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逍遙侯 作者:大司空 (連載中)

 
王和億 2014-12-6 14:26:4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12 2138992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9-4-19 08:56
第1241章 破城矣

  騎兵,最擅長的就是追殺逃跑的隊伍,尤其是後背朝敵的潰敗之軍。

  李勇看見符家軍的死士們扔下武器,抱頭鼠竄的場景,怎能放過如此的大好戰機呢?

  「繼續保持衝鋒的隊形,左旋殺……」李勇的命令很快被銅號兵們傳遞了出去,隨即原本有些鬆散的隊伍,再次按照各自的編制歸隊。

  這騎兵隊伍灑出去,其實很容易,難就難在衝鋒的過程中,還可以順利的整隊再戰。

  換作是別的軍閥的隊伍,哪怕是以精銳著稱的契丹皮室軍,也不可能在殺亂了隊形之後,迅速的重新整隊。

  然而,李家軍的騎兵營,在各部銅號、竹哨、銅哨、旗語的配合之下,卻可以迅速的歸於建制。

  組織性很強,紀律性頗高,行動聽指揮,不怕打惡仗,這是李家軍最出彩的四個特色!

  李中易在指揮車上,看清楚了李勇指揮騎兵營將士們的每一次分進合擊,稱得上是可圈可點。

  「不錯,不錯,看樣子響鼓也要用重捶吶。」李中易的一番感慨,令楚雄和李安國二人面面相覷,沒人敢搭腔。

  李安國想不明白,李中易這是在表揚李勇呢,還是暗中意有所指?

  楚雄則想起了馬五那猙獰可怖的首級,李勇被逼著當眾殺了唆使其謀反的馬五,就等於是自斷了將來反叛的後路。

  不管是真殺人,還是被迫殺人,總之,李勇把喜歡進諂言的馬五給宰了,這也就足夠了!

  李中易要的就是李勇把馬五當眾給宰了,至於原因嘛,李勇自己心裡清楚,李中易就更不用說了。

  符二十潰敗之初,符彥卿已經察覺到了不妙,趕緊命人放下萬斤鐵閘門,以免李勇趁亂殺進城裡來了。

  然而,萬斤閘被放下,就等於是堵死了符二十手下死士們的生路。李勇指揮著手下的騎兵,左一下勾拳,右一記直拳,將敗退的死士們殺得屁滾尿流,丟盔棄甲,血流成河。

  「啪啪啪……」

  「開門吶,快快開門吶……」巨大的拍閘門聲,夾雜著死士們的哭喊聲,交織成了一曲敗亡的悲歌!

  「王爺,您好狠的心吶,大家都是袍澤啊……」

  「快點開門吶……」

  「王爺,救救小的們吶……」

  李勇的騎兵越迫越近,逐漸把潰軍擠壓到了城門洞附近,目的其實很明確,想看一看有無搶門的機會。

  李永堂指揮的炮兵,十百多門炮分三組密集的轟擊城牆,令守軍的弓弩兵難以集中精力對付已經衝到城下的李家騎兵。

  李勇很想繼續追殺下去,然而,早就看清楚西門已經放下萬斤閘的李中易那邊,卻傳來了軍令:收降俘虜!

  「兒郎們,一起喊:扔下兵器,跪地投降者不殺……」李勇不敢違拗李中易的吩咐,趕忙把軍令轉達了下去。

  所謂死士,不過是些賭徒罷了,既然符彥卿不仁,他們也只好有樣學樣的不義了。

  此時不降,更待何時?

  「噹啷……」扔兵器的響聲,彷彿傳染病一般,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

  李永堂派人通知李勇,趕緊的把俘虜們都帶下去,給炮隊留下繼續轟擊城牆的空間。

  李勇卻不慌不忙的吩咐下去:「你們若想真的活命,就把的符彥卿故意放下萬斤閘,不給你們留生路的事實,全都抖露出來。」

  在李勇的半威脅和半誘導之下,僥倖沒死的符家軍死士們,紛紛破開大罵符彥卿是個無情無義的小人。

  李中易得知消息後,不由微微一笑,他果然沒有看錯李勇,那小子的確是個滿肚子壞水的黨項蠻子。

  等李勇帶俘虜們都帶下去之後,李永堂這邊炮擊頻率明顯加快了不少。

  大名府西門的城牆,每隔幾個呼吸時間,就要挨一顆鐵彈丸。城牆上的守軍們,也跟著被震得東倒西歪,重心不穩。

  李中易透過單筒望遠鏡,明顯觀察到了一個新情況,大名府城牆上的弓弩反擊速度和密度,都明顯比此前弱得多了。

  嗯哼,李中易很清楚,方才李勇鬧的那一齣戲碼,顯然動搖了符家軍的軍心!

  按照兵法而言,符彥卿採取丟卒保帥的策略,原本無可厚非。

  與其被斷十指,不如棄一指,以保全局,換作是李中易處於符彥卿的立場上,也其實沒有太多的好辦法。

  當然了,如果是李中易的話,哪怕豁出去更大的傷亡,也必須把自己人接應回城中。

  當著自家人的面,把自己人丟棄給了敵人,哪怕符彥卿的做法堪稱冷靜明智,卻很容易傷害到大多數將士們的脆弱的心靈。

  「來人,去告訴李永堂,把12磅炮都推到前邊去,集中轟擊西門的城門洞。」李中易略微停頓了一下,接著補充說,「讓李永堂放心好了,符家軍不敢再出城騷擾了。」

  士氣只可鼓,卻不可洩!

  符彥卿把精心挑選的死士,全都丟給了李勇,短期內,誰還有那個心氣參加出城的反擊作戰?

  李永堂早就想把12磅炮推上去了,他就在第一線作戰,城上弓弩的射速和頻繁,比此前低了好幾倍,他豈能不知?

  很快,12磅炮被推到了距離城門洞大約四百步的方位,分三排分別安置好了陣地。

  李中易通過單筒望遠鏡,看清楚了李永堂的佈置,他不由笑道:「破城之時不遠矣!」

  在戰爭中學習戰爭,在戰爭中總結本兵種的特殊經驗,這是李中易極為推崇的實踐方法。

  12磅炮的威力,的確不同凡響,從四百步遠的距離發射,擊中城牆的任何部位,都會砸出一個碩大的大坑。

  李中易越觀察,越覺得今日必定會破城,他索性又坐回到了馬扎上,一邊飲茶,一邊給李安國出難題。

  「正青,我且問你,符彥卿為何不敢接著派人出城騷擾我軍的炮營?」李中易愜意的品了口茶湯,笑瞇瞇的問李安國。

  李安國摸了摸腦袋,正欲試探著解釋之時,突然聽見前線傳來巨大的歡呼聲,「城門破了,城破了,萬勝,萬勝……」

  「吾皇萬歲!」

  「吾皇萬歲,萬萬歲!」

  ps:第三更送上了,司空兌現了承諾,求賞一張月票的鼓勵,多謝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9-4-19 08:5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9-4-19 08:57
第1242章 談判

  軍中再次響起呼喊吾皇萬歲的巨大歡呼聲,楚雄原本以為,李中易應該很生氣。

  誰曾想,李中易只當沒聽見似的,他只是淡淡的吩咐下去:「近衛軍不許跟著亂喊。」

  李安國一聽就懂了,大名府的符家覆沒之後,整個大周國境內,誰敢與主上爭鋒?

  槍桿子裡出政權!

  李中易曾經說過,只要江山是打出來的,哪怕再不服的人,最終只有區區幾個選擇罷了。

  要麼低下高貴的頭顱,彎腰事新貴;要麼遠避於深山之中,從此不食人間煙火;要麼揭桿而起,等著被砍下腦袋。

  李中易並沒有禁止前線將士呼喊萬歲,楚雄和李安國彼此對視了一眼之後,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了掩飾不住的笑意。

  這說明了啥?只要是聰明人,還需要詳細的解釋麼?

  李中易一直有個願望,那就是拿回屬於華夏炎黃子孫的幽雲十六州,只要是身邊的近臣,大多知道他的目標。

  今日個,前線將士們發自內心的山呼萬歲,李中易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只是禁止近衛軍也跟著亂喊。

  嘿嘿,主上的稱帝,恐怕就在拿下幽州之時吧?

  楚雄想定之後,再次抬眼去看李安國,卻見李安國朝他微微頷首,他立時明白了,他絕對沒有猜錯!

  大軍衝進城後,並沒有如同往常一樣,馬上向城內的縱深突進。而是向前推進了大約大百步後,便在各級軍官的指揮下,搶佔有利的地形,搭建起防守的陣地。

  大部隊則湧上城牆,一邊砍殺驅趕牆上殘餘的符家軍士兵,一邊向兩翼突進,務求徹底掌握城牆。

  等李永堂領著6磅炮開進城中,大軍再次集結,重新向城內發起了猛攻。

  在幾十門火炮的掩護下,符家軍沿街築起的各種街壘,紛紛被轟垮,敵軍一敗再敗,既無招架之功,亦無還手之力。

  如今的李家軍,比較頭疼的就是在城內打巷戰,往往在巷戰之中,戰死的袍澤比攻城戰多出好幾倍。

  所以,在參議司的組織之下,基層軍官和高級將領們坐到一起,開了好幾次總結會議。

  會議得出的結論是,寧可放慢一點進攻的節奏,也必須把6磅炮先拉進城裡。

  原因其實很簡單,敵軍築起的街壘,哪怕再簡陋不堪,積少成多,也會給李家軍帶來不小的傷亡。

  然而,有了火炮的助攻,只須轟上一炮,便可轟垮街壘,使敵軍膽寒。

  另外,造成巷戰傷亡較大的另一個因素是,逐屋的爭奪戰。

  為此,參議司經過集思廣益之後,制訂了不急於攻擊縱深,採取只從一面擠壓平推的策略,逼迫守軍從另一側的城門逃出城去。

  等敵軍逃出城外,嘿嘿,李家軍人人有馬的優勢,就會被發揮的淋漓盡致!

  大名府是北方第一大城,大周的北京,人口至少超過了三十萬,在這種大城之中打巷戰,無謂的損失,絕對不會小。

  所謂逼迫著守軍困獸猶斗的局面,對於如今的李家軍而言,幾乎不太可能出現了。

  總而言之,6磅青銅火炮,在巷戰中,發揮著無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三個時辰後,整個大名府城,除了城中的帥府之外,已經完全落到了李家軍的手中。

  攻擊大名府既是軍事任務,又是政治任務。首先,要做到的是擊敗符家軍,其次是盡可能的活擒符彥卿。

  畢竟符彥卿既是大周最大的軍閥之一,他又是符太后的親爹,小皇帝的親外公,政治符號異常之明顯。

  所以,在戰前的軍令之中,李中易用了不小的篇幅,格外強調了活擒符彥卿的重要意義。

  對符彥卿的帥府,採取圍而不攻的策略,其實是想符彥卿率殘軍逃出城。李勇的上萬名騎兵,那可是一人三馬的配備,根本不擔心符老兒會從他手上溜掉。

  大名府的帥府,也就是魏王府,裡邊的珍惜古董啊,金銀珠寶啊,美貌的小娘子啊,多的數不勝數。

  只要符彥卿領人逃出城外,王府裡邊的寶貝,還不都是李中易的盤中餐?

