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漫步在武俠世界 作者:四咸 (連載中)

 
Nickice 2014-10-17 20:35:1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8 749098
MK2LO 發表於 2016-5-27 05:29
卷八 倚天屠龍 016章 教主(三)

  「我不同意!」

  出聲的是青翼蝠王韋一笑,他側著身,歪著頭盯著那站在空懸了好些年的教主之位下方的楊逍,臉上儘是不滿:「若是你楊左使想要成為我們明教教主,那我韋某還真是不贊同。」

  沒有用什麼拐彎抹角的話,而是直接點了出來。

  「……」

  楊逍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盯著韋一笑。

  「哼!」

  似乎是被看的尷尬,又或者是想到了什麼東西,韋一笑頭一扭,將後腦勺留給了對方,嘀咕道:「別以為你當時幫了我一把,我就認你為教主,事情一碼歸一碼,不能混為一談。」

  韋一笑指的正是當初他仗著輕功來到那兩女子身後,卻被白衣女子以駭人聽聞的掌力生生的束縛在了方寸之地。在當時,他可謂震驚到了極點。

  甚至,在內心裡也有了最為絶望的打算。

  雖說不知道這兩個女人是故意放了他還是怎的,在楊逍的那彈指神通之下,那白衣女子放手了,這讓他青翼蝠王韋一笑有了脫身之機,從那恐怖的方寸之地掙脫出來。

  不管真正的內情如何,他韋一笑在這一點呈他楊逍的情。

  可是教主之位……

  他韋一笑還是不贊同。

  韋一笑不覺得楊逍能夠成為明教教主,不是對方的武功不行,而是在青翼蝠王看來楊逍的性子不合適,換句話說就是楊逍在韋一笑的眼中沒有成為教主的氣質。

  一旁。

  聽到青翼蝠王韋一笑的這句話,五散人以及天鷹法王殷天正都是一愣。

  顯然。

  當時沒有在光明頂的其他人也得知了曾經發生的事情,這事情也是現在這種局勢的最大催化劑。幾人的面色都微微一沉,青翼蝠王的輕功如何他們都知道,可這樣的輕功卻是被人弄的如籠中鳥完全沒有逃離的機會。這簡直是駭人聽聞。

  除去周顛和說不得和尚,五散人其他三人與天鷹法王殷天正四人都沒有親眼見過。

  但他們都知道這話絶對不假。

  以幾人的性子,恐怕那兩個女人的實力還被他們往簡單了的說。

  可四人的內心裡還是有一種難以置信。

  唐唐明教總壇光明頂,一眾高手竟然被兩個女人如入無人之境。這種情形,讓人如何想像?

  什麼時候明教落到了這個地步?

  天鷹法王殷天正內心裡只覺得心緒激盪,體內充斥著一股難以發洩的憤慨。

  自陽教主失蹤後,明教便陷入了四分五裂的狀況,一掃以前明教的盛勢。

  如果陽教主還在,現在的明教豈會是這樣?

  若是教主還在的話,只怕反元大業也進行的如火如荼了,又哪裡會像現在天下正道與明教之間的矛盾越甚,而且反元之事也不會屢敗屢戰了。

  而明教反元大業最為大的一次便是數年前袁州之事,可惜周子旺失敗身死。明教在面對元的時候,再輸一局。

  但這一局,卻給明教隱隱約約的帶來了不少的影響。

  那一戰明教損失弟子不少,甚至連累的明教整個勢力也開始慢慢收縮,不少的人都轉入了暗中隱藏,而且也發展到了在前不久蒙古韃子的騎兵已經進展到了光明頂的附近。

  雖然已經將這群蒙古韃子覆滅,可也從這裡面看出明教現在的局勢並不好。

  可是……

  明教高層上下還是繼續在爭權奪利。

  誰也不服誰。

  教主之位,一直空懸了多年。

  就在殷天正對明教高層滿腹憤慨的時候,五散人中的周顛也說話了,他自然是贊同韋一笑的話。不認同楊逍。只不過他沒有這樣說,而是在眾人的目光下,提出了另外的幾個選擇:「若是讓獅王回來。那麼周顛自是認同,或者范右使也行。」

  早說到這裡的時候周顛似乎想到了什麼,話語猛地一頓,不再出聲了,那懊惱的表情遍佈臉上,最後周顛給自己扇了一耳光。

  目光卻是落在了坐在椅子上一直不言不語的天鷹法王殷天正的身上。

  周顛這提議的兩個人跟陽教主一樣失蹤,其中金毛獅王倒是有過一絲蹤跡,連同屠龍刀也在他的手上,可謝遜沒有回來的打算。現在的獅王沉積在仇恨之中。

  甚至亦連累的天鷹法王愛女殷素素與武當弟子張翠山之死。

  「……」

  聽到金毛獅王,殷天正便想到了屠龍刀。想到了自己的愛女,原本滿腔的憤慨卻在這個時候轉化成了一股悲意,微低著頭,蒼白的髮鬚遮掩了半張臉。

  沒有人去看,在場的人也能揣測到天鷹法王的心情。

  在場的人幾乎都可算是殷素素的長輩。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他們都十分清楚。

  可是……

  周顛見狀這一刻只悔的自己恨不得逆轉時間,將之前的話給撿回來吞回去。他平常雖然瘋瘋癲癲,但也知道自己的話在不覺間提到了天鷹法王的傷心事。

  半晌。

  周顛喃喃出聲,打破了這個顯得有點尷尬的氣氛。

  「其實在場還有一個最佳的人選,那便是天……」可惜這句話還未說完,便被殷天正的目光給堵回了嗓子眼兒,最終只能化作一聲嘆息從嘴角溜了出來。

  天鷹法王殷天正出明教,自立天鷹教是什麼緣由,在場的人誰不清楚?

  這次之所以回明教,還是因為那兩個女子闖入光明頂之故。

  哎!

  怎麼會這樣?

  周顛撓了撓頭,他也絶望了。

  紫衫龍王黛綺絲失蹤了,金毛獅王謝遜失蹤了,光明右使范遙失蹤了,天鷹法王殷天正自立天鷹教了。青翼蝠王韋一笑和他們五散人以及楊逍之間則忙著抬槓。

  這今兒的教主選擇估計不出意外,又是會懸空好幾年了。

  就如同過往一樣。

  將不會有任何的變化。

  因為眼下無人能服眾,這讓明教的高層一直是一盤散沙,誰也不服誰,想要選出新的教主想的倒好,但實際上去做卻是太過困難。

  「媽的!」

  「要不大家先散會吧,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最後同樣有了一腔抑鬱的周顛直接道出了最為瘋癲卻又頗為有理的話來。一時間五散人其他人面面相覷,楊逍和韋一笑愕然相對,而殷天正更是氣的太陽穴一跳一跳,一雙白色眉毛顫抖個不停。

  因為這句話,在場所有人都無法反駁,因為周顛說的是一句大實話。

  然而就在這時

  一道笑聲伴隨著掌聲突然傳出。

  「哈哈!」

  啪啪的掌聲中,一道男聲在大殿裡迴盪開來:「這句話說的妙極!」

  「不過倒也不用回去,因為你們最大的問題已經被我解決了。」

  一句嬉笑之言,讓站在大殿裡的眾人大驚。

  咔!

  天鷹法王殷天正猛地起身,突然的震驚使得他控制不住自身的功力,身下的椅子在這一刻化作了碎片。五散人更是面色突變,手上武器已然上手。

  青翼蝠王韋一笑衣袍無風自舞,目光死死的看著前方。

  至於楊逍更是猛地轉過身,面帶震驚的盯著自己的身後。

  眾人目光所聚集的地方只有一個。

  那便是那一直擺在大殿裡,一直空懸了好些年的教主寶座。

  目光所及,只見一名紫衣少年正斜著身子,一手撐著側臉端坐在那裡。面對眾人的目光,紫衣少年人正面帶笑意的迎著他們的視線,不避不讓。

  他們看到的是隨意。

  就好像來到了自己的家一樣。

  可讓明教高層一眾人額頭冷汗直冒的卻不是這個,而是對方的突然出現。

  在一眾明教高層眼皮之下,就那麼端坐在了教主之位上,甚至如果不是對方最後嬉笑出聲,只怕在場的人仍然沒有人會發現大廳裡不知合適多了一個人。

  這個人,出現的好生詭異。

  「你是誰?」

  「是怎麼進來的?」

  出聲的是說不得和尚,他手上抓著的乾坤一氣袋在此刻卻沒有給他帶來足夠的信心。因為這個紫衣少年讓他再度想起了前段時間那上山來的那兩個女人。

  甚至眼前的少年只怕比那兩個女人更加恐怖,因為他從眼前的少年人的身上絲毫感受不出對方會武功的模樣。

  感受不出,最大的可能只怕是兩者之間相差的太遠。

  「怎麼進來?」

  岳緣歪了歪頭,看著眼前的大和尚抓著口袋想要一麻袋將自己套住的眼神,岳緣故作認真的回答道:「我見你們聊得開心,就那麼光明正大的從門口走了進來,然後坐在這裡看了半天。」

  伸手拍了拍身下的椅子,岳緣說道:「看你們為了一個教主之位爭的這麼久都沒有結果,弄的這麼累,我作為旁觀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勉為其難的幫你們解決了這個最大的問題。」

  「助人為樂乃大俠之本。」

  「如何?」

  「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們的感激本座在心底接受了。」

  「現在我以明教教主的身份赦免你們目光中的無禮。」

  言語嬉笑之間帶著一種別樣的譏諷之味,讓在場的明教高層的眉頭一陣亂跳。

  猜不透,摸不透,看不透。

  這是真正的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明教,真的危險了。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9 08:07 編輯

MK2LO 發表於 2016-5-29 08:06
卷八 倚天屠龍 017章 教主(四)

  少年模樣的人,哪怕是言語嬉笑間給人帶來的感受卻也是恍如深淵的無底之感。就好像在那少年一樣的皮肉下面隱藏著一頭遠古凶獸,此刻的對方正用在用貓玩老鼠一樣的調戲心態在玩弄著明教上下高層。

  這人是誰?

  一時間,明教高層所有人的腦海裡都在不斷地思索分析著這個端坐在教主之位上的少年人的身份。

  江湖中向來是一代新人換舊人,但話雖這樣說可在這舊人中仍有太多的人盛名於江湖。對於他們來說,除去江湖新人外,一般有聲名的江湖人明教高層都能知道個大概。

  可眼前這個『少年』,在明教一眾高層的心裡卻是對不上任何一個人。

  能夠悄無聲息的進入光明頂,進入大殿,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坐在那裡,這裡面展現出來的東西足以讓在場的一眾明教高層出一身冷汗。

  是誰?

  五散人面面相窺,從彼此的眼中看到的是難得一致的迷惑。比較起來,他們五人要比楊逍和韋一笑兩人更多的行走在江湖,這兩人最多的還是在明教總壇方圓周圍。

  一來是韋一笑的功體毛病,那是越少動手越好,而楊逍則算是坐鎮明教總壇。

  反倒是他們五人倒是可以分時候輪換一樣的走出去。

  見識到的現在江湖中的出名人物,自然是要比他們兩人更多。

  可是五散人對眼前這個奇怪的少年人沒有任何的印象。

  同樣。

  身為天鷹教教主天鷹法王殷天正也是白色眉頭倒豎,他也無法認出眼前人。

  原本在他們看來有這樣無法揣測身手的人,理應在江湖上頗有盛名,可是他們卻沒有人聽說過江湖中何時有這麼一個無法揣測深淺的少年人?

  難不成是某些所謂的隱秘門派的傳人?

