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漫步在武俠世界 作者:四咸 (連載中)

 
Nickice 2014-10-17 20:35:1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8 749094
MK2LO 發表於 2016-5-1 11:05
卷七 秦時明月 174章 劍獄(中)

  劍雨。

  劍獄。

  在這一腳之下,整個將湖心小島圍住的鏡湖湖面直接暴動。驚天水浪中,那漫天的水珠每一顆都在玄陰劍意的影響下扁平拉長,然後化作一柄小小的水劍,直射而出。

  猛一眼看去,見到的是漫天的水浪,仔細看去卻會發現那是無數的細小水劍密密麻麻的聚在一起,陰邪之感好似劍中森獄,朝那先前自水中衝出的禿頂老者而去。

  「!!!」

  人在半空,被這突然一擊打的有一點措手不及的禿頂老者在漫天劍雨中不避不讓,只是雙臂併攏,束在身前。同時,體內真氣爆發,一個透明的真氣罩子已經浮現在體表,他要以一身深厚的不像話的功力硬接這突然一擊,不,應該是擋住這萬千次的攻擊。

  叮!叮!叮!

  連續不斷的清脆聲在半空響起,那清脆的聲響好似有女在抱彈琵琶,又如雨打芭蕉,狂暴如十面埋伏的節奏直引的其他人體內氣血蒸騰,腦袋發昏,有一種嘔吐之感。

  每一柄水劍,撞在那氣罩上面都會發出震動與響聲。

  這太過急促的聲音串在了一起後,就好似一陣陣悶雷在自己的耳邊作響。

  而那每一擊都會產生不小的力道,在這無數的劍雨攻擊下,這股力量直接疊加了起來,然後在岸邊四女的目光中,那禿頂老者直接在這一陣劍雨的攻擊下,生生的給打上了天。

  身形幻動。

  眨眼間,在房間裡的岳緣已經不見了蹤影。

  只有門簾晃動的過程才代表著剛剛有人已經從這裡出去了。

  房間內。

  眾人面面面相覷,無論敵我都被這突然的一幕弄了個措手不及。

  剛剛是怎麼一回事?

  項少羽瞅瞅石蘭,又瞅瞅衛莊蓋聶等人,在瞅瞅陰陽家的人。發現大家的臉上都是一臉呆愣之色,顯然這個場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讓在場的人都預料不及。

  不過唯有荊天明面色頗為奇怪。

  「剛才是誰?」

  出聲的是雪女,她的面色顯得極為的陰沉,能有潛藏在這裡,一點不讓在場眾高手發現。除去東皇外。這人的武功,只怕恐怖的難以想像。

  剛剛的一招交手,在房間裡的人甚至連那人是什麼模樣都不知道。

  若是偷襲……

  雪女不敢想自己能否安然避開。最後,雪女的目光朝月神的方向落去,眼裡充斥著疑問。

  同樣。

  月神也並不知曉,在面臨雪女的疑問後,她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隨後她的目光反而是落在了荊天明的身上,直接開口問道:「小子。你應該知道這個人吧?」

  聞言,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了荊天明的身上。

  一時間被這麼多人的目光關注,荊天明哪怕是有著中二的性子,可在這種情況下也感受到了天大的壓力,尤其是月兒、端木蓉和蓋聶大叔的目光更是讓荊天明只覺得頭皮發麻。

  撓了撓頭,荊天明只能尷尬的應道:「你們別這樣看著我,我並不知道,只不過剛剛這人給我傳過音。聽起來是一個老爺爺。這個老人應該很厲害的,絶對能打得贏那個怪……呃。他。」一句幾乎成為了他在這一刻的口頭禪的『怪小孩』在月兒的目光下生生的給攔了回去。

  這句話卻也讓在場的眾人真正明白了岳緣之前為什麼會對荊天明說那樣的話了。

  說他勇氣,是因為他中二性子本身帶來的勇氣。

  說他愚蠢,則算得上是被人利用了。

  如果不是岳緣看了某人的面子,只怕荊天明將會為他的勇氣付出代價。

  一個老人?

  月神腦海裡猛地閃過當初在蜀山見過的那個禿頂老人的模樣,在她的印象中除了東皇大人外,只有這個老者讓她完全看不透。哪怕是後面的秦皇嬴政也沒有給人這種壓力。

  厲害如嬴政也只是在吸功下而造就出來的功力大暴動,短時間裡無法完全控制下來的情況只能讓嬴政在當初看起來霸氣外漏,最後被東皇大人一戳便破。

  而那個禿頂老者卻不是如此。

  這個人絶對要比嬴政厲害的多。

  想到這裡,月神也有了動作,直接率先走了出去。她要見證這一場戰鬥。必要的時候,她還需要為東皇大人壓陣,以防這些敵視的人會出么蛾子,雖然月神不覺得他們有資格插手。

  以月神開頭,其他的人也立即跟了出去。

  他們都對這個人很感興趣。

  尤其是衛莊與蓋聶更是想知道能夠對上東皇的人到底是誰,師兄弟二人的對視中,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樣的猜測。踏出房間,眾人所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的毛毛細雨鋪天而下,半空更是多了一層雲,至於岳緣則是站在了小島邊抬頭看天。

  人呢?

  怎麼只有一個?還有怎麼會下雨了?剛剛還是晴朗日子的。

  一時間眾人的心裡都不約而同的冒出了這個一個問題。不過,緊接著他們的視線也隨著岳緣的目光朝天上望去。

  房外。

  小島邊。

  岳緣駐足而立。

  正抬頭仰望天空,那裡在他的玄陰劍意的攻擊下,那禿頂老者的身影正被那劍雨所攜帶的力量打的朝天空飛去。

  劍雨與氣罩的碰撞,破碎的水珠在兩股力量的衝擊下直接化作了漫天的白霧,遠遠的看上去好像在這小島上空數百米的高空再度多了一層雲。

  歪著頭,岳緣正舉目眺望。

  剛剛一招之下,直接將對方打了上去,雖然目光無法看透那層白雲,可精神感應中,岳緣早已經鎖定了對方,對方的身影這一刻恰好就在自己正上方的半空中。

  果然。

  這隨意的一擊。根本無法奏效。

  這笑三笑數百年累積出來的功力,壓根兒就不是嬴政那在短時間倉促至極吸收得來的亂七八糟的功力,其精純與厚度兩者之間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即便是這一身功力經過岳緣這段時間的提煉精純花去了大半,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還是無法達到最為精純的地步。單論功力,岳緣並不具備優勢。

  一個膽小如龜的老頭在這個時候出手,不是有把握。有信心,以笑三笑的性子是萬萬不會的。

  不過戰鬥,可不單純是功力的對決。

  想要以功力致勝?

  笑三笑你想多了。

  濛濛細雨中,岳緣的目光忽然一凝,暗道:「來了!」視線中,那迷濛細雨,一道胖胖的身影以恐怖的速度倒墜而下,直指正下方的岳緣。

  見狀,岳緣雙腳一錯。雙臂揚起。

  紫衣飄揚中,一身真氣在這一刻沸騰,充盈到了極點。

  不止如此,在一陣咔擦聲中,在之前便被岳緣釋放出來不在壓制的玄陰劍意開始急速變化,收攏聚集圍繞在岳緣身體三尺的範圍內,赫然是玄陰十二劍裡的劍甲。

  不僅如此,自身所學中的卸力法門也在這一刻被岳緣運用到了極致。

  他要硬接笑三笑這借助自己之前一擊而生成的驚天一招。

  不避不讓。

  背對湖水。岳緣雙臂上揚,雙掌舉起。直擊自天而下的笑三笑。

  四掌交接。

  在兩者中間發出了一聲嗤響。

  在旁觀者的感應中,這已經不是人的交鋒,而是一條龍與一頭龍龜的正面撞擊。

  岳緣腳下微微一頓,在那嗤響過後的一會兒,便再聽一聲悶響,他腳下三尺的範圍裡好似在一瞬間遭受到了龐大無比的力量壓迫。已經無聲息的凹陷了下去,形成了一個碗型小坑。

  而人,還是一上一下以四掌對掌的形式。

  凹坑剛剛出現,緊接著地面再度發生了駭人聽聞的變化。

  砰!砰!砰!

  劍甲崩碎,以那三尺範圍凹坑為起點。地面上出現了無數的一圈圈裂痕朝四面八方奔湧而去,在裂痕的後面則是緊隨而來的土浪翻滾而來。

  這,才是兩人剛剛交手中的力量產生的景象,延遲了的景象。

  駭人的裂痕朝四面八方而去,那建築在小島上的房屋同樣如圖地面一樣出現了一圈圈的裂痕,而隨即中房屋在崩裂開來,化作了漫天的碎片與土浪混合在了一起朝遠處湧去。

  早在兩人正要對掌的時候,在場的其他人都不約而同感受到了那股瀰漫在心頭的致命危機。

  幾乎是同一時刻,所有人不約而同的逃離了開來。

  眾人以最快的速度朝小島邊上跑去,朝那停在那裡的扁舟跑去。在離開的途中,眾人便見到了之前那恐怖的一幕,在心中震驚的時候,從未見過如此駭人場景的墨家幾人都覺得鬆了一口氣。倒是見過屠鳳之戰的月兒和月神並沒有太過震撼,但是兩個人交手產生的如此景象還是讓她們感到了心驚。

  然而……

  剛剛的這一幕,只不過兩人以各自眼下最強狀態對撞後的開始。兩人功力對撞,血脈對碰的力道接下來才是力量的巔峰爆發。

  就要達到小舟上的眾人突然只覺得腳下一顫,逃的過急的荊天明措手不及之下直接一頭栽在了土裡,他們這才土浪過後的小島無端高了不少,以一個水平的位置變成了一個斜坡。

  這個是!!!

  驚駭中,遠遠望去小島另一頭。

  便見遠處交手兩人的地方整個沉了下去,一個湖心小島在這一刻變成了一個蹺蹺板。

  而在岳緣的背後,下沉的力道更是讓鏡湖湖水再度爆發。

  在這龐大的力量下,一道寬達百米,高達數十米的巨浪拔湖而起。

  那一片白,成為了兩人交手一招中最佳的背景。
MK2LO 發表於 2016-5-2 22:25
卷七 秦時明月  175章 劍獄(下)

  拔湖而起的一片白。

  就那麼出現在了岸邊四女的眼前。

  仰著頭,她們就那麼用驚嘆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好似天災一樣的一幕。

  這場景讓人震驚。

  哪怕是赤練、大司命和少司命三人見過屠鳳一戰時的恐怖,可在這一刻仍然忍不住心頭震驚。因為與東皇大人交手的並不是什麼神獸,而是一個人。

  一個禿了頂的糟老頭子。

  但看對方的能耐,這簡直是另外一頭神獸在世。

  至於曉夢,更是目光閃爍,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這駭人聽聞的場景。

  轟!

  水浪倒捲。

  龐大的力量再度傾瀉而出。

  湖心小島在這股力量下徹底如蹺蹺板一樣的蹺了起來,而站在小島另外一頭的眾人則是在這股力量下徹底的拋飛了出去。也幸好眾人中都都有著不差的身手,一時間墨家機關術,各式各樣的輕功接連而出,人幾乎接連不斷的踏波而行,藉著彼此的力量來到了岸邊。

  可即便是這樣,安然無恙的來到岸邊的也不過是其中幾個輕功極高之人,至於其他人都是在半途墜入了湖水中。

  好不容易上岸後,眾人這才回頭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那在鏡湖中心小島上的驚天一戰。

  水浪墜下,而那小島也在這一擊之下沉默了。

  強!

  怎麼會這麼強!

  人,怎麼可以有這麼強?

  這是衛莊、蓋聶等人見到面前此情此景後的心思,他們都曾經在心底真正的設想過東皇太一的厲害,但萬萬沒有想到東皇太一能夠有這麼厲害。

  更重要的是剛剛他們師兄弟二人也認出了那個禿頂的白髮糟老頭子,那正是縱橫鬼谷一脈,教導他們兩人的師傅。

  師傅也有這麼強!

  這一幕,哪怕是師兄弟二人的心中也有一種無法接受現實的感覺。

  「好……好厲害!」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有點中二性子的荊天明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驚天一幕,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嘴裡的那個怪小孩能夠有如此之強,這簡直與曾經見到的對方完全是兩個人。

  低頭瞅了瞅手上的墨眉。在看了看那鏡湖中心在兩人交手之下一擊而沒的小島,荊天明莫名的有了一種唏噓後怕的感覺。

  「果然厲害!」

  站在荊天明一邊,一身水漬的項少羽一手死死的握著盤龍槍,雙眼瞪著眼前的交鋒場景。一身功力在不由自主的沸騰,喃喃自語道:「男人,就應該這樣強。」

  看著這恐怖的交鋒,項少羽的心中卻是沒有多少的恐懼,有的只有一種嚮往。

  這個嚮往比當初他看到嬴政的座駕的時候要更為的濃厚。

  他要成為一個如眼前兩人這樣強的人。

  不!

  甚至要更強!

