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天國的水晶宮 作者:流血的星辰a(連載中)

 
j210tw 2015-2-5 21:32:33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69 939819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4 18:11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被套路了?



    普通人總覺得獸人是永不為奴的戰鬥種族,這一點其實並不奇怪。以平均素質來說,獸人十歲左右的孩子就能和一個人類老兵開打了,而若是雙方都沒有武器,那勝負甚至都沒有人願意下賭局。

    然而,真正的超凡強者們,對這個所謂的“戰鬥種族”評價,卻不屑一顧。原因就是,他們的超凡強者數量,實在是太少了。

    看看現在吧,撲過來圍攻陸希的,應該就是奧格瑞瑪的頂級戰力。

    這其中傳奇級有兩人。一個帶著十二牙的符文項鏈,手持巨杖和戰刀,腰間插滿圖騰柱,布甲上篆刻著各種各樣符文和魔紋的獸人薩滿,便應該是天靈薩滿隆薩斯了。這位獸人理論上的最高宗教領袖應該已經處於晚年了,但和另外一位傳奇相比,卻還顯得相當年輕呢。那是一個上了相當年紀的牛頭人,刻薄一點說他半只腳已經踏入棺材也一點都不為過他下頜脖頸位置的胡須毛發已經完全花白,身體也有些岣嶁,一雙牛角是深褐色幾乎接近於黑色,一雙牛蹄上面長著灰蒙蒙的類蘚病變。以上的這些,都是草原牛頭人進入暮年的像征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牛頭人大宗長托倫亞恩。

    他今年已經一百零五歲了,壯年時期便是率領奧格瑞瑪部族推翻諾德人短暫支配的傳奇英雄之一。不但是以一敵萬的戰士,而且還是頂級的薩滿施法者,退休之前還做過首席地靈薩滿。如果不是某些政治問題,天靈薩滿的位置按理說也該是屬於他的。

    總而言之,這位牛頭人大宗正,就是奧格瑞瑪最魔武雙修最強力的主兒。如果不是因為牛頭人實在是只能當被搶了男人的怨婦,妥妥就是主角模板了。

    不過,我們也知道,牛頭人的壽命也就比人類要稍微長一些,卻長得有限。一百多歲的年紀,雖然還能提得動兵刃上得了戰場,但依然已經是大限將至的暮年。

    就算是不去管他,都有可能將自己的老腰給閃斷。陸希的視線在牛頭人大宗長的身上停留了不到零點一秒鐘,然後又掃視了一下四周。

    ……如果論傳奇的話,奧格瑞瑪的社群之中應該還有一個吧?

    兩個披重甲的獸人男子,年紀應該在三十到四十歲之間,是獸人中的壯年。一個持大砍刀和戰斧,另外一個則提著一根看上去似乎一棒子就能敲碎猛犸像腦袋的狼牙棒。值得一提的是,這兩個獸人的長相還都算是蠻有特色的。前者露出地包天下頜的獠牙斷了一根,臉上身上都布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痕;後者不但留著“時髦”的髒辮,還瞎了一只眼睛。

    “嗯,兩個金7……應該是地母神殿的護殿武士長雙刀布林,以及燃刃氏族的首席武技長獨目凱佐了。”

    一個同樣有些上了年紀的獸人。他並沒有披甲,頭上也已經半禿了,露出了光禿禿的腦門,他下身套著一件布褲,上身則光著,帶著一圈相當讓人望而生畏的骷髏項鏈,武器則是一柄相當普通的獸人砍刀。

    “金9一個。嗯,著名的冠軍角鬥士洛根吧?據說年輕時候還在涅奧斯菲亞拿過連續五年的輪霸啊!後來才被阿索格勸誘返回了奧格瑞瑪家鄉,成了金帳的護旗官。”陸希暗暗地確定了對方的身份,最後飛快地掃了落在最後方的三個敵人。

    一個巨魔,兩個半人馬。一個金10,兩個金6。

    金10是一位體型正常的平原巨魔,年紀應該介於中年和老年之間,披鏈甲,持著盾,腰間掛著短劍,手裡握著長矛,背後背著一捆標槍,非常典型的精銳巨魔獵頭者的裝扮。他的武裝看上去是非常普通的貨色,長相也平平無奇,很容易被看做是是普通的巨魔雜兵。

    不過,他腰間還掛著藥瓶和布口袋,這倒是典型的巫醫的標配了;背後掛著的一個大大的卷軸和寶罐,這倒是完全表明了其身份。他的名字是祖莫沙?血怒,奧格瑞瑪氏族聯盟中最優秀的獵頭者,同樣也是最頂級的巫醫大師。其身後的卷軸和寶罐都是遠古時代留下來的秘寶,一個為“羅瑞米安兵軸”,一個則是“伊露薇的寶罐”,都是從諸神時代存留下來的遠古寶物,品質都是暗金聖物的檔次。

    羅瑞米安曾經是戰神舒爾的從神,司掌兵戈,據說其留下的寶具“兵軸”之中可藏無數刀兵,兵刃在其中溫養一段時間,品質將大大提升,甚至還會帶上一定的魔法效果。至於那個寶罐,則出自草藥之神伊露薇,據說用其煉藥,無論是毒藥還是傷藥還是別的什麼治病藥,其效果會提升至少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呢。

    在浩瀚的歲月中,這兩件寶具轉手了許多次,於五百多年前,正式落入了奧格瑞瑪最著名的巫醫世家血怒家手中,成了代表其家族傳承的重寶。

    爆了他?陸希覺得自己有點心動。不說別的,就只說造型,那光澤溫潤晶瑩剔透的寶瓶器型可謂是相當精致,上面篆著的枝蔓花卉的紋路也極有品味,就算是放在永辰宮裡當擺件也都不會露怯。更重要的是,這種煉藥加成的屬性,賽希琉應該會很喜歡的吧?送給她,大約是可以解鎖一些新姿勢吧?這姑娘臉皮太嫩了,是目前解鎖姿勢最少的妹子的說……

    好吧,在這種情況下再糊裡糊塗地臆想,實在是對對手太不尊重了。於是,大約是覺得受到了極大的冒犯,他們的攻擊隨後便到了。

    事實上,最先發動攻擊的,卻正是最後這兩個金6。那是一男一女的兩個半人馬。

    男性的長相極其粗獷,光是那張橫肉滿格的臉蛋便已經頗有止小兒夜啼的功效了。他周身披著重甲,上半邊的人身是板甲,下半身的馬身則是鎖子甲,腰間掛著一柄相當巨型的雙手劍,手裡提著一張大弓。無論是弓弦還是弓背都泛著金屬的冷光,感覺光是要拉開就必須得用機器不可。

    至於那女性,僅僅只看上半身的話,到算得上是一個能打85分以上的元氣形美人,英姿勃發,颯爽明快。而若只看下半身的話……呃,也算的是一匹骨骼勻稱肌體健美的漂亮白馬吧。她上身只是披著相對而言簡單一些的皮甲,背後掛著雙刀,手裡同樣提著長弓。

    這兩位半人馬是這群奧格瑞瑪高手組中最弱的兩個,卻也是率先發動攻擊的。所謂遠程dps,干得就應該是這樣的工作把?

    他們射出的箭,連箭杆和箭簇仿佛都是用沉重的鋼鐵鑄成的,其攻勢是如此地犀利迅猛,呼嘯而來的破空聲宛若炸碎了狂風,感覺可以輕而易舉地轟穿城牆。然後,它們也確實洞穿了陸希的身體。

    雙刀布林和獨目凱佐衝在最前面這也不奇怪,按照正常套路,最弱的近身dps必然得衝在最前面,需要的時候還得客串一下mt,說白了便是炮灰。雖然黃金7階淪落到扮演炮灰的角色也實在是有點奢侈了看到這一幕,腳下的步子頓時便是一滯。很顯然,他們是萬萬沒有想到陸希這麼容易就中箭了,就這麼不由自主地停了一步。

    “左邊!”隆薩斯低吼著做出了提醒,但終究是晚了一步。卻只看見那被箭矢洞穿了的“陸希”在光照中扭動了一下,忽然直接散開,化作了一團火焰,當場便衝著兩個獸人武士撲去。

    藍光瞬間便在獸人們的身前形成了湛藍的光之護甲,擋住了火焰直擊的灼燒,可他們的視覺和感知,卻依然第一時間遭到了遮擋。緊接著,火焰之中,宛若虹彩一般的光暈轉瞬即逝,化作了致命的鋒銳,刺向了雙刀布林的脖子。

    這位叫做布林的獸人是地母神殿的護殿武士長。所謂的地母神殿,屬於獸人遠古時代便流傳下來的遠古原始信仰,到現在已經非常式微了。獸人在祭拜嗜血之王的業余時刻,大約也會找補著祭奠一下地母,但大約是文化習俗而不存在什麼信仰之心。於是,平時沒什麼事做的布林武士長,在奧格瑞瑪一直都是個小透明。

    所謂什麼都怕認真,人若透明,便可以專心練劍。他雖然使用的是戰斧和砍刀這樣的重兵器,但本人其實是奧格瑞瑪獸人武將中非常罕見的技術派。類似於這樣的突刺攻擊,以往的他已經招架過很多次了,換做平時,短短的一個回合之間,他能瞬間想出幾十種破解招架,並且隨後對其發動致命的反擊。可是,這一次,一直到那鋒利的劍鋒幾乎遞進了自己的脖子,他才反應了過來。可這個時候,以他的實力,甚至連最起碼的回避都做不出來了。

    “噹!”卻只聽到一聲金鐵相撞的巨響,劍刃轉移了目標,擦著布林的喉嚨劃開。獸人的脖子上頓時出現了血痕,脖子上的肌體已經被撕開……不過,還好,氣管和動脈等致命位置都沒有被擊中。

    布林驚魂未定地推開了半步,用驚訝……不,近乎於驚悚的目光看著不知道出現在自己身側,毫發無傷的陸希。

    這位地母神殿的武技武術長當然不是靠著自己的力量避過了這致命的一擊,他偏過頭,看著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陸希身後的老獸人。

    那真的是一位非常上年紀的獸人了,渾身的皮膚呈現的非常不健康的焦黃色,還密布著老人斑,以及深深的皺紋。他也已經謝了頂,只留下了一圈絡腮胡,卻顯得有些稀疏。他只穿著一身非常簡單的亞麻布衣,已沒有故作豪邁地赤(喵)裸半身,也沒有頂盔摜甲,乍一看倒頗像是一個普通的獸人老牧民。然而,那一雙眼睛,卻明亮異常,也煞氣逼人,顧盼之間,仿佛要有千軍萬馬在衝鋒陷陣。

    他雙手持著一柄厚背的闊刃刀這是一種介乎於戰斧和戟之間的兵刃,非常適合劈砍其刃長超過了一米,握柄也有八十公分左右。比一般的軍刀還有寬闊不少的刃面上,若隱若現地浮現著絢爛卻又威嚴的血紋。這也是這個“普通”的老獸人身上唯一一件代表他不普通身份的物件了。或者說,實在是太不普通了。

    老獸人的闊刃斬到了陸希的身後,卻被一團忽如其來的透明屏障攔截,最終並沒有完全擊中對方。他挑了挑眉毛,有些吃驚地看了陸希一眼,很顯然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志在必得的一擊,竟然還是沒有得手。

    不過,他的攻擊還是有效的,只是成功地震得陸希顫了一下,也偏離了志在必得的一刺。那邊的布林這才算是撿了一條命。

    “穆羅?雷霆咆哮……當世唯一的獸人劍聖!說起來,家師以前還和您打過幾次交道呢,我早就應該來問候了。”陸希直視著對方的雙眼,露出了譏諷的笑容:“不過,您這麼大的名頭,卻揮舞著深淵魔器偷襲一個小輩,還真是講究啊!”

    “我之所以被稱為劍聖,是因為只會用最適合的方式攻擊!”他沉聲道。

    獸人劍聖的反應倒是很平淡,但內心到底又是怎樣的震撼,卻也是冷暖自知了。對於疾風步和幻影戰舞的造詣,穆羅?雷霆咆哮一直非常有信心,自負自己應該是二百年來的第一人,一旦發動起來,便是靈覺超凡入聖的施法大師也難以察覺……可是,現在的情況非常明顯,對方早已經做好了准備。他和陸希對視著,只看到了對方右眼中一閃而過的,仿佛輝煌晨曦一般的金黃色。

    然後,一個沒什麼根據的傳言浮上了獸人劍聖的心頭。

    “光輝女神的私生子”什麼的……

    一想到這裡,老劍聖便不由得抖了個激靈,迅速回劍,想要擺出防守的態勢。然而,他卻覺得握劍之處的握柄驟然一震,就仿佛是能引發8級地震的力量被壓縮到了一個小小的空間,然後直接爆開。劍聖覺得自己的手臂一麻,差點便握不住劍了。

    堂堂一個劍聖,一個照面之下,竟然差點握不住劍了?

    在那一刻,老穆羅一時間都不知道應該是該哭還是該笑,亦或是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暴跳如雷。他一邊深呼吸,一邊接著那氣壓空爆的衝擊力,反手挽劍,拉出了一個圓圈,在化解了這空爆衝擊力的同事,順手橫過來握柄,將尾端的銳利迎向了敵人。

    然而,在此之前,陸希便再次化身鏡像,一個瞬息的轉移之後,他的真身已經越過了凱佐的鐵棒揮擊,出現在了巨魔巫醫祖莫沙身前。右手的赤炎劍一化為萬,仿佛凌冽的熱風似的,呼嘯席卷向了對方。

    好在巫醫大師早已經有了准備,趕忙壓下了盾牌,硬生生地擋住了這次直擊。當然,這支格擋實在是顯得不那麼帥氣,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數噸重的重錘不斷撞擊著似的,身體仍然被砸得連續後退,差點便是一口老血噴出來。

    如果對手只有這麼一個,陸希大約是會趁他病要他命了吧。然而,在這個時候,冠軍角鬥士洛根,以及那位一只腳都已經進棺材的牛頭人大宗正托倫亞恩,以及在場的獸人最強者,天靈薩滿隆薩斯的攻擊同時壓了過來。

    陸希收劍,回身,再次出劍。這一刻,赤紅的劍刃化作了正午陽光的曝曬,翻湧沸騰的炙熱赤潮向四面八方洶湧而去,仿佛把空氣中的血腥氣都點燃了似的。短短的一瞬間,劍與劍,劍與鐵杖、劍與砍刀,不知道相撞了多少次。明明應該是連串的數百次金鐵相擊聲,但卻仿佛是在同一個時間爆出來似的,化作了衝天的金屬風暴。

    光是這巨響,便已經足夠構成精神污染了。於是,實力差一點的,如兩個金7的武士長,如兩個金6的半人馬神射手,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再看看遠處的那位獸人金帳可汗,更是捂著耳朵不斷退後,壓根就不准備參與對陸希的圍攻。這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選擇,他或者算是一位雄才大略的領袖,但終究算不得什麼頂尖的實力者。

    又是一個回合,陸希站在原地,卻硬是把圍上來的敵人都逼得退後了一步,並且或多或少都受了不小的傷害。

    ……當然,純粹以成本來說,陸希受到的傷害其實更大。他在一秒鐘內連續揮舞了數十劍,而且每一擊都是竭盡全力,就算是以他的實力,綠條也早已經空了。

    不過,對於一個掛比來說,這算是問題嗎?

    陸希橫過了世界樹權杖,紅藍綠在一瞬間全部回滿,“無之域”已經無聲無息地展開,頓時將所有的圍攻者都籠罩了進去。

    嗯,齊活!這下奧格瑞瑪僅存的高端戰力也都到齊了。結果他們出現的目的卻是圍攻本主角!我還是應該志得意滿呢,還是受寵若驚呢?

    “更重要的,作為封弊者的我,還特喵地是占著上風啊!”陸希不由得笑了,對著那邊的嗜血之王道:“我說,帕肯斯老兄,如果你真的不出手,你這些忠誠的徒子徒孫,大約都會死在這裡了哦!”