  對於這一點,明教曾經的記載中向來便有。

  江湖這一汪水,向來都是深不見底。

  譬如當初明教先輩在襄陽一戰中,便見識到了中原與蒙古人雙方隱藏起來門派的可怕。尤其是前不久,明教便經歷了差不多同樣的經歷。

  「你是誰?」

  「來我們明教做什麼?」

  出聲的是天鷹法王殷天正,他站起身,凜然不懼的直接叱問道:「若是想要對明教不利,那還要問問白眉鷹王殷天正的這一雙手是否答應。」說這話的時候,殷天正那一頭雪白的頭髮與鬍鬚幾乎都如獅子脖頸上的毛髮張了起來。

  言語中早不提自己本身的天鷹教教主身份,而是以明教法王的身份直接開口,哪怕是無法推測眼前這個奇詭少年人的實力,卻也絲毫不落明教士氣。

  隨著白眉鷹王殷天正以身作則,楊逍和韋一笑對視一眼,身形一動,也來到了殷天正的身邊,三人組成了一個三角形的犄角之陣。

  而五散人見狀亦是功力提到頂點,手中武器準備,戒備著眼前少年人的突然襲擊。

  他們內鬥是內鬥,可在明教面臨危險的時候,卻是將之前的一切矛盾都拋在了腦後,共同應對眼前危局。哪怕是曾經幾人有過面對那兩個恐怖女人的些許陰影,但在這一刻也被壓在了心底。

  「……」

  岳緣還是那般側著身子,一手撐著側臉靜靜的看著眼前一眾明教高層嚴陣以待。

  不得不說明教在團結這一點上可以算得上是俯視江湖中絶大部分的門派。在很多弟子心中,明教不僅僅是明教,更是一份信仰,一副殘軀為了便是讓那聖火熊熊燃燒。

  岳緣很清楚。

  以他現在這個『外人』的身份來接任明教教主之位,其難度可想而知。

  原本張無忌之所以能夠成為明教之主,那是因為諸多事情機緣巧合之下才能做到。不提那所謂的只有教主才能修習的乾坤大挪移,更不用說明教被光明頂圍攻,張無忌一人擋下六大派給明教眾人救命之恩。當然,事實上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張無忌是殷天正的孫子,從某方面來說他算得上是小半個明教的人。

  既然張無忌是明教自家人,又有那麼高強的武功,而且還和武當派關係不淺,那麼在結合其他的幾個機緣,再加上人心好那麼大家便都順水推舟讓其做教主了。

  因為在當時,對明教局勢來說,張無忌是最佳的人選。

  要是換做旁人,只怕是千難萬難。

  但真正意義上,張無忌是沒有郭靖那種一呼百應的能耐,至少大部分的正道是不屑理會明教的。

  而他岳緣呢?

  從某方面來說,這自家人算上了。

  可其它的方面,那不過是想想罷了。

  當然,想這麼多與岳緣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張無忌是張無忌,他岳緣是岳緣,而這個名為張無忌的小子此刻正在武當山興匆匆的練武吧。

  啪!啪!

  伸手在身邊的座椅上拍了拍,岳緣對著白眉鷹王揚了揚眉,道:「本座都說過了,是來為你們明教解決最大的困難的。」

  最大的困難?

  明教眾人聞言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

  對方嘴中的最大的苦難不就是他們明教群龍無首嗎?

  選擇這個時候出現,再加上之前的話語,對方的來意已然明瞭。

  哪怕是對方之前已經說過,可在明教一眾人的耳中也不由自主的將這個答案給忽視了去,要知道又有誰會直接跑到一派所在要成為那一派的教主?

  這簡直是荒誕至極的笑話。

  可在這今天,這笑話出現了。

  現在就有這麼一個人想要成為明教教主。

  在真正明白這個後,在場的明教一眾高層每個人的臉色都顯得極為的憤怒,眼中的殺意再也忍不住,那充斥著殺意的眼神全部定格在了岳緣的身上。

  這種人不是瘋子,那麼便是對自己的能耐有足夠的把握。

  「閣下想成為本教教主倒也不難。」

  楊逍出聲了,恍若書生的他說出的話好似也像書生一樣講究禮貌,這話剛一開口便讓五散人和韋一笑眉頭一皺,但緊接著下面一句卻是讓他們眉頭舒展了開來,「但卻是要我等心服口服。」

  在場的人都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並不笨,再加上也瞭解自家光明左使大概是一個什麼性子,這句話一出口,他們已然明了。

  很顯然。

  楊逍的這句話是在警告眼前人。

  哪怕是以武力壓服他們在場之人,可最多也只能讓他們口服,卻無法心服。不心服,那麼明教上下就足以搗亂,單憑武功便想硬生生掌握明教,那簡直是可笑。

  問題是他們會心服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楊逍的這句話純碎是一句無奈話。

  這話中含義岳緣如何聽不明白?

  對此岳緣只是微微一笑,在眾人的目光中緩緩的站起身,雙臂張開,輕聲道:「心服?不,那是以後的事情罷了。現在,本座只需要讓你們口服便足夠。」

  好狂!

  好傲!

  一句話讓眾人面色幾乎冷的低下霜來。

  但更為狂傲的話,卻是接連到來。

  說到這裡,只見岳緣朝前踏出了一步,指著身後的座椅說道:「給你們個機會,只要你們能讓本座後退一步,那之前的話便一切作廢。」

  「記住。」

  「這是你們唯一可以否定本座的機會。」

  話語落下,人緩緩轉過身,雙手負背,竟然就那麼直挺挺的背對著明教一眾高手,空門大露。

  如此膽色,如此狂妄的做法,哪怕是白眉鷹王殷天正亦不得不出聲讚歎。

  「好膽色!」

  「論狂妄,你是老夫平生所見第一人。」

  「殷天正請教了。」

  聲音未落,便見白眉鷹王衣袍飛揚中,功力竟在這一刻提到了十成,雙手成爪,看家本領鷹爪擒拿手轟然而出。一腳踏出,腳下石板直接崩裂。

  碎屑亂飛中,白眉鷹王人如利箭急射而出而出,雙爪直接朝眼前少年的後背抓去。

  瞬間。

  白眉鷹王已然來到了岳緣的身後,在雙爪抓到對方肩上的前一刻,殷天正卻見對方還是沒有任何閃避的動作,要知道那這一爪足以拗斷精鋼鐵棍,其威力自是不簡單。但眼前人的動靜已經告訴了他對方的心思,最後只能眼光一冷,殷天正沒有任何保留的抓向了對方的雙肩。

  嗯?

  入手了!

  在雙爪抓到雙肩的那一刻,殷天正目光一閃,隨即就要將這少年從那裡拉下來,可是在他使出力氣後,卻是不由面色大變。

  眼前人立身那裡,就好似腳底生了根一樣紮在了原地。

  以他白眉鷹王全力催發下的力氣竟然是拉不動分毫,就好似眼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大山。

  「這?」

  怎麼可能!

  面色微變中,一頭白髮根根倒豎,白眉鷹王再改拉為推,但結果與之前一般無二,那巨大的力道似乎湧入了虛空之中,被什麼吸收的一乾二淨。

  僵持半晌。

  只聞岳緣一聲『退下』,白眉鷹王的身軀如遭受雷擊,倒飛而出,一連踏碎了十來丈距離的石板後,這才停了下來。

  再抬頭。

  殷天正的一雙瞳孔幾乎縮成了針眼一般大小。

  一旁。

  楊逍,韋一笑與五散人同樣心中一跳,面色陰沉到了極點。

  若說之前更多的只是感受到語言上的狂傲,但眼下確是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實力上的狂。

  這結果……

  怎麼會這樣!
MK2LO 發表於 2016-5-30 07:59
卷八 倚天屠龍 018章 教主(五)

  不動如山。

  第一次。

  白眉鷹王瞭解了這個詞彙代表的是什麼含義。他本人精擅的鷹爪擒拿手以他數十年的功力足以扭斷精鋼鐵棍,但抓在對方的肩上全部力道好似泥牛入海,消失不見。

  哪怕是推又或者是拉,都無法讓對方的身形動上絲毫。

  若之前只是心中震驚猜測的話,那麼這個時候殷天正是真正的確定了眼前人的厲害了,對方的那句話並不是單純說出來譏笑的,而是真正打算來做這明教教主之位。

  這是什麼武功?

  在殷天正腦海裡不斷跳躍著猜測。

  難不成是少林寺傳說的金剛不壞神功?

  要不然的話他那一爪只怕是鋼鐵都會被生生的抓出兩個窟窿,可惜在抓在對方雙肩上卻是毫髮無損。

  全力一招,未使得對方有絲毫動作,殷天正的心情在這一刻已經沉了下去。

  就在白眉鷹王沉默的看著眼前那好幾個被自己生生踏出來的腳步的時候,五散人出手了。

  五散人並不像白眉鷹王這樣一個一個的上,在看到殷天正出手無果後五人心中便對眼前這個看似少年人的神秘人的一身駭人聽聞的功力不再懷疑。

  白眉鷹王有多強?

  五散人十分清楚。

  他一人無法讓這個神秘少年人不動絲毫,那麼他們五散人任何一人上去只怕也是白搭。

  不過……

  對方可沒有說過讓他們一個一個的上。

  一人不行!

  那麼就五個人一起上!

  十道目光交錯而過,五散人之間在彼此一個眼神之間已經明白了各自心中的想法。身形一錯間,五人已經排成了一排,雙掌貼背間,竟然是選擇了內力流通,將五人的內力聚於一人之手。

  以五人內力之和,那是絶對要比白眉鷹王殷天正一人的功力要強。

  畢竟,白眉鷹王可不敢一人在內力上獨對他們五散人五人。

  不過他們倒是沒有使用兵器。畢竟對方都直接背對自己,擺足了架勢,他們明教之人也還沒有下作到使用兵器的地步。

  很快。

  五人功力接連貫通,聚於在最前方的彭和尚已然是抬起了那一雙如蒲扇一般的大手,掌聚風雷一樣的朝前方神秘少年的後背按去。

  中!

  還是不避不讓。

  但比起白眉鷹王殷天正來說,彭和尚沒有絲毫留手的打算。

  在掌心摁在對方背心的剎那,那聚於雙掌之間的五人之力便已經如同開了閘門的洪水傾瀉而出。

  聚我們五散人之力,看你還不退!

  只是面色還來不及欣喜,彭和尚表情忽的大變。

  轟出去的掌力並不似白眉鷹王那樣的如泥牛入海,而是好似剛入海的洪水迎面撞到了滔天大浪之上。那對常人來說的雷霆洪水卻是被這滔天大浪直接撞散。

  「哼!」

  接連五道悶哼聲自五散人口中發出,不約而同間他們的嘴角七竅已經滲出了血跡。而在最前方的彭和尚更是人倒飛而出,人在半空衣衫已經是全部盡碎,露出了一身精壯之軀穿著短褲落在了地上。

  噗!

  身形站定,半跪在地上的彭和尚抬頭望向那仍然是不動,只有那衣袍顫動的少年背影,眼眸中流露出不可置信之色,詫異道:「這怎麼可能!」

  任何的猜測,都比不上自己的親身體會。

  哪怕是親眼見到旁人的結果。

  這一招之間。已經讓他彭和尚,讓他們五散人見識到了眼前這個神秘少年的武功的深不可測。

  不是借力,也不是卸力。

  沒有使用任何的高超技巧,而是實打實的以自身深厚到可怕的功力強行對衝他們聚五人之力的一掌。然而結果。卻是他們五散人一招敗北,對方還是沒有退上一步。

  「這不可能!」

  周顛癲狂似的咆哮出聲,他們五人聚力那可是有百多年的內力,但在這種情況下。仍然是完全敗北,讓他們看不到任何的希望,這樣的場面怎麼能讓人接受?

  要知道這天下間能夠接受他們五散人合力一擊的又有幾人?

  更何況還是以功力對衝。直接以最強硬的方式將他們迫退。

  向來冷面沒有什麼表情的冷謙在這一刻臉上也是面色大變,眉頭幾乎糾結在了一起,喃喃道:「這人功力怎麼會如此深?」

  反倒是五散人中的鐵冠道人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正抽著鼻子死死的嗅著什麼味道。

  一旁。

  白眉鷹王殷天正面色已經凝重到了極點。

  若說之前還是猜測是少林絶學金剛不壞的話,那麼在見到對方單憑功力生生衝破五散人的合擊,那麼這代表著眼前這個神秘少年恐怕比想像的中更為可怕。

  明教到底什麼時候招惹了這樣的人?

