【兩宋元明】大明土豪 作者:晨風天堂 (連載中)

 
syhsieh 2014-7-22 17:01: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7 421677
V123210 發表於 2017-6-4 16:20
第448節 傲骨鐵軍

    大明皇帝也是人,他也有血性。

    試問,如果自己在戰場之上,面對近在咫尺的敵軍,那些曾經讓自己在無數個日夜背負著血海深仇的敵人就在眼前。別說是大帥的命令,就是聖旨怕都不會遵守。生命在這個時候已經無所謂,只想用手中劍,以敵人之血洗靜自己內心的那最後的牽掛。

    第二封電報不是以公文的形式發的,而是私信。

    朱老將軍珍重,朱祁鈺上!

    短短十個字,左鋒大帳內跪伏了一地,原本就抱著以命換命,必死之心的朱謙竟然舉了那把他已經拿不到的長刀。高呼著:「傳本將將令,那怕是有百萬敵軍,左鋒營不棄營,死戰之最後一人!」

    五千人,兩千輔兵,五百雜役。

    他們來自不同的省,不同的府,不同的州。也各自有著不同的姓氏,有著不同的故事。可唯有一點他們是相同的,他們參加過土木堡之戰,他們經歷過生死。

    二十四門火炮架在營內柵欄後,這絕對是頂尖的大殺器,所有的炮手都跪坐在火炮旁,安靜的等著炮長宣佈開火的時刻,大戰在即,拼的不再是士氣,而是誰更穩。這不僅僅是指軍陣,更多的是在指心。

    三千弓弩也被推了出來,還有兩千隻火槍兵列陣。

    陣前擺上拒馬,然後挖出了四排深達兩尺寬一丈的拒馬坑。坑中擺有一些尖刺的木樁,這裡不是山地,而是大漠,這些木樁都是軍中早就有備上的,也是花了許多力氣拉過來的,那怕在白名鶴的眼中。真正的火器對戰已經不需要此物,可軍中依然準備的有。

    所有的電台,無論是中轉站還是終端都沒有再停機。

    那終端負責踩踏板發電的人也由原本的三個人換成了三十個人,銅製的電纜放在帳篷外,然後再另建的一個小帳篷。

    用水滴銅盆的方式計時,每滴五下踏板轉一圈。有專人負責計數與觀察節奏。

    不少將軍都不斷的詢問,有沒有開戰,有沒有信號過來。

    不僅僅各軍,就是在中轉站都有不少資格夠老的將軍們在外面守著,只想聽到這一戰的結果,這是火器對冷兵器的第一戰。也不僅僅是大明各地,遼東各處也一樣,各部落的首領也在緊張的守著電台外圍。

    第一份電報公開的傳到了各中轉站,各終端。

    不是好消息。甚至可以說是噩耗!

    來的敵人不是五萬,而是十萬人之上,絕對是之上,而不是號稱十萬人。與這個消息連在一起的消息更讓震驚了大明上下,于謙重重的把手中的杯子砸在地上:「本官立誓,要為此事討一下說法。」

    不止是于謙怒了,大明皇帝已經是怒火中燒,下令京城內開始抓人。

    為什麼?因為來的不是瓦刺人的部隊。而是亦裡把力的部隊,那精銳的駱駝騎兵是穿越沙漠的保障。也只有亦裡把力的精銳駱駝騎兵才有可能穿越這片沙漠,否則任憑你的部隊再精銳,也不可能與天斗。

    左軍大帳,左軍主將臉都黑了,一邊痛罵亦裡把力,一邊安排手上精銳分三個批次立即南下去幫忙。嘴裡還不斷的念叨著:「兩天,老朱你只需要堅持兩天。」念叨完後,又大喊著:「立即發報給左先鋒部,讓他們一定堅持兩天,本將已經派了重炮過去支援。」

    兩天步兵可以趕到。重炮能趕到嗎?

    沒有人問這種無聊的問題,生死血戰的時候,不要小看大明的士兵,就算是連夜趕路。靠人力去拉,也會把重炮拉到陣前的。

    朱謙站在營門前,緩緩的放下手中的望遠鏡。

    「竟然……」朱謙很意外,他真的沒有想到敵軍竟然不是瓦刺人。可敵人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呢,眼下的重點是敵軍數量實在太多了,多到遠遠超出他的想像。雖然他下令死戰之最後一人,可他也不願意看著這些人去死。

    「準備迎戰!」朱謙下令了。

    戰鼓敲了起來,大明的軍隊開始正式擺陣,三支箭射了出去,落在兩軍之間的地面上。這箭的意思就是射出一條線,過線就視為敵對,如果不過線可以派有身份的人過來談話。這就是戰場上的禮節。

    那怕是再大的仇恨,朱謙也不會失了這個規矩。

    對方一位戴著金盔的人拉著馬走了出來,從背後將一張弓拿在手上,張弓搭箭將大明這一邊前陣的一面旗杆射中。這就代表著宣戰。

    「竟然是也先的長子。」朱謙冷笑著。

    旁邊的樊良很吃驚:「將軍,也先次子去了東邊讓朵顏三衛和女真出兵,他的長子帶著亦裡把力的人過來,那麼也先的部隊在那裡,估計這一次可能是大陰謀了。」

    朱謙點點頭:「你速去聯繫於大人,此事越發的不簡單了。」

    「得令!」樊良知道眼下交鋒還用不上他,趕緊交換情報才是大事。

    于謙接到電報,也是感覺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大地圖立即給鋪開,行軍參謀與眾鐵將軍開始分析也先的行動。與此同時,武英殿的老將軍們也都興奮了起來,開始不斷的將所有的情報再一次進行分析。

    各部各軍也接到命令,斥候外放,各軍嚴陣以待。

    第一陣!

    敵軍開始緩緩向前,人數不多,只有三千人的一陣,這也是標準打法,完全屬於試探性進攻,那一丈寬的拒馬坑優秀的戰馬可以躍過,但坑後還有一拒馬樁,所以這第一陣完全採用的是騎射的方式。

    「將軍,請下令!」一員副將來到了朱謙的面前。

    打仗並不是一湧而上,也是分層次,有節奏,而且有戰術安排的。一陣接一陣的連著打,就看那邊的節奏更好,每一陣連續性高了,誰出現斷層,誰就會落下風,除非戰力高過敵軍數倍。

    眼下的優勢與劣勢乍看起來很明顯,一方超過十萬人,甚至說十五萬都不為過。

    而另一邊則只有五千人,加上營盤中的非戰鬥人員,給你一個號稱萬人的機會吧。

    「你們說是藏私往下拖時間,還是讓他們見識一下我軍的厲害呢?」朱謙沒有急著下令,反問是提出了一個問題。眾將軍同時表示,既然已經決定死戰了,就讓敵軍見識下我們的厲害怕。

    「好,傳我將令,陣前步兵後退,重甲火槍兵陣前兩列,輕甲火槍兩列。先打一輪再看,各軍堅守位置,沒有軍令不得妄動。」

    大軍開始活動,一隊又一隊的人往陣前跑去,手上拿的是新式火槍。

    前鏜填裝式鐩發槍!

    在敵軍眼中,這依然是大明的火統,並沒有讓他們太多的害怕,這東西殺傷力有限。

    「一百步,飛射!」敵軍有人開始下令,先是領兵的騎長射出一箭試了試風向、風力,距離等,然後帶著手下三千人開始繞著圓圈開始加速,他們的任務就是從陣地左則一口氣衝過到陣地右側,藉著往過沖的時間給大明營地來兩次,甚至三次齊射。

    大明這邊也開始下令。

    「槍手聽令,每人加一發,只需要加一發。前陣開槍,後陣等待命令。各隊檢查火槍,準備射擊!」

    戰爭不是及時戰略遊戲,不是那種一隊又一隊的人快速的衝到敵陣就開始砍殺了。

    真正的戰爭,是一個慢活。

    古代的冷兵器戰爭甚至一場戰鬥要打上一整天的。

    號角的聲音傳了出來,在左側陣地左邊一里遠的地方,那些轉著圈活動馬匹的騎兵開始加速,分成三層開始在大明軍陣前一百步飛奔而過。

    「各小隊,依次射擊,第一隊……」

    戰場上,瞬間弓箭破空之聲,還有火槍射聲的聲音,馬的嘶鳴聲接連起伏,唯獨聽不到的是人的慘叫聲,因為相比起前幾種聲音,一個人的慘叫聲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弓箭是漫天飛舞,一發發鉛彈呼嘯而出。

    第一陣從開始準備花了大約現代時間二十分鐘,而戰鬥只有短短的兩分鐘。這原本是大明火槍可以開四槍,甚至熟練的槍手開五槍的時間。可大明這邊只是把槍管裡的一發,以及增加的一發射出罷了。

    陣前,幾百名敵軍騎兵在地上躺著,有些人還在慘叫,更多的人已經死去。

    只是一輪交鋒,死了幾百人根本不算什麼。

    大明那一邊也有許多人倒了下去,可敵軍卻並沒有看清,倒下的人僅僅是倒下,他們屬於中箭者,可箭卻沒有傷到他們,倒下只是給敵軍造成一種假像,我們也有人死掉了。這些倒下人的被拖到了後面,然後另一批人補充了上來。

    被拖到後面的人進入營中,喝口水,吃一塊餅就在營內排隊,準備再一次上前補充。

    一位隊正拍著胸口,笑的極是開心,他身上還插著一支箭的,正好就在鋼甲的縫隙之中。他特意沒有把箭去掉,就是為了在後陣讓兄弟們樂一樂。

    「這甲真好,估計咱們拼掉他們五千人不成問題。」

    一個副將也說道:「沒錯,等他們發現咱們不斷的補充人數,而人數遠遠的超過了這個營盤的總人數的時候,估計才會明白過來吧。哈哈哈!」
V123210 發表於 2017-6-4 16:20
第449節 試探之戰

    打了三陣之後,敵軍就沒有再使用騎射了,一隊沒有拿武器,只拿著一個木盾的人跑了出來,大明這邊也下令停止進攻。

    這些人不是來拚殺的,他們是來收屍的。

    在古代的戰場上,是允許收屍的,特別是擺開陣式對陣的雙方。而且進攻的一方可以四擊包圍,但也只會選擇一面進行有陣式化的進攻,四面都輪翻的試探性進攻,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戰鬥之後,才會四面全攻。

    雖然聽起來很傻,可這就是古代的戰爭方式。

    當然,也不能說這種方式沒有足夠的科學性,盲目的進攻一座營盤,不會主次的亂打一次,很容易造成過多的傷亡,拼一個慘勝並不是一個合適的統帥所需要的。

    眼前,朱謙的營盤還輪不到他們四面包圍。

    兩則一邊亂石灘,這裡根本就不適合騎兵,就是步兵也要小心翼翼的通過。另一邊則是一道裂谷,你可以繞開到背後,但絕對不能攻擊側面。而背有什麼,也不是立即就能知道了,那道裂谷有多長,需要多久都是未知數。

    更何況,朱謙的背後一天多的路程就是長城了,如果派出小分隊被夾擊,才是推策。

    眼前,幹掉朱謙這五千人馬,才是上策。

    戰場上的屍體被清除了,敵軍大隊也從兩側分開,數以千計背著大筐還有皮袋的出現在陣地兩側,然後中陣五千手持長兵器騎兵已經列陣,還有三千拿著彎刀的騎兵在兩側出現。

    「將軍,敵軍準備衝陣了,他們一定是認為我們死傷人數也過千了。」

    朱謙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這就是兵力佔絕對優勢的好處,他們可以不用多次試探。只需要打上幾個回合就可以選擇強攻。至少一次強攻也算是一種試探,以這種辦法試探呀,還是兵多。」

