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漫步在武俠世界 作者:四咸 (連載中)

 
Nickice 2014-10-17 20:35:1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8 749083
MK2LO 發表於 2016-4-11 22:01
卷七 秦時明月 146章 帝亡丹成

  呼——

  一身的紫色錦衣在嬴政的氣勁壓迫下不斷的朝後飄揚,發出呼呼的聲響。

  人未動,龐大的氣勢便已經直接壓來。

  那氣勢中,既是嬴政身為頂尖高手有的壓力,更多的還是他身為這千古第一帝的帝王威勢。他已然將自身的長處融匯在了其中,氣勢混合下,站在前面的嬴政就好似猛虎下山,那洶湧的氣勢一波連著一波,好像海浪一樣滔滔不絶。

  在這股氣勢下,趙高後退,六劍奴後退,赤練也在後退。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一場的主角只有站在那裡的兩個人,他們其中的任何一人都沒有資格插手其中。

  「……」

  面部肌肉在這氣勁的影響下開始微微顫動,吹在臉上就好像正面迎著一股大風,吹的讓人忍不住去側頭避讓。但是岳緣只是將雙眼眯成一條縫,靜靜的注視著對方。

  哪怕他此刻身上沒有絲毫的功力,跟普通人一般無二,岳緣卻是十分清楚他的身份讓他退不得一步。

  退。

  便是代表著他低了頭。

  縱觀過往,岳緣又在多少時候低過頭?這不是以前,以他現在的身份容不得低頭。更何況岳緣更是清楚,只要自己稍微退上一步,那麼等待他的便是嬴政狂風暴雨的進攻。

  此情此景,只不過仍然是嬴政的試探。

  珠簾晃蕩。

  撞出清脆的聲響。

  使得它在這安靜到詭異的大殿裡格外的清晰。

  眼神陰冷,眯成了一條縫隙。

  嗒!

  忽的,嬴政向前邁出了一步。

  頓時,在這一步下,壓力再加,空氣在這一刻幾乎凝結成固體,凝重的氣氛好像共工一頭撞塌不周山,那是一種蒼天即將坍塌下來的強烈壓迫感。

  慘烈,雄厚。

  這便是嬴政一身的氣勢,卻又無所不包。無所不容。

  大殿裡的其他人被這再度增強的氣勢壓的後退,本就有傷的赤練更是臉色慘白,額頭沁滿了冷汗。

  若不是在經歷過屠鳳一戰,只怕赤練在見到這一幕會大驚失色。當今皇帝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這一身武功幾乎可以說的上是足以橫行天下。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一身功力到底是怎麼修來的?

  在旁人眼中,眼前嬴政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堪比地破天驚,猶如一種天塌下來的錯覺。給人的只有無法阻擋,無法抵抗的錯覺。

  可在岳緣的眼中看到的卻是這一身氣勢的弱點。雄厚卻駁雜不堪,離精純相差太遠,慘烈卻不宏達,有一種百鬼隨行,陰氣森嚴的感覺。

  這便是走了捷徑的結果。

  時間太短,嬴政沒有足夠的時間將一身亂七八糟的功力融會貫通。所以,他只能強行用這一身雄渾得不像話的功力結合帝王之勢來瀰漫其弱點。常人看不出來,只能被這驚濤駭浪一般的氣勢壓的緩不過氣來,可在岳緣眼前卻是不夠。

  右手上揚。

  雙指併攏,輕描淡寫的便是在身前輕輕一劃。

  嗤!

  一個聽不見的聲響。就好似戳破了的氣球,那龐大的壓力頓時傾瀉一空,朝兩側分泄而去,站在岳緣身後赤練頓覺得那種壓人的氣氛輕鬆了不少。

  一指過後,岳緣右手已然放回了身後。

  站在後面的赤練很清楚的看到他的右手在輕微的顫抖。

  這個是?

  赤練心中非常驚愕。

  以岳緣的能耐理應從容無比的擋下來,而不是這個景象,難不成之前他所說的話其實是實話?他的一身功力在屠鳳之戰後盡廢,畢竟那具白骨才是他原本的軀體。

  哪怕是重生,她也不覺得有人能夠攜帶一身功力去。

  畢竟在赤練的理解中,除了人之元神可以離開外。一身功力只怕是不夠的,除非能夠尋到一個什麼可以儲存真氣的寶貝。唯一讓她不理解的是哪怕是原本一身的功力無法轉移,可是這具少年身體該有的呢?

  這些功力去了哪裡?

  氣勢被破,嬴政並沒有絲毫的意外。

  有如此結果,才是正常。

  無論對方真正是否一身功力盡廢,單憑對方的武學見識也足以。只不過這才是開始啊,已然開始的事情,就如告訴前進的車輪,想要停下來有可能,但那代價不是誰都可以承受的。

  第二步,再度踏出。

  被破的氣勢在這一刻再度補上,其強度比之前更甚。

  如果說之前的不過是緩緩壓進,黑雲壓城,那麼現在便是被決了堤的大壩,直接以最為狂暴的姿態沖擊。

  外面。

  本來是陰陽家所在的地方,早已經被軍隊包圍了起來。

  其中尤以月神所在的地方被重兵圍困。

  房間裡。

  月兒小臉上帶著些許擔憂,耳朵動了動,聽著外面的動靜後,她才注視著身前面無表情端坐在那裡的月神。外面的軍隊包圍,對她來說似乎只是身外事,壓根兒就沒有放在心上。

  目光一如既往的那麼淡然。

  「月兒!」

  「你當靜心,你是陰陽家的聖女。」

  目光微垂,月神的目光透過輕紗落在了月兒的身上,月兒如此表現讓月神有那麼一點點的失望。只不過她仔細的思索了下,倒也沒有多大的意外。

  就在月神準備教導月兒的時候,只聽轟然巨響在外面響起。

  錦袖一揮。

  窗戶直接打開。

  入目所見除了包圍的軍隊士兵外,所見到的便是嬴政行宮大殿的整座屋頂在一股看不見的力量下直接轟然而起,整個被拔了起來。

  動手了!

  身形一動,月神已經來到了窗邊,看到了朝這邊飛過來的屋頂。

  如此駭異的景象使得包圍的士兵大嘩,在士兵看來這壓根兒就不是人的力量,他們實在是想不明白是什麼力量能使得大殿屋頂被掀飛了出去。一時間,轟然蓋下。

  見狀,月神身形如霧如幻,來到月兒身邊直接一把抓著她便避了開來。

  轟!

  屋頂蓋地。

  濺起滿天飛塵,伴隨的還有無數士兵的慘嚎。

  在這一刻。整個沙丘行宮在這一擊下正式暴動起來,一直駐紮在外面的軍隊在這一刻也發現了行宮裡的變化。

  大殿裡。

  嬴政的笑聲響徹四周,張狂不已。

  「哈哈哈!」

  「果然!」

  「好一個東皇!」

  「竟敢行如此之險,沒有武功的你還能如何?」

  雙手成爪。剛剛這一擊便是出自嬴政之手,龐大的吸納之力在那一身恐怖的功力下徹底將屋頂給掀了出去。本來,他的這一擊是針對東皇而發,只是沒有成功而已。

  一番試探下,嬴政終於抓住了破綻。

  既有破綻,該出手就出手。

  第一招,便是全力而發。

  牆角。

  岳緣看著那張狂無比的嬴政,看著那一頭肆意飛舞的長髮,岳緣還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這一身功力,連岳緣都感覺到些許震驚。對方讓他想起了任我行。

  只是比較起來,任我行遠遠比不上嬴政的瘋狂。

  身份,地位,甚至資質都比不上。

  而在嬴政爆發的那一刻,趙高與六劍奴也退出了大殿,避了開來。大殿外,六劍奴就那麼靜靜的站在趙高的身後看著,眼中滿是震驚之色,沒有絲毫動作的意思。

  一旁。

  被岳緣擋在身後的赤練一臉心驚後怕的樣子。

  剛剛那一擊,簡直超出了她之想像。赤練可以肯定,若是被對方吸過去,只怕她不比之前那對方握在手上生生化成了飛灰,落在他手上其結果如何不難想像。

  「噢!」

  「一身功力駁雜不堪,你可是負了你這一身資質!」

  岳緣身上衣袍在氣勁的牽動下不斷的舞動著,他的眼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惜。他將那秘籍交予嬴政,從某方面來說嬴政算的是上他岳緣的徒弟。只是這個徒弟不是寇仲不是徐子陵也不是林平之。

  他的野心是最大的,是最狂的,是最自負的,卻也是最自卑的。

  面對岳緣的譏諷之語嬴政並不在意,反而是輕狂一笑。若說東皇還是那個東皇,他自然沒有把握,可東皇成了眼前這副模樣,更是在一連串的試探中發現了對方的致命弱點。

  嬴政已經有了足夠的信心。

  當然。

  從某方面來說,嬴政也明白自己與對方的關係。

  面對那種失望的目光,說真正不在意那並不可能。

  這一刻,是東皇的死地,也是他嬴政的證明。

  「東皇啊,你太自信了。」

  「因為朕之武功將會使你震驚。」

  話音落下,嬴政一身功力竟然是再度爆發,體內煩亂的真氣被生生的束成了一股力,雙臂張開,雙掌輕揚,便聽他說道:「渾天寶鑒第九層。」

  皇帝為人之極,九為數之極。

  而玄宇宙,則是渾天寶鑒之極。

  那龐大的吸力弱了下來,但並沒有消失一空,而是全數壓在了掌心裡。恐怖的吸引力被嬴政強行壓縮到了極點握在手心,在雙掌周圍只見那四周的空氣已經開始褶皺扭曲,隱隱的有一種撕裂空間的異象。

  不僅是空氣褶皺扭曲,甚至連人的目光投在那裡也會被扯入其中。

  遠遠的望去,只見嬴政的雙掌之中好似各自握了一個旋轉的黑洞。在他身體四周,無數的木屑殘骸在這股隱隱的吸引力下扯了起來,圍繞嬴政周身旋轉不已。

  如此駭人聽聞的景象,讓岳緣也不得不讚嘆。

  讚歎嬴政的武學資質,他竟然生生將吸功之法練到了這個地步,簡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天魔功裡的力場與其比較起來雖說特點更多,但在單一特性『吸』字上面根本比不過。

  從某方面來說,嬴政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只是可惜了!

  「東皇,注意了。」

  「接朕一招為你專門準備的——玄宇宙!」

  ……

  月朗星稀。

  山頂。

  曉夢抬頭看天,目光並沒有在那圓月上停留,而是停在了一顆隱隱閃爍的星星上面。

  那星名為紫薇,是謂帝星。

  在那星光黯滅的那一刻,山頂上迴蕩著曉夢清冷的嗓音。

  「大秦帝國,你們的皇帝駕崩了!」

  與此同時。

  蜃樓上。

  長生丹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雲中君死死的盯著丹爐,等待著開爐的結果。

  丹爐開啟。

  一股異香瀰漫開來,伴隨著香味則是異象呈現。

  隱隱中,一隻玄鳥自虛空誕生,轟然而下直接墜入了丹爐之中,那玄鳥的模樣與鳳凰一般無二。

  見到這一幕,雲中君臉上爬滿了興奮與高興。

  長生丹,成功了。

  PS:秦時沒有幾章了,要進入結局卷了。
MK2LO 發表於 2016-4-11 22:07
卷七 秦時明月 147章 亂世來臨(上)

  啵!