  同樣。

  光明左使楊逍那俊俏的臉上此刻的表情也沉重到了極點,青翼蝠王韋一笑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連續三幕,一幕比之一幕更為挑戰他們的心情。

  第一幕的突然出現,第二幕白眉鷹王殷天正的失敗,第三幕五散人的慘敗,這三個場景可謂是一幕比之一幕更讓人心緒震動,更是一點一點的在加深這個人的印象。

  強大。

  神秘莫測。

  這兩點已經徹底的印入了他們的腦海。

  楊逍與韋一笑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駭異,他們都知道明教在今天真正的來到了最為危險的時候了,唯一幸運的是這個人太過自負。

  或許從這點上可以尋到打退這個人的辦法。

  心思定下,青翼蝠王韋一笑已經有了動作。

  一聲嘶吼。

  青翼蝠王韋一笑身形動了。

  那名震天下的輕身功法徹底在光明頂大殿展現。

  身形如霧如影,圍繞岳緣旋轉間青翼蝠王韋一笑的心底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在見識過白眉鷹王和五散人的失敗後,他很清醒的認識到自己的功力根本不是眼前這個神秘少年的對手。

  想要以內力強行迫退這個神秘少年,那無疑是天大的笑話。

  所以想要迫退這個人,唯有劍走偏鋒。

  而他青翼蝠王韋一笑向來便是一個喜歡劍走偏鋒的人。因為這人可是沒有說過他們不能使用其他的辦法啊。

  由言語間尋找紕漏,那向來不止是讀書人才有的能耐。

  他青翼蝠王韋一笑同樣可以做到。

  五散人和白眉鷹王之所以失敗。是因為他們太正直了。

  心思急轉中,韋一笑以那恐怖的輕功來到了岳緣的面前,人在半空,右手已經猛地伸出,五指微微彎曲,成爪狀直接朝站在下方的岳緣臉上抓去。

  「……」

  微微昂頭,青翼蝠王韋一笑的動作和想法,岳緣自然是瞧在了眼裡。

  他是沒有在話語上進行限制,是因為早就料到了這一點。

  因為岳緣想的便是要在方方面面讓明教這一眾高層口服,收心向來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這一點不需要太過著急。

  向半空朝自己撲來的青翼蝠王韋一笑微微一笑,岳緣還是不避不讓間,然後輕輕的閉上了雙眼。

  半空。

  韋一笑見狀心猛地一顫。

  這神秘少年一副任君採摘的模樣讓青翼蝠王的心頭一跳,一個不安的念頭在心中盤旋而起。

  該不會……

  但是出招在即,收招已經沒有時間,哪怕是心中那不安的念頭越來越盛,可韋一笑也只能硬著頭皮下去。對方都這樣表態了,他堂堂明教法王又怎能怯懦?

  心情激盪下,也顧不得會有什麼後果。一身的陰寒內力在這一刻提到了最頂點,人在半空,他的手心身上已經開始了冒出了白霧,凝結起了絲絲寒冰。

  攜一身寒風中。韋一笑直接一爪抓在了眼前人的臉上,雙指更是死扣對方的雙眼。

  然而——

  「呀!」

  淒厲之聲中,青翼蝠王韋一笑猶如遭遇了雷霆,整個身體一陣顫動中。人亦倒飛了出去,摔倒在了地上,縮成了一團間。韋一笑的呻吟聲迴蕩在大殿裡。

  「怎麼回事?」

  白眉鷹王見狀連忙上前一把扶起韋一笑,之前出手的動作雖然他們都在後面看到了全部,但正面之景並沒有見到,他們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且韋一笑的老毛病他們向來清楚。

  見韋一笑老毛病已經復發,殷天正已經用他一身的精純功力開始幫忙壓制起韋一笑的情況來。

  哆嗦聲中,韋一笑顫聲道:「好……好厚……好厚的臉皮……啊嗚嗚,抓不動……怪,怪物。」

  呃!

  正在抬手擦拭被韋一笑留在眉頭上的寒冰的岳緣在聽到這句話後手不由得微微一顫,眉頭挑了挑,回頭掃了一眼那在白眉鷹王幫忙下還在顫抖個不停的韋一笑,一臉的面無表情。

  這是失敗了也要在口頭上佔那麼點便宜嗎?

  大殿裡的氣氛已經是低到了極點。

  明教高層以接連三次的失敗,已經將局勢推到了最尷尬卻也最危險的地步。

  在場的只有光明左使楊逍還沒有動手了。

  他此刻的表情幾乎陰沉道了極點,從身上看不到絲毫的瀟灑姿態,有著只有一種恐怖的壓力灌注在雙肩上。

  若是他楊逍也失敗了……

  那明教將成為笑話。

  就在楊逍沉寂了半晌,準備有所動作的時候,另外一個人卻是再度出手了。

  五散人中說不得大師再度躍出,手中的乾坤一氣袋脫手而出,直接一口袋套在了岳緣的腦袋上,一繫之後眨眼間便只留下一雙腳留在外面。

  這一幕,讓正準備出手的楊逍愣住了。

  同樣。

  在場的其他人也是愕然呆在了那裡。
MK2LO 發表於 2016-6-1 05:05
卷八 倚天屠龍  019章 教主(六)

  一個布袋當頭罩下。

  這是五散人中說不得大師第二度的出手。

  白眉鷹王,他們五散人與青翼蝠王三者的接連失敗,已經讓他們明白了明教眼下遇見的絶境。這個人,單憑武力恐怕足以橫掃明教整個高層。

  其武功,讓他們不得不承認對方只怕要比失蹤的陽教主厲害的多。

  如此自信狂傲的做法,是想要以武力強行壓服明教高層,生生的拿下明教教主之位。

  哪怕是光明左使楊逍沒有出手,可他們沒有人會覺得楊逍是對方的對手,要知道在這裡的人中,單論功力精深楊逍是比不過年長的白眉鷹王殷天正的,論輕功則是比不過青翼蝠王韋一笑。

  雖然楊逍在其他的方面挺不錯,可面對這個深不可測的神秘少年人,也不過是雞蛋碰石頭,讓人看不到絲毫的勝利希望。

  想要改變局勢,唯有……

  唯有劍走偏鋒。

  說不得和尚雖然一手乾坤一氣袋罩住了對方,可他手上這個向來自信任何利器都無法打破的乾坤一氣袋,在這個時候也沒有給說不得和尚帶來多少的信心。

  在過往的時候,他是以這手布袋擒住過不少的江湖高手,但那些高手比之這個神秘少年實在是差的太遠。

  即便是一手罩住,他也沒有任何的自信將對方擒住。

  所求的不過是將對方的身軀迫的退出一步,即可。

  在布袋罩下的那一刻,五散人中的其他四人也是再度同時出手。只不過這一次的出手不同之前那樣,既然硬拚不過對方,他們便決定選擇改變相應的方式。

  四道繩索出手,直接捆在了乾坤一氣袋上。

  同一時刻。

  五散人中的冷謙已然跑出了大殿,片刻間已經牽來了四匹馬。

  「……」

  青翼蝠王見狀,蒼白的面色上不由得冒出了一絲喜意。他自是看明白了,既然單憑人力無法,那麼借助馬力的話或許有成功的可能。

  倒是白眉鷹王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顯然他對於五散人這般做有點看不過去。

  打不過便是打不過。

  這樣做,反倒是讓人將明教瞧的低了。

  再說讓明教這樣內鬥下去,明教遲早會毀在他們自己的手上,其結果不會比現在好上多少。

  至於光明左使楊逍則還是面無表情之色,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心裡在想什麼,甚至連之前準備出手的動作也沒有做絲毫的改變。顯然,他的動作告訴旁人他對五散人這樣的做法並不覺得會成功。

  駕!

  皮鞭聲響起。

  駿馬嘶鳴聲中。四匹駿馬揚蹄邁動,再加上五散人的助力之下,其在一瞬間產生的拉力決不可小覷。

  只是……

  馬鞭揮舞的再急,卻也拉動了不了對方絲毫。

  腳底生根,人站在那裡就好似一座山,又豈是幾匹馬幾個人所能震動的?

  啪!

  一聲清脆的撕拉聲讓說不得和尚的目光落在了前方,只見在這道聲音下他的寶貝布袋直接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痕,就在他愣然的目光中,一雙手直接從裡面鑽了出來。抓在了那四條繩索上,隨後便是猛地一拉。

  轟!

  連人帶馬,一切都在這股力量下全部拋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那號稱任何利器都無法破開的乾坤一氣袋也在這一刻化作了漫天的布條。

  淡漠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一掃而過。最後岳緣的視線轉到了光明左使楊逍的身上,開口道:「剩下的就只有你了,有沒有把握?阻擋住我,你應該就可以達成自己的夢想,成為明教教主了。」

  聞言楊逍的眼皮不斷的跳動著,這是一個讓人絶望的問題。

  明教的聲譽在這一刻徹底壓在了他楊逍的身上。

  只是他能阻擋嗎?

  回想自己一身所學,楊逍最後只能苦澀笑笑。他們明教眾人這些年都在只顧著內鬥,實在是坐井觀天了。

  這一句話已經徹底將他楊逍逼到了最後的絶路。

  但其他人都已經出手了,他楊逍卻是不得不出手,他沒有任何的資格隱藏什麼。在其他一眾明教高層的目光中,楊逍緩緩踏步上前,來到了岳緣丈許外的距離站定。

  在停下腳步的那一剎那,楊逍的氣質已然發生了改變。

  一身所學,一身家傳,在這一刻已經上手。

  不同五散人的合擊,不同青翼蝠王韋一笑那堪稱無雙的輕功,也不同白眉鷹王剛猛,甚至在這一刻出手的第一招更是在場的明教高層眾人都是頗為意外。

  因為他沒有使用彈指神通,也沒有使用曾經從陽教主那裡學來的一部分乾坤大挪移。

  楊逍從旁邊的兵器架上拿出了一柄精鋼長劍。

  「噢?」

  一聲輕吟,岳緣眼中蘊含著些許訝異。

  原本岳緣也以為對方當是以拳腳功夫來對自己的,要知道在內力和輕功上他並不是在場明教一眾高手中最好的,這兩樣楊逍自然不會選擇出手。

  可是用劍,倒也讓岳緣有那麼一點意外。

  在他岳緣的面前用劍……

  而且能夠被楊逍當做真正意義上壓箱底的功夫,顯然有著來歷。

  似乎想起了什麼,岳緣的目光落在了對方的臉上,停留了半晌,岳緣的眼眸深處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絲疑惑。

  按道理不應該是一個女的嗎?

  難道……

  就在岳緣失神的那一剎那,楊逍出招了。

  劍若驚鴻,流光一般劃過。

  出招之快,讓明教的其他人都有一種措手不及之感,劍芒竄出,劍鋒直指岳緣身體要害之處。

  然而——

  岳緣只是輕輕抬手。

  食指微揚,直接朝著那劍鋒上悅動的劍芒按下。

  嗤的一聲響,那對其他人來說那鋭利無比的劍芒就那麼被人以一指消沒無蹤,劍鋒入手,就那麼被兩根指頭生生的夾住。

  「差。」

  「差的遠了。」

  岳緣低頭瞅了一眼被自己兩指夾住的劍鋒。對面色微變的楊逍評價道:「劍招與劍都不合,如何能發揮劍招威力?這一劍,你既是侮辱了手上的長劍,也侮辱了這一劍招。」

  「若是你之先輩看到了這一幕,只怕會覺得丟臉至極。」

  楊逍表情微凝,眼前人的話超出了他的想像,但是對方的話卻沒有說錯,他的這一手劍法卻是沒有達到記載中的程度,差的太遠。

  微微用力,崩斷長劍。

  岳緣這才有了動作。

  腳步踏出,抖了下衣袍,坐到了那位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一群倒在了地上的明教高手,開口道:「既然你們沒有辦法阻擋我,那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明教的教主了啊!」

  「至於心服口服什麼的,本座現在只需要讓爾等口服便可。」

  「你們有什麼要說的嗎?」

  下方。

  一眾明教高手面面相窺,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口服。

  對,在武力上。他們明教一眾高層竟然是完敗,數人聯手竟然也是讓對方一步也不得退,這讓他們第一次對自己的武道人生產生了極大的懷疑。因為這已經是武功上的單純碾壓了。

  即便是曾經的陽教主在失蹤前,也無法與這個人媲美。

  口服,他們卻是口服了。

  他們不是無奈。

  但心服,那自然是不可能。

  堂堂明教被一介外人強行闖入總壇,拿下教主之位,這恐怕明教自誕生以來最為荒誕丟臉的事情。可以說。他們這一群明教高手已經將明教的臉丟盡了。

  只是楊逍他們並不知道,這一幕並不是第一次發生。

  明教的誕生,便是由大明尊教身上這麼來的。

  只不過岳緣今天。陰差陽錯的重現了第二幕而已。

  「你們對我都有用。」

  「可莫要想著自盡什麼的,否則的話……」

  岳緣似乎想起了什麼,直接給出了警告,在說這話的同時他的目光落在了白眉鷹王殷天正的身上,「本座若是生氣了,會遷怒旁人的。」

  這話讓一眾人心跳不由得慢了一拍,大家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落在了白眉鷹王的身上。

  顯然。

  剛剛這句話更多的是對他白眉鷹王殷天正所說的。

  頓了一下,卻聽那端坐在教主座位上的少年人再度開口了:「當然,本座也給你們機會,奪回這個位子,機會不多,只有三次,可要珍惜哦!」

  說完,岳緣揮了揮手,已經作為主人一樣的示意下面的人散去。

  強大。

  足以稱之為自負的自信撲面而來。

  在場的明教眾人卻也明白了對方為什麼暫時不在意他們是否心服了,對方這是要在那三次機會中徹底收服他們一眾人的心。

  這人!