  他要成為一個無敵的人。

  不提兩個少年人的心情。在墨家其他人的心中有的則是不同的驚顫之情,微張著嘴,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站在最後面的端木蓉看著那攪動著整個鏡湖不得安寧的兩人,臉上失望之色一閃而逝。

  至於陰陽家的幾人,更多的注意力還是停在了那個禿頂的老頭身上,這世上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夠硬拚東皇太一的人。

  ……

  鏡湖中心。

  墜下的巨浪徹底讓整個湖泊的水蕩漾起來,形成一波接著一波的浪花朝四面八方而去,小島在這一擊之下而沒,而湧起的湖水更是將兩人徹底淹沒。

  「哼!」

  「這烏龜一樣的膽子,你在今天倒也勇氣了一把。白白浪費了你這一身的功力。」

  岳緣的聲音在水浪中傳遞開來,落在了對方的耳中,話語中儘是譏諷之意,「但就這樣,想殺本座你還是不夠啊!」

  「呵呵。」

  笑三笑滄桑的聲音回傳過來:「可東皇你的一身功力同樣弱了太多。若是曾經最為巔峰的你我自是沒有辦法,可眼下卻是未必了。八百年的功力,足以達到目的。」

  「噢?」

  一聲輕吟,岳緣的聲音裡充斥著笑意:「那本座覺得你失去了最佳的機會,當初在蜀山那才是你最佳的時候。」

  「……」

  笑三笑聞言沉默了。

  岳緣見狀一愣,明白了過來。

  當初笑三笑恐怕不是不想。而是在顧忌,顧忌蜀山的人,顧忌他的兩個兒子,顧忌他身上所有的龍與鳳的力量。是機會。但也不是機會。

  笑三笑終究不是那種極度冷血之人。

  可是現在……

  想要借助屠鳳一戰後自己的弱勢來一舉達到目的,只怕笑三笑想太多了。也罷,就在玄陰十二劍在這裡展現出它最後的光輝吧。

  言語上的交鋒不過是題外話,真正的對決還是兩人的武力。

  嗡——

  劍吟聲起,湖面一聲炸響。

  恐怖的氣勁迫的四周的湖水升騰而起,在湖中央出現了一個旋轉的漩渦。

  轟!

  水柱躥起。

  一道人影急速而出。倒退著踏在了湖水之上。腳踏上湖水的那一刻,一道球形氣罩已經出現,在密密麻麻的水氣中這真氣罩顯得格外的清晰可見。

  幾乎同時。

  岳緣的身影自湖底竄出,右手呈劍指直指笑三笑,在手指的前方則是時隱時現的玄陰劍意凝結而成的半柄月缺。

  劍一·天地唯我道。

  這個劍意!

  氣罩下的笑三笑面色微微一凝,就在之前他隱在湖水之中便是被這股劍意個生生的迫了出來。

  那至陰至邪的感覺實在是讓他印象深刻。

  這是一套致邪的劍法。

  隱隱中,笑三笑聽到那瀰漫在耳邊的譏笑聲,那不是人發出來的,而是這套劍法發出來的,邪氛盎然。

  一時間,笑三笑突然冒出了一個詭異的念頭,難不成這劍法有生命?

  念頭剛起。

  笑三笑便聽身前發出了咔擦一聲,低頭便見自己一身功力凝結而成的氣罩已然被這道劍意給迫進了一部分。目光注視下,那氣罩發出刺耳的嘎吱聲,已然出現了一絲裂痕。

  而在這一劍下的龐大推力下。笑三笑的身軀就那樣被推的在水面滑行而去,留下了一連串的痕跡。

  「這是什麼劍?」

  「玄陰十二劍!」

  一句簡短的對話中,岳緣劍意激射而出,如打棒球一樣的將笑三笑的身形打向了遠處。目光注視著那湖面上一條長長的痕跡。岳緣面色很是陰鬱。

  這笑三笑一身的武功到底是練到了什麼方面?

  這比鳳凰還要耐打,一身的防禦性武功簡直是出神入化。用數百年的功力凝結而出的防禦氣罩,竟然是讓玄陰十二劍連續兩劍都無功而返。

  這感覺……

  那簡直是一隻縮頭的烏龜。

  這完全是一種無奈式的打法,笑三笑是完全想將自己磨死,還是想要準備將自己噁心死?只是岳緣也沒有想到笑三笑這個時候同樣也是一臉的無奈。玄陰十二劍他根本就不知道,原本設想中的交手生生的被改變了形式。

  一時,岳緣在兩招過後滿腹的鬱悶。

  不過若是想要這樣打敗他,甚至殺了他,那笑三笑只能說是異想天開。岳緣深吸了一口氣,原本對玄陰十二劍還有所控制收斂的打算在這一刻徹底放下。他不滿,更是感受到了玄陰十二劍的不滿。

  功力運轉中,四周劍意肆動。

  人,就那麼立足在水面之上,在玄陰劍意的影響下。那飄蕩在四面八方的水霧都被劍意同化,形成了霧劍。不僅如此,除了那些瀰漫在鏡湖上方的水氣,那四周在之前氣勁下震落的樹葉還有雜草這個時候也有了動作,上浮,轉動,便是如箭一樣的激射而出。

  劍三·萬物成我劍。

  人不動,劍指遙遙點出,霎時間,那無數的劍意激射而出。目標直指笑三笑。

  岳緣要硬破笑三笑這一身烏龜殼。

  「!!!」

  卸去力道剛剛停下來的笑三笑只覺得一股陰冷之感瀰漫過來,讓他一身的肌膚上浮現了密密麻麻的顆粒,如雞皮疙瘩一樣。抬頭便見無數的萬物所化的劍直衝自己而來,每一柄都鎖定了自己。讓人避無可避。

  無奈之下,笑三笑只能再度硬接。

  氣罩再度凝實,如一個靶子一樣直接硬抗這一招。

  叮!叮!叮!

  劍與氣罩撞擊,發出連綿不絶的聲響。

  這一次不同之前的那一陣劍雨,這一次的攻擊每一次攻擊都是在攻擊他氣罩上的一點,其他的地方並沒有任何遭受攻擊的跡象。

  這是要以點破面。硬破自己的氣罩了。

  不過剛剛硬接幾下,笑三笑便已經明白了過來。

  目光注視中,這些劍每一下都擊在氣罩上的一處,連綿不絶,竟是有一種水滴石穿的錯覺。不僅如此,笑三笑更是發現這些破碎的劍意載體便會再度凝實,重新化劍進行攻擊。

  無盡無頭,連綿不絶。

  這世上怎麼能有這樣恐怖的劍法?

  笑三笑腦海裡發現這一套劍法的恐怖之處,若是被心思不好的人利用的話,僅僅是這一招便足以造成屍山血海。這至陰至邪的劍,決不能傳遞下去。

  東皇怎可以創造出這樣的劍法。

  不過念頭只是在心中盤旋,笑三笑同樣有了動作,他竟是頂著這氣罩,生生的頂著這些劍直接朝岳緣的方向奔去。這樣連綿無盡的劍意,硬擋那才是最下程的方式。

  只怕他八百年的功力都不足以抵擋。

  想要破這劍法,首先必須破人。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所有人只覺得眉頭一跳,一股恐慌之感在不知不覺爬山了心頭。
MK2LO 發表於 2016-5-3 10:24
卷七 秦時明月 176章 展現

  然而——

  身形暴退間,岳緣心中猛地閃過一個念頭,身形急轉間,已然如蜻蜓點水一般踏水而去,來到了墨家眾人的方向。

  「!!!」

  這突然的一幕讓墨家眾人無比恐慌,不少的人已經在這股壓力之下忍不住想要出手。

  第一個出手的正是端木蓉。

  一手銀針轟然而出,密密麻麻一片,不下數十根,只不過每根銀針都是亮徹無比,顯然在這上面並沒有塗抹什麼毒藥之類的玩意兒。她是在含恨一擊。

  眼前一幕,早已經讓端木蓉知道自己已經無法為師報仇。

  有仇不能報的情況下,只能讓端木蓉做最後一個無用功,以表示心中那份隱藏多年的師仇。在當初,端木蓉便知道家師是間接的死在東皇的手上。

  而在剛剛衛莊與蓋聶的話語中,加上陰陽家月神和雪女的表現,在場的墨家其他人都已經知道這個看起來長大了的星魂其身份正是陰陽家最高首領東皇太一。

  如此武功,著實當得上是神之稱呼。

  岳緣的突然動作,讓站在那裡觀戰的眾人大驚失色,在端木蓉出手的剎那間,衛莊與蓋聶等人已經警惕到了極點,準備了出手的打算。哪怕是打不過,但也不能就此投降。

  倒是月兒見狀面色大變,身形晃動間,已經擋在了端木蓉的身前。

  銀針矚目,只可惜未來到岳緣身前便被無形勁氣攪成了粉末,而岳緣身形更是藉此一閃,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岳緣的身形已經來到了荊天明的身後。

  右手揚起,在荊天明措手不及下直接蓋在了荊天明的頭頂。

  「天明!!!」

  墨家眾人見狀大驚。項少羽更是面色大變間手上盤龍槍直接朝岳緣的身上插去,只是槍還未及身便被岳緣一指彈了出去,同時更是一手震開其他人,至於月兒面色在這一刻也變得慘白。東皇太一竟然對一個出言不遜少年出手呢?

  這種做法,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

  只是這個念頭還未完全升騰而起,場面竟是再度變化。

  一直盤旋四周的玄陰劍意急速變化。之前一直進攻阻擋笑三笑的劍意更是在這一瞬間收回,回到了岳緣的身邊。隨著岳緣的動作,這股劍意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全部灌入了荊天明的體內。

  玄陰劍意,最大的特點在這一刻展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至陰至邪的劍意湧入荊天明體內,單憑他自己的意志力在這一刻壓根兒無法抵擋那恐怖如洪流的劍意,在一瞬間便被壓制在了意識的最深處,人被劍法操控了。

  睜眼。

  雙眸中散發出綠油油的冷芒。

  咧嘴,便是一聲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的笑聲。

  「哈哈哈!」

  「殺!」

  「殺!」

  連續兩聲的喊殺聲出口,荊天明身形一晃間。人已經激射而出,手上墨眉直接朝那衝過來的笑三笑殺了過去。出手間,其劍法招式壓根兒不是荊天明曾經學過的劍法,而是玄陰十二劍。

  叮!

  硬衝上來的笑三笑的氣罩直接迎上了墨眉,這一幕讓笑三笑錯愕無比。在這一劍下,勁氣肆意,四周生生被掀起數丈高的水浪。而在水中飛起來的活魚,則是在這中間直接被玄陰劍意凌遲攪成了粉末。

  這個少年是誰?

  笑三笑早已經知曉。

  可眼下的一幕哪怕是笑三笑見到也不由得有一種汗毛倒豎的感覺。荊天明脫手而出的玄陰劍法實在是做不得假。他可從不認為荊天明會是岳緣的徒弟。

  即便是徒弟。也不可能施展出這樣的劍法,那已經不是天資所能形容的東西了。

  以笑三笑的眼力。他看得出眼前的少年被控制了。

  而控制對方的不是岳緣,而是那套屬於被岳緣創造出來的劍法。

  笑三笑想過這套至陰至邪的劍法不正,可萬萬沒有料到這劍法竟是如此的邪異,因為在他的感覺中,這劍法是活的。一往無前的進攻姿態,狂暴的進攻讓人根本看不出這是曾經的那個嬉皮笑臉的少年。

  同樣。

  在場的其他人也看出了這裡面的不妥之處。

  項少羽更是錯愕出聲:「這不可能!」荊天明有什麼樣的能耐。經常切磋的他十分的清楚,可絶對不是眼前這個模樣。若是荊天明有這麼厲害,他只怕一劍都擋不住。

  天明,被控制了。

  回過頭,目光看著剛剛被對方一指彈開盤龍槍,讓武器脫手而出的岳緣,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戒備之色。

  「東皇,你到底想做什麼?」

  開口的是端木蓉,秀麗的臉上儘是怒意,直接質問道。

  「讓你們見識一下本座今天為什麼要來鏡湖的原因。」

  岳緣只是攤開雙手,面帶笑意的回答道:「不需要用那種眼神瞧人,控制荊天明的並不是本座,而是玄陰十二劍……猜的不錯,一套活著的劍法。」

  劍法?

  活的!

  如此荒誕的話,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可眼下的這一幕,卻是讓所有人都無法說出否定的話。

  之前玄陰十二劍展現出來的一剎那,整個鏡湖四周的人都已經感受到了這股至陰至邪的劍意,那是一種極端不祥的劍意,可是他們從未想過這是一套活著的劍法。

  如果這劍法是活的,而且還可以控制人的話……

  一時間,每個人的腦海裡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這麼一個問題。

  警告?!

  衛莊與蓋聶抬頭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些許迷惑,但在想到了什麼後,面色頓時不由得大變。

  這是一套不同世間其他劍法的劍法。

  其他的劍法講究的是資質,講的是悟性,講的是習劍之人的功力。可是……看著荊天明手上那隨手施展而出的玄陰劍法,其威力竟然不比岳緣自己施展的小什麼。

  荊天明有那麼厲害?那根本不可能,可是能施展不下岳緣的劍法,顯然只有一個可能。

  玄陰十二劍不需要考慮這個。

  它就好似一件衣服,穿在身上便能發揮出它的威力,甚至受劍法本身控制。

  魔劍!