    “那也是他們的命運!”鬼面、龍鱗、蛇尾和獅尾的龐大半人馬發出了鐘鳴般的聲音:“我們已經達成了交易,我自然不會出手!我說過了,你可以離開……”

    當然,前提是你可以走出那個空間門。嗜血之王的意思很明白,他不會出手,但他的徒子徒孫們出手,他當然也不會反對。

    “那麼,可以讓我出手嗎?聖座!”嗜血之王的身側,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個嬌小……呃,相比起獸人的體型還算是嬌小玲瓏的獸人姑娘,單膝跪倒在半人馬的鐵蹄之下。

    “芭伽薩……”嗜血之王微微地垂頭,看著這位年輕的獸人女薩滿,聲音中竟然出現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溫情。

    ……等等,這溫情是什麼鬼?這獸人妹子和你到底什麼關系啊?陸希大驚失色,忍不住看了那邊的阿索格可汗一眼,仿佛在對方的頭上看到了樹木叢生百草豐茂。

    “別用這種同情的目光看著我啊!”金帳可汗忍不住道:“芭伽薩的先祖是格魯姆,所以……”

    “哦,當年那個很有名的獸人半神啊!也就是說,這姑娘其實是帕肯斯老兄,您老的血裔了。嗯,怪不得光論顏值便甩了其余的獸人好幾條街呢。”不過,陸希是真的想不到,堂堂的嗜血之王,居然還有這麼強烈的親情觀念,他表示自己倒是頗有改觀了。

    帕肯斯壓根沒有去理會陸希,只是看著自己身前的血裔,幽幽地道:“現在的你,不可能是他的對手。甚至一個回合都堅持不了。”

    “是的!現在的我,甚至都沒有辦法接近那個戰場。所以,我需要神降的力量……以及足夠。所以,這當然並不能算是您親自出手,也根本不算是違約。”女薩滿瞥了不遠處的陸希,用堅定的口吻道。

    哇,居然還有這種操作啊!陸希表示自己是真的沒想到。

    ……等等,這表示說,經常套路別人的我,現在卻被敵人套路了?特喵的是這個意思嗎?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8 19:00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都是套路

        



    嗯,首先,我們必須要承認,這個記得應該叫芭什麼薩的獸人小姐姐,以獸人的體型標准大約是有點嬌小玲瓏型的吧,但以人類的審美觀來說絕對是高挑健美,不見臃腫而毫無美感的肌肉,只有如獵豹一樣充滿力量和速度感的流線型體型。另外,如果真的把她臉下半截的地包天和獠牙去掉,就算是以精靈的標准來說也絕對算得上難得的美人。

    遙想當年啊,自己可是和對方過了幾招呢。在陸希的映像裡,這個除了齙牙以為都是美女的獸人薩滿小姐姐,原本是個很灑脫很有份兒的小姐姐呢,如果不是沒什麼時間交流,陸希說不定還很樂意對對方多聊上幾句了。搞不好雙方非常地有共同語言,能成為很好的朋友也說不定……嗯,這麼仔細地琢磨一下,當年我和這獸人小姐姐過招的時候,可是頗花了一番力氣才取勝了呢。這個年紀的黃金6階,比上次見面的時候實力還提升了一檔,而她也依然是那樣一個完全有資格稱自己為「天才」的優秀薩滿。放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最優秀的佼佼者。

    ……當然,若因為是身負神血,那有這樣的天賦也並不奇怪。畢竟這就是如此這般的階級固化的世界啊!文明歷史已經有六位數了還在萬惡的中世紀打轉。在這個世界,天才鮮少會是從石頭縫裡鑽出來的,大多都會有個很牛逼的祖上之類的。說起來都讓人心酸呢。

    然而,陸希表示,所有正常意義上的「天才」,在本主角這個掛逼面前都遠遠地未夠班啊口桀口桀口口桀桀!在這種黃金高位都只能打輔助的高能級的戰鬥上,區區一個金6,若貿然隨意參與進來,大約也只能當個炮灰了。看看那邊那兩個和她同水准的半人馬吧,只敢遠遠地躲在後面放冷箭。

    不過,若這位薩滿小姐姐真的被神降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眾所周知,所謂的「神降術」其實有三種。

    一種是凡人以施法信徒的身體乃至於靈魂作為媒介,完成其對其余位面和次元的觀察乃至於干涉……說得直接一點,便是以燃燒信徒為代價降臨自己的力量。這一點非常好理解。在當初的赫納斯戰役的最終關頭,他所做到的便正是如此。

    另外一種是神祗將自己的神魂降臨於信徒身上,通過信徒的身體來施展力量。我們都知道,神祗要穿越世界和次元之間的障壁的動靜還是很大的,尤其是像災厄之王這樣直接被主物質位面所排斥的深淵之主。如此一來,他完全可以通過這種方法跑到主物質位面來浪上一把。凡人信徒的身體,當然不可能發揮出神祗全部的實力,但畢竟是真神,一旦附體,實力暴漲也是必然的。只要那個凡人信徒不會是個癆病鬼半殘廢,怎麼著也是能表現出接近甚至達到傳奇以上的戰鬥力出來的。

    這樣的神降術,因為算是真神下凡的一種,於是又被稱呼為「聖者降臨」。

    被神魂附身的凡人信徒又被稱為「聖者」,這當然沒問題。

    當然了,在更多的時候,神祗也只是通過這個方式短暫地降臨一下,向主位面的信徒們傳達自己的意志。對於不朽的真神來說,這種神降畢竟有點不太安全。他們利用凡人的身體作為自己存在於主物質位面的依托,某種意義上也是將自己的命運和凡人的身體放在了一個天平之上。這個時候,若是神降者忽然嘎嘣地一下死於非命,結束其命運的傷害,也將以靈魂打擊的形式,成規模地直接反饋到自己身上。這對附身在自己身上的神魂的打擊也是非常明顯的。

    說起來,因為附身的神降者被砍了然後就此糊裡糊塗隕落掉了的倒霉蛋,在以前也不是少數了。即便是擁有偉大神力的主神級存在,也都討不了好。具體情況可以參考某位妖艷賤貨男女莫辨攻受皆可而且不但是碧池還是小三的深淵大魔王,它(因為不知道性別所以只能用這個)當年不就這麼被奧魯賽羅老師這麼玩了一次嗎?連同自己神降者的軀體,被封在聖水中泡了幾天幾夜,雖然最終還是脫離了,但那種舒爽的感覺,估計就算是那位(本世界)的天字第一號大魔王也得做上好久的噩夢了吧?

    至於最後一種,大約可以算作是介於兩者之間的一種妥協吧。神祗會將自己一部分靈魂分身的碎片賦予信徒身上,卻並不會奪取其身體完全的控制和支配權。如此一來,神降者在保證了自由意志的同事,意識海中也擁有了神力的投影,當然也能(一定程度)地共享神祗的知識乃至於力量。

    某種意義上,這便相當於是大神把自己的力量借給你裝逼,這其實是相當的福利了吧?如果你是那位神祗的信徒外加神降的當事人,豈不是得感動得稀裡嘩的從此獻上一曲忠誠贊歌了嗎?

    實際上,很多神祗也很喜歡通過這個方式來維持自己在主物質位面的存在感,外加上刷刷信徒們的好感度和聲望值。於是,這種神降術又被稱呼為福利啊不,「神通降世」亦或是「聖者降臨beta」。

    總而言之,這就是一種用來宣稱「勞資有背景」的極好方式;而獸人薩滿小姐姐芭伽薩要求的,應該就會是最後一種了吧?更重要的是,據說她是神裔,哪怕是已經隔了很多代了,畢竟也是嗜血之王的血裔,對神力的融合度當然也是極高的。降臨下來的「神通」,在普通的信徒手裡或許只能發揮出一小部分,在她手裡大概就會是絕大部分了吧?一個黃金6段的「普通雜兵」薩滿,搞不好一次性就能越過傳奇大關了呢。

    真要是這樣可就相當麻煩了啊!

    已經化身為魁梧的半人馬法身的嗜血之王,居高臨下地看著單膝跪在自己面前,仿佛在用一生的驕傲誠懇地乞求著自己的獸人女薩滿,沉沉地嘆了口氣:「就算是這樣,你也是會付出代價的。甚至是,無法挽回的代價。」

    這也是正常的。畢竟凡人的身軀和神的力量,有著規則等級的差距。如果僅僅只是普通的意志降臨或放放小招數裝逼也就罷了,但若是勉強使用一下強行學會的大招,神降者的身體便極有可能受到強力的反噬。

    「我明白。」她平靜地道:「但這也是我的選擇。現在,我們所要面對的,或許會是百年來,整個奧格瑞瑪最大的敵人吧,一個遠遠比斯特埃姆松還要強悍得多的敵人。這樣的戰場上若我無法參與其中,對於一個獸人來說,這是何等屈辱之事啊……」

    「不不不,這一點都不算屈辱啊!所謂戰爭要讓女人走開,危險的關頭居然還要女人衝鋒在前,豈不是說明男人都死光了?您必須要考慮清楚,如果真的這麼做了,所有的奧格瑞瑪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屈辱呢!」陸希忍不住道:「喂喂喂,在場諸位這些奧格瑞瑪的當世強者們,就不覺得愧疚嗎?你們改悔吧!」

    於是,回答陸希的便是這群奧格瑞瑪頂級實力者們的又一次圍攻。在那一刻,他們的攻擊宛如突如其來的海嘯一般,雖然並沒有震天動地的巨響,但那氣勢卻足可以讓人心神震顫。

    隆薩斯大薩滿的閃電護盾化作了牢籠,兜頭直接地罩了下來。那不僅僅只是閃電,大氣的摩擦產生了致命的灼燒,同時也攪亂了附近所有元素的穩定。在雷電的牢籠籠罩之中,便是陸希這樣超凡的施法者,要想施法所需要耗費的精神力和時間都之間提高了好幾個數量級。而在這個當口,卻看另外一邊,牛頭人大宗長手中的沉重鐵杖也狠狠地砸了過來這看上去似乎只是普通物理攻擊似的攻擊,但卻直接引發了空間的震動和閉鎖,封住了陸希身側,讓他再難以用空間跳躍之類的手段閃轉騰挪。

    獸人老劍聖穆羅也同一時刻發動了衝鋒。他的身上覆蓋著熾亮的白光,形成了規則級的自然護甲,讓其不受到閃電牢籠的傷害。手中的寶刀這也是整個奧格瑞瑪氏族聯盟的鎮國寶具,七件深淵魔器之一的「蒼白火獄」上面燃燒著同樣近乎於白色,甚至於無色的能量火焰,並不是十分的華麗絢爛。然而,那看上去頗有分量的戰刀,卻在空中拉出了一道靈動卻又氣勢磅礡的軌跡,仿佛流星破月,力可開山,卻又如長風拂面,輕盈無跡。劍刃未到,足可以撕開岩石、鋼鐵以及人體的鋒利劍氣,便已經離陸希的面門不過分毫而已了。

    「這才像個樣子!」陸希這樣地一笑,然後任由三名奧格瑞瑪的傳奇強者,將自己的身體完全打穿。

    「這……」老劍聖微微一怔。他的利刃刺穿對方的觸感,分明地在告訴自己,這一次攻擊是奏效了,兵刃已經完全地洞穿了對方的身體。如果換做是在平時,這樣一次攻擊奏效,便足可以讓他自己宣告勝利了。

    要知道,所謂的「蒼白火獄」並非是魔器本身的名字,而是來自於歷代大戰下來,幸存者們對其恐懼的贊頌。那劍刃上燃燒著的蒼白火焰,據說是來自虛空之王的混沌領域,只要對對手造成一點點,哪怕是最輕微的傷害,都可以開始對其造成持續的灼燒傷害。這是從內而外的詛咒傷害,從靈魂延伸到肉體的侵噬式灼燒,根本沒有有效的防御手段。

    不管對手是誰,哪怕是真龍和天使,乃至於神祗,都一定會在蒼白的火焰和劍氣之中被燒成一堆渣渣……這便是「蒼白火獄」的來歷了。

    我應該確實是刺穿這家伙了吧?劍聖想。然後,他看到老牛頭人的鐵杖也如期而至,直接砸碎了對方的肩膀、胸口乃至於半個軀干。

    這應該便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是,身為一個身經百戰的實力者的直覺卻分明給了自己相反的反饋。

    他看到面前這明明已經被自己洞穿心口,同時半個軀干都被砸得變形了的「人類」……應該是人類沒錯吧?可是,人類怎麼可以把脖子轉上個180度,還衝著自己「哢哢」地動了動嘴巴,生生擠出來這樣一個驚悚的笑容呢?

    好吧,老劍聖先生必須要承認,這家伙就算是用這麼獵奇的方式微笑,其表現力也絕對堪稱字面意義上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哪怕是自己這個沒什麼品位和心境的人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一瞬間居然是真的被閃得心跳加速了好幾秒鐘。他頓時不由得懷念起了當年荒唐的青蔥歲月,作為年輕時代就是奧格瑞瑪諸大氏族矚目的劍技天才,穆羅?雷霆咆哮當然也是從來沒缺過女人的,但最受他喜愛的,卻是一個人類寵妾。好像是從哪個黑土丘陵的小國「打草谷」的戰利品,還是個貴族家的千金呢。可是,再一次打麻將的活動中玩得太high了,自己就這麼一不小心把那個可憐的小女孩給玩壞了……我勒個去!區區一個笑容就能讓堂堂劍聖這般浮想聯翩,難道不是細思還是恐極嗎?而且,這樣一個笑容竟然出現在這樣一個場合,並且以這種方式出現,難道就不會讓人背脊發涼嗎?

    穆羅撤劍後退。可在這一刻,正在微笑的,被捅了一個透心涼的,被砸爛了半邊身子的陸希,他的身體就這樣化作了光與熱肆虐的源頭,熾熱而讓人心悸的火焰化作了風暴向四面席卷而去。

    老劍聖的步子再快,卻也實在不可能快過爆炸的衝擊波,不由得低沉地嘆息了一聲:「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動不動就玩這一手呢?做事也太不講究了啊!」

    「是啊,所以這才是我們這些愚魯的武夫快要被歷史淘汰的原因啊!」牛頭人大宗長表達了同樣程度的感慨。

    隆薩斯倒是沒有說話,倒是很快地給包括自己在內的三位傳奇上了一個神威護甲。於是乎,爆炸的衝擊波和火焰灼燒也都沒有對他們形成什麼太嚴重的傷害,但灰頭土臉地被狼狽糊一身肯定是沒法避免的。更重要的是,那些隨著爆炸飛濺在他們身上的,依稀是血一樣的物質,卻如付骨之蛆一般沾在了他們的表皮上,僅僅只是一個不留神,各種猛烈的毒素便直接滲入了他們的身體。雖然對傳奇強者來說,這些都遠遠稱不上是什麼特別致命的毒素,但卻依然讓他們狼狽不堪。

    更讓他們崩潰的是,那些從爆破中飛濺出來的血珠子,就像是有生命似的直接凝聚在了一起,再一次化作了一個毫發無傷的陸希。

    「這是,血族的血分身?」牛頭人大宗長驚訝不已。

    「……就算是那些遠古的真祖們復活,也不可能拿自己的血分身做炮灰用啊!」天靈薩滿無奈搖頭嘆息。

    「……呵,用劍之人,最討厭面對的,便是這種連殺不殺得死,都不好確定的對手了吧。」老劍聖滿臉都是頭疼。

    三位傳奇都是這樣了,其余那些「雜兵」們自然就更顯得無所適從了。沒看到了重新彙聚起來的陸希,都已經擺了好幾個pose了,都沒有人衝上去發動第二輪圍攻嗎?於是,覺得特別寂寞的陸希便伸了一個懶腰,看了看更遠處的阿索格。這位金帳可汗很早之前就趴在那邊當吃瓜群眾了,這一點確實還是蠻討人厭的。

    「你自己不來?」

    「鄙人不擅長戰鬥。尤其是在您面前。」金帳可汗微微一笑,這話說得完全地理所當然。

    「還不如一個女人有氣魄呢。」陸希又看了看那邊的獸人女薩滿小姐,然後聳肩撇了撇嘴:「奧格瑞瑪的金帳可汗也真是越來越沒標准了啊!」

    很顯然,他的嘲諷沒有起到太大的效果,至少金帳可汗阿索格就完全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可那邊的獸人小姐姐或許是個不怎麼太經得起激的人,再一次在嗜血之王的面前深深地匍匐了下去。

    「那麼,聖座,請您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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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這才叫套路
   



    「這樣沒有任何意義!」陸希認真地對圍攻自己的眾人,尤其是那個獸人小姐姐解釋著。當然,一邊說著,一邊還沒有忘記展開自己的無之域。

    「我只是履行我的職責,而你們也在做同樣的事情而已,雖然奧格瑞瑪即將在我的手中陷落,但我們應該是沒有私人恩怨的。你們與其是在這裡和我拼殺一個兩敗俱傷,還不如保存有用之身。獸人們在新世界打拼,還需要你們的保護和領導呢。何必要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上來呢?是的,或許你們費勁全力真的可以把我留下,但是……卻要死上多少人呢?」

    「另外,那邊的那位芭伽……嗯,應該是芭伽薩小姐吧?」陸希聳肩一嘆:「我倒是不知道我們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可是啊,芭伽薩小姐,你必須得知道,神降這種東西,畢竟是在以凡人之身來強行運用你完全無法承認,甚至連最基本的規則都完全理解不了的力量。你何必非要去接受這樣的不可承受之痛呢?」

    「另外,就算是使用了帕肯斯的力量,勉強擊敗我,也並不能證明獸人的不屈。就算傳到後世去,也只能證明,你們連復仇都只敢借助外力,這樣傳出去,戰鬥民族寧折不彎永不為奴的名聲可就徹底毀了哦。」陸希一副「我這都是在為你們大家考慮」的表情,話雖然這麼說,卻也沒忘了無聲無息地展開「無之域」。

    於是,卻只聽見「呯」、「呯」的兩聲,兩名半人馬射出來的,能開金裂石的箭矢被無形的魔力氣罩當場砸成了碎片。

    同一時刻,地母神殿的武士長布林也揮舞著自己的砍刀和戰斧欺身而上。他自以為自己找到了對手的破綻,但整個人的身體卻仿佛撞到了一堵肉眼根本看不見的城牆。我們只聽見一聲「轟鳴」的巨響,武士長整個人便被當場彈得倒飛了出去。他好不容易才在空中恢復了平衡,可隨後便被十余發肉眼幾乎分辨不出來的魔力飛彈擊中。布林就像是被無形的重拳連續轟到了身上,整個人的身體頓時在空中做出了岣嶁痛苦的姿態,接著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了十米遠,接著才以一個相當狼狽的姿勢,全身五體投地直接duang地砸在了地上。整個人貼著趴在地上的獸人,如同鹹魚一般抽搐了幾下,然後便不動了。

    這家伙還沒有死,因為系統就是這麼告訴自己的。不過,一時間爬不起來了也是肯定的。真是的,沒看到傳奇們都在小心翼翼,你一個區區的金7也敢造次?難道是因為小透明當久了便一定要想辦法浪上一次嗎?

