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大玩家 作者:給您添蘑菇啦 (連載中)

 
mk2258 2014-9-1 23:25:4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 24360
mk2258 發表於 2014-9-3 17:09
010 房中之術






    「收徒?」余樂驚訝地指著自己,「我剛多大,還收徒?」

    「不在這個,你現在的相聲底子不比名家差,只是沒機會為人熟知罷了,只要有了名聲,二三十歲的人照樣肯拜你。」黑狗感慨道,「非要說的話,你興許比我還強,你能經常捕捉時事,做出創新,已經形成了自我風格的雛形,往後相聲的道路要靠你自己摸索,找個能搭伙一輩子的搭檔,確立風格,穩紮穩打,即便是這個時代,即便只靠說相聲,也定能闖出一條路。」

    「謹記。」余樂心中琢磨著,嚴格來說,現在笑坤社就自己一個演員,收徒?誰會來?一輩子的搭檔,那必須情投意合心意相通,逗哏總能挖出笑點,捧哏總能即興閃光,這種默契程度,渾然天成的搭檔,哪個不是活了半輩子才撞上的。

    「很多事情都靠緣分,你也不必心急。」黑狗繼而說道,「為今,先要說清楚玩門的事情,你聽好,我書房茶几底下,有個地窖,地窖之中還有地窖,最最底下存著我多年收藏的玉石,都是未琢過的天然玉,你伺機通通放進棺材,圍住我的遺體,保十年不腐。」

    「玉石都有這功能?」

    「當然不,我煉過的,下了不少功夫。」黑狗繼續吩咐道,「至於那地窖裡的其它東西,你千萬別動,最好連看都別看,都是驚世的寶貝,怕你看不起。」

    「看不起?」

    「寶貝靈氣到了一定程度,難免生智,要馴,要煉才能將其壓制,若是沒根骨的人被吸住了,怕是要著魔,到時候就不是人玩物,是物玩人了,古往今來,不少癡迷於寶貝的人都栽在這上面,或玩物喪志,或貪於買賣,一事無成。另外,那些寶貝更不能讓外人看,傳出去怕暴露了我的身份。」

    「明白了。」余樂皺眉問道,「身份?師父你很有名麼?」

    「曾經很有名。」黑狗顯然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多說,話鋒一轉問道,「現在的眼力還好用?體力還能跟上。」

    「太管用了。」余樂激動地讚歎道,「不僅能捕捉到型,還能看見氣,無論是細緻程度還是反應速度,都提升得嚇人。至於體力,我覺得虎哥也幹不過我。」

    黑狗嘲笑道:「嘿嘿,別洋洋自得,這是我借你的,不是你的,三日之內必散。」

    「哎……那也沒轍啊。」余樂望著自己的雙手,也不多麼遺憾,畢竟不是自己練就的,能舒爽兩天已是美事。

    「哈哈,好!好!」黑狗見了余樂這幅淡然的表情,登時起身圍著他轉個不停,「我們玩門中人最重要的就是心境,你不行的時候不能煩悶,你行了也不能焦躁,一切都是個玩!心態越放鬆越容易投入,煉得也就越穩。相傳曾經一位大師,玩到了極致,臨走之前只留下兩個字——好玩!那便是我知道最高的境界,至今我還無法抱著那樣的心情辭世而去。」

    「真是美滿的一生啊。」余樂也跟著羨慕起來,人哭著來到這世上,若是能笑著離去,便是最美滿的好事,超脫了生命,修全了靈魂,這輩子值了。

    「樂兒,如今你無論心態、品德和機遇都如此合適,實屬難得,切莫耽誤,我現在便傳你玩兒法。」

    「師父請說。」

    「你的入門境是我強傳的,根基不穩,需重塑一番。首先,你要找到一件你最癡迷之物,全心去玩,投入心血,自行悟出門道。」

    「……不懂,玩手機行麼?」

    黑狗搖頭道:「必須是物件或者鳥獸,具有靈氣的東西,電腦手機這種現代機械製品通不了靈氣。諸如文玩、古董、奇珍異獸才可。」

    「那……」余樂皺眉道,「我也盤核桃?揀一對漂亮核桃沒日沒夜的盤?」

    「你喜歡核桃麼?」

    「一般。」

    「那就不行,要你喜歡的。」

    「這可惱人……」余樂使勁撓了撓頭,「我也說不清喜歡什麼,好像什麼都喜歡。」

    「這個沒辦法,只能自己去找。」黑狗無奈道,「不少人,本來是有機會的,但奈何今兒盤核桃,明兒揉珠子,今兒馴鳥,明兒養蛇,沒得長性,淺嘗輒止,始終無法入門。」

    「那我先盤核桃去吧。」

    「也不行,你必須得真心誠意地去玩,真的是喜歡才能玩入了,最終突破至入門境。強求的去玩那是工作,玩久了只有疲憊。」

    「麻煩死了,玩個東西都不好選。」

    一人一狗正聊著,突然一個聲音從轉角傳來。

    「樂兒哥……昨晚我落東西了……」

    錢多多依然穿著那條裙子,只是換了黑色的長襪,扭捏著身子從牆角探出頭來。

    余樂瞳中一閃,小聲道:「師父,研究房中術算玩麼?」

    「…………算……算吧……」

    「那我盡力玩上癮,玩入門。」余樂拍了拍手,迎了上去。

    黑狗擔憂地傳聲道:「樂兒,房中術可是最容易入魔的……更何況,這……這……你剛18啊!!」

    余樂呵呵一笑:「這當然是逗呢,師父你說過,玩也講究結緣,物件尚不該隨便撿一個上手,女人更不能隨手拎一個上床了。」

    黑狗可憐兮兮地看著一對男女離去,只蹲在原地吐舌散熱,玩門就是這樣,盡情的玩,放肆的玩,不是什麼事都那麼規矩,也不是師父能掌控的。

    真的一上來就玩房中術的話,這對余樂來說就不僅僅是玩了,而是劫。陰陽相溶也相傷,互益也互損,過於沉溺會傷了陽氣根基,過於疏忽會憋壞元靈。真正投入的玩這個,就是要找到最舒服的那個點,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沉浸其中卻不洩氣,鑽研享受人間至美至高的快感,男女雙方飄飄欲仙,陰陽調和之時,便算是入門了。許多學究大師鑽研了一輩子房中術,也難達那個境界,陰陽相遇終有一虧,即便是呂萬年本人,畢生也只有過兩三次那樣的體驗。

    余樂一個沒經驗的孩子,稍微走錯一步,一輩子的根基可就毀了。

    但呂萬年知道,不能勸,玩什麼必須由徒弟自己選擇,他若真的就看中房中術了,自己唯有默默支持。呂萬年糾結著,又自行笑了起來。

    所謂玩房中術,實則是玩人體的陰陽之氣,裡面的法門並非是想像中的那麼淫穢濫情,再進一步,若是玩這個,實際上是在玩自己,玩自己體內的氣,把這個玩通了,將來的好處可是太多了,呂萬年入門幾十年才算通了這一門,隨後的時間無時不刻享受著好處,無論是生活上還是修煉上。

    臭小子若真能靠這個入門,今後必定好運連連,事半功倍。
mk2258 發表於 2014-9-7 08:50
正文 011 挑選玩物



    余樂一路與錢多多說笑,領著她來到後堂,此時正撞見幾個小伙子,眼看便要將呂萬年的遺體架起抬走,這下可急懷了余樂。

    「稍等稍等!!」余樂撇下錢多多搶上前去,「喪事就在這裡辦,別動了。」

    正準備抬起遺體的男子登時露出難色:「小兄弟,我問過鳥爺了,就算在這兒辦事兒,也得動一下遺體,大夏天的,呆不了幾個小時就臭了,我們必須先送到殯儀館清洗美容,然後凍起來,等辦事的時候再送過來做道別,最後入館進土。」

    「不行。」余樂一口否定,「我師父交代過,不能離了這院子,片刻也不行。」

    「可這……」男子只得先號令眾人放下手,他擦了把汗,看著安詳的呂萬年道,「小兄弟,你沒經歷過這種事,遺體放一放就會腫脹發臭……到時候別說辦事兒了,那味道能直接給你熏暈了。」

    「多久會臭?」

    「五六個小時應該就能聞到了。」

    「師父歸天到現在已經十幾個小時了,你聞到臭了麼?」

    「十幾個小時??」男子大驚,望著呂萬年道,「我以為是今早走的呢!這不可能,咋走了那麼久遺體還這麼完好。」

    爭奪之間,鳥爺忙完後面的事,也趕了過來:「怎麼?」

    負責殯儀的男子將事一五一十說了,讓鳥爺定奪。

    鳥爺微微皺眉,盯了呂萬年的遺體,暗自思量。確實有些大師,能做到圓寂之後肉身不腐,難道呂萬年已經到那境界了?即便是見過場面的鳥爺,也不禁納悶。

    「那就聽樂兒的吧。」鳥爺最終擺了擺手,他也想再看看,遺體若是多放幾天會如何,「我看清洗美容也免了,呂爺喜歡這麼坐著,讓他坐著就是了,明兒就辦白事兒,大家在這堂子裡鞠躬道別即可。」

    男子搖了搖頭,又看了看呂萬年的遺體,也不再強求:「那成吧,我們去開死亡證明,搞忙註銷戶口一類的事。」

    「不急。」鳥爺心思一動,再次擺了擺手,「你們幾個把這裡佈置一下就成了,行政事宜我們自己做。」

    「得!」男子又是一陣不解,但上面人交代過,一切要惟命是從,他便也不爭辯,帶著幾個同事開始佈置場所,大體就是放些花圈,披上白布之類的事情。

    打發走他們,余樂才上前道:「還得再謝謝鳥爺,師父這麼多邪門的囑咐,您都一一幫忙打點。」

    「小事。」鳥爺點了點頭,自然看見了跟在余樂身後的少女,「這丫頭是?」

    「哦。」余樂沖錢多多道,「叫鳥爺。」

    錢多多方才一直在後面看著,余樂身為一個孩子,跟大人們說起事來頭頭是道,而鳥爺一出馬,一干人等全部惟命是從,氣場了得,總之,哪個都比自己老爹上得來檯面,她也沒工夫多想,連忙上前鞠躬道:「鳥爺。」

    「好,好。」鳥爺瞇著眼睛,再次向余樂投去疑問。

    余樂這才介紹道:「她是錢達的閨女,昨兒落東西在這裡了。」

    「錢達……」鳥爺眉頭漸漸發緊,本想說些什麼,但又不好當著錢多多的面說,只搖頭道,「跟她爸比,倒算得白淨水靈。你們玩去吧,這裡我盯著。」

    余樂錢多多這才拜退,去後門那邊取鞋。

    錢多多不敢回頭,只貼著余樂怯怯問道:「這個老爺子是誰啊,好像不喜歡我?」

    「連他都不認識?」

    「不認識。」

    余樂輕輕一笑,看來錢多多完全不知道父輩的往事,要不然指定明白鳥爺為什麼滿是敵意,他將鞋子遞給錢多多後便道:「行了,東西給你,今天家裡事兒多,就不留你了。」

    錢多多頓時又感覺到氣憤與為難,我低三下四地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理由過來找你,你還了鞋子就哄人?這已經不是禮數的問題,根本就是對她姿色的侮辱。