  好似氣泡破碎一般,一個清脆的聲響從裡面傳出。

  月光揮下,直接通過早已經沒有了屋頂的空洞照耀在了大殿之內。

  如果有人能夠居高臨下的站在半空打量下方的話,定會發現在這大殿裡的空氣與月光都開始在扭曲,形成了一個詭異的球形氣場,將四周的一切都籠罩在內。

  無形的勁氣更是將地面生生的刮了一層。

  陰陽寒熱交替。

  這力場變化直接讓趙高與六劍奴等人面色大變,七人幾乎同時臉色一白,體內真氣爆衝,竟然是走火入魔的跡象。

  而早已經料到此種情景的赤練則是壓根兒沒有使用任何的內力,就如一個普通人一樣站在了最後面。

  「……」

  場中,嬴政面色猙獰,死死的瞪著雙掌交鋒被夾在正中央的玉璽和氏璧,原本所想的一切都被這這玉璽改變。渾天寶鑒第九層玄宇宙在他的設想中有著無匹的力量,可萬萬沒有料到卻是敗在這小小的和氏璧上面。

  寒熱交錯的力場氣息沿著經脈直入體內,那吸納了無數人的內力組成的雄渾真氣在這一刻爆發出了他走捷徑的缺陷。原本憑藉自身意志與力量強行壓服的異種真氣在這一刻徹底暴動。

  玄宇宙不攻自破,嬴政更能感受到體內經脈被真氣生生崩裂,連綿不絶的炸裂聲在他體內產生,每一聲悶響便是一段經脈的崩裂,每次崩裂都會有艷麗的鮮血激射而出。

  短短眨眼間,嬴政整個人幾乎成為了一個血人。

  不僅如此,猙獰的臉上更是七竅流血。

  「東!皇!」

  咬牙切齒的道出了眼前人的名字,那幾乎刻入骨子裡的冷意比那由和氏璧傳出的陰陽寒熱交替更為的淒冷,「騙子!」只是在說什麼的時候,身體的疼痛,無法控制的真氣暴動已經讓他失去了說話的力量。

  嬴政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這樣。

  目光死死的盯著那被掌心間的玉璽,作為手持玉璽多少年的他怎麼不知道和氏璧會什麼樣的,根本就沒有這個奇詭恐怖的能力。這個能力是來自東皇的。

  東皇之所以武功盡廢,就是這個能力。

  被算計了。

  這是嬴政心裡頭在這一刻的念頭。

  趙高!

  撇過頭,嬴政眼角的餘光看到的是同樣受到影響嘴角流下血跡的趙高,似乎是發現了他的目光,趙高只是微微拱手,並沒有其他的任何動作。

  右掌交擊,掌心裡握著的正是和氏璧。

  在這股力場下。嬴政的全力爆發帶給他的是全力的影響,一身的隱患在這一刻徹底引爆。

  眼見那一身雄渾的不像話的真氣徹底失去了控制,嬴政的身軀開始不由自主的膨脹起來的時候,岳緣再度有了動作。

  右手一鬆,和氏璧自半空墜下,被岳緣一腳踢了出去。

  同時雙手伸出,直接抓住了嬴政的雙掌。

  一股吸引力自檀中穴誕生,沿著雙臂沒入嬴政體內。在這個時候,嬴政這一身徹底混亂的真氣在即將爆炸的時候終於有了疏導的地方,狂亂的真氣猶如洪水一般狂瀉而出,朝岳緣的體內狂湧而入。

  在眾目睽睽之下,隨著嬴政那一身恐怖真氣的納入,整個身體不斷的發出劈哩啪啦的聲響。

  衣袍飛揚中,赤練等人似乎有一種錯覺。眼前的少年的身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高。

  「不!」

  「這不是錯覺!」

  站在岳緣身後的赤練很清楚的看見原本與少年合身的紫色衣衫在變小,不是衣衫在變小,而是人在成長,衣服變得不合身。這,是他在硬生生的拔高自己的身體。

  這一幅景象,就好似十幾年暫停成長的身體說在這一刻恢復了正常,將過往時間裡的那一份補齊。

  啪!

  岳緣雙手一鬆,嬴政的身體如金山玉柱仰倒而下。

  大秦皇帝,駕崩了。

  不遠處。

  六劍奴表情大變,手上的長劍早已經拔了出來,可是在那詭異力場的影響下,他們不約而同的遭受到了創傷。雖然大家都是聰明人,很快反應了過來尋找到了解決的辦法,那便是不運功。

  可是皇帝……

  趙高面色同樣慘白,目光死死的盯著那被岳緣一腳踹到前面不遠處的玉璽。

  剛剛那不分敵我的奇詭力場正是從這和氏璧上面產生的,作為嬴政的近侍,趙高也保管過玉璽,卻從不知道和氏璧有這個作用。若早有的話,嬴政的那一身武功早就出了問題。

  緩緩抬頭。

  當趙高的目光落在岳緣的身上的時候,整個神情不由一變。

  「你做的不錯。」

  整了整身上那明顯變小的衣衫,岳緣伸手扯了扯後,這才對趙高說道:「殘局就交你了。」

  矮下身。

  岳緣看著那七竅流血而亡的嬴政,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惆悵。

  半晌。

  嘆了一口氣後,岳緣將那掛在嬴政腰間的佩劍天問撿了起來,拿在了手上,隨後對那戒備至極,緊張到極點的六劍奴掃了一眼後這便轉身走了出去。

  赤練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她萬萬沒有料到滅亡韓國的最大敵人嬴政竟會這樣死去,死的這麼慘烈。

  赤練不知道嬴政與岳緣之間究竟是存在什麼樣的矛盾,達到了這樣兵戈相向的地步。要知道陰陽家眼下可是帝國的第一家啊。不過只要想起自己兄長韓非的結果,赤練倒也不意外。

  畢竟她也出身皇族,對官場政治上面的事情還是瞭解不少。

  只不過這一次是陰陽家贏了。

  她有一種直覺,大秦帝國不是毀在敵人的手上,而是毀在自己人的身上。

  她更是知道,從今天起亂世再度開啟了。

  大殿。

  六劍奴呆呆的看著那倒在地上的嬴政的屍體,不知道該說什麼。彼此對視了一眼後,他們的目光落在了羅網的首領趙高的身上。哪怕他們是羅網裡面最恐怖的殺手,可面臨這樣的事情六人也仍然是愣神了。

  皇帝死了,這該怎麼辦?

  至於攔下東皇,這個念頭只不過是剛剛在腦海裡盤旋了一會兒,便徹底的壓在了心底。從剛剛對話中,他們聽的十分清楚,那便是趙高也脫不了關係。

  察覺到六劍奴停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趙高緩步上前走到了那和氏璧的前面,緊盯著玉璽看了半晌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和氏璧撿了起來。

  玉璽溫良。

  並沒有其他的感覺。

  只不過在趙高微微運功的那一剎那,之前的那種感覺再現。眼神一變,趙高立即平復了真氣,呆呆的看著掌心中的和氏璧,呢喃道:「就是這個!」

  至於外面的局勢……

  目光掃了掃嬴政的屍體,趙高也不由得嘆息了一聲,不過在他心底卻已經有了決定。東皇不愧是東皇,是迫的東君飛昇之人。他趙高的左右逢源,在這一刻也終於有了結果。

  他想要保命,就必須要為東皇收尾。

  而外面最大的難題便是李斯。

  不過想要安然收尾,他趙高接下來需要解決的事情便是眼下局面。

  ……

  蜃樓。

  隨著異香異象的出現,雲中君便知道這長生丹已然成功。

  丹爐開啟。

  爐中異象不絶。

  嗅著那異象,雲中君看了半晌臉上這才流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不負東皇大人期望,長生丹功成了。

  早已經準備好的玉盒已經被弟子拿來,隨著雲中君將那好似燃燒著火焰的長生丹小心翼翼放在玉盒中後,這才蓋了上去。緊接著,便將玉盒放進了早就準備好的機關錦盒中。

  正準備讓人帶下去的時候,雲中君的面色忽然大變。

  身形一晃。

  手持錦盒暴退了數丈,雲中君這才將目光來得及投向門口處。

  不知何時,門口的方向多出了一個人來。

  那是一個禿頂了的佝僂老人。

  對方就那麼安靜的站在那裡,悄無聲息的打量著這裡。

  「你是誰?」

  雲中君面色大變,眼前的這個禿頂老人他從沒有見過,這人不是蜃樓上的人,更不是陰陽家的人。能夠這樣悄無聲息的來到這裡,連大少司命,水土二部長老都毫不知情,這老者武功只怕深不可測。

  老者正是笑三笑。

  「噢!」

  笑三笑的目光先是在那丹爐上掃了一眼,隨後視線停在了被雲中君死死的保護在懷裡的錦盒,對那些朝自己圍來的陰陽家弟子視而不見,反而是感嘆道:「長生丹,終於還是被煉成了啊!」

  說到這裡,笑三笑望向雲中君的目光裡滿是讚歎。

  這是對一個人在煉丹上面天賦的讚歎。

  當然。

  眼前之人的武學資質在笑三笑的眼中只不過是一般。比較起陰陽家的其他幾個女人來,雲中君的資質實在是太差。

  「徐福嗎?」

  「不需要這麼緊張。」

  「老夫來這裡,只是想與你談談!」

  話語落下,笑三笑身形幻化,他之一身武功真正的在其他人的面前展現了出來,幻影一般在每個人面前一閃而過。只不過是一瞬間,圍過來的陰陽家弟子盡數昏迷。眨眼間,丹房裡站著的便只有他們兩個人。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雲中君面色凝重,死死的瞪著這個禿頂的老頭。
MK2LO 發表於 2016-4-11 22:13
卷七 秦時明月 148章 亂世來臨(下)

  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雲中君懷揣長生丹,目光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這個禿頂的白髮老頭,沒有譏笑那個看起來怪異的髮型,反而心中的警惕達到了最頂點。對方能夠悄無聲息的來到蜃樓,來到丹房,更是當著他的面展示了一手高絶的武藝。

  在心裡兩相對比了下,雲中君發現自己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

  至少他沒有辦法在一招之間全滅在場的陰陽家弟子,哪怕這些陰陽家弟子們只是武功不怎麼強的普通弟子。或許只有五大長老齊上才有足夠的把握。

  這老頭,難不成是為了長生丹而來?

  盯著對方打量的時候,雲中君的心中也滿是猜測。不過在對方直接開口說話後,雲中君便發現自己之前的猜測有可能小覷了這個糟老頭子,聽對方口吻似是知道長生丹方之事,更重要的是對方直接點出了自己的名諱,他不是為丹藥而來,是為自己這個人而來。

  「你到底是誰?」

  「想與我談什麼?」

  雲中君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擔憂,他決定暫時性的與對方虛與委蛇,以拖延時間。因為在雲中君看來,不管如何手上才煉成的長生丹藥決不能丟。

  這是東皇的丹藥。

  若是花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殺掉鳳凰後煉就出來的丹藥在功成後被人奪走,那會是什麼樣的後果雲中君實在是不敢去想像這個問題。

  「老夫是誰?這並不重要。你只要知道老夫今兒來此,是為了長生丹藥之事而來便足夠了。」笑三笑迎著雲中君緊張的目光緩步上前,來到丹爐的下方坐了下來,伸手在地板上拍了拍,示意對方坐下來,看著雲中君那戒備到極點的神情,笑道:「不要那麼緊張,老夫若真是想要奪你手上的長生丹藥,你徐福是絶對擋不住的。」

  這是一句蔑視人的話,卻也是一句十足的真話。

  一口銀牙緊咬。雲中君發現自己在這個老者的面前還真是毫無還手之力,以對方表現出來的身手,他雲中君在自己這種剛剛耗費絶大心神煉丹後完全是沒有太多的抵抗餘地,對方抓的時機實在是太妙。

  「……」

  狹長的雙眸微微的眯了眯。雲中君心思電轉間很快有了決定。

  他得承認老者的話是一句實話,再說作為陰陽家的金部長老他雲中君亦不能丟陰陽家的臉面,不管是不是對手,至少也要讓對方知曉陰陽家的底氣。

  袖袍一揚,踏步上前。雲中君在笑三笑的對面坐了下來。

  姿態故作傲然的輕哼了一聲,雲中君冷聲道:「我雲中君的武功或許在閣下的眼中不過如此,但我也不過是門內的一個長老而已,武功只不過是幾人中最差之一。閣下不請自來,是不是太過小覷了我們陰陽家?」

  「老人家可莫要站著進來,橫著出去啊!」

  說話的同時,雲中君也在心裡思索猜測眼前這老者的真實身份。

  試想天下間又有幾個人敢做出這樣的舉動?

  雲中君的話讓笑三笑臉上的笑意不由自主的盛了起來,對於這句狠話笑三笑並沒有否認,反而是在雲中君愕然的目光中承認了這個觀點,說道:「老夫從來就不會小覷陰陽家。小覷東皇閣下。」

  「東皇並不在蜃樓。」

  「帝國左右護法同樣不在蜃樓,這蜃樓真正的絶頂高手都不在此。老夫為什麼要在意?」

  「再說老夫今天涉險來此,只為一人而來,而這人正是你雲中君徐福。」

  老者的話讓雲中君的眉頭挑了挑,對方的話更讓他心中警鈴大冒。他徐福在陰陽家中負責的是金部,正是為了長生丹而誕生,對方尋自己而來雖然嘴上說著只是為了他這個人,可在雲中君看來對方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自己手上的長生丹。想到這裡,雲中君笑了:「我徐福何德何能讓閣下這般在意?」

  「是因為長生丹。還是因為我這個會煉丹的人?」

  因為數天的時間連續煉丹耗費了雲中君太多的精力,使得他沒有多少的心思和眼前之人進行語言上的交鋒,而是直接將一切掀開了擺在面前談。

  是福是禍?