  但是,計劃沒有變化快,老革命總是遇見新問題。

  李中易得知符彥卿不僅沒有逃出城去,反而領著殘兵敗將,死守於帥府之時,他驚得張大了嘴,下意識的問李安國:「為何如此?」

  李安國歎了口氣,小聲道:「恐怕是符彥卿受了重傷,我軍騎兵至少過萬,他明知道逃不遠,索性就不逃了吧?」

  李中易搖了搖頭,他已經想明白了,整個符家家大業大,符彥卿只怕是擔心族人在亂軍之中,受到致命的傷害吧?

  從一開始,李中易就沒打算要符彥卿的腦袋,而是想活擒了他,方便逼迫開封的符太后。

  符太后的最後一個希望,也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也就剩下大名府的符家了。

  如今,符家既倒,符太后再怎麼強悍,這胳膊還能夠扭得過大腿麼?

  「先不急著進攻帥府,等符老兒開出談判的條件。」李中易吩咐身邊的傳令官,令其通知前線總指揮廖山河。

  方纔,李中易略微梳理了一下思路,他很快意識到,符彥卿若想自殺,恐怕早就身首異處了,帥府裡也應該已經亂作一團了,不至於像如今的大門緊閉。

  「唉,符老兒死挺到最後,卻是個極其難得的明白人吶!」等傳令官拍馬走後,李中易不由大發感慨。

  李安國有些不解的問:「主上,您何出此言?」楚雄對他暗挑大拇指,這小子湊趣兒的水平,已經越來越高了。

  「道理並不複雜,符彥卿年事已高,快七十古稀了吧?他就算是逃出了我軍的追殺,又活得幾日?」李中易摸著下巴,笑瞇瞇的作出了解釋,「而且,符家盤踞於大名府近百年之久,已經開枝散葉,樹大根深。更重要的是,我向來不愛屠城滅族,只愛屠財和收納美人兒,嘿嘿,等著吧,我的小美人兒會跑來談條件的。」

  結果,李中易話音未落,就見一名傳令官從遠處疾馳而來,到了近前翻鞍下馬,大聲稟報說:「稟主上,廖指揮使命小的報於您知曉,符家的六娘子符茵茵到了前軍,要求見您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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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9-4-19 22:49
第1243章 孤王病了

  「孤王病了,病的很重哦。」李中易扔了個眼色過去,李安國立時明白他的用意,隨即拱手道,「還是老規矩,先抄家,再談判。」

  李中易微微一笑,點著頭說:「抄檢大名府的錢糧和金銀銅錢的任務,就交給你小子去辦了。」

  李安國聞言後,神色猛的一凜,抄家很容易,但要抄得乾乾淨淨,帳目清晰,就不太容易了。

  以往抄家的時候,最容易出現的弊端,主要是登記造冊的時候,容易出現筆誤,這就需要在入庫的時候進行二次盤點了。

  至於,中飽私囊的情況,倒是至今沒有發現一例,這就是條令的力量了。

  按照條令,參與抄家的官兵們,兜裡或是懷裡,嚴禁攜帶任務財物。一經發現夾帶財物,即視同貪污,論罪當斬,並褫奪過去所獲的一應勛章和榮譽。

  李家軍的抄家,發展到今日,已經可以用科學來形容了。誰負責抄哪些地方,都有專人登記造冊,出了問題直接按圖索驥,可以一追到底。

  抄家令下達之後,李中易就裝病躲進了中軍大帳內,和妾室們廝混在一塊兒,可謂是享盡了豔福。

  符茵茵被晾在了前軍大營,既不許回府,又沒辦法和李中易當面談判。

  其結果是,在三天內,除了大名府的魏王府之外,城中的府庫、糧倉以及權貴豪商之家,被李家軍抄掠一空。

  李安國帶著豐碩的成果,來見李中易,李中易笑眯眯的說:「正青啊,我可都聽說了,你這次發了一筆不小的財啊?」

  「回爺,小的不辱使命,共計抄檢糧食四百萬石,金五萬兩,銀子六十萬兩,銅錢更是破記錄的一千多萬貫文,還有各種珍稀的古玩玉器等物,可謂是大獲豐收啊!」李安國知道李中易喜歡聽什麼,便稟報得異常之詳細,尤其是糧食和銅錢的部分。

  李中易是妥妥的利益黨,而絕非道德表,他領著這麼多將士出征,不大撈一票,怎麼對得住觀眾呢?

  「老廖啊,先把陣亡將士和傷殘將士的撫卹金發了,再按照條令的規定,依照比例分發給全軍的有功之士。」李中易抬眼看著廖山河,廖山河趕忙拱手行禮,「喏。」

  李安國十分欽佩的望著李中易,換作是任何人,陡然得了這麼豐厚的錢財,多少會有些捨不得分配下去。

  然而,李中易既是條令的制定者,又是條令的堅定執行者。抄家得來的財物分配,條令裡面早就規定了分配的比例,不敢說以後會如何,至少到目前為止,李中易全都足額的分發給了各人的手上,還從無失信的記錄。

  這麼多將士跟著李中易打天下,圖的不就是陞官、發財以及做人上人麼?

  所謂財散人聚,反證了一個硬道理:吃獨食者,必遭雷劈!

  「爺,符家的的六娘子急紅了眼,她大聲放話,再見不到您,就不活了。」楚雄進帳稟報了符茵茵的動態。

  李中易不由笑了,撇了撇嘴,問李安國:「該抄的,都抄完了?」

  李安國趕緊恭身行禮,詳細的報告說:「城中九品以上的官員,以及身家超過一千貫的家族,全都被抄檢一空,絕無遺漏之人。」

  「嗯哼,打仗打的就是錢糧,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古今之至理。」李中易摸著下巴接著又問李安國,「你估摸著魏王府裡,還藏了多少的好東西?」

  李安國心頭猛的一凜,幸好他多長了個心眼,在主持抄家的同時,審訊了幾十名被俘的官員。

  大家眾口一詞,魏王府裡藏的寶貝,只會更多,而絕不可能更少。

  「嗯,孤給了符彥卿三天的考慮時間,想必他現在已經想明白了,錢財糧食都是身外之物的道理吧?」李中易從來不假仙,他打仗就是要搞錢糧、人口或消耗戰略敵人的實力。

  不管怎麼說,兵者國之大事也,不撈足了東西回家,對得起浴血奮戰的將士們麼?

  「正青,你去會一會符茵茵,告訴她,魏王府裡的金銀珠寶糧食古董,都是我的了。」李中易厚顏無恥的提出了見面談判的條件。

  李安國心裡暗暗好笑,大名府城破之後,只要李中易樂意,城裡的好東西,就都得改姓李,用得著拿來當條件談判麼?

  李中易看出了李安國的疑惑不解,他心情不錯,有心提點下李安國,便品了口茶湯,笑道:「我搶到手的,和別人主動送過來的好東西,看似都是我的了,卻有著迥然不同的內涵,懂麼?」

  李安國沒聽懂,卻不會裝懂,他像是好奇寶寶一般,馬上追問李中易:「有何不同的內涵?」

  「嘿嘿,山匪們綁票的買賣,拿了錢就不撕票,這是信用也是規矩,不能輕易破壞的。」李中易見李安國還是一副懵懂的模樣,索性挑破一層窗戶紙,「符茵茵聽說我要錢,自然不太想要她爹的命吧?」

  「哦哦,原來如此,要錢不要命。」李安國秒懂了,符家的錢財不可能都堆在大名城中,郊外的百萬餘畝土地,更多的糧食,都是可以拿來討價還價的條件。

  李安國興高采烈的走了,李中易扭頭望著廖山河,笑道:「城外的地道都找到了?」

  廖山河摸了摸後腦勺,嘿嘿一笑,稟道:「一共找到了三處地道口,我沒有打草驚蛇的,只當是沒看見一般,只留下了幾千騎兵從外圍監視著。」

  「嗯哼,這就對了嘛,符家經營大名府近百年,怎麼可能不挖逃生的地道呢?」李中易放下手裡的茶盞,淡淡的吩咐廖山河,「務必盯緊了,地道里八成還有更值錢的寶貝。」

  廖山河咧嘴一笑,說:「您就放心吧,已經煮熟了的鴨子,飛不出下臣的手掌心。」

  李中易點點頭,打了個大大哈欠,懶洋洋的說:「孤王病體未癒,且去歇息了。」

  廖山河告辭離開中軍大帳後,一邊往馬前走去,一邊暗自好笑,李中易的身子骨結實得很,怎麼可能是病體未癒呢?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9-4-21 11:38
第1244章 另類的談判

  「爺,咱們是攻進的大名府,將士們灑了不少熱血,城裡有啥好東西,只管取了便是。」竹娘有些不解的問李中易。

  在老李家的後宅之中,除了竹娘有資格過問一點軍事問題之外,旁的妾室都不敢多嘴多舌。

  李中易微微一笑,拉著竹娘的小手說:「符彥卿殺不得,也放不得,我故意要錢要糧要金銀珠寶,其實是想挫磨其心志,令其將來乖乖的配合我的行動。」

  「哦,您曾經說過,人是英雄錢是膽,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就是這麼個理吧?」竹娘明白了李中易的心思,不由摀住小嘴,輕聲笑道,「難怪有人喚您銅臭子來著,嘻嘻……果然不假……」

  李中易摸了摸下巴,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大咧咧的說:「君子們不肯談錢,我這個銅臭子不僅要談錢,更要與豪強們爭利。」

  李翠萱昨晚被折騰壞了,沒有睡好,兩隻眼皮一個勁的打架。不過,男人和竹娘之間的對話,她卻聽了個滿耳。

  李中易曾經說過,錢品就是人品,借錢不還之人,人品極渣!

  李翠萱讀此深以為然,所謂的君子之交淡如水,真的淡成了水,只怕早就彼此歸於陌生人了。

  男人之間的交朋結友,要麼是志趣相投或是臭味相投,要麼是利益瓜葛很深,否則很難成為知交。

  儒門信徒們,往往喜歡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各種毒雞湯一碗接著一碗的灌給眾人喝。

  李中易偏偏反其道而行,萬事先言利,再談道德啊,社會影響啊,這些都是基礎之外附加的東西。

  尼瑪,在李中易打進開封城之前,貧苦的屁民們一直掙紮在飢餓的邊緣,哪有精力談什麼禮義和廉恥?

  李中易掌握了開封政權之後,權貴們確實損失慘重,然而屁民們終於可以每天吃上兩頓飽飯了。

  啥叫解民疾苦?李中易的所做所為便是了!