    想到這裡,陸希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攤開了手,嘖巴著嘴巴搖了搖頭,大有一種「我還沒有用力,你怎麼就倒了」的意思。這種挑釁,若對付的是一群雜兵,大概會起到非常好的效果吧?不過,在場的畢竟都是奧格瑞瑪的當世強者,至少在定力方面一定是會比普通人很多的。他們看著陸希,氣息愈發地凝重和沉著,甚至超過10秒鐘都沒有一次呼吸,然後一步又一步地移動著自己的方位,慢慢地形成了更嚴密的包圍圈。

    這樣一群代表戰鬥種族武力值尖端的戰士,現在卻像是一群正在圍攻雄獅的鬣狗似的,看上去倒是齜牙咧嘴煞氣十足,卻是典型的色厲內荏,沒有一個敢發動攻擊。陸希表示,這樣的態勢,他其實很滿意。於是,他隨手提著世界樹權杖,指著地面比劃了一下。爆炸直接在地面下騰起,很快便在陸希周圍形成了一個半徑超過5米的圓圈。

    「這裡是我支配的領域,擅闖者死!」陸希板著臉道,隨後又不由得樂了:「哎呀呀,身為凡人居然可以在神祗的領域之中劃地盤,我這是又達成了一個成就嗎?」

    「聖座,請您恩賜!」芭伽薩垂著頭,再一次道:「他對您的不敬,亦是我們絕對無法承受的恥辱!」

    「此言差矣了啊!」陸希看著依然虔誠地匍匐在戰神面前的獸人小姐姐,露出了沉痛的表情,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然後再看了看遠處的阿索格,微微拱了拱手,朗聲道:「自從嗜血之王帕肯斯壟斷奧格瑞瑪信仰之後,狂信徒猖獗不法,大荒原紛爭不斷,國度有累卵之危,生靈有倒懸之急;吾順天承運,自幼便有掃清六合,滌蕩四方,吊民伐罪之志。自統兵入北國之後,所向披靡,萬民傾心,此非以權勢蠻力威逼,實乃天命所歸也!爾既蘊大才,自比獸人上古諸位賢王,當然知道‘獸人永不為奴’的道理?今日,吾麾下聯合雄兵百萬,良將千員,列國齊心,天下於我何加焉?汝腐草之螢光,豈能與皓月爭輝?你若倒戈反正,替天下除此帕肯斯此等惡神,以禮來投,亦有北面為王之位。國安民樂,豈不美哉?」

    阿索格眨巴著眼睛,花了將近半分鐘才大約理解了陸希的意思。他苦笑一聲,倒是還沒有來得及反駁「此等粗鄙之言」,那邊那位身軀龐然宛若山岳一般的半人馬便忍不住嘆發出了一身低沉的嘆息……當然,說是嘆息,卻仿佛地震一般的沉悶壓抑。

    「喂,我說,我還聽著的呢。雖然我們已經表示暫時和平共處,但你馬上當著面說人壞話,未免也太不講究了吧?」

    「覺得不爽就可以毀約啊!有本事過來咬我!別以為長了一身甲殼就能掩蓋你腦子裡面都充滿了口蹄疫的臭味!身體好不容易被拼接起來,不躲到狗洞裡面舔傷口,又跑出來浪個屁啊!你就這麼想再被五馬分屍一次?哦哦哦,真的看錯你了,想不到嗜血之王還覺醒了這樣抖m的屬性啊?可是我居然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啊!」

    「口,口蹄疫……」帕肯斯覺得哪怕自己是神祗,理所應當很有定力和涵養,這也果斷忍不了啊!何況自己是所謂的戰神,就應該殺伐果斷一點。不過,現在的問題是,他已經做出了休戰一年的承諾。我們得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越是強大的存在,其受到世界規則的束縛便愈加嚴格。普通人完全可以說話當放屁,但超凡實力者若以自己的本命星和魔法名起誓便不能違背;至於神祗,說出來的話便一個唾沫一根釘子,一旦毀約,世界意志和規則的反噬也將直接作用在他們身上。神格和神力降緯都算是很輕的懲罰,哪怕是當場隕落都有可能。

    便連災厄之王那個惡魔們的總扛把子,也只是在契約中玩玩文字游戲,卻從沒有不守信諾的例子。帕肯斯當然也不意外。當他對陸希做出「我們休戰」這樣的許諾時,除非陸希先動手違約,他便決不能對其出手。

    「所以,帕肯斯,你現在知道,封神登位,成就所謂的不朽,卻也不見得就是好事吧。沒有你的獸人,在奧格瑞瑪建立了那樣的國度,而擁有你庇佑的獸人,卻連最起碼的容身之地都沒有了。而到了現在,面對我這個當面侮辱你的敵人,你卻什麼都沒辦法做。」陸希再次掃視了一眼在場的獸人們,再一次咧開了嘴,似乎是笑得非常開心:「看到了吧,阿索格,這便是你們的神祗。當你們失去了暴風氏族的時候,他在旁觀;當你們失去了南線的時候,他在旁觀;當你們失去了金帳和雷霆崖要塞的時候,他依然還在旁觀;現在,你們無寸土安生之地,准備躲到另外一個位面的時候,他卻突然出現,以你們的族群之守護神自居,想要繼續壟斷你們的信仰之力。阿索格,我再說一遍,你有別的選擇。」

    金帳可汗沉默不語,就在大家都以為他已經被陸希說動了的時候,他卻微微地頷首:「不,你陸希?貝倫卡斯特,你並不明白,我奧格瑞瑪自有國情在此。我們的聖座,其實一直都在。」

    芭伽薩再一次匍匐在地,將自己的額頭放在了地上,謙卑而牽扯,卻又執著和堅定:「而現在,我需要您的恩賜。僅憑我們這些凡人的力量,是沒辦法將這個氏族聯盟的千年大敵的性性命,留在這裡的。」

    「我僅僅只是將力量賜予我虔誠的信徒,這並非不守諾言。」帕肯斯像是在自言自語地喃喃。接著,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匍匐在自己身前的獸人女子,他的信徒,他的祭司,卻也是他的血裔,沒有什麼人,會比這個女人更適合作為神降的載體了。

    「那麼,芭伽薩,你已經做好准備了嗎?」

    「時刻都在等待著您的降臨。」女人的聲音平靜得異常,卻像是一座被地表壓抑著力量,即將到達爆發邊緣的活火山。

    嗜血之王後退了一步,猙獰的鱗片覆蓋著的身軀上,溢出了神力形成了無色光暈。同一時刻,同樣性質的光暈,也在女薩滿的身邊浮現起來。那宛若霧水一般的浮光慢慢地凝聚起來,越來越耀眼,仿佛是從虛無的氣體薄霧,化作了堅實的光之鎧甲。

    然而,被這光之甲包裹著的女人,卻皺緊了眉,臉頰抽搐,面色一瞬間完全褪去了血色,雙目的視線甚至一瞬間有些恍惚。她狠狠地咬牙,翻出嘴唇的獠牙如同倒鉤一般地嵌入了自己的嘴皮,滲出了血,這才勉強恢復了精神。然而,這明顯的痛苦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掩蓋的。

    對於凡人來說,神降術或許是最「容易」獲得超凡力量的方式吧?然而,為了這樣的「容易」,卻是讓凡人勉強運用從規則上就超越了自己存在的力量,除了某個開了掛的封弊者,又豈會不付出代價呢?

    當年,即便是同樣跨越了傳奇大門的血族真祖亞雯?穆恩萊特殿下,為了呼喚神降的一擊必殺,也是義無反顧地將自己的生命擺上了祭壇。那麼,到了現在,芭伽薩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大約是心知肚明的吧。不管怎麼說,在這一刻,承受著靈魂和身體的劇烈痛苦,卻依然咬牙一聲不發,默默承受著神力灌注的女祭司小姐,仿佛是一瞬間多了一種殉道者般的悲壯感。

    「你只有三分鐘時間。」嗜血之王沉聲道。

    「你們是從m78星雲偷渡過來的星際友人嗎?」陸希忍不住道。

    如果真的搭腔了,這樣一種悲壯的氛圍就一定蕩然無存了吧?於是,芭伽薩就當自己沒有聽到。她深呼吸了幾大口,似乎總算是適應了突如其來的神降之力,用緩慢而動作一點點站起了身,點了點頭:「三分鐘,足夠了。」

    「三分鐘之後你若是拿不下我,可是會連渣渣都不剩下哦。」陸希笑道。在已經變成金黃色的右眼瞳孔照射中,之前還是黃金6階的獸人女薩滿,確實已經邁過了傳奇大門,毫無半點作偽。

    女薩滿沒有說話,卻衝著陸希,露出了嗜血而狂氣的笑容。那笑容的眉眼和嘴角之中,血氣彌漫,煞氣沸騰,可怖猙獰。她自然下垂著雙臂,如光之甲胄一般覆蓋在她周身的神力光暈緩緩地從手臂和雙拳延伸而出,化作了無色的光之劍。雖然是這樣看似虛無而無實體的能量彙聚體,但陸希卻知道,它將堪比所有的神兵利器,無堅不摧。

    陸希更知道,千錘百煉的洗練武技和戰鬥經驗,這本來應該是屬於一個戰神才能掌握的知識,現在已經成為了芭伽薩手中致命的武器,遠比神力本身還有可怕。現在,這個原本只有二把刀武技的女薩滿,就是凡人中最超凡入聖的劍客,沒有之一。

    像他這樣的超凡施法者,其實是最不怕同級圍攻的。三個傳奇外加一群黃金高位的奮戰,數回合的努力,陸希不但毫發無傷,還讓他們吃了不小的虧。可是,若變成四個傳奇,其中一個還是能用神力光劍切割任何規則級防御的神降者,這便是另外一回事。

    「芭伽薩,你知道嗎?我其實是愛著你的。」金帳可汗看著已經被戰神的意志附體的女薩滿,緩緩地垂下了眼瞼。這一刻,他的聲音軟弱得根本不像是個獸人。

    「我知道。」狂氣和嗜血凝結成的堅冰一瞬間融化了,暖意和愛意在神降的女薩滿臉上一閃而過,但很快便化作了決意和執著。緊接著,屬於嗜血之王的意志似乎占據了上風,她的面容已經扭曲成了擇人而噬的猛獸一般,嘴巴長成了普通獸人絕不可能達到的弧度,如同捕獵的蛇一般。隨後,轟鳴的咆哮從那兩排獠牙和血盆大口之後呼嘯而出,高亢的嘯音仿佛萬劍爭鋒,更像是千軍衝陣。

    在那一瞬間,陸希感受到了直接作用於自己的精神領域的衝擊,震得自己的意識海都開始動搖起來。他凝神屏氣,好容易才穩定住了自己的精神穩定,差一點便維持不住「無之域」的存在了。不僅僅如此而已,而在這一刻,神降者已經在那沸騰嘯音的掩護中,直接飛撲了過來。人未至,神力之劍那無堅不摧的鋒利已經直接劃開了「無之域」形成的魔力屏障,直面對手。

    可是,在這樣的危機時刻,陸希的眉頭卻松弛了下來,他並沒有特意掩飾自己的喜悅。

    芭伽薩忽然停止了衝鋒,停在了無之域的範圍,而在這一刻,老劍聖穆羅?雷霆咆哮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身後,手中的「蒼白火獄」當頭斬下。這看似平平無奇的斬擊,卻是老劍聖畢生所學的精髓所在,大巧不工,避無可避。

    被神的力量和意志附體的年輕薩滿就站在那裡,既沒有閃避也沒有抵擋,甚至都沒有露出了什麼吃驚的表情。她的身體被平滑地分成兩片,但最後凝結在臉上的表情,卻同樣是無可掩飾的欣慰和喜悅。

    「不,你們到底做了什麼?」嗜血之王的咆哮聲當場響起。這一刻,這位司掌殺戮和戰鬥領域的真神,語氣中卻充滿了不可置信的驚惶和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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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眾叛親離



    我們已經說過了,神降術的原理,乃是神祗力量、意志乃至於(部分或全部)靈魂的延伸和降臨,借助凡人的身體為媒介行動,從而完成其對物質世界的干涉和影響。可是,相對的,當神祗讓自己的靈魂部分脫離神國的保護,附身於凡人身上時,也必須要擔負相應的風險。

    相比起來,僅僅只是讓力量降臨的第一種神降,大約是最安全低耗無公害的吧作為降臨媒介的神降施術者確實很有可能把自己的性命擺上祭壇,但神祗本身卻幾乎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可是,那種分離自己的意志,附體於信徒身上的所謂「完全體」神降,便需要冒極大的風險了。神降者如果受到傷害,也會作用於神祗的意志和精神上,也會直接傷害到神的本體。而神降者要是被一些特殊的武器攻擊,當場死於非命,神明自身也會感受到死亡的衝擊。如果神國結構脆弱一點,精神纖細一點,當場隕落也都是有可能的。在以前神祗們最浪的神話時代,這麼把自己玩死的神其實並不在少數。

    精神終究是和依托物質而存在的,當物質不再穩定,精神也必然會受到影響甚至煙消雲散,便連神祗都必須依存這個基本規則。從這個角度來說,這個世界其實很唯物。

    現在,嗜血之王帕肯斯面對的便是這樣一個非常殘酷的情況。

    他這一次神降,是將自己靈魂分出了一部分,降臨在芭伽薩的身上。對方是薩滿,也是自己的祭司,更是自己的神之血裔(雖然不知道已經隔了多少代了),世界上沒有更完美的神降體了。靈魂分身的附體,既能讓神降者短時間跨越規則限定,使用屬於神祗的上位規則之力,也相當於是將自己的知識和經驗賜予了對方。

    於是,當芭伽薩的身體被「蒼白火獄」的利刃完全斬開的時候,深淵魔劍的力量在一瞬間焚燒了她的靈魂,同一時刻,也直接對其身上的嗜血之王靈魂碎片發起了最沉重的打擊哪怕是讓自己的靈魂承受被魔劍燃燒吞噬,精神歸於虛無的劇烈痛苦,獸人薩滿小姐也一定要以自己為祭品完成對嗜血之王的算計,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啊!

    帕肯斯當然不至於這麼輕易就掛掉,好歹這家伙也是一個老牌的遠古神祗,族群守護神和規則神兩大領域兼職於一體。他對神國的經營也確實花了很多時間和精力,其穩定程度至少是比卡贊那個龍傲天三流神要穩固得多。這一點,只要看看眼前這廣袤的血腥平原便知道了,靈覺差一點,便根本分不出來這神國和真實世界之間的區別。

    要知道,越真實,越立體,內容越豐富的神國,便代表著神祗對自身力量和領域的掌握愈加穩定地掌控力。

    然而,饒是如此,嗜血之王也依然感受到了自己靈魂的部分被焚燒的劇烈痛苦。深淵魔劍的力量才不會管他嗜血之王是不是(理論上)的友軍,那能瞬間將龍和天使的靈魂都焚燒成虛無,能直接傷害到神祗本體的詭譎魔力,在將獸人女薩滿的身體完全毀滅之前,便已經連著靈魂的通道直接傳遞到了帕肯斯的神魂領域之中。

    在那一瞬間,戰神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光降臨在了自己的精神領域之中,一瞬間便支配了自己一切的感官。放眼望去,他只看見蒼白色的火焰不斷地燃燒著,然後又化作了無窮無盡的灰燼,仿佛鵝毛大雪一般飄落在了四方。很快的,他面前那充滿了肅殺和血氣的神國原野,便這樣被灰蒙蒙的余燼給堆滿了。在那蒼白的寂寥之中,沒有殺戮、沒有紛爭、沒有嗜血、沒有死亡等等讓帕肯斯愉悅的元素,什麼都沒有,白蒙蒙地好生干淨。干淨得讓帕肯斯這些的老牌神祗都感受到了一陣如墜入冰窟般的陰寒,干淨得仿佛整個世界都落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嗜血之王無可避免地受到了重創。他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著,如果說方才這高達數十米的半人馬之軀,還是巍峨的山岳,現在便成了地震之中的土坡了吧?