    「我沒帶家門鑰匙。」錢多多忍著不喜,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我爸得晚上才回來,能不能讓我在這兒呆會。」

    「不怕麼?」余樂沖呂萬年的遺體努了努嘴,昨晚老呂的餘威可是嚇得她聞風而逃。

    「昨天是太晚,沒看清……」錢多多也不往那邊看,使勁點了點頭,「現在人多,不怕。」

    「那好吧,你隨便找個地方坐,我忙我的去了。」余樂自然看得出她的伎倆,便乾脆當家裡溜進了一隻野貓,要留便留吧。

    話罷,他也不帶著錢多多參觀,自行出堂,往師父的書房走去。

    錢多多只氣得原地跺腳,簡直想把余樂臭揍一頓,但當他看見老呂遺體的時候,又是一個寒顫,只得不顧面子,像跟屁蟲一般趕緊追上余樂。

    余樂來到院中,自行進了正房,也就是老呂平日所居的屋子,正房有一個廳兩個側室,其中左邊那間便是老呂的書房,上面掛著「玩笑茅廬」的牌匾。

    書房傢俱很舊,別有一番味道,字畫文玩擺放得錯落有致,靠牆的那兩個碩大的書櫃更是讓人肅然起敬,書櫃上擠的書有新有老,混雜中自有規矩,懂的人自然清楚,書房的主人絕對是真有學問的人,而非隨意搞一堆書撐場面。平日除了自己與喜鵲,幾乎沒人進過這個書房,現在想來,應該是老呂不愛顯擺那些真正的寶貝,怕惹人紅眼。

    余樂逕自走到書櫃前,打開櫃門翻找起來,他現在可不是玩,非要說的話,他在找東西玩。按照老呂的說法,世間萬物都可以玩,但你最喜歡的,引你入門的只有一件,余樂要找到它,找到自己的玩興所在。

    至於錢多多,跟進屋子直接就花了眼!她可沒心思看那些書,屋子裡滿是奇珍異石,文玩古董,牆上的字畫,架上的玉器,桌上的茶海,櫃中的筆筒,無一不讓她兩眼發亮,雖然她自己家裡也有這些東西,但跟這神奇的書房一比,簡直不堪入目,即便她眼力有限,也能感覺到這些東西的底蘊與奧妙。她也瞬間明白了,為什麼老爹那麼饞這邊的寶貝。

    她站在架前顫顫伸手,撫向了架子上的一隻白玉獅子,這獅子足有一掌多大,水潤透亮,甚至讓人覺得彷彿有水在其內流動,面上泛出油光,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值錢的寶貝。錢多多瞥了眼余樂,見他專注於找書,自己便握住獅子,抬手一顛,這一下才覺出來,獅子比想像中要沉得多,巴掌大的獅子她險些沒拿起來。

    這恐怕是錢多多這輩子碰過最值錢的東西了。

    她再看余樂,壓根兒沒注意這邊。

    錢多多心下也嘀咕起來,若是把這獅子順進自己手包……不知余樂會不會察覺,這寶貝拿回去獻給老爹,估計老爹直接賞1000零花都不過分!她哪裡知道這種潤度、水頭純度的白玉根本就是世間難求,別說巴掌大這麼一大塊,就算是個羊脂玉小鐲子,比這成色差不少的,開價百來萬也賣得跟玩似得。至於老呂這塊,恐怕沒人敢估價。

    錢多多咬著牙,看了看獅子,又看了看余樂。

    「太重了……還是算了……放包裡會被察覺。」錢多多心下嘀咕一句,小心翼翼地放下白玉獅子,繼續在房中轉悠。

    實際上她的每一個舉動,呼吸的起伏、心情的變化都被余樂盡收眼底,他只是覺得好笑,倒要看看錢多多最終挑上什麼順走。當然,余樂自己也沒閒著,翻過的書籍著實讓他眼花繚亂,無論是石頭、木頭、青銅還是鳥獸盆栽,每個種類老呂都有幾十本書,真的讓余樂不知如何選擇了。至於有眼緣或者感覺興趣一類的東西,余樂卻一直沒感覺到。

    那邊,錢多多拿起這個,又放下那個,拿捏不定,心下打鼓,又是害怕又是心癢。

    這邊,余樂翻山搗海,對哪個玩法都有些興趣,但又談不上特別喜歡。
mk2258 發表於 2014-9-7 08:51
正文 012 成雙成對


      

    最終,錢多多看上了一塊精巧的懷表。表面為深紅色底紋,一朵金色的石榴花鑲在上面,有種莫名的莊重與檔次,打開懷表,只見表盤周圍排了一圈白燦的珍珠,盤面刻著羅馬數字,最驚訝的是,是那表針依然在動,細如頭絲的表針亦精雕細琢,讓人感歎巧匠驚天的技藝。錢多多輕輕合上懷表,攥在手心,看著背對著自己專注的余樂,心下糾結萬分,汗珠子緊跟著滲了出來。

    如今自己這行為,說的好聽是順手牽羊,不好聽就是偷盜……自己真的要做這種事情麼。很顯然,這裡是余樂師父,也就是廳中「靜坐」著的那麼老先生的書房,人家剛一走,就來偷寶貝……自己怎麼莫名其妙幹上這種勾當了。

    人之初性本善,錢多多終究是個孩子,父親灌輸的一些東西還未成型,也許,在這一刻的決定,會影響她的一生。

    她捏著懷表,微微顫抖起來,雙頰憋出兩抹紅暈,手心冒汗。

    余樂幾乎能聽到她不自覺發出的輕吟,他心下也已決定,如果她拿了,當場就打她出去。

    這幾十秒,對錢多多來說有一生那麼漫長。

    啪嗒!

    懷表最終還是落回了架子上,錢多多捂著嘴搖頭後退了兩步,有些事,終究是做不出來。

    余樂會心一笑,將早已挑選好的一本書扔到了沙發上:「喜歡的話,先搞清楚門道吧。」

    錢多多木木轉頭,一本新版的《中外懷表鑒賞》就落在她面前。

    她又是驚訝,又是感激,當然,隨之而來的必定是氣氛羞愧!

    原來他知道!

    實在是太丟人了。

    她想奪門而逃,但這樣就更丟人了。

    於是便賭氣一般,錢多多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也不理余樂,自顧自拿起書隨手翻看起來。

    余樂輕輕一笑,繼續自己忙活的事情。

    錢多多本只打算隨意看看,但哪知道,一盯就入神了,各式各樣的懷表在圖鑒中一覽無餘,下面是行家點評分析。懷表曾是氣質、品位的象徵,西方貴族對其愛不釋手,在交際場上,能隨手拿出一塊漂亮精緻的名匠懷表看時間,那是極大提面子的事情。到了手錶時代後,懷表逐漸成為古董收藏,大家更關注與懷表的底蘊與歷史,歐洲貴族王室之間經常互贈懷表,那些被維多利亞女王,盧森堡大公之類帝王經過手的懷表,無一不價值連城。

    翻著翻著,錢多多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鑒賞圖上出現了一隻懷表,竟然和自己剛剛手裡拿著的一模一樣!

    錢多多仔細揉了揉眼睛,驚慌起身來到架子前對比。

    表面上看,確實難分雌雄,紋路、做工絲毫不差,待仔細一看,錢多多才發現,兩個懷表表面上的石榴開花的方向是對著的!一個向左,一個向右。

    看來還是不一樣!這個應該是贗品才對。

    「呼……」她終於長舒了一口氣,要是余樂真的擁有圖冊上的這個懷表……恐怕他直接就是頂級闊少了,比學校裡那些號稱少爺的傢伙們提了幾個檔次。

    她回到沙發上,把書放在一旁,擦了把汗,今天簡單地在書房轉的這一圈,足夠她驚訝一段時間了。

    此時,只聽余樂「嘿!」了一聲,終於選到了一本書,一邊翻著,一邊坐在錢多多身側。

    這本書屬古籍了,像是古裝電影裡的那種藏書,這讓錢多多頓感好奇,她側頭定睛一看,剛剛穩下來了臉色瞬間又潮紅起來——

    《道家房中術》!

    他好端端的看看這個幹嘛!不會是?

    錢多多感覺自己錯了,完全錯了,她本意是勾搭余樂得到好處,但現在非但自己沒膽量順手牽羊,反倒要被余樂玩定了啊!她只想輕描淡寫地玩弄少男的情緒,卻不料對面這位根本就打算一口吞了自己。

    其實《房中術》是什麼,她本也不知道,可一旦不小心瞥到了內頁那張男女光溜溜交織在一起的插圖,就不可能不知道了。老色鬼這裡都藏了什麼書啊!關鍵還真的被小色鬼找著了!錢多多是又怕又好奇,這歲數的少女,單是偷瞥著插圖,想著那些事,就足夠酥麻顫抖的了。

    「我……我先走了……」錢多多使勁搖了搖頭,拿包起身,再久留怕出事了。

    「好。」余樂卻未多說,只低頭聚精會神的看書。

    錢多多一陣鄙夷!看這種黃書還能一臉正經的樣子,算他厲害!她雖決定逃走,但也不好就這麼斷了聯絡,女人巨大的好奇心讓她駐足不前。最終,錢多多回身拾起了沙發上的那本懷表書籍:「這個借我可以麼?」

    「不借,要看在這裡看。」余樂沒看她,點了點沙發,「師父告訴我的,借書等於送書,別人喜歡想要可以饋贈,但說是『借』,就絕對不能給。」

    「你……!我肯定會還的!!」錢多多急得直跺腳,她想走,又不捨,不走,又害怕,正如余樂所說,情境跟偷溜進來的野貓差不多意思。

    她僵在那裡片刻,余樂卻突然抬頭,極其正經認真地問道:「你知道淫而不洩是什麼意思麼?」

    「啊!!!!」錢多多如同前一晚一樣,被過度刺激,直接捂著耳朵奪門而逃。

    余樂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看來知道。」

    他也不去追,只繼續低頭翻看起來。

    錢多多一路誰也不理,逃離了笑坤社這個可怕的地方老遠之後,才停下身來喘氣,如受驚的野貓一般回頭觀望,還好余樂沒出來追問。

    「啊……」她微微一愣,跑得急了,那本《中外懷表鑒賞》還在手中捏著。

    現在還回去麼?錢多多使勁搖了搖頭。

    可要是扔了?那樣不就成余樂所說的那種借書不還的人了麼?

    她砸了砸自己的腦袋,恨自己,恨老爹,怎麼就跟余樂這人扯上關係了呢?