  這是一套根本就該存在世間的劍法。一旦這劍法落在某些心中黑暗的人之手上,這世間又有幾人能夠阻擋這個劍法的肆意殺戮?

  這劍法必須得毀滅。

  一時間,真正的聰明人都大概的明白了東皇太一這個舉動的真正意思。而在這個時候,岳緣對月兒揮了揮手,示意對方來到他的身邊,顯然他有話要告訴她。

  ……

  「這是什麼?」

  出聲的是赤練,站在對岸的她看到這個情景變化,也不由得目瞪口呆。

  那個小屁孩怎麼會這套劍法?

  赤練覺得自己有些弄不懂了。

  倒是站在一邊的曉夢目光淡然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目光悠悠中好似看到了未來,嘴上卻是慢騰騰的作出了解釋:「東皇自己創造出了一套邪門至極的劍法。一套不受控制的劍法,一套受到詛咒的劍法。」

  「他來鏡湖,想來其原因便是這個。」

  「他要在這裡建造出一個專門關押這套劍法的牢獄。這牢獄,或許該稱之為劍獄。」

  關押劍法的牢獄?

  大司命和少司命聽到曉夢的這話,吸引了兩女的注意力,同樣赤練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她們也算是見多識廣,更是見識過屠鳳之戰,但有過關押人關押野獸之說,可從未聽說過有關押劍法一說。

  劍獄。

  關押玄陰十二劍的牢獄。

  「只可惜有人沒有分清局勢一頭撞在了這上面。」說到這裡的時候,曉夢的目光落在了那在漫天水霧中的笑三笑的身上。「將要功虧一簣。」

  鏡湖中。

  一老一少兩道身影在水浪中踏波而行,每一次的交手都會震起驚天的水浪。

  笑三笑第一次覺得有點憋屈。

  千算萬算,卻萬萬沒有算到這世上會有這麼一套劍法,一套活著的劍法。

  在面對一個少年的時候,原本備好的一切都做了無用功。

  感受著這股通天的至陰至邪,還有那無間的恨意,還有那熟悉的詛咒,笑三笑便知道今天自己本身的打算已經是無疾而終。比較東皇起來,他現在更重要的事情是要解決眼前少年身上的這套至陰至邪的劍法。

  這是一套足以禍世的劍法。

  相對來說,這東西才是最需要解決的首要事情。

  少年不顧生死,但笑三笑卻不能不顧對方荊天明的生死。對上這個少年,給笑三笑的壓力竟是比對上東皇還要大。這不是說荊天明有多厲害,只是笑三笑有了更多的顧忌。

  在眾目睽睽之下,在自己的兩個徒弟的目光下,笑三笑沒有辦法。

  這種情況下,笑三笑有一種感覺,那便是自己只怕被東皇算計了一把。目光望去,視線透過迷濛水氣看到的只是岳緣正背對著這裡,似乎在對其他人說著什麼。

  是的。

  岳緣在做解釋,順便將一樣東西交給了月兒。

  當一切都說完後,岳緣的目光這才落在了那些注視著自己這裡的墨家其他人,顯然自己與月兒的傳音對話已經落在了他們的眼裡。

  甚至端木蓉更是猜測出了什麼。

  她直接問了出來:「月兒其實是你的女兒吧?果然,太子妃曾經嘴裡的那個男人就是你,東皇太一。」

  一句話,讓在場除了月神和雪女的其他人都目瞪口呆。

  月兒,是東皇太一的女兒?

  在這句話下,一時間所有人全部蒙了,尤其是墨家的人在這一刻都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那便是上一代的墨家鉅子——丹。

  月兒,不是太子丹的女兒?

  這!!!

  在場的男人,在這一刻每個人的面色都變得詭異至極。而其中,少女石蘭的面色是最為怪異的,她正死死的盯著月兒上下打量個不停。
MK2LO 發表於 2016-5-5 09:02
卷七 秦時明月 177章 破碎

  端木蓉的一句話,直接道出了月兒的真正身份。

  在她的腦海裡,也回憶起自己曾經在燕國太子丹的宮殿裡所察覺到的怪異地方。當時她人還年輕,實在是看不出那些看起來正常的行為的後面真正不正常的地方。

  只可惜當初她實在是太過年輕,並不太懂感情上面的事情。不過在過了這麼多年的時間後,再回想起來,在燕國待了不少時間的她卻是發現了這裡面怪異的地方。

  那便是好像在看一幕戲。

  只不過在開始的時候,她也是作為局中人在裡面,自然看不清楚。可是現在以局外人的目光去看,端木蓉已然發現了這裡面的問題。

  曾經太子妃說的那些話又有幾句是真的?

  一想到這裡,端木蓉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種細思極恐的感想。

  身為月兒的母親,更是東皇太一的女人,卻是頂著一個太子妃的身份生活在燕國,她到底打算做什麼?莫名的,端木蓉對太子丹升起了一種可憐的感慨。

  只怕在後面太子丹也發現了什麼了,否則的話薊都破城的時候,太子丹卻是在那裡失蹤。

  一想到那個在燕國聞名的太子夫婦的情感竟然不過是一場幻象,端木蓉就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一直到最後,都是在演戲。最終,她也算是明白了當初在馬車裡最後太子妃給她的勸告了。

  小心東皇。

  心思轉動間,端木蓉終於想明白了當初那件聞名天下的舉霞飛昇之事到底是什麼了。

  一直以來,端木蓉就很是懷疑薊都之事。

  那天發生的事情有著太多的詭異之處。可在今天遇見了眼前這個年輕的過了分,是陰陽家最高首領的東皇太一後,端木蓉的腦海裡便如一道閃電劃破黑夜,照亮了思緒的角落。

  可是讓端木蓉有點錯愕的地方是當初太子妃的那句勸告裡的意思似乎並不是她所想像的那樣,小心東皇似乎不僅僅是小心東皇,那語氣和目光中都充斥著一種別樣的深意。

  不及細思過去,先前東皇太一表現出來的能耐,已經讓端木蓉知道報仇恐怕不過是一句空話了。至於報復在月兒的身上,她端木蓉還沒有這麼無恥下作。

  「……」

  岳緣沒有否認,對方猜測出自己的身份也並沒有讓岳緣覺得有絲毫的意外。

  倒是一旁的其他人面色詫異錯愕。

  其中尤其以項少羽最甚。

  這個看起來年級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少年人,竟然有一個年紀跟他們相差不大的女兒……這,難不成陰陽家的求仙之事乃是真實無假的?第一次,項少羽覺得荊天明說的沒有錯,這人簡直是一個妖怪。

  在項少羽看來,那種武功高的不像話的人大概就是剛剛與對方交手的那個白髮禿頂糟老頭子。那樣的年紀才符合對方的一身功力,符合傳說中高人的形象。

  哪裡是眼前看起來年紀比他大不了什麼的少年模樣。

  面對有的人不出預料的目光,有的詫異的眼神,還有呆愣的神情,岳緣並沒有在意,反而是目光隨意一掃,視線在眼前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被看出月兒與自己的身份,他們該是什麼心態?

  岳緣的目光直視而來,讓在場的所有人再度感覺到了那其中的隱隱壓力。

  「也罷!」

  「既然發現了,那也只能讓本座如此了。」

  雙手攤開,那在玄陰十二劍與笑三笑交手中氣勁波瀾,使得整個鏡湖的湖水不少部分都化作了漫天的水霧,這些圍繞在眾人身邊的水霧急速盤旋入手,在掌心中化作了一把晶瑩透徹的細碎飛刀。

  十指張開,冰晶飛刀便是脫手而出。

  岳緣的突然一擊讓在場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面對激射而來的冰晶飛刀,墨家的人幾乎是全部同時出手,各自施展出自己最為擅長的招式抵擋飛向自己的飛刀。可是讓眾人錯愕的是,這飛刀的速度並不慢,卻是給人一種避無可避的感覺,只能硬擋。

  叮!叮!叮!

  一連串的清響聲響起。

  那是各自兵器與冰刀撞擊的聲響,只是眾人還來不及錯愕這東皇的招式威力怎麼會這麼弱的時候,隨即面色大變。冰刀融化,直入眾人體內。

  在場的竟然是除了端木蓉、石蘭、月神和雪女以及月兒外,其他的人都在同一時刻中了這詭異的冰刀。一時間眾人面色微變,不約而同的升起了一股恐慌感,一種名為不安的東西爬上了心頭。

  這個是!!!

  月兒見狀面色不由微微一變,這招她知道。

  「月兒。他們的生死就交你了。」

  這一招赫然是生死符,以他的真氣做餌的生死符,哪怕是笑三笑也無法解決。或者說,笑三笑自身功力真氣屬性若是用來解決這個,那將是最大的毒。

  轉身。

  目光在月神和雪女兩人臉上的停留了一眼,岳緣這才走到了岸邊。目光看著那被玄陰十二劍劍意生生擋著的笑三笑,笑三笑這一戰哪怕是旁人也看得出是如何的憋屈。

  因為這世上還沒有想到過會有一套活著的劍法。

  抬頭望天。

  目光中看到的是那迷濛濛的天際,至於那日頭早已經被這瀰漫了整個鏡湖的水氣所遮掩,一層濃濃的白霧徹底擋著了太陽的模樣,哪怕是被遮擋岳緣也能看出現在的時間。

  時間以至正午。

  這個時候是陽氣最盛的時候,也是玄陰劍法最弱的時候。

  就是現在!

  心思定下,岳緣已經有了動作。

  雙腳一錯,一身的功力在這一刻徹底的運轉到了最巔峰,紫衣飛揚中,頭上飾品更是轟然炸裂,那是精神力也在這一刻到了最強的時候。

  龐大的氣壓以岳緣為中心朝四面八方散去,直迫的四周的人不斷的後退開來。

  精神如觸角一樣開始朝眼前整個鏡湖伸展出去,一點一點的將眼前的整個湖泊包裹在了其中。

  轟隆隆!

  天色在這一刻突然的暗了。

  雷電開始出現。

  一道道猙獰可怖的銀色閃電自天空直劈而下,打在了湖水上,直砸起漫天的水浪。一股奇特的牽引力開始自天際落下,朝下方的鏡湖籠罩而來。

  轟!轟!轟!

  一股股水浪拔湖而起,盤繞著衝向了半空。

  鏡湖上。

  笑三笑察覺到了這股牽引力,猛地抬起頭,望向了風雲變幻的天空。見狀,笑三笑便是面色一變,這一幕他曾經也見過。

  果然。

  東皇是要再度破碎時間。

  只是唯一讓他疑惑的是這個籠罩的場地實在是有點大的過分,竟然將整個鏡湖籠罩其中。

  未等笑三笑想明白過來,站在岸邊的岳緣已經是身形幻動,直接來到了荊天明的背後。

  不等荊天明有所動作,岳緣已經右手蓋在了荊天明的頭頂,五指一握,就那麼直接將荊天明整個人舉了起來。眼神一凝,在一陣嘎吱聲中玄陰十二劍的劍意生生的被岳緣從荊天明的體內扯了出來。

  在這吸扯的過程中,所有人都只覺得耳邊嗡嗡直響。

  一個陰冷至極的聲音在心頭響起。

  「殺!」

  「殺!殺!殺!」

  陰冷,邪異,這是這個感覺得共同點。

  而在這其中還有一股強烈的不甘與憤恨。

  隨後,便在笑三笑詫異的目光中,這玄陰十二劍反噬了。

  在還未被徹底拉出荊天明體內的最後一刻,荊天明食指微微一動,玄陰十二劍便是脫手而出,不是一劍,而是十二劍齊發,目標直指創造它的主人——岳緣。

  「哼!」

  來自鳳凰的詛咒,在這個時候察覺到了危險,已然顧不上隱藏了,玄陰十二劍劍意竟是選擇了直接出手。只是面對這一擊,岳緣沒有絲毫意外。

  當初在屠鳳之後,岳緣便早就察覺到了這隻鳳凰留下來的最後伏筆。

  只可惜本身詛咒岳緣的,卻是被岳緣以玄陰十二劍做了替代,只能詛咒在了這玄陰十二劍上面,配合著玄陰十二劍的至陰至邪,兩者結合下發生了意想不到的反應。

  自東渡回歸以來,岳緣一直準備著解決這件事。

  顯然。

  現在便是最好的時候。

  岸邊。

  眾人感覺中,在玄陰十二劍齊出的一剎那,整個鏡湖就好像在視線中消失了一樣,那感覺好似鏡湖被憑空從這個世界割裂出去了一般無二。

  事實上也是。

  在他們的目光中,整個鏡湖消失一空,連同在那裡的三人也一同消失不見。

  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凹坑。

  也許在過很久,這裡會年復一年的再度累積出一個鏡湖來,只是曾經的那個鏡湖徹底的消失不見。

  人呢?