    他真的感受到了恐懼,因為在那一瞬間,他幾乎感受不到自己和神國的聯系,他覺得自己,虛弱得仿佛一個凡人一般。便像是很多很多年前,他還是個格爾薩人和獸人混血的佣兵那樣,如戰爭野狗一般勉強地生活著,掙扎著,每一天都在擔驚受怕,總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在下一次戰鬥中死去……這真是久違的恐懼體會了啊!這樣的憂懼,便是在當初自己的法身被拉克西絲大賢者用禁絕咒鎖住然後被車裂的時候,他都沒有體會過。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驚懼交加的嗜血之王很想要這麼一問,但已經涼透了的芭伽薩小姐卻已經不能再回答他了。

    然後,在這當口,受到了這樣突如其來打擊的帕肯斯,無可避免地陷入了僵直狀態。這對於在場的這些奧格瑞瑪的巔峰實力者來說,自然是絕不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他們既然已經反水當了二五仔,也必須要把事情做絕才可以。

    「為了奧格瑞瑪!」老牛頭人大宗長提起了自己的鐵杖,大聲咆哮。他的牛蹄狠狠地踩踏在了地面上,巨大的震動直接傳導到了嗜血之王的腳下,當場化作了崩裂的地陷,披甲半人馬的四蹄陷入了地面的裂縫之中,仿佛一瞬間就矮了好幾米似的。緊接著,巨大的石筍從地面上騰起,撞向了半人馬的腹部。

    同一時刻,天靈薩滿隆薩斯不知道何時已經漂了起來,很快便越過了半人馬的頭頂,懸浮在空中。他的砍刀化作了熾白色的光之刃,光芒刺眼得讓人無法直視,手中的權杖引動天雷轟鳴,劈裡啪啦的一陣刺耳的炸響,隨即呼嘯落下,化作了密集的電網從天而降。這大約已經是他畢生最強力的攻擊了,組成的電網的雷霆每一柱都有人的腰腹那麼粗壯,光亮更是熾白得讓人根本無法直視。那根本不是大氣元素屬性的雷電,分明便是最純粹的無屬性能量彙集而成的雷電狀態衝擊波。要知道,真正的神祗對元素屬性的魔法攻擊幾乎都是免疫的,以凡世的規則,或許也只有這種最純粹的能量衝擊,才有可能對神祗的法身造成有效的傷害。

    隆薩斯畢竟是薩滿,理論上應該是祭祀嗜血之王的最高位神職者,可是這一刻,卻連他都站在了帕肯斯的對立面上。

    「……你人緣到底是得爛到什麼地步啊!」陸希忍不住感慨了一聲,嘆為觀止地對這群獸人二五仔表達了一下敬意,然後又忍不住同情地看了嗜血之王一眼。他個人覺得,一尊神祗若是混到了這個田地,還不如原地自爆算了。

    另外,如果本人沒記錯的話,記得薩滿魔法可並沒有這麼精妙的魔力運用啊!這種無屬性魔力組成的天雷轟鳴,應該便是隆薩斯自己領悟的超必殺什麼的。從這個角度來說,天靈薩滿老兄也還真是個有想像力,有執念,有行動力的蓋世人傑啊!

    然而,他好歹也是天靈薩滿,地位相當於是大聖堂的教宗了,卻這樣挖空心處心積慮地算計自己的信仰對像,未免也太不講究了吧?嗯,果然,咱們就不能對高位神職人員的虔誠心抱有太大的希望,怪不得咱們家鄉藍星會流傳著這樣的段子當天使真正降臨的時候,梵蒂岡的教宗和樞機主教們的第一個反應一定是「那鳥人是異端,燒了丫的!」

    這種由純粹無屬性魔力凝結成的雷電轟鳴,其能量性質應該和陸希,亦或者說是世界樹權杖的天極陣是非常接近的。當然了,作為一個傳奇級施法者,薩滿系法師們的第一把手的壓箱底大招,當然不僅僅只是其上位能量屬性那麼簡單。陸希根據自己的第一眼印像來判斷,這熾亮的白色雷電,或許比不上lv3天極陣那魔力箭矢密集陣鋪天蓋地的攻擊範圍,也不可能有那些魔力矢(在陸希的精神力操縱下)的精准度,但絕對威力卻一定猶有勝之。

    看看這電網吧,當其轟隆隆地砸在了嗜血之王背上的時候,已經不再像是雷電,更像是從天而降的光柱似的。雷電性質的劈裡啪啦聲很快便停歇,化作了巨大的爆炸聲,自己在那巨大半人馬的背脊上化作了爆發的能量風暴。擴散的衝擊波從帕肯斯鱗甲的縫隙之中鑽了進去,撕開了他的血肉,也掀開了他的外殼。數枚有臉盆半大小,色澤漆黑得宛若黑珍珠一般,卻泛著華麗光暈的鱗片飛落開來,伴隨著泛著無色光紋的血液傳說,神的血液並非紅色,而是泛著無色光芒的液態能量。

    不過,在陸希看來,那並非是無色,乃是一種用凡人的語言和層次無法描述的華美色彩。因為其顏色性質已經超越了凡人的視覺捕捉極限,這才有了這樣的描述吧。

    事實上,在陸希這個自稱是凡人的掛比眼中,帕肯斯的鮮血,其實是一種比起黃金更加深沉璀璨的顏色,但那只是一種表像。事實上,那每一片鱗片,都充盈著讓人作嘔的沸騰血氣,就像是在無數屍骸之中泡出來的。

    不過,無論是鱗片還是血液,在墜落到腳下的原野時,卻直接消失了。亦或者說,更像是被這片血腥的大地給直接吸收掉了。

    神國是神祗意志和力量的延伸,某種意義上,也確實可以將神國看做神祗身體的一部分。神的血肉被分離,落入了神國之中被其吸收,同時又再一次反饋到其自身,這便微妙地形成了一個循環。神祗在自己神國之中被視為不死之身,便是這個原因了。

    然而,痛苦確實是產生了。帕肯斯確實是當場發出了慘痛的吼叫聲,宛若山崩一般的絕烈而沉重。

    「隆薩斯,我給了你們薩滿力量!我視你們為支配大地的左右手!可是,你卻要背叛我!徹底地背叛我!」他嚎叫著,在雷電中艱難地抬起了頭,一時之間卻無法反擊,只能大聲地咆哮起來。

    「住口!嗜血之王!我們祭拜賜予我們生命的先祖之靈,他們化作了天靈和地母,永遠守護著我們。這,才是薩滿們應當回歸的本源!我們傳達天靈和地母的意志,我們在天地的境界中參悟力量,卻何時何地成了你的走狗!」隆薩斯大聲喝道:「我只是正本歸原而已!」

    嗯,說得真好聽。然而不覺得略無恥嗎?嗜血之王健全的時候卻沒看你去正那個勞什子本和歸哪門子原啊!

    「看到了吧,我的同胞們,他會痛!那麼他就一定會死!奧格瑞瑪的諸部之上,從來就不需要一個高高在上的神來支配我們的命運永不為奴,從上古我們便是如此,今後也必將如此!」遠處的金帳可汗阿索格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一個高點之上,一手提著戰錘,一手不知道緊緊的持著一根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三米多長旗杆,上面飄蕩著的暗紅底色的旗幟。

    那並非是代表奧格瑞瑪金帳可汗和氏族聯盟的九纛大幡事實上,在聯軍掃蕩金帳的時候,那玩意已經成了陸希的戰利品,現在正放在自己的帳篷裡當桌布用呢在那紅底的旗面之上,繡著一個古樸簡單,卻又不失韻味的徽章。獠牙鑲嵌的盾徽代表著獸人;交叉的長矛、箭矢和圖騰柱分別代表著巨魔、牛頭人和半人馬;盾徽之上的獨眼代表獨眼巨人,獸頭則是比蒙巨獸的像征。此外,暗紅的旗面上那些古樸的遠古紋路,則代表了指代了天靈和地母統一的化身,也是像征獸人傳統祖先信仰的符文。

    是的,遠古的獸人首先是暴政與奴役之神拉格巴爾的牧民,隨後又是格爾薩人的努力。然而,在拉格巴爾隕落,格爾薩拉帝國滅亡之後的數千年時間裡,他們一直信奉的是原始而粗獷的祖先和自然崇拜。在嗜血之王帕肯斯以拉格巴爾的繼承者回歸奧格瑞瑪之前,氏族聯盟們也一直是以這面紅底的大旗作為其像征,而絕非現在那面繡著帕肯斯聖紋的九纛大幡。

    「為了奧格瑞瑪氏族聯盟!我們永不為奴!」金帳可汗揮舞著自己的大旗,臉上充斥著狂熱和決意,如同一個有了必死之心的殉道者。紅色的大旗飄舞著,在這片血氣彌漫的神國大地之中,大旗之上的盾徽似乎有些模糊了。一剎那間,陸希覺得那場景似乎很有既視感。

    也不靠神仙皇帝……嗎?如果換成鐮刀和錘子就更應景了啊!

    「為了聯盟!」可汗的呼號聲引來了齊聲的應和。

    你們全部都背叛陣營了啊!陸希好不容易才沒把這句槽吐出來,然後便五名獨眼巨人從可汗的身後顯出了身形。他們手中握著足足有成人軀干那麼粗的鐵柱。他們一邊奔跑前進著,一邊同時昂起了頭,衝著帕肯斯的面門射出了獨眼的死光。

    四個金5階和一個金9階!為首的那個金9的獨眼巨人,渾身的甲殼已經長出了倒刺,身形更是比一般的同族要大上一圈,分明也是個罕見的古老種,活了至少五百年以上。

    不過,這樣威力不亞於死亡一指,能將聯邦的戰列艦瞬間點燃的死光射線,卻似乎無法傷害到帕肯斯的分毫。熾白的光線在集中嗜血之王面門的前一個瞬間,便被無形的力量扭曲偏移,旋即歸於無形。

    「鼠輩!」嗜血之王發出了咆哮聲。當然,或許是今天他已經驚訝了很多次了,這一次倒並沒有顯得太吃驚,只有如火山爆發一般的憤怒。

    「在格爾薩人的時代,你們不過是一群被圈養的牲畜!我給了你們尊嚴!是我給了你們尊嚴!」隨著他的怒吼,無形的神力化作了致命的打擊。就算是以陸希的靈覺,也只是感受到了一絲空氣中的細微波動,4頭金5階獨眼巨人的腦袋便瞬間爆成一團血漿。最後那個古老種的金9雖然沒有當場斃命,但下半身的雙腿膝蓋也同時粉碎,他當場便倒了下去。

    獨眼巨人的平均智力,並不比九頭蛇、冬狼和雪怪這樣的魔獸高多少,在古代也確實只是一群蠻有戰鬥力的牲畜罷了。他們的地位上升在隨後的氏族聯盟中上升,也的確是源於嗜血之王將他們列為眷族。可正因為如此,其生命才更容易受到帕肯斯神力規則的支配。

    「我只是不想讓族群,糊裡糊塗地落到比蒙的下場而已。」古老種的獨眼巨人長著匍匐在地上,咬著牙,沉聲道。

    ……哦,原來獨眼巨人活到老還真能說話啊!

    獨眼巨人們原本就沒覺得這一次攻擊能夠奏效,原本也就只是准備吸引嗜血之王的注意力而已。卻只見突如其來的次元波動也在帕肯斯的身邊綻開,化作了旋轉的次元法陣。緊接著,擁有三個頭顱的山岳巨魔從中間走出,直接便跨步來到了嗜血之王的腳邊。他的兩個頭顱同時呼出了霜霧和毒氣,一瞬間便將其一只腿包裹在了其中。

    這僅僅是他的第一重攻擊。緊接著,山岳巨魔中央的主頭發出了震天動地的大喝聲,揮舞著雙手,轟在了被霜霧和毒素侵染的腿上。巨魔雙手的拳套完全是用精鋼鑄成,整個便如同攻城錘那樣龐大。那一刻的場景,便像是在用百噸重的鑿石車開山似的。

    陸希親耳聽見了如同山石崩裂一般的轟鳴聲,而帕肯斯的身軀也就像是失去了平衡似的,開始傾倒。老劍聖手持著蒼白火獄,一個疾風閃爍,便已經躍到了巨型人馬的腦後。

    方才,正是他一劍斬殺了嗜血之王附體的芭伽薩,某種意義上也對嗜血之王造成了最沉重打擊的。而現在,第二次沉重的斬擊接踵而至。

    他幾乎將自己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了這一次力劈華山的簡單斬擊上。魔器的力量這一次破開了神力的防御,便這樣在帕肯斯的脊梁要害上拉出了巨大的傷口。

    神祗或許是不朽的,但他的身軀也從來不是不可摧毀的。數萬年來,已經有無數的凡人證明了這一點。今日的一切,不過是以往歷史的重演而已。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1 18:27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我們早有py交易
  



    真正的神祗是不朽,無論是在生命層次還是存在規則方面,就高高地位於這個世界的頂端。哪怕是強大如泰坦和真龍,也可以被真正的神祗視為「凡物」。

    是的,那些偉大的黃金血脈中,總是會誕生超凡脫俗的實力者,甚至能誕生可以和真神角力的傳奇。可不管怎麼說,就算是這樣的強者,也依然有壽終正寢的一日。而神祗,卻能成就真正的不朽,將伴隨著整個世界的存在而共享命運,與天地同壽。

    至少,在盜火者完成了第一次凡人弒神的壯舉之前,大家都是如此堅信著的……

    然後,在諸神之戰之後,無數被視為不朽的存在隕落了一張滿滿的a4紙。在這樣的末世浩劫面前,神和凡人一樣在死亡的恐懼面前絕望哀嚎。或者說,神明將要比凡人更加絕望。就像是某位死在大戰中的神在生前所說的那樣:「凡人死後,求仁得仁,要麼被他們的神靈接應走,要麼會直接進入帕洛涅掌管的輪回領域之中等待下一生的開始……可是,我們這些神祗隕落之後,靈魂的歸宿卻又何在呢?」

    不得不說,這話確實是讓很多神祗膽戰心驚。這些從存在規則上就比所欲的凡物都高大上許多的神明,在那場末世浩劫的表現其實並不算好。在那個時代,大多數的凡人們靠自己的力量拯救世人,神話時代堅不可摧的至高神權,也就這樣出現了無可挽回的動搖。

    於是乎,到了現世界,神祗們或許在愚夫愚婦不明所以的吃瓜群眾們面前或許還能繼續裝出一個高大上的形像。可在真正的超凡實力者,乃至於掌握知識的勞心者看來,卻決不能再代表難以逾越的天塹了。

    「真神也會隕落,凡人亦有可能不朽!」這便是諸神之戰以及隨後的紀元中,漸漸出現的某種客觀真理。

    當然,大多數人依然覺得這句話實在是太特喵褻瀆了,這尤其是以神職人員居多。我們必須得知道,無論是邪神還是聖靈的神職人員,畢竟是要靠著神祗的存在吃飯的。然而,我們更必須要知道,人心之中一旦被種下了這樣的種子,便不會再可能被挖出來了。

    現在,作為侍奉嗜血之王的神職人員,這群奧格瑞瑪的薩滿們毫不猶豫地衝著他們的神明動手了,而且人人似乎都拿出了自己的壓箱底大招,一點留手和猶豫都沒有。

    ……嗯,那個三頭的巨魔,如果沒猜出的話,應該便是上上輩子的地靈薩滿首席,被稱為「巨魔之王」的戈龐了。我們得知道,山嶺巨魔的生命比他們平原巨魔的兄弟還要短,自然壽命大約只有50年上下,一輩子懵懵懂懂過得像是一頭野獸;然而,每百頭巨魔便一位,有可能在晚年長出第二個頭,從而覺醒天賦的施法能力,壽命將增加到150歲,智能也將達到正常智慧生物水平;而每千頭雙頭巨魔會在100歲之後,長出第三個首級,在壽命漲到300歲以上,獲得高達只能的同時,也將成為最頂級的天賦施法者。