    事到如今,沒辦法,先回家,以後想辦法還吧。

    她整理好衣服,盡量體面地朝家走去,隨手打開那本書,翻到方才沒看完的那頁,準備細看一下,搞明白那贗品。

    原來這支懷表是有說法的,全稱為「黃金、掐絲琺琅鑲小珍珠、二問打簧、中置秒針石榴形懷表」,出自日內瓦名匠之手,上面鑲著的那朵石榴花也根本不是金子,而是1200多顆小珍珠!無論是原料價值還是手工精細程度,都讓人歎為觀止。

    錢多多小聲讀著這懷表的故事:「1793年英皇喬治三世……贈與乾隆皇帝……取名為『夜之皇和夜之皇后』一對兩隻,成雙成對……」

    「成雙成對……有兩隻麼?怎麼圖片上只有一隻?」

    錢多多嚥了口吐沫,繼續看去——

    「圖中這隻,在佳士得拍賣行被以245萬港幣高價拍走,另一隻隨著清政府的滅亡流落民間,如果成對湊齊的話,其價值必將翻上數倍。」

    啪!

    書掉在地上,錢多多也完全呆滯。
mk2258 發表於 2014-9-7 08:52
正文 013 小核大講



      

    房中,余樂合上了不知哪位編纂的《道家房中術》,無奈搖了搖頭,房中術一直是個玄乎其玄的東西,傳統原本早已失傳,或者根本就沒存在過,流傳下來的都是自說自話,無法印證真偽。其中對男女之事的講究太多,要求也很高,稍有不慎便會傷到元氣,至於那所謂的淫而不洩,在余樂眼裡更是極其荒謬之事。另外,自己畢竟太年輕了,連男女之事都未曾經歷過,不可能一上來就研究這麼深奧的東西。

    余樂將其放回書架,歎了口氣。

    世間這麼多玩意兒,這麼多事,自己卻不知最喜歡哪個,要真正入門的話,恐怕也沒這麼容易啊。

    他尋覓一圈無所收穫,只得鎖上書房門,回到後堂。這邊鳥爺正在與喜鵲喝茶閒聊,余樂也乾脆湊過來,鳥爺畢竟是老玩家,問問他,興許會有些靈感。

    喜鵲見余樂來了,連忙讓出位子,也許是受呂萬年影響,即便她很小,卻是個極其傳統的女孩,男人說話,她立刻會去端茶倒水。

    「坐吧,我不渴。」余樂經常會受不了喜鵲低三下四的樣子,只伸手攔住喜鵲,自己取了椅子在一旁坐下。

    喜鵲不好意思地說道:「哥……你們說吧,我煮著水呢。」

    「你休息一會兒,沒必要讓。」余樂搖頭道,「你深受老傢伙毒害,別拿古時女性的標準要求自己。」

    「呦呵?怎麼說話呢?」鳥爺大笑道,「連帶我一塊兒罵?」

    「沒這意思……」余樂頓覺失言,但他知道,鳥爺不會真的在意。

    「喜鵲,坐吧。」鳥爺笑著抿了口茶,「其實樂兒說的對,時代不一樣了。」

    喜鵲這才惴惴坐下,吐了吐舌頭,平日她的行為都由呂萬年指點、規範,現在呂萬年走了,她只能聽余樂的了。

    鳥爺放下茶杯問道:「樂兒來的正好,馬上印喪事請柬了,除了街坊常客以外,你們師徒有沒有其它方面的朋友要請?」

    余樂想也不想搖頭。

    「一個沒有?」

    「我們要請的人,無非就是觀眾老爺。」

    「可……」鳥爺不解道,「相聲圈內,沒有朋友?」

    「沒有,我們從不跟同行打交道。」

    「不該啊……呂萬年是什麼輩分的?興許有師兄弟在世,該請來的。」

    「沒有,這一脈只有我們師徒倆。」

    「行……真行……」鳥爺無奈道,「我一直以為呂爺有難言之隱,始終不聊輩分與流派,合著是完全游離於體系之外啊。」

    「算是吧。」余樂跟著笑道,「相聲,好玩就成,師父和我一直是這個概念。」

    「真是特立獨行,也難為你們笑坤社撐了這麼久了。」鳥爺若有所思道,「的確,好玩就成,這話沒錯。」

    「說到好玩……」余樂藉機掏出了師父的那對獅子頭。

    那對油光十足,紋路清晰,紅艷萬分的核桃一亮出來,鳥爺的眸子立刻就燃著!完全沒有一絲老人的渾濁。

    余樂沖呆滯的鳥爺道:「師父生前囑咐過,他若是走了,這對獅子頭就歸您了。」

    「這這這這……」鳥爺再沒有半分雲淡風情老成的樣子,近乎驚跳起來,活像一個看見玩具的孩子,又是驚喜,又是慌亂,「樂兒……你可別逗我?」

    「師父跟您也是這麼說的吧?」余樂又將獅子頭向前送了一送。

    在鳥爺眼裡,這對核桃簡直就像著了火似得,神聖萬分:「呂爺……倒是說過……等他死了我再惦記……可我只當是笑談罷了。」

    「呵呵,師父的意思,都藏在笑話裡,您收了吧。」

    「……」鳥爺沒答話,顫顫伸手,接過了核桃,仔細品鑒起來,「矮樁大肚……平底厚邊……這品相,老四座樓的沒跑……極品!極品!!!絕品!!絕品啊!!!」

    鳥爺瞪大眼睛望著余樂:「樂兒,我玩了一輩子核桃,可自從喜歡上了呂爺這對,其它的就再也看不上眼了,你可知道為什麼?」

    「願聞其詳。」余樂雖對此沒有研究,但能理解現在鳥爺激動的心情,理應讓他好好表達一番。

    喜鵲卻笑道:「因為爹這對好唄,看見好的,自然看不上次的了。」

    鳥爺嘴角一揚,抑住激動道:「喜鵲說的也沒錯,但這對不僅好,還絕!」

    「怎麼絕了?」喜鵲問道。

    「呵呵,聽我慢慢講。」鳥爺轉眼已經揉上核桃,沉浸在每秒的滋味裡,喝了口茶,津津有味地說道,「文玩核桃四大類——獅子頭、公子帽、官帽、雞心!這其中,一直就以獅子頭為尊,盤著舒服,大小剛好,也最好看。而這獅子頭中,又以老四座樓為尊,最為厚實可玩!原先的京城,皇上都只玩四座樓的,霸氣!可後來……四座樓那顆老核桃樹,被個混蛋給砍了,偷走自己嫁接,從此絕種,再出來的號稱是四座樓獅子頭的核桃,要麼是假的,要麼是嫁接的,都少了原來的這分氣勢。」

    余樂看著核桃問道:「鳥爺的意思是,這對是老四座樓?」

    「這尖兒,這品相,沒跑!!幾乎是舉世無雙了!」鳥爺盯著核桃興奮地說道,「再者說,核桃都盤得這麼紅潤透亮了,準有年頭,興許自清朝太監就開始盤了!」

    「太監?」

    「呵呵,樂兒你有所不知,我們有句開玩笑誇核桃的話。」鳥爺美滋滋地揉著核桃笑道,「要是有人誇你手上的核桃是『太監盤出來的』,你可千萬別以為人家是罵你,那是誇你呢!誇你這核桃年代久遠,盤得精細!」

    「原來如此。」余樂點了點頭,他看著鳥爺高興的樣子,漸漸懂了一些玩上的門道,就得像鳥爺這樣全情投入,喜歡,追求,得到,興奮,臭美,這才叫玩,這才是玩家。

    可鳥爺突然神色一緊,糾結片刻後,又將這對獅子頭放回桌上:「不行,我不能收……」

    「拿了吧。」喜鵲看鳥爺如此喜歡,就這麼還回來,喜鵲自己都看著難受,「爹說給你了,就拿了吧。」

    「不不……有規矩的……」鳥爺緊閉著雙眼,忍痛搖頭,「不能呂爺剛一死就撬寶貝,就算我收了,也必被人罵上一輩子,我雖喜歡,但不能乘人之危。」

    「這規矩不好。」喜鵲焦急道,「難道讓爹的寶貝都呆著放壞了麼?」

    「百日,百日之後。」鳥爺咬牙道,「呂爺百日之後,這寶貝上他的氣兒也算是散了,呂爺也這才算安心走了,到時候寶貝就是無主的寶貝,可以過手。」

    「有這講究?」余樂不解道。

    「現在沒有了,原來有。」鳥爺堅定地點了點頭,「樂兒,今兒能揉揉這核桃,我已經夠高興的了,你幫我好好存著,等百日之期過後,我親自來取!」

    余樂怎能拒絕鳥爺,這氣骨著實讓人欽佩。

    「那好,我收好這核桃,到時絕對完好無損的給您。」

    「可得小心,別砸著,別磕著碰著。」鳥爺雖歸還了核桃,但依然滿眼不捨,生怕余樂不小心把核桃弄壞了。

    「呵呵。」喜鵲咯咯笑出聲來,從鳥爺身上,倒是看見了一些呂萬年的影子,都是老頑童,老小孩兒。

    歎息之間,殯儀人員告知會場佈置完畢,鳥爺審視過後掏出幾百塊錢要塞過去,那邊卻說什麼也不收,連口水也沒多喝,匆匆離去。送走這一干人等,鳥爺隨手一兜,亮出了自己的那塊銀色的小懷表,看過時間後說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後面可有大事要做!」

    余樂跟喜鵲都不是好打聽的人,也不問什麼事,稱謝相送。

    鳥爺卻頓了頓,看了看披著白布的堂子,皺眉道:「反正相聲社也停業了,你們兩個也沒事做,不如跟我一道去吧,開開眼界。」

    喜鵲趕緊偷瞥余樂,打量他的臉色,她心裡想出去,但沒有餘樂的允許卻是一萬個不能。

    這次算趕巧了,余樂正好百無聊賴,想找些玩的,便問道:「鳥爺,這是要去哪開眼界?」

    「呵呵,到了就知道了。」鳥爺露出神秘的微笑。

    讓鳥爺都如此感興趣的,絕對不簡單。

    「哥,去不……」喜鵲壓抑著興奮的心情,看著余樂,表面是問,其實是求。

    「你想去就說。」余樂呵呵一笑,彈了喜鵲腦門一下,「走唄!」

    「吔!」喜鵲捂著腦門興奮地跳了起來,這幾乎是呂萬年走了以後她第一次笑,小孩終究是小孩,看見好玩的就會忘記一切。

    隨後,余樂稍作收拾,跟黑狗交代過後,就此鎖門離去。

    二人跟著鳥爺來到他家院子門口,早有一輛轎車在此等候,見鳥爺來了,司機連忙出車請好,讓幾位上車,也不問余樂是誰。

    在環路上行駛了約莫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了一個公園的後門口,司機匆匆跑下來,為鳥爺開門。

    鳥爺下了車,揉著珠子深吸了口氣,口中歎道:「這邊就是舒服。」

    余樂跟喜鵲也接著下車,望向了公園的牌匾——

    京城動物園。
mk2258 發表於 2014-9-7 08:52
正文 014 內部草場



      

    喜鵲一下子就樂兒了,眼睛笑成了月牙,平日呂萬年行動不便,余樂也與世無爭,很少帶她出門玩耍,笑坤社離動物園本沒多遠,喜鵲卻只來過一次,這回呂爺帶著玩,絕對痛快!