  拿下北京大名府後,李中易再次賺得缽滿盆滿,單單是俘虜的降軍,就達到了十萬之多。

  經過挑選之後,李中易留下了兩萬名降軍士兵,充作整個大軍的輔兵。至於投降的符家軍的軍官,什長以上的,李中易一個沒留下,統統發往西北的軍前效力。

  這麼一來,從近衛軍中,以及出征的部隊中,又有一大批從講武堂畢業的軍官,被選拔出來,走上了全新的領導崗位。

  李家軍的持續擴充,大多都是類似的模式,其中最主要的兩種方法,一是從降軍中選精兵充實輔兵營的力量,以顯示海納百川之意;另一種則是從各地編練的鄉軍之中選拔輔兵。

  從娘子關出兵來攻大名府時,李中易和楊烈各自分了兵,李中易帶來的是五萬戰兵,楊烈那邊是八萬戰兵。

  打下了大名府後,李中易還是五萬戰兵,原本的三萬輔兵,經過補充之後,變成了五萬輔兵。

  大名府的府庫裡,除了銀錢絹帛金銀珠寶之外,還有十幾萬套完整的鎧甲,至於刀槍弓弩等軍器,更是多得數不清了。

  李中易手裡拿著清單,不由大發感慨,嘆息道:「為了符家軍的強大,符太后把國庫都快搬空了,豈能不敗?」

  李安國親自參與抄檢的行動,這事他門兒清,很自然的接過話頭,笑道:「這麼多的好東西,全都便宜了咱們,此戰不僅沒虧本,反而大賺了一票,值,太值了!」

  李中易微微一笑,說:「你小子長能耐了啊,大賺一票是我的口頭禪,又被你小子給學了去。」

  李安國涎著臉說:「小的就算是再孬,跟在您的身邊,總要學點真本事吧?」

  「好,好,好,這馬屁拍得我很舒坦。」李中易開心的笑了,突然話鋒一轉,「我倒覺得你應該去炮營那邊學習一下火炮的技術,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李中易都發話了,李安國有資格拒絕麼?

  就這麼著,李安國被打發走了,楚雄還沒高興幾秒鐘,他也被李中易打發去給廖山河當副手,成了近衛軍的副都指揮使。

  這是陞官了呢,楚雄卻有些悶悶不樂,跟在李中易的身邊,他其實可以學到更多的東西。

  然而,按照條令的規定,李中易身邊的親牙官,定期必須輪換一批,免得將來尾大不掉。

  接替楚雄的是近衛軍甲營指揮高強,接替李安國的是近衛軍丙營副指揮張三正。之所以取名三正,主要是張三正的老爹晚年得子,希望獨子此生皆作正任官。

  在官本位的社會,萬般皆下品,惟有做官高的流毒甚深。只要有機會入官場,誰都不會捨棄難得的機遇,也只有當了官,才會令所有人敬仰。

  按照慣例,近衛軍甲營指揮,頗有機會接任李中易的親牙侍衛營指揮使,也就是俗稱的所謂大內侍衛統領。

  李中易以前有個習慣,誰的名兒起得不好聽,他就會賜名賜姓,幫著取個響亮的名字。

  不過,自從部隊裡的軍官們的文化水平以及識字率越來越高,大家都自己改了名兒,大多都不需要勞煩李中易出手了。

  高強和張三正,都是出身於河池鄉軍的老部下,而且又都是近衛軍的重要軍官,李中易對他們倆自然是非常的瞭解。

  怎麼說呢,高強的話很少,有些類似楚雄的脾氣。張三正,則和李安國的性子大致相仿,話比較多。

  等高強和張三正就位之後,李中易把兩個人叫到身前,笑眯眯的問他們:「哪個營的午餐做的最好吃?」

  高強心裡明白,李中易最喜歡從細微的小事入手,所以,他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凝神思索。

  張三正卻脫口而出:「甲營的廚師手藝最佳。」說完之後瞪大了牛眼瞅著李中易。

  李中易微微一笑,果然是一個心思細膩的狠角色,另一個則看似面憨,卻更擅長扮豬吃老虎。

  把有潛力的軍官,帶在身邊磨練一段時間,這是李中易比較喜歡的一種方式。

  把人擺到近前,才會更容易看清楚,優點、缺點以及脾氣稟性。

  上位者,比如說大耳賊劉備,他最擅長的就是識人任事。

  李中易覺得,用人為賢,其實並不完整,什麼人才配稱為賢者,並無統一的定義。

  相應的,用人唯親,才是絕大部分上位者通行的做法,只有瞭解了部下的能力和性格,才更容易擺到合適的崗位上。

  李中易創辦講武漢堂,這叫作廣種;帶幾個好苗子在身邊,這叫作精選。

  與之類似的做法,還有紅軍大學和抗大,具體的做法上有一定的差異,但基本性質卻和李中易的識人察人手段相仿。

  吃罷午膳後,李中易正在帳內品茶,親牙來報,「稟主上,符家的六娘子帶到,就在中軍轅門外候見。」

  李中易隨即放下茶盞,笑道:「想必她已經等急了,領她進來吧。」

  「喏。」親牙快步走了出去,李中易望著中軍帳門,心潮卻多少有些起伏。

  想當初,符茵茵為了逃婚,唆使李七娘當擋箭牌,兩人一起逃出了開封,並順利的找到了李中易的大營。

  然而,李中易只收下了李七娘的一片痴情,卻把符茵茵送了回。

  當時,李中易的羽翼未豐,自然不敢把符太后的親妹妹納為侍妾。

  如今嘛,嘿嘿,符家的根基已經被李中易率軍連根拔起了,符太后的最後一根稻草已被掐斷,他李中易何所懼哉?

  不大的工夫,符茵茵被領進了中軍大帳,李中易負手立於帥案前,默默的注視著京城四美之一的符茵茵。

  怎麼說呢,如果說李七娘如盛開的牡丹,那麼符茵茵就彷彿是空谷幽蘭一般的清純迷人。

  在李中易的身邊女子之中,皮相最佳,長的最俊俏的當數李翠萱。符茵茵的姿色卻和李翠萱約在伯仲之間,可見其京城四美之盛名,果不虛傳。

  「妾符氏拜見執政王殿下。」符茵茵冷著臉,本想不行禮,卻又怕對符家不利,勉勉強強委委屈屈的盈盈下拜。

  李中易知道符茵茵心裡窩著火,不過,此時已非往日,整個符家已成李中易的盤中餐,只要他起了殺心,符家頃刻間便會萬劫不復。

  所謂投鼠忌器,恰好符合符茵茵此時的心緒,再見情郎之時,她的家族已經落入人手,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

  不過,符茵茵多少有些不太甘心,便主動刺了李中易一下,「妾在宅內,彷彿聽見有人喊萬歲?」

  李中易不由微微一笑,佳人帶刺,這就說明她的心裡依然有他,只是不忿於現存的處境,有感而發。

  形勢比人強,李中易也不想騙符茵茵,便笑著反問她:「我若替華夏子民取回了幽云十六州,可有稱帝的資格?」

  「沒有資格。南唐、西蜀、北漢、東吳尚在,安敢造次?」符茵茵本想提小皇帝尚在,話到嘴邊卻先洩了氣,小皇帝如今不過是眼前大惡人手心裡的傀儡罷了,提之何益?

  李中易笑了笑,十分自負的說:「東南西北諸部,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吾若想取之,旦夕可下。」

  符茵茵待在屋簷之下,哪怕再不想低頭,卻不得不低頭,她不敢繼續刺激了李中易,只得軟語道:「小女子想請問執政王殿下,有何條件才肯放過我符家?」

  李中易微微翹起嘴角,反問符茵茵:「符家暗中勾結契丹,自外於我華夏,該當何罪?」

  這一問實在是太狠了,等於直指符彥卿為漢奸國賊,就差沒說符家當誅了!

  符茵茵被噎得不輕,她差點脫口而出,李氏軟禁今上和皇太后,又該當何罪呢?

  然而,出身於大家的符茵茵,儘管再怎麼不服氣,終究還是明白一個基本的道理:皇帝者,兵強馬壯者為之。

  李中易看出了符茵茵的心思,便笑著說:「本朝太祖取劉漢而代之,靠的是什麼?符太后待我如何,別人可能不清楚,你這個符家女不可能不知道吧?」

  符茵茵被噎得直翻白眼,卻又無法反駁李中易所說的正道理。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這一套偽理論,頂多也就是騙一騙屁民罷了,權貴門閥之家的骨幹成員,根本就不信這一套鬼話。

  土匪厲害,那是土匪們手裡拿著傢伙,官軍還無法剿滅之,從而迫使眾人必須花錢消災。

  所謂竊國者王,說白了,就是佔地為王的土匪或是軍閥,坐大之後,擊敗了各路的土匪或是軍閥,一躍成了國君或皇帝。

  有史以來,能做開國皇帝者,無一不是靠著掌握了最厲害的暴力而登位,沒誰是靠道德高尚而稱帝。

  王莽篡漢,經過掩飾的所謂道德高尚,不過是表面的遮羞符罷了,骨子裡是因為王莽徹底掌握了北軍和南軍。

  李中易以無可爭辯的顯赫戰績,輕鬆擊敗朝廷的二十萬禁軍,攻進了開封城。

  誰若不服,只管來戰嘛!

  大名府的符家,不肯服從李中易的號令,結果惹惱了李中易,興兵來伐,並戰而勝之,把整個符家都踩在了腳底下。

  這就是不服的下場!

  李中易見符茵茵低著頭沒再吱聲,他不由輕聲一嘆,說:「難為六娘子等待了三天的時間,想必整個符家的嫡脈,如今都已經轉移進了地道,直等我疏忽大意之時,趁機逃出生天吧?」

  「啊……」符茵茵整個的驚呆了,她做夢都沒有料到,她來談判不過是想拖時間罷了,卻被大惡人完全識破。

  李中易嘆了口氣說:「六娘子已經替符家盡了最後的心力,是不是應該騰出時間,考慮考慮你我之間的事情呢?」

  「什麼事?」符茵茵下意識的問李中易,李中易走過去,拉住符茵茵的小手,猛的往懷中一帶,立時軟玉溫香抱滿懷,「茵娘,我一直心悅於你,只是以前不敢表明而已。」

  「你放開我……放開我……唔……」符茵茵還從未被男人如此的輕薄過,下意識的抬手就想抽耳瓜子,不成想,李中易索性耍起了流氓,抱緊她的玉頸,湊嘴過去吻上了櫻紅的一點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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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9-4-21 11:39
第1245章 漫天要價

  符茵茵起初很不樂意配合,奮力想要掙脫。無奈何,大惡人一邊吻住她不鬆口,一邊在她的身上到處亂摸。

  區區弱女子,哪裡是每天可以全副武裝十里越野的大惡人的對手呢,符茵茵暈暈乎乎被李中易抱進了後帳,又迷迷糊糊的被擺到了榻上,最終被剝成真空美人兒,這才陡然驚醒。

  李中易已經起了興致,符茵茵卻死死摀住那裡,偏不許大惡人進去。

  「乖,我愛你……」李中易想哄騙符茵茵撒手,符茵茵越捂越緊,死活不肯讓大惡人得逞。

  肉已經上了砧板,李中易若是就此被難住了,豈敢自居為花叢浪子?