  眼下他徐福都躲不過。

  哈!

  笑三笑那拖曳著的白色眉毛不由一挑,嗤笑一聲。搖頭失笑道:「長生丹確實是無價之物,它可以吸引天下間任何人的心思,但這並不包括老夫。」

  雲中君看得出來,對方的目光只是在自己懷中的錦盒上隨意的掃了一眼,就好像錦盒中的長生丹只不過是一件在普通不過的物件,壓根兒就吸引不到人的注意力。

  目光淡然。神情平和,一切在正常不過。

  這老人是真正的沒有絲毫的貪念。

  雲中君自認為在眼光上還算有著一套,他從這禿頂老者的身上看不出長生丹對其的誘惑,這不知道是對方隱藏的太深還是他的眼力勁還不夠。

  但,就是這一點,更讓雲中君心中警惕。

  於是徐福再次做了一個試探:「這可是傳說中能夠讓人成仙長生之物,閣下就真的沒有絲毫興趣?」

  是人就怕死,尤其是老人。

  徐福不覺得眼前的禿頂老者會超脫這個生命的概念。在徐福的心中,卻也有了一旦發生意外就徹底毀棄丹藥的打算。

  「……」

  徐福的話讓笑三笑的表情變得很奇怪,目光落在那被對方死死握在手裡的錦盒上面,笑三笑的臉上的神情讓人有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是笑?

  是哭?

  還是哀?

  徐福就那麼愕然的看著這老者的臉上好似開了染坊一樣五彩六色,但這裡面其他的神情都有,唯獨沒有貪念與羡慕。目光悠悠,笑三笑收回了目光,反問道:「那你雲中君不感興趣嗎?它,可是能夠讓人長生啊!」

  「!!!」

  心頭一跳,徐福的瞳孔在這句話下幾乎縮成了一個小點。心中的一點念頭在對方的這句話下開始發芽,對於成仙長生他徐福自是羡慕的。因為他非常清楚自己在武道上的天賦並不算好,可以說在陰陽家幾大長老中他徐福一身的資質應該是最差的,想要舉霞飛昇那幾乎不可能。

  右手死死的握著錦盒。徐福在這一刻心情洶湧的好似暴風下的海浪。

  好半晌。

  徐福才死死的將心中那絲畸念壓了回去,腦海深處浮現出來的是東皇大人的背影。頓時,他整個人好似在大熱天被人劈頭蓋腦的澆了一頭的冰水,瞬間冷靜下來。

  他怎能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眼前這人果真心思狠毒。

  冷靜下來後的徐福目光滿是殺意的瞪著笑三笑。在心底他幾乎將對方祖輩上下了罵了個遍。如果不是自己武功不夠不是對手,不是擔心長生丹的話,只怕他徐福都要動手了。

  倒是笑三笑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意外。

  這徐福……

  竟然能夠將心中貪念壓下,反倒是讓笑三笑高看了對方一眼。

  要知道身為煉丹的人,雲中君是除了東皇外最瞭解長生丹的人。可在這種情況下竟然不過是在短短一瞬間便鞏固了自身的心態,這心靈上的堅定讓人值得讚歎。

  他笑三笑小覷了這個名叫徐福的人。

  一炷香後。

  笑三笑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丹房裡只剩下了雲中君一個人安靜的坐在丹爐的下方沉思。

  思考那禿頂老頭的真正來意。

  表面看起來對方前來似乎只是為了挑撥起自己心頭的貪念,但也沒有直接對長生丹動手,而在他自己及時反應過來後便又離開。這種無頭無尾的舉措讓人一頭霧水。

  該死!

  這老傢伙到底想要做什麼?

  思來想去都無法猜透這背後的真正目的,雲中君不由得在心底暗罵了一聲。

  外面。

  山腰,笑三笑站在那裡靜靜的打量著遠處岸邊的蜃樓。

  清風迎面吹拂,風中滿是海腥味。

  笑三笑看了半晌收回了目光,人這才轉身緩緩的走了。原本的打算,也被他自己半途更改。一時間,笑三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改變打算。是對那徐福心態的讚賞還是單純的不想去做?

  老者在這一刻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那一刻好似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因為在好多年前,他年輕的時候表現的也是這樣一般無二。

  海風中,一個佝僂著身軀的老者邁著步子,不緊不慢的走著,走著。

  他,突然好想死。

  只是這個念頭剛剛爬上心頭的時候,腦海裡便再度浮現了東皇的身影,頓時這種孤寂極端的心思一掃而空。

  ……

  數天後。

  一件震驚所有人的大事傳遍了天下。

  大秦帝國的皇帝,嬴政於商丘行宮病逝了,隨行的趙高與李斯都證明了這個事情。

  這件事不僅震驚了反抗帝國的叛逆,也讓帝國的人錯愕莫名。

  誰能想像得到帝國皇帝就那麼死了?

  病死?

  開玩笑,在唬我?

  衛莊與蓋聶等人在途中聽到了這個消息後,一時間幾人都面面相覷。他們記憶中的嬴政是那個祭天大典上以一對四的無敵皇者,有著那樣功力的人竟然病死在東巡途中?

  這是天大的謊言。

  不僅是他們。公子扶蘇與十八世子胡亥同樣也是悲痛莫名。

  因為只要見識過那天在祭天大典上嬴政的威勢,所有人都對這個結論報以不信任的態度。只不過在趙高的另外一封密信送回了咸陽後,帝國內許多人都閉口了。

  但不管嬴政是否真正的病死,可所有明眼人都知道這天下即將大亂了。

  PS:這幾天小四家鄉這邊有人渡劫,整天雷暴雨,整個電網短路了。連續好幾天沒有電,還有離小四老家不遠的一戶人家因為打雷家裡電器短路直接引起了火災(因為是木房子),蠻恐怖的的說,沒法更新見諒。

  也不知道怎的,好像沒做什麼虧心事,那個打雷聲和閃電看的人好慌的說。
MK2LO 發表於 2016-4-11 22:19
卷七 秦時明月 149章 天魔十卷(上)

  病逝!

  駕崩!

  這是對外所說的結論。

  可在趙高對咸陽方面送去的密信中的內容卻是道出了嬴政駕崩的另外一個原因——走火入魔。

  堂堂一國帝王走火入魔而亡,這樣的結論自然是不能放出去給天下人知道,故而在趙高的這個密信傳出後,咸陽的嬴氏皇族很明確的隱藏了下來,承認了那個病逝的原因。

  而這其中發揮了最大力氣的便是十八世子胡亥。

  父皇駕崩了,那麼他胡亥的機會便來了。

  咸陽宮中,十八世子胡亥表面上悲痛無比,可內心裡竟是有著一種難以言明的喜悅。當初,在祭天大典上十八世子胡亥在看到自己父皇那堪比天神一般的實力後,一段時間裡他幾乎都是提心吊膽。

  身為兒子,胡亥十分瞭解自己的這個父親是多麼的狠心。

  他更害怕自己的小心思被父皇看了個透透徹徹,像一個小丑一樣的在對方的面前表演,甚至還被父皇順手利用……這結果,使得十八世子胡亥提心吊膽了好長的時間,胡亥幾乎可以肯定自己偷練的武功也落在了自己父皇的眼裡。

  開始想不明白,但時間久了,胡亥覺得那只怕也是自己父皇在做實驗,以親生兒子做實驗。

  那種狠辣無情,著實讓十八世子胡亥心冷了好久。

  因為在胡亥的自我感覺中,他是嬴政這麼多兒子中與自己父親最像的一個。

  而這一次趙高的回稟中,告訴了他嬴政真正死亡的原因,乃是走火入魔而亡。這讓胡亥更加確定了之前自己心中的那份猜測。因為他足以小心翼翼的耗費了數年的時間修煉以來,一身武功也只不過算得上是一聲不錯,可自己父皇那一身恐怖的功力讓胡亥想不明白這是如何修煉出來的。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這武功絶對不是那麼簡單。

  不提嬴政走火入魔的原因,十八世子胡亥這一刻對那份武學起了更大的心思。

  他在見識過了祭天大典上嬴政的能耐,胡亥就十分清楚自己所修習的只不過是小小的一部分。

  胡亥想要得到皇位,更想得到那份武功。

  他覺得自己的父皇其實是走的太急了,這才落得如此下場。若是換做他十八世子胡亥來。就絶對不會如此。

  不過……

  他胡亥想要登上皇位,還有一個人需要解決。

  那便是自己的兄長——公子扶蘇,其他的兄弟姐妹不足為慮。

  當然。

  在解決這個問題的同時,他胡亥還需要將那份被自己父皇藏起來的武學典籍找到。見識過那如天神一樣的能耐,他胡亥也想變得那麼強,以對付那個強大的陰陽家。

  同時。

  因為儒家問題被嬴政趕到北疆的公子扶蘇在得到了嬴政駕崩後消息後,當即仰天大哭,整個人哭暈了過去。

  在醒來後,公子扶蘇幾乎是馬不停蹄的朝咸陽趕去。

  因為在趙高的信函中,帶著嬴政屍體的靈車已然在朝咸陽而去。

  「嗯?」

  一聲輕吟,如煙一樣的媚嗓自嘴角竄出,就在前幾天剛回到了墨家的雪女微微側頭,看著面前的人,面色詫異。

  嬴政死了?

  是驚訝,也是意外。

  驚訝的是不是嬴政的死,早在當初祭天大典上匆匆交鋒的時候,雪女就察覺到了他那一身功力隱藏下的危機,一旦不妥善解決,那麼等待嬴政的便是真氣暴亂而死。說是走火入魔,倒也說得過去。

  雪女真正驚訝的是之前與天宗掌門曉夢一會時,對方所說的話。

  大秦帝國,你們的皇帝駕崩了。

  一語成讖。

  這道家天宗的掌門是這樣的?還單純只是曉夢這個女人?

  雪女對道家天人兩宗瞭解的並不深,雖然陰陽家本身也出身道家,只是三家的理念有著根本的不同。道不同,所造就的理解也就不同。不過,這並不妨礙雪女對曉夢的忌憚。

  那種似乎能夠看透未來的人,事實上所有人的內心都厭惡的,沒有人願意被人一眼看透。

  她更驚訝曉夢徹底放棄了天宗,讓天宗入她雪女的手,似乎對方要以一種孑然一身的狀態迎接什麼。

  至於意外……

  則是嬴政的死亡時間。因為嬴政不應該這麼早死。

  因為在情報中,嬴政東巡的隊伍回歸的時候等待了東渡回歸的陰陽家。

  是他動的手嗎?

  在雪女的印象中,嬴政能隱忍多年來強行吸納那麼多的真氣是為了什麼?顯然只有一個人能夠讓嬴政有那麼大忌憚,那便是東皇岳緣。有著法家的例子在前。雪女不難推測,只怕在那沙丘行宮裡,他們兩人正式翻臉了。

  「……」

  瓊鼻輕輕發出了一聲輕吟,雪女眨了眨眼,暫時不去思考這個,嬴政既然駕崩,那麼這個帝國沒有了一個足夠的鎮壓天下的帝皇,整個帝國的根基都被動彈了。

  公子扶蘇守成可以,想要徹底壓下這天下間隱現的紛亂,只怕還不夠。更不用說,想要繼承這個皇位,公子扶蘇只怕有些困難。

  比較起這個來,雪女更在意的還是岳緣曾交給嬴政的那份秘籍。

  曾經交手一瞬,雪女便已經肯定了岳緣給的秘籍裡有著陰癸派的至高典籍——天魔功。

  師門武功,怎能落入嬴氏一族的手中?

  她要將那典籍拿回來。

  得到那典籍後,她或許不必經歷情劫,便能徹底的達到最高點。

  心思定下,雪女已經有了決定。放下暫時整理了大半的墨家事物,雪女決定立即啟程動身。

  當天下午,雪女便帶著一部分的墨家弟子動身了。

  與此同時。

  同樣得到消息的衛莊、蓋聶等人卻是在半途更改了回歸的計劃,原本準備回歸從天明等人身上著手以對抗雪女計劃的幾人將這個計劃暫時的壓後,而選擇了其他的東西。

  嬴政病死?