    至於余樂,也燃起了些興致,他也明白了為什麼在書架上找不到自己的興趣——因為那是死的!不是活物!興許來這裡見了些標緻的動物,會引起玩興。

    呂萬年看著兩個孩子,心下甚是歡喜,獨樂不如眾樂,帶著中年朋友來的話,難免有世俗的聒噪,同兩個孩子一起來剛剛好,玩的純粹。

    司機停好車,沖鳥爺順了順手:「您老裡邊請。」

    「嗯。」鳥爺點了點頭,也不客氣,領著兩個小的進園。

    由於是後門,並沒什麼熙熙攘攘的人流,就跟普通的僻靜公園一般,走著走著,喜鵲的臉卻沉了下去。

    從路標上看,他們正偏離動物展示區,朝著行政工作區走去,待跨過了「工作重地,閒人免進」的牌子後,喜鵲徹底失望了。

    鳥爺看著低頭踹石子的喜鵲,失望卻不言聲的喜鵲,只輕輕一笑,也不多說。

    「不高興啦?」余樂走到妹妹身旁笑道。

    「沒有。」喜鵲低頭走著,不開心全寫在了臉上。

    「呵呵,你得琢磨一下,鳥爺感興趣的,必定是極有趣的東西,動物園天天都能逛,可今兒要這機會,估計只此一回。」

    「也對。」喜鵲被余樂一勸,又傻呵呵笑了起來,沖余樂道,「哥,那一會兒,你能陪我單逛逛麼?我想去猴山看小猴,去虎山看大老虎!」

    「我跟你說,不必。」鳥爺終於發話了,「喜鵲你放心,看了今兒這東西,保證你沒心情看別的了!就跟你剛剛說我一樣,見了稀罕玩意兒,普通的就入不了眼了。」

    「到底是什麼啊!」喜鵲的好奇瞬間被勾了起來,「馬上就到了,就不能告訴我?」

    「不告訴你。」

    「跟爹一樣!小氣!」喜鵲沖鳥爺吐了吐舌頭,過來拉住了余樂,滿懷期待地打量著四周。

    「哈哈!」鳥爺大笑一聲,對這丫頭更是喜歡得說不出話來。

    正說著,一位半頭白髮戴著銀邊眼鏡的微胖男子從樓中迎了出來,興奮地揮手打招呼:「鳥爺!來啦!」

    「小軍啊,好久不見。」鳥爺也連連上前握手。

    余樂啼笑皆非,這位「小軍」可一點不小,怎麼看都至少50多歲,恐怕也只有鳥爺能這麼稱呼他。

    待大家打過招呼後,司機才上前道:

    「那園長,我去外面等著了。」

    「辛苦辛苦。」小軍點頭過後,才衝著余樂跟喜鵲道,「您家又添人口了?」

    「哪那麼快!這兩位是我的小友,一同過來,不介意吧?」

    「不介意!既然鳥爺的朋友,必有獨到!」小軍抬了抬眼鏡,不禁再次打量起余樂跟喜鵲,他也想不到這麼兩個稚嫩的孩子能跟鳥爺以朋友相稱,余樂還好,玉面俊顏,興許是哪家的公子,可旁邊那瘸丫頭怎麼看都是個孩子,不過出於對鳥爺的尊重,他還是遞上了名片,「小兄弟怎麼稱呼?」

    余樂莫名其妙地進了社交場合,有些手足無措,連忙雙手接過名片笑道:「余樂,叫我樂兒就好了,對不住,沒名片給您。」

    「無礙無礙。」小軍隨即也同余樂和喜鵲握手,「兩位小友,今天的事別宣揚。」

    「一定一定。」余樂點了點頭,看過名片後,他已知道面前這位就是動物園的園長王小軍,好歹是個幹部,能對自己這麼招待,已經很客氣了。

    大家互相認識過後,隨著王小軍一路繞過了辦公樓,方知別有洞天。

    剛剛看到了藏在後面的一大片園子,喜鵲就又興奮起來。

    這邊是一塊不對外展示的動物養殖區,佔地不小,用鐵柵欄和石牆圍成許多區域,一些處於繁殖期的動物,剛引進的品種,以及科研項目都在此處。

    現在能直接看見的,就是竹群中一窩嗷嗷待哺的熊貓,母熊貓側臥著,三隻小熊貓趴在其腹下迷糊著眼睛吮吸,說不出的安詳樂道,這景致在外面可是絕對看不到的。

    喜鵲張大嘴巴,「哇」地一聲叫了出來,看著一窩熊貓,滿心歡喜與激動。

    要說喜鵲,有個難得的天賦,那就是誰看了都喜歡,就連園長見了她開心的樣子,都生出了愛惜。

    「呵呵,這次福寶厲害,產了三隻都活下來了,奶水也足,不用人工餵奶。」王小軍輕輕抬手,示意喜鵲可以往前走些看,「不過要小心,哺乳期的雌性動物很敏感,別驚著她。」

    喜鵲怯怯上前兩步,盯著母熊貓,瞳中滿是善意。

    母熊貓也發現了這位小客人,出乎尋常地平靜,低頭舔了舔孩子的毛。

    「呵呵,難得難得!」小軍抿嘴道,「外人來了,她都會翻過身去不讓看,今兒倒是趕上她高興了。上次市委的領導來,她就屁股對著領導,搞出了不小的尷尬。」

    鳥爺只在後面站著,此行的目的可不是看熊貓,他本是最焦急的那個人,不願在此停留,但看見喜鵲高興,暫時沖淡了呂萬年故去的傷感,也便不催了。

    一行人順著石道向裡走去,為免矛盾,各個區域之間有土牆相隔,每越過一片區域,喜鵲臉上都會多一抹笑,她整個人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對這些小傢伙們的善意。余樂也是頭一次見到這些動物,唏噓連連,金絲猴、黑貂、白頭鶴,無一不讓人萌生去交流一下的想法,但這些畢竟都是珍奇動物,個人無法養殖,更何況馴養把玩了。同時,余樂也在他們身上捕捉到了或多或少的靈氣,每種珍物的靈氣種類、多寡各不相同。

    活物,有著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性格,比之文玩古董,無疑更吸引余樂。可惜的是,這園子裡的東西是稀罕,是漂亮,但終究是天上樓閣,離自己太遠了。余樂想著,不禁有些後悔,今兒不該來的。如果沒見過這些,沒勾起興致,也許自己弄只小貓小狗,黃雀鸚鵡就足夠欣喜,足夠喜歡,能玩上一番了,但見了這些,怕是對尋常寵物都沒了興趣。

    不覺間,四人已走到了園子的最內側,這邊是單獨圍出來的一片草場,比其他區域都要闊上許多。草場內種了些數,有假山和人工溪流,算的上這邊居住區中的「頂級豪宅」!

    但草場內卻空空蕩蕩。
mk2258 發表於 2014-9-7 08:53
正文 015 紅眼白虎


      

    「就是這兒了。」王小軍停下腳步,走到鳥爺身側,笑問道,「您能看見麼?」

    「嗯?」鳥爺也是一愣,要看的東西就在這裡?他趕緊走到柵欄門邊上,瞇著眼睛,仔細打量。

    看著看著,他突然瞳色一睜:「有了!」

    「哪啊哪啊!」這可把喜鵲急壞了,扒著柵欄左右四望。

    余樂笑著上前指了指:「那兩棵樹中間,藏在草叢裡,仔細看。」

    喜鵲使勁皺著眉望去,隨後捂嘴驚呼一聲:「那是……那是……」

    王小軍嘴角一揚:「白化孟加拉虎,俗稱白虎,去年從廣西那邊引進了兩隻,可惜公虎生病死了,不過留下了種,還是四隻,大豐收!」

    「厲害!厲害!」鳥爺此時終於來了興致,聚精會神地盯著草叢,「真的是白虎!不枉此行啊!」

    余樂的眼裡,自然瞧得清楚,母虎正在叢中繃著身子,仔細打量著一行客人,四隻小虎卻旁若無物,在草叢裡打著滾玩耍,眼神動作如小貓一般,清澈可愛。至於靈氣,白虎絕對比其餘物種旺上許多,但並非是想像中的白色靈氣,而是血紅色的。

    此時,一位工作人員拎著一個大桶走來,左手握著一支似手槍又不是手槍的器具。這位馴養員不似想像中那麼五大三粗,反倒細胳膊細腿,帽子擋住了臉,看不清容貌。

    「走,咱們進去,離近一些。」王小軍沖工作人言使了個眼色,工作人員放下大桶,打開柵欄門,又提起桶,走在前面。

    「能進去?!」喜鵲驚喜之餘,不免有些害怕,再怎麼說,那也是老虎啊。

    「沒事的,你躲在我們後面就好。」王小軍笑著沖工作人員努了努嘴,「真有危險,會用麻醉槍讓大貓安靜下來。」

    鳥爺可不管那麼多,率先邁腿進去,即便是對於他,如此近距離接觸白虎的機會恐怕也不會有下一次了,對玩家來說,新鮮好玩就是一切,至於冒點兒險,完全不是個事兒。

    喜鵲則躲在余樂身後,探著小腦袋,輕輕推了推他。

    「進吧,沒事,站我後面就好。」余樂也不願放過這次機會,依自己現在的反應能力和身體條件,護住喜鵲應該問題不大。

    一行人漸漸靠近草叢,小軍不忘囑咐道:「大家保持離飼養員五米的距離,不要再近了,大貓跟飼養員熟,沒有敵意,咱們可不能太近,大貓護犢子。」

    余樂仔細打量著叢間,此時看得更清楚了,原來那四隻虎崽子並非都在玩耍,有一隻獨自臥在旁邊,骨瘦如柴,離母親有些距離,神奇的是,它的瞳孔並非是藍色或是褐色,竟是紅色!