  經過一番努力的施為,符茵茵眼看撐不住了,急得直想哭,偏偏小嘴一直被大惡人死死的吸住了,連哭都哭不出聲。

  李中易很早就動過符茵茵的心思,只是,當時他羽翼未豐,不敢輕舉妄動。哪怕符茵茵主動送到了嘴邊,李中易也只得十分無奈的將其送了回去,而只留下了李七娘。

  如今,符家軍已敗,整個符氏家族也成了任由宰割的魚肉,李中易自然不肯再放手符茵茵。

  「呼……」符茵茵想盡千方設百計,好容易掙脫了李中易的大嘴,喘著粗氣說,「你若如此草率,就算是得了奴的身子,奴也死給你看。」

  李中易看出符茵茵的認真,自然不想逼死她,卻也不能就此被她給嚇住,便冷笑道:「你我兩情相悅,你若死了,我必教整個符家替你陪葬。我說到做到,絕無戲言。」

  話雖如此,也嚇住了符茵茵,不過,李中易終究沒有逼迫太甚,頂多也就是東邊抓一把,西邊親一下,佔盡了各種便宜,只是並未真個銷魂罷了。

  以符茵茵的家世,她至今尚未嫁人,主要因素便是她的心裡裝著李中易。

  想當初,李中易不過是個帶兵的宰相罷了,符茵茵為了逃婚都敢主動去投李中易,這是何等了得的一份真情?

  英雄愛美人,美人愛英雄,故事流傳出去之後,將來絕對會成為一段有情人之間的佳話。

  男人喜歡在酒桌上談事,女人喜歡在閨房裡私議,男女之間的最佳談事場所,對於符茵茵和李中易而言,竟然是在榻上。

  說白了,女有情,男有意,就差臨門一腳的協商了,事兒好辦得很!

  李中易在符茵茵的香腮上狠狠的親了一口,隨即笑道:「乖茵娘,真香吶。」

  符茵茵身上便宜都讓李中易得寸進尺的佔光了,就差生米煮成熟飯,她索性豁出去了,主動勾住大惡人的脖頸,膩聲道:「李郎,就饒了奴家的父王吧。」

  李中易差點笑出聲,就這麼輕易的饒過了符家,未免也太過便宜了符茵茵吧?

  「不成,你其實很早以前就是我的女人了,嫁出去的女兒家,就等於是潑出去的水,根本不算是符家女。」李中易故意為難符茵茵,不想讓她輕易得手。

  「李郎……」符茵茵並不知道李中易其實無意殺了符氏全族,既然李中易沒有鬆口,她只得豁出去了,主動壓到大惡人的身上,一邊吻他的臉頰,一邊小聲求饒,「就饒了奴家父王吧,李郎,不要太絕情嘛,就饒了奴家的父王吧,好嘛,好嘛……」

  還是黃花大閨女的符茵茵,活像是搖尾企憐的小狐狸精,李中易一向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讓女人這麼一捧,心也就軟了幾分。

  「你三姊想千方設百計的想殺了我,她又早就出了嫁,嗯哼,她不能算作是符家人了。」李中易雖被美色所惑,卻保持著極為難得的清明,鐵口直斷,把符太后從可饒的人群之中,摘了出去。

  「那怎麼成呢,奴家三姊和奴家感情甚好,以前……以前還曾經私下裡戲言過,要共侍一夫來著……唉,只可惜,三姊被父王送進了宮裡。」符茵茵的無心之言,倒提醒了李中易。

  杜沁娘的紅杏出牆,等於是李中易送了一頂綠帽子給柴榮,不僅如此,李中易甚至買一送一,還把杜沁娘的肚子給整大了。

  這綠帽子戴一頂,還是戴n頂,有啥區別呢,柴榮的妃子們,只要李中易喜歡,還不是隨心所欲的享用麼?

  符茵茵越是替符太后求情,李中易就越不想鬆口,符太后和整個符家既有相同之處,又是迥然不同的存在。

  當朝太后,那可是天子之母,豈是區區一個符家,就可以代表的?

  更何況,等李中易拿回幽云十六州之後,顯然便要稱帝了。這帝位的傳承,其來有自,自然需要符太后配合著頒佈退位詔書,讓小皇帝主動禪讓。

  事情發展到最後,要麼是李家軍的將軍們集體逼宮,要麼是群臣們被發動起來苦苦相勸,總之,無論怎麼計算,都會是個徹底得罪了符太后的死局!

  不管是退位,還是禪讓,顯然無法善罷甘休,李中易畢竟曾為柴氏之臣,在史書的記載中,絕難洗刷掉篡逆奪朝之名!

  符茵茵讓李中易這麼一輕薄,實際上,就意味著,她只能做李中易的女人了。

  試想一下,李中易碰過的女人,誰敢娶之?誰又敢和李中易搶女人呢?難道說,不要腦袋了麼?

  符茵茵自然是想護住符太后,畢竟,姊妹倆感情很深,符太后又一直罩著親妹子。

  「李郎,你總不能娶了我,又把我姊給那個啥了吧?」符茵茵想得很通透,她心裡一直藏著李中易,也樂意嫁給他,只是,整個符家不能殘缺不全了。

  李中易和符太后之間的戰爭,源遠流長,遠未到該結束的時候,他自然不敢鬆口。

  「李郎,你倒底要怎麼樣嘛?」符茵茵被惹急了,嬌縱慣了的暴力女性青年的本來面目頓時暴露無遺,她竟然揪住了李中易的左耳,狠狠的咬了一口。

  李中易吃女人這麼一咬,非但沒怒,反而美滋滋的說:「茵娘,你若應了我一件事,我便饒了你三姊。」

  符茵茵作夢都沒有料到,大惡人居然鬆了口,她趕忙追問李中易:「什麼事?快點說嘛,快點說嘛……」

  李中易湊到符茵茵的耳旁,小聲說了幾句話,符茵茵頓時驚得目瞪口呆,瞠目結舌,腦子裡亂作一團,竟不知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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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9-4-21 21:12
第1246章 非分的要求

  符茵茵被李中易的要求,給驚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所措了。

  李中易想順勢佔了她的身子,誰曾想,別看符茵茵已經心亂,卻偏偏摀住要害,死活不肯就範。

  這年月的女子,都知道一個道理,未成婚前,若先失了身,哪怕對方是未婚夫婿,氣勢上也會弱去九分。

  若哪一天男人清算舊帳,一頂大大的銀婦帽子,便會扣到頭上,再也甩不脫了。

  這男女在一起歡好,總要你情我願才稱得上舒爽,李中易又不想動強,最終也只得放過了符茵茵,倒把一腔火氣全都撒到了李翠萱的身上。

  李翠萱原本疑心男人已經把符家女給吃到了肚內,誰曾想,男人在她身上摺騰的格外起勁,並異常之狂野,她倒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說來也是奇怪,李中易在李翠萱的身上,播種了許多次,至今都未見開花結果。

  李翠萱的心裡也很鬱悶,身為女子,若是無法替男人開枝散葉,哪怕再有盛寵,也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等年老色衰之時,男人必定會移情別戀,膝下又無子女照應著,就很容易被列入殉葬的行列。

  在這個年月,帝王駕崩之後,即位的嗣皇帝大多會遵照伴死如伴生的規矩,將父皇生前喜愛的各種物件以及女人,一起送入陵寢陪葬。

  一般而言,人殉的規矩是,有子者不必殉。無子,卻又曾經有過盛寵的妃嬪,基本上是在劫難逃。

  活生生的例子便是杜沁娘,若不是她生下了柴熙讓,和她早有舊怨的符太后,絕對會把她納入殉葬的隊伍之中。

  曾經擁有的皇后夢,如今的李翠萱已經死了那個心思,但是,親生子登上皇位的希望猶存。

  李翠萱明明已經體力不支,不堪撻伐了,可是一想到她必須生個兒子出來,頓時恢復了精氣神,反把李中易吸得乾乾淨淨。

  李中易在榻上和符茵茵達成了諸多的協議,唯獨有一項,她絕對不同意,完全不可能配合。

  打下大名府,讓符家的勢力煙消云散之後,李中易也不想逼迫符茵茵太甚,那件事也就暫且不提了。

  已經躲入地道,卻被廖山河安排的伏兵擒了個正著的符彥卿,在生了半夜悶氣之後,終於選擇了俯首認命。

  按照雙方的默契,符家所有的財產必須全部上交給李中易,這是李中易特意要求的重中之重。

  李中易原本以為符家的私有財產,肯定沒有大名府庫裡的那麼多,然而,扎眼的現實卻讓他重新認識了北地豪強的雄厚家底。

  別的且不去說它了,單單是埋於外宅的銀錢,就足有兩千萬貫之多。更不提,符家祖宅裡藏著的諸多金銀珠寶。

  基於雙方達成協議,李中易在拿到了巨大的財源之後,十分痛快的頒佈明諭,昭告天下,冊封符茵茵為惠妃。

  符彥卿雖然兵敗,徹底喪失了爭奪天下的實力,因符茵茵的冊封為妃,倒也沒人敢出頭踩他。

  這麼一來,因李中易尚無正室王妃,符彥卿便再次成為新朝的國丈,算是勉強保住了一絲家族的顏面。

  北征大名府一役,李中易不僅撈了一票巨大的財富,更抱得美人兒歸,可謂是人生的大贏家。

  不過,傳回開封的各種消息,卻令內閣諸相都十分不滿。

  李中易攻下了大名府之後,並沒有諮詢內閣的意見,便直接從軍中選拔軍官,轉職接管了大名府的各類實權。

  諸如通判、轉運使、巡檢使、提點刑獄和兵馬總管等要職,全都安插了李中易的自己人,內閣竟然沒有絲毫過問的權力。

  被罵作是銅臭子的李中易,雖然給內閣留下了知府的官位,但是,傻子都知道,既無財權又無兵權的所謂知府,不過是個掩人耳目的傀儡木偶罷了。

  李中易是個實在人,他要的是實權,而不是所謂的花架子。哪怕門閥權貴們,暗中罵李中易為土包子,他也只當是耳旁風一般,依舊我行我素。

  就比如說,如今的朝廷,看似還有皇太后和小皇帝,實際上,朝中的實權盡皆歸於執政王府。

  天大地大,兵權最要!

  李中易只要牢牢的掌握著兵權和警權,就不擔心朝裡朝外的野心家,會抄他的後路。

  不過,對於李中易冊封符茵茵為惠妃一事,李家老宅裡的女人,也是議論紛紛。

  對於男人的好色,他的女人們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不過,李中易明目張膽的納了符茵茵為妃,就等於是將稱帝的野心,近乎大白於天下了!

  唐蜀衣所生的李繼易,乃是李中易的庶長子,在李中易尚未正式大婚的當下,李繼易無限接近於世子之位。

  論身份,符茵茵是符太后的親妹妹,魏王符彥卿的嫡出六女,響噹噹的郡主。

  唐蜀衣是侍婢出身,唯一能夠倚仗的是,和薛夫人以及李中易一起共過患難。

  符茵茵的進門,等於是唐蜀衣扶子上的路途之上,又多了一個勁敵,她自然不可能真的開心。

  至於折賽花,暫時還看不出她有推興哥兒上位的念頭,但是,府州折家有錢有勢,也絕對不可小覷。

  此次跟著李中易一起北征的竹娘、李翠萱和芍藥,又數李翠萱樣貌最佳,家世最尊貴,唐蜀衣左思右想,心裡頭始終不得勁兒。

  薛夫人對家裡又多了女人的事,完全沒有當一回事,她的兒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好兒子,就該享用全天下的美人兒。

  這親媽看親兒子,無論怎麼看,都是順眼的,就沒有不順心的地方。

  李達和只當不知道冊封惠妃的事兒,他的眼裡,只有李中昊那個孽子,必須按緊了,千萬別讓他惹出大禍來。

  李中昊一如既往的和石守信交好,石守信的家產頗豐,換著法的到處找小美人兒,供這位李家的二公子享用。

  大名府這邊廂,魏王符彥卿有些輸不起的味道,家產被沒收,親女又被李中易搶了去,他可能是覺得大失顏面,索性裝病故意不去拜見李中易。

  邏輯其實很清楚,符彥卿得封魏王的時候,李中易還僅僅是蜀國侍御醫的普通庶長子。

  無論是資歷,還是官爵,或是輩份,符彥卿都遠在李中易之上。

  然而,柴家江山已變了色,社稷也基本傾頹,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在如今的形勢之下,好漢也難提當年勇!