  這樣的人!

  世所罕見。

  一眾人彼此對視了幾眼後,就在走出大殿的那一刻,青翼蝠王韋一笑突然抱拳開口了:「既然是教主,那麼我們能否得知教主名諱?」

  「岳緣。」

  「山岳的岳,緣分的緣。」

  端坐在那裡的岳緣微微睜眼,然後沒有任何隱瞞的道了出來:「明教的現任教主。」

  岳……岳緣?

  這個名字如一道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面面相覷間,他們的腦海裡幾乎同時盤旋出了兩個人影出來。

  這不可能!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念頭。

  但隨即卻是升起了第二個念頭來。

  或許他們的第一個機會來了。
MK2LO 發表於 2016-6-2 06:07
卷八 倚天屠龍 020章 阿彌陀佛

  山峰。

  山廟。

  山水。

  青山秀水,若再加上那建在山裡的廟宇,結合香煙渺渺,流水叮咚之間布衣行走在山間濃霧中,當真有那麼一種極樂仙境之感。而在恍若仙境的地方,卻是行走著模樣美如仙女的女人,那卻是再度給此地添了一份氣韻。

  廟宇前。

  木魚敲擊聲中,這山中小廟緩緩打開了山門。

  一名身穿僧袍的負劍年輕女子出現在了門口,立身於山門,女子回過頭,目光落在了門內的人的身上,猶如銀鈴一般的嗓音在這有著奇特韻律節奏的木魚聲中迴蕩。

  「師傅。」

  門內一時沉默,半晌後,一個畫卷從裡面遞了出來,放在了年輕女子的手心裡,只聽那略顯滄老的女聲傳出:「這畫卷靜庵你帶在身上吧,也許有時候它會幫上你。」

  畫卷?

  年輕女子自是知道家師遞過來的這畫卷上畫的是什麼,那是一個女人的模樣,雖然還不太明白師傅嘴裡的話的意思,可她也沒有任何拒絶的念頭。

  在她看來,師傅這樣安排,顯然是有著她獨到的用意,只不過現在還無法理解而已。

  雙手接過畫卷,放在背上行囊後,見自己師傅沒有其他的什麼吩咐,年輕女子這才雙手合十,朝對方行了一禮後,這便拿起掛在身邊的斗笠戴在了頭上,轉身離去。

  轉身的剎那。

  她並沒有看見那站在山門之後的女尼雙眼中所蘊含的隱隱不捨。

  那不是對徒弟下山的不捨,而是針對其它的不捨。

  那不捨中,還摻雜著一種藏的很深的決心。

  似乎是人立下了什麼決斷,在萬般困難中立下的決策。

  木魚聲中,女尼雙手合十,低頭閉目,一聲佛家禮號脫口而出。

  「阿彌陀佛。」

  這似乎是對自己弟子的送別,也好像是對其它什麼東西的訣別。

  在抬頭。

  女尼臉上神情已經變得平靜。

  就好似那菩薩一樣沒有任何的喜怒哀樂之情,而且一身氣勢越發顯得縹緲空靈,給人一種強烈的虛無之感。竟然是她一身的慈航劍典在這一刻突破了以往的桎梏,進入了下一個境界。

  武功突進,但對女尼來說卻是無悲無喜,就好似那突破的桎梏不是屬於她一樣。

  雙手合十中,人就那麼一步一步的踏入了廟宇的最深處。

  山腰。

  師傅突破呢?

  正在徒步下山的少女似乎突然感受到了什麼,猛地回過頭,目光透過斗笠落在了那山門的上面,呆呆的看了半晌後人這才收回目光,恢復之前的步調。

  這一次下山,她言靜庵首先該去哪裡呢?

  沉思半晌,幾個目的地在腦海裡一一閃過,最後定格在了一個地方。

  心思定下。

  少女身形偏轉,掉轉了方向。

  目標向南。

  那裡正是少林寺的方向。

  西藏。

  不同其他地方的環境,當赤練仙子與自己師妹踏足這片土地的時候,她們感受到的便是一種與眾不同的體會。

  天,甚至都給人一種別樣的湛藍。

  抬眸望去,似乎都要比別的地方要透亮不少。

  難不成是這裡山更高不成?

  有的時候,小龍女會歪著頭,冒出這樣的念頭。當然,到底是什麼緣由她思來想去也弄不清,便很快的丟在腦後不再理會這個小問題了。

  不過師姐妹兩人倒是肯定了一點,這西藏著實比中原窮苦不少。

  至於這裡的人的打扮的毛茸茸,人也紅彤彤的形象倒是並沒有讓兩女感到多大的意外,畢竟當初她們西行之徒也見過無數的稀奇古怪的事情。

  比較起來,反倒是她們師姐妹兩人的打扮在這個高原世界顯得格格不入。

  一個一身道袍,一個一身白衣。

  這樣的裝扮在這個普通人毛茸茸的裝扮裡實在是太過引人矚目。再加上兩人模樣太過美麗,在這中途中倒也吸引了不少有著心思的人的注意。

  只可惜這些人此刻全部已經被餵了狼了。

  「唔!」

  「看來是這個方向了!」

  毛驢似乎對這個地方的氣候不適應,在中途兩人便已經換掉了,最後也沒有選擇去騎乘那長得毛茸茸的牛,而是選擇了步行。對兩女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問題。

  目光眺望,赤練仙子站在一塊青石上方朝這遠處望去,隱約間她已經見到了那遠方若隱若現的建築。

  同樣。

  在她的身邊,小龍女也是舉手遮眉眺望。

  不出意料,那個方向有著建築,看來之前那些人並沒有做什麼隱瞞,或許他們將她們兩人當做了那所謂的朝聖之人了。

  只是……

  似乎想到了什麼,小龍女突然開口道:「那個方向,我又看到了那些大喇嘛!」

  一路來,她們師姐妹兩人自然是對這裡做過相應的瞭解。

  在這個高原上,真正有著統治力乃是佛門。

  雖然這些傢伙被稱之為喇叭,但她們自然也是認得出這群人乃是佛門之人,而且與中原佛門有著極大的不同。若說中原佛門之人還會迂腐的堅持著什麼,而這裡的這些喇叭則完全不同了。

  這些人比中原佛門更為兇狠殘忍,看上去不大像是佛門中人。

  對佛門中人的印象她們向來說不上多好,尤其是曾經在見過襄陽之戰過程中天下江湖中人的表現後,尤其是赤練仙子對佛門的印象就更差了。

  而真正讓兩女詫異的還是在這個西藏高原上的佛門裡有著與她們關係很深的人。

  對於這個事情,不僅是赤練仙子自己想不明白,連同小龍女也是難得露出了詫異之色。那便是鷹兒的後人怎麼會變成佛門中人?

  這個問題,在這一路來都一直困擾在兩女的心頭。

  當初與武當派掌門張三丰說了那麼多,關於岳緣的事情說了一部分,但最多的還是關於傳鷹的事情,張三丰提到了這天下間還有傳鷹的後人。並且對這個晚輩極為的讚歎。

  而這個後人,便是在西藏的布達拉宮。

  她赤練仙子李莫愁與岳緣的親孫子。

  不同她尋找岳緣,那是一種執著,可在即將見到這個名為鷹緣的孫子的時候,赤練仙子的心中卻是莫名的多出了一種猶豫不決的情緒。然而就在赤練仙子心生惆悵的時候,一個奇怪的感覺猛的傳來。

  幾乎同時。

  站在她身邊的小龍女也抬起頭了頭,望向了頭頂的天空。

  「這個感覺是!!!」

  驚訝聲中,師姐妹兩人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詫異,「是岳郎嗎?不,不對!」

  緊接著赤練仙子的神情已經變得冷了起來。

  道袍飛揚中,人已經朝前方那布達拉宮的方向奔了過去。而在她的身後,則是跟著一道白色的身影。

  布達拉宮。

  這裡是西藏佛門最為莊嚴的地方所在,這所宮殿更是活佛的居所。

  宮中。

  最空曠的紅色大殿裡。

  空曠的沒有其它任何的東西,陽光從頂端的小口照射而下,在地面的正中央映出了一個奇特而神秘的金色圖案。而在這金色圖案正中,則是盤膝端坐著一個小和尚。

  而在和尚的身前,則是橫擺著一柄看起來普通至極的厚背刀。

  大殿裡,清澈洪亮的經文聲在迴蕩。這個聲音正是從那裸露著雙臂,只有一身很平常的暗紅色袍遮身,遙遙看去這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和尚模樣。

  但那迴蕩在大殿裡的經文聲便是從這個小和尚的嘴裡發出。

  半晌。

  經文聲頓止。

  睜眼,抬眸。

  目光迎著陽光直視頭頂的天空,視線透過刺目的陽光看到了那蔚藍的天際正飛翔著一隻蒼鷹。

  鷹鳴聲中,小和尚緩緩站起了身。

  「緣生!緣起!緣至!」

  「阿彌陀佛!」

  轉身,披著一身霞色金光朝大門的方向緩步走去。

  與此同時。

  隨著布達拉宮大鐘的響起,所有的喇嘛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不約而同的朝這中央的方向行禮,因為他們都知道了一件事,那便是他們至高無上的活佛大人出關了。

  ……

  明教。

  光明頂總壇。

  岳緣獨自一個人坐在那個教主的位子上,一手側撐著頭,一邊閉目養神。在他的下方,站著的則是神色頗為不自在的常遇春。常遇春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的那句看似吹破天的玩笑話竟然化作了現實,對方竟然硬生生的變成了明教教主,這種轉變讓他有一種措手不及之感。

  畢竟話語與現實之間還是隔著差距的。

  此刻,他就這麼站在下方頗有一種很是不自在的感覺。

  哪怕他平常的時候膽氣包天,但在這裡他常遇春還是不由自主的有了一種驚慌的感覺,不得已只能死死的握著手上的雙矛,好像這樣才能夠增添自己的勇氣。

  此時的常遇春更多的注意力還是在悄悄打量著這個明教的新任教主,能以一人之力迫的明教高層不得不俯首的神秘教主。

  對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思來想去常遇春還是不太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要知道,在他看來明教的一眾高層也不應該這麼沒有骨氣啊,到底幾天前在這座大殿裡發生了什麼?