    白虎本就十分難得,還是一隻紅眼的,余樂也不知是好是壞。

    在靠近樹叢的地方,工作人員示意大家止步,獨自上前,將桶中的生肉倒在準備好的食盆中,母虎鼻子一動,立刻瞪大眼睛竄起神來,也不管自己小傢伙,奔到食盆前,亮出血盆大口「呼哧呼哧」吃了起來。

    幾個小傢伙見老娘過來,也連滾帶爬地跟上,躲在媽媽腹下,打量起幾位來客。

    「哇……」喜鵲不由得再次驚呼,蹲下身子看著一窩白白的虎崽子,「真漂亮。」

    「這你算是說對了。」王小軍看著一窩白虎,也頗為欣賞,「白虎有兩種,一種是普通老虎得了白化病,一種就是咱們面前的白化孟加拉虎,這個品種並非白化,而是基因突變分出的單門種類,全世界不過兩百餘隻。而這兩百多隻中,白毛能這麼純、黑紋能這麼清晰的,怕是不過十幾隻,現在這窩白虎受到的照顧,可是比大熊貓要多多了。」

    「白虎也講品相?」余樂打量著白虎的條紋和臉盤子問道。

    「呵呵,因為太稀有了,一共就那麼多,所以分品相好壞是沒意義的,但這並不代表沒有講究!」王小軍說著,望向鳥爺,「您說對吧。」

    「當然,當然。」鳥爺連連點頭,目不轉睛地看著虎崽子,「白虎怎麼說也是貓科,就按對貓科動物的講究來說,大臉盤,圓臉為佳,條紋對比越清晰越好,身子要有點兒肥,但不能走樣。另外,額頭上的條紋尤其重要。」

    「額頭?」喜鵲幾乎趴在地上盯著小老虎,「是不是說,要有一個『王』字啊!」

    「呵呵,不一定非要是『王』,比『王』多兩橫也好。」鳥爺點頭道,「總之要清晰,霸氣,看著舒服就是好,模糊、雜亂則為次。」

    「鳥爺就是專家,比我懂得還多。」王小軍笑問道,「那鳥爺,你看這窩如何?」

    「不敢妄言,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白虎。」鳥爺抿著嘴品味道,「就我所知而言,即便不跟白虎比,只跟普通的老虎比,這窩的品相都絕對不次。普通虎褐色毛髮會發濁,混進黃色、白色,可這窩白虎,黑白分明!幾乎沒有一絲雜色!比我來之前做功課見的白虎圖片,都要純上不少!」

    「有您這句話,這窩虎算沒白活!」王小軍興奮地說道,「我們計劃等三隻小虎長大後,便單設一個『冰虎山』,供百姓參觀。」

    「動物園裡,我們尋常百姓能見到這個,也算是福分了。」鳥爺挺直腰板,隱隱有種自豪,「人無我有,人有我精!大國風範。」

    余樂卻有一處不解,發問道:「王園長,怎麼是三隻,不是四隻虎崽子麼?」

    「……」聽聞此言,王小軍一抹遺憾的神色浮了上來。

    鳥爺也跟著歎了口氣:「裡面那隻,養不活的。」

    「啊?!」喜鵲一愣,這才發現了依然在草叢中臥著的那隻虎崽子,「那只……好瘦……」

    「哎……母虎不喂,他自己也不跟其它虎崽子搶奶,就連我們抱走餵奶都不喝……」王小軍歎息道,「我們也曾嘗試找哺乳期的母狗,母豹子給餵奶,但都無疾而終,最後還是把他放了回來,沒辦法,只能自生自滅了。」

    「那……那該多可憐啊……」喜鵲趴在地上,與紅眼白虎遙遙相望,幾乎要哭出來。

    「自然規律,不可強求。」鳥爺不再去看那邊,「這虎崽子眼睛是紅的,跟其它幾隻不同,如此明顯的異種,大多會被排擠,更何況母虎這窩下的崽子太多,奶水有限,自然放棄了這隻。當然,最關鍵的還是這只天性不好爭,不與其它崽子搶奶,身子自然最弱,如此往復,越弱越得不到奶水,怕是要夭了。」
mk2258 發表於 2014-9-7 08:54
正文 016 玩定一門


      

    「是不是跟貓一樣?」余樂也蹲在地上,望著虎崽子問道,「比如一隻白貓,生了一窩白貓,偏偏裡面有一隻是黑的,便會很自然地被淘汰掉?」

    「大抵是這個意思。」鳥爺點頭道,「可又不一樣,剛才小軍說人工餵奶他也不喝……興許就連自己都斷了求生的念想。」

    余樂驚道:「怎麼可能?活下去是本能吧?」

    「偶爾會有異類,這就是大自然的奇妙之處。」王小軍感歎道,「每時每刻,都會有與眾不同的小傢伙出生,成功的,被稱為進化,失敗的,就這樣走了。」

    本來歡快的氣氛,突然變得沉重起來。

    喜鵲根本就無心再看其他幾隻白虎,只哭腔道:「園長爺爺,能不能讓我們拿走去餵,我保證給他救活了!」

    王小軍沒有回答,鳥爺也是沉默。

    這裡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國家資產,更何況虎既是稀有動物又是管制動物,怎麼可能送給私人飼養?但兩位老人又都不願傷了喜鵲的心,只得沉默以對。

    喜鵲很快會意,明白了大人們的意思,她紅著眼睛,遠遠說道:「小紅,小紅……你再挨些時日,等你睡了就好了……」

    王小軍搖了搖頭,轉身走到一旁,不忍再看。

    此時,一直守著老虎默不作聲的飼養員,終是沒抑制住情緒,哽咽出生,擦了擦眼睛,流露出了頗顯稚嫩的嗓音:「小妹妹……這一窩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你別哭,你一哭我更難受。」

    這次,喜鵲忍住了,沒再哭出來,挺住淚水,默默點了點頭:「小紅……加油……」

    「就叫小紅吧。」飼養員擦乾眼淚歎道,「到時候墓牌上,我會刻上小紅。」

    這時,鳥爺也沉然一旁:「生老病死,不必過分喜悲。」

    他萬沒料到,本是帶余樂喜鵲散心的好事,竟然如此收場。

    而余樂並未放棄,他總覺得此事有些異樣,就算是母虎遺棄,小虎也不該自暴自棄的,生存是本能中的本能,沒必要把這一點給進化掉,他暗自運氣,用師父暫時賜予的雙瞳再次瞄向紅眼白虎。

    看著看著,紅眼白虎突然一個轉頭,眸子像針一樣扎向余樂,余樂只覺樂腦仁一繃,眼睛一陣刺痛,觀察就此被打斷。

    「他不願意讓我觀察……」余樂低聲嘀咕起來,剛剛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了巨大的凶氣,這只白虎同其它崽子不同,靈氣是內斂的,毫不外洩,人很難感受到,但也許母虎正是察覺了這一點,才不餵養。

    那為什麼奶瓶送到嘴邊,紅眼卻也不要呢?

    余樂琢磨著這個問題,與紅眼白虎陷入對視。

    一人一虎就這麼僵著,跨越著物種,彼此揣摩觀察著對方。

    好奇,神秘,求知!

    喜歡,興趣,馴服!

    這一個個情緒在余樂腦海中生了出來,逐漸產生了**,產生了念想。

    余樂想知道白虎為什麼這樣,他想救活這只難得來到世上的虎崽子,他想馴服這只世間最兇猛的野獸。他想玩,玩別人都玩不到的,玩別人都沒玩過的。

    正如呂萬年所說,玩沒有邊界,沒有規矩,全情投入,享受過程,收穫成果。

    余樂終於有了**,有了追求,只是……太難實現了。

    馴服令動物園專家束手無策的白虎!

    而那只白虎,瞳中透露的卻並非崽子該有的好奇與無知,滿滿的都是凶悍與冷靜。

    直到呂萬年手掌拍到自己肩上,余樂才發現自己已經跟這只紅眼白虎對峙許久了。

    「樂兒,咱該走了。」

    余樂知道不應該給鳥爺添麻煩,但真的不捨就這麼走了。他雖交際經驗有限,但也知道,提出收養這只白虎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喜鵲說是童言無忌,尚可理解,而自己說出來絕對是給鳥爺丟臉,非但不會成功,反會鬧得尷尬。

    無奈之下,余樂只得最後又瞥了白虎一眼,不甘轉頭。

    經歷了這些事,余樂和喜鵲再無半分逛動物園的心情。王小軍請鳥爺吃飯,余樂和喜鵲也並未同去,而是由剛才的司機送回家來。

    剛一下車,喜鵲就立刻抓住余樂的肩膀,眼珠子瞪得滾圓,先前遺憾的情緒一掃而空:「哥!你喜歡他?」

    「嗯,喜歡,誰能不喜歡。」余樂一邊點頭,一邊開門,「可沒辦法啊……」

    此時的余樂絕對比喜鵲難受,他不僅僅惋惜這條生命,更是痛失了自己剛剛找到的興趣。

    「那咱們,再求求鳥爺?」喜鵲同樣不甘。

    「這事沒法求,那是公家的。」

    「公家的怎麼了!不都是人說了算?」

    「你剛剛不是提了麼?對面要是肯的話早就有表示了。」余樂打開大門,揉了揉喜鵲的腦袋,「讓哥再想想,否則咱們就算拿來了虎崽子也救不活,還不如讓他睡在母親邊上。」

    「嗯。」喜鵲自小信得過哥哥,余樂說想,不會敷衍,一定會想。她一路小跑進了廚房,開始洗菜蒸飯。

    至於余樂,自然第一時間來到了院子裡,泡好一壺茶,將剛剛的所見所聞通通告知黑狗。

    「有趣,有趣。」黑狗舔了舔晾涼的茶水,若有所思道,「白虎屬凶獸,非人能馴,跟鷹隼、貓狗可不是一回事,樂兒,這個不容易玩。」

    「我知道。」余樂點頭道,「確實,我剛剛查過,馬戲團的專業飼養員都會莫名其妙被自己養大的老虎咬死。」

    「呵呵,那是他們不懂門道,只知道用食物讓猛獸形成條件反射,跳個火圈給塊肉,那是奴役,不是馴養。」呂萬年突然話鋒一轉,「真正的馴養,是把動物給馴服了,打心底服了,讓他知道,你比他厲害,你才萬獸之王,你是天王老子!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是給幾口吃的就完事兒的。」

    「師父,你倒趕緊說說,老虎到底能不能馴啊!」余樂焦急道。

    「能!怎麼不能!沒有馴不服的畜生,只有沒本事的玩家!」呂萬年正色道,「幾十年前,在印度,我就見過一位高人,全家和老虎一起生活,從未有過摩擦,可那虎並非淪為寵物,野性猶存,只要那高人一叫,對外人那是撲上去就咬!」

    「怎麼馴的?」

    「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你就別吊人胃口了!!」

    「不是吊胃口。」呂萬年靠在牆根,倆爪子攤開,「我空說也沒用不是?你倒弄隻老虎來啊!再者說,即便你真你弄到了老虎,要是被外人發現,給你舉報了,那可是犯法,人虎兩空!」

    「不是你說的,不用顧忌放手去玩麼!」余樂不忿道,「這才是老虎,你就搞不定了?」

    「兔崽子,來勁了?」呂萬年知徒兒在激他,不怒反笑,「你想明白了麼?玩個活物要投入多少精力,投入多少財力,投入多少感情?即便是玩物,我們對其也是有責任的,玩意兒可以轉手,野獸可就不能了,裡面都是情分。」