  這對於衛莊、蓋聶、白鳳和盜跖四人對此都是嗤之以鼻。

  雖然無法瞭解這沙丘行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嬴政已死已經成為了事實,他們沒有達到的目的卻是被其他人達到了,這讓幾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衛莊與蓋聶對視了一眼,師兄弟兩人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各自的推測,那個一模一樣的推測。

  陰陽家與帝國真正鬧翻了。

  是因為那個長生丹藥嗎?

  只是這一次不是韓非子那樣的輸家,陰陽家贏了。

  「我們這次重新返回到底是為了什麼?」

  走在前面的盜跖回過頭來盯著蓋聶,他很不明白,要知道之前的安排是回歸墨家聯繫天明和儒家張良他們以針對出身陰陽家的雪女。可是在嬴政隕落的消息傳出後,衛莊與蓋聶兩人立即改變了主意,這讓盜跖想不明白。

  白鳳沒有出聲,只是懷抱著雙臂站在一邊沉思。

  衛莊回頭瞥了盜跖一眼,那目光就好似在打量一個笨蛋的眼神,讓盜跖不由得升起了一種慍怒,這傢伙自從斷臂後人更加的討厭了。

  倒是蓋聶見狀直接道出了緣由:「你是想面對現在的雪女還是面對一個比嬴政更強更恐怖的雪女?」

  「當然是現在……呃!」說了一半的話戛然而止,嬴政有多強在衛莊與蓋聶曾經的描述中以及那天天空的飛鳥盡滅之景都讓盜跖感受到了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說實話,哪怕是在面對真正展現出一身武功的雪女他也沒有體會到衛莊與蓋聶嘴中的那種絶望,雖然雪女也強的不像話。

  可在兩人的嘴中,那種狀態下的雪女似乎也差了嬴政不止一籌。

  若是比嬴政更強更恐怖,那種狀態下的雪女盜跖已經不敢去想像那是一幅什麼場景。

  只怕那時的雪女能憑藉一身武功徹底橫掃碾壓了。

  「我們是去尋嬴政的武功秘籍的吧?」一旁,白鳳突然插嘴道。

  白鳳的話讓盜跖立即反應了過來,只不過他在尋常的時候喜歡耍嘴皮子,不大願意去動腦子而已,這一刻聽見白鳳的話,結合之前蓋聶他們的推測,盜跖立即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雪女出自陰陽家,嬴政的武功應該同樣是出自陰陽家。

  換句話說,他們的武功其實是同出一門。

  倘若是雪女得到了原本東皇給嬴政的秘籍……

  嘶!

  盜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媽的,這絶對不能讓那妖女再度得到嬴政的那些秘籍,否則的話墨家真的將是暗無天日,沒有徹底的反抗餘地,連鉅子荊天明也無法指望上了。

  「必須去!必須去!」

  盜跖用拳頭砸著自己的掌心,惡狠狠的說道:「只是,嬴政的秘籍將會藏在哪裡呢?」

  是啊!

  秘籍將會藏在哪裡?

  這是他們眼下所面臨的最大問題。

  不僅是他們的問題,是雪女面對的問題,也是十八世子胡亥所面對的問題,更是趙高眼下最為頭疼的問題。

  趙高幾乎翻遍了整座行宮,更是在嬴政的屍體上檢查了數遍,也沒有發現任何的蹤跡。

  「在哪裡?」

  同樣,想要為陰陽家回收典籍的月神也向岳緣問出了這個問題,月神無法想像那十卷秘籍洩露出去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不管如何,那將是對陰陽家最大的不利。
MK2LO 發表於 2016-4-11 22:25
卷七 秦時明月 150章 天魔十卷(中)

  秘籍十卷,究竟在何處?

  月神目光望著眼前這在極短的時間裡開始了非比尋常的生長速度的少年,問出了自己心頭的疑惑。沙丘行宮之變,嬴政一身經脈盡碎而亡,十分悽慘。

  當初東皇贈予對方的那十卷秘籍卻並不在這裡。

  倒是除了一堆其他門派的亂七八糟的武功有一大堆,那些東西都放在了嬴政原本的房間裡,看那散亂的樣子,似乎當初他正在研究這些秘籍,以從這裡吸收對他有用的東西。

  即便是記載的那些文字也不過是一些基礎的東西,根本不是東皇給出的秘籍。眼下,這東西正落在岳緣的手上,此時的他正聚精會神的看著手上由嬴政留下來的遺卷。

  「嬴政不會將那典籍留在身邊,他是個聰明人,能夠用腦子記下來的就不必拿在手中晃悠。」

  「最大的可能這份典籍還在咸陽宮,被嬴政藏了起來。」

  岳緣慢騰騰的翻了下手上的卷軸,這上面的字並沒有寫滿,只不過書寫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一大半還是空白,目光一字一字的劃過,指尖在這些小篆上面撫過,岳緣能夠想像得出來嬴政當初是什麼打算,隨意的回了月神一句,岳緣的注意力還是落在了手上的卷軸上面,「他想要以那十卷為根本結合百家武學創造出一門帝國武學,層層遞進,由低到高的絶學用來推行天下。」

  「思想控人心,武學控人身。」

  「這是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卻也是一個值得期待的想法。」

  「可惜了。」

  最後岳緣眯上了雙眼,發出了一聲嘆息。

  不是故作姿態,而是真正意義上從內心散發出來的嘆息。

  藏在哪裡?

  月神沉吟了下,在心裡思來想去發現也只有一個答案:那便是咸陽宮,那裡是最大的嫌疑地。在想著問題的時候,月神的目光也停在了岳緣的背影上,對於東皇手上的那份卷軸,在路上她也看過。卷軸上文字裡展現出來的思路哪怕是她也不得不對那已經死去的皇帝升起一股敬佩之意。

  至少在月神看來,只怕這天下間除了東皇與嬴政外,這世上恐怕再也沒有人敢做如此打算了,就算是有只怕不是短時間裡會出現的。

  目光收回。岳緣隨手將手中的卷軸放在了身邊的月兒的手上。

  視線先是掃了一眼一路以來都是閉口不言的赤練,在看了看月兒,最後目光停在了月神的手上,岳緣這才緩聲問道:「怎麼……月神你想去咸陽?」

  「是的。」

  月神微微頷首,她看不出東皇心中究竟是否在意。可對她來說這卻是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既然東皇不出手,那麼自然得由她月神代勞:「典籍乃是陰陽家之物,不容他人染指。」

  都說財帛動人心,但那更多的是對普通人。

  對江湖人士來說,最讓他們心動的無疑是神兵利器和絶世武功。

  岳緣自己也非常清楚,他贈予嬴政的那一套武功到底能夠達到何種地步,對尋常的武林人士來說,它有多大的誘惑性自不用多說。試想曾經的一部闢邪劍譜便讓笑傲世界的整個江湖風起雲湧,更何況是這十卷秘籍。

  「……」

  揮揮手。岳緣隨意道:「那交予月神你了。」

  微微行了一禮,月神沒有深思東皇大人心中的深意,只是在應下後便轉身離了開,朝咸陽的方向踏步而去。

  月兒回頭掃了一眼月神那已經消失在道路盡頭的背影,又回過頭來看了看身邊這個頭明顯高了不少的少年,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安靜的拿著對方遞過來的卷軸靜靜的站在了一邊。

  「你到底想做什麼?」

  出聲的是赤練,這一路來她看到了太多讓她覺得奇怪的地方。

  她曾經身為韓國公主,更是有著一個名為韓非的哥哥,從某方面來說赤練對法家也有不淺的瞭解。更不用說曾經在聚散流沙裡接觸的也從不是普通的江湖人。

  作為一個立在頂端的人,果斷是許多人擁有的共同特點。

  可她在眼前的男人的身上卻是看不到這個特點,或者說她並不是沒有看到,而是對方故意的將這個特質壓了下去。用一種很詭異的方法來處理事情。

  原本簡單的事情在旁人做起來或許簡單利索便可以了,可落在了對方的手上卻生生的變得更加的複雜起來。

  赤練看得出來,那是岳緣故意的。

  他在鑄造一條路,讓所有人的人與事按照他的安排前進……就好像他是站在命運那頭的人。

  曾經的那如夢如幻的錯覺,讓赤練的腦海裡多出另一個有著一樣別稱女子的經歷,可也能夠大概的瞭解什麼叫做破碎虛空與飛昇之說。按正常來說。如果對方真的是需要飛昇的話定然不需要去理會那鳳凰,以那種情況下的能耐破碎虛空只怕乃是反手之事。

  甚至,在多少年前只怕他便應該可以破碎了。

  可事實上……

  岳緣沒有。

  赤練有一種直覺,她經歷的那個幻覺中的女子其實也對他瞭解的不深。或許,每一個女人,都只是瞭解到了他的一段過往。

  也許真正要瞭解他的整個人生,只怕需要那所有的女人都端坐在一起,各自訴說著自己的一段故事,才能讓人從各自的話語中摘出想要的那部分,一點點組成一個真正的岳緣。

  側頭。

  岳緣的目光停在了赤練的臉上,柔和的眼神打量著對方那張滿是倔強表情的臉蛋兒上,最後視線停留在了那雙紅唇上面。

  「你想問什麼?」

  「這做這些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麼?」

  跺著小步,赤練越過了月兒,直接站在了岳緣的面前,瞪大著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個頭幾乎已經長到和她一樣個頭的岳緣,赤練心中有著太多的疑惑。

  同樣。

  月兒也是眨巴著眼睛,左瞧瞧右望望,顯然她也有興趣。

  因為她看的非常明白,在帶上面具的東皇與現在的岳緣似乎是兩個人了。

  岳緣沒有說話,只是笑笑,朝月兒揮了揮手,然後起身走了。

  「你去哪裡?」

  赤練見狀無奈之下,只得跟了上去。

  「送這千古一帝最後一程。」

  咸陽。

  嬴政之死造就了整個帝國的震動。

  未等皇帝的靈柩回到咸陽,整個咸陽的局勢已經變得極為緊張起來。從某方面來說,咸陽的局勢比之其他的地方更加的緊張。

  皇帝駕崩,帝位懸空。

  下面的皇子不管有沒有資格,都有那個嚮往的心思,更重要的在許多皇子的心頭還瀰漫著那祭天大典上的傳聞。雖然他們沒有公子扶蘇和十八世子胡亥那般有資格得到皇帝的厚愛。但得到一些小道消息還是足夠的。

  皇帝有絶強的武功,有一套絶世武功。

  它,藏在來哪裡?

  表面看起來咸陽都瀰漫在皇帝駕崩後的哀傷中,可事實上有多少人真正在悲哀?波濤暗湧下,不知多少人莫名其妙的遭受了屠戮。

  咸陽宮。

  該死!

  十八世子胡亥面色猙獰,在他的身前則是倒下了一個宦官的屍體,「父皇將東西到底藏在了哪裡?」

  在這段時間裡,胡亥幾乎將整個咸陽宮都翻了個遍,可仍然沒有尋到那武功秘籍的蹤跡,要知道只要是曾經嬴政去過的地方,幾乎都被胡亥明裡暗裡的翻了個遍,只差點沒有將咸陽宮翻地三尺。

  到底在哪裡?

  在將長凳上的竹簡全部掀翻在地後,胡亥猙獰的臉色終於平復了下來。

  安靜下來後的胡亥開始閉目調息,腦海裡再度分析起自己有沒有漏掉的地方。至於之前那傳遍了天下陰陽家東渡求仙的事情早已經被胡亥他們拋在了腦後。

  不僅是十八世子胡亥一頭的霧水,同樣對這典籍有著興趣的其他人在來到咸陽後也是一臉的意外。

  咸陽宮,一處陰暗的角落。

  當初祭天大典上聚散流沙的黑麒麟見機的快這才安然逃離。

  上一次在咸陽的時候,衛莊便已經用暗號讓黑麒麟潛伏在了咸陽宮。

  來到了咸陽的衛莊與蓋聶等人在見到黑麒麟得到宮內的消息後,也是一臉的意外。

  「看來嬴政的幾個兒子也蠢蠢欲動了!」

  「人之常情。」

  衛莊接過蓋聶的話頭,笑道:「只不過看起來不止那皇位,連那武功都被他們所窺視。」

  「公子扶蘇有機會嗎?」

  「他性子太柔。若是嬴政還在的話沒有什麼,現在的話……除非嬴政在死前就立下了聖旨。」

  「只怕有聖旨也難。」

  師兄弟二人的對話都對公子扶蘇繼承大位呈悲觀態勢,因為在咸陽宮裡有著另外一個野心勃勃的皇子正對嬴政留下來的一切虎視眈眈。

  「只不過嬴政將那套秘籍究竟藏在了哪裡?」

  這是他們的共同疑惑。

  同時。

  「陛下不會將秘籍藏在咸陽宮。」

  駕著靈柩回歸的趙高一路上以來在沉思著這事,「陛下東巡之前去了哪裡?哪裡便有最大的可能。」但是陛下在東巡之前究竟悄然無息的去了哪裡?