    然而,平原巨魔的人口就擺在那裡,生活習性也決定他們青壯年時期死於非命的可能性當然遠遠超過壽終正寢。而這位薩滿大師戈龐?裂岩,便是五百年來奧格瑞瑪唯一進化成功的三頭巨魔了。

    一百年前,他和當時擁有「破山者」、「妖術支配者」外加上「屠龍者」稱號的薩滿大師凱貝魯斯爭奪天靈薩滿的地位失敗,隨後便從薩滿教團隱退小時。一直到了五十余年當時的斯特埃姆松大帝征服戰爭之時,他才再次出現,很有責任感的作為氏族聯盟的施法者頂端戰力之一加入戰局。不過,很遺憾的是,一個擁有三個頭的強力施法者,在絕對實力的差距前也並不會起到什麼決定性力量。大多數的氏族被霸王打得只能匍匐屈膝,堅不可摧的雷霆崖要塞甚至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便失去了作為要塞的價值。

    而在此之後,三頭巨魔的薩滿大師戈龐便再一次從奧格瑞瑪的歷史舞台上消失了。很多人都認為他已經死了,一直到現在為止……當然,可以確定的是,他也已經進入暮年了。

    在陸希的視線中,三首的巨魔,無論從那個角度來看都是個極其不符合自己審美觀的生物。然而,身高超過5米,擁有三個猙獰醜陋頭顱的他,站在帕肯斯的腳下,卻仿佛是一尊代表「不屈」和「抗爭」的雕塑,充盈著大師級雕刻家的心血和美感。

    老劍聖穆羅?雷霆咆哮在他的配合下,找到了給予帕肯斯再次沉重一擊的機會,而他本人自然也絕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當他用自己那如攻城錘一般巨大的拳套,一把轟碎了對方的前腿後,便收回了雙臂。他將自己的雙拳合攏舉過了頭頂,然後重重地往地面一砸。原本已經將嗜血之王龐大身軀包圍著的石筍和地裂,轉瞬之間就被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高溫化作了沸騰的熔岩和火焰,直接開始灼燒他的腹部。

    「你,戈龐!你也要背叛你的神嗎?你忘記了嗎?當年,究竟是受到了誰的指引,才長出了第三個頭顱嗎?」帕肯斯感受著背後和身側同時傳來的劇痛,低沉地吼叫著。

    「那個冥冥中的聲音吧?我那時候便猜到是您了,我的聖座。」同樣也進入了暮年的老巨魔嘆息了一聲話說這群氏族聯盟最後的高手們平均年紀還真大,難道是中生代都死在我手裡了?陸希忍不住便會這樣地想。

    「您的靈魂被鎮壓在拉克西斯禁咒維持的世界結界之下,但畢竟沒有隕落,勉強還是可以和自己的神國溝通的。於是,也能通過神國為媒介,和我們這些您的神職人員完成對話。在這長達千年的時間裡,您始終沒有放棄對薩滿教團,對奧格瑞瑪的掌控。當然,您也會選擇值得培養的個體,幫助他們成長,賜予他們戰鬥的經驗、知識乃至於最直觀的力量!感謝您,若沒有您在兩百年前的那次精神指引,當時受了重傷的我,恐怕根本無法熬過那次生死關吧?」

    「那你還如此……」

    「可是,我們所有人,難道對您來說,不只是一件好用的工具嗎?」蒼老的戈龐不由得笑了,然後在自己的神祗反駁之前,補充道:「各取所需,您需要我們為爪牙,我們也需要您在精神層面上的維持。如果真的只是這樣的工具,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可是,真遺憾啊,明知道身為工具,但用壞之後就如垃圾一般被拋棄,心裡也終究不是滋味啊!我存活到今日到底是為了什麼,尊敬的聖座哦,您真的一點都沒有想到嗎?」

    嗯,這裡面有故事。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個三頭的大家伙看上去就對嗜血之王怨念滔天啊!說不定當年就差點掛了,能存活都完全是開了主角級的光環掛。一個能力超卓前途遠大的人,被自己的領導當做工具使,失去了利用價值後便只剩下一死;然而,他忽然開掛了從地獄爬了回來,准備對當初利用拋棄自己的領導復仇。沒錯,這樣的劇情雖然實在是太老套了,但放在這裡似乎很貼切啊!

    姑且不提陸希到底是一瞬間腦補了多少劇情出來。在場所有的氏族聯盟強者們,似乎是每一個都對將帕肯斯視作自己的生死大敵,一個個都乘著這個機會撲了過去,都再沒有理會陸希這個真正意義上的敵人。

    「真是好可憐的神。所謂眾叛親離舉世皆敵也不外如是了。」陸希這時候已經不知道是應該同情還是鄙夷了:「不過,再怎麼說這家伙也擔任了獸人好幾年的守護神職了啊!總不能連一兩個忠心護主的也沒有吧?在咱們家鄉啊,無論是那個一無是處的末代胡人王朝還是那個一無是處的第一共和國,在滅亡以後都有好多孝子賢孫,即便是在幾十年上百年後都有的是遺老遺少披麻戴孝哭爹喊娘呢。你帕肯斯好歹也是個從神話時代混過來的老牌神祗,底蘊比那個傲天系老僵屍牛掰多了,怎麼混得連野豬皮的後代和花生米都不如呢?」

    「因為他的死黨都被你干掉了啊!」金帳可汗阿索格在陸希身邊道。不知道何時,他已經提著大旗走了過來。這麼近的距離當然遠遠都算不上安全,看樣子,這位赫赫有名的「龍之心」是准備親自上場了。

    區區的一個金6……呃?嘖,一段時間沒有見你這家伙進步也還是蠻明顯的嘛,這可真是奇了怪了,我以為當上金帳可汗以後日理萬機每天都要忙著和別人耍心眼是沒啥時間鍛煉的呢。你這家伙應該是得到了什麼神兵亦或是做上最高王座會有啥氣運加成什麼的吧?然而這依舊沒有什麼卵用,這依然不能改變你在對抗真神的最高端戰場上,也就是只能扮演堅持上幾回合的高等炮灰角色的事實。

    另外,這麼莽可真的不像你啊,阿索格。作為一個所謂的頭腦派,你不是應該老老實實地躲在掩體後面搖旗吶喊助威用傳銷級的口號給手下洗腦,讓他們一個個獸血沸騰有進無退有死無生才是嗎?一直到最後等大家都死的差不多了,再出來擺個英雄的pose接受勝利和歡呼便好了呢。

    「我說啊,在你這裡,所謂頭腦派的意思難道就是躲在安全的地方,忽悠其他人去送死的卑鄙小人不成?」他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難道不是嗎?所謂肉食者鄙嘛,這應該在每個世界都存在共性呢。」陸希用理所當然的口吻道:「當然了,很多時候,肉食者只要在必要的時候和麾下的炮灰屁民們在同一個馬槽裡面啃點灰面疙瘩和包谷茬子,便能把他們感動得稀裡嘩啦了。這套路雖然沒什麼新意,但果斷還是勝在簡單耐用啊!是這樣嗎?阿索格可汗?」

    「是啊!您說得沒錯,如你我這樣的上位者,回歸本源,大約就是這樣面目可憎的樣子吧?」阿索格笑著道:「我雖然在試著說服自己,完全是為了氏族聯盟的未來而向嗜血之王開戰的,但事實上,歸根結底還是為了自己而已。」

    「的確,你太聰明,計劃性、行動力以及眼界格局都是頂尖的,給你時間,再加上不遇到我的話,可能真的會成為奧格瑞瑪不世出的雄主。」陸希表示自己其實是在很坦率地誇贊了對方呢,然而阿索格卻露出了一副「哇呀這到底是在誇我還是誇你自己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厚顏無恥之人」的表情,滿臉都會哭笑不得。

    「嗜血之王只要不是石樂志,就不可能讓你這樣的人繼續坐在金帳可汗的位置上。如果沒猜錯的話,當你們率領氏族聯盟的難民精英抵達所謂的新世界,大約就是他動手清洗你的時候了吧?」

    阿索格點了點頭,看著那邊芭伽薩的屍骸,眼神似乎有些恍惚:「是的,她告訴了我。」

    「……我就不問她是怎麼知道的了,估計又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陸希點了點頭:「我想,她也是堅信在失去了嗜血之王的禁錮之後,你們獸人將會有更好的未來吧?」

    「……未來畢竟是未來,現在這態勢,就算是傲慢如我,也不敢再奢談這個詞了。只要能帶著族群生存下去,我也就算是完成了這一任金帳可汗的歷史使命了。獸人並不是比蒙那樣高貴的黃金血脈,卻也絕不可能坐以待斃。」金帳可汗道。

    「果然,比蒙的滅族是因為這麼無趣的原因啊!這也是芭伽薩小姐告訴你的?」

    「不,是作為金帳可汗的我,能夠感受到這個偉大的黃金之族,這個獸人最可敬的守護者和戰友,在離開這個世界之時的絕望和憤怒!以及將復仇的期盼交付給我的決意!」

    真特麼玄學!換其他時候誰在我面前故弄玄虛,勞資一定會朝他的嘴巴裡來上一發次元斬的你造嗎?

    陸希抬頭看著正在被圍攻,但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擊的嗜血之王,咋了咋舌。雖然他早已經猜到了一點點,但依然覺得有些唏噓這麼一個在神話紀元時代,和真龍、泰坦相提並論的黃金血脈,就這樣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也的確是很容易讓人感慨。

    「可是,這是為什麼呢?」陸希道。

    「因為他們不願意離開這個世界啊!因為他們不願意為了所有氏族們的未來,做出一點點小小的犧牲啊!」在雷霆、暴風、熔岩和劍氣的包圍中,嗜血之王高達數十米的身形已經再也看不真切了,但他的聲音卻從那沸騰的煙塵之中傳了出來。

    「哦?這可實在是太因吹斯汀了。」陸希饒有興致地托著下巴。

    「你不明白嗎?陸希?林歌?貝倫卡斯特,你也是世上最強大的空間施法者之一,應該是知道的,自己打開空間之門進行次元跳躍很簡單,但帶著一群人穿梭空間,便是另外一回事了。現在,在我的神國之中避難的有兩萬多人,都是各氏族最年富力強的精英。我能帶著他們抵達那個新世界建立新的國度,但是,上百頭比蒙嘛……」

    的確,以生命質量來說,幾十頭比蒙搞不好還真比上百萬獸人還要強呢。咱們估算一下自然壽命就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所以,你拋棄了他們?」

    「不,我給了他們最後的,也是最好的選擇!是的,只要他們願意舉族接受我神格意志的附著,願意舉族以更緊密的方式向我宣誓忠誠,便能夠和我,和我的意志和神力共命運。他們將成為類似於天使和深淵惡魔那樣的存在,自由出入我的神國,自由地隨我轉移。可他們卻拒絕了!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們注定也無法隨我踏上新的征途……與其讓他們留在再沒有任何生存空間的主物質位面,讓他們一個個成為你們的戰利品,那還不如就由我親自終結他們!讓比蒙這個族群的命運,成為我力量的一部分!」

    「……原來如此。若比蒙這樣能和真龍、泰坦相提並論的上古黃金血脈的長老種族,論逼格其實比炎魔和煉魔還高呢。若成了你的眷族,你守護神職那部分力量必然愈加茁壯,搞不好就這麼直接升級了呢。可若是不成,也有所謂的b計劃。你是嗜血之王啊,紛爭、殺戮乃至於滅亡,本身也是你神職的一部分。親自終結一個長老種族的天運,應該也能讓你大大地進補一番吧?」

    陸希幽幽地嘆息了一聲:「真是可憐,也真是愚蠢。他們雖然不會真的視你為尊,但卻信任你,支持你,視你為可以並肩的盟友。然後,他們應該也是死於過度信任。嘖嘖嘖,失去了古老種的領導,比蒙們居然退化成了這樣的傻白甜啊!」

    「……所以,他們滅絕了。我說過了,陸希?林歌?貝倫卡斯特,我會活下來的!無論如何都會活下來的!」煙塵之中,嗜血之王猙獰的面容卻慢慢地探了出來,雙目森然著赤紅色的血光,仿佛靜止了的血霧和火海。

    「你們真的以為,這樣的背叛將徹底擊垮我嗎?會因為神降者的死亡而隕落的,都是不入流的劣等品罷了!這裡是我的神國,這是我的領域!背信棄義的凡庸之物們,既然你們不願意再繼續追隨我,那麼,就成為我的養料吧!」

    他就像是陳述客觀事實似的。陸希甚至還沒有看清楚他做了什麼,卻只看見氣流細微地波動,地面上的熔岩,從天而降的雷霆,以及能量的風暴便同時停止在了當場,就仿佛整個空間都被凍結了似的。

    下一刻,隆薩斯悶哼後退,面如金紙;戈龐單膝跪倒,渾身綻血。

    最慘的便是高空中的老劍聖了。他一劍斬下還沒有來得及發動了第二次攻擊,便忽然哀嚎了一聲,不知道是被從哪裡來的攻擊擊中,當場便duang的一身被砸在了地上,半點都沒有爬起來。

    僅僅只是一擊,甚至都算不上攻擊,只是帕肯斯的心念一動,氏族聯盟最強的幾位高手便受到了重創。

    「我是戰神,終將不朽!哪怕是到了世界滅亡的那一天,我也依然會存在下去!不用你們,我也可以自己走下去。」

    「哦哦哦,簡直就像是一批正在舔傷口的孤狼啊!夠悲壯,夠執著,也夠煞氣凜然。」陸希舉著雙手,後退了幾步,直接退到了阿索格身後,擠出了一張陽光明媚的營業用笑容:「帕肯斯,你發過誓的,不會對我動手的。我剛才也沒動手哦,可沒有先違約。」

    阿索格揮舞著手中的大旗,釋放出白光籠罩在受傷的戰友身上,口中還道:「哦,我的戰友,你這樣說可真是讓我悲傷!當初我們做肮髒的地下交易時,你可沒有這樣無情啊!不是說好了只要我們除掉這個惡神,便可以成為相互信任的好朋友了呢?所以,密友哦,無論你有什麼打算,現在也是時候了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8 16:47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靜靜欣賞
   



    好吧,我們必須要知道,神話紀元的時代,的確是有因為神降者死於非命而一起隕落掉的倒霉蛋神,但這樣的家伙,基本上都是那種低等甚至微弱神力的倒霉蛋。而嗜血之王帕肯斯卻不一樣,在神話紀元的時代,尚且還在給拉格巴爾當從神的時候,便因為敢打敢殺敢砍敢而很受那位奴役與暴政之神的看重當然,被看重當苦力炮灰使還是被寵愛當自己人看是兩回事,這大約也是帕肯斯不滿的原因吧。

    然後,神話紀元結束之前,他就已經掌管了拉格巴爾的神奴大軍,作為那位三大魔君之一麾下的金牌打手雙花紅棍,正式從微弱神力的從神晉升為下等神力。再然後的然後,拉格巴爾的神國被泰坦巨人們用大炸逼毀滅而隕落,帕肯斯隨後便截取了一部分主君的神力,隨後又掌握了不少種族的守護和信仰神職。在神魔大戰的結束之後,當他晉級到了中等神力的時候,已經算得上是一方「霸主」了,有了建立屬於自己的信仰、神力和神術體系的資格。甚至都有可能創造出屬於自身領域的英靈和神使。

    而到了今時今日,獨霸奧格瑞瑪的獸人也算得上是相當強大的種族勢力。作為其守護神的帕肯斯,其實離高等神力也就只有一步之遙了。

    這樣的存在,當然不可能因為神降者掛掉就突然掛掉。

    芭伽薩犧牲自己的做法,當然是給了帕肯斯相當沉重的打擊。魔劍蒼白火獄的力量,不僅僅是將薩滿小姐自身的身體和靈魂都焚燒殆盡,同樣也將嗜血之王附著於她身上的神魂和記憶碎片完全毀滅。在那一剎那間,這上古的魔神不但久違的感受到了死兆星的升起,分身的一部分靈魂的湮滅,也讓他手足俱寒。一時間,本身的感官、思維乃至於動作都遲鈍了下來,就像是從靈魂到身體一瞬間都被凍結了似的。

    龐然的身軀賦予了嗜血之王在原野中碾壓一切敵人的破壞力,可這時候的他卻忽然覺得,自己這巨大的身體,仿佛每一寸的血管乃至骨髓之中都被灌滿了鉛似的,就算是要稍微挪動一下,也都要花九牛二虎之力似的。更可怕的是,他明明是身處自己的神國之中,理論上,神國之中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葉,乃至於一點點氣流的波動,都不應該瞞過自己的感知,可現在,他明明已經是腳踏實地地踩在神國的地面上了,卻依然覺得腳底下一片空虛。

    帕肯斯明白,這是靈魂受到重創的反饋警告,不僅僅是身體的控制力和感官受到了極大的削弱,便是精神和神國的直接鏈接也同樣受到了巨大的影響。一時之間,他只能將自己所有的精神力都擊中在恢復靈魂的創傷上……他很清楚,自己的神魂確實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而往往越是被視為堅不可摧的存在,一旦遭受了創傷,復原起來便越是困難。而真神的靈魂便正是這種「堅不可摧」的其中之一。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花多少時間,制造多少殺戮,亦或是吸收多少信仰之力才有可能復原。他只知道,那是可以以紀元來計算的漫長歲月。若是在凡人看來,那幾乎可以算作是不可逆的傷害了。

    這感覺,大概就像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攢下來了幾套房,正准備舒舒服服地當包租公就這麼安逸自得地渡過一生的時候,卻其中有一套鬧火災被燒了個干淨。更悲哀的是,這房子是在美帝的地盤上買的而且你還沒有買保險。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人都會一時間都會覺得生無可戀凄凄慘慘戚戚的吧?