    「這有啥可說的,你都成狗了,我不天天端茶送水好酒好肉的伺候!」

    「這倒是……」呂萬年琢磨著,自己這徒兒倒確實是有長性,有情義的人,否則根本不會跟自己說這麼多年相聲,更不會這麼孝順,更何況,余樂入門越早,自己離還魂也就越近,「馴虎……我倒也有辦法不讓外人發現,但據你所說,那紅眼白虎有些邪門,我必須要看過才知道能不能馴,能不能活。」

    「好說,現在就走,我求求鳥爺,再看一眼。」

    「不可。」呂萬年搖頭道,「我離不開這院子。」

    「……」余樂沉思片刻,糾結問道,「那……只能把那白虎帶回來了?師父你在教唆我偷盜麼?」

    「呵呵,看你怎麼理解了。」呂萬年笑道,「你把白虎帶來,誰會高興,誰會不高興,誰會有損失,也又佔便宜?」

    余樂思索片刻,動物園認定紅眼白虎必死,連飼養員都已經在想墓碑的事宜了,如果白虎沒了,他們非但不會失望,還會留有一絲遐想,甚至成為一個傳說。對白虎來說,如果來到這邊,在呂萬年的點撥下能活下去,自然是好事。至於自己,能喜歡上一個東西,玩入門,救一條生命,更是美事。

    「結緣,不過如此。」呂萬年望著余樂,靜待他的抉擇。

    偶然的相遇,短短的對視,也許真的就是緣分,多年來清心寡慾的余樂,頭一次因一件事而魂牽夢繞。

    余樂沉浸在這種興奮與憧憬之中,面色堅定。

    看著余樂的表情,呂萬年已經知道了他的選擇,沉聲正色道:「去我書房底下,取兩樣東西,助你成事,別多拿,別少拿。」

    「多謝師父!!」

    余樂現在完全明白了鳥爺見到那對核桃時的感受。

    呂萬年面露慈笑,他一直怕余樂清心寡慾入門難,還好有鳥爺這次偶然的邀約,引燃了徒兒的天性,結下了天定的緣分。

    雖馴虎難如登天,但他老呂的徒弟,還就玩定這一門了!
mk2258 發表於 2014-9-7 08:55
正文 017 取寶成事


      

    午餐做好,喜鵲喚余樂來吃,黑狗自然也跟過去了,未等人落座,黑狗卻先跳上了椅子,狗爪子扒在桌前,看著一桌子飯菜溜出口水。

    「造反啦!」喜鵲自然不知道這就是呂萬年,只以為二黑見家中無長,蹬鼻子上臉,她抓起桌布便朝黑狗扇去,「下去!下去!還敢上桌子了!」

    黑狗轉頭沖喜鵲吠了一聲,不管她繼續挑選美食,這便要叼走一塊五花肉。

    喜鵲使勁拉了拉余樂,焦急道:「哥!你管管二黑!!這還有沒有規矩!!」

    「這……」余樂頓感左右為難,雖然呂萬年成狗了,但依然是一家之主,沒有不讓他上桌子的理由,可另一方面又難以向喜鵲解釋,即便是再開明的家庭,讓狗上桌也太過難以理解了。

    他靈機一動,乾脆說道:「喜鵲,今兒就讓他上桌吧,晚上的事還得指著它。」

    「啥晚上的事?」喜鵲剛問出聲,立刻驚訝地摀住嘴,「哥……你決定了?」

    「嗯,思前想後,有幾分把握。」余樂鄭重點了點頭,拍拍狗背,「但要做這件事,離不開二黑給我開路。」

    「二黑怎麼開路?」喜鵲眨著大眼睛問道,「他還能嚇走老虎不成?」

    「嚇不走,能引開。」余樂隨口編來,「我晚上溜進去,讓二黑叫兩嗓子,把母虎引過去,到時候我再溜進叢中帶走紅眼。」

    「二黑能這麼聽話?」喜鵲看著已經啃上五花肉的二黑,一陣懷疑。

    「所以才要讓他上桌吃肉啊!」余樂笑著挪來一把椅子,拉喜鵲一同坐下,「下午的時候,你出去買些奶瓶、奶粉一類的東西,餵養的時候興許會用到。」

    「啊……這些……」喜鵲有些發羞,「不是給娃娃用的麼。」

    「那不就是個虎娃娃。」

    「可我去買……人家會不會……」

    「沒事,去遠些的商場買,沒人認識你就是了。」

    「哦……」短暫的糾結過後,喜鵲立刻想到了虎崽子,轉而興奮起來,剛剛的悲傷情緒一掃而去,大口吃起飯來。

    余樂輕輕一笑,他就喜歡喜鵲這簡單的樣子。

    飯後,喜鵲出去採購,余樂則與老呂來到了他的書房。

    「咦?」黑狗一進屋,先是楞了一下子,探鼻在周圍嗅了嗅,「有女的進來過?」

    「不愧是狗鼻子。」余樂大笑道,「錢達的閨女來坐過。」

    「兔崽子,仗著老子的寶貝泡妞!」黑狗大罵道,「這些寶貝可不能亂給人看,傳出去要遭妒忌的!」

    「她懂個屁。」余樂不屑地甩了甩頭,他自然不知道錢多多的發現,否則現在恐怕比老呂還著急。

    呂萬年本打算嚴厲呵斥禁止一番,但仔細想來,余樂這輩子平平淡淡,沒走過什麼大運,也沒栽過什麼跟頭,人總是要吃些虧才會處事的,再者余樂已經成年,自己過於嚴厲的命令要求怕是會遭到逆反。於是老呂無奈沉了口氣,蹦躂到書房茶几的下面,沖余樂道:「把茶几挪開,地毯掀開,密室在底下。」

    余樂應了,輕鬆搬走茶几,掀起地毯,而後循著師父的指示,在地磚上找到了機關,打開之後,尋到接縫處,輕輕一推,一個向下的樓梯就這樣露了出來。

    老呂沒讓余樂進去,通幾分鐘風後,他自己竄下去一陣忙活,最終將兩樣東西銜了回來。

    其中一樣是個核桃大小的白珠,通體脂清,卻發出了淡綠色的微弱光芒,透亮萬分,像是有碧水在其間流動,這次是肉眼可見光暈,而非入門後才能窺到的靈氣。

    「晚上出去的時候,把這個含嘴裡,千萬別不小心吞了!」黑狗小心地握著珠子。

    「這是?」

    「你當夜明珠就是了。」呂萬年囑咐道,「你只需含在嘴裡,便視黑夜如白晝,到了晚上,比野貓的視力還要好些。」

    「神了。」余樂小心地拿起珠子,「夜明珠都有這功能。」

    「怎麼可能。」呂萬年輕笑道,「這一顆可是慈禧下葬時含著的,你興許不知,直到她墓被盜時,雙目依然炯炯有神,透出光彩。」

    「媽呀。」余樂一驚,險些將珠子掉在地上,「你惡不噁心!不說這典故多好!」

    黑狗隨後撫了撫另外一個寶貝,這個東西余樂倒算認識,十三節鞭是了,鞭子頂端是個黑皮把手,其後十三節黑鐵以環相扣,算得上是個漂亮的兵器。

    「玄鐵軟鞭,犧皇伏羲馴獸所用,拿好。」老呂對這個鞭子的重視程度,倒是遠遠超過了那顆夜明珠,「記著,這珠子仍是凡物,鞭子則早已通靈,為師已壓住了鞭子的靈氣,你今夜過後務必立刻歸還,不能拿太久。」

    余樂不禁再次望向鐵鞭,表面黯淡無光,哪有那麼邪乎?更何況老呂介紹得太過荒唐,伏羲根本就是個古代神話人物,就算他真的存在,也是跟黃帝炎帝一個時代的傢伙,那會兒的鐵鞭怎麼可能保存到現在?

    老呂卻依然一本正經:「此鞭一出,萬獸臣服,那聲音早已融入到了野獸祖宗的血液中,記住,震懾住大貓後,立刻取了崽子回來,不可久留。」

    「師父,萬一沒臣服怎麼辦?」余樂自然不信這麼邪門的話,「那母老虎不得吃了我?」

    「為師傳你的功尚有一日才散,你自可逃脫。」呂萬年知余樂不信,也不辯駁。

    「好吧。」余樂拿起鐵鞭,手感比預料的要輕盈許多,根本就是皮鞭的重量,他又摸了摸傳說中的玄鐵,根本就是軟的,應該是皮革而已。

    他自覺這根觀賞鞭子應該幫不了什麼忙,便說道:「師父,不夠啊,我可是要溜進軍事禁區偷東西的。」

    「呸!」呂萬年罵道,「有這兩樣加上你現在的身手,去最森嚴的保護區盜獵都不成問題,細節你自己琢磨,我吃飽去睡了。」

    他話罷,自顧自出了書房,找了處陰涼趴下休息。

    余樂獨在房中,看了看黑乎乎神秘的地窖,終是搖了搖頭,合上機關,蓋上毯子,拿著兩樣寶貝來到院中試驗起來。呂萬年見他出來,心下頗為滿意,若是稍有貪心慾求不滿的人,八成會趁機溜進地窖看看其他寶貝,但余樂忍住了。他殊不知,余樂不下去的唯一原因,就是那裡面有股臭味,嫌噁心,狗不怕吃屎人怕臭。
mk2258 發表於 2014-9-7 08:56
正文 018 葵花鳳頭


      

    余樂將夜明珠收好,拿起鞭子,運氣在院中隨意一揮,將鞭身砸在地上。

    嗙!!

    一聲脆響過後,並無什麼驚訝的事,只是黑狗突然驚起,伏地顫抖起來。

    「你娘的!!!找個沒人的地方耍!」黑狗反應過來後,破口大罵道,「欺負我狗身子!」

    「……」余樂暗笑,哪有那麼邪乎,八成是老傢伙逗自己呢。

    可隨後,余樂突然感到了一陣空悶的寂靜,這沉寂持續了約莫兩次呼吸,才傳來悶悶的響動聲,像是很遠地方發生的地震,當余樂聽清之後,才發現那是鳥兒煽動翅膀的聲音,當然,絕對不止一隻。

    以笑坤社為中心,周圍一里地之內,所有的雀兒、鳥兒都驚飛起來,就連周圍樓房、平房街坊家中馴養的鴿子也紛紛離捨,被鎖住的鴿子們則拚命在籠中忽閃著翅膀。

    余樂驚訝四望,看著周圍驚飛的鳥兒:「原來城裡有這麼多鳥呢?」

    他不知道的是,尋常人家的狗此時都悶叫著匐在地上,野貓更是立刻竄得不見蹤影。

    「快收了,去沒人的地方練去!」呂萬年再次罵道,「你再揮兩鞭子會驚到人的!」

    自從呂萬年投到狗身上後,余樂碰到了不少邪門的事,他看著手上的鞭子,不信也得信了,連忙將其別在腰間。有了夜明珠和玄鐵鞭,救出白虎的事情確實能輕鬆不少,但很多麻煩依然存在。

    如何進去,如何出來,如何不被人發現,不被監控照到?

