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我們的1654 作者:小樣有型 (已完成)

 
mk2258 2014-12-13 00:43:0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9 75638
嚴羊 發表於 2018-11-19 10:22

第二百章 山神一定會把怒氣發到他們身上

  在原本的計畫中,等到紅星發電廠開啟後,紅星工業區原有的原動機要分配給赤嵌農業基地區、布袋化工區、河口基地、臺灣北部地方這四個地方……從排名上看,河口基地所處的地位不高。

  河口基地的技術員們對此都有些不爽。

  這次李子強董事跑來乘涼,未必不是一個機會,或許可以……啊,人人都明白這裡面的潛臺詞。

  在周密而嚴格的制度安排下,可不可以有人情的因素在裡面?這是一個問題。

  今晚燒烤大會的內容很非富,海裡遊的,爬的,天上飛的,山裡面跑的,沒有一樣不可燒烤著吃。

  號稱酒後不亂性的兼職大廚孫強,領著幾個主動前來幫忙的技術員,手中的中式菜刀、西式菜刀亂飛,一份份食材一樣一樣地處置妥當後,便脫了圍裙,也加入了燒烤大軍。

  所有的調料都擺放好了,喜歡什麼味道的自己去加。這是河口基地的傳統了。李子強董事也不能例外。

  除了一些關鍵崗位上必須留的人之外,全河口基地的人基本都到齊了,那些暫來不了的人到時候會有人去替他們。

  小湖邊上,人人都帶著笑意,場面很和諧。

  看著李子強董事不停地往羊肉串上灑著辣椒面,宋士達董事好心提醒道:“李董事,這可是十萬辣度以上的四川朝天椒,世界排名第三呢!”

  “嗯,我一聞就知道,這是極好的,可為什麼不帶一點排名第一第二的呢?怎麼樣,見到辣椒你就不行了吧?!”

  李子強董事又用竹夾子夾了一點……

  “算你狠,排名第一第二的只有辣度而沒有香度了,誰願意帶它們。你隨意吧……”

  不知誰擺出了音箱,立刻一曲《愛情買賣》在整個場面上四處流淌。此時一陣微風吹來,讓人覺得很是愜意。

  宋士達董事,李子強董事,王建國助理,江城助理,盧旺才隊長還有幾個能喝酒的技術員們都聚一起了……大家都恭維著李子強董事對河口基地做出的貢獻,一起馬屁聲四起,並且輪流向他敬酒,這可把李子強董事高興壞了,還有什麼比得到別人的認可更讓人高興的事?

  他是逢敬必幹啊,好在喝的是百年孤獨,大家都沒有敢喝地瓜酒……可百年孤獨就算度數不算高,李子強董事的眼睛現在也有點紅了……

  此時大家都停了敬酒,宋士達董事沖著一直向這面望著的白潔打了個眼色,白潔廠長便端著半玻璃杯的百年孤獨走過來了,她現在走路的姿勢很有女生氣。

  一看見她的這個姿勢,王建國助理就翻了一下白眼,他很清楚,只要她用這個姿勢走路,那就是意味著某個男人要有事兒去忙了……

  白潔廠長端著酒笑盈盈地說:“李董事,我們河口基地能發展到今天呀,全是靠著您的紅星機加工廠給力!”

  “哈哈,別這樣說,哈哈,白大姐,大家都有功勞嘛!這個機加工才是改變歷史的關鍵!現在大家都有了深刻認識了吧?”

  “對,就沖著這句名言,我單獨敬李董事一杯!”

  李子強董事也大方地一口幹了……

  白潔廠長接著有些淡淡地傷心樣子了,她說:“現在啊,我的賽璐珞廠算是到了瓶頸期了……缺一台低壓鍋爐……賽璐珞的產量遠遠不夠使用,天天被人催促,好難過啊……”

  “啊呀,計畫書上有你們的指標,到時候就有了……”

  宋士達董事馬上接過來,只見他痛苦地搖搖頭說:“這個問題可不簡單啊,食品廠規模又加大了,馬上就上馬魚鬆、魚粉生產線,那東西好歹算是高蛋白質的補充品吧?還不提椰油生產啦,人人都逼著我們要它,你說我沒有原動力拿什麼去加大產量?還有木材加工……”

  “好了,好了,計畫外,我想辦法給你們解決一台,就一台啊!”

  眾人的眼眉挑了挑,人情戰術成功了……

  兼職大廚師孫強,一口一口地泯著50度的地瓜酒,撕咬著手上的烤魷魚。他一直在旁觀著,看到傳說中說是酒量很大的李董事的樣子,他心裡輕笑了一下,就這酒量還用我去陪他?喝點甜酒都要喝多了……可惜侯致本廠長去布袋化工區了,就算是他出馬,都能喝倒他李董事兩個……傳聞不可信。

  第二天,李子強董事起不了床了。頭疼如裂不說,口乾舌燥,嘴中巨苦,舌苔像黃麻編成的擦腳墊一樣粗糙……想起身時,一陣眩暈,又倒回到床墊上,壓得椰麻床墊沙沙直響。

  李子董事“啊”的一聲呻吟,昨晚真的喝多了……不過心情很高興啊。

  宋士達董事笑吟吟地端著冰盒進來了,裡面正是李子強董事最想要的東西。

  宋士達董事說:“李子,要什麼味的?”

  “去!快拿來一瓶就行了……渴死我了!”

  李子強大口大口灌著汽水,大大地打了個氣嗝,渾身一陣舒坦,但頭還是有些暈,又躺了回去,舒服地呻吟了一聲說:“這小蘇打兌制的就是不如直接打二氧化碳的氣足……”

  “你這還挑撿呢,你給我二氧化碳的打壓設備了嗎?”

  “那得是五六期以後的事了,噢,我的頭好疼!”

  “現在你知道逼我和建人喝酒後,我們醉了的感覺吧?!”

  “一個男人從來沒有醉過,那還叫男人啊……我是給你們做男人的尊嚴。”

  “好吧,你是真正的男人,男人說話都算數的,昨晚你說過的,計畫外格外給我們兩台原動機。”

  “……我好像記得是一台吧……你別蒙我……”

  “哈哈,用不用我找白大姐來和你認證一下?雖然她現在倒追王建國挺緊的……”

  “噢,倒追王建國?就是那個說話總帶笑的吧?怎麼個情況,說說看?”

  李子強董事一下子坐了起來,八卦之光在眼睛裡閃閃發亮,好像頭也不暈了,精神頭也來了。

  宋士在董事在心裡鄙視了一下,這小子也是到年齡了……

  “話說這事啊……”

  宋士達董事津津有味地講了起來。

  此時,這兩個董事,像是兩個偷著八卦同學的大學生,又像兩個偷著八卦鄰居的中年大叔。

  這幾場雨也讓這大山更加清翠起來,遠遠的看去,好似永久的鬱鬱蔥蔥。

  雖然理論上的秋季將近,但漢唐集團的人可能感觸不深,他們也許需要借助溫度計,還要通過十天的記錄來確定變化……但是,這大山中的樹木不用,它們都用自己細微的變化來表現,只有老練的獵人們和當地的土著人才能從它們的葉子的變化,知道秋天要來了……

  現在老練的獵人們基本都在圍繞河口基地生存……制炭,他們要,可以換成馬票或銀兩;獵物,他們要,可以換成馬票或銀兩;就連山貨他們也要。

  放索仔社人,魯凱社人,排山灣社人的村寨都差不多空了……反而使土著們的社長和阿巫們之間來往多了些……儘管他們內心還是認為自己社裡的山神才是真正的山神……但他們統一面臨一個問題,現在要怎麼辦才好。他們一定不知道有邊緣化這個詞,但被邊緣化的真實感覺卻體會得非常深刻。

  這一天放索仔社的村寨迎來了其他社裡的訪客。

  幾個社長和阿巫都坐在公屋裡,悲傷的情緒在屋裡流動著。

  放索仔社的社長語氣低沉,他說:“村子裡的年輕人都去打工了,他們帶回來了米、鹽、布,公屋裡不缺這些了……可是,你們可以看到,這個村子沒有人了,就要化為塵土了……”

  放索仔社的阿巫慢慢說:“我經常能聽到,山神在低聲咆哮,經常能聽到,我們的先祖在哭泣……沒有了山神和先祖的保佑,我們要那些東西有什麼用……”

  一個社長說:“以前,確實很難得到食物,現在我們足夠用了,難道還要一直這樣下去嗎?他們把我們之相的村寨都修了道路,我看更方便他們從大山裡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了……難道一直任由他們這樣?”

  眾人低頭想了想,當初不是沒有想過把他們趕走……可是紅毛蕃他們都不敢惹,何況去惹打死紅毛蕃比打死一隻老鼠更容易的漢唐集團呢?他們有比大樹還高的大鐵船,比屋子還大的大鐵車,更可怕的是有可以打個不停的火銃……人數比他們三個社總和還要多很多的新港社人都主動當了他們的士兵……還有重要的一點,他們沒有人頭稅了,這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只要管好自己的肚子就好,而且他們還很公平地交換。

  一個阿巫用夢話一般的聲音說:“沒有了我們替社裡的人與山神溝通,他們永遠不會知道山神的喜怒……遲早會出事。”

  這句話一下子讓屋子裡安靜下來,看來大家的這次交流意義又不大了……

  村子裡忽的熱鬧起來了,好多小孩子高聲笑著,叫著。

  眾人看去,十幾個男男女女的社裡人回來了,他們推著漢唐集團的那種奇怪的雙輪車,車上裝滿了各種東西。

  放索仔社社長低沉著臉,喊過來一個人。

  “你為什麼穿成他們那樣奇怪的樣子……”

  “我一會兒就換回來。”

  “你打工是不是很累?”

  “很累,和打水鹿差不多。但是,我得到的東西更多……我帶回來了全家二個月夠吃的大米,半年夠吃的鹽,又能做新衣服了……”

  “夠了!你們不想參加祭祀山神和祖先嗎?”

  “想,我們必須參加,我們有假期……”

  放索仔社的阿巫說:“你們不怕山神發怒嗎?”

  “怕,但是山神一定會把怒氣發到他們身上,是他們要山神的東西。”

  社長和阿巫們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了。
嚴羊 發表於 2018-11-19 10:23

第二百零一章 這簡直就是腐敗的萌芽

  漢唐集團的人之間是沒有秘密的。

  當建國安董事得知河口基地的行為後,他真的怒了,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說:“這是極其惡劣的事件,這,這簡直就是……腐敗的萌芽!”

  “看你說的,朋友們在一起喝點酒不是很正常嘛,李子他來我們這裡,我們不也是招待他?”吳詠梅看出來,他是真生氣了,想把這事情淡化一點。

  “那不一樣,詠梅,我們招待他李子時,提過計畫外的要求了嗎?!哪一樣不是按照計畫上來?!哼哼,都使用上美人計了……”

  “淨瞎說!”吳詠梅輕輕拍了建國安董事一下,說,“讓白潔知道了一定會生氣……人家就敬了李子一杯酒……我還敬過呢。”

  “詠梅,你要看到這個苗頭問題,事實說開了確實不大……但是,是不是我們可以為了自我的要求就可以想辦法去超越規定,或者利用規定的漏洞達到目的?好,這次是為了公事,是不是下次就可以為了私事?”