  趙高非常清楚。自己並不是嬴政最信任之人。

  或者說嬴政就從沒有真正信任過別人。

  哪怕當初的麗姬也是如此。

  這秘籍,他趙高也有興趣。

  有了它,他就不在懼怕那雪女,懼怕那東皇了。

  而在這個時候,剛來到咸陽的雪女見到了另外一個好久沒有見過的熟人。

  月神。
MK2LO 發表於 2016-4-11 22:30
卷七 秦時明月 151章 天魔十卷(下)

  風景秀麗,只是在這一刻再美的風光卻比不上站在那裡的兩個女人。

  「原來是月神,好久不見了。」

  徐徐清風繞身而過,帶起腦後的白色秀髮不斷的飄舞著,雪女一身淺藍帶白的衣袍將她一身的高挑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而在這一身高雅中更是有著一股難言的柔媚。

  那窈窕的腰肢,盈盈一握,憑藉它便能夠舞出最美的姿態。

  淡粉的玉唇上下忽動,雪女對眼前的女子道出了一聲久違的問候。

  聲音隨風而來,闖入了耳畔。

  輕紗遮目下的月神祇是微微抬眸,冷漠的目光直透輕紗,落在了雪女的身上,嘴唇微動,面對對方的招呼,月神祇是輕輕的回了一句:「叛徒!」

  「……」

  柳眉微揚,雪女並沒有對出自月神口中的這句話感到意外。因為她非常清楚,眼前的這個女人是真正忠於東皇本人的,而同為女人雪女也窺視到了對方那一絲對那人的情意,她選擇了與自己不一樣的道路。

  一聲銀鈴般的輕笑,雪女笑了,臉蛋上爬上了譏諷的笑意,回道:「叛徒?不!從某方面來說你才是真正的叛徒!」

  對此,月神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盯著對方,渾身散發出來的寒意越發的甚了。

  叛徒?

  誰是真正的叛徒?

  若是有其他人在旁邊,定會是滿頭的霧水,對於兩女口中的話摸不著頭腦。可在兩人的臉上,卻看得出她們沒有絲毫否認這個概念的打算。

  「呵呵!」見月神不言不語,雪女並沒有就此結束,而是繼續說道:「這些年你在他的身邊,有著離他最近的距離,可你又得到了什麼?」

  得到什麼?

  月神微微頷首,那輕紗遮掩下的雙眸不在冷漠,多出了一絲難得的柔和。「我看到了一個神是如何變成人的。你說我得到了什麼?」

  神,如何變成人!

  神與人的分別是什麼,雪女十分清楚。

  這個答案讓雪女微微一愣,笑意斂去的那一剎那。冰冷如寒冬臘雪的聲音迴蕩在四周:「得到了什麼?那欺師滅祖的師姐啊,你的天魔功是否達到了十八重呢?」

  「人家如今很想試試了。」

  話音落下,無形的天魔力場以雪女為中心朝對方的方向擴散而去,詭異的力量頓時讓四周的環境出現了變化,空氣凹陷坍塌,連人之視線在這一刻都開始扭曲了。

  一雙美眸在這個時候漆黑如墨,一種詭異的感覺從雙眼上次傳來,就好像這雙眼睛有著奇怪的吸引力,似乎要將人吸入其中,死死的盯向了月神。

  在陰陽家中,月神是除了東皇外最為隱秘的人。

  哪怕是陰陽家五大長老也只知道月神武功高絶,卻並不是那麼清楚月神究竟練就的是什麼武功,因為她極少在人前展露自己的武學,哪怕曾經有人見過卻也早已經成為了死人。有的人也只不過是模糊的以為月神修煉的乃是陰陽家的秘術。

  之所以陰陽家新一代聖女姬如千瀧交予月神代為教導,月神一身隱藏的武學才是其中根本的原因。

  面對雪女的出招,月神人不動,衣袍飄揚,一股牽扯的力量也在她的身邊浮現擴大,一如對方。同時月神抬起雙手,將那一直蓋在雙眼之前的輕紗一點一點的摘了下來,露出了同樣漆黑,同樣詭異的雙眼,然後迎向了對方眼睛。

  四目對上的那一剎那,兩女的身軀都微微一震,兩人的嘴角都滲出了一絲絲血跡。只是這鮮血在冒出嘴角的那一剎那不約而同的被兩女吞噎了回去。

  她們同時用的竟然都是天魔功裡的幻術交鋒。

  以幻對幻。

  同時。

  兩女的腳下在無聲中出現了一個碗型凹陷,光滑的如同刀削一樣。

  她們從見面的那一刻起就沒有詢問各自到咸陽的來意,聰慧如她們十分清楚兩人來此的目的。因為,她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只是多年後的再度碰面。出現在兩女之間的不是什麼友好交流,不是回憶過往的一切,而是真刀真槍的對上了。

  在這裡,她們必須做過一場。

  因為贏的人向來只有一個。

  遠處。

  在兩女交鋒的一處陰暗處,岳緣靜立在那裡,整個人似乎都隱藏在了樹蔭之下。他此刻的目光正打量著遠處正在交鋒的兩人。

  身邊。

  月兒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不發出絲毫聲響,小臉上滿是愕然的看著正在交鋒的兩女。

  月神她清楚。

  雪女,月兒更是熟悉。

  哪怕月兒早就從自己生父岳緣的嘴裡大概的瞭解到了雪女的身份,可真正意義上看到雪女如此形象卻還是第一次,眼前的雪女早沒有了她印象中的和藹,有的只是一種陌生。

  至於月神,月兒也是第一次看到她摘下了那遮掩雙目的輕紗。

  而且以現在月兒的眼力,更是看得出兩女的武功同出一門,她們是一樣的武學,一樣的招式。這樣看起來,眼前的兩女真正的關係是師姐妹,就如同衛莊與蓋聶一樣。

  只是各自之間對對方的狠辣,簡直無情。

  這關係就好似曾經的衛莊與蓋聶一樣。

  不!

  這比衛莊蓋聶師兄弟關係更差,簡直是生死大敵。

  赤練呆呆的看著兩人交鋒的地方,心中不由得冒起一股股涼意。回想起自己曾經在聚散流沙的時候與雪女的交鋒,只怕當時自己的表現在對方的眼中不過是一幕荒誕的戲劇。

  若不是當時雪女在墨家需要隱藏身份,只怕……

  不過轉念想來,赤練有一點不明白。

  這到底是誰才會培養出有著生死大仇的師姐妹來?她實在是想不出有哪個門派培養徒弟的方式這麼狠辣無情,恨不得自己的徒弟自相殘殺。

  難不成……赤練的目光落在了岳緣的身上。

  「不是我!」

  察覺到赤練的目光,岳緣傳音給出了否定的答案。這樣養蠱一樣培育傳人的方式向來是魔門的特點。

  誰最強?

  誰最狠?

  誰心機最深?

  能夠在師兄弟姐妹間廝殺鬥狠誕生出來的最強者,那便是未來掌握傳承的人,否則的話她們怎麼與奸猾似鬼的正道去做鬥爭?

  婠婠便是這樣誕生的。

  但若是在加上一個正道一起培養,就更不得了了。

  岳緣的腦海裡浮現出了明空的身影,思緒在這裡瞬間定格。回頭掃了一眼站在身邊的月兒,迎接岳緣的是月兒那略顯迷惑的眼神。

  月兒迷惑的是自己生父帶著自己看這一幕的緣由。

  聰慧的她似乎已經察覺到了岳緣心中的深意。

  那是給她的一種警惕。

  就好像讓小孩見到傳說中後母隱藏的狠辣的那種警惕。

  因為岳緣十分清楚那種以事業為主的女人是多麼的難纏與恐怖。

  婠婠和師妃暄那是最佳的例子。

  岳緣在為月兒人為的提升見識。

  不求她能達到明空的境界,但也不能太過傻白甜。

  而月兒顯然也猜到了一些東西。

  「走吧!」

  傳音入耳,岳緣再看了一眼遠處正在交鋒的兩女,轉身朝咸陽的方向走去。

  兩女的交鋒只不過是暫時性的,她們不會在這裡死鬥,因為雪女和月神都十分清楚各自來咸陽的目的,兩敗俱傷只會漁翁得利,向來將這個算的清清楚楚的她們自然不會傻到這個地步。

  所以岳緣沒有必要擔心。

  見岳緣動了步子,赤練和月兒也只能掃了一眼兩女交鋒的方向後,跟了上去。

  兩女的交戰最終無疾而終。

  在沒有人知道的情況下,兩女為了那十卷秘籍達成了暫時的合作。只是兩人並不知道在她們交手的那一刻,那個男人同樣來到了不遠處隱匿了氣息,見證了兩女交手的一幕。

  甚至月兒在還未知情的情況下,也成為了兩女交鋒爭奪的中心。

  因為在屠鳳一戰過後,大概瞭解情況的她們都知道離東皇離開的時間只怕已經不太遠了。雪女是由她的師尊知曉,而月神則是在近距離的接觸明顯的感覺到了東皇的變化。

  那傳聞中的破碎虛空!

  若是當東皇也破碎後,那麼誰得到月兒,那麼誰就能掌控陰陽家。

  對雪女來說,有了月兒,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合併掉陰陽家,但對月神來說,她不能見到發生這樣的事情。

  而岳緣正因為瞭解魔門,有著祝玉妍與她女兒做例子,所以岳緣在月神離開,便選擇了跟隨上去。而玄陰十二劍眼下不能成為月兒的倚仗,岳緣就必須做另外的安排。

  其中已經留給的一樣便是道門至寶長生訣。

  驪山。

  岳緣站在山頂,俯身看著下方。

  那裡是皇陵。

  腦海裡迴蕩著當初他與嬴政之間的笑談,這個本身用來創造玄陰十二劍的地方終究還是如它的名諱一樣,成為了正兒八經的墳墓。

  屬於嬴政的墳墓。

  從它建造起來的那一刻,它的宿命便已經註定。

  而嬴政若是沒有將那十卷秘籍放在咸陽宮的話,那麼他只有一個地方可以保證安全了。

  那便是皇陵。

  只不過岳緣來這裡,並不是為了那十卷秘籍而來,而是為了其他。因為在過幾天,嬴政的靈柩就要到了。
MK2LO 發表於 2016-4-11 22:41
卷七 秦時明月 152章 死後的算計

  嬴政的靈柩回來的過程顯得比想像中的要慢。

  在半路上,趙高已經與李斯開始構思起了下一個皇位繼承人。

  也不知道是慾望促使,還是本身就膽大包天,又或者是在恐懼未知的未來,他們以嬴政的筆跡和口吻書寫了一份遺旨。嬴政在沙丘行宮隕落,雖然他們嘴上說這是嬴政病死,暗地裡表示乃是陛下走火入魔。

  可正因為這樣,他們害怕被人在以後追究。

  嬴政所有的後人裡面,除去那個不知道真正身份的十九公子天明外,其他的人兩人都十分的清楚,尤其是嫡長子公子扶蘇。別看公子扶蘇為人和善,可在過往中他便對趙高與李斯有著並不好的印象,對陰陽家同樣如此。

  扶蘇與儒家走的太近。

  一旦繼位後,他們兩人的結局不難想像。

  尤其是被趙高生生拉進了水裡的李斯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了下去,否則的話在沙丘行宮裡死的第二個大人物便是他李斯。

  甚至說沙丘行宮裡經歷過這事情的人都脫不了干係。

  最後,一個狠心之下,趙高與李斯選擇了十八世子胡亥作為皇位繼承人,作為擁護者兩人的權勢將會在胡亥登上了皇位後會得到更大的提升。畢竟,他們兩人乃是擁護者。

  最後,兩人決定加速趕回咸陽,在確定了胡亥的皇位後,促使胡亥傳出了一份假的聖旨給在北疆的嫡長子公子扶蘇,讓他們兄弟間自相殘殺。

  至於武功……

  不同李斯,趙高在看著那放在盒子裡的玉璽,心中頗為滿意。

  這得自東皇留下來的東西,有著常人難以想像的威勢。

  那和氏璧上的異能足以讓一個頂尖高手在瞬間走火入魔,化作普通人。哪怕是胡亥在武道上有著堪比嬴政的天賦,那又如何?只要和氏璧在,他便不值一提。

  在嬴政死後,趙高發現他自己心中的慾望在急速擴大。

  對於這一點,趙高並沒有選擇自我壓抑。這些年來他習慣了在東君、在嬴政、在東皇的下面戰戰兢兢,這一刻的鬆懈讓趙高有一種渾身上下都透著舒爽的味道。

  他很享受。

  只要尋到嬴政留下的那部分秘籍,他趙高便不會在太過害怕東皇,至少能夠給自身留下那麼一絲絲淺薄可笑的勇氣。

  因為他恨。

  恨自己在東皇面前的卑微。更恨當初那個神經病似得東君生生的讓他從一個正常的男人變成了宦官,而究其原因只是一個女人嘴裡那讓人覺得可笑的據說和應該。

  眼下,是他最好的機會。

  只是那些秘籍究竟在哪裡呢?