    電影中,這類事情都是由一個專業團隊來做的,自己非但沒有這方面經驗,還要獨行,難度可想而知。

    有難處,求師父。

    「師父……」余樂笑著朝黑狗走去,「你還得教教我怎麼進去,怎麼出來。」

    「我又沒幹過小偷,我怎麼知道?」

    「可憐那白虎……天生紅瞳……萬年一遇……」余樂哭腔著揉了揉眼睛,「連鳥爺都誇他品相好……」

    「夠了夠了!!」呂萬年心癢罵道,「臭小子還會吊老子胃口了!」

    確實,呂萬年再高明,他依然是個玩家,而且是骨灰級玩家,幾百年玩過來,對他來說世上也許沒什麼新鮮事物了。但要說紅眼白虎,恐怕就算活1000年,都不一定能見到,身為老玩家的呂萬年,自然也有心癢在裡面。

    「玄鐵鞭、夜明珠已經是你現在能支配的極限了。」呂萬年思索一番後說道,「這樣,你去找虎子吧,將這事告知他,讓他幫忙。」

    「啊?」余樂驚道,「這也可以?師父你這麼信虎哥?」

    「呵呵,倒不是信。」呂萬年呵呵一笑,「他若不答應幫忙,你只需跟他說『你還記得當年的葵花鳳頭麼?』即可。」

    「啥意思?」

    「你別管了,這句話管用。」

    呂萬年口中的虎子,便是昨晚那位頗有性情的寸頭大漢,全名趙虎,生在南橋,長在南橋,聽了呂萬年三十年的相聲,他同樣好玩,且能以玩養玩,在文玩市場有自己的攤,但每週只開張三天。

    余樂合計了一下,這一天趙虎應該不上攤,便趕緊收拾了一下,登門拜訪。

    趙虎現如今也不得不住進了樓房,見余樂來做客,先是安慰一番,而後為余樂泡了茶,他見余樂也不怎麼因為呂萬年的去世而心酸,自己也逐漸樂呵起來,拉著余樂來陽台觀賞他養的鴿子。

    「現在還好,剛才可邪門了。」趙虎點了支煙,像看兒子一樣看著一籠黑玉翅鴿,「就十分鐘前,本來都歇著呢,突然玩了命撲騰起來,我以為要地震了,差點收拾東西跑下樓。」

    余樂跟他寒暄幾句,稱讚了鴿子好看之後,才跟趙虎回到房中,喝著溫茶,找機會透出了話題,將上午的見聞一五一十跟趙虎講了。

    「紅眼白虎??」趙虎聽過描述之後,又是驚訝,又是心癢,使勁拍了下大腿,「鳥爺怎麼不順便叫上我!那傢伙,能看上一眼多美!有照片麼?」

    「人家私自領我們進去的,不好意思照。」余樂惋惜道。

    「真是可惜……可惜……」趙虎口中罵道,「算你走運,鳥爺估計是看你們倆心情不好,帶你們去看看新鮮的,我跟你說,換我,就算是求鳥爺,他都不一定帶我去!」

    「有什麼不能帶的?」

    「這賣的都是臉啊!」趙虎解釋道,「鳥爺朋友多極,有新鮮東西自然會通知鳥爺,但這次畢竟是動物園的領導,破例讓鳥爺到禁區看老虎,鳥爺帶著你們倆去添亂,已經賣了很大的面子了,說句難聽的,將來那領導有事叫鳥爺幫忙,鳥爺都沒法拒絕。」

    「原來如此。」余樂正好藉機惋惜地望著趙虎,「可惜了,那紅眼白虎估計沒幾天活頭了,你又沒法求鳥爺去看,有緣無分啊。」

    「我的弟弟呦!你就別說了!!」趙虎直氣得要哭出來了。他是那種玩比天大的主兒,如此新鮮珍奇的東西從眼前溜走,那簡直比炒股輸了幾百萬還要難受。

    「但其實,還有機會。」余樂話鋒一轉,給趙虎投去希望。

    「機會?指定沒機會了。」趙虎哭喪著臉道,「我現在去求鳥爺已經晚了,人家動物園領導也不可能再單獨開場讓我看一次。」

    「你不過去,讓老虎過來便是了。」余樂輕描淡寫地說道。

    「……」趙虎木訥片刻,隨後驚訝地小聲道,「你……什麼意思?」

    「能是什麼意思?」

    「你瘋啦?」趙虎一張臉擠成了一團,「你師父剛走,就要偷東西?這話可千萬別說出去!」

    「偷是偷,但卻不是壞事。」余樂喝了口茶笑道,「那虎放在動物園也難逃一死,我取出來興許還有活路,就算最後還是死了,也沒有損失不是?」

    「不能這麼想!」趙虎喝止道,「規矩就是規矩,法律就是法律,這個行為就是偷,我得代呂爺好好教育教育你!」

    「虎哥,你忘了當年的葵花鳳頭了?」

    「……」

    呂萬年教的話當真好用,趙虎一聽這個,立刻住口,腦門冒汗。

    「呂……呂爺告訴過你?」

    「沒說全。」余樂搖了搖頭,「關於偷盜、結緣的事情,師父原來給我講過。如果這紅眼白虎是他人擁有的心愛之物,強取強求是不對的,而如果白虎自己都走投無路了,恰巧跟我撞上,幫一把卻算是結緣。」

    余樂一搬出呂萬年的話,趙虎自然也無法否定,只得硬生生點頭。

    「師父說過,虎哥你信得過,有急事,難事,找你絕沒錯了。」余樂繼而勸道,「再者說,我就是希望虎哥給出出主意,準備傢伙,斷沒有拉你一同做的想法。」

    聽到這個,趙虎終於輕鬆了一些,他畢竟是有家室的人,最怕的就是惹禍上身,如果不叫自己參與,那還好說。他再一多想,鳥爺和動物園領導既然熟識,那麼即便余樂失手被抓住,鳥爺八成也會想辦法給救出來,大事化小,畢竟余樂只是個孩子。

    想到此,自己沒有危險,余樂也沒有危險,趙虎那玩家的膽子便油然而生,如若余樂真的能弄成,自己能在白虎臨死前看上他一眼,照張照片,那可就是一輩子臭美的資本了!當然,只能偷偷私下臭美。

    「主意和傢伙……我自然能幫上一些……」趙虎想著,口風開始鬆動,「但是樂兒,咱不管結緣善心什麼的,這件事危險真的很大……」

    「虎哥放心,我如果出了事,絕對不會跟你扯上關係。」

    「倒不是這個……」趙虎皺眉道,「你就算真被抓,也是小事,鳥爺能料理,怕就怕你闖進去被傷了,母虎可沒小虎那麼溫順,你動她崽子她跟你玩命!」

    余樂摸了摸腰裡藏的玄鐵鞭,這應該不是問題,呂萬年沒必要坑自己。

    趙虎抿嘴道:「你要真有決心的話……哥可以借你東西。」

    「啥?」

    趙虎輕輕點了點桌子,輕聲道:「麻醉槍。被逼無奈的話,可以用這個治住大貓。」

    「這你都有!」余樂驚道。

    「呵呵,我是賣玩意兒的,雜項不少。」趙虎神氣地笑道,「那槍是從表演團手裡收的,專門馴虎用,本想著有機會出國打獵的時候耍耍,但一直沒時間,倒是便宜你了。」

    余樂想著,多個保險也好,萬一那鞭子不管用呢。

    「樂兒,咱們先說好了。」趙虎正色道,「僅此一次,哥就幫你一次,這是看在呂爺對我恩情的份上才幫的,偷雞摸狗的事,沒下次了!」

    余樂自然一口應了。

    見余樂點頭,趙虎這才托腮思索起來:「今兒你們去的地方,應該是動物園西北角的那片區域,我還說怎麼那邊的牆那麼高呢,敢情是護著珍奇動物……想要晚上進去的方法,無非兩種,一種是從外面翻進去,一種是潛在動物園內,伺機溜進行政區,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再下手,怎麼想都是後者簡單一些。」

    余樂驚歎道:「虎哥是這方面行家啊!」

    「別逗……」趙虎刷紅了臉,「這不都是……那葵花鳳頭鬧的麼,偷獵全套我都搞明白了。」

    余樂琢磨著,保不齊趙虎年輕的時候真幹過這勾當,但怎麼看他都不是壞人,想來必有因由。

    趙虎甩了甩頭,言歸正傳:「我們理想狀態是,你傍晚進動物園,溜進行政區藏起來,夜深人靜,來到白虎草場,翻進去,麻醉母虎,取出小虎,記住,只能取紅眼快死的那隻,多拿的話,哥哥就算有共犯的風險,也一定舉報你!」

    「這一定。」

    「嗯。」趙虎沉了口氣,「進去好說,出來難,先不說監控或者警報,翻牆你至少得有傢伙,碰巧,我這裡也有一套……」

    余樂不禁開始懷疑趙虎真正的營生。
mk2258 發表於 2014-9-7 08:57
正文 019 生拉硬扯

      

    隨後的時間,趙虎翻了很久,終於找出那兩樣傢伙,教會余樂用法後,還囑咐他事成之後立刻扔掉,不要留,無論是語氣方式,那都是越來越專業。

    直到最後,趙虎依然在想方設法勸說余樂收手,這件事畢竟風險太大,成功率太小,余樂又是第一次做。如果動物園稍微有一些安保措施,恐怕都要失敗。

    余樂自然不為所動,繼續堅持,這事不做,他怕是會抱憾終身。

    趙虎最終一咬牙,告訴了余樂一個最「絕」的方法,行話叫「等亮兒」。余樂聽過之後,豁然開朗,之前的許多問題立刻都不成問題了,他由此認定,趙虎年輕的時候絕對沒少幹這類事。

    離了趙虎家,余樂已信心滿滿,對他來說,與紅眼白虎僅僅剩下了一個鐵柵欄的距離,據他白天的觀察,這鐵柵欄十分簡單,不應有什麼報警、通電一類的措施,動物園的大多安保應該都在園區外圍,沒必要在行政院後再弄個安保中的安保,畢竟只是個動物園,不是銀行金庫。

    回家收拾、準備片刻之,拿起傢伙後,余樂吩咐黑狗找個不被人發現的地方睡覺,那樣今晚取來白虎可以算黑狗一功,今後上桌吃飯不是問題。

    一切搞定,喜鵲還未回來,余樂便跨上雙肩背,推上自行車,就此鎖門準備出發。

    有些人,總會在麻煩的時候出現。

    余樂剛鎖上門,便覺肩上被人一拍。

    「喂……」錢多多照例穿著那身裙子,扭捏說道,「我來還書了,有借有還……我才不是偷書的人。」

    「呼……」余樂無奈地接過書,塞進包內,「謝謝。」

    「……」

    「……」

    沉默之中,余樂硬著頭皮道:「我要出去,喝茶的話,改天吧。」

    「去哪?」

    「玩。」

    「玩什麼?」

    「你管?」余樂不耐煩地看著天邊的太陽,再晚動物園就該不讓進了,也許再拖一天,紅眼白虎就有喪命的危險。

    「你這人怎麼這樣?」錢多多有些急了,「我好心好意陪你,忍你,你一句好話不說,還你書你也沒表示!」

    余樂登時頭疼不已,他怎麼可能有應付女人的經驗?聽著錢多多自顧自說話,他簡直要炸了,當即也不多想,跨上自行車便要開溜。

    「不許走!!」錢多多佔了上風,一把拉住了余樂的背包,可就蠻力而言,她怎麼可能拚得過余樂?她也傻,這一下死命拉著,余樂不管不顧往前騎,直接將錢多多帶了個跟頭。

    噗通!