  忽的。

  岳緣睜開了雙眼,神情微凝。

  目光直接越過大殿門口,落向了遠方。
MK2LO 發表於 2016-6-3 07:27
卷八 倚天屠龍 021章 鷹緣

  天空湛藍。

  抬眼看到的是那萬里無雲的一片藍色。

  剛回到武當山的張三丰又再度回復了那個滄桑的模樣,一身的慈祥的氣息圍繞己身,看上去就如同一個再尋常不過的老年人而已。在徒孫張無忌的情況好了之後,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曾經纏繞其上的擔憂。

  尤其是這一次出去後再度回歸武當山,他的幾個徒弟都從自己師傅的臉上看到了一種放鬆。

  是的。

  宋遠橋敢拍著自己的胸口說出這句話。

  久違的放鬆。

  就好像在一瞬間丟棄了不少壓在身上的包袱,整個人徹底輕鬆了太多。在這些年來,武當派雖然看起來仍然代表著道家與佛門少林寺為正道之首,可是武當派自己本身所面臨著屬於自己的困境。

  甚至……

  其它正道也有人在隱隱針對武當派。

  一柄屠龍刀,雖說有著屠龍在手,號令天下的傳聞,可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單純對那屠龍刀本身有著興趣,有的人還不過是藉著屠龍刀借題發揮而已。

  更何況他們武當派還真的牽扯上了這柄出自郭大俠的屠龍刀。

  不同魔道,正道做事很多的時候都講究的一個理由,一個藉口,而五師弟夫婦兩人無疑給了他們藉口。即便是數年過後,宋遠橋回憶起那一天發生在武當大殿門口的事情,仍然在心底忍不住的升騰起一陣陣怒火。

  什麼叫欺人太甚?

  那就叫做欺人太甚!

  可哪怕當時他們武當派已經有了準備硬抗天下間其它門派,但最終還是沒有避免那一幕悲劇,五師弟張翠山自刎而亡,連帶著殷素素也自盡而去,獨留下一個孩子。

  那事過後,雖然武當派上下沒有說什麼,可他們的心中都已經對當初那欺上門來的門派記在了心底。

  而之後的數年裡,因為無忌的遭遇讓他們一眾師兄弟也無可奈何,甚至讓師傅也牽連其上,但就在前段時間無忌的問題解決後他們這才安心下來。

  這次師尊再度回歸,更是渾身上下肆意蕩漾著一種輕鬆。

  就在宋遠橋出神的時候,一道不高的身影從他的身前跑過,正是他的兒子宋青書,而在他的身後便是跟著張無忌,兄弟兩人在這一刻正在嘻嘻哈哈的打鬧。

  宋青書拿著一樣東西舉著在前面跑,而張無忌則是氣呼呼的在後面追著。

  「追我啊,追到我我就讓無忌你……嘿嘿嘿哎呀!」

  「東西還我!」

  見到這一幕,宋遠橋欣慰的笑了。

  遠處。

  張三丰同樣笑著看著這一幕。

  現在的他沒有在岳緣面前時候的那種年輕,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半截身子入了土的滄桑老人,右手撫摸著下巴上的白色鬍鬚,面帶笑意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對張三丰來說,武當派上下安好,自是好的。

  年歲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的他,已經經歷過了太多的人生悲哀,見慣了太多的紅塵往事,所求的更多的不過是晚輩的安好平安。當初自己五徒弟之事使得他束手束腳,堂堂張三丰卻也因為那個性子被人生生算計,一直憋著一肚子氣,現在則是要舒服了太多。

  其實論起處事來,在他們三人間,他張君寶因為性子的緣故,其實是三人中最為柔和的。不同傳鷹的正面來,也不同郭襄的邪,屬於張君寶的只有一個誠,沒有太多的雜七雜八的心思。

  做人,處事,都是這樣。

  可這個是他張三丰的優點,也是他的缺點。

  這也正是哪怕他是張三丰,是天下間盛名赫赫的大宗師,卻也有人敢算計他算計武當派的緣由。

  不過老實人發起脾氣來,卻也更為的恐怖,這一次的大都之行,不僅三招直接打死了玄冥二老,可以說在他的一句話下徹底攪亂了整個江湖風雲,也攪動了元朝的局勢。

  岳前輩的出現,減輕了他身上太多的負擔。

  他張君寶因為性子的緣故更多的是維穩,但對於岳前輩來說,則是萬萬不同了。

  這天下間除去已經逝去的郭大俠夫婦外,那麼剩下的人裡面最有資格領導抗元的便是前輩了。更重要的是,對於蒙古人來說,岳前輩對他們的威脅實在是太大。

  前輩一人足以頂上千萬人。

  在大都之所以在王府裡報出前輩的名號,一來是遮掩武當派的蹤跡,而最主要的是他要推上前輩一把,替前輩加重下信心。

  當然。

  還有那麼一個小小的緣由被張君寶小心翼翼的藏在了心底。

  「嗯?」

  就在張三丰在思索這些事情的時候,他突然發出了一聲輕吟,抬起頭,目光落向了西方:「這個是感覺是……他嗎?」說到這裡,張三丰的眉頭突然低了下來,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嘆,自言自語道:「當真是可惜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張三丰的表情突然變的奇怪起來。

  岳前輩與道侶都是道家中人。

  可岳前輩的後人……

  西域活佛。

  這,簡直是世事無常。

  天下間,能夠察覺到這一奇特動靜的不過是一掌之數。

  遠在明教總壇,端坐在教主之位上的岳緣早就察覺到了這一點。

  在踏入這個世界的那一刻,岳緣就已經發覺到了這點奇特的地方。

  可以說這是數個世界經歷中第一個真正感受到自己降臨的人,不是張君寶,亦不是莫愁和小龍女,而是這個深處西藏高原的人。

  在那上面,岳緣感受到了一道熟悉的氣息。

  那是屬於厚背刀的。

  鷹兒的兒子嗎?

  「鷹緣啊……好名字啊!」

  「只是怎麼會是佛門!」

  用只有自己才能夠聽見的聲音自言自語了一聲,岳緣繼續閉目養神,在常遇春的目光注視下繼續安安靜靜的保持著一個姿勢端坐在了那裡。

  眼角眉梢瀰漫著一股好無奈的情緒。

  世事無常。

  這個詞岳緣有時候會覺得他是專門為自己而造。

  不!

  從某方面來說,是他自己為自己而造。

  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歸結為四個字。

  愛本禍劫。

  由緣起,也該由緣滅。

  從楊逍他們嘴裡瞭解到的消息,岳緣便知道莫愁和龍女此刻離去的目的,而沒有以最快的速度去見莫愁,便是岳緣在真正思索該怎麼渡過這一劫。

  因為他太瞭解赤練仙子的性子了。

  西藏。

  布達拉宮。

  就在全宮喇嘛盡數出來恭迎活佛出關的時候,布達拉宮的下方也迎來了兩個女人。

  赤練仙子李莫愁和師妹小龍女兩人在來到宮殿前面的時候,兩人的身形猛地停了下來,愣愣的看著前方。

  前方。

  布達拉宮入口處。

  大門敞開。

  無數的紅衣喇嘛排成兩列恭恭敬敬的站在道路的兩側,而在道路的中央則是鋪著紅色的地毯一直連綿至兩女的腳下。

  這架勢,大開中門。

  是以最為尊貴的禮數歡迎來人。

  再看看四周,赤練仙子面色微微一變,她沒有猜錯的話這是迎接她師妹二人。正在她尋思其他的時候,梵吟聲再起,在紅色地毯的盡頭處,一個唇紅齒白,身披紅袍裸著雙臂,長得可愛至極的小和尚一步一步的從裡面踏了出來。

  在小和尚的身後,則是併排跟著數名布達拉宮的高僧。

  小和尚行走在前,目光柔和,就那麼不緩不慢的來到了地毯的盡頭,來到了兩女的面前,在兩人略顯愕然的目光中小和尚輕掀衣袍,露出雙膝,隨後跪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孫兒鷹緣,拜見祖母!」

  一句恭敬的拜候,讓赤練仙子李莫愁愣在了原地,哪怕是向來沒有多少表情的小龍女此刻也是面露驚訝。

  怎會……

  怎麼會這麼小!!!

  而在旁邊,所有的喇嘛對此視而不見,似乎並不對自家活佛這樣的舉動有任何的質疑,他們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裡,靜靜的吟唱著經文,梵聲陣陣,別添一番佛味。

  赤練仙子呆呆的看著那跪在自家膝下的孫兒,神情在不斷的變幻。

  傳鷹的孩兒的訊息她從武當派掌門張三丰那裡瞭解過不少,知道這個孩子在傳鷹破碎後待在了西域佛門,更是以十八歲的年紀接任了布達拉宮的活佛之位。其天分,連那張三丰都讚歎不已。

  活佛,代表的是什麼,赤練仙子師妹兩人自然十分清楚。

  這就好比現在武當與少林寺的掌門,只是以十八歲的年紀便繼承這樣的位置,可謂是真正意義上的駭人聽聞。至少在她們師姐妹兩人的聽聞中,還從未見過。

  更重要的是他們雖然是祖孫的關係,但卻從未真正意義上的見過面。

  眼下。

  第一眼,這鷹緣小和尚便直接道出了彼此的身份關係,這讓赤練仙子心思變得奇怪至極。因為設想的與真正意義上見面後發生的事情完全是兩個不同的結果。

  李莫愁想過很多,但從未想過會是眼前這樣一幕。

  她想過鷹緣的模樣,但卻不曾想會是一個小孩子一般的個頭模樣,似乎沒有長大一般。

  恭恭敬敬的見面,恭恭敬敬的行人倫大禮。

  半晌。

  嘆息聲中,赤練仙子面色憐惜的將這個跪在自己身前,仍然是額頭碰地的孫子扶了起來。

  她想問一個問題。

  那便是鷹緣是如何認出自己的?
MK2LO 發表於 2016-6-4 05:25
卷八 倚天屠龍 022章 勸誡

  宏偉。

  莊嚴。

  神秘。

  這便是布達拉宮。

  群樓重疊,殿宇嵯峨,氣勢雄偉,尤以白紅兩色為主調,在那格外顯得明亮的陽光的照耀下變得尤為的矚目,立身下方,抬眸望去,總覺得有一種渺小之感。

  赤練仙子在讚歎。

  小龍女同樣在眺望。

  她們在以往都聽說過西藏有這麼一處自唐代以來建造的宮殿,但真正意義上來到這裡參觀卻是第一次。不得不說,這些年來她們師姐妹兩人倒是真正的見過很多的風景。

  在以往的時候,她們都是混跡在這個江湖中,情仇愛恨一直圍繞在她們的生活中,對存在身邊的風景向來沒有怎麼注意過。反倒是這些年來師姐妹兩人四處行走的時候,見了不少曾經錯過的景色。

  這也不得不說是一種意外的收貨了吧。

  眼前的布達拉宮無疑是西藏最為獨特的景色了,屬於活佛的宮殿。

  同樣是廟宇,卻是與少林寺給人的完全是兩個感覺。

  在活佛鷹緣親自出來親迎後,師姐妹二人便在無數的紅衣喇嘛吟唱的梵聲包圍下慢慢的步入了這座宮殿。不得不承認,在這種幾乎迴蕩了整座宮殿的梵聲包裹中,哪怕是她們師姐妹二人也莫名的多出了一絲壓抑。

  這感覺……

  比之進入明教總壇光明頂更讓人體會到了壓力。

  這裡果然是要比前面的明教要強。

  大殿前。

  紅色地毯上,當鷹緣起身後,雙方對目而視。

  對於鷹緣來說,眼前的人無疑是已經超出了尊貴的地步。在眼前人的面前,他鷹緣的身上壓根看不出絲毫活佛尊貴的氣息,反倒是隱隱間有那麼一點奇怪。

  是的,奇怪。

  不同於小龍女對外界事情的稍顯遲鈍,心思更為敏感細膩的赤練仙子便在進來的過程中已經隱隱察覺到了這麼一絲的異處。

  他在緊張。

  不過赤練仙子倒也沒有多想,親人見面自然免不了,哪怕是境界到了極高的地步,也未必。在看這西域佛門,他們可與中原佛門有一點不同。

  就拿她赤練仙子來說,心情在這一刻也是有著一種難以嚴明的感覺。

  唯一的疑惑,便是鷹緣是如何認出自己的。

  即便是祖孫,卻是從未謀面。

  而剛剛鷹緣的舉動,可是很明顯的告訴了她在不久前便已經知道了她的到來。

  難不成這個孫子已經達到了莫不可測的地步了嗎?