  “你看你,越說越嚴重了……”

  “程式不對,無論是什麼結果,我都要堅決反對,我現在有這個權力……詠梅,我絕不是針對個人,而是這種傾向不對頭……你放心,我的提議不會傷害到任何有理智的人。”

  這次的董事會關門會議,開得時間比較長,而且過程和內容上還都保密。

  漢唐集團的其他人只能通過這次董事會後,發佈的幾項細則規定來揣測董事們當時討論的內容了。

  很快網上出現了一則告示:1649年漢唐集團補充細則徵求意見稿1號檔。

  第一項:再次強調目前漢唐集團一盤棋的工作計畫安排,嚴禁隨意動用集團設備和原材料做所謂計畫外的安排,除非董事會批准。

  第二項:各個基地之間,由於工作需要所發生的人員往來,一律要到食堂付費就餐。私人自費宴請不在規定之中。

  第三項:各個基地一律不准許舉辦各種形式的聚餐,除非董事會批准。

  第四項:漢唐集團將在內部推行體系內部成本獨立核算制度,各單位部門所需要的啟動資金將由漢唐集團財務公司統一發放。特殊情況需得到董事會批准。

  第五項:漢唐集團內部人員將實行薪酬和補貼制,配給制將在某些特別領域內繼續推行。

  薪酬制的大致規定如下……

  按工薪級別分,整個集團分為四級工薪制。

  第一級別,普通勞動人員,工薪五百馬票。

  第二級別,基層管理人員,工薪六百馬票。

  第三級別,中層管理人員,工薪七百馬票。

  第四級別,高層管理人員,工薪八百馬票。

  補貼制的分類:

  一等補貼:工作在一線、野外、高危專案,加薪酬百分之三十。

  二等補貼:各基地內部辦公室人員(熱蘭遮城除外),加薪酬百分之二十。

  三等補貼:熱蘭遮城辦公人員,加薪酬百分之十。

  以上均為綱領性規定,具體內容的完善,歡迎大家質疑和討論。

  眾人的眼球全被薪酬和補貼制的內容吸引了,網上頓時靜了下來,人人都開始計算著自己的得失。

  正在查看著網上輿情的伍大鵬董事長淡淡一笑,心想,只要關係到自己的利益問題,這人人都在認真思考了……他小心地換了一個姿勢坐好,腰還有點疼。

  陸續開始有人質疑了。

  比如一位元搞過電腦硬軟體的技術員說,這個定崗定薪僅是指目前的崗位嗎?眼下他正在海關幫忙,被劃為普通工作人員裡了。

  伍大鵬董事長給了答案,說,當然僅指目前,我們漢唐集團給大家都留出了上升空間……

  這位質疑的技術員叫李錚,原本在那面的世界裡一家網路服務公司裡打工,長期在各個大小單位負責網路和伺服器的鋪裝和維護。

  他有點怪,在電子時代卻對機械式電腦一直情有獨鍾……算是一種愛好吧,每天的日子過得沒鹹沒淡。

  當漢唐集團招聘時,他還以為跳槽能掙得多一點,誰知他對機械式電腦的見解,讓他搭上了這一條船……三十九歲的未婚男人,重活二十年,誘惑太大……熱蘭遮城網路主機站,完成架設後,齊國生經理和一個女技術員完全可以完成維護運行的工作,他便主動到熱蘭遮城海關幫忙。

  齊國生經理看見了他的發言後,立刻給他了一個密信,說,小李,你早晚要有大用處……現在還顧不上,別心急啊!

  李錚回信說,我哪裡在乎那點馬票,只是想看看董事會的態度而已……

  質疑越來越多了,伍大鵬董事長一一都存檔,準備慢慢回答。

  當然也有無聊的問題,可還沒等伍大鵬存檔就有人把它踢回去了。

  有人問道,這次增發的馬票,是不是動用了我們漢唐集團的資產啊?自己掙原本屬於自己的錢真不爽……

  另有人馬上回答說,你看不出來,這是增發的啊?和我們的資產有毛關係?你看不出這是我們開始第一波次的工業剪刀差嗎?

  那個人馬上答道,靠,我忘了,真忘了,這一年輕我都迷糊了……我撤了這個問題。

  總之問題多多,怎麼辦?一點點來吧……體系容易建成,完善它才是大問題。

  紅星工業區辦公樓的單人宿舍裡,李子強董事躺在床上哼哼嘰嘰地問道:“老張,網上怎麼說?”

  老張說:“沒啥子大事,基本都是認可,大家現在對這個意見稿的枝節提了些看法,大方向沒問題……你鼻子還疼嗎?”

  “又疼又麻,這個知識份子的還擊還挺狠啊!原先都不是我的對手……”

  老張說:“你說你們好好開會喝什麼酒呢?!五個董事打成一團,傳出去多不好聽……以前你們打那是因為你們是中年人,怨氣大,現在大家年輕了還打,太不像話了……再說他一個教授打人怎麼能這麼狠呢?!”

  “哼哼,也不怪他,我先動手的……還好不影響幹活。”

  在赤嵌農業基地的辦公樓。

  吳詠梅小心的把涼透的熟雞蛋從建國安董事的左眼上拿開,生氣地說:“李子怎麼能這樣,說說話就動手呢?!你們喝多了怎麼總打架呢?”

  “嗨,沒事的,也怪我說話狠了點兒……把腐敗的結果說得太狠了點……”

  “那他們就看著你們倆打架?!”

  “沒,他們三個都挨了我倆不少拳頭……大鳥挨打的次數最多……”

  “你說你們在一起打了多少架了,還總在一起……一群怪人!”

  “詠梅,我的眼睛還能看出青來嗎?”

  “能,你可別惦記著你的秋玉米種植了,人家明人都學會了……”

  “不行,我明天還要親自去看看,把你的太陽鏡借我吧,等這批秋玉米種植下去後,我才放心這批增發的馬票有依靠了……玉米麵在明大陸現在還是比較值錢的……要不我們就和那面世界的人一樣了,我不喜歡赤裸裸地掠奪。”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那早點睡吧。”

  第二天,整個赤嵌地區依然在一片雞鳴聲中,開始了新的一天。

  原本像牛奶一樣新鮮的空氣,現在開始有了異味了……酒糟味,甜味,炊煙味分地段的出現了……建國安董事陪著吳詠梅就在這1649年的九月裡慢慢跑著。

  自從雙搶結束後,劉結首就來找到建國安董事說,不需要漢唐集團再提供吃食了……暗含之意是,原來你們提供吃食還帶往回要的,真就從我們收穫的糧食裡扣……那我們就不合適了。

  當時建國安董事還不太理解,問道:“難道我們扣多了?當時你們都是同意的啊?”

  劉結首只是負責替大家傳話,心理壓力不大,他說:“他們算過帳了,認為自己要是幹活,哪裡用得著吃如此好?自家弄些吃食完全可以飽肚……”

  建國安董事默默地點點頭,從善如流了。

  遠處的玉米地裡,劉結首指揮著明人農民和新移民過來的農民起著玉米茬子。

  玉米傳入明大陸的準確時間不詳,但可以肯定的說,它是來自於南美洲,而且是出現在明末時期。

  有一個例子便是在《金瓶梅》第三十一回,有如下一段文字:“迎春從上邊拿下一盤子燒鵝肉,一碟玉米麵玫瑰果饀蒸餅兒與金蓮吃。”

  從中也可以看出,玉米麵在此時價格不菲。當然這主要是由於此時明人農民對玉米種植還是粗放經營,再加上玉米品種也有問題,雖然一棵玉米能長出五六穗來,但大多都是禿頂,而且每穗長得還小……雖然在明大陸的南方零星有人種植,但還沒有成為主要口糧。

  但漢唐集團帶來的玉米種子,種植下去後,真是嚇了明人農民們一大跳。
嚴羊 發表於 2018-11-19 10:24

第二百零二章 讓我們做發展的原動力吧

  1649年的九月份,赤嵌農業基地也下了幾場雨。

  可是這幾場雨來的真不是時候,此時剛收完200畝夏玉米,還剛剛晾曬上呢,可他媽的紫雲號上的天氣雷達說將要有雨!

  還以為能省些事情呢,得,老老實實搭架子棚吧。

  建國安董事指揮著明人農民搭起了棚子,他的眉毛一直皺著,表情很嚴肅。

  明人農民現在絕對聽從建國安董事的各種安排。他們發現只要照著漢唐集團的人說的去做,不管多麼奇怪,不要去懷疑,沒有一個不是收穫多多的,要知道今年可是大旱,天下大旱啊。

  在玉米剛種到育秧田裡的時候,明人農民發現,那玉米種子除了略大一些,沒有什麼了不起,有人剛想用牙咬一下,又馬上想起漢唐集團的人反復講過的不許用嘴品嘗的規定,這才放下。小氣的,一粒種子都不捨得。

  其實漢唐集團的人懶得告訴明人農民們,這些種子都經過包衣劑處理。在每一粒種子的外面,都包有一層看不出的包衣劑,包衣劑裡面主要包括殺蟲劑、殺菌劑、激素、微肥等。它可以在育苗期間有效地防治地下地上病蟲害,還可以促進根部的生長。

  在玉米的生長期間,明人農民沒看出與原先的蕃麥有什麼不同,無非粗壯一些……但卻要比蕃麥費事了,他們被驅趕著要去給玉米“人工授粉”!

  那幾日正是無風,那每一棵高高的玉米開了穗花,真是高啊。明人農民們被集中起來,兩人一組,發了兩根竹竿,上面綁著蠅子。要他們舉著順著壟溝前行,那繩子一定要碰到穗花就行了。

  許多人都被那玉米的寬大葉子割傷,汗水一殺夠疼,還好只是疼一下,不礙事。明人農民看著高高的玉米心裡面想,這玉米,怎麼也能長出十穗八穗的吧?如果那樣就真是神種了……

  待到結穗時,明人農民們大失所望,才三穗!哈哈,才三穗!比它矮小很多的蕃麥也要五六穗呢……但沒有明人農民敢露出嘲諷之色,讓他們沒有想到的事情太多,還是再看看吧。

  那玉米慢慢的生長著,明人農民也越來越欽佩了,三穗中的頭兩穗越長越大,輕輕一捏,裡面的顆粒個個飽滿,這一個比得上蕃麥的四個有沒有?!就是那個較小的也比得上二個結實最多的蕃麥了……我的祖宗啊,真是神種了!

  那時,建國安董事和畜牧站的王國濤站長正在巡視著玉米地……

  王國濤站長說:“建董,你估計這玉米畝產能達到多少?我和你打個賭……”

  “噢,好啊,我估計玉米粒最低畝產有二百五十公斤……”

  “好吧,我估計最多有二百二十公斤左右。一盒煙。”

  “同意。可為什麼這樣說,是我沒考慮玉米粒的水分嗎?”

  “你是沒有考慮護青問題,我長期在農村生活啊。”王國濤站長意味深長地說。

  玉米地是旱地,還沒有人租種過,完全是漢唐集團自己開發出來的,所以這裡面沒有明人農民的份額,所以,王國濤站長所指的現象很明顯了……

  建國安董事笑了。

  “你說他們相不相信我們會把種子賣給他們?”

  “會,但是如果能白白得到,我猜測他們一定會……”

  “貧窮和饑餓而引發的貪婪,是暴力和道德敗壞的本源……我們還是慢慢解決食物問題吧……第一產業才是一切發展的基礎。”

  “是啊,所以我要把畜牧站搬到二層行溪地區去……去做大我們第一產業的基礎……遙控始終不是好辦法,什麼到了他們那裡總是走樣。”

  郭懷一和何斌領著他們的手下,加入到從臺灣北部地方往回運送各種礦產品的隊伍後,漢唐集團的人正式把二層行溪地區劃進了綠色區域裡。

  這樣,整個台南地區絕大部分劃進綠色範圍內,看上去好似一片綠葉……當然不要向明大陸看,除了廈門島上有一點點的橙色之外,剩下的全是通紅的一片,看上去怪嚇人的。

  當王國濤站長第三次在網上提出報告後,董事會經過研究認為,以目前的狀況來看,雖然郭懷一和何斌暫時離開了二層行溪地區,但他們兩人的威嚴還是依然存在的,這一點從郭苞在那裡擁有絕對的掌控權就可以看出……所以漢唐集團認為,單獨派出漢唐集團的人去,應該是完全沒有問題,如果再帶上兩名明人安保隊員就更好了。平常還可以打打下手。

  建國安董事和王國濤站長邊走邊聊說:“你要記住,我們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人是真正的第一生產力!”

  王國濤站長心裡有些煩了,這個董事會啊,就是婆婆媽媽的。

  當明人安保隊員的家屬“主動”搬來赤嵌農業地區時,他提出申請,被否;當郭懷一和何斌把子女都送到赤嵌小學時,他提出申請,還是被否。

  直到這一次才得到通過。雖然婆婆媽媽一些,但很是讓人心裡溫暖。

  “放心好了,只要把我要的東西備齊,等玉米收割完畢後,我一個人就能在那裡打下一片天地!這種感覺太爽了,是我做夢都想要有的,我真的不願渾渾噩噩的生活……”

  建國安董事知道,他是想再一次教會那些家庭主婦們學會青貯技術後再走,家庭飼養,從來都不是可以輕視的。

  兩人分手後,建國安董事聯繫了一下郝剛部長,吩咐了一下護青的事情。然後心想,這個王國濤站長,直接提醒我護青問題就完了唄,還要繞了個圈子。

  在玉米收割的過程中,所有參與勞動的明人農民都被允許生吃一穗……挑最小的,因為那個比較嫩……明人農民們香甜地吃了一穗,紛紛大贊,這是真正的糧食啊,一穗就足以飽腹!

  郝剛部長一開始還不太明白建國安董事的用意,他小聲問:“這一批不是甜玉米吧?也能生吃?”