  如此結果讓在場的人都措手不及。

  月神如此。

  雪女如此。

  月兒如此。

  石蘭如此。

  赤練如此。

  大少司命如此。

  被中了生死符的墨家眾人同樣如此。

  唯有道家天宗掌門曉夢沒有任何的神情變化。

  抬頭看了半晌,隨後人轉身,搖曳著身姿踏著優雅的步伐一聲不吭的離開了。在曉夢離開不久,只聞波的一聲響,自半空突兀的掉出了兩個人。

  正是禿頂的笑三笑和荊天明。

  笑三笑一把抱著荊天明昏迷的身體,立足在了岸邊的一塊大石上,目光愣愣的盯著眼前的凹坑,面色說不出的怪異,有著懊惱,更有著其他的。
MK2LO 發表於 2016-5-5 09:11
卷七 秦時明月 178章 結束?開始!(秦時篇完結)

  岸邊。

  驚濤拍岸。

  巨大的浪濤聲如驚雷陣陣傳遞開來,時不時濺起數丈高的浪花,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片彩虹。

  而那座巨大的蜃樓就那麼停靠在那裡,不少的陰陽家弟子正在下方巡視著。

  就在這時——

  一道巨大的炸雷聲猛地從天際傳出。

  銀色的閃電自天而下,直接擊在蜃樓的上方,出自雷電的恐怖破壞力直接在蜃樓的上方開了一個洞。如此巨大的震動自然引動了蜃樓裡陰陽家弟子們的注意。

  然而,這並不是最讓所有人駭異的地方,而是一具玉棺自那破洞中破空而出,在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下直接朝天空飛去。等陰陽家眾人反應過來後,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

  一具裝著骸骨的玉棺,破空飛昇了。

  ……

  與此同時。

  鏡湖。

  如此一幕讓墨家眾人都出乎預料。他們預想到的絶對大戰卻是半途而廢,甚至他們都已經有了拚死一搏的打算,哪怕是看不到絲毫可以取勝的希望。

  可是——

  這樣的結果,仍然是他們一頭霧水。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最後狂暴的一劍下,到底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只見到狂亂的劍意生生的將鏡湖割裂出去,真正知曉情況的也只有那白髮禿頂的笑三笑。

  在放下懷裡昏迷的荊天明後,笑三笑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那巨大的凹坑,瞧了半晌後,這才無奈的收回目光,將視線落在了月兒的身上。

  「……」

  笑三笑的目光讓月兒一愣,神情一凝,卻是戒備起來。站在一旁的月神與雪女更是身形一動,來到了月兒的前面,將月兒護在了身後。看那警惕的模樣,似乎有一言不合便動手的打算。

  能與東皇交手不相上下的人,怎能不讓人警惕戒備?

  「小姑娘,希望你好自為之。」

  目光閃爍,笑三笑最後還是放棄了自己心裡那一閃而過的想法,但以他對岳緣的瞭解。對方怎能不會做安排?更何況笑三笑從眼前這個少女的身上感受到了長生丹的氣息以及一股隱藏的極深凌冽劍勢。

  這股劍勢,與之前與自己交鋒的玄陰十二劍幾乎同出一爐。

  若沒有猜錯,這個小姑娘將是一枚鑰匙。

  一枚可以開啟這個劍獄的鑰匙。

  笑三笑自語不凡,卻也未料到東皇來到這裡的目的竟然是在這裡以破碎虛空的手段生生的在虛空中造出一座關押玄陰十二劍的牢獄。

  那股子至陰至邪,那股子詛咒,已然讓笑三笑明白這東西恐怕是比東皇更為恐怖的東西。

  這個東西連東皇都只能建造一座虛空牢獄來困住,那麼他笑三笑自然也無法消滅掉這套活著的被詛咒了的劍法。

  這是一道難題。

  一道岳緣專門留給笑三笑的難題。

  那種劍法笑三笑不覺得有多少人能夠承受的住誘惑?一旦讓這套劍法肆無忌憚的釋放出來,那凌遲一般的劍意只怕會在這個世間造就真正的屍山血海。

  更重要的還是這套劍法不求施展之人的資質,只要符合玄陰十二劍要求,那麼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施展出來。

  之前那荊天明便是最佳的例子。

  換句話說,任何人都有可能被這套劍法寄宿。

  東皇給他笑三笑留下了一個天大的難題。

  最大的緣由,便是東皇留下了這個牢獄的真正開啟鑰匙,也就是面前這個身上攜帶著長生丹氣息的少女。若想保證這世間安然,不被玄陰十二劍禍世的話,那麼他就必須得保證這個少女的安全。

  這一戰。完全是東皇做給他笑三笑看的。

  至少在他笑三笑尋找到能夠安穩控制這套劍法的方式之前,他只能用一個敵人的身份去保護陰陽家的聖女。

  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所有人,笑三笑在最後也只能微微嘆了一聲。

  果然。

  還是失敗了。

  哪怕他是尋找到了這個時候,尋找到了這個機會,但天不由己,到頭來還是一個讓人失望的結果。

  難道能殺東皇的只有情之一字嗎……

  閉著眼睛,笑三笑體會著心裡的那份憋屈。

  不過在這個時候,他倒是明白了曾經在蜀山問出的那個問題的真正答案。若是這玄陰十二劍有了那刀中的時間真意,只怕這玄陰十二劍最後真的是無人能控了。

  他為什麼沒有施展這一套武學?

  在這一刻,笑三笑竟然有了一種幸好如此的驚喜感。

  笑三笑有一種錯覺。恐怕那千秋大劫便是由東皇的這一次舉動拉開真正的序幕,為了防備這個,他必須要有所準備。

  「散了吧。」

  「老夫要在這裡閉關。」

  對衛莊和蓋聶幾人揮了揮手,又朝石蘭的方向瞅了一眼後。注意力最後停在了月兒的身上,笑三笑這才勸解道:「小姑娘,你好自為之。」

  一句話,讓本身蠢蠢欲動的氣氛戛然而止。

  「蓉姐姐。」

  「你跟著月兒走吧。」

  一直是保持著淡然表情的月兒的目光停在了端木蓉的身上,開口邀請了對方,至於荊天明在被笑三笑放下的一瞬間便被蓋聶抱了回去。只是面對月兒的邀請,端木蓉卻是沉默了半晌,最後選擇了拒絶。

  這種結果,還是月兒的小臉上忍不住的出現了一絲失望,但這種結果並沒有出乎月兒的預料。

  最後月兒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轉身走了。

  月神則是默不作聲跟在了後面,倒是雪女瞅了瞅在場的眾人又瞧瞧端木蓉和石蘭,抿嘴一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搖搖頭也掉轉頭離去。

  他,果然是好想法。

  作為父親唱黑臉,而讓月兒唱白臉,一手生死符便徹底分割了仇恨,以月兒的性子恐怕會替他們其中不少人解掉。

  這樣的手腕,在皇室中才是最為常見的。

  月兒曾經生長的環境,註定了她對這個並不意外。

  不愧是師傅與他的女兒。

  一般人恐怕都小瞧月兒了。

  性子善良,可未必代表她就真正的天真。

  但……

  她雪女想要整合聖門的話,月兒便是最為關鍵的人物,月兒是能讓陰陽家與墨家合二為一不能缺失的人。只要月兒幫忙會比她單純用武力強行壓服要更為容易。

  更何況,雪女也沒有料到這世上還有一個如此厲害的禿頂老頭子。

  只是現在的月兒還是會像當初那般的聽話嗎?

  一時間雪女的眉頭皺了起來。

  可惜的是雪女一想到那個就那麼離開的男人,心情再度變得壞了起來。

  真真是一個好心狠的男人。

  同時。

  在月神帶著月兒,還有在外面等候的大少司命兩人。

  四人的臉上都是有著一絲唏噓與無奈,還有一股幽怨之色。哪怕她們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可當這一天到來的時候,還是讓人忍不住的心煩意亂。

  至於赤練,則是不知何時與那天宗曉夢一同離開了。

  路上。

  月神一邊看著月兒的背影,一邊自言自語道:「月兒,從今天起,陰陽家已經沒了。」

  「……」

  大少司命聞言不語,而月兒也只是嘴唇動了動,沒有出聲,聽著月神繼續說道:「陽已走,那麼剩下的便只有陰了。那麼自今天起,陰陽家便該改名陰癸了。」

  「而今天,月兒你將是陰癸派的聖女。」

  「陰癸派的未來將由月兒你繼承。」

  陰陽家,除陽餘陰。

  是謂陰癸。

  這便是當初東君和東皇並存的真正意義。

  陰癸派?

  這個答案一出來,倒是讓大司命與少司命兩人有些錯愕,卻更讓人有些失神。站在最巔峰的陰陽家,與此刻東皇的破碎飛昇一併消亡,留下的只有陰癸。

  當然。

  這一點,只是月神的回答與說法。

  可在另外一個人的眼裡,卻不是這樣的。

  一個月後。

  一處山洞裡。

  沙啞的聲音在黑暗的洞穴裡不斷的迴蕩著。

  「東皇大人舉霞飛昇了?」

  「不!」

  「東皇大人只是回歸天庭,大人在那裡注視著下面的一切,等待著屬下的表現,否則的話大人也不會賜予屬下長生丹。」

  「還有那陰癸是什麼東西?」

  「那些女人是在浪費東皇大人的東西。」

  「陰陽家就是陰陽家,屬於東皇大人的陰陽家。」

  「你們這群叛徒,全部背叛了東皇大人。」

  「既然如此。我徐福就要為東皇大人看管住這份大業。不能讓這些叛徒忘卻東皇大人的神威。」腳步聲中,一道黑影自洞穴中緩緩踏出,喃喃自語道:「神威……神威!」

  腳步一頓,黑影停了下來。

  頓時,洞穴裡瀰漫開來一股寒意。

  「這樣就好了。」

  動作中,一張由冰凝做的面具出現在了手心上。隨後徐福緩緩的將面具戴在了臉上,這才一步踏出洞口,在陽光的照耀下,那張寒冰面具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對!

  就是這樣!

  東施效顰一樣。

  「唔!」

  「好討厭的陽光。」

  背負著雙手,徐福歪著頭,思索著其他的一個問題,他該以一個什麼樣的稱呼來行事呢?雲中君這個身份自然是不能用了。

  那他該叫什麼呢?

  許久。

  徐福想起了曾經的一件往事。

  那是由還是右護法的星魂大人剿滅的一處西來的禿子,從那裡瞭解到這些禿子裡面的一些記載。

  據說那裡面有個很厲害的人物,名為帝釋天。

  那他就叫帝釋天好了。

  臣服在東皇大人下面的帝釋天。

  以代表神的名義行事。

  另外一處名為黎山的山峰。

  赤練一個人住在半山腰的一處茅草屋裡。

  此刻,在她的面前正跪著一個身材瘦小的小女孩兒,在她的身邊更是圍繞著一條駭人的青色大蟒。在當初岳緣破空後,她便直接選擇了離開。因為赤練非常清楚自己在陰陽家的形式與地位。

  若沒有東皇壓著的話,恐怕那些女人第一個對付的便是她。

  離開,對赤練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而她面前的這個小姑娘,則是她閒下來後在戰亂之地收養的一個孤兒。

  小女孩兒模樣秀麗俊美,一看便是一個絶色的美人胚子。

  長大後,她的模樣只怕不下任何人。

  一手把玩著小白蛇,赤練一邊用著輕佻的口吻說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赤練的徒弟啦。」

  「既然是孤兒,那麼為師就給你取個名字吧。」

  歪著頭,沉吟了半晌,赤練的目光卻是不由自主的被手上的那小白蛇所吸引,頓時腦海裡靈光一閃,一個名字脫口而出:「你就姓白吧,就叫白素貞。」

  「這條小白蛇,便是為師給徒兒你的禮物。」說完,赤練將手上的小白蛇放在了一臉呆萌的小女孩兒的手上,同時指了指旁邊的青色大蟒,「那條是小青,是徒兒你以後的玩伴。」

  「來!」

  「看到這幅畫上的人了嗎?」

  「他姓岳,名緣,山岳的岳,緣分的緣。」

  「他是我們師徒最大的仇人。」

  「為師這一生是無法報仇雪恨了,那麼就只能交給徒兒你了。」

  「以後你要找到他,然後殺了他,別讓他跑了,因為他禍害了太多的女人。」

  在赤練的諄諄教誨下,名為白素貞的小女孩兒惡狠狠的點了點頭,瞪大的一雙眼睛裡十分努力的表現出自己的恨意,只可惜那張甜美的小臉蛋兒沒有展現出一絲一毫的殺氣,有的只是秀美天真。

  對此赤練並不擔心,她有足夠的時間來訓練不是嗎?