    在這種情況下,一時之間被打擊得動彈不得,也是可以理解的。當然,任由一群螻蟻一般的凡人單方面毆打,這大約也是可以理解的吧……才怪咧!對於一尊真神來說,被凡人這樣騎到頭上作威作福,當然已經是奇恥大辱了。而比這還感到屈辱的,自然是這群凡人在一個小時之前還是自己的信徒呢。

    我就這麼不招你們待見嗎?當了二五仔便罷了,還這麼不依不饒的?

    是的是的,我為了增強自己的力量,確實是有過逼迫氏族之間互相爭鬥,建立起一套血祭儀式,甚至引領整個奧格瑞瑪長時間處於戰爭之中,到了最後,甚至將你們的戰友兼圖騰比蒙們滅族。可是,我的領域是鮮血和紛爭啊,我是你們的守護神誒,我越發強大,你們的日子難道不會越好過嗎?這麼簡單的道理,爾等二五仔怎麼就是不明白呢?

    叔叔能忍,嬸嬸都不能忍了。覺得受到了莫大委屈,自己也舉世皆敵的嗜血之王,這一刻便如同被逼上了絕境的孤狼一般,它在不屈舔或許再也無法愈合的傷口,一邊開始瘋狂地撕咬了。

    無聲無息無相無形的神力凝結成了立場劍,懸浮於帕肯斯的身側。在處於恍惚中的現在,這是嗜血之王目前能調動的所有力量了。

    即便拋除了身為了真神的能力,帕肯斯你也依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戰士,甚至沒有之一,千錘百煉的戰鬥經驗化作了最為洗練的戰鬥技藝。每一件兵刃,包括拳腳在他的手中都將發揮出最致命,最精妙的攻擊。他甚至不用通過身體作為載體,僅僅憑著精神力,便能將自己神力凝結而成的立場兵刃,發揮出武聖級的威力。更可怕的是,身處自身的領域之中,神國裡的一草一木一土一石,乃至於一點點輕微的風吹草動,都可以視作是神力的延伸。在這樣屬於他的世界中,神力的波動將會被壓制到幾乎不存在的地步。

    說得直接一點,這就相當於是一個完全隱藏了自身,連氣息都沒有的劍聖,握著一柄同樣看不到形態的神兵來砍你……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體驗,獸人老劍聖穆羅雷霆咆哮大概是最有發言權的吧?

    他物理層面上的五感當然是感知不到神力立場劍的形成,但身為劍聖的第六感卻第一時間感受到了極大的危險。他干脆閉上了眼睛……說白了,像「心眼」這種聽起來特別高大上的技能,對這種武技派的超凡實力者來說根本就是基礎技能。那玄之又玄的第六感,亦或者可以說是心靈層面的眼睛,讓穆羅雷霆咆哮第一時間便捕捉到了那無形之劍的軌跡。他迅速橫過了手中的蒼白火獄,和神力之劍有了一次硬碰硬的交鋒。

    當時並沒有響起金鐵交鳴的碰撞聲,甚至連風聲都沒有。老劍聖卻只覺得如遭到了雷擊一半,麻痹感從手腕直接擴散到了半身,悶得他差點想要吐血。

    緊接著,那好不容易被格開的利劍,卻驟然散開,如同無數細微的針尖般繞開了老劍聖的格擋,接著再一次彙集起來,直接形成了重錘的形態。然後,便只聽見duang的一聲巨大的炸響,便徑直地砸在了穆羅雷霆咆哮的胸口上。

    老劍聖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從高空中飄開了老遠,然後整個人都貼著趴在了地上,生死不知。不過,就算是受到了這樣沉重的打擊,他也依然牢牢地抓著蒼白火獄,大約是在表明一種「就算是死了我也一定不屈服」的態度吧?

    嗯,還真夠悲壯的。

    緊接著,帕肯斯終於將一只被陷入了熔岩的鐵蹄拔了出來。他沒有在意腿上的灼傷,只是輕輕一抖,將覆蓋在腿上還在燃燒的熔岩直接給甩開了去,然後重重地踏在了地面上。

    那一刻,便仿佛整個大地都要膨脹了,堅實的地面如同氣球的表面,首先是出現了讓人心悸的凸起,然後迅速形成了裂口,不斷你的擴張著。沸騰的火焰在裂口之中竄了出來,形成了踏天的熱浪。一個瞬間,便將三首巨魔戈龐、天靈薩滿以及牛頭人大宗長托倫亞恩都卷入了其中。

    離嗜血之王最近的三首巨魔瞬間也承受了最強力的衝擊,那樣一具龐大的身軀,這時候卻仿佛毫無分量的紙片人似的,當場便被掀了起來。他在空中似乎是想要掙扎一下,但灼熱氣浪之間那些比最鋒利的刀劍還要致命的衝擊波,自己沿著腹部將他的軀干切割成了兩片,五髒六腑和鮮血也就這麼流了出來,灑得到處都是。

    這種狀態對其他人來說大約就是苦不堪言的死狀了,但對一個三首巨魔來說倒是遠遠還算不上致命傷。這種動物大約是屬蚯蚓的,只要頭顱沒有受到致命傷害,身體無論多慘也最多失去行動力,自己是會慢慢復原的。亦或者說,進化到三頭這個階段,哪怕是只剩下一點點屬於大腦的活性物質,便談不上死亡,只是簡單的「爆頭」,其實對這種巨魔中的稀有奇行種其實是沒有太大用處的。

    堂堂的戰神當然不可能犯這樣的錯誤,它只是再一次抄起了之的鐵蹄,狠狠地用力踩踏了下來。那幾乎有神殿立柱般巨大的鐵蹄便如同崩塌的山嶺般重重地砸在了戈龐的身上,又用力地碾壓了幾下。當帕肯斯放開自己的蹄子時,地面上便只剩下了一灘只能打上馬賽克的血肉殘渣了。你真的是很難將這團血肉物質和其生前聯系在一起。

    好吧,其余年來第一個成功進化出了第三個頭顱的山岳巨魔,就這樣結束了他的生命。作為一個帕肯斯的神職人員,踏上過人生巔峰,又從雲端跌下來過,在迷茫中受到過神的眷顧和指引,讓自己的精神更進一步,卻又在晚年背叛了自己的神,最終死於其手。這樣的人生,還真的算是很跌宕起伏啊!雖然聽上去其實是一段很沒有意義的人生便是了。

    纏繞在嗜血之王身邊的電網也已經煙消雲散,地陷和石筍翻滾出來的熔岩和火焰也在一瞬間停止了升騰。

    在熾熱的氣浪中,身上披著藍色光暈的隆薩斯和托倫亞恩一起摔了出來,踉蹌了幾步,這才總算是勉強站穩了身體,但卻杵著各自的兵器大口大口地喘氣,身形似乎都有些岣嶁。那藍光縈繞在兩人的身上,似乎隱約在光華之中浮現起來一些虛影,這應該是祖靈護甲,屬於薩滿系法術中最頂尖的防御手段。這兩位頂尖的施法者,總算是在千鈞一發開啟了自己的護盾,總算是沒有像三首巨魔那樣被掀翻出去當場斃命,但依然無可避免地受到了重創。

    阿索格似乎真的有些著急了,用力揮舞著自己手中那面代表獸人遠古榮光的旗幡。無盡的靈氣從旗幡之上搖了下來,化作了氣息肅然的光環,迅速將重傷的天靈薩滿和牛頭人大宗長籠罩在了其中。

    兩位奧格瑞瑪的傳奇強者在光環的領域下,又慢慢地直起身體,依稀是恢復了一些精神。

    陸希倒是不知道這玩意是回血用還是加buff的,亦或是兩者都有。然而,祭祀天地自然並且遵循著祖先崇拜傳統的獸人,薩滿魔法原本就不是來自嗜血之王,而是先祖傳承下來的野心之道,其力量傳承本來就是不成體系的。不過,或許也正因為如此,才經常會出現一些出乎意料的隱藏大招呢。

    然而,這隱藏大招的靈光到底有什麼效果,陸希是注定不會知道的了。

    那靈光縈繞在兩位傳奇強者的身上,但尚且還沒來得及發揮出什麼更大的作用,嗜血之王卻忽然張開了口,發出了一震耳欲聾的狂喝聲。怒吼聲化作了沸騰的氣流,氣流凝結成了狂怒的風暴,風暴卻又在血色的天空之中形成了如同群山崩塌一般的可怕威勢,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甚至連地面上的岩石都被吹得翻了起來,宛若世界末日。

    就算是以陸希此時的能力,在那由音波形成的巨大狂風面前也幾乎站不住腳。他將自己的無之域展開到了最多,又迅速給自己上了一個龍鱗甲術,最後又趕忙打開了一個「衝擊中和」這種八環的奧術魔法,最大的效果便是中和衝擊波性質的能量波動。他在毀天滅地般的颶風面前盡全力保持著身形,隨便還微微地偏過了頭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

    隆薩斯和托倫亞恩這兩個傳奇的狀態還好,僅僅只是比陸希要差一點,雖然開始七竅流血滿面猙獰,但一時半會應該是不會掛的。然而,後面幾個倒霉蛋就沒那麼容易了。直接承受著吼聲直擊的燃刃氏族武技長凱佐,以及地母神殿的護殿武士長布林,便仿佛是整個人撲進了火爐中,從肌體到血肉到骨骼,都一瞬間化為了飛灰。

    巫醫大師祖莫沙血怒倒是不像這兩位那麼莽。他趕忙將手裡的大盾立了下來,光之屏障沿著盾牌的邊緣擴大了好幾圈,便這樣形成了一堵魔力城牆,將他,以及身後的幾名戰友擋在了其後。可就是這樣,依托著身體頂住大盾的他,依然被狂野的風暴吹得不斷後退,臉上也出現了痛苦的表情。

    戰旗之上的靈光,在吼聲形成的風暴面前再也維持不住,便仿佛是遇到了陽光曝曬的雪花似的,瞬間便煙消雲散。那大旗血紅色的底面上,甚至非常突兀地出現了漆黑的傷痕,就像是被火焰灼燒出來了似的。

    阿索格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呃,綠皮黃皮的獸人大約很難表現出慘白這樣的技術表情吧,總之,我們只要知道這家伙的臉皮褪色了不少就行了看著手中的血紅大幡,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集合所有先祖英靈的聖物,卻依然難以對神祗的力量嗎?」

    「……不僅僅是神的力量。你們在進步,在准備,剛剛斷絕了一個黃金血脈的帕肯斯卻也在進化啊!」陸希看著如喪考妣的阿索格,微妙地有了一點點同情心,便嘆息著道:「據我所知,以前的帕肯斯並不精通於戰吼之道啊……可是,這種靠著吼聲便讓幾名黃金高階的實力者死於非命,讓你准備了許久的聖物奧義失去功效的戰吼,你想到了什麼嗎?」

    「比蒙!」阿索格開始咬牙切齒,第一次在陸希面前露出了這樣露骨的恨意,他看著後者,眼神中的懇切已經再沒有任何掩飾了:「我們是敵人,但是在這個時候,立場卻是一致的!如果我們都死在這裡,您真的認為他會遵守諾言嗎?」

    「您得沉得住氣啊,否則沉著穩健大氣智慧的人設就要崩潰了哦!我的阿索格老兄。從方才開始,我除了開防御保護住了自己,就一直在打醬油看戲了,您以為我是在做什麼呢?」陸希看著對方,依然是滿臉輕松的笑容:「在這個多元宇宙的以太海洋中,要定位一個神國的具體坐標還是挺困難的,就算是我也是需要時間的。哎呀呀,空間領域的操作方面,我果然還是不如疾風啊!」

    「你要是知道不如我,當初就不要一個人衝進來逞強啊!」次元法陣在陸希的身邊展開,全副武裝的某魔法少女之王便這樣地出現在了嗜血之王的神國中。好吧,作為正宮啊呸……作為小伙伴中最能打的,推這種boss的幾乎,疾風可是絕不會錯過的。

    「這便是您的後手嗎?」阿索格看了看疾風,也不知道是失望還是驚喜,反正語氣中是聽不出啥變化的。

    「不,她也是過來打醬油看戲的。我覺得啊,像神祗隕落這樣精彩的大戲,能和自己最愛的人坐在一起靜靜欣賞,那可真的是極好極好的了。」

    「你啊,在這種時候還會說這種甜言蜜語可真是了不起啊!陸希你就是靠這一手才敢理所當然地處處留情吧?」不知道正宮啊呸,小伙伴們中最能打的疾風小姐是不是傲嬌了,反正從表情上看,她依然是那張無懈可擊的笑臉。

    「不過,我已經把定位做好了,我們確實是可以端坐在上座,欣賞這千古奇景呢。」

    在這一刻,遠處的天際之中,翻滾的雲霧沸騰流轉。火焰一般的刺眼光芒從雲霧的縫隙中溢出,將昏暗的血色天空鍍上了一層愈加明亮的色彩。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8 16:47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天地大碰瓷


    翻滾的火雲之中射出了萬千華麗的光暈,將天空塗上了更加明亮的色彩。緊接著,更加絢爛的光芒從雲朵的縫隙之中透了出來,那是金色的,宛若正午太陽般的輝煌聖光。光芒沿著烏雲的縫隙流淌著,仿佛是在漆黑天際之間飄揚出來的輕紗,在雲霧和天空的交界之中變幻著形態,宛若夢幻。很快的,這光芒似乎再也不想僅僅只是用這麼輕描淡寫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存在了。金光的薄紗的背後似乎隱藏著巨大的手臂,用力地撕裂著烏雲的屏障,很快在天空中形成了聖光的河流、

    光暈在天際流淌著,翻滾的雲霧幾乎無所遁形,如冰雪般溶解著。血紅色的天空,赤紅色的火光,似乎也都被陽光融合了,色彩慢慢地褪去,一瞬間形成了蔚藍色的清澈之色。藍天之中,大家仿佛看到了浩瀚的星圖,但卻看不到星光的閃爍。天際之上,那更像是一幅精美卻又靜止的畫卷,卻並非真實的,浩瀚的星圖。

    那是環繞於世界和各個位面的以太之海的形態,非肉眼所能辨識,卻又客觀存在於世界之中。以太的海洋之外,便是晶壁系的屏障,再往外,便是真正無邊無垠的星辰大海和多元世界了。

    當我們身處神國之中,卻能直視以太海洋包裹著的天空時,這卻是代表著什麼呢?

    帕肯斯終於意識到了什麼,那龐然的怒吼聲便這樣戛然而止,能將數名超凡實力者化為灰飛的聲波風暴也瞬間停歇。他一時間似乎顯得茫然,用近乎於麻木甚至懵懂的眼神望著天空之中的奇景。然後,過了將近半分鐘,魔神才終於意識到了什麼,他看著陸希,眼眶之中的光芒仿佛即將噴發的火山。半人馬的魔君緊接著發出了狂暴到幾乎再不存在任何理智的咆哮,失控的神力凝結成了數百柄華麗的光之刃,在他身後亂舞著。

    這場面倒的確是華麗得驚人。和這個相比起來,超凡施法者們能夠施展的第九環奧術「立場劍領域」,簡直就像是鄉鎮企業制作的五毛錢特效。

    ……然而,我們都知道,帕肯斯在自己的神國之中使用神力,應當是可以做到無相無形無聲無息;當他開始肆無忌憚地發泄力量的時候,卻意味著什麼呢?