  李中易人財雙收,佔了大便宜,自然也就不會與符彥卿一般見識。反正,符家已經敗了,再無替符太后撐腰的實力。

  經過十餘天的清掃之後,大名府轄境內的十四個軍州,被李家軍全面性的予以接管。

  接管的內容,主要是抄檢州庫和縣庫,清點戶籍帳冊,尤其是沒收豪強們的土地。

  結果,豪強們不甘心失去身份地位,暗中給李中易起了個屠財的壞綽號。

  李中易聽說之後,不由微微一笑,說:「惹不起我,只敢私下裡罵我,這說明什麼?」

  高強正欲說話,卻被張三正搶過話頭,他笑嘻嘻的說:「我大軍數十萬在外,人吃馬嚼的,需要多少錢糧?不趁機從那些個貪官污吏們上找補一些回來,怎麼對得住灑血疆場的袍澤們呢?」

  李中易瞥了眼張三正,心說,這小子活脫脫是李安國的翻版,這才來他的身邊沒幾日,就已經學會了油嘴滑舌。

  高強見李中易朝他看了過來,便抱拳拱手道:「如果人會被罵死,那契丹人早就死絕了。」

  嘿,這小子的回答,明顯比張三正高明得多!

  李中易察覺到有門兒,便接著問高強:「那你說說看,我該怎麼收拾那些敢罵我的人?」

  「爺,您日理萬機,諸多朝廷大事都辦不完,哪有那個閒工夫搭理那些懦夫呢?」高強越來越會說話了,顯然撓到了李中易的癢處。

  李中易品了口茶,笑眯眯的說:「總不能任由他們這麼罵我吧?」

  高強眨了眨眼,說:「您一直教導我們,海納百川,有容乃大。那些人不過是失去了財富和土地之後的含恨於心,在開封府那邊,罵您的人更多,您不是也沒把他們怎麼著麼?」

  李中易哈哈一笑,抬手拍了拍高強的肩膀,笑道:「甚合孤意。好小子,有前途。」

  張三正見李中易心情很不錯,便笑著插話逗趣:「爺,城裡的殘兵已經全部肅清,您想不想上街去逛一逛?」

  李中易正有此意,沒想到張三正居然不怕背負挑唆的罪名,公然勸他上街遊玩。

  這座大名府城,乃是整個帝國的三京之一,人口也超過了三十萬,是除了開封城之外的全國第二大城市。

  李中易早就有意實地看看大名府的街景,只是前段時間,抄家運動正進行的如火如荼,他一直耐著性子,沒去湊那個熱鬧。

  現在,城裡治安已經初步安定下來,巡檢鋪的人手早就灑到了街面上,李中易倒起了閒逛一番的心思。

  既是要逛大名府,自然需要合格的嚮導,李中易便命人將符茵茵找來,讓她陪著一起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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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9-4-22 15:46
第1247章 收穫頗大

  客觀的說,李家軍的抄家,已經進入到正規化和有效化的範疇。

  李中易親手編撰的《檢查手冊》,上面詳細的規定了抄家的步驟,以及財主們可能隱匿財產的各種手段。

  比如說,有的財主喜歡把錢藏在地窖裡,另一批財主則格外喜歡藏於牆間的夾層裡,還有人則藏於外宅之中,李中易都一一列明瞭搜檢的方案。

  另外,關於檢地的部分,李中易著重強調了實地測量的重要性。

  在手冊的指引下,大名府的抄家查地行動,獲得了驚人的成效。其中,李中易刻意規定了,所抄檢的商舖之類的營業場所,一定要連掌櫃的,帶帳房,以及夥計們一網打盡。

  這麼做的好處是,只要抄檢清楚了,確定了新的權屬關係,商舖便可馬上開始營業,絲毫也不耽誤繼續賺錢。

  李中易領著符茵茵、高強和張三正,從臨時行轅的側門,溜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大街上。

  作為北方第一名城,大名府的主街道足有十條之多,李中易一邊走,一邊慢慢的觀察商舖的營業情況。

  大街上的米鋪,大多已經開業,排隊買米的老百姓,多得不得了!

  如今的米鋪,已經是李家軍專營的事業了,前段時間抄檢的糧食堆積如山,根本不怕老百姓多買。

  李中易望著買到米後,露出笑臉的老百姓,不由感慨道:「草民們的需求真低,有口飽飯吃,就已經滿足了。」

  符茵茵雖然被冊封為惠妃,然而,正式的冊封大典要等到回開封城之後再舉行,以顯示男人對她的看重。

  「李郎,草民自有草民的活法,那不成有可能讓草民們頓頓吃羊肉不成?」符茵茵是典型的大家女,她的看法很難真正的接地氣。

  李中易瞥了眼一身丫環打扮的符茵茵,歎息道:「你等著瞧吧,讓草民們頓頓吃羊肉固然不太現實,頓頓有豬肉吃,還是可以想辦法做到的。」

  「怎麼做到?」符茵茵心情不舒暢,她就是上天派來和李中易抬槓的。

  李中易也懶得計較女人的小心思,不就是家財全部上交了麼,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類似李筠和李重進,不僅家產被抄,而且家眷們也都被罰入了教坊司,啥時候交足了欠款,啥時候再離開教坊司。

  更重要的是,符茵茵冊封為惠妃後,為了顧全妃嬪的顏面,李中易又暗中賞了一百萬貫錢,還給了符家。

  雖然都是符家的錢,但性質卻迥然不同。李中易裝進腰包的錢,再想拿出來交給原主,此前還真沒有那個先例。

  這也就是看在符茵茵的面子上,李中易才勉為其難的從嘴裡吐了點小錢出來。

  也正因為如此,符茵茵雖然情緒不佳,卻也勉強出來陪著李中易逛街。

  「茵娘,嫁出家門的女人,如同潑出去的水,你就別管那麼多了。他們若是有本事做生意,一百萬貫也足夠當本錢了。他們若是不事生產,又不懂做生意,給座金山,也會徹底敗光。」李中易悄悄拉住符茵茵的小手,一本正經的作出了補充解釋,「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他們好,總不能一直這麼的坐吃山空吧?」

  符茵茵心裡很清楚這個道理,奈何,思想上一時難以接受,家產全被抄空的現實。

  不過,符家並不是主動投靠的李中易,而是兵敗之後,舉族被擒,哪有太多談條件的餘地?

  另外,李中易從私庫裡拿錢出來,暗中補貼了符家,符茵茵多少有些感動。

  街道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竟是一番戰後的畸形繁榮景象。

  李中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戰爭只是一時的,生活卻永恆的。這人吶,開門七件大事,柴米油鹽醬醋茶,缺一不可。

  所以,城中最先恢復生意的店舖,便是李家軍查抄而來的米鋪。

  米鋪的掌櫃和夥計們,都還是原來的那一撥人,只是店東卻變成了李中易。

  按照李家軍的規矩,通過戰爭得來的浮財,大家都可以按照軍功的比例進行分配。但是,查抄的商舖,或是生意場所,全都屬於李中易的私產。

  在家國天下的體系之下,李中易的私產,就等於是真正的國有資產。

  所謂的國有資產,在後世其實就等於是官僚所有的資產,任由官僚們吃喝玩樂,甚至是總飽私囊。

  如今,李中易有言在先,家裡缺錢花了,可以低息甚至是無息找他借款。若是敢貪污挪用或是私吞他的財產,輕者杖三十,中者閹了送進宮裡當太監,重者直接抄家砍腦袋。

  至於貪污犯的家眷,也要被充入教坊司,靠色相努力賺錢還債。

  在家族利益排第一位的當下,如果只懲罰貪污犯個人,顯然起不到警告的作用。

  整個上午,李中易逛完了北城。大名府的北城,主要是雜胡商人們的聚集地,類似於後世的跳蚤市場,啥稀奇古怪的物件全都可以找得到,正經的日常必需品反而不多。

  在李家軍的抄家行動中,雜胡商人們所受到的波及甚微,其中的核心要點,主要是雜胡商人大多是正經的商人,靠遠道載來的商品取利,很少有利用官僚特權壓搾老百姓的行徑。

  中途走累了,李中易領著符茵茵、高強和張三正,隨意找了家茶樓,打算歇歇腳,吃些點心,等填飽了肚子,再接著逛街。

  「列位仁兄,小弟可是聽說了,魏王府被執政王的部下,抄檢得一乾二淨,連根鳥毛都不剩。」

  「可不是嘛,我還聽說魏王府的六娘子,成了執政王他老人家的惠妃。」

  「嘿嘿,執政王殿下可能不太清楚,俺老孫卻是知道的,魏王麾下的衙內副都指揮使楊鴻遠,一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始終惦記著娶了六娘子當媳婦兒呢。」

  李中易起初很開心聽各種花邊新聞和小道消息,然而,不知道怎麼的,花邊新聞竟然涉及到了符茵茵的頭上。

  楊鴻遠的地位算是中等模樣,在被送去西北靈州軍前效力之前,為了安撫大名軍的發配軍官們,李中易曾經委派廖山河去請他們吃了一頓飯,他倒是從沒見過楊鴻遠其人。

  也許是察覺李中易看她的眼神有些異樣,符茵茵只得硬著頭皮解釋說:「奴家從來沒有搭理過那個討厭鬼。」

  李中易平生最忌諱的是,被別的男人戴了綠帽子,既然符茵茵作出了解釋,李中易也就很不客氣的囑咐張三正:「你拿了我的信符去通知押解楊鴻遠的人,把他給我提到行轅裡去關起來。」

  聽了李中易的吩咐,符茵茵卻只當聽見似的,神態一直如常,只是原本櫻紅的嘴唇略微有些發白。

  李中易心裡很明白,以符茵茵的性格,肯定看不上家臣身份的楊鴻遠。可問題是,這件事情如果不查清楚,將來就會對符茵茵產生極為不利的負面影響。

  張三正的頭皮一陣發麻,心裡暗暗埋怨他自己,為啥要跟出來陪著逛街呢?

  對於一般男人而言,都很忌諱自家的娘子,和別的男人有著不清不楚的瓜葛,更何況是天下之主的李中易呢?

  李中易倒沒打算把楊鴻遠怎麼著,他只是想看看這小子,為何就敢一直惦記著主公的嫡女呢?