  只是這些問題早在這一刻拋卻在了腦後,在鷹緣重新站起來後,赤練仙子就那麼愣愣的瞅著面前的小和尚鷹緣。

  慢慢的。

  雙眼微紅,水氣已經在眼眶聚集。

  赤練仙子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小和尚,玉手伸出,輕輕的撫摸著鷹緣小和尚的半張臉。輕撫半晌,那流轉在眼眶裡的霧氣終於化作了一顆顆淚水自眼角滑下。

  梵聲吟唱中,一聲『鷹兒』自紅唇中發出,「娘親找到你了。」

  「……」

  鷹緣呆呆的站在那裡,任憑對方的玉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不過在聽到面前女子嘴中的呼喚聲後,鷹緣小和尚的臉上也閃過那麼一絲恍然,卻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動彈。

  這句呢喃聲,並不是指他。

  而是他的父親,傳鷹。

  對方從他現在的模樣上看到了自家父親的影子。

  至於旁邊的紅衣喇嘛們則是對此視而不見,壓根兒沒有自家活佛被人這樣對待有損尊嚴的意思。

  一旁。

  小龍女整個人也是沉默著不說話。

  她的目光在上下打量著鷹緣的模樣,作為師妹幫著帶了不少時間侄兒的她,又怎麼會不熟悉傳鷹小時候的模樣?現在的鷹緣小和尚的形象幾乎與傳鷹小時候相差不大,唯一的區別就是沒有了頭髮,變成了個小和尚。

  她也有一種唏噓的感慨。

  她小龍女雖然沒有真正身為人母的經歷,可與師姐待在一起的日子,幫忙帶孩子,已經在不覺間將傳鷹當做了自己的孩子。唯一的區別只不過是沒有師姐那樣深刻入骨,但也相差不大。

  側著頭打量了鷹緣半晌,小龍女最後也是忍不住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撫上了臉頰的另一側。

  兩個貌美如仙的女子一左一右的『調戲』著活佛,這個場面在眾多的紅衣喇嘛中還是如瞎子一樣的似乎看不到,他們只是低著頭看著下然後十分嚴肅的吟唱著經文。

  鷹緣不動,不敢動。

  任憑對方淚流滿面中,定定的注視著自己。因為他此刻非常清楚,在對方的眼中這一刻看到的其實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父親傳鷹。

  好半晌。

  這種情緒壓抑的場面終於得打了改善。

  輕輕擦拭了下眼角的淚水後,赤練仙子的情緒終於得到了控制。

  這才在鷹緣的帶領下來到了布達拉宮的深處,而不是繼續站在外面的地毯上。對於祖孫相逢,她赤練仙子可不想其他的外人見到這個情景。

  若不是這些喇嘛是鷹緣的手下,只怕反應過來的赤練仙子會做出一些讓人意外的舉動。

  房間裡。

  三人對面而坐。

  在熏香中,赤練仙子開始詢問起來。

  沒有問傳鷹的事情,而是問起了鷹緣過的如何,問起了鷹緣的母親白蓮珏的故事。

  面對祖母的詢問,本著出家人不打誑語的鷹緣亦是認真的回答了對方的問題。一番對話中,赤練仙子和師妹小龍女兩人面面相覷。

  外人的傳聞,與親人的訴說在有的時候會有著本質的區別。

  傳鷹的故事便是如此。

  拋妻棄子,有著不少的紅粉佳人,最後卻是與強敵一戰後破空飛昇獨留下一片情殤。

  這個場面怎麼這麼眼熟?

  是的。

  這能不眼熟嗎?

  岳緣如此,傳鷹如此。

  至於紅粉佳人……傳鷹有著白蓮珏、蕭楚楚、高典靜、祁碧芍等好幾人,扯上了一身的風流債;而岳緣呢?

  不提他是怎麼撩撥自己的,當初的時候她的那個小跛子徒弟陸無雙可也有跡象啊。

  他們陸家是什麼樣的人,她陸無雙也有可能被養成什麼樣的人。

  作為過來人,她李莫愁太清楚不過了。

  不提陸無雙這個徒弟了,或許也有其它的可能。

  譬如……

  回過頭。

  赤練仙子的目光猛地落在了自己師妹小龍女的身上。

  李莫愁的這般變化,讓小龍女有點意外,眨巴著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盯著自己的師姐,有那麼一點疑惑。眼皮微微一合,李莫愁回過頭去,獨留下小龍女一頭霧水。

  除此之外,就更不用提她曾經做的那好幾個夢了。

  夢中,她又見到他亂七八糟的招惹了不少的女人。

  雖然她李莫愁不想承認,可這一點卻不得不肯定,那是一個極容易招惹女人的男人,不說其他只要岳緣在其他的女子面前也彰顯出在她面前時候的風采便足夠。

  再看鷹兒……

  不得不說岳緣對她與鷹兒的做法,與鷹兒對白蓮珏與鷹緣的做法,簡直一模一樣,一脈相傳。

  似乎想到了什麼,不覺間那放在腿上的手正在死死的攥著拳。

  在這時。

  那梵聲吟唱聲再度響起。

  傳到了赤練仙子的耳中,經文聲中讓她起伏不定的心情慢慢的平復了下來。體會到心情的變化,赤練仙子抬起頭頗為訝異的掃了一眼面前的鷹緣。

  這個……是故意安排的。

  而在接下來的對話中,果不出意外。

  鷹緣不愧是活佛,他在用佛門經文消弭赤練仙子心中的戾氣。而在話語交談中,更是時不時的以佛門例子開始勸誡的意味。

  只不過真正勸誡的對象並不是赤練仙子李莫愁,反而是端坐在旁邊的師妹——小龍女。

  詫異中,赤練仙子的目光真正的上下打量起自己這個太過熟悉的師妹來。

  面對鷹緣的勸誡之語與自己師姐的目光,小龍女只有一個表情,微微側了側腦袋,:「???」

  ……

  武當山。

  山腰。

  望著那籠罩在山腰的白霧,陪著身邊的兩隻仙鶴,張三丰舉目眺望中,人則是在沉思著其他的東西。

  破碎虛空是傳說中的境界,但這世上並不是沒有人達不到。

  岳前輩不用說。

  傳鷹大哥更不用舉例。

  甚至郭二小姐……亦達到了那個境界。

  至於他張君寶同樣到了這個境界。

  向來在三人中,張君寶都是保持著謙卑虔誠的性格,在三人中他自語自己的資質比不上前兩人,不過他同樣達到了這個境界,只不過年紀要比傳鷹與郭二小姐兩人都要大了不少。

  畢竟不同前兩人的奇遇,他更多的是腳踏實地的一步一步硬生生的走出來的。

  若是想的話,他張君寶眼下就可以破碎虛空。

  可是他沒有這樣選擇。

  他還是武當派的掌門張三丰,還是名震天下的大宗師,他有著太多的東西需要承擔。所以直到現在,他張君寶也沒有選擇踏出那一步,即便是這一步離他近在咫尺。

  除他張君寶外,這天下間卻是還有一人亦達到了這個地步。

  那便是岳前輩的後人,傳鷹的兒子,西藏活佛鷹緣。

  雖然藉著傳承,但張君寶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晚輩的天賦簡直駭人聽聞。

  十八歲的年紀破碎虛空,卻又在踏出了那一步後猛地退了回來。

  那個場面,他張君寶親眼所見。

  見到留在了鷹緣臉上的恐懼。

  至於鷹緣自己對失敗所說的解釋——他張君寶是萬萬不信的。

  而就在這一天,鷹緣繼承了活佛之位,得武而忘武。

  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這是他張君寶這些年來一直藏在心頭的疑惑。
MK2LO 發表於 2016-6-6 07:36
卷八 倚天屠龍 023章 第一次機會

  時間流逝,風雲變幻。

  江湖在這短短的時間裡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本來便已經是波濤洶湧的江湖再度風起雲湧。

  真正清楚局勢的人,都知道帶來這一切的只不過是一個傳說中的名字而已。

  山岳的岳,緣分的緣。

  一個名字,所造就的情況。

  只不過這局勢並沒有流於明面上,還是處於暗湧中。至少在表面上看起來,這個江湖還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當然這最大的可能只是因為消息的傳遞緣故。

  譬如明教。

  在岳緣以最為強硬的手段拿下了明教教主之位後,整個明教上下的情勢變得很是奇怪。

  普通弟子如此,高層同樣如此。

  對於這個新出現的明教教主他們有著極為矛盾複雜的心態。

  在普通弟子之間或許沒有太多的影響,但在五散人、兩大法王與光明左使中卻是另外一副場面。就如同岳緣之前所想像的那樣,口服心不服,便是現在的情形。

  對於這一點,岳緣沒有絲毫的意外。

  在沒有用生死符這一類的武功強行控制他們後,這群人如果口上說是心服口服那還真的會讓岳緣懷疑。

  一個突降而來的教主,強行的從他們的面前拿走了最大的好處,能心服那才叫見鬼了!

  楊逍不服。

  韋一笑不服。

  殷天正也不服。

  五散人更是不服。

  只不過在武力上明教一眾高層可以說生生的被碾壓,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故而,在岳緣強行拿下教主之位後,明教上下對這個消息幾乎都是守口如瓶,一點也沒有泄露給外界知曉。

  之所以這樣是明教這個事情無疑讓一眾高層覺得太過丟臉。

  教主之位就那麽被人生生的拿走了,而且在武力上還沒有任何可以反抗的餘地,最多也只能動動其他的心思了。若是這發生在光明頂總壇的事情流傳江湖,那麽他們一眾人都會成為天下間的笑話,尤其是正道人士。

  隱瞞,成為了明教高層這個時候的唯一遮羞點。

  至於那個名字……

  卻是成為了壓在所有人心頭的沈重。

  房間。

  本身便存有矛盾的光明左使楊逍和青翼蝠王韋一笑難得的待在了一個房間,一壺酒,兩碟小菜,兩人就那麽安靜的對坐著一邊吃著,一邊閒聊著。

  「沒想到我們兩人今兒倒是會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韋一笑伸手將那酒壺提了起來,給自己空了的杯子倒滿酒後,用一種自我嘲諷的語氣說道:「當真是世事無常。」在明教高層中,他們二人之間的矛盾很大,可以說是楊逍與其他人之間的矛盾都大。

  「……」

  楊逍聞言只是笑笑,伸手拿了顆花生米放在了嘴裡,沒有說什麽。

  在大事面前,他們之間的矛盾自然可以暫時壓下去,這也是青翼蝠王為什麽會親自找上楊逍的緣由。以前的矛盾產生,其來源便是因為楊逍想要繼承教主之位,而他們不贊同而已。

  而現在呢?

  教主之位早成為別人的囊中之物。

  若還在秉持著以前的矛盾,那才叫做真正的笑話。至於五散人,似乎還是有那麽一點放不開,最後沒來,只有他青翼蝠王韋一笑出現。至於白眉鷹王殷天正則是暫時回歸了自己的天鷹教。

  「怎麽看?」

  最後,還是韋一笑直接提出了問題。

  「看不透!」

  「猜不透!」

  「摸不透!」

  接過韋一笑的話頭,楊逍輕聲道:「至於那個名字……時間太久,記載上對這人的模樣描繪也不是這個樣子。我無法確定對方是不是傳說中的岳前輩。」

  那個人給他們的印象實在是太過矛盾。

  太年輕。

  卻又太強。

  那一身功力簡直是駭人聽聞。

  而現在他們最大的疑惑是時間隔離的太遠,不敢確認這個名字的真假。

  因為他們實在是無法想像那麽長的時間,人怎麽可以度過?