    朱謙感慨了兩句之後,下令:「傳令,硬拚一陣,然後放棄前陣!」

    「將軍。是否使用暴焰雷等物!」

    「不,只允許火槍與戰刀,命令前陣士兵全部著重甲。第二陣使用準備爆焰雷,除非敵軍強攻第二陣,否則第二陣只允許使用火槍與弓箭。」

    朱謙快速的下令著,他現在很冷靜,拚命也是講技巧的。

    不是一命換一命,而是儘可能的多殺死敵人。

    命令下達,前軍已經開始作準備。輕甲與布甲的開始後退進入第二陣,留在第一陣的全部是重甲,戴著頭盔的重甲士兵。

    節奏依然很快,敵軍依然一陣騎射壓住腳角,然後拿著長武器的騎兵開始往前壓,在這之產那些背著筐,扛著皮袋的非戰鬥士兵飛奔著過來填上那些拒馬坑,那一道並不算合格的。看似是時間不夠臨時挖出來的拒馬坑轉眼就被填上了。

    五千騎兵拿著長兵器衝了過來。

    火槍亂放,同樣是兩槍放出前排的士兵就把火槍往後扔。早就有人準備著,抱著火槍就往回跑,第二陣專門負責收容這些人。

    這一陣火槍亂射,至少也留下了敵軍一百多人。

    五千騎兵,一百多人根本就不算是個人數。

    沒有了火槍,第一陣八百士兵幾乎動作一致將手邊的插在地上的刀拿了起來。這種刀精鋼刀桿,精鋼刀身,一把手就重三十斤以上。

    五百人整齊的一次揮刀,就將敵軍三百人連人帶馬放倒。

    從天空中看,這就是將敵軍削下了一層那樣。

    後面的長兵器已經已經刺到了這五百人身上。可五百人不躲,不擋,再一次整齊的一刀劈下去。後面的人看不見,使用長武器的人卻看著清楚,手上的武器刺在大明這些士兵身上,看似刺進去了,可手上的武器卻一下就著空了。

    那些武器從鎧甲的兩旁滑過,自然是不可能刺穿板甲的。

    他們看到的只是刺破了大明士兵的衣服罷了,根本就沒有傷到人。也只有少數幾個人被強大的衝力撞倒,卻不至於受傷。

    在遠處更看不清,只看到騎兵倒下了。

    「漢人的盛唐陌刀陣!」有見識的亦裡把力將軍驚呼一聲。

    「再上五千人!」有位穿著大紅色戰袍的人拉馬走到了前排,就是也先長子都施禮。這位就是亦裡把力分裂之後,土魯番的大汗。

    大明軍陣之內,朱謙下令:「叫他們退回來。」

    「得令!」有人在敲著鑼,前排那些士兵開始有節奏的後退,以三人一組,一邊防禦一邊殺敵,一邊後退。

    亦裡把裡軍後面的五千人也跟了上來,繼續衝擊第二陣。

    第二陣的火槍已經連開了四槍了,正準備使用爆焰雷,朱謙的命令也到了:「放棄第二陣,退至第三陣。」

    繼續退,這次換上了另一批穿著重甲,使用長刀的大明士兵。

    「漢人支撐不住了,再投入二萬人,把漢人趕回他們的大營。」土魯番大汗下令。

    亦裡把力大軍動了,又是二萬人投入了戰鬥,人數上的絕對優勢,強大的戰力。而且在朱謙下令不得死拼的基礎上,大明的士兵有節奏的後退,保證不把一個大明士兵留在敵陣之中,那怕是戰死了,屍體也要扛著退後。

    火槍聲,弓箭聲,喊殺聲。

    足足半個時辰的連續戰鬥終於停下了,大明的士兵戰死了一百多人,受傷近千人。終於退回了大營內,營門前的陣地全部丟失。卻也讓亦裡把力的留下了足足一萬具屍體,受傷者無數。

    而且大明還沒有動用最終的殺招,大炮沒有動,爆焰雷也沒有使用。

    「將軍。為什麼?」一個副將衝到了朱謙面前,絲毫也不顧自己臉上的傷。

    朱謙伸手一指前面,那兩面巨大的旗子正在往前移動:「看看,那裡一個是也先長子,一個估計也是亦裡把力的大人物,至少是頂尖的大人物。你認為不值當嗎?」

    「幹!弄死他們。」副將反應過來了,興奮的一揮拳頭。

    朱謙沒有錯,雖然與原計畫不同,可敵軍主帥卻靠了上來,而且馬上就人踩入陷阱區。給他們一個厲害的,把這兩個大人物留下,什麼功勞不功勞無所謂,這可是給土木堡之戰報下大仇了。

    「來呀,火箭!」朱謙用力一揮手。

    數千支早就準備好的火箭射了出去。

    火箭,這些在草原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漢人的箭是不如草原上的箭的,帶上火又如何,這裡沒有糧倉,沒有什麼值得燒的。

    大半的火箭被敵軍用手中的盾牌擋下了,小半的火箭落在地上。

    這一輪火箭僅僅只造成了一個敵軍士兵的死亡,以及兩個敵軍士兵輕傷。

    「哈哈哈!」土魯番可汗大笑著:「漢人,這就是你們無力的掙扎嗎?投降吧,為本汗作先鋒,本汗可以許給你們一座城池,要什麼有什麼,無論是女人,還是銀子。本汗都會滿足你們的要求的。」

    朱謙臉色發黑,這原本是計算好的,怎麼就失敗了呢。

    「將軍,殺敵一萬,是血!」一個副將指著地面說著,朱謙順著這名副將的手看過去,地面上還有許多地方有小形的血泊,怎麼可能靠火箭那點火就把原先埋在地下的燃燒彈引燃,除非用更巨大的火力才行。

    用爆焰雷嗎?

    這東西扔不了那麼遠,而且這東西的殺傷力是爆炸彈出的小鐵片。

    用火炮也不行,火炮射出去的是實力的炮彈,這東西不可能作為點火用的辦法。

    「將軍,請下令,末將!」副將的意思很明顯,他要帶人衝過去。

    朱謙擺了擺手,這會自己的人衝出去絕對就是送死,而且也沒有可能衝過敵軍前兩道防線。朱謙在思考,有什麼辦法可以把那些燃燒彈還有地下埋的火雷引燃呢,如果陪上幾百人的性命不值呀,可萬一敵軍主帥後退怎麼辦?

    更何況,幾百人也未必可以衝到那近前去。

    四周看了看這些剛剛經歷了血戰的校尉、士兵們,朱謙臉上出現了一絲笑意:「傳令,抓緊治傷。老子還需要讓你們一會再殺敵呢,你們都是好樣的。」朱謙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懷中的令牌交給了自己的副將,那是代表他左先鋒主將的令牌。

    「將軍!」這一瞬間,副將好像明白了什麼?

    「不要亂說話,這東西一會交給良子。你要是還當老子你的將軍,那兩個貨不要讓他們逃了,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讓他們逃了,否則老子死不瞑目。」

    「將軍!」副將跪伏在地上,失聲痛哭,他猜到了朱謙要作什麼,可他卻不能阻止。

    朱謙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別忘記,我們的仇!」說罷,朱謙拉過自己的披風,然後翻身上馬,將配刀扔在地下,騎著馬走到營門前:「開門,本將去要去確認一下,這幾個貨是什麼東西。」朱謙臉上帶著一種自信的笑容,士兵行了軍禮拉開了勞門。

    普通的士兵自然不會想太多,營門打開,朱謙拉著馬向敵軍緩緩而去。

    那位副將跪伏在地上,雙手插在泥土裡,緊緊的咬著牙關。
V123210 發表於 2017-6-4 16:20
第450節 焰葬

    朱謙一隻手拉著韁繩,讓馬匹緩緩的出了營門,然後向敵軍走了過去。

    只有一人出營,而且從身上的服色來看,敵軍認為這就是此營中官階最高的軍官了。

    出營門的時候,他的戰刀已經扔在地上,這樣的軍官身上不可能背著弓弩之類的武器,至於說馬匹上那幾個不大的袋子,敵軍眼中並不認為這些是什麼可怕的武器。

    朱謙一直在忍著,忍著使用爆焰雷的一個機會。

    至少他認為,眼下就是一個非常合適的機會了,他早就不在乎自己的命了,反正這一仗打完之後,自己是不是還能活著回軍都是未知數。

    跪伏在地上的副將不敢抬頭,他害怕看到朱謙赴死的情景。

    他的親衛過來準備扶他起來的時候,卻聽他說道:「去通知所有兄弟,準備死戰。不則手段!」特別加上了一句不則手段,卻是讓這個親衛嚇了一跳。可抬頭一看正拉著馬緩步前進的朱謙,他認為這可能是朱謙將軍的緩兵之計。

    這名親衛也是機靈人,飛快的把消息傳了下去。

    所有的營前能被人看到的士兵都不要亂動,而後在後營的士兵開始作準備,甚至有幾個人把包都綁在身上。

    狹路相逢勇者勝,可當勇者遇到不怕死的呢,誰勝?

    土魯番的可汗臉上掛著一絲笑意,他帶著自己全部的精銳出來自然不是只為了打一兩場仗就收手的。他的目標是突入大明的長城以為,得到足夠的財富,甚至還可以分到一些土地。當也先再一次擊敗大明的時候,大明的哈密衛就可能會歸自己。

    朱謙的前進並沒有受到了阻擋,誰也不會去阻止一個沒有武器的敵軍主將。

    當馬匹來到距離三十步的位置時,朱謙這才被擋下。

    「你可願意降?」土魯番可汗大聲問道。

    朱謙卻反問:「降給一個膽小的人嗎?」朱謙說話的時候忍不住用力的咳了幾聲,手心中裡有血,將手往前伸:「降給一個連我這個快死的人都怕的膽小之人嗎?」

    無論是土魯番可汗還是也先的長子此時臉上都也有掛不住。

    這位明軍主將估計是受了什麼傷,剛才的混戰有點亂。只看到明軍退回營區,這位主將是否受傷也沒有看清。

    一擺手。示意放朱謙上前。

    朱謙的馬來到五步之前時,開口說道:「我認識你,曾經在土木堡!」

    也先長子大笑著,顯然那一戰打出了他們瓦刺的威風。

    朱謙也笑了:「你知道我為何來到這裡嗎?為何站在你們面前?」

    「因為你們大明人太弱。弱到只有祈求才能活命。不過這一次我同意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也先長子傲氣十足的說著。

    朱謙卻搖了搖頭:「我來到這裡有兩個原因,一是我快死了,也沒有足夠的體力了。二是我希望你們陪我一起死。」

    朱謙的話讓可以聽懂漢話的人臉色大變。

    朱謙卻是一副不在乎的神情,左手猛的在馬鞍上劃了一下,手上的火柴立即著火了,然後右手點燃了那禁忌的武器,蝕骨鬼火。就在土魯番可汗發呆的瞬間給扔了過去,他眼下的體力也只能扔出這五步的距離了。

    一名土魯番可汗的親衛揮刀擋了一下。

    在土魯番人眼中,這一點火焰根本就是笑話。可朱謙卻是放聲大笑,手上的火柴點燃了馬匹兩邊的袋子後,將一隻袋子扔在地上。另一隻則高高的舉過頭頂。

    這一瞬間只發生在短短的幾秒之內。

    有火焰濺到身上的土魯番可汗還沒有意識到這火有多危險,依然安穩的騎在馬上等待自己的親衛幫自己滅著這點不起眼的小火苗罷了。

    可一聲慘叫卻驚的他臉色發白,他身旁的也先長子雙手捂著臉在慘叫著。手亂揮著,也讓更多的火苗落在他的身上。沒等他發出驚呼,一聲巨響自朱謙高舉的手上傳來,無數的鐵片如暴雨一樣的飛散開來。