  符茵茵和楊鴻遠絕無私情,其實都是楊鴻遠的單相思罷了,她從來沒有搭理過他。

  可問題是,當著李中易的面,符茵茵擔心,解釋得越多,越有大麻煩。

  畢竟,在三年前,楊鴻遠一直充當護衛的角色,追隨於符茵茵的左右。

  這種說不清楚的關係,對女人的殺傷力,可謂是特別巨大,沒有特別好的辦法去解釋清楚。

  李中易察覺到符茵茵有些心裡發虛的表現,他不由微微翹起嘴角,經過他的親手檢查,符茵茵尚是處子無疑。

  不過,符茵茵硬要堅持進開封城,正式被冊封為惠妃之後,再把紅丸獻給李中易,這就讓李中易心裡多少有些不太舒坦。

  現在正好出了楊鴻遠的這檔子事,李中易如果不拿來做伐,找借口整治符茵茵,那他就不配為花叢聖手。

  出了紕漏之後,符茵茵始終有些心虛,逛街的氣氛自然也就淡了不少。

  李中易卻絲毫也沒有起身的意思,一邊小口品茶,一邊側耳傾聽茶客們大擺龍門陣。

  「我親眼所見,劉知縣,劉剝皮的家,被朝廷的官軍抄了底兒掉……」

  「該,該他遭了報應……呸……」

  「那劉剝皮都五十多歲了,還強納了人家十四歲的良家女作妾,真是造孽啊……」

  李中易使了個眼色,高強心領神會的匆匆離開,過了一會兒,他從樓下跑到李中易的身旁,小聲稟道:「大名縣的原任知縣姓劉,綽號劉剝皮,為人格外的貪婪殘暴……」

  「你去傳我的話,告訴大理分寺的人,務必要清算原任官僚的罪惡,並昭告天下。」李中易點點頭,平反冤獄,查核民情,這些都是增進軍民情感的好手段。

  說白了,天下之事,不患寡,只患不均!

  老百姓們都相信惡有惡報,然而,實際上,作惡多端的髒官們,往往官運亨通,善終於家裡的榻上。

  ps:這一章補昨天晚上的欠更,今天至少還有兩更,抱歉哈!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9-4-23 00:36
第1248章 風滿樓

  此時的娘子關,晉陽那邊已經增兵到了三萬人之多,以娘子關地形之險要,進攻或許不足,防守卻綽綽有餘。

  如今的晉陽劉漢政權,總兵力不過八萬而已,娘子關就佔了三萬人,可想而知,劉崇對李中易的忌憚之心。

  實際上,楊烈並不在娘子關下,他領著大隊人馬已經在雄州和霸州一線展開,與耶律休哥的契丹主力部隊進行對峙。

  李中易收拾了大名府的符家軍,再次回到娘子關下,以六萬戰兵的絕對兵力優勢,佔據著戰場上的主動權。

  再次西進之時,楚雄和一萬戰兵以及一萬輔兵被留在了大名府,分兵的目的是,鎮壓地方上的不服勢力。

  在娘子關下的對峙中,晉陽的戰兵三萬人,輔兵也是三萬人。反觀李中易這邊,戰兵是五萬人,輔兵六萬,也就是六萬對十一萬之局。

  晉陽軍佔據了地形上的優勢,李家軍勝在有火炮相助,雙方各擅勝場,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參議司的會議上,同知總參議司事的楊無雙,詳細的介紹了斥喉營偵察來的軍情。

  「據偵察,娘子關上並不止三萬戰兵,還需要加上契丹人的漢軍五萬,以及他們的輔軍五萬,這麼一來,就形成了十六萬對咱們十一萬的局面。」

  李中易點點頭,耶律休哥利用漢軍來救援晉陽方面,漢軍主力卻擺在了娘子關,很顯然,休哥已經看穿了李中易覬覦幽州的最終企圖。

  「鑑於戰前的戰略計劃,末將以為,我軍主力應該盡快北進,與楊烈的河北道大軍會師一處,共圖幽州……」楊無雙的聲音擲地有聲,在整個大帳之中,激起了無數的共鳴。

  李中易見眾將的目光全都聚集於他的臉上,他不由微微一笑,問楊無雙:「我軍的防禦攻勢,可曾完工?」

  楊無雙朗聲道:「主力大軍東進之前,我軍遍插旗幟,迷惑住了段常,讓他以為我大軍主力依然在山上,沒敢輕舉妄動。我軍正好趁機挖出了幾道壕溝,築下三封鎖線,將下山的道路死死的圍住……」

  李中易頻頻點頭,笑眯眯的說:「干的漂亮。娘子關的地勢異常險要,我軍即使有火炮助陣,也難免傷亡過大。不過,利刃皆有兩面性,咱們固然難以上山,晉陽軍要想下山,也屬不可能。那好吧,全軍歇息三日,然後主力轉向北,直奔雄州。」

  「啊哈……」

  「哇呀……」

  散會之後,李中易聽見帳外傳來將領們的驚嘆之聲,他不由笑了,軍心可用!

  實際上,整個北征的計劃,最主要的核心是,調動南京道幽州的漢軍,使其無法參與幽州的大決戰。

  事實證明,耶律休哥哪怕已經看穿了李中易的戰略計劃,依然不敢不派軍增援娘子關。

  其中的戰略邏輯,其實並不複雜,娘子關只要還在晉陽軍的手上,李中易就很難集中力量猛攻幽州。

  若是娘子關有失,晉陽軍非但不能成為牽制李中易的重要力量,反而變成契丹人巨大的戰略負擔。

  兩害相權,取其輕,耶律休哥最終還是派出了南京道的漢軍,前來增援娘子關。

  不過,由於隔了座太行山,李家軍的斥喉偵察情報的時效性,難免要大打折扣。

  實際上,增援娘子關的南京道漢軍,經過短暫的停留後,進行了分兵。留守於娘子關上的僅有兩萬人而已,加上段常帶來的援軍,其總兵力不過是六萬。

  剩餘的漢軍,改道去了晉陽府,因為,靈州軍都指揮使郭懷,西北折家軍和楊家軍合兵一處,號稱二十萬大軍,一路攻向了晉陽。

  漢主劉崇頻頻向耶律休哥求援,不得已之下,休哥只得命漢軍再次分兵增援晉陽。

  這麼一來,在形勢的判斷上,由於消息傳遞的時效性,雙方都出現了較大的偏差。

  如果李中易知道城上的守軍僅有六萬人的話,肯定會先攻下娘子關,再去雄州與休哥決戰。

  與此相反,若是休哥知道李家軍的主力北上,在娘子關只留了兩萬人,一定會把漢軍繼續留在娘子關,協助段常向山下發起猛攻。

  聯軍如果能夠攻進河北道的腹地,就等於是在李中易的心口上,插了一把鋒利的鋼刀。

  等李中易率軍趕到雄州之後,得知娘子關上的兵馬並不多後,不由大為感慨,浪費了一次滅國的大好時機。

  其實呢,兩軍交戰,往往比拚的是,哪一方犯的錯誤更少,或是哪一方的情報收集得更加迅速。

  有時候,情報早一天得知,和晚一天得知,戰果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驚人變化。

  李中易和楊烈合兵一處之後,在北部前線的李家軍,總兵力達到了二十萬人,其中戰兵十萬,輔兵十萬。

  從幽州出來的契丹人,沒有漢軍,全是清一色的契丹人,包括所有的皮室軍以及宮分軍,總數大約二十三萬。

  原本,李家軍遠道來攻,後勤糧道過長,路上消耗過大的弊端,在取了大名府之後,迎刃而解。

  大名府的幾百萬石糧食,按照出征耗糧每月五石的最大比例計算,足夠二十萬人,吃好幾年的嚼裹。

  與此相反,因為李中易去年殺進幽薊大平原,肆無忌憚的反打草谷,幽州方面的糧食大面積欠收,甚至是絕收。

  這麼一來,原本佔據了後勤優勢的契丹人,反而變成了缺糧的一方。

  從雄州到幽州,大約兩百五十里的路程,契丹人的兵馬卻集中於幽州以南大約五十里的五馬坡。

  李中易得知消息後,不由高高的翹起嘴角,笑道:「契丹人這是擔心我故技重施,再次從海上殺入幽薊大平原的腹地吶。」

  高強沒跟著笑,卻說:「爺,契丹人故意給咱們留下了近二百里的進軍空間,恐怕是想重施故技的拉長咱們的後勤補給線吧?」

  李中易深深的望了眼高強,心說,這小子比楚雄還要精明一些,假以時日,必成棟樑之材。

  張三正又被高強搶了先,他趕忙補充說:「學生在講武堂內深造的時候,曾經聽爺詳細分析過草原上諸多馬背上的民族,與我大漢軍交手時的狼群戰術,顯然和耶律休哥目前的佈陣,有著異曲同工之效。」

  李中易笑著點頭,張三正畢竟是從河池起家之時的老部下了,對於他的建軍思想,以及作戰思想,有著更加深入的瞭解。

  「是的,耶律休哥很想採取狼群戰術,先誘我軍深入敵境,再切斷後勤補給線。」李中易品了口茶,接著分析說,「不過,我軍有水師的機動優勢,變相掣肘了休哥,令其左右為難,所以,也就出現了當下的怪異對峙之局。」

  楊烈一直盯在作戰沙盤之上,彷彿完全沒有聽見李中易等人說話似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開了口:「外強內虛,就怕朝中出現變化。不過,我軍拿下了大名府後,倒也不需要指望開封那邊的物資補給了。」

  李中易微微一笑,淡淡的說:「有些人就是希望咱們兵敗,那麼一來,他們的機會就真的來了。」

  張三正學了李中易樣子,摸著小巴說:「打下大名府前,咱們就已經封鎖了南下的通道。」

  李中易開心的笑了,張三正不愧有小諸葛之稱,他補上的這句話,可謂是意味深長,令人回味無窮。」

  李家軍出征,封鎖北上和南下的道路,已經是慣常的做法。

  這麼做的好處,主要是降低細作人員傳遞消息的速度,另外就是讓北邊或是南邊的野心家們,很難摸清楚前線的真實戰況。

  和往常一樣,李家軍的主力從開封北上之後,南北的官道交通就被徹底的切斷了。

  具體而言,除了軍方的急腳遞之外,無論是官道上,還是鄉間小路上,一律禁止馬騾和驢跨縣通行。

  相應的,如果是普通商人的貨物,就交由官軍統一收購,集中存儲,再分批輸送到貨物的目的地。

  這一招異常之狠辣!