    在這一刻,嗜血之王才真的是像極了一頭被逼到了懸崖邊的野獸,歇斯底裡肆無忌憚,卻又充滿了絕望的瘋狂。

    「啊,這家伙就這麼瘋了啊!」陸希咋舌,似乎一點都沒考慮過自己才是罪魁禍首。

    「他也是從那個時代活過來的,大概是想起了那時候的恐懼吧。」疾風表情平淡語氣也平淡,也毫無幫凶的覺悟。

    「是呢,讓一個從連環車禍現場好不容易逃生出來的家伙,再一次經歷被車禍支配的恐懼,我們倆也真是殘忍啊!」陸希點了點頭,用同情的目光向帕肯斯表達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歉意。

    然後,在瓦藍的清澈天空之中,巨大的陰影突然間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大家的頭頂。那是一片巨大的陸地。那陸地是倒立著漂浮在天空中的,陸地上的崇山峻嶺和原野平地也完全一覽無余。和嗜血之王這片充滿了血腥和肅殺氣息的神國不同,那「倒立」著漂浮在空中的大陸之上郁郁蔥蔥,草木豐茂,山嶺和原野之中甚至能看見河流流過,以及大量動物的群落。壯觀而華美的宮殿群分布在山嶺之上,亭台樓閣都清晰可見。

    「這,這就是你准備的後招嗎?」阿索格瞪大了眼睛,看著陸希和疾風,看樣子是真的有點出乎意料:「疾風小姐,你發來的消息的時候,可沒說過是這麼激烈的手段啊!」

    「哎呀,如果我說得太清楚的話,你又怎麼能保證自己能藏得住話呢?而且實際上啊,陸希也並沒有和我細說。」疾風眨巴了一下眼睛,用滿臉誠懇的笑容說著這樣的話:「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呢。」

    「據說,神國相撞的時候,嗯,短時間倒是不至於真的會讓兩個世界都瞬間顛覆毀滅,但8級以上地震的天災大劫難還是存在的。如果我是你的話,阿索格可汗,還是想想怎麼保護那些無辜的吃瓜群眾吧。不是說,這裡還有好幾萬民眾嗎?都是奧格瑞瑪的精英以及你們未來復國的種子咧!」

    陸希沒有再去理會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金帳可汗,對疾風微微點了點頭:「那麼,這我這就准備一言不合就開唱咯。」

    「我會一邊繼續維持這裡的精確次元定位,一個洗耳恭聽呢。」疾風笑吟吟地道:「龍騎士們說陸希的歌聲是來自蒼穹天宮的神聖,平時想要你給姐妹們表演一下你都不樂意,大概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聆聽一下陸希的歌喉呢。」

    「歌喉什麼的,你這種口氣說出來怎麼感覺那麼蘇啊……喂喂,我們上次為了《貓》,光是對歌和合唱都至少有好幾百次了吧?」

    「感覺上可是有質的區別呢。」疾風繼續笑,笑得相當地迷人。

    好吧,只有後水晶宮成員……啊不,小伙伴在身邊,能夠在任何情況下都毫無緊張感地互(da)相(qing)鬥(ma)槽(qiao),這大約是屬於陸希和他親密小(hou)伙(gong)伴(heng)們(yuan)之間的特殊技巧吧?不過,這對於嗜血之王來說,便是一次能足可以使其更加瘋狂的侮辱了……雖然他本來就已經瘋了便是。

    隨著嗜血之王發出了一聲近乎於歇斯底裡地大吼,身後那一大批聲光效果極為華麗的光之劍,也就這樣呼嘯地衝著陸希本人撲了過來,倒是頗有一種「劍神咒」奧義的效果,聲勢逼人,煞氣滔天,華麗得足可以到燈塔國的特技大片中當高(喵)潮戲效果,還相當符合帕肯斯這個戰神的設定。我們更要知道的是,這其中的每一柄光之刃,都有著規則級的破壞力,凡人領域的防御手段,無論是神鎧寶甲還是奧法神術,在其面前都脆弱得仿佛一張薄薄的紙板。即便是真龍和天使,挨上這樣一發劍光,都有可能當場死於非命。

    自然的,要想對抗真神規則的攻擊,當然便只能使用真神規則的防御的。於是,陸希在被數百發的光之刃轟殺至渣之前,便撤去了無之域和龍鱗甲術,張開雙手做了一個破綻百出的動作,然後開始了大聲地吟唱。

    那是凡人根本無法發出的音符,就宛若從蒼穹那一側敲響的洪鐘。

    在那一刻,他本人都仿佛變作了一個發光體,聖潔的白光向四面八方灑了過去,如同朝陽初生。明明身處血腥味十足的戰神神國之中,但在這暖洋洋的白光照耀之下,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那些傷痕累累的獸人們,卻都覺得自己仿佛踏在溫暖濕潤的平原,感受著舒適陽光的不斷滋潤,覺得身心都得到了充分地治愈。

    然而,下一個瞬間,溫暖的白光驟然變得刺眼了起來,就像是初生的朝陽剎那間進入了了氦閃的爆發期,強光閃過,在已經愈加明亮的天空之中閃耀出了彩光。緊接著,彩光化作了凡人的肉眼幾乎無法辨識的,愈加絢爛而華美的色彩,在空中飛舞著。那便像是一個神祗的藝術家,用人類無法掌握的偉力,用畫筆在空氣繪下了人類同樣無法理解的至美畫卷。

    畫卷之中炫彩,如同絲帶一般舞動著,化作了紛繁的綺麗。代表著殺戮和破壞的光刃刺入了這綺麗的世界之中,似乎一瞬間便被融入了其中,再沒有存在任何殺氣。

    神罰之歌第三篇調和之章!

    這是上位天使和真神才能使用的力量,這是能夠在規則和嗜血之王的能力所完全抗衡的,來自蒼穹天宮的秩序本源之力。所謂神罰,並不代表一定是誅邪屠魔,將狂暴而嗜血的力量中和平復下來,難道不也是罰罪的一種嗎?

    嗜血之王目瞪口呆地看著失去了效果的攻擊,甚至連那歇斯底裡地瘋狂勁都已經減弱了許多。

    「啊哈,這次是你先攻擊我的哦!可別說是我違約了!」陸希笑吟吟地道,然後立起了拇指和食指,衝著對方做了一個「啪」的動作

    如同山巒一般龐大的身軀踉蹌了一步,身形似乎委頓了許多,嗜血之王抬起了頭,望著天頂上越來越接近的大地,猙獰而扭曲的面容上卻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絕望。他哀嚎著,發出了悲愴的嘆息聲:「為什麼,為什麼世界的至高意志會懲罰我!」

    「是啊,到底是為什麼呢?你明明只是在反擊,為什麼卻受到了誓約和世界意志的反噬呢?難不成,是因為在我和你許下這個互不侵犯的諾言之前,上面那個神國便已經正向這裡移動了?之後一切的行為都是在神殿中的那個天使小姐姐的個人行為,與我無關啊!」陸希攤開了手表示無辜:「怎麼,在以太海中給你的神國發個定位不能算是敵對行為吧?反正我又沒有動手。」

    「是啊,論起無恥程度,陸希一直是可以讓煉魔都嘆為觀止的。」

    「尊敬的夫人,這個時候你就不要補充說明了吧?」

    隨著嗜血之王這一次攻擊沒有奏效,他隨即便陷入了一種相當尷尬的境地中。這位司掌紛爭和殺戮的魔神赫然發現,在自己的靈魂受到了重創的現在,他竟然完全沒有意識到另外一塊神國碎片正在加速地靠近自己。陸希說得沒錯,當那個碎片離他越來越近的時候,帕肯斯確實是想起了那個隕落的時代,那個湮滅的時代,那個波瀾壯闊的時代,那個雖然已經過去了兩萬鍍年,卻依舊會讓他想起來便魂不附體的時代。

    這個時候,那漂浮於天際的大陸已經也越來越近了,你甚至都可以看清楚那神殿建築群廣場上的花紋顏色。可是,在帕肯斯的視線中,那降臨在自己神國之上的大陸,卻越來越虛化,最後似乎化作了一個模糊的整體,一個辨識不清的存在,卻隱約帶著讓自己心悸的力量……那是何等可怕的景像啊!便仿佛一個偉大的存在,在天際的盡頭顯出了一點身影,居高臨下,用一只眼睛俯瞰著自己,就像是在打量一只螻蟻。

    是的,在諸神紀元的時代,那個偉大的存在也正是這麼看著自己的。對於他來說,像自己這樣剛剛成就不朽的神祗新丁,也不過就是一個大號一點的螻蟻罷了。

    火神赫薩!

    「你已經不存在了!灰飛湮滅,連一點點殘渣都沒有留下!你沒有資格再高坐雲端,這般踐踏我的尊嚴!你沒有資格!」在這一刻,帕肯斯的怒吼真是像是一只野獸在臨終之前的絕望嚎叫。可惜的是,他的敵人不會同情他,而那天空之上不斷墜落的神國,也不會有任何地停歇。

    然後,火神的神國碎片,與嗜血之王的神國平面,終於解觸在了一起。那是在這片紅色原野的地平上,首先騰起的是尖利的刺入聲,就仿佛是把一把鈍刀刺入了人的胸膛,再擴大上成百上千倍。在緊接著,裂縫在地面上出現了,那開裂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火紅的光芒從裂縫之中燃燒起來,乍一看,就像是一條火龍在當地上迅速地游動著。然後,騰起的煙塵和碎石瓦礫形成了巨大的浪頭,直接給藍色的天空和紅色的地面都染上了一層灰蒙蒙的色彩。

    空氣在地震面前顫抖著,開始燃燒的也不僅僅只是天空而已。暴風驟雨席卷而來的當然不僅僅會是雨水,還有神力與神力碰撞之間形成的粒子。那強烈而刺眼的光之符,在砂石的風暴和巨浪之間流轉著,變幻出各種各樣光怪陸離的形像,似乎是在一個世界毀滅之前,將所有的歷史和文明都要迅速展示一遍似的。

    陸希退後了一步,凌空虛握,世界樹權杖和鎮獄赤炎便同時出現在了手中。在看旁邊,疾風也不知道何時完成了魔法少女之王的全副武裝,依然華麗得如同天女下凡。

    「最後再走一個過場就行了。」陸希笑道。

    「而這最後一個過場卻往往最費力的吧?否則你為什麼非要把我弄過來呢?」疾風甩過去了一個風情萬種的衛生眼。

    「放心,我們有援軍,非常可靠的援軍!」陸希道。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8 16:47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弒神的天羅地網



    神國是神祗意志、精神乃至於身體和靈魂的延伸,完全可以視作比神祗本身的法身還要重要的身體一部分。當神國受到了衝擊開始崩塌,神格和神明的靈魂融合而成的神火,將失去了其存在的載體,將自然開始分離。當神格和神的靈魂分離的那一刻,神祗自然將不再被世界規則視為真神。無論他們之前有多麼強大,在這一刻,也將再次「墮落」為凡人。

    在這可怕的分離發生的一剎那間,便是最強大的神祗也將難以承受那些割裂的絕望和痛苦,當場隕落。在上古的諸神大戰中,擁有高等神力的上古大能們,十之八九都是這麼掛掉的。當然,也有少量開了光環,心胸特別開闊很看得開俗稱沒心沒肺的主兒,確實從那樣的痛苦和失落感中擺脫了出來,以凡人的身份開懷地渡過一生的主兒。當然,這樣的存在實在是比主神還要稀少的奇葩(正面意義),作為「凡人」的他們,在歷史上卻留下了原本他們是真神的時候還要傳奇的記錄。

    嗜血之王帕肯斯怎麼看都不太像是這種豁達灑脫的類型,但陸希卻絕不會冒這個險。對方神國的破滅已經無可避免,對方也將漸漸失去和神格的聯系,再難以稱為「不朽」,但身為主角的陸希當然知道,因為一時疏忽和一點惻隱而放棄斬草除根的機會,這基本上都是笨蛋反派才會犯得錯誤。只要沒有看到帕肯斯的屍體,甚至說沒有得到系統的提示,他都會窮追到底,一直到將對方徹底干掉為止。

    ……好吧,就算是神國即將破滅,但還活著的帕肯斯依然還是神明,依然還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魔神之一。陸希似乎打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自己有可能會被對方反殺的可能性。

    他再次改變了攻擊形態,將世界樹權杖樹在了胸前,繼續大聲吟唱著神罰之歌。他直視著帕肯斯居高臨下的雙目,從那團仿佛血海和戰火凝結而成的神目中,陸希終於捕捉到了恐懼和退縮。

    神恐懼了,在自己面前恐懼了!

    陸希很滿意這一點。他啟動了天極陣,無屬性的魔力飛彈密密麻麻地在他的身前凝結成了彈幕,仿佛蓄勢待發的重炮群。可是,在神罰之歌的加成之下,宛若彩虹一般的華彩光暈在陸希身後展開,形成了光環。閃爍之後,無色的魔力飛彈變得愈發絢爛了起來。

    這一刻,代表魔力本源的能量風暴,卻被滲入了來自天宮的神罰之力。這相當於是將數百上千的天堂之拳和祝福之錘等高環攻擊神術在同一時刻釋放出來。

    不,或許威力比那還要強大。因為,給予天極陣第二重威力加成的,是凡人的神官和聖騎士們根本無法掌握的力量。

    《神罰之歌》第一章晴空奏鳴,七色!

    「太美了!」疾風望著這樣華麗的場景,雙目閃過了一絲驚艷和迷醉,誠懇地贊嘆著。她畢竟是女孩子,看到了這樣難以想像的華美奇景,也是會被不由自主地驚艷到的。

    在疾風的眼中,這一幕自然是美若夢幻的絢麗奇景,但在嗜血之王眼中,卻仿佛是看到了手持利刃的凶徒一般。這位一直在給嗜血凶徒們充當信仰源頭的魔神,卻從來沒有把自己也擺上紛爭和殺戮的祭壇上。

    我不能死……是的,就算是失去了神格,也決不能死!最熱愛殺戮的魔神,對生的執念卻讓他突破了自我。他確實感受到了神國開始崩塌的衝擊,五髒六腑乃至三魂七魄都在動搖顫動之中。他手足俱軟,耳暈目眩,仿佛是在回憶一生似的,過往記憶之中的場景如剪輯混亂的蒙太奇般瘋狂地在視線中閃爍著。可是,就算是以這樣的狀態,他也勉強從各種痛苦和眩暈中恢復了一定的神智。他的三只蹄子從大地的裂痕之中拔了出來,轉身便逃。

    「轟!」鋪天蓋地的七色彈幕也隨即呼嘯而至,如密集的暴雨般轟擊在了魔神的身體上。

    陸希可以確定,被晴空奏鳴加成過的彈幕,應該是能對神的法身造成必要的傷害的。可是,若神本體處於穩定的神國之中,自己的傷害或許還比不上人家的回血速度。可是,嗜血之王的背上卻的確是被掛出了無數的傷口和刮痕,如龍鱗一般的外甲崩塌散落,嗜血之王的痛苦哼聲從光幕的爆炸之中傳出,其間甚至傳來了觸目驚心的肌體撕裂聲。

    當嗜血之王的回血能力受到了影響的這一刻,這也意味著他的神國毀滅的態勢,已經不可逆轉了。

    然而,一心想要落跑的帕肯斯卻絕不會坐以待斃。在一團光耀爆炸和血霧的沸騰之中,三首的魔龍展開了雙翼,一躍飛上了天空。

    不知道何時,他改變了自己的形態。

    蔚藍和血紅交織的天空間隙之中,一個巨大的空間裂痕直接出現。帕肯斯便這樣撲打著雙翼向那裡飛去,片刻都沒有停歇,甚至連一點點留戀都看不見。

    他已經准備徹底放棄自己的神國,直接逃亡到以太海中去了。這種位面之間的次元之海,對凡人來說或許是致命的,但對真神來說,卻也並不是完全無法的死地。要知道,哪怕是失去了神格,從不朽的雲端跌落了下來,他的身體也依然是神的強度,說不定還真的能長時間忍受住無序的以太和空間亂流的衝擊,一直到找到一個足夠自己棲息躲藏的亞位面。

    壯士斷腕之所以讓人震撼,就是能下定如此決心的「壯士」畢竟是少數。帕肯斯決絕如此,倒是多少有點出乎陸希的意料。如果真的讓這家伙衝過了拿到次元裂縫,倒是真的只能目睹其溜之大吉了。好在,陸希和他的小伙伴們干的畢竟是一件弒神的大活兒,當然不可能一點准備都沒有。如果不設下一個天羅地網般的殺局,又怎麼好意思和堂堂的嗜血之王愉快地玩耍呢?