  愛與恨,向來只是一線之隔。

  她與他的故事從沒有結束,自那天他以幻術撩撥了她後,這才是開始。

叫白素貞就一點意外都沒有了.....改叫素還真才對
MK2LO 發表於 2016-5-8 07:20
卷八 倚天屠龍 001章 來

  青山連綿,立於山頂,目光透過雲霧看這下方的景色,便會感受到這錦繡江山的秀美。

  只是這優美的堪比一副水墨畫的江山,卻是在一群異族的鐵蹄下踐踏一空,哪怕是再瞧,看到的也不過是這馬蹄下的一部分殘存的顏色。

  只是這部分顏色中還是有著髒亂的馬蹄印,印在這如畫江山上是那麼的讓人覺得厭惡。

  山下。

  一處山村。

  騎著高頭大馬的蒙古人正在揮舞著彎刀,嘴上發出烏拉拉的呼聲,而手上的動作則是快速的朝下方揮去。在他的身前,正是有著一個漢人正在亡命狂奔。

  只可惜雙腳怎能跑得過馬匹的四蹄,彎刀劃過,濺起一汪散發著熱氣的鮮血。

  對他們來說,殺一個漢人又算得了什麼?在他們的統治下,漢人不過是區區四等人種而已,只是與家養的畜生一樣,要殺隨時可殺,更何況現在更不是無端殺人,而是以剿滅反抗叛逆分子出手。

  這大地,他們蒙古人現在才是整個世界的主人。

  他們統治了這片大地已經百來年的時間了,這些該當做奴隷的漢人竟然還有人膽敢反抗大元的統治,這是天給他們的膽子嗎?這次定要將這裡村落的男人殺了個片甲不留,女人則全部通通的搶回去……

  一片大笑聲中,數騎再度加快了速度朝村子的深處奔去。

  為首的一名騎士是一名百夫長。

  乃是汝陽王下的士兵。

  這一次前來剿滅這裡的亂黨,便是他與幾個百夫長中跟隨著千夫長一起前來的,在殺了不少的人後,這名百夫長就覺得這一件優厚的差事可不能這樣隨意的結束。

  既要殺人,也要搶人,更要掠財,燒地。

  他覺得自己必須得做的漂亮,才能讓自己在其他的幾個百夫長面前挺起腰,能夠拍著胸脯說殺的漢人比他們更多,睡過的女人不會比他們更少。更能在千夫長大人面前彰顯出自己的勇力。

  而且以過往剿滅的事例裡,這些叛黨裡定然有著不錯的女人的。

  他非常喜歡那種寧死不屈的味道。

  夠辣!

  夠勁!

  夠味!

  想到爽處,這百夫長裂開大嘴,露出一口黃滋滋的大牙哈哈大笑起來。

  有時候。萬事隨心意。

  果然。

  當胯下馬匹來到村中的時候,他與自己手下的一行士兵便見到了那道路的盡頭一座茅屋的面前站著兩個女人。

  一人一身藍白色道袍,手上拿著一柄白玉拂塵,赫然是一個道姑。

  但讓人真正在意的不是對方的這一身道袍,而是這個道姑的模樣。只不過遠遠的看了第一眼,百戶一行人便已經不由自主的拉著繮繩停了下來,愣愣的看著對方。

  清風揚,拂塵動。

  連著那一頭青絲也隨之飛舞。

  萬縷柔絲的起伏,好似牽動了一顆心的思潮湧動。連著一行男人的心也隨之亂動。

  在那一頭青絲下,是一張神態嬌媚的臉兒,膚色白膩,明眸皓齒,臉上隱現著一股幽怨迷離之色,實在是一個絶色的大美人。百夫長沒有讀過什麼書,他一直信奉彎刀是真理。對於眼前女子的模樣,最後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多少形容對方美貌的詞語,最後他只能按照自己的心情想到了一個形容。

  那便是那個穿著道袍手持拂塵站在風中的道姑美的一塌糊塗,只怕唯有郡主長大後才能與之媲美。

  但在這一刻,他的心也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沸騰的殺意,有的也只是心跳加快。

  百夫長十分肯定,他自己看上了這個美貌的道姑。

  無論如何,一定要將對方帶回家,成為自己的夫人。

  這個念頭一起,百夫長再也壓不下去了。

  甚至,他更不希望這次的千夫長大人發現這裡有這麼一個美的一塌糊塗的女人。

  似乎是害怕驚擾到這一美景,百夫長等人不約而同的降低了速度,一點一點的朝對方接近過去。然而他們這樣做並沒有什麼用處,美貌道姑只是抬眸輕輕的掃了一眼他們幾人後,便又將目光投到了她身後的房屋上。

  就在這個時候,美貌道姑的身後的房屋房門被打開,從裡面再度走出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一個拿著一把油紙傘,穿著一身雪一樣顏色的女人。

  一眼打量去,百夫长發現這個白衣女人的模樣竟然絲毫不差之前的那個美貌道姑。不同美貌道姑的嬌媚之顏,這個白衣女子更顯的清理秀雅。

  恍一看,好似九天玄女降世而來,美的讓人不敢直視。

  不同於美貌道姑臉上隱含的幽恨。這個白衣女子的神情顯得極為的冰冷淡漠。

  不過看年紀與氣質,那白衣女子要比道姑小一些。

  以百夫長那見識過太多女人的經歷來說,他能看得出這兩個女人都有著各自的故事,尤其是那個美貌道姑。當然,那白衣女子的神情太少,實在是看不出其他的東西。

  但是在百夫長看來,這兩個女人都是罕見的絶色美人,將是他們這次剿滅叛黨的最大收貨。

  百夫長心中有了決定後,便開始了過往百試不爽的辦法,驅動著馬匹朝那兩個美人的方向跺去,只是剛剛走近,他便聽到一陣讓人覺得奇怪的對話。

  「師妹。」

  「弄好了?」

  美貌道姑扭過頭,對那慢慢包圍過來的蒙古士兵視而不見,反而是神情認真的詢問起了白衣女子。

  「嗯!」

  白衣女子輕輕的轉了下手上的油紙傘,淡淡顏色的玉唇微啟,應道:「師姐,只是我沒有尋到那陳年老醋,所以用浪費了不少自己釀造的花蜜放在了裡面。」說到這裡,白衣女子歪了歪頭,停頓了下這才繼續說道:「我看到有很多的螞蟻爬過來了,它們被蜂蜜所吸引了,這些螞蟻黑漆漆的,一點都不可愛。還是我的玉蜂看起來好看的多。」

  「……」

  這話讓美貌道姑聽得一愣,愣愣的打量了白衣女子半晌,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因為她可以肯定一點,蜂蜜要遠比陳年老醋更為的可怕。

  這麼多年的時間裡,師妹還是成長了不少,早已經沒有了當初那個傻乎乎的模樣了,只不過性子還是那般的冷漠。

  不過也好。

  至少她這些年還是有個人陪,不像某人……

  這兩個美人兒在說什麼呢?

  百夫長完全聽不明白兩女的對話,但更多的還是對對方忽視自己產生的一種怒氣。自己這樣興匆匆而來,竟然被兩個女人視而不見,這能忍?

  心思定下,百夫長便開始了以前熟稔無比的威脅。

  「兩位美人兒……」

  「你們在這裡,定然與亂黨脫不了干係!來人,將這兩個與亂黨有聯繫的人帶走。」話語落下,百夫長手上彎刀已經遙遙指向了兩女,心中卻已經是在構思著如何得到兩個美人兒的身心之類的問題。

  而在同時,跟隨在百夫長的屬下士兵們已經嘻嘻哈哈的將兩個女人包圍了起來。

  「咦?」

  抬眸,似乎才發現對方的樣子。白衣女子眨巴著眼睛打量著這些包圍自己師姐妹的人,自言自語道:「看你們模樣想來就是那些蒙古韃子吧?」

  「我師姐剛剛抓了一個,看起來穿著身份都要比你高不少。」

  「!!!」

  白衣女子的話讓百夫長眾人都不由一愣,這話……身為戰士的警覺在這一刻壓下了他們心中的色心,一時間不由得警惕起來,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這裡的奇怪之處。

  這眼前兩個沒有任何兵器的兩個絶色美人竟然沒有絲毫害怕的情緒?

  難道是叛黨裡面的高手?

  只是在百夫長思考這個的時候,只聽白衣女子再度說道:「唔,我師姐抓的那個人身材比你魁梧一點,坐騎也要更好一點,彎刀也要好一點。還帶著一頂大大的氈帽。」在白玉女子的形容中,百夫長已經在腦海裡構思出了這個人的模樣,不由驚呼道:「千夫長大人,你們將大人怎麼呢?」

  「怎麼呢?」

  回話的不是白衣女子。而是那個看起來成熟的美貌道姑,她在笑著,笑容滿面的說著一個駭人聽聞的答案:「我也沒做什麼,只不過是挖了他一雙亂看的雙眼,剜了他一個亂嗅的鼻子,割了他一條亂說話的舌頭,撕了他那一雙招風耳,斬了他那喜歡亂動的四肢,閹了他亂禍害女人的命根子。」

  「然後我讓師妹尋了一個泡酸菜的罈子將他裝了起來放在了那個被他糟蹋的一家人的屋子裡。」

  「最後嘛……我師妹向來不會廚藝,沒有尋到陳年老醋,泡不了,只能選擇放了一點自釀的蜂蜜進去。」

  「你想看嗎?」

  「咯,就在裡面。」

  袖袍一揮,在一股無形氣勁之下,那房門猛地被推了開來,露出了那如同栽花一樣種在罈子裡的人,正是他們此次行動的主事人千夫長。

  順著望過去,百夫長等人只看到一幕讓他們覺得頭皮發麻的一幕。

  哪怕他們蒙古士兵向來也是殺人不眨眼的人,更是兇殘至極。

  可在這一刻,他們這樣的人也只覺得一股涼氣自腳底板一股腦兒的傳到了頭頂。

  人棍!

  這是駭人聽聞的人棍。

  不!

  這比人棍更為殘忍。

  哪怕是那副模樣,百夫長等人也認了出來,那正是他們的千夫長大人。很難想像,千夫長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回過頭。

  這一刻百夫長等人看這兩個絶色美人的目光不再是之前那種色眯眯的了,而是用一種看蛇蝎的目光在打量對方。在幾個大男人直冒涼氣的心情中,美貌道姑嘴角微揚,再度笑了。

  這個笑容一出現,百夫長眾人面色大變。

  那不覺間瀰漫開來的恐怖徹底淹沒了他們的心臟,手中彎刀一同砍向了面前這兩個女人,再也沒有理會對方是不是傾國傾城的絶色佳人,而是斬向了恐怖的野獸一樣。

  面對斬過來的帶血彎刀,兩女不避不讓,絲毫沒有動的意思。

  在刀身及身的一剎那,美貌道姑動手了。

  手中的白玉拂塵捲過,直接將斬過來的彎刀卷在了一起,那柔軟的拂塵爆發出恐怖的力量,直接讓所有人的彎刀脫手,更是將這彎刀攪在了一起,咔擦聲中,扭成了一個鐵團。

  再一招。

  眾人只覺得眼前拂塵一掃而過,除去百夫長外,其他的人頭顱在這一刻被拂塵扯了出去。

  鮮血四濺中,眨眼間一群士兵裡便只剩下百夫長一人。

  血霧瀰漫,卻詭異的沒有沾染到兩女身上絲毫。

  啪!

  一陣聲響中,屍體不約而同的從馬背上墜下。

  甚至百夫長也被嚇的從馬背是墜了下來。

  「魔鬼!」

  「魔鬼!」

  「你們是魔鬼!」

  這個時候,眼前的女人再美,百夫長也沒有了任何的欣賞心思,在他的眼中眼前的女人是世界上最為恐怖的魔鬼,也許只有長生天才能夠保佑他。

  「魔鬼?」

  美貌道姑柳眉輕揚,眼中是一種說不出的失望,那柔弱的表情讓人忍不住又憐又疼,溫柔無比的對著這個不斷後退的百夫長勸解道:「在面對一個女人的時候,讚美人家那才是一個男人該有的優點,怎能罵女人呢?看來你的母親沒有將你教導好。」

  「來。」

  「今天我好好教教你。」

  越笑,百夫長越恐懼,聲音越溫柔,百夫長便覺得心頭的涼意越甚。

  他後悔參加這次剿滅叛黨這個任務了。

  最終,極端恐懼下的百夫長再也忍不住,直接轉身便逃。

  只是他不過才邁出幾步,便覺得自己衣領一緊,身子一輕,眨眼間人已經被人拋向了半空,同時一股劇烈疼痛傳來,眼前一黑再也沒有了意識。

  轟!