    眼看著朱謙一條手臂被炸飛。頭個腦袋也被炸開,可臉上依然是笑容。

    身上的火焰撲不滅。他們還沒有聽說過什麼叫蝕骨鬼火呢。

    就在這時,大明軍營之中戰鼓雷動,整個軍營如同發了瘋一樣,無數的士兵往前營湧來。

    炮聲響聲了,二十四門火炮同時完全了一輪齊響。

    腳下,朱謙扔下了普通猛火油燃燒彈已經引燃了地下的陷阱,連續的爆炸聲震天而起,衝天的火焰也讓朱謙被吞沒在火焰之中。

    土魯番的軍隊一下就亂了,他們的主帥,他們的貴族,還有瓦刺人的貴族,以及瓦刺也先的長子沒有一個人逃出來,全部被那如同地獄一樣的火焰包圍了。沒等他們有人重整軍隊,面前大明大營之中的人已經全部衝殺了出來。

    大明的士兵自然是全力拚殺。

    可不僅僅是士兵,就是廚子都提著刀如發瘋一樣的衝了出來。

    「我們有十五萬大軍,衝殺這些明軍!」一個千人長高呼著,他在重整自己的部下準備穩住軍陣。

    此時,這一支左先鋒上下除了天音營的人之外,已經全部進入了一種半瘋狂的狀態。

    一匹馬上一位斷了一條手臂的士兵身上背上包直接就衝到上來,那千人長還在高喊,可他重整的幾百人軍隊沒等組織起來,那自殺式攻擊的包不僅僅斷送了他的生命,也這讓這幾百人也亂了。

    強盜是打不出逆戰的,他們已經習慣了順風仗。

    面對發了瘋的明軍,前排的士兵開始往後逃,這也打亂了後面的軍陣。

    瘋狂,卻不失冷靜。

    正在和于謙溝通土魯番的士兵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的樊良聽到了前營的變故,他來不及去感懷朱謙的拼上性命的一擊。抓起了朱謙的副官:「起來,你我各帶一支騎兵,繞過敵軍部隊,那怕是拚命,也要毀了敵軍的輜重。」

    朱謙的副官怪叫一聲跳了起來,搶過了兩隻白磷燃燒彈,然後給馬匹上裝了一些猛火油,然後將一支包背在自己身上。「死戰!」

    「死戰!」幾百騎士立即回應,紛紛從後勤兵那裡帶上猛火油,爆焰雷,帶上手炮,提上鋼刀,分兩路從左右開始包抄,他們已經下了決心,既然主將朱謙將軍都可以拼上性命與敵人同歸於盡,他們為什麼不能。

    還在中軍大帳等候消息的于謙面前的電報機已經快有半個時辰沒有絲毫關於左鋒營的消息了。

    于謙有些坐不住了,起身走到白名鶴面前:「天音機在什麼情況下可以損壞?」

    「不會輕易損壞,就算是損壞了,也可以作到簡單修理。沒有信息過來就是沒有,那麼就不是天音機出問題了,而是左鋒營出問題了。」

    白名鶴想到的,于謙也想到了,可惜他不願意承認罷了。

    此時,左鋒營大半的兵力正在瘋狂的進攻著敵軍後營,這裡是他們的糧食、水等物資存放的地方,如果失去了,那麼他們將不再有退路。

    死戰,同樣是死戰。

    一個背著包全身帶火的明軍士兵一但衝出去,就會遇到至少五百土魯番士兵的包圍,他們用生命擋在了那包之前,用血肉之軀擋住那可怕的烈焰。

    「戰!」樊良一手高舉著剛剛完成填裝的那支散彈槍,站在馬背上高呼著。

    數百支箭向著樊良射來,樊良卻沒有站在那裡沒有躲,任則那些箭射在自己的身上,全身精鋼板甲的保護下,這些弓箭傷不到他。

    站在最前列的重盾步兵快速的讓出二十個通道,剛剛完成了裝填的火炮被推了出來。二十個士兵手舉著火把,只等著長官下令。

    朱謙死了,樊良是這裡最高指揮官。

    能不能活著回去樊良已經不去考慮這個問題了,他眼下只想著一件事,就是能把這支敵軍殺到什麼程度,朱謙一條命只換了敵人兩個首領的性命,不值!

    「各炮位!」樊良就站在馬背上,高喊著。

    「將軍,回營吧!」兩個校尉拉馬了樊良的馬頭:「敵軍的潰散已經停止,他們不傻,就這樣進沙漠只有死路一條。等敵軍重新聚集起來之後,我們死了不怕,可守不住營盤寧夏衛與寧夏中衛怎麼辦?」

    另一個校尉也說道:「有火炮壓陣,我們可以從容的退回營盤,只有十五里並不遠!」

    樊良高舉的手落不下去了,他很清楚這兩個校尉講的是大實情,作為這裡的最高將領他要為戰果負責,也要為這些士兵的生命負責。

    「混蛋呀!」樊良大罵著,其中一個校尉大喊著:「將軍,我再帶人沖一陣。」

    「衝不進去,敵軍輜重也在後移,距離這裡至少三里遠。面前……」樊良站在馬背上可不是為了裝酷,而是為了觀察敵軍,眼下聚集在他們面前的敵軍也是越來越多了,土魯番活下來的也有高級將領,他們清楚的知道沒有糧食他們這些人就一定會死。

    保護輜重是最重要的任務。

    「騎兵兩翼,重甲火槍斷後,輔兵抬著傷兵先行,炮兵中陣,火把不得熄滅。」樊良猶豫再三,決定先回營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3 16:37
第451節 援兵至

    終於,那沉寂了好幾個時辰的電報機再一次響起了。

    看著電報的內容于謙似乎沒有半點感覺意外,似乎這才是正常的結果。

    連續的數份電報也發了過來,其中一份于謙卻很是意外,特意加了一份回報去詢問。白名鶴因為好奇也過來看,原本是寧夏中衛的援軍竟然到了。

    樊良處,正在一邊戰鬥一邊撤退的他們突然間感覺到壓力大減,然後就是密集的火槍聲傳來,不用派人查看也能夠聽得出這是大明的火槍聲,但卻不是最新一代的前裝燧發槍,而是前裝火繩槍。

    這不僅僅是點火的差異,因為密封性上的差異,讓兩種槍的聲音有著不小的區別。

    普通人未必聽得出來,但大明的校尉一級肯定是能夠聽出來的。

    有了援軍的幫助,樊良帶著人馬順利的退回到了營盤之中。就坐在營門口,樊良解下板甲的時候,血嘩的一下就從身上落在地上,足足戰鬥了三個時辰,樊良也不知道自己砍過多少人了,僅是濺到身上的血,順著脖子這裡流到板甲內的,就足足積了一碗有餘呀。

    「樊將軍,此戰豪情!」寧夏中衛的帶兵將軍過來一抱拳。

    他來到陣前就已經接到了斥候的報告,這邊打瘋了,根本就看不清自己人在那裡,只看到四處都是亂戰,敵軍無數,地上的屍體更是無數。而大明這邊有多少人,寧夏中衛的人是知道的,只有一隻先鋒營罷了。

    樊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搖了搖頭。

    朱謙戰死的事情援軍還不知道。

    這位帶著援軍過來的將來只當是樊良累了,叫過自己兩個親衛留在這裡,自己則去幫著指揮。讓援軍進駐營區,營外佈防,然後收容傷兵,清點物資。

    樊良的眼睛一直往前看著,面前還有許多火焰依然在燃燒著。

    有士兵過去準備用沙土把營門前那一片地上的火焰撲滅,樊良卻跳了起來:「誰也不許動那火!不許動!」

    為什麼不許動。沒有人問,那戰場上的慘烈還留在那裡,無數的人死去,土魯番那邊至少兩萬人留在了這裡,受傷者無數。可能具體的數字還要遠遠的高於這個,但是眼下卻沒有人去統計這些。

    一直到天色全黑,那些火焰才慢慢的熄滅了。

    可還有一處,火焰依然在燒著。

    樊良拖著如同灌了鉛的雙腿一步步的靠近著那處還在燃燒的火焰,為了怕樊良有意外。許多士兵也跟在了後面,那怕他們已經沒有體力了,也一步步的跟著往過走。一些拿著武器的寧夏中衛的士兵結隊從營中出來,也跟在了後面。

    火焰的另一邊,有一些人影,也是沒有騎馬也是步行著的。

    寧夏中衛的士兵提著武器就準備往前上,樊良一揮手示意他們不要衝動。

    「尊敬的大明將軍。」對方的漢語說的不標準,但還算是能讓人聽懂。「我們只想帶著王杖回去。不能不承認,你們很強大。」

    「你們……。算了一起等吧!」樊良沒有再評價什麼。

    對方卻又說道:「無論從開始,到最後的拚殺,你們很強!」

    「謝謝!」

    話盡如此,樊良沒有再說話,只是盤腿坐在那裡默默的看著火焰,那些火焰已經變的很微弱。隨時都會熄滅一樣。

    樊良的身後,幾十支火把被點燃。而對方也舉起了火把。

    當那火焰完全熄滅之後,樊良解下了自己的披風,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然後才在火堆之中挑撿著。將一些骨頭,還有沒有完全燒燬的鎧甲,甚至還有幾把沙子都用披風包住了,對方也在作同樣的事情。

    那把王杖已經完全變形了,是黃金的手杖,卻只是一根形狀不規則的金條了。

    各自撿完火焰下的遺骸,樊良站起來說道:「明天,天亮之時我們會再繼續。不知道你們可以堅持多久,是無功而返,而是把命全部留在這裡。我們戰場上見!」

    對方沉默,並沒有作出回答,必要的禮節不會少,相互施禮之後同時轉身離開了。

    這時,來自寧夏中衛的援兵們才明白今一天發生了什麼。

    朱謙以一條命,拼掉了也先的長子,還有土魯番的可汗,以及引發陷阱大火而讓敵軍遣散。要知道大軍潰散的時候,可不管你有多少兵馬,只看你還能讓多少人歸隊,重新組織戰力,如果全軍潰散的話,土木堡就是例子。

    大明五十萬人全國潰散,否則怎麼可能讓瓦刺三萬人擊敗了大明呢。

    不過這裡卻不同,往後逃也是死路,所以到了沙漠的邊緣之後,許多士兵冷靜了下來,逃入沙漠也是死,這讓很多人停下了。得以讓活著的首領開始重新收容殘兵,再一次組織部隊反擊。

    一種素然起敬的感覺從寧夏中衛的人心中升起。

    夜已深!