  六劍奴在已經被趙高派回了咸陽,得到的消息中他知道了咸陽宮裡並沒有秘籍的蹤跡,十八世子胡亥幾乎將整個咸陽宮翻了個遍,也沒有尋到秘籍的絲毫蹤跡。

  在花費了趙高足足數天的時間後,他才從一個一個的地點開始排除,最後定在了一個地方。

  皇陵!

  這個地方有著最大的可能。

  因為皇陵裡究竟是什麼樣的佈置,這天下間恐怕只有兩個人知曉。原本參與建築的人,早在之前就被嬴政下令活埋在了皇陵裡面全部處決掉。

  甚至,當初守衛在那裡的將軍也被派到了邊疆,最後趙高得到的結果是慘死在了與匈奴的交戰中。

  從某方面來說,當初只要沾染了建造皇陵的人裡面眼下活著的人只怕沒有幾個了,即便是有幸運的活下來的人恐怕早已經躲藏了起來,想要尋到實在是太難。

  深吸了一口氣。趙高在心裡決定這皇陵定要藉著皇帝入葬的時候仔細探查一番。

  只是當靈柩車隊達到咸陽的時候,趙高手下的六劍奴給出了一個讓他詫異的答案。

  這個答案,據說是從咸陽宮裡的某個在幾天前死去的宦官的口中傳出,是嬴政自己曾說過的原話。

  「驪山是一個藏東西的好地方!」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頓時給許多人指明了方向。

  雪女、月神、衛莊、蓋聶以及十八世子胡亥等人在聽到這句話後,都想到了最關鍵的地方,能值得嬴政那麼藏的東西目前只有一樣那便是十卷秘籍。

  而所藏的地方也只有一個皇陵。

  一時間,驪山附近多出了不少暗探,不少人已經在這裡提前展開了暗鬥。

  咸陽。

  在驪山看了幾眼後的岳緣帶著赤練與月兒潛回了咸陽,三人在一處人家的房間裡過著很普通的老百姓日子。若是尋常人一眼望去只會以為這裡是不怎麼普通的一家子。

  「月兒。」

  在赤練在外面打探消息的時候,房間裡岳緣的目光停在帶著輕紗遮掩俏臉的月兒,開口問道:「你怎麼看待這句從皇宮內傳出的話?」

  月兒目光盈盈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她知道這個問題是對自己的考驗。

  低頭沉思了半晌。月兒這才開口回答道:「這話,應該是真的。」

  岳緣聞言沒有說話,而是笑著繼續看著月兒,等待著她說下去。

  月兒沉思半晌,這才接著說道:「沒有猜錯的話,這話應該是……唔。嬴政故意說出來的。」說到這裡的時候,月兒的小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疑惑:「嬴政早料到了他會死在爹爹手裡?」

  「不!」

  「那只是嬴政的一個備選方案,若是他贏了自然不用,若是他輸了……這個就有用了。」

  岳緣搖搖頭,在月兒的注視下給出了他的解釋。

  可這個答案讓月兒很是詫異,她不大明白嬴政與自己的父親的奇怪關係,在這段時間從岳緣的嘴裡她已經知道嬴政與自己父親似師似徒,似友似敵,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太過複雜。

  年紀還小的她,並不明白這種關係。

  有時候月兒也曾在想天明和項少羽之間的關係會不會也變成這樣。

  眨巴著眼睛,月兒盯著自己的父親那比自己年長不了多少的臉龐,期待著對方的話。

  看著月兒這個樣子,岳緣有些哭笑不得,雖然月兒在他那種拔苗助長的情況下,心智不在像以往那樣單純幼稚,可成長的速度也並不多,單從性子上壓根兒看不出她有著一個稱之為黑暗精靈的母親。

  或者說天性如此的她,在這方面有些牴觸。

  「嬴政這是在為長子公子扶蘇剷除危險,一旦他意外生死,那麼嫡長子扶蘇便是繼承皇位的最佳人選。他這樣做,不過是要以那十卷秘籍作餌,引誘那些帝國內對那秘籍有興趣的人進入皇陵,那裡將是這些野心人的墳墓。」

  這一餌,算了除了岳緣之外所有的有心人。

  因為不管那裡是否真正的有危險,那些只要對秘籍有興趣的人都會去。

  十八世子胡亥會去。

  趙高也應該會去。

  雪女會去。

  月神也會去。

  甚至,還有那些墨家之人以及衛莊與蓋聶只怕也會去。因為所有人都不想再度見到天下間再多一個身手恐怖如斯的皇帝。

  十卷秘籍,被他死後用來算計了絶大數人,他要利用他們的恐懼與慾望。

  這些危險分子一去,那麼公子扶蘇繼承皇位的時候便會壓力大大減小,帝國也會穩固下來。

  可以想像,到時在皇陵內部,只怕會是一場慘烈至極的血戰,這一幕恐怕足以與他當初在大唐時候於楊公寶藏通道裡的那一戰爭奪邪帝舍利一樣。

  只可惜……自己與嬴政一戰打的他措手不及,有些事情他萬萬沒有料到。

  岳緣之所以這樣肯定,是因為他來到咸陽後,藉由曾經遺留下來的陰陽家情報系統瞭解到了一個消息。

  那便是在嬴政東巡之前,有一個人消失在了咸陽宮,再也沒有出現過。

  如果沒有意外,這人已經死在嬴政手上了。

  而這個人岳緣也熟悉,他正是建造蜃樓的主管,魯班的後人,霸道機關術的掌門人公輸仇。在岳緣看來,他攜陰陽家東渡屠鳳的時間裡,嬴政應該讓公輸仇對皇陵內部進行了第二次的建造。

  哪怕是現在的岳緣,只怕對現在的皇陵內部的瞭解也是陌生的。

  聲音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消失,月兒愕然的看著眼前的父親再度陷入了那種奇怪的狀態,從他的身上她明顯的感受到了一種惆悵與可惜的味道。

  可惜什麼?

  可惜啊!

  可惜他所有的謀劃都不會如願。

  若嬴政不是始皇,若他不是岳緣,恐怕兩人的關係也許能夠達到寇仲和徐子陵一樣,而不是落得如今的結局。

  因為他岳緣並不是英雄。

  但為了這十數年間兩人之間奇怪的情誼,岳緣也需要送嬴政最後一程。

  我殺你!

  但我也會保證你的屍體不會受到後人的褻瀆。

  與此同時。

  其他地方,在得到一樣消息後的眾人也開始了各自的分析。

  分析是誰傳出這個消息,分析是誰在布這個後手,分析是誰攪渾水。

  可不管如何,不管真假,沒有人不能不在意,哪怕是明知道這其中恐怕有問題,但衛莊、蓋聶、雪女、月神與趙高等人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去。

  皇陵。

  也許不僅僅是嬴政的墳墓……
MK2LO 發表於 2016-4-11 22:46
卷七 秦時明月 153章 暗湧

  皇帝死了?

  剛出蜃樓的雲中君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愣神。

  要知道這長生丹名義上可是為了嬴政所準備的,結果丹剛煉好,結果皇帝死了,這算什麼事?這麼長的時間裡,帝國皇帝駕崩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天下間。

  許多人在感嘆嬴政的死去,在推測接任皇位的人,不過在絶大多數人的眼中嫡長子公子扶蘇是最佳的人選。在軍民中,公子扶蘇有著其他皇子無法媲美的好名聲。

  而有一些有心人,卻也頗為意外。

  只是他們在嬴政死後,並沒有立即起兵,反倒是奇怪的沉寂了下來。

  站在蜃樓上的雲中君眺望著眼前的錦繡江山,面色有些迷茫,在前段時間那個禿頂的白髮老頭突襲進了蜃樓來到丹房見到他後,雲中君整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

  雖說不知曉對方是因為什麼原因放棄了,可在雲中君看來對長生丹的保護還是太淺。

  在笑三笑離開後,雲中君立即尋來了留在蜃樓中的其他四大長老,一同將裝著長生丹的錦盒放進了蜃樓中機關最為緊密的地方,然後五人共同看管。

  那樣的人實在是讓人害怕,哪怕是嬴政已死,這顆長生丹也不能給他人留作嫁衣。

  當然。

  雲中君現在的心情除去那絲絲茫然的情緒外,他更多的還是有著一種興奮與激動。

  嬴政死,絶對不是那麼簡單的死。

  在他看來並不說傳聞中的病逝,極大的可能是死在東皇大人的手上。在縱觀陰陽家現在的地位,一直以來對東皇大人的崇拜使得雲中君隱隱的有一種感覺,已經立於百家的陰陽家只怕可以再進一步。

  陰陽家的大業,即將在東皇大人的帶領下來臨了。

  閉上雙眼,雲中君迎著那帶著腥味的海風,開始在腦海裡幻想起那時屬於陰陽家的盛世來。因為在過去的時候,雲中君有時候就會去設想這一幕,可在這一幕擺在眼前的時候。雲中君還是覺得有一種夢幻的感覺。

  作為陰陽家高層,雲中君很清楚法家的下場,法家韓非子的結局成為陰陽家最佳的例子,誰也不能不去想嬴政是否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雲中君可謂是親眼看著帝國在陰陽家的幫助下一步一步走上了最巔峰,眼下帝國能夠一統神州大地,其中陰陽家出了絶大的力量。

  從某方面來說,帝國有陰陽家的一半。

  有一半屬於陰陽家,那麼陰陽家自然是有責任有義務來統治帝國。

  當初在長生丹之事提出來的時候。雲中君的心中隱隱的有些失望,但事情已經進行容不得他去提意見,只能一步一步的進行下去。而在蜃樓上,在島上見識到了東皇那神一般的力量,雲中君心中的崇敬已經達到了最頂峰。

  可即便是這樣,雲中君對長生丹一事在內心裡仍然是有著自己的小心思,嬴政憑什麼資格去擁有它?