  「不過這倒也是給了我們一個機會。」手上酒杯放下,楊逍的面色變得認真嚴肅起來:「論武功這新『教主』只怕能夠橫行天下,我們的確不是他的對手,但他的自大卻也給了我們機會。」

  三次。

  他自信到給了他們三次翻盤的機會。

  但若是三次都失敗的話,那麽他們明教一眾高層也沒有了繼續抵抗下去的心思,只能心服口服了。若還是想著其他的東西,只怕對方會真的下殺手了。

  青翼蝠王韋一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楊逍。

  「而我們的第一次機會來了。」

  手上把玩著酒杯,楊逍低著頭目光愣愣的盯著桌上的餐盤,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們不行,但借刀殺人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韋一笑眉頭一揚,還是沒有出聲。

  這個機會,可以算得上是他們在知道新任教主名諱後第一個不約而同想起的念頭,只不過這個還是不那麽保險,想到其中的問題,韋一笑直接問了出來:「你怎麽能夠肯定她們會幫我們明教對付他?若是她們與他是一夥的……」

  若是一夥的,韋一笑真的不敢想像明教的結局了。

  韋一笑的這個懷疑,不得不說是這個機會裡最大的問題。目光盯著楊逍,韋一笑等待著對付如何解釋。

  楊逍並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伸手拿過酒壺,替彼此兩人都倒好酒水後,這才說了一句讓韋一笑錯愕莫名的話語來:「我在那個女道姑的眼中看到了一樣東西。」

  「什麼?」

  「恨!」

  「???」

  韋一笑一頭霧水的瞅著楊逍,腦海裡則是不斷回憶著當初的畫面,只可惜當時他被那白衣女子一招嚇怕了,警惕與恐懼達到了最頂點,而且那兩個女人模樣簡直美若天仙,加上武功強的可怕,讓他不敢怎麽去觀察對方的模樣,那畢竟極為的不禮貌。

  恨?

  他也看不出來。

  不過聽楊逍這麽一說,那女道姑一身道袍的緣由難道是因為這個?

  想了想,韋一笑還是問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你不懂!」

  楊逍端起酒杯美美的飲了一口後,這樣回答道,他在對方的眼中看到的不止是恨,還有一種深刻到極點的情。愛與恨糾纏不休,那不是生死仇人,那麽就是被拋棄了的女人。

  不管哪種,對明教來說那都是幸事。

  楊逍的表現讓韋一笑不滿了,他面無表情的盯著對方,面色一副陰沈到極點的模樣,似乎有一種想要直接翻桌的衝動。

  這一刻的青翼蝠王的內心在咆哮。

  「媽的!」

  「我就知道!」

  「這就是我為什麽討厭這傢伙的緣故了!」

  就在韋一笑內心化作哮天犬在不斷咆哮的時候,卻見楊逍猛地站了起來,表情十分嚴肅的瞅著他,說道:「蝠王你輕功最好,天下一絕,所以還請蝠王你入藏一趟。」

  「尋到那兩位,順便說說我們明教的事情。」

  「提一提教主的名諱。」

  說到這裡,楊逍的話便停頓下來,不再言語。因為剩下的事情不用說,韋一笑自然也明白。而明教上下真正能夠尋那兩人蹤跡的也只有兩人而已。

  一者便是光明左使楊逍,另外一人便是他青翼蝠王韋一笑。

  畢竟上下只有他們兩人匆匆交手了一招,雖然韋一笑是以慘敗結局,但在某些時候來說,這也是拉近關係的最好出發點。

  至於為什麽人選是他?

  只是因為他韋一笑的輕功最好。

  半晌。

  韋一笑還是應了下來。

  只要能夠挽回明教的局勢,他們連彼此之間的矛盾都能拋下,還有什麽不能接受?

  「那邊是西藏佛門的勢力範圍,蝠王這一去定要小心非常。那邊我們明教不熟,但據說還是存在著不少高手的。」楊逍這個時候的神情倒是沒有之前讓人覺得那麽討厭了,「以蝠王的輕功,這天下間想要抓到你的人只怕沒有幾個。」

  這句不是讚嘆的讚嘆,韋一笑自然是笑著接受了。

  當初與那白衣女子交鋒慘敗,那也不過是他的措手不及,單論輕功他敢拍著胸脯說這天下間沒有幾人能夠跟得上自己。但前去西藏,必須得小心翼翼,畢竟那裡不是明教的地盤。

  很快。

  在一個光明左使與一個法王的交談中,兩人已經就第一次機會做下了安排。

  子夜時分。

  一道人影如一隻夜蝠一樣從光明頂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山上。

  楊逍與五散人一同注視著青翼蝠王的離開,默然不語。韋一笑的離去,代表了他們的一份希望寄托在了對方的身上。幾乎同時,五散人中鐵冠道人也出聲了。

  「我們不能將所有人的期望都寄托在蝠王的身上。」

  一身道袍裝的鐵冠道人走了出來,說道:「我想要暫時離開光明頂。」

  「嗯?」

  鐵冠道人的表現讓在場的人都大為錯愕,眾人的目光一時定格在對方的身上,等待著對方的解釋。

  「我想要求人幫忙。」說完,鐵冠道人行了一禮後,沒有做多的解釋,便轉身離去了。

  鐵冠道人的話讓五散人中的其他四人與楊逍都很是意外。不過往深處一想,倒也沒有太多的意外。

  就像他楊逍是桃花島程英的後人,並不是單純的只是明教之人。

  說不得和尚還是佛門中人。

  同樣。

  他鐵冠道人乃是道門中人。

  能夠讓鐵冠道人這樣說的人,那麽這個人恐怕極為不簡單。

  那會是誰呢?

  果然是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秘密。

  屋頂。

  不知何時,岳緣早已經站在了屋頂,就那麽安安靜靜的看著下方,下面發生的一切都盡在雙眼之中。
MK2LO 發表於 2016-6-7 06:12
卷八 倚天屠龍 024章 手段

  夜風迎面吹過。

  蕩起身後衣袍隨風而揚。

  微涼的感覺倒是吹散了這悶熱,讓人有一種舒爽之感。

  岳緣就這麼靜悄悄的站在屋頂,靜靜的看著下方。之前不過是簡短的瞭解了一下,岳緣便從明教這一眾人的面色中看到了些許奇怪的地方。

  莫愁與小龍女來過這裡,但是楊逍等人那略顯支支吾吾的話語中明確的有隱瞞的意思。

  不難想像。

  當初,只怕這也是他們這群明教高層丟臉的時候,否則的話也不會這麼倉促的進行教主的選擇。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有一個可能,他們被人強壓了。

  否則的話以岳緣的瞭解,這明教內部的混亂應該還會繼續下去,而不是這麼早的就開始準備新教主的備選。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對於岳緣來說,卻是一個極好的時機。

  楊逍……

  楊過的後人嗎?

  目光中,注視著楊逍的背影,對方身上還是能夠看見那麼一絲熟悉的人的影子。若是如此,那麼楊逍的身份莫愁與小龍女不可能認不出來。

  這個關係與背景,便決定了他可以與兩人拉關係。

  至於楊過後人為什麼會在明教這個問題岳緣並不意外,這本就是當初他與明教聖女做下的合作。

  襄陽破。

  以郭靖夫婦的性子,定會與襄陽共存亡。

  而當初的合作要求便是要明教中人在襄陽城破的時候,救下郭靖夫妻,藉此換來明教正式大規模進入中原的機會。而那一次的安排,便是為了今天做準備。

  前番隨手種樹,如今卻是為了給自己乘涼。

  看樣子,在他帶著念惜墜入驚雁宮的時候,明教並沒有違背誓言。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郭靖夫婦與楊過夫婦他們都應該在明教中了。這些年來,在天下間真正擺出反抗的江湖門派也就只有明教了。

  這種情形與郭靖夫婦的目標,與他們教派的本身性子便不意外。

  若是這樣,就說明教後面歷任教主都會降龍十八掌岳緣也不會有太大的意外。

  腦海裡回憶著在前不久楊逍在自己面前施展到了一般的重劍劍法,卻是讓岳緣有了其他的猜測。

  由楊逍的招式中岳緣已經看到了他的劍法並不全,完全沒有體會到重劍劍法的精華。以一柄普普通通的精鋼長劍施展重劍劍法,還沒有到舉輕若重境界的楊逍的那一劍在岳緣的面前不過是笑話。

  只是……

  岳緣微微側了側頭,尋思著楊逍到底是楊過與誰的後人?

  這一次沒有來得及去古墓舊址看,若是古墓舊址仍存在人的話,那麼他……

  似乎想到了什麼,岳緣的表情也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絲微笑。

  視線微揚。

  落向了山的下方。

  那是青翼蝠王韋一笑離去的方向。

  之所以給他們三個機會,一來是為了讓這群人心服口服,二來便是想藉著他們的手將自己的消息傳遞給莫愁。

  不親自出去,便是因為岳緣自己遲疑了。

  他的經歷,讓他在莫愁的面前沒有任何反駁解釋的理由。

  這種情形使得岳緣有一種舉步不前的艱難。

  不過該來的終究是要來。

  回想起自己曾與魔種陸小鳳的對話,這個局面倒也不是徹底的絶路,他還是有那麼一條光明大道的。而眼下,他就是要在這光明頂開出這麼一條道路。

  反倒是那五散人中的鐵冠道人的離開讓岳緣有點意外。

  聽他的話,似乎他還能求援。

  道門中人。

  張君寶的影子在眼前一閃而逝,張君寶絶對不是這鐵冠道人所求援的對象。

  那他求的會是誰呢?

  道門向來神秘,哪怕岳緣自己出身道門,卻也無法真正的摸透。

  再說現在他不過是待了沒多長的時間,對這個世界的瞭解也不過是大概的摸清了基本的脈絡,至於其它細節上的問題仍然是一頭霧水。由張君寶的話中岳緣已經知道慈航靜齋和魔門仍在,只不過暫時化作了隱世門派隱藏了起來。

  但即便是這樣,這百年來中三者的交鋒仍然是遍佈整個江湖。

  局勢沒有大變,只不過是傳鷹、郭襄和張君寶三人鎮壓而已。

  一旦失去了最後一人張三丰的鎮壓,那麼這江湖局勢恐怕已經不是眼下這麼簡單了。

  所以慈航靜齋與魔門仍在,那麼道門中也就不僅僅只是純陽最後的餘支武當,應該還有其它的門派。而這鐵冠道人便是出自這個門派。

  明教其實有那麼一點奇特。

  它不同江湖正道,也不同魔道那樣,門派裡的弟子基本情況下就是自己門派培養出來的弟子,而在明教裡的情況則是更為的複雜,看起來好像是無數志同道合的人走在一起組成的教派。

  明教弟子裡有道門的,也有佛門的,更有其他門派的。

  所以在鐵冠道人離開後,岳緣的注意力便停在了說不得和尚的身上。既然鐵冠道人去求援了,也不知道這佛門出身的說不得和尚是否也有同樣的舉動。

  觀察了半晌後,見說不得和尚沒有這個舉動後,岳緣便暫時的將注意力收了回來。

  果然。

  這明教還真是比原本設想中要更為複雜。

  佛道魔三教……不,或許不止是三教的結合品。

  眼前明空女帝的模樣一閃而過,岳緣伸出手輕輕的捏了捏眉心後,這便消失在了屋頂。

  很快。

  在這些都安排後,楊逍等一眾人也在這裡散了開來,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之所以敢在新教主眼皮底下這樣行事,他們所仗的便是這個新教主的自負。至少,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明教來說已經沒有比這個更危險的局勢了。

  嘎吱!