  “放心吧,能,也一樣甜呢。就是澱粉不太好直接消化,有脹腹感覺。”

  收割後就要晾曬脫粒了,剛晾曬沒有兩天,他媽的下雨了……幸好有天氣雷達提前通知,他們還來得及搭制棚子,沒有受到什麼損失。

  由於還屬於試驗性種植,漢唐集團這一次只用了二百公斤玉米種。能種上二百畝,這當然是在育苗後移畝栽種的情況下做到的。

  試種的結果表明,台南的旱地完全適合種帶來的種子。但是如果漢唐集團能夠及時施肥,尤其是尿素,那麼產量還能大幅度增長……這個倒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做到的,布袋工業區能提供一些氯化鉀和一點點的硝硫基複合肥,這都是意外之喜了。

  擴大玉米種植面積,指望不上機耕了,只能完全使用人工了。

  當陸履常技術員,把苗栗地區的基本情況帶回來後,漢唐集團的人一一推演後,才知道,開採不是關鍵,而是如何運出來才是關鍵啊!

  他們計算了一下,就算開闢出一條夠單人行走的道路,也要以十年做計算單位……現在就以個人以揹運的方法運輸,那成本太大了……按照正常的歷史,那裡還是要二百多年後才有人煙……不過,只要地質情況變化不大就好,讓人心安。

  所以現在赤嵌地區還要以人畜力為主,繼續開墾旱田。

  機井的澆灌面積的問題,提到議事日程上了,一口機井勉強可以澆灌兩百畝,再擴大,肯定供應不上。

  怎麼辦?玉米不似土豆和地瓜那樣好對付,偶爾澆灌一下即可,玉米卻要定時,定期……指望老天是不行了……

  滴灌吧……有技術員在網上獻計說道。當時有人笑了,說,我們上哪里弄聚乙烯管……

  那個技術員說,我曾到四川自貢鹽場旅遊過……知道嗎?古人們能用竹筒把一百多裡外的天然氣引到鹽場來煮鹽,只用竹筒……我當時順著那線路走了一趟……滿心的震撼,人還有什麼做不到的?!

  當時,思路一下子打開了,對啊,大自然賜與人類的物資一定不會只有一種用途……我們應該放下身份,好好學會利用土方法!

  一時間各種辦法噴薄而出。竹管可以用上,那麼陶管、瓷管也可以用上,而且我們還有水泥做封堵物,不行我們還可以用上水玻璃嘛。

  於是,一套漢唐集團版本的滴灌綜合技術在紙面上,不,在網路上成型了……

  設置高架水塔,採用自重力加壓。節省抽水機和揚水機的馬力,延長設備的使用壽命。

  滴灌設備的起始段採用陶瓷管運送,充分利用它的抗壓力強的作用,滴灌口可以用棉布捆綁,使得它在壓力大的作用下,仍可以慢慢以浸漬的形式滴灌。

  滴灌設備的中間段採用瓷管,充份利用它容易封閉嚴密的作用,以保證可以有足夠的水源到達二級水塔。

  滴灌設備的結尾段完全可以使用竹管扎眼後埋置。

  通過試驗表明,雖然水在運輸途中跑冒漏情況比較嚴重,但還是遠比一開始的漫灌強大太多。

  一個機井經過推演,完全可以供應六百畝旱地的澆灌需要!

  示範工程上馬後,吳詠梅小聲說:“國安,就這要簡簡單單啊?明人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建國安董事看著那高大的水塔說:“詠梅,他們想到了也沒有用,他們缺少原動力……我們來這兒,就算是給他們加了原動力吧。”

  吳詠梅想了想,說:“國安,還真是這樣,比如百年孤獨,兩家都用一樣的催化酶,完全由我們扶植的劉家,就沒有張家的有味道,烈了些,他們張家借助我們幫助,發展出自己的風格了……也學會加焦糖了。”

  建國安董事默默地點了點頭,實際上他那時把心思都用到了這次秋糧的種植上了。
嚴羊 發表於 2018-11-19 10:25

第二百零三章 一定要為增發的貨幣找好貯水池

  這幾場雨雖然嚴重影響了玉米制種的晾曬工作,但是它的好處還是很多。

  對二季水稻的灌漿期生長大有益處先不說,單單就是保持了旱地的土地墒情這一點,就有利於旱地的秋糧種植。

  其實漢唐集團的人早都私下裡慶倖,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可怕的颱風登陸,事實上他們也早都在熱蘭遮城日記上查過,近兩三年,零零星星記載得都是乾旱、疫情、郭懷一作亂等情況,也確實沒有值得一提的災害性天氣……這一點和明大陸沿海的一些州縣的縣誌,可以形成很好的互證。

  這一天的清晨,建國安董事陪著吳詠梅慢慢地跑步,很快就跑過了明人農民正在起茬的玉米田地。

  漢唐集團的人喜歡清晨起來跑步,這在赤嵌農業基地裡,早已經成為常態。

  但明人農民們今天卻在私下裡議論著,這個建董事,為什麼要戴著吳教授的墨鏡……難道也害怕陽光刺眼?

  看著他們夫妻兩人跑過,劉結首放下剛才不停操作的鋤頭說:“諸位,咱這漢唐集團,帶來諸多神種,竟然輕易便答應賣與我等,真是天大的造化……須知那永勝伯鄭彩的三弟,三爺鄭斌,在廈門是何等人物,想要買它都是要先運來些許牛、驢、騾後,漢唐集團才肯賣與他……我等要好好勞作方才對得起……莫要講些許閒話了。”

  眾人諾諾,然後依舊埋頭勞作。

  建國安董事格外重視這次秋糧的種植,除了想給這批增發的馬票提供更好的保障外,他還有一點點小擔心,生怕這次的冬小麥品種不適應這個時空的氣候……秋糧種植和月份節氣什麼的一點關係也沒有,它只和氣溫的十天內積溫情況,幹濕情況有關,按照節氣種植,那是明大陸大陸氣候下的產物,在此時台南平原上用不上它們。

  按理說在那面的世界,漢唐集團的人也可以買到臺灣的冬小麥種子,但是經過推演認為,它們不太可能適合1649年一直到1655年的連續旱情……所以漢唐集團最終購買的是那面世界的抗旱冬小麥,該品種可以保證在大旱之年,只澆一次到兩次水,便保證千粒重在42克以上,畝產在500公斤以上。

  當然,這是在保證各種化肥和農藥的施肥條件下,而現在漢唐集團的人手裡是有一些化肥和農藥,但還是遠遠比不了那面的世界的水準。

  現在,漢唐集團的農業發對化工業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了。

  鳥糞石所起到的緩釋肥作用,現在連明人農民都深深領教了,他們沒有各種化學元素的概念,但基本的因果關係,他們卻看得很明白。

  那物件運來後,碾碎,伴入土地裡,稻苗便更高,甘蔗便更高,玉米便更高,土豆、地瓜便更大……就連尋常蔬菜都是長得更好,除了漢唐集團的神種原因,必然與此物有關聯……這也許又算是明人農民一個知道其然,不知所以然的典型案例吧。

  不過如果布袋化工區能穩定提供氯化鈣的話,冬小麥的抗旱問題也不算太大。用氯化鈣浸泡種子和出苗葉時噴灑葉面,都能有較的提高冬小麥的抗旱能力。

  那幾場雨過後,天氣到底又是回歸了乾旱。

  玉米種子很快晾曬完畢。赤嵌農業基地售賣玉米種子的行為讓李子強董事不齒。

  他們竟然開出了一斤種子要三匹馬票的價錢!這是什麼概念?就算折合成大米價格,相當於那面世界的三到五倍了……而且賣給廈門方面的玉米種子,還帶有先決條件……

  這是赤裸裸地掠奪啊。沒出息的,從明人農民身上榨油。

  其實除了董事會決定要求廈門鄭家方面的先決條件外,這個價錢還真是做過調研後確定的。

  調研的物件就是劉結首。

  劉結首當時想了想說:“五匹馬票當值了……”

  這和建國安董事心裡面一比二的比例高了太多,建國安董事說:“為什麼定這個價?”

  “此乃神種,天下皆無……再高一些本來也是無妨……”劉結首看了一眼建國安董事的表情後,繼續說道,“但漢唐集團一心為民,並不吝惜神種……加之此物確實能夠飽腹……所以五匹馬票應當合適。”

  建國安董事想了想,說:“太高了,三匹馬票吧……我們很快就有輔幣出臺了,到時候還可以更便宜一些……讓他們在房前屋後,路邊上種去吧……不過,一定要說清楚,現在要是再開墾荒地,一定要得到我們的許可,否則我們會沒收的,以後都要統一行動。”

  隨後的玉米種子很容易與明人農民們交換了。他們往往是幾家合在一起交換一斤,竟然都學會了採用單粒育秧苗技術,成苗後再移栽……

  比漢唐集團現在的雙粒種子直播技術精細多了,這一點也不奇怪,雙方的目的不同。

  輔幣的問題現在也提到議事日程上了。大器件上,比如鋤頭,鐝頭,犁,白鐵皮桶可以以馬票來計算……那麼針、頂針之類的如何算?李子強董事想都沒想地在網上說:“輔幣用銅材衝壓不合適,用馬口鐵吧,現在電鍍錫很簡單,錫也有的是。”

  有個技術員問道:“不行吧,那做罐頭的鐵皮太輕還容易劃手……”

  李子強董事想了半天,確定這個技術員不是在嘲笑自己的加工能力,於是認真地說:“我們想生產出能劃手的馬口鐵還得等一段時間,現在最多是像章級別的。”

  那個技術員好像有點失望地說:“原來是這樣啊……”

  李子強董事又說:“如果有特別需要,我們也能加工出0.15毫米的規格,但現在看,大規模還做不到,我們現在主要精力放到了白鐵皮上,那玩意更有用。”

  但輔幣的生產沒有趕得上在交換玉米種子的過程中推出,索性把它和增發的貨幣一起發行吧。

  這才叫公然而且赤裸裸地掠奪,漢唐集團在這一次的增發貨幣上,充份利用了明人農民和各種行商的信任……不過對此,連對貨幣的發行極為精細的梅樂芝經理,都是心定氣閑。

  如果那面的世界是用樓市來做增發貨幣的貯水池的話,那麼他們漢唐集團目前就至少有兩個貯水池,一是鄭家,二是食鹽。多增發出來的貨幣可以保持正常的流淌,絕不會衝擊剛行成不久的貨幣體系。

  雖然他們不相信自己有好運,能遇到那面世界的奇葩百姓,但是,漢唐集團一點也不牛逼,他們也要遵守經濟規律。

  鄭家目前賣力地向熱蘭遮城運送著各種物資,只要他們有的,只要他們能運來的,只要能換回火炮、火銃的,都行。

  食鹽方面,在明大陸基層管理體系混亂成一團的情況下,行商非常願意把手中的馬票換成食鹽帶走,沒有了明大陸基層權力的盤剝,行商們的活力也增發了,許多人還想要水泥,這東西一見就是保家護院的好東西啊……可惜,水泥暫時還供應不了,暫時無法承擔起第三個貯水池的作用,有點可惜了。

  未來,在可以預期的範圍內,白糖,糧食,水泥……都是可以大宗出口的東西……所以漢唐集團的人並不認為自己此次增發貨幣叫掠奪。對外掠奪叫掠奪嗎?不叫。

  反之,他們還相信,會有相當一部分貨幣會沉澱在各個行商的手裡,或者明人農民的手裡。

  不過,漢唐集團的人還沒有無恥到惦記著明人農民手裡那點錢,相反,無論是在農具,還是種子的提供上大開方便之門。價錢公道到讓明人農民們竊喜,而且感恩……這一點不用宣傳,很簡單,鄭家買玉米種子時的格外要求,就是鮮明的對照,這已經讓明人農民看在眼裡了:鄭家需要有大牲口到位……

  漢唐集團的人小心翼翼地把玉米田擴大到六百畝,餘下的旱地交給了冬小麥……明人基幹民兵和安保隊員齊上馬,到底開墾出五百畝旱地,做新開地處理時,這已經接近沙土化了,施完有機肥後,一個冬小麥套種花生的種植,又把赤嵌農業基地的技術員們累得要死,明人農民真的不會,他們也沒有見過,只能是技術員們手把手地教,這已經是赤嵌農機站的全體人員出馬了……

  有技術員不耐煩地說:“建董,這要幹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我都好多年沒親手種過地了……一個田梗套種花生還得我們親自動手!?”

  建國安董事連忙安撫地說:“快了,等二季水稻收割完,直播秋大豆後,那時再收割完甘蔗,清理完甘蔗宿根就好了……”

  “噢嗚,有完沒完了……”

  另一個技術員打趣道:“工人的活兒,一天完;農民的活兒,萬萬年!你沒見建董看見他們和我們閑著就難受嗎?話說建董為啥老戴著太陽鏡呢?”