  凌空一掌,百夫長的身軀直接被美貌道姑以氣勁打爆。

  漫天血霧瀰漫,飄然而下。

  唰

  幾乎同時,白衣女子手上的油紙傘已然打開,將兩人遮在了其中。

  「師姐,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殺了這裡的這些蒙古人,繼續尋找。我們不是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了嗎?希望這裡那所謂的什麼明教弟子沒有死絶。」

  「師姐,若是找到了他,我們該怎麼辦?」

  沉默許久,美貌道姑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溫和的聲音充斥著是一種幽怨,但更多的是一種極端的冷意。

  「打斷他的四肢,甚至可以將他種在罈子裡,這樣他就不會離開我了。」
MK2LO 發表於 2016-5-8 07:35
卷八 倚天屠龍 002章 風華

  冷風瀟瀟。

  在這炙熱的天氣下,人站在這高山山頂的時候,仍然感受到了那穿過山谷夾縫之間的那絲帶著山泉一樣涼意的清風。立於風口,總會讓人忍不住的有一種打個哆嗦的衝動。

  不得不說這個所在不同東南方,哪怕是在這個季節也讓人覺得氣候多變。

  在那山道上。

  兩匹黑黝黝的小毛驢正在一前一後的邁著不快的步子攀登在那還算平坦的小道上,在毛驢的背上則是各騎著一名貌美的女子。一人穿藍白道袍,一人一身雪白,遠遠的望去格外的分明。

  「師妹。」

  「你這些年來,倒是變化了不少。」

  一路前進,閒來無事的美貌道姑開口起了一個話題,討論道:「回想當初,師妹可是很長的時間都不會說上一句話的。」在以前,面前的白衣女子向來沉默,哪怕是有話也是絶對的短暫。

  可是在師姐妹這些年一起的時間裡,她們也只是兩個人,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有些話語總得要有人來傾訴傾聽,在她不知不覺間的影響下,白衣女子的性格發生了變化很是正常。

  至少讓美貌道姑有一點高興的是她的師妹早已經沒有了當初那樣的呆傻。

  看的太多。

  經歷的太多。

  哪怕是性子在冷淡,卻也不會天真了。

  「……」

  白衣女子聞言淡雅一笑,玉手輕挽那被清風吹的有些亂的秀髮,沒有說什麼。她知道,自己的師姐又寂寞幽怨了。

  那個男人!

  哎!

  以她對師姐的性子的瞭解,這份感情將如那埋葬在土裡的美酒,時間越長便會變得越濃厚,越發的純。這樣的一幕,這些年來她見過了太多次。

  每到這個時候,她便知道只要安靜的聽著師姐的絮絮叨叨。聽著師姐說說過往,說說自己的思念。

  可每到這個時候,她便有一種錯覺,覺得自己的師姐在這個上面已經是有了走火入魔的跡象。

  情。

  這個東西對古墓的人來說。那都是有著致命誘惑的毒藥。

  入了肚,這一輩子就不要想著解毒。

  耳邊再度迴響著師姐那似乎在耳邊呢喃的話語,白衣女子也不由得抬起頭,失神的望向了遠方。在那呢喃聲中,她也想到了曾經認識的那個男人。

  自己的故事。師姐的故事。

  哈!

  抿嘴失笑,她們古墓的人當真是活的難。

  就在美貌道姑還在呢喃著其他什麼的時候,白衣女子突然開口提起了一個其他的問題,這個話一出口便讓美貌道姑的聲音頓了下來,「師姐,你也想鷹兒了吧!我倒也是想念這個侄兒了。」

  「……」

  這話讓美貌道姑徹底愣在了毛驢背上,呢喃道:「也不知道鷹兒小時候是否也像那個孩子受了太多的苦。」

  白衣女子清楚一點,自己的師姐變成了現在這樣,一部分是因為那個必須負上責任的男人,還有一部分便是因為自己的孩子的緣故。為了這個事情,她們師姐妹專門上過華山,甚至在那裡待了很長的時間。

  最後瞭解到的結果卻是讓美貌道姑很是失望。

  那華山的血脈,絶對不是她師姐的血脈。

  這一點身為母親的美貌道姑肯定,白衣女子同樣肯定。因為那些人的身上實在看不出絲毫屬於他與她師姐兩人的任何影子。最後,倒是她們的注意力停在了一個所謂的傳說上面。

  那便是數十年前與蒙古最頂尖高手蒙赤行一戰後破碎虛空的傳鷹。

  說起破碎虛空,她們師姐妹這些年來發現最讓人厭惡的四個字便是這個所謂的破碎虛空,如果不是這樣事情哪裡會變得這樣?

  岳緣的破碎虛空。

  成為了一切故事的開始。

  她們追尋而來,卻也不過是破碎了時間,讓時間沒有太多的在她們的身上留下什麼痕跡。可這對她們來說卻只是那樣,讓人覺得無可奈何。

  男人破碎了,兒子也破碎了。

  一家人卻是獨獨的分離開來。

  之所以肯定傳鷹的身份,是因為兩女在華山派的時候,尋到了當初郝大通死前留下的絶筆信,這信上面便是記載著曾經發生的一些事情。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只怕華山早在發狂的師姐手下血流遍地了。

  不過真正讓兩女都無奈的是在那封信裡還記載了那個男人的事情,對方再度出現過,上過華山。這種陰差陽錯讓她們明白了世間最讓人無奈的事情是什麼,最遙遠的距離是什麼。

  之所以確定明教與岳緣脫不了關係,是因為在郝大通的那封絶筆信下,兩女上了一趟武當山。見了一個算是繼承了他一些東西的晚輩武當派掌門張三丰。

  張三丰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

  哪怕是以她們兩人眼下的能耐,卻也能看得出這個武當派掌門,那個一頭蒼蒼白髮的老道士有多強。

  即便是見過了曾經的五絶,可在看到張三丰的時候,兩女也不由得讚歎一聲這個人的仙風道骨。張三丰很不錯,繼承到了那一身的道韻,卻是沒有得到那風流的糟粕。

  這一點,是讓兩女十分讚賞的。

  在她們的詢問下,張三丰倒是道出了他年少的時候認識了一個男人,也見到了一個資質十分厲害名為傳鷹的少年。據觀察,這兩人的關係應該是父子。

  甚至那個男人還收了神鵰大俠楊過與郭芙蓉的女兒為徒弟,用他手上的月缺劍配合玄鐵重劍重新鑄造了三把神兵利器。

  兩柄刀。

  一柄劍。

  刀為厚背刀與屠龍刀,分屬傳鷹與郭破虜。

  劍為倚天劍,則是在郭襄的手上。

  說到這個的時候,白衣女子的表情是奇怪的,連帶著美貌道姑的面色也變得奇怪,更是感嘆陰差陽錯之下襄陽城破的結局。不過由於時間過的很長,過往的事情也不過是往事雲煙,偶爾回想起來笑笑便罷。

  萬事都不過求一個緣字而已。

  在最後。張三丰提示了一個地方,那便是明教。

  眼下在天下間都頗有聲明的教派,雖然這個教派的名聲在江湖中並不怎麼好。不過在兩人看來,這個教派倒是比之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更為有骨氣。

  至少他們在為反抗蒙古人而一直努力著。

  漢家男兒身上的勇氣就只有他們有了。

  這種有著歷史的恍惚之感。讓人覺得莫名的感嘆。一字一句,每一個故事中,她們也都成為了傳說,這不得不讓人有一種時間荒謬之感。

  只是當兩人來到這裡的時候,見到的便是蒙古大軍對明教的進攻打擊。

  來不及救下。最後只是殺了那負責的蒙古大軍千夫長與數名百夫長,然進來的人死傷了絶大部分後,這才轉道離開,朝明教的真正總部所在而來。

  是一個名為光明頂的地方。

  也許,在這裡還能瞭解到他的蹤跡。

  望望前面的路,白衣女子又瞅瞅那走在自己前面的師姐,看著對方的背影,她輕輕的拍了拍身形的毛驢,跟了上去。這麼多年來,她在自己師姐面前並沒有什麼秘密。但卻也在過往中隱藏了一些東西。

  譬如她曾經在夢中夢到好幾次那個男人,哪怕是在夢裡也夢到了自己的師姐,還有一些其他同樣美的不像話的女子。

  都說心有所思,才也有所夢。

  如此結果,讓她不能說,不好說,也不願說。

  這個,是她心中一直隱藏的小秘密。

  「那個張三丰很厲害。」

  美貌道姑突然這樣說道。

  「嗯!」

  而白衣女子則是給了一個同樣的答案。

  ……

  武當派。

  後山。

  一襲道袍,蓄著長長鬍鬚的老道士正頂著一頭蒼老的白髮興匆匆的看著面前的少年,這些天來。他一直擔心眼前少年的傷勢,不過好在這幾天遇見了兩個修為厲害的女子,倒是讓自己的徒孫的情況好了太多。

  「無忌。」

  「現在你的感覺怎麼樣?」

  如同老爺爺一般的和藹,武當掌門張三丰的身上沒有絲毫掌門該有的氣勢。有的只有一個老人的慈祥與和藹。在他的詢問下,身前這個名為無忌的小男孩兒已經滿臉興奮的上下拍打著身體,情況比之過往實在是要好上太多。

  「太師傅。」

  「無忌已經好很多了。」

  小男孩兒的語氣裡也儘是喜色,畢竟這麼多年來的痛楚誰也不想去體會。在說完這句話後,小男孩兒沉默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好些天前就想要詢問的問題。「太師傅,那個兩個前輩是誰啊?」

  小無忌的腦海裡再度回想起了曾經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個道姑與白衣女子,哪怕他年紀小,卻也被這兩個美麗女人的模樣震的呆在了那裡。

  在當時,他腦海裡冒出的第一句話便是自己那個已經死去的母親說出的那句話,越是美麗的女人越會說謊。所以,在當時小無忌生怕這兩個女人騙人。

  「她們啊……」

  張三丰的聲音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也許是傳說中的人吧。」

  話語落下,張三丰這便笑著將自己的這個小徒孫送了出去,讓他和大徒弟的兒子宋青書一起玩耍,而一個人站在後山的張三丰的面色卻是猛的沉了下來。

  「傳兄。」

  「郭二小姐。」

  「我們三人鎮壓了這個江湖這麼多年,在你們離開後,老道卻是讓你們失望的很,那些魑魅魍魎又冒出來了。」

  「魔門。」

  「慈航靜齋。」

  「你們當真以為老道慈祥的已經不會殺人了嗎?」

  「這些年,你們簡直是欺人太甚啊!」

  道袍迎風飛揚中,一頭白髮更是不斷飄舞。

  話語中,略微佝僂的身材漸漸挺拔。

  再度出現在那裡的早已經不是一個百歲的糟老頭子,而是一名看起來模樣十分年輕的白髮道長站在那裡。雙手負背,雙足踏出,這年輕白髮道長就那麼自高崖凌空而下,落入了下方的雲霧中消失不見。
MK2LO 發表於 2016-5-11 22:31
卷八 倚天屠龍 003章 峨眉,娥眉(上)

  普賢者,佛之長子。

  峨眉者,山之領袖。

  一山獨秀眾山羞,峨眉山的景色與氣質讓這幾句的形容倒也並不算誇誇之口。層巒疊嶂,山勢雄偉,景色秀麗,四季的景色各有不同,甚至在某些時候它能達到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的妙景。

  常年間這裡雲霧繚繞,雨絲霏霏,整座山都好似籠罩在雲霧之中。

  而坐落在這峨眉山上的峨眉派,便是一個聞名天下間的大派。

  山腰。

  一名素白衫的少女正端著一個熱騰騰的飯盒朝前面走去。行走在小道上的時候,少女還精靈的不斷朝身後左右不斷的巡視著,生怕有人遠遠吊在自個兒的身後。

  少女看起來不過是十四五歲的模樣,卻已經是生的身形修長。一身淡雅脫俗的氣質在她的身上更是彰顯出了她的清淡,在結合她那江南女子所有的秀美以及那秀麗的模樣,讓人望去好似對方是從峨眉上中走出來的仙子。

  渾身上下肆意散發著一股峨眉山水中的清靈之氣,帶有一種淡淡的水霧之韻。

  這是一個由峨眉山水做的女子。

  當然。

  在這個少女的身上最為引人矚目的卻不是這個,而是在眉心的那一點紅痣。

  這一顆紅痣將少女的氣質再度更改。

  讓人一眼望去,會生有一種別樣的味道。

  少女東拐西拐,最後一個閃身走入了一條極為偏僻的小道上,然後人猛地靠在一棵大樹的背後停了下來。

  不過半晌。

  在原本的道路上,另外一名女子的身影出現了。

  這名女子的年紀比之前的少女要大上不少,個子同樣要高出了許多,模樣也頗為嬌美。只不過這個年輕女子的身上並沒有多少的焦躁之氣,有著的是和藹之色以及隱隱約約的擔憂之色。

  「師妹這幾天有些怪,她到底是怎麼呢?」

  「最好師妹不要被什麼人騙了。」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年輕女子的面色變得怪異至極。尋了半晌,沒有發現結果後,年輕女子只能怏怏而去。

  許久。

  躲在大樹後的少女見到對方離去後,這才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然後用小手在自己那胸口拍了拍,人徹底的鬆了一口氣。隨即,這才笑著抖了抖手上的飯盒,掉轉頭朝前面走去。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後,少女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這是峨眉山山上一個極為偏僻的所在。