    左先鋒營中卻燈火通明,沒有人去睡,那怕再累也沒有人去睡。

    後勤營製作了一面巨大的靈位,祭祀土木堡之戰死去的袍澤們。

    京城,大明皇宮之中也同樣燈火通明,大明皇帝坐地武英殿內,內閣十一位大學士全部的站在下首,兩位沒有到,一位是于謙正在領軍出征,另一位是金濂,又病了。

    「朕,很心痛!」沉默了很久的朱祁鈺開口了。

    「萬歲,臣提議,京城即日起素服。」

    楊寧是文臣,從骨子裡認為武將們都粗俗,屬於比他們低一等的人物。可這一次楊寧也不得不承認,朱謙讓他很佩服。那蝕骨鬼火他多少知道一些,許多人光是聽到這名字就嚇的發抖,粘到身上一點,不燒完是不會停止的。

    而朱謙卻帶著這麼可怕的東西,還有數枚燃燒彈直接就衝向了敵軍。

    不是誰都有與敵軍同歸於盡的勇氣的。

    「京城大素!」朱祁鈺同意了,他真的很心痛。他的腦海之中還沒有那種士兵是賤籍有什麼錯的念頭,只是為了這些忠於大明,忠於自己的臣子拚死而戰的心痛。

    中軍大帳,白名鶴咬著一隻沒有點燃的雪茄坐在大帳門前的一塊壓繩石上。

    于謙來到了白名鶴身邊:「其實,朱將軍就算這次不死戰,他也活不了多久了。讓他瞭解了心願總不能說是一件壞事吧。」

    于謙在勸說白名鶴不要傷心,也沒有必要傷心與難過。

    白名鶴卻說道:「如果換成我,我估計也只有拿命拼一條路了。我們的火器才剛剛起步,真正的火器比這個強……」白名鶴沒有再說下去,後世的火器有多恐怖,完全沒有必要在這裡形容出來。

    州際導彈再加上核彈,那是毀滅級的力量。

    僅說是民國初,那最原始的現代武器,估計自己有生之年,大明可以達到吧。

    于謙叫一個親衛搬來一塊石頭,也坐在白名鶴旁邊。

    「白名鶴呀,金濂有個孫女!」

    白名鶴猛的轉過頭:「什麼意思?於大人,你不會是想拉……」白名鶴想說拉皮條,可意思不對,立即改口:「拉郎配吧!」

    「其實吧,金濂倒希望你能娶了他的孫女。當然就本官所知道,這個心思最重的是李氏高麗。金濂只是認為他要死了,你給他抬棺不合禮法,也認你這份情價,所以把孫女給了你,讓你有一個名份,這樣子你將來也好交待,你們白家宗族也不會為難你。」

    于謙說的在理,無緣無故,你給外人抬棺,這總要有個理由。

    白名鶴搖了搖頭:「我可以認金大人為師!」

    「先不說好不好,關鍵是來不及了。」于謙說罷,解釋道:「我出京的時候問過醫官,也去看過金大人,他肯定是撐不到我們回去了。原本我還想著,他為大明勞苦一聲,借他之死起哀兵之勢與敵軍決戰時可激勵士氣,可朱謙之死,卻更加的壯烈」

    于謙說的沒有錯。

    那怕是之前有矛盾也罷,一位將軍可以與敵軍同歸於盡,同為大明軍人,那怕不認識這內心也要為朱謙復仇的。

    更何況,朱謙的人緣非常的好。

    朱謙之死,大明皇帝已經電報全軍,親自寫下了祭文。並且京城已經全部要求素裝,就是官服上朝也不得穿色彩豔麗的服色。

    這種素裝並不是指必須全部是白色,但也要是深色調,比如深藍,深綠等。象深紅卻不能被允許,更不用說是大紅了。張燈結綵等更是不可能,最重要的是,禁止私府絲樂。就是花街之地,也要七天,為朱謙守這個頭七。

    「也先,這一次他活不成,他活我們都不會痛快了。」白名鶴接了一句。

    于謙卻沒有提也先,又在說金濂了:「其實,你還有一種辦法。代北征全軍,為金大從扶棺,以謝其為國之功。這個理由就好些,總之你不能以個人名義去作這種事情,你白家宗族不好交待,而且你的身份代表是大明的貴族呀。」

    白名鶴點點頭,這事情算是認下了。

    于謙又來了一句:「我還是認為,你把李氏高麗那什麼王女收了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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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節決戰前的測算

    白名鶴被于謙說的尷尬無比,可沒等他有所反擊就聽到于謙又說道:「雖然朱將軍戰死了,但是還有一個好消息。~」

    「什麼樣的好消息?」白名鶴趕緊問道。

    「大決戰就在十天內,天音這種神器可不是誰都有的。所以我可以肯定的說,也先肯定是按時間來計算的,一邊是山海關,一邊是寧夏衛。那麼大明在他的眼中肯定會亂,而真正的情報他不可能知道。」

    「為什麼?」白名鶴反問。

    于謙笑著也反問了一句:「你認為,不靠天音機你多久可以知道南京的事情。就是這個道理,因為你對天音機太瞭解了,而且你從骨子裡信任這東西。我甚至懷疑你對天音機的瞭解遠超過行首院那些人。」

    白名鶴低著頭沒有回答。

    「還有,你所有的計畫都是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可以至少每天交換一次情報。當然,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瞭解真正的戰爭,天音機之前真正的戰爭,你或者知道戰略,知道戰術,但你不知道沒有天音機這仗應該怎麼打!」

    白名鶴用力的點了點頭,于謙說的一點也沒有錯,沒有電報白名鶴真不知道如何去指揮軍隊了。

    要知道,眼下大明的軍隊散開,用馬匹來傳信的話,最遠的要半個月的路。

    再加上回信,一個月就浪費在路上了。

    想到這裡,白名鶴反應過來了。

    「想通了。想通了就不用解釋了,也先估計就在五天的路程之內了,我分析的結果就是,他是衝著我們來的,你準備怎麼打?」

    于謙沒有解釋。白名鶴也想明白了。

    古代的戰爭是事先制訂好計畫,然後靠帶兵的將領臨場指揮的。

    曾經有一個反面的教材就是隋楊廣在出征高麗的時候,任何的作戰計畫都需要向他匯報,然後前面的將軍幾乎就沒有權利,光是路上的時間就讓大隋軍隊浪費了無數的戰機,當然這不是失敗的全部原因。卻也是一個造成大隋戰敗的一個重要原因。

    眼下,也先肯定是作出了全面的安排。

    他不可能去等山海關與寧夏中衛那邊的回信,他要作的事情就是讓這兩地混亂,然後帶大軍再一次直入中原,搶到足夠的東西。

    所以,兩邊的戰況他不關心,他只需要大明的軍隊在面前戰力夠弱就行了。

    「於大人,正面交鋒還是大包圍?」

    「那就看你有多大的野心了,還有就要看我們對也先的分析了。這就是一個賭的過程。當然是有技術性的賭。 」于謙的話白名鶴聽懂了,兩人起身往大帳內走去。

    電報的信號再一次開始不斷的在大明的夜空飛舞著。

    注定這是一個不眠之夜。

    計算出也先可能攻擊的時間、路線。這說是計算,也是在賭。

    首先接到電報的是左鋒營,電報只有一個命令:死守!左軍不得支援左鋒,由各衛所派兵全力輔助,不求勝,只求拖死敵軍。

    接到電報之後,樊良對帶兵過來支援的寧夏中衛將軍說道:「估計發現也先主力了。左軍、右軍應該是繞到敵後進行大包圍,前軍負責拖住敵人。而中軍在完成包圍之後,負責主力作戰任務,而我們……」樊良沒有詳細的講,只是伸手一指營門之外。

    這裡,還有土魯番至少十萬大軍呢,而且糧草也沒有被毀掉。

    他們帶出來的再少。也肯定夠大軍再吃十天半個月的,再加上一戰打死了那麼的駱駝,這些東西也可以作為糧食的。這裡是戰場,不是那麼講究的地方。就是樊良這邊都搶回來了幾百隻駱駝的屍體,這會營內還大鍋煮著駱駝肉呢。

    「不。他們的糧食不多。」寧夏中衛的將軍很自信。

    樊良不解,寧夏中衛的將軍笑著說道:「樊將軍你在大同一帶很熟悉,可這裡我生活了四十年了,從小就在這裡。請隨我出來!」

    寧夏中衛的這位將軍帶著樊良來到一隻駱駝屍體前,當著樊良的面用刀劃開了這只駱駝後給樊良講了他分析出來的觀點。

    首先這些駱駝幾乎已經到了極限,駱駝自己存的水已經消耗空了。

    然後駱駝可以不吃不喝很久,可這個也有一個時間的上限,這些駱駝已經餓了很久了。

    「還有,這裡沒有足夠的水源,別說是駱駝了,就是人都不一定夠喝,所以他們不可能再回去,那怕他們帶著再多的糧食。再接下來,這裡沒有足夠的可以燃燒的東西,那麼生的糧食可以作飯嗎?所以他們帶的一定是熟食,這天氣,熟食有多少,能保存多久。再加上沒有足夠的火,沒有足夠的水,他們已經完了。」

    樊良點了點頭,他還真的對沙漠的認知不夠高。

    「勸降,明天不行,後天一定可以。樊將軍你已經在寧夏衛救援了,加上我們這裡的兵,只要超過三萬人,他們就受不了。」

    樊良沒說話,這位將軍又說道: 「這一切的功勞都是你們先鋒營的,這一戰,你們戰死了近千人,人人帶傷。可你們這點人數打的敵軍幾乎招架不住,差一點就丟了糧草。我這邊有一萬多人,明天估計還會有人過來。我這邊的戰力和樊將軍你比差太遠了,但他們不知道,所以他們會怕。」

    是這個道理,敵軍可不知道來的這些人不如樊良這邊的人馬。

    那麼勸降似乎是有機會的。

    樊良趕緊把這個想法報了上去,因為勸降肯定是要談條件的,這種條件可不是樊良能作主的,就是寧夏衛的指揮使都不夠資格。如果說請示上峰,那麼天音機就會爆光,這是否敢這樣作呢。

    武英殿這會正在討論著也先可能的行進路線,以及速度。

    「萬歲,這就是一次賭。我們有三種選擇,一是正面交鋒,這樣一定會擊敗敵軍,但敵軍潰散之後肯定會逃走。依於大人與白名鶴的想法,這一次打的是殲滅戰,要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

    朱祁鈺點了點頭:「白名鶴姓白,曾經武安君為了秦國殺俘,白名鶴也絕對會為我大明去殺傷瓦刺的有生力量。這一點朕是支持的。」

    「萬歲,如果這樣的話,第一種作戰方案就被否定。那第二種就是半包圍,可能殺傷不少,但這個要靠運氣。第三種全包圍就是死戰,我軍傷亡肯定不會少,但絕對會打殘瓦刺人,這一戰至少也要消滅敵軍幾十萬戰力!」

    「既然要戰,怎麼可能留手!」朱祁鈺從原則是上支持于謙的白名鶴大包圍之戰的。

    幾位老將軍又商量了一會,又和胡濙與高谷等人商量,這才再次匯報:「萬歲,如果計算錯誤的話,左軍、或者是右軍遇到了敵主力,那麼就可能會陷入一場混戰當中。」

    正商量著,有電報進來。

    「萬歲,于謙大人提出一條計策,名為旋風。」

    「詳細講一講!」

    「於大人打算以自身為誘餌,帶精兵二萬現在就出發深入草原,然後和也先主力相遇,被包圍。接下來其餘的部隊再對也行的部隊進行二次包圍,這樣的方式可以最有效的打擊敵軍,甚至可以全殲。」

    李賢的在匯報的時候都心生佩服呀。

    不僅僅是李賢,但凡是聽到這個計畫的無一不佩服。

    佩服于謙的膽量,佩服為大明願意付出一切的忠誠。

    卻誰想,朱祁鈺用力一拍桌子:「回電,朕不準!」朱祁鈺幾步走下御座,直接對負責電報機的那名太監說道:「斥責,朕不准。朕不准國之棟樑隻身犯險,此計畫嚴令禁止,不得執行,你等用心測算,選擇大包圍的路線。」

    這邊電報一直在佔用,樊良的匯報也送不上去。

    而武英展與中軍大營的聯繫,也不可能給任何一條線路讓出來。

    于謙與白名鶴看到斥責的回電,同時嘆了一口氣。白名鶴說道:「以我的名義發電,二萬士兵全精銳,最強的軍械集在這兩萬人。足可以應付也行四十萬人強攻半個月,臣有足夠的信心面對也先,困死也先。」

    白名鶴的電報傳到了武英殿,朱祁鈺一面的感動,一邊的生氣。

    感動自然是因為于謙與白名鶴對大明的忠誠,生氣的原因是他們難道不知道朕很在意他們嗎,隻身犯險如果有任何的閃失,這是大明的損失呀。

    「再次斥責!」朱祁鈺吩咐著。

    胡濙卻起身勸說:「萬歲,先不要斥責,不如看看其他各部有何要說的,找一個緊要的事情和中軍聯繫,這事情緩一緩,讓幾位老將軍拿出一個替代的方案來。老臣可以體會到於大人與白名鶴殲敵深切之心。」

    朱祁鈺點了點頭:「有理!」

    胡濙的提議是更巧妙一些,硬要爭論的話,于謙可以用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為理由,強行執行自己的計畫。