    錢多多第二次摔倒在地。

    和第一次的驚悚不同,這次她真的受傷了,不是**上的,是心靈上的。接觸了這麼久,余樂這個人就沒有一點表示麼?自己違背了老爹,沒偷你的寶貝,你就不說聲謝謝麼?就算發現了那個乾隆的懷表,自己也沒向父親報告,你就沒有一點點感動麼?

    雖然這些事余樂根本全然不知,但錢多多才不管他知不知道,錢多多只覺得自己委屈,委屈爆了,平日她可是被男生們哄著的小姐,哪裡受過這般對待,外加被余樂用強力拉倒在地,就著腿上的疼痛,眼睛一酸,這就哭了出來。

    「我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理你了……誰管你有沒有乾隆的懷表……」錢多多就坐在大街上這麼哭了起來,「你這人有病,沒良心……」

    余樂本來騎出老遠,但聽見這可怕的哭聲,又不得不停下,頓時頭疼又上了幾分,錢多多依靠強行的自作多情,令余樂不得不為難起來。雖然他男女交往經驗有限,但男人對女人哭聲的抵抗力好像是融進骨頭裡的,一聽這個,誰都受不了。

    余樂不得不蹬著自行車回來,苦著臉伸手拉她:「你先別哭……」

    「嗚嗚嗚……」錢多多偷瞥見余樂回來,立刻哭得更厲害了,坐在地上也不起來,跟小孩子似得,不能哄,越哄越哭。

    「那你想怎樣?」余樂沒經歷過這種無理取鬧,試圖探求理性的解決方法。

    「嗚嗚嗚……」錢多多只繼續哭著,等他下車。

    「那我走了。」余樂這傢伙才不管你這麼多,乾脆轉頭便走。

    「別走!」哪知錢多多突然竄了起來,止住哭聲,一把拉住余樂,這次說什麼都不放手。

    余樂被女人莫名其妙的纏住,實在不知該用強還是用軟。

    錢多多擦了把眼淚,聲音軟了下來:「你去哪玩?我也去。」

    「不行。」

    錢多多見機道:「我保證不跟別人說!」

    「那也不行。」

    「你這人……沒良心……」錢多多立刻又哭了起來,「你家有乾隆懷表的事,我都沒跟我爸說……沒良心沒良心……」

    「什麼懷表?」

    「你不知道?」錢多多驚訝道,「我看的那塊懷表是外國鬼子送給乾隆的。」

    余樂簡單想了想,老呂連伏羲的鞭子都能抽出來,有塊乾隆的懷表該是很正常的事,可自己雖見怪不怪,對外人來說卻不盡然,尤其是錢家兄弟。呂萬年總教訓自己要低調,寶貝的事情傳出去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看來,書房不設防這種稚嫩的作風,著實把自己坑了,把老呂也坑了。

    「你確定?估計是贗品吧?」余樂不免關心起這件事,想試著自貶身價。

    「不會,太精美了,跟圖冊上一模一樣。」錢多多使勁搖頭,「我看了,值好幾百萬呢。」

    余樂皺眉為難起來,隨口試探道,「真沒跟你爸說?」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錢多多輕哼一聲,隨即又氣軟起來,「雖然最開始,我跟你過來是……不說那些!總之我就是沒說!你卻這麼對我,不覺得自己沒良心麼!」

    「這個……」余樂撓頭道,「那謝謝你了,改天請你喝茶。」

    「不行!」錢多多死死拽住余樂,「你去玩什麼?我也要去!」

    對她來說,余樂是個太過神秘的傢伙,懷表只是冰山一角,她想知道這個人到底在做什麼,她更想征服這個人,讓他像其他男生對自己一樣千依百順。

    「不可……」余樂自然知道事關重大,讓趙虎知道已經夠了。

    「嗚……」錢多多眼眶瞬間泛紅。

    見了這樣的女人,余樂才知道喜鵲的好來,他不得不放出大殺器:「你不怕我練《房中術》了?」

    「你……」錢多多有些驚恐,但又不願放手,「你練你的,關我什麼事。」

    「自己沒法練的,要男女交歡,追求至美的境界。」余樂特意做出了淫邪的表情。

    錢多多死擰著臉:「呸!我才不跟你練!變態!」

    她雖這麼說,卻仍然不放手。

    「那沒轍了,不帶你去了。」

    「等等……」錢多多見余樂又要用蠻力逃走,雙暈一紅,硬著頭皮道,「要是你帶我去……我就考慮考慮……」

    「你怎麼這麼賤?」余樂欲哭無淚,這女人趕都趕不走啊。

    「嗚……」

    「好好!!!依你!!」余樂乾脆露出狠相,「咱們可說好了,不帶反悔。」

    「我考慮……」錢多多低著頭不敢看他。

    「那算了。」

    「嗚……」

    「啊!!」余樂仰天長歎,厲聲道,「我帶你去可以,你要發誓不對任何人說,否則天天跟我練房中術。」

    「……」錢多多一聽余樂鬆口,立刻樂了,「好好,不說就不說,多新鮮啊。」

    余樂搖了搖頭,雖然被迫答應,但他也有自己的主意。今天若是去了,錢多多就算共犯,到時候錢多多想說也不敢說,女生膽小,自己反倒可以以此威脅起她來,讓他連乾隆懷表的事都不去亂說。

    「那上車吧。」余樂指了指自行車後座。

    「嗯!」錢多多終於喜笑顏開,一屁股跨上車子,死摟著余樂的肚皮,生怕被甩下去。

    余樂一瞪,就此啟程。

    這一路上,對於他來說可是極難熬的,沒怎麼碰過女人的他被錢多多胸脯這麼貼著,只感後背火熱酸癢,本能被刺激得不小,這個自行車本沒有大梁,現在生生多出了一尊大梁,這讓余樂不禁想起了一個坐大梁的葷段子。

    不管房不房中術了,這丫頭跟自己添了這麼多麻煩,往後定不能讓她好受!

    不到五點,自行車停在了動物園大門口,余樂買票進園,剛好趕上了最後一批進去的時間。錢多多訝異地拉著他,不肯放手:「咱們來這兒幹嘛?」

    「玩。」余樂哼了一聲,「覺得無聊就走吧。」

    「不走。」錢多多也跟著哼了一聲,你玩的東西絕對不簡單,倒要看看是什麼。

    就此,二人置著氣,誰也不說話,一路走到行政區附近,這邊的工作人員正三三兩兩地從門內下班出來,余樂也不敢盯得太死,領著錢多多坐一圈又一圈地兜來兜去。

    「到底要幹嘛啊?」錢多多不解問道。

    「就是現在。」卻見余樂眼睛一亮,手上用勁,拉著錢多多便偷偷進了行政區,一路小跑,找了個樹叢藏了起來。

    錢多多沒機會發問,又是被余樂拉,又是被按,最後還被摀住了嘴。

    這讓她羞極怒極,不禁拚命揮拳打余樂,而余樂就像捏著野貓一樣,任她如何掙脫也難逃魔爪。待錢多多沒勁了,余樂才小聲道:「準備好,我們要在這兒潛藏6個小時左右。」

    錢多多剛要驚呼,又被余樂摀住嘴。

    在這種被完全制服,無法反抗的情況下,錢多多終於又哭了。

    「別哭。」余樂眉色一緊,樓中正好有工作人員下班,馬上就要經過這裡,要是被發現了肯定麻煩,情急之下,他沒得選擇,一掌拍向了錢多多的屁股。

    由於是從下面拍的,錢多多穿的又是裙子,這一掌直接拍在了屁股蛋上,錢多多只感覺一陣疼痛,羞得要瘋了,這便要掙脫。

    沒等她動換,余樂又是一掌:「別動,不然我使勁了。」

    「…………」錢多多苦淚盈眶,這次是真的栽了,自己幹嘛非要跟來呢?自己真的好賤好賤。但她怕再被打,也不敢做聲,只這麼耗著。

    這麼搞,余樂也覺得手感不錯,某種念頭隱隱升起,但他緊跟著搖了搖頭,現在萬不是貪淫念的時候。余樂屏息控制住錢多多,待最後一個工作人員鎖門離去後,這才鬆了口氣,暫時放下她。

    「嗚嗚嗚……」錢多多立刻低聲抽泣起來,也不敢太大聲,「我爸……我爸都沒這麼打過我。」

    「誰讓你非跟來的。」余樂笑了笑,辦公區的人已經走光,他便蹲下身子,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報紙,鋪在地上,自己盤膝而坐,拿出麵包啃了起來。

    「我……我要回家……我不玩了……」錢多多自知上了賊船,轉身便要溜。

    余樂一竄而起將她拉住:「晚了,你現在不能出去,那會壞了我的事。」

    「嗚……」錢多多轉眼又要用出嚎哭**。

    然而現在的余樂也聰明了,趕緊高舉右掌,不知是本能還是什麼,食指和中指凌空勾了一勾,一臉癡像。

    錢多多見了這奪魂金手指,嚇得打了個寒顫,她揉了揉屁股,終究是慫了,現在這地方四下無人,余樂把自己屁股打爛了都不會有人管的,至於那指法,完全不敢深入聯想。

    無奈之下,她只得跟余樂坐在報紙上,權當是野外露營。

    「給。」余樂把手中的麵包掰開,將更大的一塊遞給錢多多,「要熬好久,吃吧。」

    錢多多有種被拐賣的感覺,悔之不及。

    現在的情況是武力為尊,她萬不再敢違背,只得結果麵包嚼了起來。

    一小時後,天漸漸發黑,避過巡場清人的工作人員後,余樂徹底安逸了,直接躺在了報紙上,靜待夜幕來臨。

    錢多多也坐得累了,也只得跟他一同躺下。

    在余樂眼裡,這女孩終究是賤的,而且口不對心。其實巡場人往這邊走的時候,錢多多比自己先發現了,她若喊救命的話,今兒這事兒就完蛋了,然而她卻反倒提醒自己有人來了。

    年輕的余樂並不知道,世上不只錢多多是這樣,實際上大多數女人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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