  這裡,哪怕是峨眉派上下數百弟子。卻也沒有人敢拍著自己的胸脯說自己一定徹徹底底的瞭解整個峨眉山。

  一路上哼著地方小曲兒的少女在攀爬了幾座山石後,她終於一個飄身落在了靠在山腰的一處空地上。

  「大哥哥,吃東西了。」

  清脆如銀鈴一般的聲音中,少女朝那裡面的角落處開始輕聲喊了起來。隨著少女話語的落下,一個少年人的身影從陰影中一步一步的走了出來。

  一身紫色錦衣,少年那略顯妖異的臉上望向少女的目光中帶有那麼一絲詫異之色。

  「你怎麼又來了?」

  岳緣瞅著這個提著還算是熱騰騰的飯盒的少女,他的表情有點哭笑不得。眼前這個名叫周芷若的小姑娘這數天的時間裡已經算得上是三番兩次的前來送飯了。

  人雖然是有一顆難得的善心,但作為一名少女還是有著太多的好奇心了。

  不過是意外,他破空而來耗費了太多的精力。落在峨眉山的時候恰好有了一個觀眾。而這個觀眾,便是這個在半夜時候不好好睡覺,沒事看星星的周芷若。

  流星墜空而入峨眉,一番意動下。向來聽話的周芷若在這天難得的有了自己的想法。

  於是,她沒有叫其他的任何師姐妹,一個人循著流星下墜的方向尋來了。

  最後沒有尋到所謂的流星碎片,倒是看到了一個臉色有些蒼白的少年人與一副奇特的樹棺立身在了一處小道上。

  一副棺材。一個面色蒼白的少年。

  這一幕,實在是足以讓一個少女能夠有著太多的腦補空間。

  只不過眨眼間,少女便結合當下的情況在自己的心裡構思出了一連串的源頭因果。並且給面前的少年人的身份也定下了一個自己所構思的背景。

  這是一個家道中落的少年。

  而且還是一個遭受巨變的少年。

  那一具棺材,便足以告訴她周芷若太多的東西。看著對方那副臉色慘白的模樣,不知道他將這個棺材拖上峨眉山到底花費了多少的精力。

  在這一刻,少女的同情心爆發,在這裡面的一些怪異之處直接被少女所忽略了。

  「……」

  看著少女那亮晶晶的大眼睛,岳緣也只能嘆了一口氣,接過了對方那還散發著熱氣的飯盒,沒有拒絶一個小姑娘的好心。

  揭開飯盒。

  裡面的食物印入眼簾。

  看著飯盒裡的飯菜,岳緣的面色再度變得有些怪異,裡面果然有肉食。

  第一天岳緣沒有在意。

  第二天岳緣沒有多想。

  接連第三天,第四天……

  岳緣終於注意到了這裡面讓他奇怪的地方。

  峨眉派是佛家門派。

  雖說不明白郭襄到底是遭遇了什麼最後創立了一個佛家門派,與當初的安排不同。因為岳緣可以肯定的一點便是郭襄建立峨眉絶對不是因為楊過的緣故。

  他的出現,已經讓故事改變了太多。

  可是峨眉派還是出現了,還是一個佛家門派。

  好吧。

  即便是峨眉派出現了,但關鍵點不是這裡。

  佛家門派自隋唐之後,絶大部分都是以素食,忌殺生,哪怕是對待惡人之類的也會用上一大堆的話勸阻對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而峨眉派呢?

  她們表示這是啥,沒有聽說過。

  既殺生,也殺人。

  動起手來其乾淨俐落,剛烈手段簡直讓其他門派側目。

  為此峨眉的這一任掌門還得了個滅絶師太的稱號。

  滅絶師太,如此稱呼,可想而知她之行事手段會有多麼的狠辣。

  這番做法,倒是讓岳緣想起了一句話來——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似乎峨眉派的這些女人走的便是這個路子。這種做法雖然也是傳承於佛門,可是在岳緣的所見所聞中,可謂是極為罕見。

  慈航靜齋、淨念禪院、少林寺以至後來的恆山派,這些都是佛家門派,可也沒有哪家的行事方式會是如此剛烈、猛烈的堪稱是魔道手法。

  這樣的佛門存在……

  峨眉派在江湖上的名聲並不算多好。

  若說只是滅絶師太的性子偏激,但作為祖師的郭襄為什麼會選擇滅絶作為峨眉派的第三代掌門?以岳緣對郭襄的瞭解,郭襄不會察覺不出來。

  除非……郭襄是故意的。

  腦海尋思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岳緣倒也沒有客氣的直接拿出飯盒裡的吃食,準備吃起來,只是在飯菜準備入口的那一剎那,岳緣突然開口道:「看了這麼久,怎麼不出來一起吃?你們峨眉派的吃食還真是算不錯的,至少比我當初在恆山吃的要好上太多。」

  嗯?

  有人?

  正蹲坐在山石上的周芷若猛地反應了過來。回過頭朝自己的身後望去,這一眼便見到了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人。正是之前跟隨她而來的師姐——紀曉芙。

  「啊!」

  「紀師姐!」

  如此情景讓周芷若驚呼出聲,人連忙站了起來,小手攪著衣角,人顯得頗為緊張,一副被大人發現小孩做壞事後畏畏縮縮的小鵪鶉模樣。

  「芷若!」

  一連好幾天紀曉芙都發現了周芷若的怪異之處,這一路尾隨而來果然發現了自己師妹的秘密。想到一路上來師妹還小心翼翼的模樣,紀曉芙便沒好氣的瞪了周芷若一眼後,她的目光這才落在了岳緣的身上,仔細的打量起眼前的這個少年起來。

  白皙異常的皮膚,其肌膚細膩度讓身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有一種嫉妒之感。

  而且少年模樣俊美異常,看上去總有一種邪魅的感覺。

  更讓人側目的還是對方身上那種滄桑的味道十分的濃郁。

  年少與滄桑之感理該矛盾的感覺卻在一個人的身上合二為一,讓人忍不住的有一種去探究秘密的衝動。哪怕她紀曉芙身為一個成年女子,也忍不住心中的這個衝動。

  再加上對方能夠遠遠的發現自己的蹤跡,這人絶不簡單。

  少年非比尋常。

  這少年來峨眉山做什麼?

  而且還是引起師傅最疼愛的徒弟之一的周芷若的注意。

  腦海裡不由自主的與魔教中的那個男人一比,只是這個念頭剛起,紀曉芙便驚出了一身冷汗。難不成這個一身詭異的少年也是魔教中人?

  一想到這裡,紀曉芙身形一晃,來到了周芷若的身前,將她擋在了身後,長劍半出鞘,便立時質問道:「閣下是誰?為什麼來到峨眉山,處心積慮的接觸我師妹想要做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出口,顯示了這個時候的紀曉芙的緊張。

  「師姐!」

  被紀曉芙擋在身後的周芷若略微不滿意了,玉手微微的扯了扯自己師姐的衣角,面色頗為的尷尬。

  只是岳緣的注意力並沒有被兩個女人所吸引,反而是目光望向了山腳。

  在那裡,他感覺到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高手到來了。

  「有高手來峨眉山了。」

  能讓岳緣開口讚歎的人,自然是真正的高手。

  山腳。

  一身道袍,滿頭白髮的青年道士出現在了那裡,而在他的身後則是跟隨著一隻白鶴。

  白髮道士此刻正抬頭,滿目唏噓的眺望著眼前的這座山峰。

  半晌。

  白髮道士上山了。
MK2LO 發表於 2016-5-13 11:00
卷八 倚天屠龍 004章 峨眉,娥眉(中)

  山高,水秀。

  每一步,都好似踏在過往的回憶上。

  隨著白髮道士的悠悠步伐,他的注意力落在了這與武當山不相上下的風景之上,只不過他的目光並沒有欣賞這些秀麗景色,而是以一種失神的狀態在眺望。真正意義上他的雙目聚焦的地方並不是這些景色。

  「久了。」

  「太久了。」

  目光收回,最後定格在腳下的石板路上,白髮道士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喃喃自語道:「有多長的時間沒有再來過峨眉山呢?」微微側頭,白髮道士在回憶。

  將記憶梳攏了一番後,白髮道士發現他這些年來來這峨眉山只不過是一次,為了徒孫的緣故而來,而且還不是以現在的這副模樣。

  那副模樣的話,若是她在這裡,定然是認不出來了吧?

  也許。

  認出來後,她有的更多的會是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自己哈哈大笑。

  微微搖頭,白髮道士的嘴角隱約間爬上了那麼一絲笑意,搖頭失笑間白髮道士再度抬頭眺望起眼前這座高山來,以現在這種狀態自她離開後,他便沒有以這個模樣上峨眉山。

  眼下,卻是再一次。

  「哈哈!」

  「你也記得這裡吧?」

  白髮道士笑笑不再想這個,反而是反手用手指撓了撓跟在自己身後的白鶴的腦袋,這隻白鶴是他在武當山養的兩隻白鶴之一,被門下弟子稱之為仙鶴。

  說穿了,其實也不過就是最為普通的白鶴而已。

  「可惜,小白你在這裡再也見不到那兩隻將你嚇的戰戰兢兢的白雕了。」

  在白髮道士的這句話下,白鶴只是用腦袋蹭了蹭道士那白皙如玉一般的手掌,身為一隻鳥它並明白自己主人嘴裡的話代表的究竟有哪些意思。

  注視著跟在自己身後的這隻足有半人高的白鶴,白髮道士的目光滿是溫柔。

  這一對仙鶴是他收養的。

  自是為了與那人的兩隻大白雕做配對來著,人家一對,那他也順便兩隻好了。只是像那種白雕實在是太過珍貴,想要得到它們需要一定的運氣。

  當然。

  最珍貴的理應當是那隻跟隨在神鵰大俠身邊的那隻棕色巨雕。

  比較起來。白雕要差對方幾個檔次,而他的兩隻仙鶴則是差了白雕一個檔次,雙方壓根兒不能放在一起比較。

  這小白這個名字也不是他起的,而是人家起的。至於另外在武當山的那隻則是被稱呼為大白。起名字的水準一如既往的是她那樣豪爽性子,並不那麼好聽,卻是聽的格外順耳。

  「……」

  失笑一聲,白髮道士猛地清醒了過來。

  以這種姿態登峨眉山,當真是有一種故地重遊之感。那種濃烈的恍惚感在這一刻實在是太過強烈。

  也罷。

  這只不過是自己現在的一點對過去的念想罷了。

  上上山,再看看這峨眉。

  他這便北上,去真正意義上的做自己該做的事情。給那些人掰掰道理,講講江湖道義,說說天下大義,讓他們懂的做人的道理。

  揮了揮衣袖,白髮道士正準備大步登山的時候,他的腳步卻是突的停了下來。

  轉過頭。

  目光朝右上方的山頂方向望去,哪怕是入目所見不過是隱隱霧靄,並不那麼清晰。但在白髮道士的眼中。那裡卻是亮堂的好似一顆太陽定格在那裡。

  有高手。

  有絶頂高手。

  對方正在注視自己。

  這樣的人物……仔細的感受了一下,白髮道士的面色也沉了下來,哪怕是雙方並未碰面,可在白髮道士的眼裡這個人的武功著實有些恐怖。

  以他現在的實力,能讓他感受到恐怖之感的人,這天下間又有幾人?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在剛剛他發現對方整個人似乎融入了整個天地間,時時刻刻的保持著可怕的天人合一的狀態,對方就是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就是對方。

  而之所以讓白髮道士察覺到。似乎是因為對方故意的。

  那一閃而逝的空間割裂感,在白髮道士的感知中實在是太過矚目。

  高手。

  對方極為擅長精神力,應該要達了破碎虛空的境界。

  只是對方似乎在故意,這種似破未破的矛盾感撲面而來。

  跟自己一樣嗎?

  雙眼微微一眯。白色的眉頭不由一挑,白髮道士的方向頓時改變,身形幻動間,人已經朝那個方向而去。

  ……

  高手?

  岳緣的話讓紀曉芙和周芷若兩女一頭霧水。對視了一眼後,兩人的心中不約而同的想起了自己的師傅滅絶師太。對於天下間來說,現任峨眉派掌門滅絶師太自然也是高手。

  只是兩女壓根兒就沒有想到她們心目中的高手與對方口中的高手的差距實在是有點大。

  周芷若的小臉蛋上有的是一點擔心。她在尋思著師傅來了這裡後,她該怎麼解釋,該怎麼說這眼前少年人的來歷,對方的身世該是如何的悽慘。

  至於紀曉芙則是暗暗在心裡呼了一口氣。

  也好。

  她有點摸不清眼前這個詭異少年的根底,再加上有著自己的師妹周芷若拖後腿,她這一刻顯得有點遲疑不決,更多的還是有一種投鼠忌器。

  畢竟……

  就拿剛剛對方在自己還未現身的那一刻便察覺到了自己的身影,那麼就足以告訴她紀曉芙眼前這個少年人絶不簡單。師妹年紀小,並沒有太多的江湖經驗,不知道這江湖的險惡,她紀曉芙早已經經歷了太多,自然要照拂師妹。

  岳緣的目光還是盯著前方的雲海,視線透過空隙朝下方望去,根本沒有在意那站在自己身後緊張兮兮,手中長劍已經半出鞘的紀曉芙。

  「腳步不穩,似前進但更多的還是循著後退的方向。」

  「心跳跳的比平常快了一半。」

  「呼吸有點紊亂,手心裡更是有著不少的汗水。」

  「這樣的姿態,你如何保證自己能夠拔出手上的長劍?」

  沒有回頭。岳緣就那麼一字一句的點出了紀曉芙當下的情況,這話直接讓紀曉芙的面色大變,因為岳緣所形容的東西一點都沒有錯。

  「!!!」

  周芷若瞪大著雙眸,瞅瞅自己的師姐。她發現對方說的完全正確,看看面色大變的師姐,在這個時候周芷若自然也是明白了一些東西。眼前這個帶著棺材的少年,並不是那麼簡單。

  聽那口氣,這個小哥哥似乎很強。

  只是……

  未等周芷若開口說什麼。岳緣的話再度傳來:「還有那個叫周芷若的小姑娘……下次機敏些,善心可以有,但有的時候可莫要睜大自己的眼睛。」

  「因為你這幾天實在是笨的讓我無法直視,笨的讓我都不忍心騙你了。」

  言語中沒有絲毫的客氣,直接如針一樣的刺在了周芷若的心頭,少女聞言面色已經抑鬱起來,微蹙的眉頭看起來讓人覺得好生委屈。她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原本讓她好感滿滿的小哥哥竟然會說出這樣讓人覺得傷心的話來,周芷若十分想不明白。

  同樣。

  「你怎麼能這樣!!!」

  這句話也讓紀曉芙目瞪口呆。

  這幾天自己師妹在做什麼,作為師姐的她已經發現了。

  可她萬萬沒有料到這個少年會這麼說自己的師妹,因為這話實在是太傷人了。回過頭一看。果然,紀曉芙發現站在自己身邊的師妹已經眼眶微紅,盈盈淚珠直接在眼眶裡直接打轉兒,一副委屈的要哭出來的模樣。

  不等紀曉芙發怒再度質問,岳緣的話緊接著而來:「就笨的跟你這個師姐一樣。」

  好吧。

  兩句話直接將兩女都罵愣了。

  師姐也笨?