  也就是說,官軍收購來的貨物,很可能被送往別處,哪怕其中暗地裡夾帶著密信,也不肯點對點的及時送到位。

  也就是說,李中易從很早前開始,就在下一盤大棋,一盤很大很大的棋。

  李中昊斜靠在軟榻上,左右手各擁了一名半果的美人兒,石守信一個勁的勸酒,他也是毫不含糊的酒到杯乾,格外的瀟灑。

  「二公子,您都已是弱冠之齡,為何老太公還沒請人說親呢?」既然已經混熟了,石守信已經有資格說一些踰越規矩的話。

  「咳,咳……」李中昊喝酒有點急,嗆著了,連續咳嗽了好幾聲,這才醉眼腥松的說,「唉,別提了,都是家父想我考取了功名之後,再考慮成親的事兒。」

  「我早就想成親了。哪怕娶個無鹽女回家,我都樂意。只要成了親,我就可以搬出去住了,再也毋須看旁人的臉色使錢花銷。」李中昊只要喝多了酒,就會道出心裡苦水給石守信聽。

  石守信半晌無語,忽然嘆息道:「二公子,請恕我直言,您搬出來住,就算令尊暗中有所貼補,這花銷方面總是有個定數的,就怕不夠開支啊。」

  李中昊胸內堵得的慌,狠狠的在果女身上掐了一把,聽見女子的慘叫聲,他反而樂得直拍桌案,狂笑道:「他李中易算個什麼玩意兒啊,篡主奪位,必留史上罵名。」

  我汗,我狂汗,石守信的額上真的嚇出了冷汗珠子,這種大逆不道的狂言,也就是李中昊敢說了。別人說出如此狂悖的謬語,只要傳入了李中易的耳內,身死族滅恐怕都是極輕的懲罰。

  石守信趕緊的想辦法岔開話題,他笑眯眯的說:「紅春院最近又多了個年輕粉嫩的女行首,等二公子您哪天有空了,咱們一起結伴去瞅瞅?」

  「屁話,我哪天都有空,閒得直發毛。」李中號真的喝多了,眼前的景物,全都在轉圈圈。

  石守信和李中昊廝混在一起,已經有段日子了,留守於開封的警政寺卿李延清,以及都察院的左都御史王大虎,也早早的接獲了這個消息。

  按照李中易臨走前的吩咐,李延清和王大虎每三日要在私下裡碰個面,彼此交流一下所獲取的各路消息。

  「虎公,二公子成日裡和石守信走得很近,卻又不主動提出辦事的要求,所為何來?」李延清有些迷惑不解。

  王大虎卻心裡明白,李延清這顯然是揣著明白故意裝糊塗,只是不想牽扯到忌諱的問題罷了。

  不管怎麼說,李延清終究只是李氏之家臣,而王大虎卻是李中易的結義二兄,不需要太多的解釋,兩者之間的地位,高下立判!

  王大虎每次登老李家之門,總要把門貼遞到李老太公處,這是應有的禮節。

  李老太公只要在家裡,總要親自見一見王大虎,溫言讓茶,閒聊上幾句,以示對兒子結義兄長的看重。

  李延清進府,卻總是靜悄悄的,沒敢打擾李老太公,這便是身份上的巨大差距造成的行為方式的不同。

  官面上,別人都尊成為王公,實際上,私下裡,王大虎更喜歡虎公的稱呼,這也算是他的一個特殊的怪癖吧。

  「這有什麼稀罕的?」王大虎拈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笑道,「三弟臨走之前,命你我務必盯著的那些人,其中最重要的名單裡面,就有石守信的大名,是也不是?」

  李延清頻頻點頭,李中易當時吩咐下來的時候,他就在現場。只是,李中易給王大虎的那份名單,好像略微要厚一些。

  李延清是個知道規矩,守分寸的家臣,他自然沒敢多問。

  「我知道你小子有很多的疑問,不過嘛,沒有三弟的明示,我也不敢告訴你。」王大虎一口抿盡盞中酒,抓起一把西瓜子,慢條斯理的撥殼吃籽。

  李延清苦笑道:「您老若是不指明一個方向,真誤了大事,就怕小的腦袋要搬家啊。」

  「哼哼,你小子少扯這些沒用的閒篇兒,三弟命你盯著石守信,自然有他的道理,多說無益。」王大虎只要擺出老資格,李延清就只能乖乖就範,沒有絲毫脾氣。

  論資歷,王大虎那可是老革命中的老革命,早在李中易河池起兵之前,他們就是結義兄弟了。

  論地位,王大虎是李中易的結義二兄,兼都察院的左都御史,監察百官的大權在握,權勢可謂熏天。

  更重要的是,京城開封的黑暗世界裡,被王大虎織出了一張超大的關係網,消息之靈通,李延清掌管的警政寺至今頗有不如。

  「虎公,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石守信和趙匡胤原本就是義社十兄弟之中,關係最鐵的兄弟。可是,自從主上攻進了開封城之後,他們兩人之間完全失去了往來過的痕跡。」

  李延清是個極其精明的鷹犬,不然的話,李中易也不可能先重用他於軍法司,緊接著又讓他掌管權勢極大的警政寺。

  王大虎自己斟了一盞酒,示意李延清也舉起酒盞,兩人輕輕的碰了個杯後,他將盞中酒一飲而盡,這才慢騰騰的說:「啥叫欲蓋彌彰?這便是了。嘿嘿,以我的經驗,凡是這種詭異的局面背後,都隱藏著絕大的陰謀。」

  「你別忘了,趙家的三郎和契丹人必有首尾。三弟他又率領主力大軍在外作戰,值此多事之秋,你我千萬要把名單上的人,死死的盯住了,明白麼?」王大虎一本正經的教育李延清,李延清硬著頭皮捏著鼻子認了。

  「虎公,再來一萬個石守信,我也不會眨個眼。可問題是,二公子和他走得很近,萬一有個閃失,怕是不好向主上交待啊。」李延清不敢在王大虎的面前耍花樣,只得把為難之處給抖露了出來。

  王大虎磕了幾顆瓜子,這才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擔心的是這個。甭怕,我這裡有三弟的親筆手諭,若家門出了大不幸之事,你家虎公我有自專之權。」

  李延清眨了眨眼,完全把這個驚人的消息消化吸收之後,隨即笑了,笑得很坦然,笑得異常之真誠。

  「那就有勞虎公將來主持大局了。」李延清的話裡藏著話,王大虎只當沒聽懂似的。

  王大虎和李延清,一管都察院,一掌警政寺,井水不犯河水即可,沒必要在對方的碗裡插手過深。

  王大虎搓了搓手,淡淡的說:「你小子可別給某家上眼藥膏子,該我主持的不會含糊,不該主持的,各人顧各人。」

  李延清沒把王大虎繞進去,絲毫也不氣餒,笑嘻嘻的說:「誰叫我的大腿比您的胳膊都細呢?俗話說的好,能者多勞嘛,您說是不是這麼個理。」

  王大虎心裡明白,李延清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他最擔心的不是石守信或是趙匡胤,而是怕捲入了老李家的家務事。

  李延清不清楚老李家的原來狀況,王大虎那可是門兒清呢,只不過,有些老底子連他也不敢去揭開罷了。

  想當年的曹氏,那是在李家說一不二的正房大娘子,李中易母子倆只能仰曹氏鼻息苟活於宅內。

  誰能想像得到,當年一無是處的李中易,在家族被抄之後,居然會異軍突起,不僅反敗為勝,甚至將不可一世的曹氏也給趕出了家門,這是何等的了得?

  王大虎是個明白人,有些真相寧可爛在肚子裡,也絕不可以公諸於眾。

  畢竟,兄弟三人雖為結義的兄弟,那是李中易重情誼的結果。本質上,李中易為君,王大虎和黃景勝是臣,這一點上萬萬不可錯謬。

  說曹操,曹操馬上就到了。

  就在李延清想告辭離開之時,黃景勝到了,王大虎笑嘻嘻的將黃景勝迎進了屋裡。

  按照李中易的部署,明面上的政務歸內閣處理,私下裡的活計,其實由王大虎、黃景勝、左子光、李云瀟以及李延清這五個人說了算。

  王大虎管監察,黃景勝是三司使管著錢糧,左子光是緹騎司提督,李云瀟是九門提督,李延清管著掌握治安大權的警政寺。

  這五人之中,隨便出來一個輕輕跺一跺腳,開封的某些地面上,就必須要抖三抖。

  「唉,內閣那幾個相公,一個勁的找我要錢花,可是,就算是把我老黃賣了,也不值幾個錢呀。」黃景勝剛進屋,就發起了牢騷。

  李延清已經聽慣了他的牢騷話,早就習以為常,不以為怪了。

  在座的三人之中,李延清和王大虎的職責,多少有些重疊的地方。然而,李延清和黃景勝之間,就是一個想多花錢,一個正好管住了錢袋子,屬於有所求的被動關係。

  說白了,李中易不經過內閣批的款項,很多時候需要經過黃景勝之手,才有可能順利的撥付下來,李延清壓根就不敢得罪了財神爺黃景勝。

  如果黃景勝和王大虎都是胡作非為之輩,李延清倒可以通過互相抓把柄的方式,和他們兩個達成一定的默契。

  然而,黃景勝和王大虎既不缺錢花,又是官高權重,還從不胡作非為,這就令李延清只能乾瞪眼,而沒有絲毫的辦法了。

  李中易對於緹騎司和警政寺的財源問題,一直抓得很緊,按照規定,這兩個衙門缺錢辦事了,只能找李中易批款子,而絕對禁止巧立名目的亂收費。

  這主要是李中易以前有個老同學是派出所長,當時,上邊撥的經費只夠發60%的工資,至於獎金、報銷啥的,都需要所裡自籌資金。或是所裡的罰款上交財政之後,再按照一定的比例返還給所裡,用於辦公、油費等各種開銷。

  有鑑於此,李中易對於特權部門的辦案和辦公經費,抓得極其嚴格。只要發現各個衙門裡有來路不明的錢,當事人及其直接上司一律視作貪污受賄,將被嚴懲不怠。

  所以,別看李延清的權勢極大,警政寺帳上的經費,一直都很緊張,這就需要黃景勝的密切配合了。

  黃景勝到後不久,左子光和李云瀟也先後到了,五個人商議了一個多時辰後,對於當前的開封城裡的局勢,達成了一致性的意見。

  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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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9-4-25 00:36
第1249章 烏雲蓋頂

  烏雲蓋頂,大軍壓境。

  以大漢族為主體的軍隊,史無前例的主動尋求與契丹人的決戰,這應該是自晚唐以降,近百餘年以來的頭一遭。

  漢軍二十萬,契丹人二十三萬,雙方的軍力大致相仿。不過,交戰雙方的武器配備,就迥然不同了。

  漢軍這邊擁有青銅火炮近百門,神臂弩近五萬架,簡易擲瓶機幾千架,並且,從一人一馬,到一人三馬,戰馬方面並不比契丹人少太多。

  契丹人背靠著幽薊大平原的大糧倉,本該糧食供應充足。然而,自從去年李中易率領水師深入大平原,大大的反打了一番草谷之後,幽州今年的收成僅為往年的四成左右。

  說白了,契丹人反而成了嚴重缺糧的一方。而漢軍這邊廂,由於抄了大名府符家軍的老巢,糧食堆積如山,一兩年內都無虞缺糧的問題。

  雙方幾十萬人的大決戰,完全可以稱得上,決定彼此民族前途和命運的戰略決戰!

  耶律休哥故意把主戰場擺到了距離幽州以南六十里的五馬坡,就是想誘敵深入,再尋找機會切斷糧道。

  不過,李中易並沒有上耶律休哥的當,李家軍全都集結於雄、霸二州,並無北上五馬坡的企圖。

  這麼一來,休哥不肯南下,李中易不樂意北上,雙方倒形成了難得的對峙局面。

  拖,這就對了,李中易想拖下去,就是等著契丹人更加缺糧之後,肯定會露出致命的破綻。

  耶律休哥也想拖著不決戰,主要是因為,南邊的某些權貴和他達成了一致性的意見,關鍵時刻,南邊必出內應。

  正所謂,人有吃虎心,虎有害人意,端看誰的手段更加高明,或者說,誰的運氣比較好了!