    前有朱謙以自身為炸彈,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這會于謙在把自己當誘餌的話。絕對能把整個北征的明軍逼到一種極瘋狂的狀態,而且士兵與普通的校尉只會大戰的決心。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3 16:37
第453節分兵

    白名鶴的于謙還在等著關於戰術的討論結果。

    第一次提到誘餌的戰術之後,大明皇帝的回電是斥責。這第二次卻沒有結果,等了好久才來了一份電報,內容與不是戰術,而是提到了勸降土魯番這支部隊的可能與必要性。如果勸降成功,那麼肯定是一件大好事。

    但問題是,這勸降的代價應該是什麼。

    那麼延伸的問題則是,在什麼時候開始勸降,是馬上,還有再等打到他們彈盡糧絕的時候呢。現在開始勸降,那麼付出的代價肯定會更高,但卻可以讓戰局更明朗化。

    既然于謙是主帥,那麼他有這個問題的絕對話語權。

    于謙沒有表態,只是對白名鶴說道:「你怎麼看?」

    「我有銀子,有許多銀子。」白名鶴漫不輕心的回了一句,他心中還在思考著接下來的戰術,雖然白名鶴不是名將,更與名帥扯不上關係,可白名鶴卻用自己的僅有的知識非常認真而且細心的分析著這即將開始的大決戰。

    首先第一點就是時間,無論是包圍還是反包圍,玩的就是一個時間。

    因為時間決定著行軍的距離。

    所以白名鶴的回答幾乎是下意識的,當下就對負責電報的人下令:「依原樣回報,就說監軍白大人說,他有銀子,有許多銀子。」

    于謙是真的有些生氣了,認為白名鶴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胡鬧。

    負責電報的人有些緊張,因為他們不知道這句話回過來會有什麼後果,負責的人悄悄的看了一眼白名鶴,卻又看到了于謙那滿是怒火的雙眼,趕緊如言將電報發了回去。

    武英殿內接到這封電報之後,也是有些摸不清頭腦。

    朱祁鈺沒說話。一來是他沒有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二來是他不太相信白名鶴會在這個時候還在說些玩笑話。

    倒是胡濙說道:「高明,果真是高明呀。」

    「何解?」王文與李賢同時問道,這是在打仗,不是在修路,銀子多有用嗎?

    「讓土魯番人投降。無法就是許一個利益什麼的。之前想的就是這個利益付出的是否值得,不過白名鶴一句話卻說到了重點,能早一點結束戰爭咱們大明就可以省下許多銀子,而且和這些人討價還價少那麼一點銀子,對於眼下大戰而言,不足為道!」

    李賢說道:「以十萬人,一年每人二十兩銀子的花銷來計算,一年就是二百萬兩銀子。不少了。」李賢的想法代表著許多不知道朝中內情大臣的想法,景泰元年二百萬兩是巨資。

    「李公以為。以白名鶴的性子會讓人白拿他的銀子?」胡濙笑問道。

    李賢不瞭解白名鶴,話到這份上他已經作不出決定了,轉身向大明皇帝朱祁鈺一禮,那意思就是請萬歲決斷。

    「問白名鶴,他認為付出多少合適?」朱祁鈺也沒有一個主意,心說不如讓白名鶴說全!

    「是!」李賢等人都認為,如果能收了這十萬人土魯番軍隊,對大明沒有壞處。問題就是養這些兵的花銷是不是值得,對這一戰的代價有多大。

    白名鶴依然還在紙寫著畫著。思考著他認為合適的戰術。

    于謙忍不住想問白名鶴,你在搞什麼鬼的時候,電報傳回來了,負責翻譯的人趕緊把代碼變成文字,雙手送到了于謙面前。

    于謙看到回電,愣了。是大明皇帝對白名鶴無條件的信任。還是白名鶴這句話有自己沒有想到的部分呢。

    啪!于謙把電報拍在白名鶴面前,白名鶴抬頭看了一眼于謙,又看了看電報紙後笑了:「於大人,你給路邊的乞丐扔幾個大錢,他們會感謝你。你扔幾塊碎銀子。他們會認為你是富人,可你一塊小金錠扔過去的時候,他們從內心都能給你跪了,因為你強大到讓他們根本就無法理解的程度。」

    和白名鶴打道時間最長的于謙自然聽懂了白名鶴的話。

    要麼不動,要動就要觸動對方的內心。

    「多少?」于謙指了指那張電報紙。

    「回電就說,只要他們聽我的話,按人頭算,一人一年一百兩。官職每升一級加一倍,最高昇到千人長這個級別。至於其他的貴族嘛,如果能讓我滿意一年十萬兩不是問題。不有滿意的話,他們去死好了。」

    「你確定,你要說不滿意就讓他們去死!」

    「沒錯,一幫窮鬼誰見過什麼叫銀子,所以那些貴族敢擋這些普通士兵的財路,他們只有死。都不用咱們動手,一支軍隊的中堅力量,千人長就是絕對中層,他們才是代表整個軍隊意志的人群。」

    于謙把白名鶴的話認真的分析了之後,先是完整的把白名鶴的理論發了過去。

    然後于謙也把自己的想法傳了過去。

    這足足五百多字,傳了快半個時辰才傳完。

    于謙的意思是要注重細節,你如果說一百兩銀子給那些人聽,他們不知道一百兩銀子代表什麼意思的話,這就談不下去了。

    在發電報的過程之中,武英殿已經商量出了一個戰術,名為雙龍戲珠。

    右軍眼下完全沒有受損,而且戰力極強,再加上朵顏三衛的力量,完全可以作一次遠距離的超大範圍包圍圈,在這個包圍之下瓦刺人一但與大明主力交手,後路就與他們無關了,因為大明有天音神器。

    那怕軍隊跑的再遠,也可以聯繫到了中軍大帳。

    接下來,白名鶴與于謙分兵,各走一路。于謙走最可能遇到敵人的一路,就是出長城,直上大漠,然後又有一條詳細的線路圖。按後世形容就是,出長城,以西北四十五度角直上,這是遇到敵軍概率最大的。

    而白名鶴帶一部分人,不走戰區。平行往西,向亦集乃方向行軍。

    左軍匯入白名鶴部,然後調用甘肅各衛,甚至哈密衛的駐軍負責左側包圍戰術。無論是敵軍遇到白名鶴還是于謙,都可以完成大包圍戰術。

    差別就是決戰的地點不同,以及主力面對瓦刺人的主帥不同。

    于謙成名多年,整個武英殿把于謙一路放在機率最大的路線上。可以說,所有人都認為于謙有百分之八十五,甚至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會遇到瓦刺主力。而白名鶴年輕,經驗不足,他這一隊概率極低。

    但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一條路線。

    從戰略角度上,白名鶴有機會遇到敵人,可所有人都不希望白名鶴遇到敵人。

    白名鶴接到這個電報之後卻要求沉默了。

    「你不同意嗎?」于謙問白名鶴。

    白名鶴回答道:「不是,我有些緊張。因為我感覺我肯定會遇到敵軍,我經驗不足。不知道面對大軍是不是能夠頂得住。可是我如果說我不願意的話,監軍都膽怯了,會影響全軍的士氣的。」

    「你很好,不用為自己的害怕而感覺慚愧,你才二十歲。」

    「可是我感覺,瓦刺人會走這一路,我這一路。 」白名鶴很肯定的回答著于謙。

    于謙搖了搖頭:「這兩條路,在我的心中是五五開。不過武英殿的想法沒有錯,也先不會距離寧夏衛太近,寧夏衛一但開戰那麼咱們就會增加兵力,他不會把主力放在亂戰的位置上,肯定會選擇遠離這裡,所以武英殿的想法是二八開!」

    「嗯!」白名鶴點了點頭。

    「我把幾位老將軍都留給你,你只需要提供戰略,不要管戰陣怎麼打。十萬精銳在你們手上,那怕是防禦,也可以擋敵人十天半個月的。當包圍完成之後,決戰之你這一支只是一部分戰力,決定勝負的是所有人!」

    于謙很耐心的給白名鶴分析著戰況。

    到最後甚至說道:「當然,你打得足夠狠的話,把敵人提前嚇跑了卻不是一件好事。」

    「嗯,恩!」白名鶴連連點頭。

    「還有,讓你走這一路還有一個想法就是,如果土魯番這些人真的投降了,可能需要你親自出面見一見他們的首領,活著的首領!」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

    于謙這邊戰略定下了,主力大軍已經開始作準備,明天一早就分營出發。也同時電告全軍,按戰術佈置,開始各種往指點位置移動。

    樊良這邊,也接到了電報,允許勸降,而且白名鶴的條件也開出來了。

    同樣,最後原封不動的加上了白名鶴那一句:「讓白名鶴滿意了,金銀無數。不滿意就去死好了。」

    「這位白大人,真是狂呀!」寧夏衛的將軍笑著說了一句。

    樊良卻不認為這是狂,回身說道:「不算是狂,想我們當時在倭島的時候。倭島那位將軍,就是控制了倭島自封為王的那個足利得政。白大人就讓他給跪了,他不跪就是一個死,他想反抗,白大人一千萬兩銀子的定單扔在倭島,他敢說一個不字,不用咱們動手,倭島上那些大小貴族就敢把足利義政給踩死!」

    「霸氣!」

    「沒錯,咱們明天也可以給那些土魯番野人來一次霸氣!」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3 16:37
第454節豪氣衝天

    怎麼樣談判,武英殿並沒有給予詳細的說明,只是說了明天開始勸降。有問題就去問中軍大營,當然了到了次日估計白名鶴那邊已經拆了營盤開始往西走了。

    次日天亮,白名鶴比于謙出發的還早一步。

    大軍出動,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白名鶴帶走的只是一部分兵力,戰力號稱十萬,實際只有七萬多人,軍械由白名鶴挑,帶走他用得上的部分,然後其餘的還需要整理打包,然後于謙的大軍估計再需要一整天時間才可以出發。

    大軍行動在路上,並不像是電視是演得那樣,主將騎著馬走在最前面。

    白名鶴隊伍,騎在最前的是開路先鋒,然後是先鋒部隊。十萬人以上的行軍,光是這個組織能力就遠遠的超出了白名鶴的能力範圍,好在有幾員老將軍跟著,他們負責日常的行軍等事務。

    白名鶴在隊伍的最中心位置,兩側除了有步兵之外,還有更外側的騎兵護衛兩翼。

    而周圍,更是有幾百斥候在不斷的探路。

    樊良處,早上就拉開陣式等待著敵軍上門的樊良更無聊的數著沙子玩。

    快到中午的時候,樊良坐不住了:「來人,帶上本將準備的東西,去會一會那些蠻子!」

    這就是古代的戰爭,前一刻還在拚死拚活,很可能接下來就會坐在一起喝酒。當兵的打仗吃糧。他們為打仗而打仗。並沒有太多的高尚情操之類,再說了樊良認定的死仇是瓦刺人,不是土魯番人。

    昨天一戰。殺了敵軍不少,至少讓對方減員兩萬。

    而且土魯番可汗也死了,最重要的是也先的長子也給搞死了。

    所以,樊良對眼前的敵人沒有太多的恨意。正如于謙說過的,最優秀的將軍不是打了多少勝仗,而是把軍士們活著帶回去了多少。當然,只有打勝仗的人才有可能把人活著帶回去。不戰而逃是要受軍法處置的。