  一邊擦拭著淚水的周芷若扭頭瞅了一眼自己的師姐,見到的是紀曉芙懵住的模樣。

  「閣下這話著實聽的讓人覺得鬧心。」

  一聲鶴鳴中,一隻白鶴自雲霧中衝出,而緊隨其後的便是一個身穿道袍的白髮道士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崖邊,隻身站在了那巨石之上,迎風而立。

  道袍微揚,一頭銀絲不斷的飄舞著,渾身上下肆意散發著一股仙韻。

  雙手負背中,白髮道士直接開口對之前的那句話做了點評:「老道替這兩位小姑娘感到可惜。」

  這人是誰?

  突來的白髮道士讓周芷若與紀曉芙終於反應了過來,愕然無比的看著那從雲霧深處竄出來的白髮道士。在這個時候,兩女也明白過來之前少年口中的高手指的是誰了。

  能以這樣的形式出現,在兩女的眼中可謂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僅僅是出現的方式,便足以在兩女的心中定格在高手二字上。

  只是這個白髮道士是誰?

  那一身道袍……是武當派的。

  可是在她們的印象中,武當派可從沒聽說過有這麼一個白髮的年輕道士啊,一時間兩女倒也沒有太過在意岳緣之前的話了。

  轉身。

  岳緣終於正面對向了那站在山石上的白髮道士。

  目光落在對方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岳緣眼中露出了一絲訝異,突然笑道:「難道你覺得我說的不對?」

  「……」

  相反,在岳緣轉過身後,白髮道士的雙眉一皺,驚色在臉上一閃而逝,以道家禮數回道:「原來是……哈,我明白了。那若是這樣的話,說的沒有錯。」

  「峨眉的兩位晚輩那已經不是笨,而是蠢了。」

  「但現在還可以挽救。」

  這一番對話,徹底讓周芷若與紀曉芙兩女傻眼。
MK2LO 發表於 2016-5-14 06:29
卷八 倚天屠龍 005章 峨眉,娥眉(下)

  聽起來莫名的話,讓兩女一臉呆愣。

  一時間周芷若與紀曉芙兩人都被這兩人那肆無忌憚的話語給激的玉臉漲紅,不覺間已經有了一肚子的抑鬱之氣。

  而在岳緣看來,他與對方的對話卻是已經揭示了彼此的身份,加上對方那一閃而過的意外與禮貌動作,岳緣便知道對方認出了自己來。對方的身份,岳緣同樣也認了出來。

  上峨眉山,加上道士的身份,甚至還有之前周芷若與紀曉芙那訝異的目光都表示了這個白髮道士的身份背景。兩女的表情告訴了岳緣對方的應該是武當人士,那麼武當派上下能有如此厲害的唯有一人。

  那便是武當派創建者張三丰。

  只是這個模樣……

  一頭白髮,加上那堪比年輕人的模樣,以及那一身的氣質。

  果然。

  天人化生嗎……

  曾經的那個小君寶已經達到了眼下這個境界。

  放眼天下,小君寶可以拍著胸脯道一聲他乃是堂堂正正的大宗師。

  在看周芷若和紀曉芙兩女的表情,顯然小君寶眼下的模樣她們並不是認識,換句話說這這個模樣恐怕只有極少數的人才有幸見到。當初淳樸的少年成長到現在這樣,讓岳緣看來頗有一種人生唏噓之感。

  至於對方最後的話,恐怕也是若有所指。

  到底是這麼大歲數的人了,性子雖然還是赤子之心,只是也沒有了曾經少年時候的淳樸。畢竟,現在的張君寶乃是一派之主。

  扭頭掃了一眼那站在角落有點緊張的兩女,岳緣之前那傷人的話語是他故意這樣說的。

  作為一個經歷了太多的男人,他如何看不出來周芷若已經漸漸被自己所吸引。

  這對於一個少女來說,那將是一個悲劇的故事。

  作為岳緣,有必要挽救一下。

  這也是張君寶為什麼會在最後補上那麼一句的緣由。

  至於說紀曉芙也是笨蛋,只不過是以岳緣的眼光早就看出了紀曉芙已經不是完璧之身,換句話說她已經與明教的光明左使楊逍有染了。

  兩個悲劇的女人,如何不笨?

  只可惜,看那神情兩人都沒有明白過來。

  也是,岳緣的話說的太過模糊,而張君寶回的話更是讓人一頭霧水,恐怕這個時候兩女的腦子裡在一直迴蕩一樣東西,那便是那個笨字。

  也罷。

  岳緣的目光最後還是落在了張君寶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後,視線最後在那身後半空飛舞著的仙鶴上停留了一眼。

  嘴角一揚,笑意爬上了臉龐,一個想法在心底浮現。

  幾乎在同一時刻,張君寶已然反應了過來。

  「!!!」

  身形一側,那道紫色身影已經出現在了身旁,反手一掌間便朝自己的身上拍來,面對岳緣的突然襲擊,張君寶身隨意動。以掌對上了對方。

  嗤!

  一聲清響,空氣好似一個被戳破了的氣球發出了一道奇怪的聲音。

  氣勁飛揚中,岳緣已經藉著這個力道飄身而出,直接來到了仙鶴的上方。腳下足尖輕輕一點,仙鶴立時受到了驚嚇,頓時人與鶴一同捲入了那半山腰的雲霧中。

  是邀戰!

  是指教!

  在交手的第一招中,張君寶便已經明了了對方的意思。

  雖然他張君寶的第一個師傅乃是覺遠大師,但從某方面來說眼前的人也是他的啟蒙師傅之一。既然對方有心指點,那他張君寶又如何不應?

  心思定下,道袍飛揚中,張君寶如同一支勁射而出的利箭,白髮飛揚中,人也自半山腰越出,直接朝那雲霧中而去。

  隨著口中一聲鳴叫,那仙鶴似乎受到了指揮,立時又飛了回來。

  半空中。

  一層蕩漾在半山腰的雲霧,一隻展翅飛翔的仙鶴。

  而在仙鶴的背上則是兩個正在交手的人。

  每一招每一式似乎都會捲起風雲,兩人就那麼在仙鶴之背上開始了在兩人看來都正常不過的比試。

  然而……

  山崖邊。

  周芷若和紀曉芙兩女此刻真正意義上的是目瞪口呆。

  高手。

  她們印象中的高手一詞在這一刻的含義變的太過高大上。至少她們從小到到,在現在的人生裡還從未見過如此仙意盎然的比武。

  在兩女的印象中,比武什麼的一般都是擂台大比。

  又或者是在某個山巔什麼的開始,譬如在峨眉派她們就曾經聽說傳說中的華山論劍什麼的,可是從沒有見過在一隻飛翔的仙鶴背上交手。

  這兩人的武功,已經超出了她們的想像。

  不說那一身武當道袍的白髮道士,就說那之前看起來少年模樣的人卻也是這麼恐怖。

  在這個時候,周芷若可謂是瞠目結舌。

  曾經見到岳緣帶棺而來的場景徹底破碎,在這一刻完全打破了她原本心中所有的腦補。這樣的人,天下間又有幾人會是他的對手?

  這樣想來,她周芷若是笨了。

  可是周芷若還是有點不忿。

  即便是笨了點,可她也是好心啊。

  難不成要她做為一個冷漠的人無視,這一點她周芷若做不到。

  在心底,周芷若給自己鼓著氣。

  倒是紀曉芙這個時候早已經聚精會神的關注著那兩人的交手起來,先前不過是震驚,但隨即作為一個武者該有的心態已經讓紀曉芙靜靜的觀察起來。

  只是讓她覺得意外的是,這樣罕見的交手竟是讓人看不出什麼東西。

  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

  那便是他們雙方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這一場比試對紀曉芙來說只不過是霧裡看花,看個稀奇而已。

  雲霧攪動。

  翻掌間攪起四周的霧氣,隨手而動。

  掌,拳,指,腳。

  岳緣的招式並不算是招式了,怎麼出手怎麼施展完全是隨手而為,這已是無招。

  而張君寶的招式頗為奇特。

  開始是在不斷的畫圓,但在數招過後他的招式也漸漸的變得隨意起來,不再拘泥於形式。招式不再受限,那麼接下來比較的便是武道上的理解。

  拳意,在這一刻盡顯。

  倘若此刻在這裡還有一個其他眼界極高的人在此,定能看出那隨著仙鶴飛舞的兩人背上的交手到了何種的地步。

  第一招出現的勁力仍在。

  吸納,返還。

  在兩人之間,那力道在不斷的疊加,每一招過後的力道便會比之前更甚一籌。而接招的人則是再度將這股力量化為幾用,挪移之間反擊回去,在這裡面更是再添自己一份力。

  接下來的一招都會比前一招的力道更重,不過在數個來回後,兩人之間反彈的力量足以將一個普通人徹底碾成粉碎。漸漸的,兩人的出招已經是越來越慢。

  不僅如此,還要保持在高空上的平穩,以及不能讓勁力泄出來使得腳下的仙鶴遭殃,因為在這中間兩人會時不時的用腳尖點那麼一下仙鶴的背部。以勁力控制仙鶴飛翔的方向,同時以借力保持自己在半空的高度。

  可以說在交手的時候,兩人就這一點已然達成了共識。

  雲霧之上。

  在岳緣面色不變的再度返還一招之後,張君寶的面色卻已經是認真了起來。

  雙手張開,硬接岳緣的這一掌。

  啪!

  一聲脆響聲中,張君寶的道袍整個揚了起來。

  絲絲聲中,白髮飄揚,背後的道袍已然出現了一道裂痕,同時人也在力道之下從鶴背上飄飛了出去,墜入了雲海之中。

  嘭!

  雲海中乍現出了一個太極圖案,一閃而逝。

  微微一笑。岳緣見狀腳尖在鶴背上一點,人已經是拔空而起。

  「……」

  張君寶白色的眉頭一皺,口中急吹一個口哨,仙鶴立時飛了過來,人藉著這力量同樣拔空而起,武當派最為盛名的輕功梯雲縱施展了出來。

  在周芷若與紀曉芙兩女的眼中只見到兩道人影自雲海中接連竄出,一躍而上,看那方向正是峨眉山山頂,再看眼前那雲海只剩下仙鶴在翱翔。

  至於兩人之間的勝負……

  兩女就只是看了個熱鬧而已。

  峨眉山頂。

  岳緣雙手負背,正站在那裡靜靜的注視著眼前的景色。

  隨著一聲破空之聲,張君寶的身影也出現在了那裡。

  「小君寶。」

  「這峨眉景色果真不錯。」

  岳緣伸手遙遙一指,目光直視遠處的山峰,在這個地方看起來那處十分的有意思,恍一眼望去便會發現那裡會是一個十分奇特的美景。結合腳下山峰來說,可謂是雙峰縹緲,猶如畫眉。

  「峨眉,娥眉。」

  「這山當如郭二小姐一樣,橫空出世,縹緲雄偉。」

  張君寶抖了一下自己的道袍,接過了岳緣的話頭感慨道,在說這個的時候,他的雙目隱約間有些失神恍然。

  扭頭,揚眉。

  岳緣頗為訝異。

  果然。

  現在的小君寶早已經不是曾經的少林弟子了,而是道家的張三丰。

  沒有想到小君寶也有詩情畫意的時候。

  在他的眼中,這峨眉的山,這峨眉的水,就如郭襄的娥眉一樣歷歷在目。

  山,就是人。

  人,就是山。

  只是未等岳緣開口,便聽張君寶再度出聲:「半月前,我在武當山見到了兩個女人,兩個前來尋前輩蹤跡的女人。她們自稱古墓弟子李莫愁與小龍女。」

  岳緣聞言,整個人突兀的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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