  二十萬大軍,其中十萬戰兵的伙食,好得沒話說。再加上十萬輔兵的每日口糧,目前李家軍的整個消耗自然是大得驚人。

  不過,好在輔兵的錢餉比戰兵少了五倍之多,不然的話,李中易就算是家再大業再厚,也肯定吃不消了。

  和耶律休哥的軍事對峙,讓李中易徹底明白了史書裡的秦趙長平之戰,趙國因為地寡人少,後勤補給跟不上來,被迫換掉廉頗,而把趙括指揮趙軍與秦軍盡快決戰。

  當時,秦國集中全國之力,傾力供應前線的秦軍,趙軍的青壯年都被吸引到了戰場上,農田之中無人去耕作,戰爭拖的時間越長,對地廣糧豐的秦軍而言,也就越發有利。

  如今,李中易集兵於雄、霸二州,玩的戰略戰術,幾乎和當時的秦軍如出一轍,目的就是想拖垮契丹人。

  李中易有趙匡胤等義社十兄弟之憂,耶律休哥也有奚王勞骨寧,以及契丹皇族之慮,敵對的雙方,就看誰最先撐不下去了。

  中軍大帳之中,同知總參議司事何大貝,手裡捏著一根細木棍,站在巨型沙盤的前邊,詳細的介紹當前的軍情。

  「諸位,我軍水師接到北上的軍令之後,已於本月初從江華島起航,預計三日後抵達白溝的獨流口……」

  李中易聞言後,不由微微一笑,他故意安排龐大的水師艦隊,溯白溝西進,直達獨流口。

  規模龐大的水師艦隊,一旦在白溝亮了相,就等於是給耶律休哥出了一個巨大的難題:怎麼防備李家軍的水師載著步軍,從何地登陸?

  哪怕契丹人是馬背上的民族,在面對李家軍時,就和鴉片戰爭時的清軍一樣,處境顯得異常之尷尬。

  除非耶律休哥提前設好伏兵,再誘李家軍的步軍從預設的戰場登陸,否則,很可能出現如下的情況:李家軍燒殺劫掠完了揚長而去,而契丹鐵騎才堪堪趕到。

  更重要的是,李家軍的步軍,屬於馬背上的步軍,趕路的速度可能不及皮室軍,卻也足夠在發現危險之時,提前溜之大吉。

  上一次,李中易借助於水師,率軍從幽薊大平原上登陸,就打了耶律休哥一個措手不及,導致糧食大面積減產,甚至是絕收。

  這一次,李中易故意把龐大的水師艦隊開進白溝,就是想喚醒契丹人被反打草谷的慘痛記憶。

  「另據駐高麗的軍法司密報,高麗國內有一股勢力正在暗中醞釀起陰謀……」何大貝補充的消息,令帳內的眾將格外的惱火。

  「殺,狠狠的殺,不把那些高麗賤種殺怕了,給他們點麵粉,就敢當胭脂塗抹……」

  「對,有多少抓多少,抓住就扔進黃水洋喂龍王……」

  在民族主義者李中易的熏陶下,李家軍的上上下下,幾乎全是大漢族主義者。

  李中易有個理論,即若想本民族過得很滋潤,就必須剝削別的民族,這個觀點到目前為止,已經深入人心。

  很簡單的例子,全國的土地終究是有限的,若想窮苦老百姓能吃上兩頓飽飯,權貴門閥大地主們就不能佔據太多的土地。

  講武堂的意識形態教育,隨風潛入,潤物細無聲,在李家軍的軍官團裡已經產生巨大的影響力。

  至少,到目前為止,軍官們都充分認識到了,資源的有限性。國家資源的分配,就是某個階層多吃一口,別的階層少吃五口,乃至n口的不斷演變過程。

  最終的結局,必定是富者恆富,窮者更窮。寒門子弟的自然上升之路,一旦被堵死,改朝換代的規律就該起作用了。

  既然大家都喊打喊殺,李中易早就拿定了主意,他隨即下達了鎮壓的軍令,由駐江華島的水師去執行。

  以前,水師被掌握在周道中之手。經過這麼年潛移默化的軍官換血,如今的水師,已經形成了以趙老幺為首的軍官團,並佔據了上風。

  周道中沒啥野心,也舍得放權給趙老幺,他本人則只想回開封養老享福。這麼些年,周道中在高麗國待著,早就發了大財,賺得缽滿盆滿。

  讓周道中去做這個惡人,倒是十分恰當,反正等把壞事幹完了,李中易安排他回開封,留一個適合享福養老的好職位也就是了。

  不管將來如何,如今的高麗國,依然是李家軍最大的編外補給基地,絕對不容有失。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9-4-26 16:29
第1250章 游擊

  李中易本打算親自率領近衛軍,登船繞到契丹人的後路,再次去反打草谷。

  然而,在場的高級將領們死活不答應,說大家眾說紛紜,總之就一條:君上不能輕身冒險!

  「主上乃是萬金之尊,豈能輕涉險地?」

  「主上,您若是信得過臣下,就讓臣下替你去打草谷吧?」

  「山長,請恕學生大不敬之罪,學生以為,值此戰略決戰之秋,為了鼓舞軍心和士氣,您就應該坐鎮於中軍,指揮將士們滅了契丹人。」

  以李中易在軍內的絕高威望,被這麼多人反對,這還是大姑娘坐轎子,頭一遭!

  不過,此反對,非彼反對!

  李中易完全可以理解部下們對他安全問題的重視,畢竟,在滅掉了符家軍之後,除了躲在暗中的野心家之外,整個大周已經是李家之天下了。

  眼看著勝利在望,眾人都有封妻蔭子的念頭,豈能讓李中易輕身赴險?

  萬一李中易有個閃失,他的諸子又尚年幼,偌大的萬里河山,必定再次出現主少國疑之局。

  甚至是,整個李家軍極有可能分裂為若干股勢力,形成各擁其主的互相混戰。

  怎麼說呢,如今的李家軍既是李中易親手鍛造出來的鐵軍,又形成了以李中易為首的龐大既得利益集團。

  客觀的說,李家軍這個既得利益集團,目前只可能忠於李中易。除了李中易之外,再無任何一個人可以把李家軍捏合為一個整體,並一致對外。

  基於此,所有李家軍的高級將領們,除了沒表態的楊烈之外,全都異常激烈的反對李中易自蹈險境。

  「白行,你的看法呢?」李中易心裡很無奈,見楊烈始終沒吭聲,索性點了他的名。

  楊烈抬起頭,拱手道:「學生願往敵後。」依然是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直奔主題,沒有半句廢話。

  楊烈的發言,讓重將們更是大受鼓舞,大家紛紛出面支持楊烈帶兵乘船去敵後執行騷擾的任務。

  在李家軍中,論及陸地步戰的臨陣指揮力,客觀的說,李中易排不進前三。

  但是,若論對水師戰法的深刻理解,李中易自居於第二,包括水師副都指揮使趙老幺在內,無人敢稱第一。

  「主上,值此決戰之時,您若坐鎮於中軍,則士氣必定大漲。」廖山河及時跳出來,想方設法的苦苦勸諫。

  馬光達也坐不住了,迅速出列,一邊捶胸行禮,一邊勸道:「主上,水師那邊有趙老幺指揮著,可以信得過。」

  「是啊,是啊……」

  「趙老幺號稱海蛟,無論是水性,還是指揮水師作戰的能力,都是響噹噹的了得……」

  李中易很有些無奈,不過,他心裡卻很明白,隨著地位越高,權柄越重,他和前敵指揮崗位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那好吧,就命楊白行為帥,領三萬兵馬,登船隨機作戰。」李中易的威望再高,也架不住眾將的苦苦相勸,他只得從善如流的讓楊烈去代行騷擾作戰的職責。

  「主上英明。」

  「聖明莫過於主上。」

  「我軍必勝。」

  李中易退了一步,眾將們緊跟著鬆了口氣,一時間,帳內的頌聖之聲,如同滔滔河水,綿綿不絕。

  沒辦法,如今的李中易,身上背負著李家軍幾十萬將士的前途和未來,沒誰敢疏忽他的安危。

  在如今的大周,基本盤上有幾股強大的勢力,其一是藩鎮,其二是文臣集團,其三是元老勳貴集團,以及李家軍擴展出去的利益集團。

  在這四股力量之中,李家軍集團的時間最短,卻是武力值最強悍的集團。通俗的說,李家軍集團已經成了大周最大的統治集團,享受著最豐厚的紅利。

  就生命力而言,從李家軍集團分出去的行政官吏集團,也是一支異常強大的力量,其中就包括州縣巡檢使、亭正和村正。

  目前,整個大周全國共有三百軍州,一千多個縣,三千多個亭,近兩萬個行政村。

  李家軍一竿子插到底的村,目前大約有四千多個,僅佔所有村級政權的五分之一。

  在小農社會裡,基層州縣政權的主要職責有三,一是收繳稅賦,二是征發徭役,三是維護治安。

  原有的管理體制,按照萬人設一縣的邏輯,其實最終會導致衙門裡的差役多如牛毛,以至於成災的程度。

  所以,在李中易的計劃中,撤州並縣,撤村並亭,遲早要深入的推行。只不過,國家目前尚未完全統一,李中易暫時不太好動手罷了。

  俗話說的好,擋人財路或是官運,比殺人父母還要可恨。李中易沒徹底掌握天下之前,絕不可能盲目的妄動,這是一名合格政客應有的基本政治常識!

  但是,僅僅目前所掌握的四千多個村,已經是整個大周最精華的部分。也就是說,人多地多錢糧多的地區,大多落入了李中易之手。

  州縣通判、州縣兵馬都監、州縣巡檢使、亭正和村正,以及正規軍裡的軍官團,這些人才是李中易統治天下的基石頭骨幹力量。

  李中易的冒險計劃,被軍官團集體勸阻,既有無奈的成分,更是集思廣益的開明。

  以李中易在軍中牢不可破的權威,他真想幹成啥事,所有軍官團的成員加一塊,也擋不住他的決心。

  決策作出之後,楊烈領著三萬兵馬,其中一萬戰兵,兩萬輔兵,晝夜兼程的趕往獨流口。

  獨流口,位於今天津市境內,即靜海區獨流鎮附近,因海河流域的南運河、子牙河和大清河在此匯合成一條河流而得名。

  自獨流口向西,河道漸窄,即使滿腔可以通行海船,也很可能被岸上的火箭火弩所威脅。

  所以,總參議司命令趙老幺率領水師,只前進到河道寬闊,直接入海的獨流口,乃是符合軍事常識的明智之舉。

  楊烈走後,李中易和往常一樣,把全軍的指揮權交給了廖山河,他自己則貓在總參議司的屋子裡,端著茶盞,笑瞇瞇的欣賞參議們吵架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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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初PO文,是從成人網站的H小說開始的。而後才改邪歸正,PO連載小說。目前PO文以[玄幻奇幻]與[武俠仙俠]的長篇小說為主,最近也開始PO與其他類型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