    三千人列陣,架上火砲。舉起火槍,就在土魯番那些帳篷前大約兩里停下了。

    這不是攻擊陣形,樊良相信對方應該可以看得出來。

    這裡沒有足夠的木頭,對方連營柵都沒有立。只是一圈又一圈的帳篷,快到中午也沒有見到營區有火,顯然寧夏中衛的將軍說的沒有錯,他們沒有足夠的燃料。

    「叫一個能說上話的,過來談一談。」有來自寧夏中衛的懂土魯番話的文吏高喊著。

    很快,對方也在列陣,同樣是三千人。

    樊良一個人往前走,然後走到距離自己部下大約三百米遠的位置停了下來,將手上的摺椅往地上一放。大大咧咧的往那裡一坐。

    對方有人出來,卻不是一個人,而是十幾個人。

    其中一個懂漢語的說道:「漢人。你要幹什麼?」

    樊良拍了拍手,一百多個士兵抬著桌子、椅子、沒有圍只有頂的軍帳。然後是點心、茶,接下來是幾隻鐵筒,然後是碗。擺好之後,樊良對小跑著過來的那位書吏說道:「你也坐在一旁,告訴他們。本將打算和他們聊一聊。」

    書吏用土魯番的語言說了幾句。對方將腰刀都解了下來,插在這帳篷外的沙土地裡。

    「我們沒有首領了。可汗死了,王也全死了,幾位都護還有一個活著,不過也活不過今天了。我們來自幾十個大小的部落,出兵超過三千的人都有一個在這裡,低於三千的不算。王帳裡活著身份最高的就是我了,千人長。就是千戶!」

    這是用漢語講了,然後又用自己的語言對身旁的人講了一次。

    樊良心說這次真的是發了,一次性滅了敵軍所有的上層人物,朱謙真是值了。都是軍人,樊良自認當時換成自己未必有這個狠心,當然如果自己知道能用一條命換這麼多人,怎麼算也值了,不過作之前,誰會知道。

    此時樊良腦海之中想的卻是自己跟著白名鶴的一幕幕畫面。

    「你們知道銀子嗎?」樊良問了一個讓自己人都感覺古怪的問題。

    對方回答:「知道,銀子是好東西。」

    「那一百兩銀子,能幹什麼?你們怎麼看?」樊良連著問了兩個問題,對方卻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十幾人在低聲商量著。那書吏懂土魯番話,可絕對不是非常精通,語速過快的時候他也聽不懂了。

    樊良卻示意不用聽,沒必要聽。

    過了好一會,對方才回答:「銀子是好東西,但銀子在我們那裡對普通人來說用處不大。那東西不當飯吃。」

    樊良大笑幾聲:「來,抬上來。 」

    有士兵開始搬東西,就往這棚子旁開始擺。

    樊良這個時候卻打開了那幾個鋼筒,從裡面倒了些東西給每人一碗:「來嘗嘗,這是往南二萬里才有的好東西。本將是大明的將軍,但也有直屬的上官,我是跟著白大人的。這東西我家大人叫鳳梨。」

    光是聽到二萬里就足夠驚人的。

    這東西的味道,更驚人。

    冰糖水泡的鳳梨,就是在軍中也數量極少,因為這東西還在試制的階段。

    土魯番的這些代表大軍的千戶們連聲稱讚,雖然有懷疑往南二萬里這話,但他們肯定自己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東西。

    旁邊士兵們已經擺好了東西,都退到了一旁。樊良這才說道:「看到沒有,那一堆是糧食。一百兩銀子就值那麼多糧食,多大一堆呀。只是運到這裡運費有些高,所以一百三十石。還有那些白麻布,一百兩銀子也能換那麼大一堆。」

    一堆又一堆,大明的特產。從瓷器,到絲綢,再到糧食,甚至還有鹽、茶等都是草原上必須的物品。

    「我們不明白!」圍著這一堆又一堆的東西轉了好多圈,還是為首的那位開口了。

    這時,土魯番軍營之中出現了騷動,無數的喝罵聲足足有一刻鐘才讓軍營安穩了下來。事實上樊良還什麼都沒有講呢,可這些大明的看似普通的貨物,在土魯番卻是他們夢想的珍貴物品。

    「我家白大人說了兩句話。第一句是讓他滿意了,一個普通的士兵這裡任何一堆就是每年的賞賜。第二句是,如果他不滿意,那麼無論是誰,去死好了。」

    這語氣不同於大明人說話的態度,霸道,卻充滿著自信。

    「一個士兵,一年?」這裡距離並不遠,兩人說話的聲音也不算小。可對方還是再一次重複的提問了這些問題。樊良點了點頭:「沒有錯,一個士兵每年可以得到相當於一百兩銀子的任何一種貨物,無論是茶、鹽、米、布,甚至是女人!」

    「怎麼樣……」為首的人想問,怎麼樣才能讓這位白大人滿意。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他背後的軍營再一次亂了,數以萬計的人根本就不顧皮鞭就湧了上來。而樊良卻坐在那裡一動也沒有動,他不害怕,因為這些人沒有拿武器。只是揮了揮手示,示意自己背後的明軍不要動。

    不動,不代表沒有反應。

    三千人齊聲喝了一聲,土魯番的人停在了距離帳篷大約三十步遠的距離上,後面還有更多的人湧了上來。

    「事實上,我們只有五天的乾糧了,只有兩天的水!」土魯番為首的這位開口說道:「原本的計畫是,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拼上性命也要往前攻,可軍心已經不穩。昨天死了太多人,而打敗了你,你背後還有一道長城。」

    樊良很嚴肅的點了點頭,對方已經表示出誠意了。

    「那麼,你的那位白大人,可以作主嗎?可以代表你們的皇帝嗎?我們這裡還有十二萬多人,每年依你們大明的算法,這就是二百多萬兩銀子。再就是,如何讓你們這位白大人滿意呢?」對方在提問的時候,背後的普通士兵當真作到了絕對的安靜。

    「怎麼滿意說實話,我不知道。」樊良這句話差一點讓整個土魯番人暴走了。

    「不過,我可以問一問白大人。我們白大人利用天上的雷電傳音,從這裡傳到巴音圖門也不過就是一柱香的時候。這不是天上的雷慢,而是我這裡的人太慢。要說我們白大人是不是可以作主,這一點萬歲已經授權!」

    信還是不信,土魯番這邊最終選擇了相信。因為他們已經無路可走。

    「我知道,瓦刺人會突襲大明。但路線卻不知道,不過我願意帶三萬人精兵去幫助你們對付也先,昨夜我們都認為,他把我們當作炮灰了。我們這些人死了,他攻擊大明之後,他或許會攻擊我們的家!」

    樊良點了點頭,快速的寫了一個紙條,有士兵跑了過來騎著馬往回跑。

    此時,白名鶴正坐在馬車上暈暈欲睡,這搖呀搖的讓他有點暈。而且昨夜也沒有睡好,這會正準備在馬車上補覺的。

    「大人,樊良將軍來電,說土魯番人願意談,但他不確定應該怎麼辦。對方提出可以帶兵來合擊瓦刺人,不過也要問如何讓大人您滿意。」王誠靠近了馬車。

    白名鶴一下就清醒了過來,這可不是小事呀。

    盤腿坐在馬車上當真是用心的思考了好一會,這才說道:「錯,他們不是問如何讓我滿意,而是在問,我能給他們什麼保障。那一個人一百兩銀子,太虛了。他們要聽一些實實在在的東西。」

    「那如何回答?」王誠又問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3 16:37
第455節 玩一票大的

    「回報,就說我問了。是他們這十二萬多人降了,還是連他們家裡也降了。我的承諾不變,無論他們如何選擇,保證每個人每年一百兩銀子的收入。如果他們家裡也真正臣服我大明的話,我保他們土魯番城,變成西域三大城之一。」

    「大人,值嗎?」

    白名鶴靠到窗戶邊上,靠近王誠的耳邊:「知道硝棉嗎?」

    王誠用力的點了點頭後,他太知道這東西,雖然非常不穩定,但絕對比原先的火藥強幾倍,絕對是火炮用最棒的火藥。

    「告訴你,天下獨一處,天然納硝石礦。而且其伴生礦,是無水芒硝。記住,大明天下間獨一處。至少我知道的,想再找一處估計你要跑到幾萬里之外了。」

    嘶……,王誠聽懂了。

    樊良接到回電了嚇了一跳,這會還在打瓦刺呀,白名鶴難道就想順便收了土魯番嗎?

    電報紙直接放在桌上推了過去,連解釋都沒有必要了。

    漢話東亞真正的貴族話,不會說漢話在自己的小邦小國內,絕對屬於下等人。

    「我們都是小人物,但給那裡換個王不是問題。老可汗還有一個女兒活著,雖然年齡小些,只要你們大明夠膽識,可以扶起來!」

    真的是銀子的威力,這些人眼神都變了。

    不為別的,如果借助大明的力量,清除土魯番原有的貴族。那麼他們這些人就是新興的貴族了。原本土魯番就是從亦力把裡分裂出來的,這還沒有幾十年呢,再說了眼下活著的人沒有一個是大人物。

    最大的不過就是一個王帳千戶罷了。

    「那麼。接下來怎麼辦?」

    樊良依然作不了主,繼續寫下來,然後發電報給白名鶴。

    白名鶴也已經想好了,很快就回了電報。當電報紙放在桌上的時候,這些人都在懷疑自己的眼睛,真的認為他們看錯了。他們真的懷疑,這位白大人瘋了。

    電報上寫著。留下老弱傷殘入關,由大明負責照顧。挑選精銳士兵。大明可以給補充一些上等的精鋼武器,然後北上亦集乃,用瓦刺人的血來證明他們的誠意。而後,身強體裝。卻不是精銳士兵的,與大明的後勤部隊一起,從關內運送後勤物資往亦集乃送。

    別說是土魯番人以為白名鶴瘋了,就是樊良都認為白名鶴瘋了。

    可既然已經得到了大明皇帝的授權,那麼他就只有聽從。

    白名鶴也給京城發了一份電報,電報的內容是:選擇相信,就要表現出極為強大的自信,這才可以讓整個土魯番真正的臣服。

    雖然已經授權,可白名鶴這一次真的玩的太大了。

    就是大明皇帝朱祁鈺看到電報都感覺頭頂有點發涼。背後有些發寒呀。

    「萬歲,這一計臣……老了!」胡濙作為幾任禮部尚書,給了白名鶴這次行動作了一個評價。白名鶴這一計實在是不好評價呀。

    大明皇帝朱祁鈺提筆在電報紙上寫道:土魯番大小事務,白名鶴有專斷之權。

    很快,于謙的電報也來了:萬歲,臣以為白名鶴此舉膽大心細,兵法云:攻心為上!