  “啊,我眼睛現在受不了陽光直射,你們先忙著,我去看看手動收割機的配件準備怎麼樣了。”建國安董事快步離開了,留下技術員們一陣子的哄笑聲。

  這還想瞞著誰呢?五個董事都打成一團了唄。

  那茂密的甘蔗林沒有理會人們的勞作,也沒有理會人們的歡笑,依然隨著秋風沙沙做響……秋天真的來了。
嚴羊 發表於 2018-11-19 10:26

第二百零四章 適用性大於一切

  在臺灣,最早能夠感受到秋天來臨的地方其實是臺灣的北部地方。

  也許是在第一陣秋風刮起後,那溪邊的山坡上的茫花,便先是抽出紫紅色的花穗,然後慢慢變白……隨著秋風起,秋意漸濃,一望無際的芒花盛開了,白浪翻騰,漫漫的花海以其柔美之姿,舒展蒼茫的風韻,為秋之舞曲拉開序幕……這個季節是它們的季節,這時候天地間便進到了一個朦朧的動畫般的意境中,充滿了唯美的情調。

  “阿嚏!”

  一聲帶著金屬般回聲的噴嚏,立刻將這動畫感擊成碎片了。

  伍堅強大隊長領著後來趕過來的吳化龍隊長,還有十幾個技術員和安保隊員以及兩個當地的明人農民嚮導,漸漸的在這夢幻般的朦朧的圖畫中出現了,身影越來越清晰。

  他們現在沿著臺灣東北部的雙溪河岸一直上行。他們要按後世的經緯度找到那面世界的雙溪煤礦。

  不時驚起的水鳥,抱怨著他們打破這裡的美景,發出一片哀鳴聲……可他們卻絲毫不理會,只是在呼呼喘氣……是啊,已經走了兩天的人,哪裡還有心情看景色。

  臺灣的煤礦主要形成於第三紀的中新世時代,生成比較新,含煤礦層以木山層、石底層及南莊層為有較高的經濟價值,其它的可以當土肥了。

  在那面世界的六七十年代,臺灣出口的煤主要是石底層煤,就是我們常稱的柴煤。它作為煉焦、動力、氣化的可用煤,用途非常廣泛。

  臺灣出產的柴煤品質最優良的煤礦,便是那面世界的臺北縣平溪鄉菁桐車站附近的石底煤礦。也因此石底層煤成為柴煤的另一個稱呼。

  但現在,他們還只能看著地圖上的石底煤礦徒喚奈何……和苗栗磺坑油礦一樣,漢唐集團的人沒辦法把礦產品運輸出來。

  平溪鄉可全是山地啊。

  於是漢唐集團的人把眼光投向了距離雙溪河岸不遠的雙溪煤礦。

  幾個月前,郭懷一便在基隆八斗子附近建好了前進基地,本來只準備了一百間竹屋子,但沒有想到能抓這麼多人,便又加了一百間,現在完全可以用來收容聯合國俘虜們了。

  那些聯合國俘虜們在被處死了幾個逃跑的和搗蛋的之後,迅速學會了遵守規定,當然,羅德門醫生和他們的溝通也起了作用。由他們自己的人獻身說法,效果相當不錯,而且還沒有誤解溝通的麻煩。

  聯合國俘虜們分批次陸續被運到了基隆地區的八斗子。

  集中到這是有原因的,因為中國近代新式的煤礦首先便是誕生於此地。

  1876年主持福州船政局的清廷兩江總督沈葆楨在基隆設立臺灣礦務局,購買外國機器,聘請英國的礦師和工匠,創辦了中國近代第一個用機器開採的煤礦,基隆煤礦。它直到1878年正式建成投產,日產柴煤能力為300噸。

  1894年中日甲午戰爭後,隨同臺灣的淪陷被日本侵佔。

  1905年後,隨著縱貫全省的鐵路建成,採煤業隨之發展,原煤源源不斷地向上海、福州、廣州推銷。

  在漢唐集團的推演過程中,有技術員笑道:“李董不是當初要把高雄港口的修建交給小日本嗎?乾脆咱們把鐵路建設也包給他們吧,聽咱指揮就行了!”

  眾人哄笑著同意了。現在不急不急,小日本你們都慢慢地等著。

  從後世的材料看,這個八斗子煤礦不算深,最深不過為九十米直井。直井的直徑為四米直徑。

  漢唐集團經過研究,決定直接上馬那面世界常用的方法之一,單工作面傾斜長壁採煤法……每一個工作面為兩條回採巷道,一條為運煤和進風的運輸巷道,一條為運料和回風的回風斜巷,這種方法簡單,安全,更為重要的是,節省了運輸煤料的動力支出。

  這麼一個好的煤礦,只能日產三百噸?也太笨了些吧……我們有小型懸臂式掘進機、鑿岩機……還有新式挖掘機。

  當然,如果再帶上履帶式裝岩機,耙渣機,效率會更快,但是它們都被否決了,漢唐集團的人認為,別再浪費寶貴的噸位了,到時候組織人力幹吧。

  漢唐集團在收復臺北和基隆時,對當地的老百姓許過諾,讓他們四處去採挖石炭,到時候可用糧食與他們交換。

  這兩地的明人移民多為閩人……別說是用糧食換了,就是讓他們白白採挖,他們都會老老實實地去做……他們看得出這些人比紅毛蕃還厲害。

  當郭懷一奉命來建設前進基地的時候,分別與這兩地的人交換了糧食,裝上了煤帶走,當地的明人農民頓時大喜,果真啊,這幫子人說話算話!

  原本此地的明人農民與山上的土著不合,原因很簡單,當初熱蘭遮城荷蘭殖民者認為明人農民要比土著更善於種植,於是在分配租種王田上,偏向與明人農民;同時在他們發生糾紛時,又偏向於土著,對他們略施小恩小惠……這種兩面派的手法,只能是讓兩幫子人之間齟齬不斷,但雙方都不敢於把事情鬧大……這些紅毛蕃真敢開火銃槍鎮壓,雙方都為此死過人。

  漢唐集團的人心想,這可能就是歐洲人善於搞勢力均衡的一個案例?

  當時,當地的土著人可真嚇壞了,在他們眼裡如天神一樣的紅毛蕃,那時都交了投降,就像一隻只小山豬一樣,乖乖地登上了那可怕的大鐵船……更可怕的是,那幫子人中還有能和本地人說上話的……太明顯了,他們都是一夥的!

  但是,土著們以為的報復並沒有來,卻被通知可以去開採石炭,到時候那些人會前來用大米等糧食交換……大多數土著們不敢不做,但也有主動往深山裡搬的部落。他們一直不相信明人農民的話。

  漢唐集團的人這次使用的新式炸藥是氯酸鉀炸藥。

  氯酸鉀百分之百是布袋化工區出品。但它的配料是從那面世界帶來的。經過孫德發董事反復試製,找到了兩種比較合適的配比。

  第一種配比,是採用百分之八十五的氯酸鉀加百分之十的植物油……最好是椰油,再加上百分之五的鋁粉的比例。

  經過鉛柱壓縮法測試,其爆炸的猛度相當於2號岩石炸藥,用TNT來計算,爆炸的猛度相當於它的百分之六十七。

  2號岩石炸藥是個什麼概念?只要位置對,這世上就沒有它炸不開的岩石了……漢唐集團又擁有了改造大自然的一把利器了。鋁粉是從那面世界帶來的,幸好需要的少,還可以對付。如果用完了後,漢唐集團還生產不出來鋁的話,用鋅粉也是可以的。

  第二種配比,是採用百分之七十五的氯酸鉀加百分之十的純硫,再加百分之十五炭粉的比例。

  這三種配料均需研磨到150目以上,經測試其爆炸的猛度相當於TNT的百分之三十五,完全可以用在一般的地質狀況,適於大面積的使用。至於雷管和導火索,一般化工人員都會……不當一回事的。

  當實驗報告發到網上時,漢唐集團的人有的高興有的擔心……氯酸鉀炸藥最大的特點就是不安全……普通炸藥,我們好像也能解決吧?

  當時孫德發董事為此事專門去了一趟熱蘭遮城,他當時解釋道,第一點,我們會是分開運輸,現場配製;第二點,高純氯酸鉀,只要不與可燃物混合,它的物理敏感性不是很強的,我的附屬檔裡有落錘試驗報告,大家可以看一下;第三點,高純氯酸鉀只需要專業人員護送即可,我可以專門護送,我們要相信化學常識。

  又有一個技術員質疑道,硝酸銨類炸藥才是正道啊,我們為什麼偏偏去搞高成本的氯酸鉀炸藥……

  孫德發董事當時解釋說,對我們目前的化工生產來說,它反而是最適用的。

  那個技術員立刻說,明白了,明白了,適用性大於成本,大於一切!

  過後,這一名技術員主動去拜訪了孫德發董事。

  他的名字叫金明池。

  金明池技術員大大方方說:“我就是質疑您的那個人……”

  孫德發董事真誠地說:“好啊,歡迎您繼續質疑……”

  “不,不,我這次來是要報名和您一起參加爆破組的……”

  孫德發董事馬上拿出IPD,想查一下他的資料,這位元技術員平常比較低調。

  金池明技術員輕笑著說:“您不用查了,我當時是以挖掘機司機的名義應聘的,很多經歷我沒有講……”

  “噢,您可以看出來,我們的漢唐集團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好像沒有人因為說什麼而受傷。您是來點茶,還是百年孤獨?”孫德發董事熱情的問道。

  金明池技術員認真地想了下,說:“百年孤獨吧,要張家的……加冰塊。”

  兩人一邊喝著小酒,一邊聊了起來。

  金明池技術員完全把自己的經歷都講了出來,從嚴格意義上說,他其實是一個那面世界的逃犯。
嚴羊 發表於 2018-11-19 10:27

第二百零五章 聯合國俘虜的看管問題

  金明池原先在一家石料採礦場幹過活,由於他在技術上是多面手,老闆很是器重他。那家礦場的老闆也挺仗義,對他也不錯,工資都是三個月一結算,挺高。當時,其它打工者的工資結算都要半年。

  同樣,大家也知道石料這東西,回款慢,一般大項目都是針對綠化、交通之類的,公家的錢,回款就是個慢,絕不是老闆有意拖延。

  石礦開採中需要大量的炸藥,按理說向正規廠家,也就是公安部門專門指定的廠家購買炸藥,市面上的價格是每噸1.8萬元。這就有點太貴了。

  兩人平常沒事一核計,這方面的成本挺高啊!關鍵是本地還有一個土政策,凡是礦山爆破都要請公安部門指定的爆破公司來起爆才行,要不算違法的。這也是一筆費用。

  金明池是礦山技術中專畢業,先是在北方一家國營煤礦工作,後來煤炭資源枯竭了,領導調走了,像他這樣的底層技術員和工人一樣都下崗了……在他工作的這十來年中,採礦這一行當中的各種技術應用也比較熟。於是,金明池給老闆出了個主意,咱們自己配製炸藥吧。

  當時他還幫老闆算了一筆賬,老闆聽了後大為滿意,當時就拍著胸脯說,以後出什麼事都算在他頭上了,你就大膽地整。

  於是,金明池便開始“自我研發”炸藥,他先是購買了十多噸硝酸銨等化學原料,然後以一定的配比與木屑和柴油混合,土法上馬製造“土炸藥”了,這樣造出來的炸藥,每噸成本僅為3000元左右,連市價的零頭都不到了。

  以前礦山開礦時,礦工在石頭上打下十多米深、直徑十釐米左右的洞,然後向由公安部門指定的爆破公司申請炸藥,由對方把炸藥放入洞裡爆破。

  有了自製的土炸藥後,金明池等人在向爆破公司申請炸藥前,先在洞裡裝三四米深的“土炸藥”,然後再找專業爆破公司放他們提供的炸藥,兩種炸藥便混在一起爆破了。

  礦山按照這種方法操作,爆破了五六次,沒發生什麼事情,這一下子就給老闆直接省了三分之一的成本,他們倆個人都覺得這法子不錯。

  爆破公司的人也納悶,怎麼這岩石炸藥越來越猛了呢?效果那是真好啊。

  後來不知道哪方神仙看中了這個採石廠,老闆原先求的靠山罩不住了。

  眼看著採石廠就要被人整頓走了。要說老闆也掙了些錢,可是一喝酒,驢脾氣上來了,把偷著配製的炸藥都搬出來了,手裡拿著菜刀,比比劃劃地說,誰要敢來整頓,老子定和他一起滅亡!