  但眼下事實卻是給了雲中君一個最為滿意的答案。

  嬴政死了。

  如果猜測不錯的話,應該死在東皇大人的手上,東皇大人終於踏出了那一步。

  感受著自己那跳的有些快的心,雲中君面色激動。他決定要為東皇大人的大業錦上添花。

  恍惚中,雲中君看到了東皇大人登上了九五之尊之位,而陰陽家五大長老更是成為了帝國高層。一個長生的帝王,一個堪比神一樣的皇帝,將會帶領陰陽家走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巔峰。

  「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將是屬於東皇大人的。」

  喃喃自語,站在蜃樓上的雲中君用只有他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自言自語道。

  嬴政已死。

  這個消息傳到笑三笑的耳中的時候,禿頂老者並沒有什麼意外。

  在嬴政死去的那天,笑三笑已經察覺到了星象之變,見到了帝星的墜落。那一刻。禿頂老者的面色上並沒有想像中的驚喜,而是一個人來到了山頂吹著冷風,回憶起了過往。

  一個死於自焚。

  一個死於他手。

  兩個傑出的皇帝,只怕在以後都會有著不符他們真正身份的狼狽名聲。

  最後。笑三笑也只能嘆上一句:「東皇有毒。」

  這樣的結果也正是東皇他肆虐時間所帶來的後果。

  兩大帝國的結局,都告訴了笑三笑若是任憑東皇這樣再繼續肆無忌憚下去,那一次一次的積累,到時因他而來的劫數只怕將會給神州大地帶來最難以想像的創傷。

  那是世人難以想像的千秋大劫。

  所以,東皇必須死。

  就像以前一樣。

  再送他永眠。

  而現在,將是他笑三笑最佳的機會。因為那些後手並不會對東皇本人帶來太大的麻煩。

  這一連串的後手裡,不提自己那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門人,也不說看不到大義與自己鬧矛盾的兩個兒子,更不去說見徐福的無疾而終,真正讓笑三笑滿意只有一個人。

  那便是由小虞選出來的傳人項少羽。

  少年在武學上的天賦世所罕見,比之自己的兩個孩子要更加的出色。

  這孩子的武功將會震驚世人。

  少年在笑三笑的手上真正用來對付的人並不是東皇,而是嬴政。

  只可惜嬴政已經死了。

  一戰鳳凰,東皇不可能安然無恙,至於嬴政之死更是向笑三笑證明了東皇本人的糟糕狀況,使得東皇對嬴政出手了。

  心思定下,笑三笑這才翩然轉身。

  他需要閉關。

  以最為巔峰的姿態去迎戰東皇。

  與此同時。

  桑海城。

  一處隱秘的房間,項少羽正滿面怒色的盯著前面的人,質問道:「為什麼不起兵?嬴政已死,眼下是起兵的大好時機,是我們楚國項氏一族推翻暴秦的機會!」

  英俊的臉上爬滿了怒氣,一雙重瞳更是散發著森冷之意,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在他的訓斥下,面前的人竟是被項少羽一身狂暴的氣勢壓得無法開口,一身冷汗,最後對方只能向端坐在旁邊的長者范增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少羽,冷靜!」

  最後還是滿頭白髮的范增接過了話頭,解釋道:「現在起兵並不是最好的時機,第一個站出來的人往往不會有太好的結果。而且,嬴政雖死,可這帝國還有一個人能夠穩下局勢。」

  還有一句話范增沒有說明的便是秦軍的無敵陣勢,六國連戰連敗,面對秦軍他們其實沒有足夠的勇氣。

  「誰?」

  項少羽怒氣收斂,猛的扭過頭,目光落在了范增的身上。

  「公子扶蘇。」

  范增沒有遲疑,直接給出了答案。

  聞言,項少羽亦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項少羽並不笨,他明白亞父並沒有說錯,這大秦帝國還有一個人能夠壓服局勢,這個人就是公子扶蘇。

  哪怕是他項少羽,對公子扶蘇的印象也頗為不錯,即便是兩人並沒有見過面。

  冷靜下來的項少羽略一沉吟,發現若是公子扶蘇繼承皇位,還真是沒有多大的機會。

  見項少羽安靜下來後,范增揮了揮手示意下面的將軍可以離開後,這才輕嘆了一口氣。不知怎的,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項少羽的成長速度有些超出他的預料。

  尤其是個人武力。

  反倒是人的智力……

  這樣下去不行,范增從項少羽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名為自負孤傲的東西正在誕生。這個東西對一個欲成大業者乃是致命的毒藥。

  到底是什麼給了項少羽這樣驕傲的資本?

  范增暗中在心底開始分析。

  「少羽,你在想什麼?」見項少羽突然蹙眉沉思,范增不由開口問道。

  「沒什麼,亞父之前是我著急了。」說到這裡,項少羽的語氣停頓了一下,緊接著用一種唏噓的口吻感嘆了一句:「只可惜,嬴政死的太早了。」從墨家雪女統領的口中,他早就知道嬴政是一個武功高絶之人。

  「我去見天明和小虞了!」

  說完,項少羽便起身離開了居所。

  ……

  咸陽。

  在嬴政靈柩回到咸陽的時候,趙高與李斯寫下的聖旨也早已經向北疆的公子扶蘇傳去。

  聖旨上言語雖多,可總結起來只有一個意思。

  那便是讓公子扶蘇自盡。

  本來按照趙高與李斯的打算是讓嬴政之死的消息隱藏下來,直到到達了咸陽才發喪。只可惜,當初在沙丘行宮的時候,嬴政與東皇兩人的交手實在是太過驚人,無數人都看到了那震驚的一幕。

  隱瞞實在是太難。

  再加上在祭天大典上嬴政眾目睽睽之下展現出來的力量,病死那才是笑話。

  甚至為了關於陰陽家的一些事情不能流傳出來,趙高動用了羅網,殺了不少人才將這個口子給堵上。

  無可奈何之下,他們只能硬著頭皮將嬴政之死傳遞了出去,只不過是一明一暗兩種方式,給普通百姓給嬴氏皇族各自給了一個真正滿意的答案。

  而回到咸陽後,他們竟然以最快的速度將十八世子胡亥推上了皇位。

  只是包括十八世子胡亥這一刻真正在意的反而不是皇位,而是那出殯之事。

  皇陵。

  在出殯之日這一天迎來了它除去建造之後最熱鬧的時候。
MK2LO 發表於 2016-4-11 22:52
卷七 秦時明月 154章 皇陵

  皇帝入葬,規模自然不是普通人能夠比較的。

  更何況還是一個首開統一神州大地的皇帝。

  規模,墳墓等等都要符合嬴政的身份。

  幸好這陵墓早就造的差不多,只能它的主人入主其中。這一次,哪怕是趙高、李斯與十八世子胡亥走的急,但規模也比想像中的要大。龐大的隊伍來到皇陵的時候,已經有專門的士兵等候了。

  皇帝的葬禮,理應盛大。

  可是在新任二世皇帝胡亥的命令下,這一次的入葬要比計劃中的要小。

  畢竟一般情況下,很少有哪個皇帝為自己的後事做準備,哪怕是嬴政所造的這一片皇陵,在他的安排中也不是為他自己所造,而是為了東皇所準備的。

  只可惜這一點小秘密,除了岳緣與嬴政兩人之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隊伍中。

  不知何時衛莊與蓋聶、白鳳以及盜跖等人已經化妝易容混在了隊伍裡面,在黑麒麟的幫助下,他們的易容極難被人發現缺陷,再加上始皇入葬是一個極為嚴肅的日子,沒有太多人去深究自己身邊的人有什麼不同。

  「高手不少,我感覺到了六劍奴的氣息!」

  蓋聶眯著眼睛感受了一下,小聲的對站在自己身邊的衛莊說道。當初接連經歷了與嬴政、雪女一戰後,蓋聶在他的劍道上再度有了不小的進步,距離傳說中的境界有近了許多。

  「並不意外。」

  衛莊接過話頭,目光在一邊打量著前面舉行的出殯大典,一邊悄聲回道:「趙高的膽子比我們想像中的更大,他與李斯做了好一件大事。我可不認為嬴政會選擇胡亥做皇帝。」

  「……」

  蓋聶聞言沒有說什麼,因為衛莊的話是實話。

  這嫡長子公子扶蘇與十八世子胡亥之間恐怕只能活一個,只是以往他對扶蘇的瞭解,以那扶蘇的性子只怕輸家最後會是他。可惜的是衛莊與蓋聶想像的再黑,也沒有料到他們三人會走另外一個極端。

  而且這表面看起來這出殯之事只是尋常,可是只要得到了那個消息後的人都知道這一次入葬真正意義上只不過吸引人而用。他們的目標都是那份據說藏在皇陵裡的那一套絶學。

  嬴政當初展現的威勢,誰人不震驚?

  就在他們思索的時候,在悠長的祭文過後,一陣嘎吱聲中皇陵開啟了。

  機關術!

  這是衛莊與蓋聶兩人對視中。眼神裡流露出來的東西。

  幾乎是在同時,兩人的心中都冒起了一個謹慎的情緒,哪怕是早有著心理準備,知道這一次的行動將有很大的危險,可在見識到機關術後,兩人心中的警惕便越重了。

  這裡面,若不出意外是公輸家的霸道機關術。

  想起公輸仇與班大師兩人之間多年的交鋒,衛莊、蓋聶、白鳳與盜跖四人都十分清楚這公輸仇的霸道機關術有多麼霸道,多麼狠辣。沉吟了下,白鳳突然說道:「在一年多前,公輸仇便與我們的聯繫淡了。」

  衛莊沒有出聲,白鳳說的是實話。

  公輸仇與聚散流沙關係最近的時候,不過是在進攻墨家機關城的時候,作為同行一同行事。隨後,在公輸仇與陰陽家合作建造蜃樓後,他們之間的聯繫便淡了。

  眼下參與了皇陵的建造並不意外。

  而且以嬴政的性子,在陵墓裡做這樣的安排同樣不出乎預料。

  畢竟嬴政橫掃六國以來不知道有多少仇人,一旦死後入葬,恐怕有人會仇恨到要鞭屍的衝動。以霸道機關術保死後身,這是一個很正常的舉動。

  「不!」

  「不對!」

  但設想到一半,蓋聶便推翻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因為有一點無法用這個來解釋,那便是陰陽家的東渡求仙到底是怎麼回事?

  長生之事據說不假。

  那麼嬴政之死……

  是因為長生丹藥的緣故?

  想到這裡,蓋聶發現這其中有著太多隱藏的東西了。他出生鬼谷縱橫,向來自語是聰明人。可在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後,蓋聶才發現人的眼界其實很窄小。

  這世間,有著太多的東西看不透。

  或許他們還是小瞧了嬴政。

  而恐怕這陵墓裡面只怕佈置的一切都是為他們而來。

  一邊,衛莊也在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山腰。

  雪女一身藍白衣袍立身在樹蔭之中,任憑樹葉將身軀遮掩的嚴嚴實實,在結合自身天魔功隱匿氣息的法門,雪女就那麼靜悄悄的站在那裡望著下方的隊伍,目光悠悠。

  「趙高!」

  清冽的聲音中充斥著一種漠然的冷味,如此著急的行動已經從側面洩露了趙高的野心。

  真是好大的膽子。

  雪女也知道。在即將的陵墓之行裡面,除了她自己,其他的人都是敵人。

  目光微移。

  視線向其他的方向掃去,雪女呢喃道:「月神,你也該到了。」

  「除此之外,縱橫與墨家的那些傢伙也會嗅到腥味一樣來到這裡吧?這還真是一件盛事。」雪女也不得不承認,那人的那一套武學對世間武者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

  只要知道的人,就沒有人能夠抵抗心中的欲望。

  但在這裡面,她真正的敵人只有一個。

  那便是月神。

  就在她一個人思索的時候,那震天的聲響從下方傳出,雪女頓時抬眉,陵墓開啟了。

  下方。

  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走在隊伍前列的二世皇帝胡亥正低著頭,目光瞥向了站在身邊的趙高,目光深處透露出一絲詢問。

  微微頷首,趙高墊了墊手上的錦盒,示意陛下放心,手上之物將是他們的絶佳後手,必要的時候,他們可以憑藉此物扭轉局勢。

  隨著陵墓大門的徹底開啟,在一隊士兵率先進入後,胡亥以孝子身份帶頭進入了其中,緊隨身後便是趙高等六劍奴,而在後面便是抬著棺材隊伍,一副玉石打造的白玉棺。

  棺材中,躺著的是早就失去了性命的嬴政屍體。

  若是此刻有其他正常人在此,定會發現這裡的怪異之處,進入陵墓中的人身上並不僅僅是孝衣披身,他們無論男女身上都帶有著勁弩這樣的武器。

  那模樣倒不是給人送葬,更像是殺人去的。

  在大隊伍後面,則是跟隨著一群奴隷,那是胡亥準備用來活祭自己父皇的祭品。

  半個時辰後。

  龐大的隊伍這才慢吞吞的走完,獨剩下留守在外面的士兵。

  不知何時,那站在山腰的雪女早已經不見了蹤跡。

  山上。

  赤練與月兒翩然而立,目光注視著下方,看著那隊伍一步一步的走入那皇陵入口,居高而望,給人一種一大群人正在緩步踏入無間地獄的恐慌感。

  哪怕是隔了這麼遠的距離,在赤練和月兒的心頭上也不由自主的蒙上了一層冷意。

  在兩女的腳側,則是一青一白兩條大蟒正纏繞著躲在樹蔭下吐著蛇信子。

  這兩條大蟒是赤練從那島上帶回來的,其他的八條估計早已經死在了那場戰鬥裡面,而且因為赤練與陰陽家的其他女子間的關係並不融洽,她也不敢將這兩條蛇留在蜃樓上。

  否則的話,只怕過不了兩天就會被大司命給扒皮燉了肉。

  然而就在隊伍全部進去不久,一個讓外面所有人都詫異的事情發生在眼前。

  嘎吱聲中,皇陵入口自動關閉了。

  ……

  皇陵,深處。

  在踏入這裡面後,迎面而來的是一段幽暗的通道。只不過在這通道裡並沒有用火把照耀,而是在通道的兩側每隔上一段距離便會鑲嵌一顆發著冷光的夜明珠。

  僅僅是一段通道,其奢華程度就要比皇宮更甚。

  「……」

  隊伍中,每個人的面色不由自主的流露了絲絲震驚,哪怕是胡亥,趙高等人都對這皇陵內部的構造感到詫異。僅僅是一個開頭,便是如此奢華,這始皇當真想常人不能想。

  隊伍的最後面。

  一道人影不知什麼時候掉了隊,走在了最後面。

  岳緣正在用一種打量的目光打量這個對他來說都有些陌生的通道。

  回想當初他修成玄陰十二劍出來的時候,通道可不是這個模樣的,顯然在這段時間裡,嬴政花費了大力氣再度對皇陵進行了改造。就在岳緣回憶過往的時候,一陣嘎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回過頭,岳緣看到的便是在機關的作用下,皇陵的大門開始緊閉了。

  這是!!!