    沒錯,土魯番這裡已經沒有大人物了。最大就是一個千戶。他們也算是貴族,可在整個草原上他們屬於下等貴族。論野心。他們的目標是成為中等,或者是上等貴族。論眼光,他們看到的只有金子、銀子、女子罷了。

    白名鶴又三份電報發到了樊良處。

    這是給樊良的,可樊良還是拿著桌上給他們自己看了。

    電報的內容是:已經電告京城,準備米、布、茶、鹽。大明的商隊只負責運到蘭州,讓他們自己運回家去。不過這不是白給的,是要作事換來的。從寧夏中衛運後勤物資到亦集乃,由兵部定價。從蘭州府到哈密衛作運輸,運費讓他們自己派人和商人們談。

    第二份寫的是打仗的事:軍械是借給他們的,用瓦刺的人頭以及軍功來換銀子,頂賬,多出來的才是他們掙到的。

    第三份寫道:土魯番成立大明土魯番都司之後,賞銀一百萬兩,讓他們自己去分。

    三份電報是給樊良的,這些人也看得出來。也相信了那可以萬里傳音的事情,這就是針對他們而寫下的。如果沒有萬里傳音的話,那麼大明就有人可能預知未來,這比萬里傳音還可怕,所以萬里傳音是可信的。

    「從寧夏中衛到亦集乃大半是沙漠。一石半物資我們要一石米,無論運什麼都一樣。」

    足足四百里,這個價位高不高,樊良不知道。問過于謙,于謙沒二話就答應下來了,因為這個價位比大明自己的人運低了約兩成左右。但于謙還有多少有些不敢完全相信,所以物資的清單上只讓運了糧食之類,火藥什麼肯定不敢交給外人。

    土魯番人對大明有多少信任,對白名鶴有多少信任。

    他們也在觀望,不過卻真的被樊良那豪氣給驚到了,所以在巨額的銀子之下,選擇相信。

    糧食有了,衣服有了,甚至還有肉,還有酒。

    四萬精兵不是這批土魯番人的極限,他們這些人可以說都是精兵,但他們也不敢把所有的部隊都往白名鶴那裡帶,所以精中挑精,留下的人負責運輸隊。

    寧夏中衛與寧夏衛那邊,通過後方將大量的糧食運了過來。

    一輛又一輛的大軍拉進了土魯番人的營地。士兵們把麻袋包直接扔在地上,一個士兵用砍刀在麻袋上一挑,然後將整袋的黃豆倒在駱駝營區裡。

    不止這一個士兵,就在土魯番人發呆的當口,至少有幾萬斤黃豆已經倒在料槽內。

    土魯番人當時就有些發瘋,無數人衝過去用地上的麻袋蓋住了那些黃豆。

    樊良卻是不解,問自己身邊陪著自己一起巡營的土魯番公推出來的臨時首領,他自稱有一個漢名,叫候天賜!候這個姓是土魯番人取漢名非常高貴的姓氏,因為當年是候君集滅了高昌的,盛唐的威風到現在為止,都在土魯番貴族之中流傳著。

    至少後來的宋,以及現在的明,土魯番貴族還不認為可以與盛世大唐相比。

    樊良說道:「這個糧食有,你不用擔心。」

    「駱駝吃了黃豆會生病,一匹七百斤的駱駝吃五斤黃豆估計就不行了。只能很少的吃一些,駱駝吃的還是雜料。黃豆可以給馬匹吃,但不能給駱駝。」

    「受教了,是我等無知!」樊良抱拳回了一禮。

    「樊將軍客氣了,中原人不熟悉駱駝也是正常。而且我等看到了大明的誠意,這些黃豆就價值不低,更不要那我們的普通士兵從來沒有吃過的雪白大米,還有那雪鹽。是我們小看大明了。」候天賜很誠懇的說著。

    樊良笑了笑:「你先相信我沒有惡意。我卻要說,你真的見到我們白大人後,才知道什麼是富。白大人身邊一營人馬的軍械裝備就是十萬兩銀子以上,如果我手邊有這麼一營,那天我不會退!」

    十萬兩銀子裝備一營士兵。

    平均到一個人就是二百兩銀子,這些銀子往那裡花呀,難道是鎧甲上要貼上金箔嗎?

    「聽到這個數字的人都會認為是華麗,可我卻是知道,每一文錢都花在了作戰上。防禦力一流,攻擊力……」樊良說到攻擊力的時候停下了,仰頭看了看天空,深吸一口氣:「攻擊力我形容不出來,我也想不出來誰可以擋得住!」

    候天賜信,心中充滿著期待。

    他很想看一看,這花巨資武裝到牙齒的戰力有多強。

    寧夏中衛這邊,休整了一天半,樊良帶著自己的殘餘人馬,重傷的留下,輕傷的沒有一個願意留下的,依然還有三千八百多戰力,此上。

    四天之後的夜晚,樊良部距離白名鶴的位置還有四十里。

    而白名鶴已經全軍紮營,這不是行軍營,而是備戰。

    咬著雪茄的白名鶴坐在營門前,看著士兵們在挖著營防。幾個老將軍就站在白名鶴旁邊,滿臉都是興奮,因為他們已經得到了斥候的回報,也先衝著他們來了,人數不多,十萬人。而且可以看到黃金帳篷。

    幾位老將軍都預測,在這裡等,明天中午就能夠見到瓦刺人。

    而瓦刺人估計也發現白名鶴這一支部隊的。這一場大戰躲都不躲不掉。

    大約夜裡九點左右,樊良帶著候天賜來到了中軍大營,親衛都在外圍,只有兩個人進了中軍大帳。

    白名鶴穿的是文士長衫,根本就沒有穿軍鎧,坐在上首的位置正聽著幾位老將軍分析作戰計畫。于謙認為也先也分兵了,那麼包圍的計畫就需要修改,各軍要小心瓦刺人的其餘部隊,因為瓦刺不可能只派這麼一點人。

    樊良得到允許可以入帳,帳內正在爭論著戰術的安排。

    白名鶴則獨自一人坐在上首自己和自己下著圍棋。

    「大人,這位是降軍現在的大統領,漢名候天賜。」

    樊良介紹之後,候天賜很恭敬的行了一個禮,入營這一路上他都不看四處看,只在內營感覺到了大明軍隊的士兵高漲。

    面對白名鶴這個年輕人,他看到的是那龍紋玉帶,這是大明皇族才有資格用的。

    「走,換個營帳本官請你喝一杯。」白名鶴站起身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3 16:38
第456節看我大明雄軍

    那些依然還在爭論的將軍們在白名鶴離開之後吵得更兇了,這讓候天賜多少有些懷疑白名鶴的帶兵能力。

    進了另一個營帳後,樊良看出了候天賜神情上的變化,趕緊對白名鶴說道:「大人,大戰在即,中軍不安會引得大軍不安的。」

    「大戰?」白名鶴很疑惑的看了樊良一眼後笑了:「什麼大戰呀,區區十萬人。我用一營人就滅了他,你仔細去聽聽就知道了,他們爭的不是戰術,而是位置。看誰能夠在最合適的位置搶到寶!」

    位置是什麼意思,樊良沒有聽明白,當然候天賜更不明白。

    白名鶴卻沒有解釋,也沒有必要解釋給他們聽。

    走到旁邊的箱子中拿出了一瓶酒,那酒瓶卻是極為華麗,竟然用的是上等的白水晶,透明而且充滿著一種高貴。

    「這瓶酒在京城賣九兩九錢九分銀子,因為萬歲說過不得過於奢華,所以才限定了這麼一個價格。」白名鶴很平靜的介紹著這酒,倒是把候天賜看的呆了,他什麼時候見過這等貴重的物品。

    別說是酒了,就是這瓶子怕是十兩銀子也買不到。

    至少在他們土魯番是肯定買不到的。

    白名鶴給兩人倒上了酒,根本就沒有再提到戰事,只是在問著關於土魯番的風俗人情。

    候天賜不解,但他卻不能再多問。

    軍情就算是大明的普通將軍怕都沒有資格問,更何況是自己這樣的一個降將了,所以他只能耐心的陪著白名鶴聊著關於土魯番的各種人文風情了。

    白名鶴似乎對山、水、還有土地非常的感興趣。

    土魯番可不是純粹的牧民,他們有著自己的土地,雖然數量極少,可也種著一些青稞之類。而且也有人在種葡萄,不過數量上卻是極少的。不為別的,因為戰亂。

    「回去吧!」白名鶴在閒聊了一會之後,主動要求樊良與候天賜可以離開了。

    候天賜卻沒有動,起身後右手扶胸:「尊貴的大人,我帶了四萬精銳願意為您一戰。我們用戰刀來表示我們的忠誠。也會用戰刀來展示我們的英勇。」

    「我這個人不會說虛的,說一句實話。」

    「請大人您明言!」候天賜多少有些緊張,這個讓樊良在談論的時候明顯流露出崇拜之情的年輕大官,實在是讓人摸不清,看不透。

    白名鶴的身體靠在椅背上,不緊不慢的說道:「其實很簡單,你願意一戰。那就戰吧,不過我未必需要你的戰力,也先還算不上一個讓我頭痛的對手。當然這話你不一定愛聽。因為大明對也先剛剛有一敗,而且是大敗!」

    沒錯,大明有一敗,土木堡之變天下皆知。

    「明天你們負責抄後路吧,聽到炮聲就動手。記住我的話,你向我表示了誠意,那麼我也讓你看到我的力量,本官相信明天之後你的心中會有另一種念頭。到時候我再和你談關於你家鄉的事情。眼下不是時機。」

    「可否鬥膽問您一句!」候天賜用了敬語。

    「你儘管問!」

    「明天我們會遇到什麼?是惡戰,還是別的什麼?」候天賜心說。聽到炮聲就出兵,那麼必然是會遇到也先的主力,這算是前後夾擊的戰術。從戰術上講,是好戰術,但是卻不符合白名鶴眼下的態度。

    白名鶴笑了:「你因為相信我所以才到這裡來,那麼就繼續你心中的信任。我。白名鶴;還有我背後的大明,是不是真的值得你信任,明天你會知道。如果你認為我不值得你信任,那麼你以及你手下的人,還有其餘的所有人。我會提供糧草讓你們回家。」

    「然後呢?」候天賜實在是想不明白,也不相信大明會放自己這些人離開。

    「沒有然後,如果真的不值得你們信任的話,十年我不再入大漠。」白名鶴很嚴肅的作出了回答。

    候天賜還想再說什麼,樊良卻說道:「你可以不戰,但明天我部會聽從命令。我家白大人說出的話,放眼天下還沒有人懷疑過。」

    看到樊良有些發怒,候天賜不好再問了。

    白名鶴卻是笑了:「人與人初次相識,信任的程度只有百分之五十,隨著時間,以及接觸,還有兩人之間所發生的事情,這個信任會提高,或者會減弱。你不相信我,我可以理解。那麼我給你解釋幾句。」

    「謝大人!」候天賜很恭敬,因為他知道白名鶴代表著大明。

    「明天,幾位老將軍給了我一個時辰的時間。因為我手下只有兩個營的是由我訓練出來的,我也是頭一將上戰場。我這兩營人馬,總共加起來不過一萬三四千人,其實他們也不怎麼相信我。」白名鶴笑了。

    可是樊良與候天賜卻笑不出來,他們聽得出白名鶴講的是實話。

    「如果我失敗了,我這點人馬動搖不了這些軍隊的根本,他們手上還有五六萬人,足可以支撐起這場戰場來。但我回答他們,我只要半個時辰就足夠了。當然,我作事還是保守了一些,其實我只需要一刻鐘。」

    「一刻鐘之後呢?」候天賜很吃驚,幾乎是下意識開口問的。

    「也先會跪在我面前,當然是活著的。」白名鶴很輕鬆的說著。

    候天賜不信,樊良都不敢相信。

    「明天,你們進攻的時候,只會面對敵人潰散的逃兵,如果瓦刺人整軍備戰,你儘管轉就走好了,不需要你們參戰。反之……」

    白名鶴沒有說反之會如何,候天賜扶胸深深一禮,他沒有說話,這個動作就代表了這個反之接下來的意思,如果真的如白名鶴所說,那麼他自然明白要怎麼作了。

    樊良帶著候天賜離開了,去準備奔襲瓦刺人後方。

    王誠進來,站在白名鶴身旁:「大人,這一次就是屬下都要鬥膽說一句,您狂妄了。」

    「是嗎?那明天就讓你看一看,我狂的資本吧。」白名鶴說完,拿出一支小木箱扔在了王誠面前:「王誠,這裡有一百六十三份命令,按人頭髮下去。告訴他們,要麼作到,要麼軍法從事。明天,我會教一教也先,什麼是戰爭!」

    「大人!」王誠真的感覺白名鶴太瘋狂了,瓦刺人號稱十萬,可至少也有五萬戰兵。

    王誠很想問,白名鶴你憑什麼。

    可他是下屬,這時是軍營,那怕命令是錯了,那怕讓他去送死,他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只是傳達命令罷了,王誠行了一個軍禮:「大人,王誠這條命會追隨您的。」

    「王誠,我和你沒有經歷過生死,但是我還沒有回去睡了倭島公主呢。」

    王誠愣了一下,重重的在胸口拍了一下:「大人,王誠現在信您了,明天一切聽您的安排。」王誠是真的信了,因為白名鶴一句戲言。

    可有些事情不是戲言,白名鶴幹過拿大砲打蒼蠅的事情,而且王誠也想到京城那些大員給白名鶴的評價,他們說白名鶴是七成。這不是貶意,因為白名鶴無論有多大的把握,都會只說自己把握的七成。