  金明池當時正好有事外出,不在現場,當他在回來的路上,聽說什麼特警都出動了,立刻轉身就跑,三個月的工錢都沒敢要,心疼死了……後來的結果他就不知道了,好像沒什麼事了,要麼是老闆全扛下來了,要麼是靠山們講和了……但金明池一直害怕,這事揪出來就大發了。

  金池明技術員當時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百年孤獨,雙眼淚汪汪地看著孫德發董事說:“你看,一個破採石廠,值得嗎?嚇得我一直睡不好覺。”

  孫德發董事滿面春風地說:“你知道司馬建國的事嗎?”

  “知道,所以我才來找你報名參加的……”

  孫德發董事說:“你和他還不一樣……一個採石場當然不算什麼,面子,勢力範圍,不可挑戰的權威性,這才是大事情……”

  金明池技術員眼淚直接下來了,說:“這些都關我什麼事情?我只有在這面的世界才睡得安穩……”

  漢唐集團的技術員們查看了當地明人農民採挖煤炭的地方,發現都是一些小煤窯,小煤坑,作業面過於狹小,煤炭沉積厚度也不高。於是決定直接採用爆破的方法,打開作業面後,上俘虜們人工清理吧,不值得為它們動用挖掘機。

  聯合國俘虜的看管問題是個大問題。

  儘管漢唐集團已經把他們按照歐洲地區重新安排了組合,也把原先在熱蘭遮城附近勞動的俘虜們打散了安插進去,以期起到帶頭作用。

  等真的要發給他們勞動工具了怎麼辦?那些鐵鍬、鐵鎬都是可以隨時變成鋒利的武器……

  雖然漢唐集團直接控制了糧食供給這個大殺器,但是直接管理也是個問題。

  漢唐集團的人實在不想動用赤嵌農業基地的基幹民兵,也不想把其它地區的安保隊員全抽光……迫于無奈,梅樂芝經理找到了鄭斌,提出想雇傭三百名監工,也算是看守的要求。

  漢唐集團打算讓他們在一線管理,然後安排明人安保隊員和土著安保隊員在二線監控,漢唐集團的人在三線遙控……這個地面上的安保系統就比較完美了。

  同時,安排紫水號運送完必備的礦山設備後,就暫時留在基隆。又從學校把飛行隊長劉海洋調了出來,也讓他帶著動力滑翔傘隨船而上。

  這樣,海裡,天空,地面上就又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安保系統。只要在關鍵的地方安排上鐵絲網,做好防護,就應該是沒有大問題了。

  三爺鄭斌聽到了梅樂芝經理的要求後,心中大喜,你們漢唐集團的人可算是求著我鄭家了……他面上不動聲色,故意沉吟了一下,說:“我鄭家現在手下有精兵五千,可戰之兵無數……區區三百名看守,白送您又能如何?!”

  梅樂芝經理笑了一下,這又是古人誇張的說法了,他沒有回答,知道他還會有後話。

  三爺鄭斌把心中盤算多日的想法說出來了:“梅經理,只不過考慮到漢唐集團重視公平二字,這樣如何,那些紅毛蕃中有一些善於開炮,開火銃之人,還有一些好水手……只做挖礦之事有些浪費,如果可以交給我等使用,必有更大的用處……”

  梅樂芝經理一下子明白了,他鄭家三兄弟這是要組織一支紅毛蕃部隊啊!

  鄭芝龍的手下曾經有一支由300名不同民族黑人組成的部隊。這些黑人都是基督徒,對鄭氏父子忠心耿耿,深得鄭芝龍和鄭成功父子兩人的信任。

  根據比利時傳教士魯日滿的記錄,這些黑人多是咖吠哩人,據推斷,他們可能是南部非洲的班圖人。這些黑人作戰英勇,是優秀的火槍手。鄭芝龍最信任他們,用他們護身、充兵役,可以說黑人部隊為鄭氏集團的建立和鞏固做出了貢獻。

  在鄭芝龍的軍隊中,還有由白人和日本人組成的部隊。與他們相比,黑人部隊軍餉雖低,但更加忠實可靠,並且“猛過白番鬼”。不僅如此,鄭成功軍中的黑人還擅長鑄造和使用火槍,又為鄭氏軍隊提供了武器和後勤保障。

  有一次,黑人通宵達旦地慶祝耶穌升天節。黎明時鳴號放槍,巨大的聲響令鄭芝龍吃了一驚,還以為遭到敵人進攻。得知原因後,鄭芝龍不但沒有懲罰他們,還下令賞賜酒水、糕點,並賜銀作為白天繼續慶祝的費用。由此可見對他們的看重。

  鄭芝龍對黑人如此之寬容,也不難怪會有那麼多的黑奴前來投奔,那時澳門的葡萄牙人販運的黑奴經常逃跑……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黑人士兵逐漸能夠聽懂漢語,但僅“能曉人言而自不能言”。

  這支經過千錘百煉的黑人精銳部隊,在鄭芝龍降清後繼續為鄭成功服務,成為了鄭成功的貼身衛隊。在鄭成功進攻南京的戰役中,黑人部隊在南京城牆下和長江邊與清軍浴血奮戰。

  現在他們也許正在和鄭成功在粵西招兵納糧呢。

  三爺鄭斌看見梅樂芝經理陷入了沉思中,有些慌亂,莫非自己的要求過分了?連忙又說:“梅經理,我們挑選的這些人自然不能按平常士兵折算……一比三還是應該的,要精壯還是要礦工,您隨意開口……另外,感謝您沒有收我等建屋之材的稅收……”

  梅經理說:“這是兩回事,你們和潘家的建材,我們都沒有收稅,那是私人自用的。你的提議我負責傳達一下……”

  三爺鄭斌千恩萬謝地離開了,但他的提議卻讓漢唐集團的人眼睛一亮,是啊,我們這些人的思維都沒有轉過來。

  這些聯合國俘虜中有一些合格的士兵炮手啥的,那都是現成的炮灰啊,去和南下的韃子對轟,還不知道誰輸誰贏呢……只當礦工,有點屈了。

  最後雙方達成了共識,鄭家挑選三百人……按一個紅毛蕃換一個監工,二個礦工,但都要帶家眷……外帶三十頭大牲口。

  三爺鄭斌忙不得地簽上了字,字跡挺漂亮。梅樂芝經理格外問了一句,你小時候念過私塾?

  三爺鄭斌說,我們這一支鄭家,都念過……

  漢唐集團設想的安保體系慢慢實現後,開礦,漢唐集團向大自然索取物資的行動開始了。

  那時,當著所有人的面前,孫德發董事和金明池技術員在幾個並排的小煤窯口邊,用岩石鑿鑽出爆破洞口,然後填裝上第二種氯酸鉀炸藥,插上雷管後,又綁上導火索。

  漢唐集團的雷管是火雷管,電雷管其實也能製造出來,但用紅星軍工廠的林勝利廠長說,蛋疼啊,浪費電線。

  火雷管是5釐米左右高,0.5釐米粗的小圓柱體。外面是河口基地出產的牛皮紙,浸過桐油。裡面裹著經過精細化並壓實處理的黑火藥,經過測試,可以產生二百公斤以上的爆炸猛度。尾端留有一點五釐米的空腔,到時候好捆綁導火索。

  導火索由普通黑色火藥、牛皮紙、白色的絲線一層一層包裹,然後浸過桐油,再刷樹膠做成的,非常結實,耐折,一根導火索足吊起一個人的重量,反復折疊也不會鬆散。據測試,完全浸到水裡兩個小時後,依然能夠正常燃燒。

  為了這兩樣,紅星兵工廠的林廠長還專門去了一趟布袋化工區。

  擺設完爆破裝置後,孫德發董事看了看後面眾人的安全情況,感覺沒有問題了,便點頭示意金明池技術員點火。

  那導火索有5米長,點燃後正以每秒一釐米的速度燃燒著。

  孫德發董事和金明池技術員按照爆破要求,小步向著事先安排好的掩體跑去。

  一路上,金明池技術員還說,真是可惜了,這裡全他媽是安山岩,那玩意兒只能做建材用……其實做墓碑最合適,它打磨不出光來。
嚴羊 發表於 2018-11-19 10:27

第二百零六章 誤判的苦頭再也不想嘗了

  聯合國的俘虜們,是按照三個批次運送到臺灣北部地方的前進基地。

  他們到達後,便直接被關在裡面,漢唐集團嚴令他們不得踏出基地半步。但是踏出半步的結果是什麼,這些人沒有說,但是人人都知道結果……只有一個死。

  武官迪克和其他荷蘭人是最後一批到達的。

  他們統一被驅趕進了紫水號的貨艙裡,幸好那裡面通風,還有只能是漢唐集團才能擁有的那種光明。

  武官迪克四處打量了一下,好像荷蘭低地地區的人都在這裡面,包括一些白人婦女、土著婦女,但沒有小孩子,據說都被他們漢唐集團的人帶走了,說是這些小孩子是無罪的,還可以挽救……武官迪克可以看見熱蘭遮城的低級職員高斯,正在不斷地安慰著他的土著妻子塔麗,他們的兩個孩子就被帶走了,聽說還有一個荷蘭孤兒。

  高斯這個低級職員還不錯,當別的地方的人都被送走後,所有荷蘭人都聚到一起了,看來漢唐集團的人要徹底把他們清除出熱蘭遮城地區。

  武官迪克偷著向高斯瞭解他們早先被俘虜的情況,高斯如實地把情況都告訴了自己……這一點,比那個斯提恩商務官強太多了,他只會說魔鬼才能做到的話……真是個蠢貨,只有高斯的話才能保證自己不要做出誤判……誤判的苦頭再也不想嘗了。

  武官迪克斜眼看了一下斯提恩商務官,他正領著一幫子職員在范堡牧師和倪但理牧師的引領下做禱告,而那些士兵和工匠們則無所謂地坐在那裡輕聲閒聊,這幫子人渣,只要沒有了生命的危險,他們就安於現狀了。

  武官迪克不會安於現狀的,他不是沒有打過逃跑的主意。

  但是他發現這幫子漢唐集團的人,把他們按照地區劃分開後,一個地區又分別選了一個指揮官,以前的人員不太好溝通了。

  而且他們還好像知道點什麼似的,把一些善於做戰的火銃手,火炮手,水手包括那條老海狗都挑了出來,不知道送到了哪裡……這都是那個該死的羅德門醫生提供的情報!

  逃跑應該是精心操作的事情,臺灣是一個大島,在陸上逃跑那是自尋死路。他親眼見到那些想在黑夜裡逃走,結果卻被打死了的人,這些人都是蠢貨,在陸上我們能跑到哪裡?……我們要準備好船隻,還要準備好淡水和食物。

  荷蘭總部能不能派出大批的雇傭軍來救他們?這個念頭像火花一樣閃了一下,但又很快地熄滅了。

  首先時間上,那至少要兩年以後了;還有成本上,太過高昂了……總部那些吝嗇的董事們決不會同意……最好的結局是把他們贖回去。

  但不管怎麼說,好好活下去,人陷入困境,往往是對大自然的探索不夠……一定會有希望的!

  他努力把剛才登上大鐵船的恐慌感壓了壓,副指揮的投降完全正確,不算那兩條邪惡的小船,只需要這一艘大鐵船,就完全可以將他們全撞碎!

  他上船時,故意用手摸,用力踩,確定了,它絕對是一條真正的鐵船!

  當他們到了基隆後,武官迪克都不敢相信他們能這麼快到達!他滿臉的詫異,還沒有那些商業職員們淡定,他知道他們已經坐過一次了。

  他在心裡迅速計算著,如果這條大鐵船帶著他們的士兵該要多久能到達巴達維亞城。

  天啊,他還總想著奪回熱蘭遮城,如果他們願意,他們可以隨時出現在巴達維亞的城下!

  當他們被趕進前進基地後,像在熱蘭遮城的收容營一樣,按照地區住,那些女家眷們也同樣被集中起來,到時候給他們統一做飯。

  一切都和收容營一樣,只是竹牆似乎更高了,竹子搭起的崗樓更多了。還有不時巡視的看守們也好像變了……雖然他們的衣服和以前的士兵一樣,但臉上有了鬍鬚,而且看上去更兇惡了些。

  他們三個人一組,為首的人手裡只拿著藤條,但腰間卻跨著刀,後面兩個人手裡拿著長矛。

  前進基地裡又響起了羅德門醫生的話,又是不停地念著各種規定……

  過了兩天,他們被統一召集起來,分發了勞動工具,按照各個地區排好的隊,向著遠處的工地走去,離著工地還有一段距離時,他們又被喊停。

  他們一起向著工地上看去,只見兩個漢唐集團的人,一高一矮,似乎點燃了什麼後,便向回小跑。

  羅德門醫生此時大聲喊道:“我再說一遍,一會兒要有大爆炸聲,大家千萬不要怕,就留在原地。”

  人群中的士兵們轟的一聲笑了,什麼爆炸他們沒見過,還會怕?