  木頭摩擦聲中,房門被推了開來。

  進入房間的楊逍的神情顯得有那麼一絲疲憊。

  這幅形象,他極少在外人面前流露,一般出現在他人面前的是風流倜儻的他,是明教光明左使。

  只不過當楊逍轉身關上房門的那一刻,身形卻是猛地頓在了原地。

  眼角的餘光藉著窗外的月光看清了房間裡的模樣,在他原本與韋一笑吃東西的桌子旁邊,不知何時端坐著一個人。藉著月色,楊逍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原本提到嗓子眼兒的心和一身功力都暫時的放了回去,轉過身在點燃油燈後,楊逍用一種略帶嘲諷的語氣說道:「噢,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岳教主大駕光臨!」

  教主之前加了個姓氏,岳緣便知道明教上下果然是沒有一個真正心服的。

  試想

  這要是換做是他的話定然也不會心服。

  「不知教主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先是以屬下的禮數拜見後,做足了面子上的事情,楊逍這才繼續問道:「難不成是岳教主這次反悔了?」對方出現在自己的房間,只怕自己與韋一笑所謀劃之事也落在了對方的眼中。

  「……」

  岳緣面帶笑意的看著楊逍,雖然對方面色不變,保持著鎮定,但岳緣看得出來,楊逍緊張了。

  伸手示意對方坐下後,岳緣如同這個房間的主人,而原主人楊逍才是客人一樣的直接扭轉了房間裡的主客形式。

  「聊聊?」

  「看到你便讓我想起了曾經的一個朋友,若真要論起來你我的關係並不是最簡單的教主與光明左使的上下級關係了。」岳緣就如一個和藹的前輩一樣,招待起晚輩來。右手伸出,那放在遠處凳子上的杯子直接被凌空吸了過來,放在面前後,這才拿出不知何時掛在腰間的酒壺往面前的茶杯裡添起了酒水,一邊說道:「酒不是多好的酒,還是本座讓常遇春下山買的,自然是比不上那些珍釀的。」

  楊逍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打量著眼前的岳緣,心中卻是在一直揣測對方的來意。

  他半夜來到自己的房間到底是為了什麼?

  能夠這樣悄無聲息的來到這裡,而且還是端坐在自己之前坐的位子上,這就代表著他與韋一笑的謀劃早就被對方瞧在了眼裡,至於鐵冠道人的求援只怕同樣如此。

  原本他還以為是對方反悔,但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樣。

  對方在與自己拉家常?

  對!

  現在瀰漫在楊逍心頭的就是這個怪異的感覺。

  低頭掃了一眼面前的酒水,楊逍也沒有心思去理會這是否是美酒,端起酒杯便一口飲盡,然後放在桌子上安靜的等待著對方的發揮。沒有辦法,他只能以靜制動。

  「酒這樣喝是品不出味的。」

  酒杯停在嘴前,岳緣抬眉掃了一眼,慢條斯理的點評道:「這樣喝酒,難不成光明左使是有心事?」

  嗯?

  楊逍面色一頓,心頭猛地一跳,他直覺到對方的發難只怕已經來了。

  「看你表情本座是沒有推斷錯了。」

  「那麼讓本座猜猜。」

  「你是想起了自己的愛人,還是想起了自己的女兒?」

  啪!

  身下凳子直接倒在了地上。

  來不及理會那被自己絆倒的凳子,楊逍面色大變的站直了身軀,死死的盯著眼前這個正在慢悠悠的品著酒的男人,然後一字一句的問道。」岳教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MK2LO 發表於 2016-6-8 04:32
卷八 倚天屠龍 025章 道家高人(上)

  震驚。

  楊逍想過面前這個教主任何的做法,但萬萬沒有料到對方會提起這樣的事情來。

  聰明人自然不會閒著提出一個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

  在楊逍看來,這個新任教主武功強的離譜,伴隨著的是離譜的自信到自負的信心,但也不能說明對方便是一個傻子。事實恰好相反,他們明教的這個新教主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

  楊逍也從未覺得對方乃是一個傻子,如果這樣認為的話那麼他才是一個傻子。

  對方出現在自己房間,在自己與韋一笑等人的決定的事情進行後不過片刻便出現在了這裡,其來由可想而知。

  所以——

  楊逍在等。

  等待著這個新教主展現出不同武力的手腕。

  可在對方道出的話語後,楊逍有點後悔了,更有那麼一絲惱羞成怒的情緒在心頭迴蕩。

  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有那個女兒是指什麼?

  當即,楊逍激動的情緒使得他身下的凳子翻倒都沒有在意。

  一個不安的念頭不斷的在腦海裡迴蕩,眼前更是不斷閃過那個女子的模樣,向來冷靜的光明左使,這一刻變得跟正午的陽光一樣讓人覺得熾烈了。

  心情激盪,一身功力更是澎湃,罩在身上的書生衫在真氣的鼓蕩下不斷的上下顫動著。

  哪怕明知道不是對手,若真是如想像中那樣,那他楊逍也只能拚死一搏了。

  沒有抬頭。

  岳緣還是那樣慢條斯理的品著這從山下買來的那並不怎麼樣的美酒。

  酒入口,岳緣感受到更多的還是一股苦澀在舌尖迴蕩,充斥在嗓子裡。

  勁風撲面。

  岳緣只是隨意揮手一拂,便將這狂亂的勁風消弭於無。

  「心跳的這麼快!」

  「光明左使,你著急了。」

  岳緣將那已經空掉的酒杯再度添上了酒水,指著杯子示意了下後,這才繼續說道:「別這麼緊張,弄的本座好像是壞人似的。」

  「……」

  楊逍抿抿嘴,沒有說話,至於心中怎麼想不得而知。

  沉默了半晌,楊逍知道單純的著急並沒有任何用處,他只能轉過身將那倒在地上的凳子擺正,重新坐在了那裡,端起了那杯被滿上的酒,淺淺的飲了一口。

  這一次,他品到了一種名為苦澀的味道。

  山下美酒果然不美。

  劣等貨。

  見楊逍壓下了激動的情緒,岳緣這才自言自語的說道:「本座曾與峨眉山一行,在那裡見到了一個年輕的美貌姑娘,性子看起來外剛內柔,有一股奇特的氣質。」

  「在一番瞭解下,這才知道她名叫紀曉芙,是峨眉派掌門滅絶師太的愛徒之一。」

  楊逍聞言沒有出聲,只是握住酒杯的手不由自主的加大了點力道,頓時一個極細的聲音傳入了岳緣的耳朵。抬眸一掃,岳緣便見到楊逍手上的杯子已經出現了道道裂紋。

  「這個姑娘的性子很不錯,有著一股難見俠氣。」

  「本座看得出來,這紀曉芙在滅絶師太的眼裡還算是頗為喜歡的一個徒弟……唔,應該是第二愛徒。」

  「不過真正讓本座注意這個紀曉芙的並不是這個。」

  「聽聞她乃是峨眉派與武當派聯姻的人選,乃是武當六徒殷梨亭的未過門夫人。而峨眉派更是佛家門派,這樣一個門派出來的未過門的姑娘卻已非完璧之身。」

  「而據本座瞭解,武當六徒殷梨亭雖然性子與其他五人相比稍顯怯弱,但也是一個極為重禮之人……所以讓他先走出這一步,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嘖嘖嘖……那事情就變得有點意思了。」

  說到這裡,岳緣慢慢放下酒杯,杯中酒水已經見底,目光停在了面色稍顯蒼白卻仍然故作鎮定的楊逍的身上,掃了一眼後,目光又在對方手上酒杯上停留了一下,那上面裂痕越發的多了。

  楊逍還是沒有說話,但他的身軀卻是已經在顫抖。

  他還在等。

  也還想聽。

  岳緣沒有讓楊逍失望。

  透明的酒水在淅瀝瀝的聲音中墜入酒杯中,很快便將瓷杯裝滿,端著酒杯輕輕的旋了一下,看著酒杯中的液體在眼前晃蕩的同時岳緣的聲音在房間裡迴蕩。

  「真正讓本座注意的是這紀曉芙總會抽出空暇的時間,一個人悄無聲息的去山下的一戶農家去見一個人。」

  「那是一個年紀並不大的女孩兒,看起來與她師妹的年紀差不了多少。」

  「那女孩兒的模樣……」

  岳緣的目光又停在了楊逍的臉上,這一刻岳緣已經非常清楚的看見了對方臉上緊張卻有期待的神情,沒有繼續去挑動對方的心情,岳緣笑著說道:「唔,長得還不錯,與紀曉芙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對了,那小女孩兒的名字叫楊不悔。」

  砰!

  話語剛落,楊逍手上的酒杯便猛地碎裂開來。

  小女孩兒……

  楊不悔!

  不悔!

  楊逍此刻怎麼會不明白。

  那是他的女兒,那是他與紀曉芙的女兒。

  至於眼前人在說謊?

  他覺得以對方的身份還沒有無聊到這個地步。

  若想徹底讓明教上下服氣,眼前便應該是對方的第一步。

  楊逍想問紀曉芙的情況,想問那個女孩兒楊不悔的情況,可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保持了沉默,只是整個人看起來有那麼一點坐臥不寧。

  然而岳緣並沒有就此結束,反而是用一種唏噓的語氣感嘆道:「只可惜……沒有幾人看到這隱藏起來的危機。」

  「!!!」

  楊逍表情一變,顯然也想到了什麼。

  「我明教與峨眉派的關係並不好,這一點江湖上的人公所周知。」

  「峨眉派掌門滅絶師太的性子更是不容置疑。」

  「紀曉芙乃是她的愛徒之一。」

  「若是滅絶師太知道了此事這後果會是怎麼樣呢?」

  岳緣的手指輕輕的點著酒杯的側面,目光則是定格在楊逍的臉上,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清晰可見的擔憂情緒。未等楊逍自己出口,岳緣已經替他道出了其中的影響。

  「一旦有人給滅絶師太洩露了訊息,那麼最後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你瞭解紀曉芙的性子,也更應該瞭解滅絶師太的性子。」

  「期望越高,失望便會越大。」

  「那麼結局就只有一個。」

  「那便是紀曉芙必死無疑,甚至包括那個名為楊不悔的小姑娘也一樣。」

  咔!

  凳子在這一刻四分五裂。

  楊逍的面色已經徹底慌張了。因為他知道眼前人沒有說錯,若是被人發現了,那等待紀曉芙的只有死亡一個結果。滅絶師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天下間誰不知曉?

  紀曉芙的性子他更是清楚。

  只是在之前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名叫楊不悔的女兒。

  對方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

  楊逍愣愣的盯著那端坐在那裡仍然是不緊不慢的喝著酒的岳緣,心頭複雜至極。他已經隱隱間明白了對方的心思。

  「去吧!」

  揮了揮手,岳緣說道:「若想給自己一個不後悔的未來的話,那便去峨眉山將自己的夫人與女兒帶回來。」

  「……」楊逍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教主喝著酒,看了半晌後,猛地抱拳行禮後,這便轉身如風一樣的走出了房間。

  外面。

  就在楊逍來到下山路口的時候,他見到了一個早在那裡等著的明教弟子——常遇春。這個魁梧的漢子正牽著一匹馬站在那裡吹著西北風,看樣子等了不短的時間。

  在看到楊逍的身影出現在路口後,常遇春這才牽著馬走上前,將手上繮繩遞給了對方,說道:「這是教主讓屬下交於楊左使的。對了,教主讓屬下轉達一句話。」

  「早去早回。」

  說完,常遇春便轉過身徑直回山上去了。

  目送著常遇春離開,楊逍在低頭瞅了瞅手上的繮繩,沉默了好半晌。

  這是要讓他心服口服啊!

  心氣被奪,只怕他楊逍翻不了身了。

  楊逍沉吟了一會兒,最後跨身上馬,手中繮繩一抖,在駿馬嘶鳴聲中下山去了。

  光明頂大殿之頂。

  岳緣立足其上,看著那駿馬消失的方向,默默無言。

  迎著月色,岳緣不由感嘆。

  自己真是一個好人。

  為自己的屬下,也算是為自己的晚輩解決了這麼一個大難題,這簡直是助人為樂。

  可是……

  誰能來幫他操心呢?

  「哎!」

  「自己的事情還是只能依靠自己解決!」

  搖搖頭,晃蕩了下手上酒壺,岳緣轉身自大殿屋頂飄然而下。

  日出日落,數天的時間已過。

  自光明頂離開的鐵冠道人一路上藏身易容,晝伏夜出有驚無險的來到了青田。

  子夜時分。

  在避開了蒙古韃子以及一些正道人士後,鐵冠道人來到了一座普通的道觀面前,正要以一種奇特的叩門法敲開道觀的大門的時候,卻見道觀的大門突然自己打了開來。

  一道清朗縹緲的聲音自道觀的深處傳出。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師弟我前段時間於武夷山一處陡峭的石壁上尋到了一株老茶樹,便在上面摘了一點葉子,做了一點茶。」

  「味道很是不錯。」

  「這剛剛為師兄泡好,還請師兄品鑒一番。」

  道觀前。

  鐵冠道人啞然失笑間,便跨門而入。

  啪!

  大門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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