  岳緣眼神一亮,心中的推測在陵墓大門緊閉的時候已經得到了證實。

  險地。

  絶地。

  死地。

  在霸道機關術,在個人欲望的衝突下,這裡的絶大多數人只怕都會真正成為嬴政的陪葬,能夠逃出來的恐怕沒有幾個。嬴政,連自己兒子的心思都算在了裡面。

  公子扶蘇仁厚,不會做違例之事。

  而胡亥……

  野心越大之人,只怕會越慘。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破碎時間之人的插手。

  一切的算計終究化作了滾滾紅塵,消散一空。

  收回目光,岳緣的視線朝這通道的盡頭望去,他能感覺得到一切正是開始了。

  隱隱中,岳緣聽到了霸道機關術啟動時候的別樣聲響。
MK2LO 發表於 2016-4-11 23:00
卷七 秦時明月 155章 最強機關術(上)

  「!!!」

  通道過去後,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凹坑,在那凹坑裡站著無數的身著盔甲,手持武器的士兵。這轉角遇到愛的情景,讓進來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愣了下。

  定睛看去,他們這才發現站在那裡的只不過是一具具陶人,只是兵馬俑。

  只是由於這些陶俑的大小與真人無異,猛的一眼看上去,好像是一群真人站在那裡。在掃了幾眼後,確定這只不過是一些陪葬品之後,便不再去在意。

  可惜在場的人並沒有幾個發現那些站在裡面的一些陶俑有了一些肉眼難見的隱晦動作。

  隊伍中。

  在踏入了皇陵的時候,每個身負武功的人都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壓力,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身體四周籠罩著一股陰冷的氣息。但在來到這裡後,還隱藏在隊伍中的盜跖小心翼翼的開口了,道:「我不知道剛才是不是錯覺,我好像看到那些陶俑有的扭頭了。」

  「嗯?」

  蓋聶聞言一愣,盜跖是誰?作為盜中之聖的存在,對環境第一眼瞭解是需要極高的記憶力的,因為這對他悄然無息的偷盜東西的時候有著大用

  畢竟必要的時候可以借用記憶力回復原樣。

  可在盜跖的話中,他已經發現了這裡的奇怪之處。

  前進的腳步一頓,衛莊扭過頭目光停在了盜跖的身上,幾人的眼裡都浮現出了詫異之色。

  盜跖的眼光足以讓人相信。

  盜跖說這裡的陶俑有問題,那麼定然是存在問題的。因為要說觀察力的話,在場的人還真沒有幾人能夠趕得上一個盜跖所擁有的一瞬間的注意力。

  陶俑扭頭?

  難不成這裡的陶俑都是機關?

  一時間,幾人的腦海裡都浮現出了這樣的問題。

  而在這空曠大殿的一處陰暗處,月神面帶謹慎之色的看著面前那一排排成列的人形陶偶,輕紗遮掩下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了然。旁人或許看不出來這些人偶有什麼問題,可在蜃樓裡見過了太多的月神如何不知道?

  眼前這堪稱軍陣的陶俑,全部都是機關人。

  這是由霸道機關術結合陰陽家的秘術所構造而成的人偶,而且看著情形。只怕公輸仇的技術再與陰陽家合作更上了一層樓,這裡的人偶還是與蜃樓的有那麼一點的不同。不過看這規模只怕比蜃樓裡的人數要多得多。

  僅僅是這裡,就簡直是一支小規模的軍隊。

  看著皇陵的規模,顯然比月神想像中的要更大。可以說這天下間真正知道皇陵規模的恐怕只有東皇大人與嬴政兩人,哪怕是當初的那些建造者只怕也不清楚。

  在月神踏入這裡的那一剎那,她便察覺到了這些陶俑的怪異之處,一時間她停了下來,隱藏在了角落。

  嬴政將秘籍藏在這裡。倒真是做了一個好打算。

  剛剛那其中的幾個人偶側頭的動作,便已經讓月神察覺到了這皇陵裡的機關開始啟動了。

  同一時間。

  在皇陵的另外一處地方,雪女也潛藏在了那裡,隱匿了自身的氣息。

  隊伍前面。

  十八世子胡亥吞噎了一口口水,目光朝四周打量著。

  雖說他想要奪得那十卷秘籍,而旋轉了親自上來,但在這突然變得陰森森的皇陵裡,胡亥還是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壓力。尤其是那站在隊伍四周的兵馬俑,即便是死物,可被這麼多的死物注視著的感覺還是讓人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就好似看到了自己父皇帶著禁衛站在了自己面前的那種無端而生的壓力。

  對比起兵馬俑的威勢,倒是讓胡亥覺得自己所準備的活祭品反倒是給不了這種感覺。

  掃了幾眼後,胡亥這才將真正的精力放在了那被藏在這裡的秘籍,只是這皇陵這麼大,誰知道父皇將這秘籍究竟藏在了這裡的何處?而剛才的這處大殿,僅僅是皇陵裡的一部分。

  「小心些,陛下!」

  跟在身後的趙高也察覺到了皇陵裡那沉悶的氣氛,湊上前,在胡亥的耳邊低聲說道:「這先皇的皇陵恐怕不那麼簡單。」在說話的同時,趙高也對跟在身邊的六劍奴做了示意。讓他們提高警惕。

  ……

  隊伍的最後面。

  在通道的出口處,岳緣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這裡,看著前面慢下來的隊伍,他的目光只不過一掃而過。隨即視線隱秘的朝另外兩個方向瞅了兩眼後,這才將注意力放在了那些兵馬俑的身上。

  嗯?

  這兵馬俑與幾年前有些不同了。

  只不過是一眼,岳緣便看出了眼前兵馬俑的不同之處。眼前閃過公輸家掌門人公輸仇那模樣,對方在機關術上的天賦哪怕是岳緣也不得不讚嘆一聲,對方在人形機關上著實有著恐怖的造詣。

  蜃樓合作建造而來,蜃樓裡面的機關也幾乎是出自公輸仇一人之手。包括那些在蜃樓裡巡邏的陰陽家機關人。

  而眼前的兵馬俑便是同一種類型。

  甚至公輸仇到了能夠改造活人的地步,在吸收了陰陽家的某些秘術後,他的技藝當更上一層。

  目光收回,岳緣的目光再度停在了那隊伍中央抬著的玉棺上面。

  ……他們的速度太慢了。

  這樣可不行。

  想到這裡,岳緣右手抬起,中指微屈,便是凌空一彈。

  霎時。

  無形的勁氣無聲中破空而出,直射那最中央一名持有長戈的兵馬俑的身上。

  啪!

  一聲脆響,在這稍顯安靜的大殿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幾乎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聲音的來源處,他們看到的是那兵馬俑的隊伍中一名兵俑的腦袋無端爆裂。緊接著,發生的事情卻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面色立時大變。

  有人!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念頭,隨之的第二個念頭則是大驚。因為在眾人的眼中,他們發現了一個駭人聽聞的事實。

  那便是

  兵俑,活了。

  無數讓人耳朵發麻的聲音中,那立成軍陣的兵馬俑每個的身上都發出了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響。

  頭顱扭動,手腕抬起。

  位於軍陣中的勁弩兵馬俑手中的勁弩全部指向了走在中間的眾人。

  嗡!

  弦動。破空聲頓起。

  一瞬間,眾人只見眼前多了一朵漆黑的雲,不過眨眼間便已經來到了眾人的身前。

  這赫然是大秦軍隊打遍天下間讓六國軍隊害怕的弓箭打擊的縮小版。

  剎那間,只聞密密麻麻的弩箭射入肉體的聲響響起。嗤嗤聲不絶於耳。

  上百名的士兵在這措手不及之下直接被射死,倒下了一大片,而在這一刻,整個隊伍頓時混亂了。

  抬棺的人更是驚慌失措下丟下了玉棺,開始亂跑起來。

  該死!

  如此突然的場面變化。讓胡亥趙高等人措手不及,更是讓隱匿在隊伍裡的衛莊、蓋聶等人也是目瞪口呆。更讓人他們駭異的是,在一幕箭雨後,便見那些拿著長戈的兵馬俑躬身,開始擺起了衝鋒的姿勢。

  這,完全是軍隊行軍作戰的打法。

  以人身對這些沒有生命的機關人,沒有願意。

  同時,被帶進來打了個措手不及的士兵們也擺好了陣勢,只是他們隨身帶的並沒有什麼長兵器,更多的人帶著的都是勁弩。那是胡亥準備用來對付那些有心搶奪秘籍的高手所準備的。

  可是在被兵馬俑打了個錯所不及的士兵只能用手上的弩回擊,只可惜射出去的弩箭並沒有太多的作用。

  一旦被那些長戈兵近身,等待的只有一場屠殺。

  衝在最前面的一個拿著長戈的兵馬俑,整個身體上密密麻麻的插滿了箭羽,可仍然固執的前進了數步後這才散了架,徹底的崩裂開來,散落一地,從裡面滾出了一地大小不一的齒輪。

  機關人!

  這是衛莊與蓋聶等人見到這個後的心思。

  出身墨家的盜跖更是倒抽了一口涼氣,如此機關術,如此規模的機關人,只怕班大師也得甘拜下風。

  在他看來,這是最純粹的殺人機關術。

  在幾人的腦海裡,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了一個人的身影--公輸仇。

  彼此對視了一眼,幾人立即從混亂中開始悄然脫離。而在之前,胡亥已經在趙高與六劍奴的護衛下朝裡面退去,回去的道路已經徹底被這些機關人阻擋。

  然而就在衛莊與蓋聶等人就要尾隨退入的時候,盜跖的聲音立時出現在了他們的耳邊。

  「你們看。」

  「那是什麼?」

  隨著盜跖的右手所指,衛莊與蓋聶兩人的目光也順著望了過去,只見在那兵馬俑的隊伍中一個將軍模樣的機關人一手握劍,一手拿著一卷軸,高舉著發號命令一般的站在那裡。

  那卷軸……

  該不會是!!!

  就在他們幾人詫異的一刻,場面再度變化。

  一襲白色的輕紗從角落裡席捲而出,直接朝那將軍模樣的機關人手上的卷軸捲了去。

  輕紗如蛇一樣蜿蜒而去,直接纏繞上了機關人的左手上,只聽咔擦一聲,機關人的手臂整個被白色絲紗給扯了下來,隨即倒捲而回。就在輕紗倒捲而回的剎那,一柄旋轉的彎月型武器從暗處發出,直接斬在了輕紗中間。

  撕拉!

  輕紗斷裂,半截中途而墜。

  在那卷軸墜下的途中,另外一柄彎月型武器再度出現直接打在了卷軸上面,使得其拋飛了出去,朝邊上飛去。同時,一道藍色人影已經出現在了那裡,玉手直接握住了朝自己飛來的卷軸。

  「雪女!」

  月神冷冽的嗓音在混亂的大殿裡迴蕩,角落裡,她手上留下的只有那斷了一半的輕紗。

  至於在前一刻,衛莊等人已經率先退開,這一局不能攙和。

  最重要的是他們看得出那卷軸的大小程度,絶對不是十卷的內容,最大的可能那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卷而已。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Nickice

LV:17 超級版主

追蹤
  • 92

    主題

  • 8297

    回文

  • 9

    粉絲

http://dimensanime.blogspot.hk/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