  武官迪克也咧了咧嘴,但考慮到自己的身份,沒有笑。

  眾人看見,那些早先在熱蘭遮城當過俘虜的人和明人看守們都捂上了耳朵,還張開了口。樣子可笑極了,大家又是轟然笑了。他們把羅德門醫生的交待全忘了……

  孫德發董事和金明池技術員都聽到了他們的笑聲,倆人對視了一眼,心中納悶,這幫子洋鬼子笑什麼?

  “轟隆,轟隆,轟隆,轟隆!”

  一連四聲的爆炸聲響起來了。

  孫德發董事和金明池技術員聽到了後,都搖了搖頭,不行啊,二號比不上一號氯酸鉀炸藥……

  旁觀的聯合國俘虜們,許多人的勞動工具都掉在了地上,人都發傻了……只有地獄裡才能有這麼大的聲音吧?!怎麼好像看到了綠色的光茫?!

  低級職員高斯閉上了嘴,放下捂住耳朵的手,從地上撿起了鐵鍬。他輕輕拍了拍身邊的武官迪克,說:“現在好了,我剛才看到他們只聯了四根線……我告訴過你,他們的炸藥不是我們用的那樣……”

  武官迪克回過神來了,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說:“那是什麼?”

  “不知道,以前的比這還要響,如果他們願意,一座城市都能炸飛……”

  武官迪克的眼珠子都要彈出來了。

  這次爆破還算成功,雖然石料的大塊率高了些,但煤窯的工作面到底是打開了。當然,具體情況還要等清理完現場後再說。

  當四散的石頭落了地,飛揚上半空的塵土,灑灑揚揚落地後,那些明人監工們的竹哨子,又可恨地響了起來,按照羅德門醫生這兩天反復講過的,他們要上工了。

  還有一直坐在地上的人,被明人監工狠狠地抽了幾下後,好像才能站起來。

  當時,伍堅強大隊長和孫瑜隊長正站在一個置高處,舉著望遠鏡觀察著整個局面。工地上的一切看起來還算正常。

  伍堅強大隊長說:“這爆炸聲還不算大啊,這幫小子為了水泥,把原先的炸藥都用光了吧?”

  “那陣兒水泥生產更要緊,不過這次爆炸效果也不差……他媽的,還能被嚇坐地上了……”

  “俺看那些明人監工該表揚,挺負責的。”

  “嗯,欺負人的活兒,人人都喜歡幹……可以給他們一點物質刺激。”

  在兩個人的望遠鏡裡,所謂的二線防衛也相當不錯。明人和土著安保隊員混搭在一起,都認真地注視著工地上的情況。

  三線防衛是漢唐集團的人,他們依著地形把守著各個關要之處。

  “不錯,不錯,等過了磨合期,就好嘍!”伍堅強大隊長放下了望遠鏡,感慨地說。

  “哼,我們再堅持一段時間,時間一長,再加上勞動的磨練,他們就沒什麼想法了,就會認命的……那時就好了。”

  聽了孫瑜中隊長的話,伍堅強大隊長巴嗒巴嗒了嘴,沒說話。

  他媽的,中年人不都是這樣後才認命的嗎?

  第二天,孫德發董事和金明池去查看清理出來的工作面,果然和他們想的一樣,淺層煤,煤層很薄,連一米都不到的樣子,還不知道能延續多長的距離,不過以目前的樣子,完全採挖出來,也足夠用一陣子了。

  金明池心中感歎,可惜這些煙煤了,它們現在只能用作動力煤……煉焦,制氣才是性價比更高的用途。

  孫德發董事忽然說:“越南的煤怎麼樣?”

  金明池想都不想地說:“亞洲第三產煤國!不過大多都是無煙煤,最好的動力煤……而且開採容易。”

  “哪裡有越南這個國家?!慢慢來吧……”

  “對,那是我記錯了……哈哈,我們不急。”金明池技術員少有的大笑了起來。

  “你昨晚睡得好嗎?”

  “非常安穩。”金明池技術員堅定的說。

  在一部分漢唐集團的技術員忙著開建單工作面傾斜長壁煤井的時候,另一些技術員,則忙著裝置洗煤設備。

  在基隆河的一條不知名的溪水邊,漢唐集團的技術員組織著隨行來的明人工匠們把選煤槽設備安裝好。

  剛開採出來的煤炭稱為原煤,裡面含有各種雜質。只有在經過洗選後才能使用,這不僅是為了節省運輸力,更重要的還能保護鍋爐不受傷害,否則,雜質很容易在鍋爐內形成板結,造成熱度的不均衡。

  在那面的世界,有史料記載的洗煤方法,最早是1830年英國的手搖跳汰機。明大陸使用煤炭的歷史相當長久,但卻主要靠人力清洗和篩選。

  漢唐集團使用的方法是選煤槽選煤。

  選煤槽選煤具有設備簡單,動力消耗小,處理量大的優點,這一些都是讓漢唐集團必選的原因。

  但是,選煤槽的分選效果較差,用水量大,在那邊一般選煤廠都不再採用。但是對於精煤質量要求不高的土法選煤廠還是可以採用……而漢唐集團的大多技術員,都是來自這樣的工作一線。

  選煤槽選煤是基於江河沖積的原理。煤和矸石受水流沖洗時,密度大、細微性大的首先沉下,細微性小的密度居中或細微性大而密度小的後沉下,而密度小的物料將隨水流沖走。

  當然,選煤槽不僅是水流的作用,而且還有摩擦力的影響,煤塊與槽箱的摩擦力較小,而矸石塊呈扁平狀與槽底接處面大摩擦力較大,因而矸石比煤塊滑動的慢。

  通過水流的沖洗,很容易把煤塊與矸石分離開。

  至於說矸石裡含有煤塊的比例高了一些,那也沒有關係,都堆放著吧,到時正好可以用矸石燒制水泥石灰,那樣基隆就不用從台南主基地大批量運送此類物資。

  現在,臺北、基隆的開發可以提到檯面上了,那麼下一步的發展就完全可以做個詳細一些的計畫……
嚴羊 發表於 2018-11-19 10:28

第二百零七章 制定臺灣北部地方的發展計畫

  聯合國俘虜們一開始不太滿意一件事情,那就是每次幹完活回來後,還要被逼著去洗澡,洗完了才能吃飯,再說那竹管裡的水一直還有怪味。

  說真的,聯合國俘虜們幹了一天活,真的很累了,他們要不停地挖各種坑,把土再運走,不停地清理各種大小的石頭,然後再運送走。見到了煤才能停下來……把它們採挖出來,然後再運送到指定的地方堆好……每一個組的堆放地點都不一樣。

  一開始人人都被太陽曬得頭昏腦脹,七八月份的太陽實在太曬人了,尤其他們的頭髮都被剪光了,才長出不多……好在幹兩個小時的活兒,還能休息一會兒,還有羅德門醫生,總是領著他的手下,給大家送淡鹽水,那水裡不知道還加了些什麼,還真是好喝……當時沒有幾個人昏倒。

  人人都能看到,羅德門醫生把昏倒的人抬到陰涼的地方,好像用針在刺人的臉,直到那昏倒的人醒來……不用放血了,但卻挺嚇人。

  後來他們送來了竹斗笠,比監工們的小了點,但還能擋住陽光,也不影響幹活。這種斗笠他們在巴達維亞城也經常見到過,明大陸的人都戴它吧?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戴上。

  總是有人想偷懶,他們躲著監工的視線,偷著躺一會兒,但也總會被抓住,然後被狠狠抽一頓……就是同組的人對此也不表示同情,他少幹活了,就要有人多幹活……一切都要按勞動成果來算,成果少了,吃的東西也就要少了。

  一開始,這些人以為是遠處拿著火銃,上著刺刀的安保隊員在監視他們……可有眼尖的人說更遠處好像也有人,正拿著望遠鏡看他們呢……可等大家認真向遠方看,卻又什麼也看不到。

  當他們幹完了一天的活,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前進基地裡,又見大鬍子看守帶著幾個人等在那兒。

  大鬍子看守又在高聲喊著:“你們這些骯髒的白皮豬,都給我過來,洗完澡再去吃飯!”

  他同時又把手裡的藤條抽得刷刷做響。很多天了,他的這一套作派一點也沒變樣。

  在他們的背後,有十多個背著火銃,上著長長刺刀的安保隊員,再遠一點可能還有,但看不清楚了。

  幸運的笨蛋塞爾文連忙把嘴閉得緊緊的,上次他不小心嘟囔了一句,就被這個大鬍子看守發現了,被狠狠抽了兩鞭子。幸虧他當時有經驗,只是低下頭,不敢說話,也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這個經驗,其實早就在他們中間流傳……但總有新人忘了,竟敢怒視看守,嘴裡還辯解著什麼,這樣的新人往往直到被抽得忍受不了時,方才想起來這個經驗……還有想不起來的,一個法國人,忍受不住便反抗了,可是還沒等抽他的那個看守拔出刀來,遠處的安保隊員就高喊:“你等立刻退下!”

  看守惡狠狠地瞪了那個法國人一眼,便退下了。

  安保隊員舉著火銃直接瞄著那個法國人,口中高喊:“跪下,且饒你不死!”

  有聽懂閩南話的聯合國俘虜,也小聲喊著,他要你跪下,要你跪下!

  那個法國人也許正在氣頭上,有些遲疑,這時眾人看見那名安保隊員就直接開槍了。

  沒有用點燃的火繩,也沒有發出燧發槍的卡巴聲,那名安保隊員身體向後一坐,啪的一聲巨響,那個法國人的頭就碎裂了,他的頭像他們偶爾能吃上的西瓜那樣碎了……從這以後,再也沒有敢和看守們爭執的人了。

  大鬍子看守此時得意洋洋地又用藤條擊打著手心,看著一身骯髒的紅毛蕃們乖乖地進了洗澡房。剩下的則老老實實地排著隊等候。

  他們的勞動工具在進到前進基地之前就按組被人收走了,而且一定要對上了事先登記的數字才行。

  劉匪王看著乖乖的俘虜們,面帶微笑,暗自思忖著。

  規定嘛,那就要比幫規更厲害,來之前就反復被永勝伯囑咐,這幫子漢唐集團的人就認個規定,只要自己也聽從就可以了……別說,雖然自己私下裡被弟兄們稱為劉匪王,但和永勝伯他老人家比……啥都不是了,沒有漢唐集團這檔子事情,他這一生也不可能同他老人家說上話。

  那洗澡水是來自一個砌在高處的水泥池子,每天早上,用什麼抽水機隆隆地抽上了水。那曬了一天的水很是溫熱,每次臨洗之前都先由羅德門醫生不知道往裡面兌了什麼東西。

  前進基地裡,也許只有這個羅德門醫生能得到看守們的笑臉……一來他是個醫生,做海盜的,做山賊的,當兵的,沒有不尊重這樣的人……再說,他是漢唐集團的人的徒弟,一個滿臉紅疙瘩的人的徒弟,聽安保隊員的兄弟所言,那人才是真正的醫生,不好相與的。

  可是為什麼漢唐集團的人酷愛讓別人洗澡?連自己這樣的看守也不例外?

  安保隊員兄弟不屑地說,那是消毒呢……你不覺得我等這裡,蚊蟲少了許多?!

  大鬍子看守連忙點頭,表示明白了。心道,我劉匪王,今日被這些原本鄭家的棄卒教導了……永勝伯有言,但聽吩咐……三爺鄭斌在此如魚得水,可自己的家裡人也在這裡啊……

  一個月以後,直到這些臭哄哄的紅毛蕃每次下工來,都主動去洗澡了,大鬍子劉匪王也把自己的鬍子剪了去……看守們都是如此,莫要叫原本鄭家的棄卒笑了去。

  孫德發董事和金明池技術員在基隆附近又爆破了幾個地點後,估計勞動量足夠這幫子人幹兩三個月的,就通過無線電和幾個董事商量了一下,制定了一個短期的計畫。

  利用本地明人農民夏閑的時機,發動他們先去正北部的火山屯地區開採硫或硫化物,這兩樣本來就是伴生的,送到基隆也好,臺北的紅毛城也好,都可以交換到糧食,這個信用建立起來不容易,一定要認真對待。

  同時也把這個消息通知鄭斌,沒有硫,就沒有火藥,他們要那麼多火器有屁用?讓他們組織人手去開採,我們暫且收稅……以他們開採的硫礦來頂稅。等他們把地表礦藏開發完畢後,我們也就騰出功夫來了,幾個爆破下去,更多的礦藏就會露出來的。總量200多萬噸呢,讓這些古人使勁挖,他們能挖多少?