    比如,白名鶴說自己有六成把握的時候,差不多就有九成了。

    說到五成的時候,也有七成半。

    白名鶴親自訓練的兩營人馬,上至領軍的將軍,下至一個小隊的校尉,二百多人聚焦在了帳篷周圍,王誠唸著名字一一的發著命令,帶兵的將軍在旁邊大罵著這些校尉:「明個,誰給老子拖了後腿,老子就要誰的命。」

    每個副將、校尉、隊正的命令詳細到了他們要作的每一步,甚至還有他們所列陣的位置。

    白名鶴則在帳篷內,將那瓶中最後一杯酒倒在自己的杯中。

    「竟然還有福根酒,也先你區區幾萬人就敢來呀。」白名鶴心說,要是真的有三四十萬人,自己一定會怕。可只有幾萬戰兵,其餘的全是雜兵的情況下,白名鶴找不出自己失敗的理由,當然可以玩一次卑鄙。

    在戰場上,沒有卑鄙,只有計謀了。

    不過,自己的臉面還是要的。

    白名鶴手拿著那最後一杯酒,開始思考著明天自己應該怎麼樣把也先騙到視線之內,然後再好好的展示一下自己經營了一年,花了無數的銀子存下的那些裝備來。明天一刻鐘內,白名鶴相信幾萬兩銀子就扔出去了。

    銀子算什麼,才幾萬兩罷了。

    幾位老將軍看到白名鶴這邊已經開始連夜行動了,他們也在開始準備。

    不是不相信白名鶴,至少不是完全不信任,否則也不會允許白名鶴先打一陣了。老將軍們在佈置著自己部下的任務,一來是隨時接應,二來當真白名鶴得手了,那麼他們就撲上去狠狠的殺。

    次日,距離只有三十里的兩軍開始往對方的位置移動。

    最終在大約三百步的距離上,兩軍同時停下,開始各自佈陣。這樣的戰鬥,誰都沒有主動衝擊對方,混戰不是名將所喜歡的,因為混戰是消耗戰,是真正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鬥。

    無論是大明人,還是瓦刺人都期待著可以一戰把對方把的潰散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3 16:38
第457節 真的在勸降嗎?

    兩軍在列陣的就時候就在相互觀察著。

    也先就在這一支瓦刺軍中,土木堡之戰雖然瓦刺人號稱二十萬人,可真正的起到作用的,卻是他身邊的這些人,其餘的其實就是造聲勢,也可以說打順風仗的。

    朵顏三衛是他心中的炮灰,女真人,土魯番也是炮灰,甚至瓦刺其他部落的也一樣。另外他還分了兩支部隊,就是武英殿所預計的位置,在那裡于謙會遇到瓦刺三十萬大軍,當大明與瓦刺其他部落血戰的時候,也先就會按自己原先設計的路線行軍。

    繞過西受降城,進入河套,然後從河套直入中原。

    打不打大明的京城,也先認為這個要看自己的心情了。

    在這裡,一隻人數與自己差不多,卻越看越是古怪的軍隊讓也先很感興趣。滅了這一支大明的軍隊,帶著大勝的威風可以讓自己的部下士氣高漲的~無~錯~進入中原,這絕對是一件好事。

    可接下來,他卻越發的看不懂大明這支軍隊了。

    兩翼,那些騎兵讓他看著都羨慕,清一色的精鋼鎧甲,這要用多少精鋼呀。再看那些武器,那些弓弩,無一不是精品。這或許就是大明一支主力精銳吧。

    但讓也先不理解的是,中軍的位置,依大明人的佈局,應該是重甲步兵才對。

    可這些兵沒有穿甲,雖然那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很漂亮,可戰場之上要的不是漂亮,防禦力才是關鍵所在。然後他們推著一架架的木車佔了足有三里寬,五十步深的一排。在這些人後面,沒有強軍,這些人前面……

    有兵。終於有些像兵的人了。

    至少這些人拿著盾,穿著鎧甲,可人數實在太少了,連五百人都不到。

    後面那些忙碌的不是兵,更像是雜役。穿著漂亮衣服的雜役。那麼他們推出來的木架是什麼意思,上面還蓋著有麻布。這個是陷阱嗎?

    也先越發的不理解了。

    這個時候,白名鶴也看到了也先,大約四十多歲的精壯男人,草原上的霸主呀。

    白名鶴拉著馬往前走,四個新衛抬著一隻架子,一個箱子跟著白名鶴後面。

    白名鶴來到了陣前五十步,身上穿著的是一件青色的儒衫,頭上戴的是金冠,腰上是龍紋玉帶。佩帶著一把根本提不上漂亮。甚至有些老舊的劍。

    那四個士兵更古怪,支起架子,還弄了一些看不懂的東西。

    當四人弄好之後,一個人騎上了小發電機,白名鶴則站在喇叭之後大聲說道:「也先,敢不敢到陣前來。本官想和你聊幾句,當然如果你怕了的話,我們就直接開戰。」

    也先狂笑著。你一個小白臉,怕是那劍也是裝飾品吧。

    也先拉馬來到了陣前。離開自己的部隊有一百步。這個距離已經進入了重弩的射程範圍內。可他不怕,有什麼能讓草原上的雄鷹,大漠的霸主害怕呢。

    白名鶴又開口了:「我大明皇帝仁慈,不忍心看到草原上血流成河。所以授權我可以對也先人勸降,要求不高,只需要你現在跪下來。原來讓我帶你去京城,在我大明太廟前懺悔,然後我大明皇帝會仁慈的留你一命,也不會讓草原上血流成河。」

    「你,確定你沒有說胡話。哈哈哈!」也先放聲大笑著。

    白名鶴的喇叭還是很給力的。他的話至少已經傳出了三四里遠。白名鶴繼續說道:「我數十聲,你不需要回答我。如你選擇投降,那麼你就下馬跪在地上。反之當我數完十聲之後,我會命令大軍開始進攻。」

    「本汗讓你先攻!」也先怒了。

    「十!」白名鶴當真開始數了,也先聽到之後怒極反笑,心說這小白臉是靠誰的關係上的位,他是傻得嗎?

    「九!」白名鶴數了第二聲,也先大笑:「小白臉,是你家姐妹嫁的好,還是你娶得好呀。」也先這話已經是極大的羞辱了,可白名鶴卻回答道:「我的女人是公主,當然還不止一個。」

    也先狂笑著,白名鶴繼續數到下去,數到了六。

    也先又問:「你還當真娶了公主,還娶了好幾個呀?」

    「如果本官願意,我府內的公主數量可以超過兩位數,但本官是一個多情的人。所以也不願意再多娶了。聊完這兩句,你真的不投降的話,當我回陣之後就會命令開戰。最後勸你一句,降了吧。」

    白名鶴的話不緊不慢的說著,瓦刺人聽到這些話,許多人都笑抽了。

    大明這邊的人卻沒有在笑,白名鶴不是靠裙帶關係上位的,這是一位真正的狠人,有能力,有手段,而且是擁有氣運的人。最重要的是,白名鶴沒有說假話,暹羅、南掌、高棉、李氏高麗等等……,有多少小邦苦救著,希望白名鶴收了他們的公主為妾呀。

    「也先可汗,你也是一位梟雄。各位瓦刺的勇士,你們是勇士。請記住今天,也記下本官的名字。省得到了地下,不知道因為誰而死。也先可汗,你不降,本官就回陣宣佈開戰了,本官名叫,白名鶴!」

    白名鶴,這個名字似乎聽過,而且還不是一個普通人。

    也先也思考的時候,白名鶴已經掉轉馬頭回陣了,正好回到那些木架後方五十步,白名鶴緩緩的抽出了自己的劍,將劍尖直指天空。

    一個傳令兵高喊著:「湛盧……出鞘!」

    無數的聲音開始傳,無論是傳令兵,還是普通的士兵。整個大明軍陣在齊聲高呼

    湛盧出鞘!

    也先蒙了,他猛然間想起了那個名字。白名鶴在大明如日中天,絕對不是靠裙帶關係而上位,那是真正一路殺上去的。

    戰爭開始了,所有的木架被拿掉了麻布,一萬名士兵飛快的點燃了那些架子上的引火繩。然後那些負責有滑道木架的,將一隻隻如同大鳥一樣的東西尾巴點燃。這一萬兩千人飛奔著往後退。

    火陣嗎?

    沒等也先反應過來,漫天的火箭從他的頭頂往後飛去。

    一萬木架上的是白名鶴命名為漫天火雨的武器,就像白名鶴兒時玩的竄天猴,也有人叫月旅行,只是個頭更大,飛的更遠。兵器監實測的結果是,可飛至一千步之外,但攻擊目標的誤差有八百步。

    另一種,就是白名鶴心中的攻擊神器了。神火飛鴉!

    這東西不需要解釋,歷史上大明也是真正出現過的,只是白名鶴讓這東西變得更強,飛的更遠,火力更可怕。而且加上了猛火油以及白磷燃燒彈。

    飛奔著往後退的士兵不是逃走,而是去推炮了。

    六人一組,發了瘋似的把炮往前推。看到炮的時候,也先大喊著讓自己的部隊散開,大明的火炮還是有一些殺傷力的。

    白名鶴咬上了一支雪茄的同時,火炮齊鳴。兩千多門火炮同時開火,聲勢震天。

    「瓦刺人果真是笨蛋,人貼人的密集方陣,真是有多少死多少呀。」說罷,白名鶴背過身去,對王誠說道:「只需要告訴我戰果就好了,我暈血。」

    王誠愣了一下,可接下來他看到的一幕就不是暈血這麼簡單了。

    也先還沒有回到陣中去,他的士兵還沒有來得及散開。他左右兩邊,各有足一里半長,深五十步被打出了一片血肉殘肢,是這些人用生命擋住了那攻擊的散彈炮攻擊,也是前排的人用生命讓後排的沒有死。

    「傳令,打出第三炮的炮隊,賞銀每人十兩!」白名鶴髮話了。

    這時,剛剛飛出去漫天亂飛的火箭開始落下,爆炸聲,火焰。讓瓦刺後陣的人開始亂了起來,然後一千架神火飛鴉更是落到最遠住,那些粘上就撲不滅的火嚇瘋了許多人,瓦刺人開始往前湧,他們要逃離那可怕的火焰。

    瓦刺人被後面的火一燒,非但沒有往後退,反而往前又湧了幾十步。

    幾千人站在那殘肢斷臂血肉成泥的紅沙上,連心都在顫抖。

    第二輪炮擊開始了,也先心如刀割呀,他什麼時候想像過有這樣的戰爭,有這樣的殺人利器。

    白名鶴閉著眼睛轉過身,高舉著湛盧劍向前用力一揮。

    「殺!」兩旁的老將軍們帶著他們的部下開始從兩翼把瓦刺人往中心趕。第二輪炮的殺傷力更大,在混亂的瓦刺人當中,這一輪足足滅殺了五千人。可還有第三輪呢,兩邊的騎兵只要把人往中間趕,就一定可以給火炮陣創造更大的殺傷力。

    後陣,土魯番的軍隊趕到了,也停下了。

    在他們面前看到的潰散的瓦刺人,看到的是絕望的瓦刺人,也看到象狼群一樣的大明軍隊,面對著無力而軟弱的草原霸主。

    曾經的草原霸主!

    第三輪炮響了,聲響卻不如前兩次炮擊,不是沒裝彈,而是大明的軍隊已經沖的過深,開始混戰。亂開炮會傷到自己的人,所以只有靠中間的那些炮掃平了也先身旁的人,外圍的交給騎兵,還有重甲步兵了。

    也先的眼睛都紅了,他身旁最信任,最親近的人一個個的死掉。

    「殺!」也先帶著他最忠誠的近衛向著白名鶴殺了過來。

    「其實,本官已經勸降過了,很可惜。」白名鶴輕輕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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