  金石瓜地區太過崎嶇,不利於交通運輸,暫且封閉它,當它不存在。

  在歷史上,荷蘭人和明大陸民間之人也找尋過多次,都沒有找到真正的地方……想必現在也無人能知道準確的地點。

  還有一個重點就是臺灣北部地方的各個溪口地區的河床上都有大量的鐵砂沉澱……據那面世界的考古資料來看,當地的土著往往就是利用這裡的鐵砂煉製鐵器,當然,就他們那悲催的冶煉技術,不提也罷。

  此時也應該考慮原本被鄭家的捲入而打斷的計畫了。

  那一陣兒,漢唐集團本來是把心思用到跑到澳門的明人身上。漢唐集團討論過,能在明大陸崩盤前意識到不好,而且能夠主動跑掉的人,智力上一般比較強。正如一條大船在要沉沒前,往往是老鼠第一個感覺到的一樣。

  澳門方面也曾試探著派出過明商前來貿易,當時還主動為漢唐集團提供了不少有用的資訊,比如關於巴達維亞的一些事啊,馬尼拉的一些事啊。

  漢唐集團以此可以初步判斷出,至少,在澳門的明商中,漢唐集團的名聲是相當不錯的。

  當他們正要著手去澳門招攬明人時,鄭家的意外舉動打亂了當時的節奏,這件事就擱置了一陣子。

  漢唐集團的董事們在制定臺灣北部的計畫時,也順便把這件事情重新提了一下。

  當時,他們商量的結果是,現在可以開展了……於是就把何斌操控的夾板船從運輸隊裡先抽了出來,帶著一些木炭、糖和胡椒去澳門交易,不求貿易獲利,能招募明人來才是關鍵。

  話說何斌去到了澳門後,一開始嚇了那裡的人一跳,以為荷蘭人又來覬覦澳門了,可當何斌驕傲地亮出漢唐集團的旗子來後,那裡的人頓時放心了,這是漢唐集團的船,是他們俘獲荷蘭人的蓋倫船……自從漢唐集團在六月份正式亮出自己的旗幟來後,那高高飄揚在熱蘭遮城上空的雙龍旗,在一兩個月中,使得周邊勢力大都知道了。

  澳門方面對何斌的到來也感興趣,荷蘭人在巴達維亞城的百分之八十的勢力幾乎都被他們掃空了。關鍵的地方是,並沒有發生澳門希望的那樣,出現雙方死死地糾纏在一起,沒有幾年都搞不定的局面,而是一邊倒……一條船也沒逃走。

  這完全顛覆了他們對海戰的認識……巴達維亞城的船隊什麼時候出發的,連他們也不知道,何況更遠一些的熱蘭遮城呢。

  隨後的傳言越來越多,傳言越多矛盾越多。

  後來聽說廈門方面的鄭家和熱蘭遮城走得很近,澳門商會議事長德阿隆由此放下心了,只要他們不掂記著澳門就行……

  當何斌把來意與澳門海關溝通了一下後,澳門商會議事長德阿隆不在意地命令道,讓他們隨便招募,明人實在太多了,真怕他們聚眾作亂……讓我們的商船也幫他們……荷蘭海盜們被更大的海盜吃了,上帝啊,還有比這更好的消息嗎?!

  何斌帶著招募的人員順利回航後,漢唐集團的人暗中高興……雖然延遲了些,但不算太晚。
嚴羊 發表於 2018-11-19 10:29

第二百零八章 漢唐集團要推開煤炭之門

  到了九月以後,臺灣北部地方的開發發展順利。

  鄭家送來了六百名自稱為礦工的明人勞力。漢唐集團的人細細一問,還行,多少都有一些在各種礦上幹活的經歷。

  他們的家眷按計劃都安排在基隆地區定居了。

  赤嵌農業基地支援了他們一批地瓜、土豆、玉米的種子和足量的口糧;河口基地給他們送來了一批生活用的木器;紅星工業區也為他們提供了成套的農業工具;熱蘭遮城向他許諾,再過一個月,肯定在冬雨來臨之前,讓他們都住上木板式房屋而不是竹棚子……美式木屋的資料,漢唐集團的手裡有太多了,到時候來個模組式整體化安裝,不應該成為問題。防水就只能先用木焦油了,以後煤焦油也很快會出來。

  事先也對這些定居的明人說明了,漢唐集團的付出都是需要償還的,只不過不要著急,三年的期限足夠用了。

  從這些安排可以看出來,漢唐集團只不過是把這個定居點當作一個樣板來對待。

  今後也許還會有大批的移民到達。畢竟臺灣北部地方不同於赤嵌農業基地那樣,可以讓新移民的明人農民嵌入式融入農業基地的發展體系中,這裡則完全要新設計、新發展。路子是不同的。

  三十頭大牲口也如期送到,就在這三百戶人家中選出老者照看。安排幾百個俘虜,在離溪水河水稍遠之處的荒地上開出了一批田地……

  這樣就避免了與當地明人農民和原本的土著發生土地上的衝突,他們都沒有能力在遠離水源的荒地上開田。

  但漢唐集團可有這個能力,基隆的地下水位還比赤嵌農業基地的高呢。

  這一點點的原動力,一點點的良種,就會改變明人農民對土地認知的概念。還想要遠離水源的荒地嗎?那要多少有多少。

  就這樣,第一批成規模的移民算是告一段落了。

  基隆八斗子煤礦斜長遂道的掘進,目前也沒遇上什麼困難……如果不算明人礦工們十分懼怕這個他們眼中的大傢伙的話……花費了大約幾天後,他們才敢在小型懸臂式挖掘機工作的情況下接近它……那玩意工作時的噪音確實太大了些,還不停地噴著水,真像怪獸。但在他們慢慢適應了後,就能參與建設了。還別說,他們在坑道掌子麵的搭建上,還真不差于漢唐集團的技術員們。

  這事情讓金明池技術員感歎,啊呀,無論是拱面還是側面,斜十字的搭建方法,真是千載如一啊。

  按計劃,在這個空檔期,漢唐集團還要把雙溪煤礦勘測出來。

  漢唐集團還一直有點小小的擔心呢,在那面的世界,雙溪河正好路過雙溪煤礦附近,那就完全可以借用上水運……平溪的石底層煤礦則顯然不行,雖然那裡是基隆河的發源之地,但一想到那裡有眾多的瀑布美景,漢唐集團的人就洩氣了,那樣的地方談個屁的河運?!

  漢唐集團的人對煤炭的需求是無止境的……福建鄭家正在努力地向臺灣輸送……便卻是龜速一樣,遠遠趕不上他們運送鐵錠和鐵石礦的水準……龍岩那個地方,聽名字就不是個平地,聽說交通也是極不方便。

  漢唐集團需要煤,需要更多的煤。只要能推開煤炭之門,哪怕就算是一個小小的縫兒,漢唐集團也是打開了一個屬於自己的新世界!

  當那面世界的網文撲街寫手楊友行,在論壇上寫下了他自以為振奮人心的一句話後,好多技術員都沒搭理他。廢話,我們都在忙著什麼?!哪個不知道我們在做些什麼?!怎麼推開煤炭之門,你會嗎?!

  幸好,網文撲街寫手楊友行的死對頭,江鐵生輪機長和他的好朋友兼船長司馬建國奉命調到了臺灣北部地方的臺北,那裡確實需要一艘機動船……否則他又會被江鐵生噴了。

  伍堅強大隊長決定親自陪同技術員們去勘測雙溪煤礦的位置。

  孫瑜中隊長笑著說:“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放心我們去做?”

  伍堅強大隊長說:“俺想活動活動筋骨,老是這麼監視著,沒意思……”

  “那也不用你這老將親自出馬啊?一會兒伍董事長就能來信兒……”

  “不關他的事兒,陸履常技術員都能孤身進深山,孫德發董事也能帶著十幾個人從陸路去臺北……咋的,到俺這裡就不能去雙溪了?你看這地圖上,比瑞芳的地形好走點吧……這裡的事情我交給你放心。”

  孫瑜中隊長笑笑沒說什麼。

  沒人能輕易改變一個中老年男人的決定,更不用說是重新年輕了二十歲的中老年男人。

  伍堅強大隊長和剛調過來工作不久的吳化龍隊長,帶著十幾個技術員和明人安保隊員,還有找好的兩名明人嚮導,一起踏上了勘測雙溪煤礦的路途。

  沿著雙溪上行了兩天後,他們發現,與後世比,這裡的水量很是充沛,水勢洶湧了些,經過一路上的測量,水深一直保持在兩米以上……只是河岸上幾乎沒有路,讓人難行。

  到了一個溪流回彎之處。

  伍堅強大隊長觀察了一下地勢地形,這地方休息不錯,視野開闊,地勢較為平坦。

  於是便在這裡紮營了。

  他們帶的安保隊員,大都是陪同過陸履常技術員參與勘測,宿營地清理得妥當,行軍帳篷搭得非常俐落……漢唐集團的技術員搜集完這裡的資訊後,他們也搭建完事了。

  一個技術員看著測完的經緯度,對著伍堅強大隊長說:“老伍,不太好啊,這溪流的方向不太對頭,好像要離雙溪煤礦遠了一些……”

  伍堅強大隊長不在意地說:“那煤礦還在原地兒不?”

  “那當然在了,這個可跑不了。”

  “那就行,只要還在,咱們就不怕費事兒!”

  “嗯,是這個理兒,哪裡有那麼百依百順的事情。明天吧,再有半天就到了,看看實地情況再說。”

  暮色慢慢地降臨了。

  明人安保隊員,升起了幾堆火,往裡面灑了些東西,一股藥香頓時彌漫了這個剛剛開闢出來的小小營地。這是河口基地開發出來的一種驅蚊蟲的藥物,據說是河口基地裡兩個明人獵戶製造出來的,使用後,驅蚊效果不錯……

  一個技術員無聊地拿出口風琴,慢慢吹了起來,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調子……晚風吹過,這個雙溪河畔,此時有了一點點的憂傷。

  伍堅強大隊長坐在草地邊上,少有地生出了些人生感歎,他媽的,這人活著到底圖希個啥?要錢?俺家大鵬有的是。要地位,俺家大鵬連市長都不鳥。要年輕……現在已經年輕了……幹嘛還弄這個憂傷的調調?

  所有的感慨,其實只是屬於漢唐集團人自己,人家明人可都高興著呢。

  吳化龍隊長參加完石油勘測後,便直接被提升了,直接管理土著安保隊員,同時帶隊調到臺灣北部地方,同時兼職分批訓練三百名看守。

  他聽了這個小調兒,卻是興奮地在伍堅強大隊長的對面坐下。掏出來木制煙盒,遞給了伍堅強大隊長一根煙,自己則又掏出個竹管煙嘴,小心地插上煙,含在嘴上,叭的劃著了火柴,先給伍堅強大隊長點上,自己再點上。

  他小心地把火柴踩滅後,笑咪咪地開始抽起來了。

  捲煙一直是配給制,現在的配給範圍可以擴大到明人和土著的隊員上了。再過一段日子還可以推到市場了。

  “化龍,你樂個什麼勁兒?”

  “俺聽這個小曲兒真是好聽……多喜興啊!這次的煙味更好了……”

  伍堅強大隊長心裡話,靠,就這藝術細胞還趕不上俺。

  他轉了話題問:“那個重傷的安保隊員家裡滿意嗎?那兩個土著家屬呢?”

  “嗨,就掉了只胳膊,不當回事兒,那小子……現在在家裡美滋滋地休養著呢,得了一大批馬票不說,將來還能弄個結首當一當,弟兄們還挺羡慕他呢。”

  伍堅強大隊長認真地說:“你跟俺說的是真的?”

  這時,那個技術員又開始吹起《三套馬車》的調子了。

  暮色已經完全籠罩了大地,伍堅強大隊長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吳化龍隊長樂呵呵地說:“俺可不能說假言……這不符合規定……這小曲真有味道!讓俺想起了小時候和老爹拉犁耕地的情景了……”

  忽然有技術員喊道:“我說靜哥啊,你吹點上進的好不好?!怎麼想老婆了啊?!”

  口風琴音停了。

  那個叫靜哥的技術員也喊道:“你看那月亮升起來了,溪水在嘩啦啦,篝火也映紅了我們的臉……多麼好的傷感時刻啊!這麼早你就睡覺?!”

  靜哥又吹起了《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的調子……

  靜哥,大名叫王靜,原本是某地質隊的,後來地質行業大整頓,他下崗了……老婆早離了,但誰也不知道他就是在今天這個日子,9月15號離的。那是他心中永遠的痛,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真正的痛苦永遠無法向別人傾訴。

  吳化龍隊長聽了更高興了,他說:“啊呀,俺怎的想起了老娘?!真是好聽……那兩個土著家裡更是樂翻了天,永遠不用為吃食擔擾了……掛上那個紅牌牌後,逢年過節還有打賞。要不這次擴大土著安保隊,也不能那麼多人報名,俺還要好好挑一挑才行……”

  “你的槍法現在怎麼樣了?”

  “那是百步穿……五十米上九環沒問題……這手槍真是寶貝,靜止能力極強。”

  “噢,化龍,你怎麼知道這個靜止能力的?”

  “陸履常技術員教我的……他懂得真多,那時,一頭熊向俺們撲來,俺掏出手槍來,沖著熊的雙眼之間開了一槍,那熊的腦殼立刻掀開了,倒在俺腳下……後來陸履常技術員告訴俺,它是馬來西亞黑熊,要是棕熊的話比它大很多……俺真不知道還有棕色的熊……然後他還說有白色的熊,只不過皮卻又是黑的,說了很多,俺笨,記不住。”

  “當時就你一個人開槍?”

  “呵呵,太突然了,他們沒反應過來。”

  “真感謝你們連續兩次救了他的命……”

  “嗨,那都是小的應該幹的!”

  “俺希望這是就後一次聽到你說小的這個詞,你是安保隊的一員,一切都是因為要完成任務……”

  吳化龍隊長忽然變了臉色,刷的一下子,拔出了胸前的叢林作戰刀。
嚴羊 發表於 2018-11-19 10:30

第二百零九章 他們擔心以後都會腎虛?

  吳化龍隊長快速瞄了一眼,隨手把刀沖著伍堅強大隊長的背後甩去,嘭的一聲後,就聽到有什麼東西在猛烈地抽打著草地。

  伍堅強大隊長連忙站起來,借著篝火的火光一看……吳化龍的叢林戰術刀此時正插在一條蛇的身上。那蛇一定是一條毒蛇,三角形的頭,粗短的尾巴,此時它正在死命擺動的手腕子粗細的蛇身……

  吳化龍隊長走過去,用腳一下子踩住了蛇頭,拔起叢林戰術刀,順手割掉了蛇頭。

  “操,小子飛刀挺准啊?!”

  吳化龍隊長不在意地說:“俺們沒事兒就練……那九個人中,有兩個小子比俺還准……說好的啊,這些裝備可都歸俺們了……要是收回去,俺老臉都沒了……”

  “操,你小子別廢話,這都是董事會研究過的……漢唐集團人的性命比天還重要……破槍破刀的,也就你當回事兒!”

  吳化龍隊長再一次快樂了,他拎著蛇尾,抖了抖說,“俺估摸它至少有十斤重……”

  “怎麼,你要吃了它?它身上有寄生蟲!”

  “嗯,知道……陸履常技術員告訴過俺,可俺又不是生吃,正好用火烤透了它,比雞肉還美味啊!大自然的動物都可以吃……但要找到辦法……”

  “這話是誰說的?”

  “陸履常技術員說是一個叫貝爺的紅毛蕃說的。”

  “那陸履常技術員當時吃蛇肉了嗎?”

  “怪了,他說得頭頭是道,自己卻不吃……俺現在烤了它,你吃不?”

  “俺不吃,俺先去周邊巡視一下……”

  “好,一會兒俺替你。”

  第二天下午,這支勘測隊到達了地點。

  當他們確定了準確的經緯座標地點後,結果真如事先判斷的那樣,雙溪礦真不在雙溪河畔了,礦點到雙溪之間距離足有十二公里。雙溪竟然不在原來的河道上,漢唐集團只能認命了。

  雙溪礦的煤產量,據那面世界六十年代的歷史資料來看,能達到日產二千噸……當然,這是在那時的技術條件下完成的。

  現在技術員們正忙著他們的勘測,安保隊員們也在四處警戒。

  這裡是高山生蕃區,在地圖上那都是赤紅一片的。

  但是伍堅強大隊長和吳化龍隊長都沒有當回事情,原因很簡單,這裡是石礫區,樹木少不說,荒草也少……視野非常開闊。

  只要他們事先能看得見,這個時空還真沒有能傷得了他們的東西。

  伍堅強大隊長看了一下周邊環境。

  這裡是大山的世界,遠處是山,近處還是山。山連著山,沒完沒了的,讓人看不見地平線了。

  伍堅強大隊長看了看大山的深處,腦子裡想到了,那裡面還有許多生蕃啊。

  他慢慢地說:“化龍啊,你說說看,這大山裡的生蕃,怎麼能讓他們出來?”

  吳化龍隊長說:“為什麼要讓他們出來,陸履常技術員說過,那樣不能保持文化的多樣性……”

  伍堅強大隊長剛想說個屁字,強行又收住了口,別把這個小子繞糊塗了。他緩緩地說:“你看,要是俺們過上好日子了,他們還是窮,他們就會把貧窮的原因加到俺們身上……”

  吳化龍隊長的眼睛瞪圓了,說:“富貴天註定,哪裡有這樣想的?!哈哈,俺知道了,你是擔心他們到時跑出來搶劫?!那他們就要問一問俺手中的槍答應不答應……”

  “操,把你小子給能的,哪裡有千日防賊之說?”

  “如果實在想讓他們出來也不是不可以,俺們一百名安保隊員就足夠了,用火炮、炸藥包打開他們的村寨,那是分分秒秒的事情,到時把村子一燒,人往山下一趕,便是了。”

  伍堅強大隊長的臉色平靜,心裡卻罵道,這就是個土匪,對,還是個海盜……

  “俺們不能勉強他們,要他們主動下來……”

  “想讓他們主動下來,不勉強……也不是沒有辦法……”吳化龍隊長意味深長地說,那表情像他幹過拆遷公司似的。

  “操!”伍堅強大隊長氣得不想和他說話了。

  伍堅強大隊長朝著深山望去,雙手不自覺得背到了身後……還是得慢慢來啊。

  群山無語空對人。

  1649年9月16日,農曆八月初十。

  福建廈門,永定伯府。

  今天早晨,永定伯府裡充滿了土豆蒸熟後散發出來的味道。這是臨時安排的特別的早飯,主食是土豆。永定伯鄭彩特別囑咐過廚子今天早晨蒸土豆。

  三弟鄭斌的信裡說的非常清楚,此土豆適合大旱之年種植,亦菜亦糧,不可輕視,所制之法,一一表述,說他皆親口品嘗過,美味無比,亦可飽腹。

  其它如地瓜玉米,介紹得更是細緻……信中所有的暗記均是一如平常,看三弟所言,此幾樣物件一出,天下皆可安定的樣子。

  永定伯鄭彩便讓人從運送來的土豆中,挑了幾十個男人拳頭大小的,讓廚師早上蒸熟,就按三弟所言,沾雪糖,沾醬油,沾鹽,一一來品嘗。

  府裡的人都要吃到,逐一評價。

  大家都吃完後,吵成一團,說沾什麼好吃的都有……這一下子把永勝伯鄭彩的頭弄得疼了。

  看樣子飽腹無妨了……永勝伯鄭彩頓時高喝,都給我滾出去!眾人方才嘻嘻哈哈地走了。永勝伯生氣時不可怕,廚子端著一個託盤,裡面裝著一盤子土豆,雪糖,鹽,醬油三樣小碟送到他的書房,這是永勝伯鄭彩第一次在書房裡吃飯……廚子看見他面沉似水,便放下心來,非常輕鬆地把託盤放到桌上,叉手候著。

  “此物如何?”

  “小的我昨晚便吃了幾粒,不似紅薯那般燒心……可飽肚……幾個乞丐也吃過了,一夜無妨……要不我等豈敢再蒸?”

  “嗯,去管家那裡領二兩銀子,看你的樣子就想要打賞……沒出息的東西。”

  廚子也樂呵呵地退下了。

  永勝伯鄭彩拿起一枚土豆,端看了一下,無甚惡狀,便細細地剝去皮……這時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有人竟敢不稟報就進他的書房了。

  永勝伯鄭彩面不改色,心裡卻樂了一下,敢不出聲就進來的人,只有自己的寶貝女兒鄭秀文。

  “爹爹為何不給我和娘親、哥哥吃土豆,你一個人卻在這裡偷吃?!”

  永勝伯鄭彩沒理她,沾了下雪糖,吃了一口,味道還行。

  永勝伯鄭彩順手抓起倭扇,輕輕打了一下,一隻大膽伸過來的小手縮了回去。

  鄭秀文立刻縮了手,委屈地說:“哥哥氣得不吃飯了……”

  “噢,你娘親呢?”永勝伯鄭彩不緊不慢地又沾了下醬油,吃了一口,味道確實可以。

  “娘親責駡哥哥了,說要動用家法……”

  “動用了嗎?”永勝伯鄭彩又小心地沾了一下鹽,吃了一口後,又吃了一口,這味道,士卒們一定可以吃得下!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哥哥最後還是吃飯了……”

  “那你為什麼不吃?”永勝伯鄭彩抬頭看看自己的寶貝女兒鄭秀文。

  她穿著她最喜歡的湖州藍小襦衣,還有她最喜歡的紅色粉邊百褶裙,頭上插著紅色海龍骨的頭飾……

  鄭秀文作態說:“爹爹,我想和你一起吃……”

  “噢,聽說昨晚你就有事找我?”

  “是啊,爹爹啊,你可不能把王家姐姐嫁到臺灣去啊,聽說那裡都是生蕃之地,去了會死人的!”

  “胡說,你三叔現在在那裡……你喜歡的頭飾和鏡子,他們那裡還有更好的;你喜歡的水果糖,也是他們那做得;還有你喜歡拌飯的魚鬆,也是他們那裡產的……這土豆也是他們所產……”

  “呀,那裡說不定是個好地方,待我再與王家姐姐說一說。”

  永勝伯鄭彩現在感覺肚內只有飽脹之感,並無不適,便推了推盤子說:“你嘗一下,看看哪種吃法好吃?”

  寶貝女兒鄭秀文很快就吃了一個,快速地說:“還是沾雪糖的好吃!”

  永勝伯鄭彩心中苦笑,我的女兒哦,尋常百姓家裡,哪裡可以吃上雪糖?!

  廈門周邊地區掀起了秋種的高潮,原本的八月十五中秋節卻比以往暗淡了許多。這引起了很多人的怨言,但大家只敢私下裡說,無人敢公開放言。

  三弟鄭斌信上說,臺灣漢唐集團的安保隊員各個都是精兵,以一當十不在話下,他們同樣可以被驅使去開荒種糧。

  永勝伯鄭彩下令,除去守望之兵,除去火銃火炮兵繼續訓練,所有精兵,都他娘地給我去開荒!

  三弟鄭斌信上說,臺灣漢唐集團開荒置田之後,必用碾碎的鳥糞石伴土……那海外荒島之上,所見皆是也。並送來一些物樣。

  永勝伯鄭彩下令,凡是出海之船,回航後必帶一部分鳥糞石!

  三弟鄭斌信上說,臺灣漢唐集團秋種時,都是用育秧之術……又在信上一一說明。

  永勝伯鄭彩下令,尋資深農人,使用育秧之術,三弟在信裡說得非常清楚,照做就行。

  三弟鄭斌信上說,臺灣漢唐集團用生鐵鑄成管子,裝上上下壓動的鐵杆,竟然能從幾丈深的地下吸出水來,且一發而汩汩不停……待小弟著工匠學會後,給大哥送回……不過,他們除了要收費用外……還要杜仲的樹苗和大量杜仲的皮、葉、根才行。小弟還親眼見他們在秧田裡種植杜仲的種子……看他們現在精血氣燥的樣子,莫非他們擔心以後都會腎虛?腰痛?

  永勝伯鄭彩下令,所有行商們,都去給我搜集杜仲,老子按價給錢!

  整個九月到十月,廈門島的周邊地區就沒有了往日的安寧,太多人都雞飛狗跳地忙個不停,還影響了別人的賞月和團圓的心情。

  總之,在廈門,這個中秋節過得不算好。

  讓人家廈門中秋節過得不開心的罪魁禍首,臺灣漢唐集團,卻一點也不關心別人過得好壞,他們決定好好過一個像樣的中秋……他媽的,大家都累大半年了,比民工還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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