    於是乎,才剛剛竄上了天空不過百米的三首魔龍,緊接著便被一道熾亮的聖光斬轟了一個正著。黑色魔龍的胸口直接被斬裂出了數米長的巨大傷口,龐大的身軀也臨空一滯,便連雙翼舞動的動作都有些變形了,搖搖欲墜。

    「好久不見啊,馬納爾尼塞!」隨著這個清澈悅耳偏中性的聲音在蒼空中響起,遠空的天際之刻,輝煌的環境光輝凝結在一起的人形,宛若流星一般地劃了過來。那是一位身高達三米以上,背後六只光翼的展開超過了十米,披著黃金色的華麗甲胄,手持兩柄光之大劍的天使戰士。那分明便是火源與大地神殿最後的堅守者,火神赫薩和大地女神瑪拉的守護大天使長,曾經麾下擁有十萬天使軍團的統帥,神話紀元時期蒼穹天宮的三十六為大天使長之一,位階為亞空神族最高的「熾天使」,在上古時代,被稱呼為「佑火天使」的薩蕾莉爾。

    「是,是你,薩蕾莉爾,你居然還活著……」三首魔龍望著不斷向自己接近的大天使長,一時間當場呆在了原地。

    她活得好好的啊!不但我知道,那個叫什麼勞什子「蛇」的反派組織成員們也知道,而深淵宰相和那個魅魔偽蘿莉依稀也知道。可是你卻不知道,果然是被你的基友嫌棄了啊!災厄之王已經放棄你了,可憐蟲哦。陸希用眼神再一次向魔神表達了一點點微弱的同情。

    「馬納爾尼塞,你依然是這個樣子啊!司掌紛爭和血腥的你,卻一直不敢直面屬於你自己的血腥。」薩蕾莉爾幽幽地嘆息了一聲:「可是,在沒有成就不朽之前,在你還只是一介格爾薩的混血佣兵之時,卻是那樣的無畏。」

    「不要,用那個名字稱呼我!我是帕肯斯!嗜血之王,紛爭和殺戮之主,奧格瑞瑪的守護神!那個卑賤的過去不屬於我!」三首的魔龍發出了更加狂暴的咆哮聲,歇斯底裡,醜態畢露。他滿是屈辱和惱怒,卻也難以掩飾那種說不出來的羞恥和慌亂,就如同一個被戳穿了埋藏在心底最深處黑歷史的庸人一般,茫然無措,惱羞成怒。

    「馬納爾尼塞?嗯,發音起來其實比帕肯斯要有範兒多了,為什麼不繼續用呢?」陸希同樣也嘆了口氣,完全就是一副「你丫居然這麼沒品位我實在是嘆為觀止」的眼神看著嗜血之王,就像是在打量一個mdzz。

    「陸希真是壞心眼呢。」疾風嗔道。話雖那麼說,但滿臉都是寵溺的笑,完全就是一副「你那麼可愛所以干什麼都可以」的無條件縱容的嘴臉。

    所謂的「馬納爾尼塞」,聽起來似乎是挺有範兒的,但按照古代的格爾薩拉語,其實是「銅面殺戮者」的意思。這其實是帕肯斯在遠古的神話紀元時期,還沒有封神的時代,甚至在成為傳奇佣兵之前的過往黑歷史。他是一個獸人和格爾薩拉貴族的混血,出生在角鬥士營中,然後也被培養成了一個靠殺戮取悅的角鬥士,很快便脫穎而出,因為標准裝備是一個銅面具他以此來掩蓋自己混血的身份這便有了這麼一個外號。

    再之後,「馬納爾尼塞」後來便成為了他傳頌四方的大名,他本來在奴隸營中的那個稱呼便再沒有提了。

    然而,傳奇的角鬥士也依然是奴隸,和小醜沒有什麼區別。對於已經封神了的帕肯斯來說,這便是他最難以容忍的過去了。

    實事流轉,傳說變成了過去,過去化作了歷史,歷史漸漸成了傳說,傳說流傳成了神話。那麼多的歲月過去,那個讓嗜血之王覺得屈辱的名號原本應該已經被埋葬在歷史中了,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卻在今天被揭了出來

    「你們都要死!」帕肯斯轉過了三個頭顱,分別對准了天空中的大天使長,地面上的陸希和疾風,以及正在往平原邊際後退的獸人強者們呃,除了那三位傳奇。

    神光一閃,化作了銳利的光束,在千分之一秒之間便劃破了天空,離目標只有一步之遙。三道神光,便仿佛三道神劍,一出劍鞘便寒光普照,劍氣縱橫,鋒必見血什麼的……事實上,當神光化作了寶劍指向了自己的要害之時,陸希感受到的的確不是魔力性質的能力,而是最犀利,最銳利,最致命的劍之本質。

    「我是賤骨頭……」陸希在心中默念了一句,突然停止了神罰之歌的吟唱。他揮劍橫拉,鎮獄赤焰劃出了一個近乎於圓滿的劍光,便是這樣輕描淡寫地一揮,卻遮蔽了自己面前的半身。赤紅的劍刃和聖光仿佛在陸希的身前展開了一輪赤紅和銀白交織的日冕,渾然一體,無懈可擊。

    然而,陸希很快卻悶哼了一聲,臉色一白,隨後趕緊屏住了呼吸,這才不至於把心髒的碎片吐出來。他明明已經封死了對方所有的角度,甚至方才已經用日冕擋住了那一下直擊,便連兵刃和神官剎那間撞擊的觸感都能夠感覺得到。可即便如此,他依然被擊中了,那劍之本質的力量干脆直接越過了自己的幾重魔法護盾和寶甲的防御,甚至連肌體都沒制造出外傷,便直接將自己的心髒轟成了碎片。

    如果換成其他人自然是當場斃命的傷害,但此時的陸希,體質當然早已經不能用人類來衡量,持法杖一頓,身形毫無半分動搖。

    果然……戰神,還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呢。不過,挨上這麼一下狠的,卻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所謂的劍之本源,他似乎有些理解了。

    (系統:恭喜宿主開始學會用抖m這個高能手段刷技能了,劍之本源的理解增加,所有劍術技能+1。)

    「不過,話說回來,理論上,我應該是魔法師嘞……」

    陸希一邊思考著這個超哲學問題,一邊趕緊又給自己升了一級.

    「你也知道你是魔法師啊!這個勞什子劍之本源,存不存在還不知道呢,冒那麼大險是被獸人們附體了,還是單純被帕肯斯踩到腦子了?」疾風大聲道。

    她倒是不知道陸希的心髒是被爆了一次,但卻猜到他方才又冒了一次生命危險,如果不是現在還在推boss,大約又會上來給陸希來兩下徹頭徹尾的中二修正掌吧?

    「這個嘛,嗯,要推倒魔神這種東西,總還是需要一些波折的啊!果然,需要非常非常可靠的援軍呢。」陸希嘆息著道。

    「你說的援軍就是那位大天使長小姐嗎?」疾風道:「的確是非常可靠的戰友呢,但讓她單槍匹馬面對嗜血之王,還是太單薄了一點吧?」

    確實是很單薄。降緯之後的大天使長小姐現在只有黃金10階的實力,在嗜血之王面前還真的有點單薄了。雖然身為當年的天使軍團統帥,本身也是極擅長武技的聖座亞空,劍之本源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倒是沒有傷到她。天使長小姐姐直接是被那神光的蠻力給撞得倒飛回去的。

    ……這就有點尷尬了。

    「所以,我早就說過了嘛。要想真正干掉一個魔神,而且還是一個有無節操落跑屬性的魔神,就必須要制定好所有的殺招,布下所謂的天羅地網啊!」陸希對著疾風道,語氣依然毫無波動沒有分毫的動搖。他的手裡不知道何時已經握住了一枚如紅玉一般的晶體,舉過了頭頂。

    「方才的一切,你們都聽到了吧?要報族群滅亡的不共戴天之仇嗎?那就去吧,你們有這樣的資格!」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22 16:54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沒有你的未來很好



    原本,如同巨浪一般的瓦礫灰塵已經席卷了天地,在血紅和蔚藍的天空交際之處變成了灰蒙蒙的陰霾。立於地面上的人,被完全遮蓋住了光線和視野。然後,緊接著的,在那遮天蔽日的灰色浪濤之中,咆哮叫聲穿過了沸騰飛揚的塵土巨浪,跨過了空間和距離的束縛,徹底響徹於天地之間。

    那是何等蒼茫的吼聲,仿佛凌冽的東風,但咋一聽卻又像是大山崩塌的轟鳴,即便是數百個青銅大鐘一起敲響,都不可能制造出那樣的氣魄。從天際之外發動的滾滾洪雷撕開蒼空,直接砸入地面,再將土地和山巒都掀起來……若是發生那樣的事,再將這樣的聲音在擴大上一百倍,或許便是那樣的吼聲吧。

    在那一個瞬間,站在地上的凡人會感受到世界末日,天地崩裂的場景。他們就算是拼盡全力僅僅只能忍住不顫抖著下跪,勉強不讓恐懼直接奪取自己的心神。甚至有人會覺得,那大地衝撞出來的砂石巨浪,那遮蔽天空的巨大陰影,分明便是那吼聲制造出來的。

    就算是隔了那麼遠,就算是陸希和疾風已經是跨入傳奇能直面真神的超凡者,並且還開著防御,也依然覺得聲音化作了暴風,吹得自己面門以及耳朵生疼。

    至於天空之中的嗜血之王,也便是那三首魔龍,更是直接承受了那吼聲凝聚起來的言靈力量地直擊。卻只見虛空之中出現了仿佛湖面上的波瀾和漣漪,一圈又一圈地擴散開來,便仿佛是朝著原本平靜的水面上丟入了一塊巨石,將再也不復往日的安寧。那每一道波瀾的漣漪之間,似乎還充斥著無窮無盡的空間震蕩,以及劍刃一般鋒利的空氣亂流。一般人哪怕僅僅只是接近,都很可能在一瞬間被完全撕成碎片。

    然後,那些空間之中的漣漪,便一圈又一圈的,完全轟擊在了三首魔龍的身上。那波動和厚實的龍鱗觸碰的剎那間,似乎將魔龍的身體都撞得出現了微妙的變形,便仿佛是重錘連續撞擊在鐵塊上似的,戰栗的撞擊聲「哐當」炸響,震得讓人耳暈目眩。嗜血之王當場在空中就失去了平衡,像是一只被彈丸當場擊中的大鳥似的,他連忙撲打著雙翼試圖恢復飛翔。然而,之前連續受到的打擊終究是存在的,他的整個身軀便仿佛是被灌入了鉛塊似的,一時間竟然顯得無比的笨拙。

    「這種吼聲之力,這種連真神的行動也能夠干擾的吼聲之力,竟然是,真正的遠古種!可是……不可能,你們已經滅絕了!你們的命運已經結束了。」

    「然而並沒有,比蒙並沒有滅絕,遠古種的比蒙也並沒有死光光。」陸希笑著道:「你覺得自己毀滅這個黃金血脈,奪去了他們的命運。可真的是這樣嗎?你或許是吞噬了一點點死去比蒙們的生命力吧,可是,在神格的領域和規則上,到底有沒有提升,有沒有進步,你真的一點數都沒有嗎?」

    帕肯斯並沒有回答,陸希當然就自動把他腦補成語塞了。

    「你不願意回答,是嗎?因為你費勁全力,付出了那麼多代價,才把剩下的比蒙滅亡,但卻並沒有得到理想之中的回報,是嗎?你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因為你是神,難道不是這樣嗎?」陸希道。

    嗜血之王低聲的怒了起來,殺戮和嗜血的衝動在胸腔之中醞釀成了怒火,正在漸漸吞噬他的理智。那是何等的怒火,竟然將他的胸口點燃,那火焰燃燒的痛苦讓神祗無法忍受,想要發泄,想要狂暴,想要……呃,等等,這撕裂和灼燒的劇痛是真實的啊!可不是形容詞呢。

    不知道何時,穆羅雷霆咆哮正掛在帕肯斯的身上。在三首魔龍龐然的身軀對比下,他確實渺小得宛若螻蟻一樣。可是,這只「螻蟻」,這只本來以為已經死掉了的「螻蟻」,卻張開了自己的蟲口,瘋狂地傷害著自己。

    蒼白的魔焰滲透入了魔龍的傷口中,直接在漆黑的鱗片之下點燃了嗜血之王的肌肉和血管。比最深沉的黑夜還要幽暗幾分的鱗甲縫隙之中,冰冷的蒼白光芒在其間閃爍,明明是正在燃燒的火焰,卻偏偏如河流一般在魔神的身體內流淌著……不,不應該是河流,而是山洪。那燃燒著的火焰洪水奔流所至之處,便是屬於神祗身軀的肌肉也都在陰冷火焰作用下化為虛無,仿佛一瞬間墮入了混沌之中。

    「螻蟻!卑劣的螻蟻!」嗜血之王這一刻表現出來的憤怒,遠遠超過了方才被比蒙襲擊的時候。他對生存的執念是如此地強烈,所以可以在強敵面前毫不猶豫地轉向逃跑,可以無視對手對自己的侮辱和嘲諷,甚至都能夠將受到的傷害痛苦暫時拋到腦後。然而,畢竟是真神,他無法容忍自己被自己曾經的「子民」們傷害,亦或是被自己視作螻蟻和炮灰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攻擊。

    更重要的是,這些螻蟻在攻擊自己的時候,卻表現出了這樣的決然乃至於瘋狂的氣概。他們似乎把所有的一切,他們自己的命運,他們族群的未來,全部都堵在了現在這一刻。

    嗜血之王真的是出離憤怒了。

    我從你們這裡收割信仰之力,我作為你們的族群守護神和你們分享命運,大家不是有非常愉快的合作經歷嗎?為什麼你們這麼仇恨我!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螻蟻!

    然而,嗜血之王也是真的出離恐懼了。

    小弟們這樣對自己喊打喊殺,他真的覺得自己這個神其實當得還是蠻失敗的;更重要的是,當他和這個獸人雙目對視的時候,他忽然打了一個寒噤……他想到了那個時代,當無數的凡人在高舉起旗幟,向自己當年那個偉大的,幾乎可以視作不朽的主君發起叛亂的時候。那可真是一個壯闊卻又悲涼的時代啊!

    是的,我想起來了。帕肯斯對自己說。他終於想起,自己到底是在什麼時候見過那個眼神了。那位泰坦之王,在單槍匹馬力戰自己的主君,暴政與奴役之神拉格巴爾的時候,便也露出了這樣的眼神。

    那位泰坦之王是那樣的強大,雖然並非不朽的神祗,但也用於足可以和真神對抗的強悍實力和境界。然而,那傳奇一般的強大,也僅僅只是以「凡人」的標准來說的。在被稱為三大魔王之一的拉格巴爾面前,他依然毫無勝機。

    然而,他帶著笑容,露出了那樣的眼神,拿出了艾歐修斯之眼,在拉格巴爾的神國高高地舉起,便仿佛舉起了一個太陽。他的眼神充滿了緬懷、決絕、釋然,以及讓當時所有的親歷者都感覺到驚懼的……希望!

    希望!你認為,只有我不在了,獸人和奧格瑞瑪才有著所謂的希望嗎?三首的魔龍的其中一個頭顱微微卸了一下脖子,和胸口的獸人老劍聖四目相對,用眼神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奧格瑞瑪的將來?啊哈,這麼大的事情,咱這個只有蠻力的武夫可不知道。我啊,只是很早以前就看你不爽了。我這把力量可都是自己鍛煉出來的,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為什麼要對你卑躬屈膝呢?未來如何,我真的不知道,但沒有你,也一定不會比現在更壞了。」老劍聖大笑著,露出了一口已經焦黃的牙齒,其中卻滲著血。然而,他的笑顏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的爽朗明快。

    神力的流轉著,發出了宛若海潮一般的巨響,在魔龍的身軀之上湧了出來,一瞬間便將自己傷口內部的蒼白火焰覆蓋,也完全將穆羅雷霆咆哮直接包裹在了其中。嗜血之王的力量仿佛化作了能腐骨蝕魂的猛毒霧氣,老劍聖的身體就像是被丟入了滾燙開水之中的糖類制品似的,迅速消融起來。而他本人的生機,更是在此之前便已經完全斷絕了。

    「獸人最後的劍聖,是以這個方式結束的啊!」陸希幽幽地嘆息了一聲。即是為這位理應到了含飴弄孫年紀的老劍聖的命絕勇而嘆息,也是為了他的存在而感慨。

    然而,那柄深淵魔劍,依然牢牢地扎在三首魔龍的胸口上,絲毫都沒有受到神力的影響。

    到了這個時候,嗜血之王或許才明白什麼叫做「跗骨之蛆」的概念了,然而,沒有等到他把插在自己胸口上的兵器拔下來,真正的正主兒也總算是到了。卻只看見一個身影從那灰色的瓦礫巨石形成的陰霾之中一躍而出,便如同隕石墜落一般,便這樣直定定地衝著帕肯斯轟了過來。那墜落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僅僅是一個眨眼間,那從天邊出現的小黑點,便已經在大家的視線中展露出了完整的形態。

    周身都是雪白色的比蒙巨獸,它一身的皮毛似乎完全沒有受到那滾滾煙塵的影響,毛發依然銀得發亮,就仿佛是在太陽下反光的積雪似的。他的體型看上去並不算龐大,但這其實是和身長過百米的三首魔龍相比的;可事實上,按照比例來算一算,這個能夠直立咆哮,騰挪閃躍,如同大型猿猴一般的動物。其實也是一個身高至少在30米上下的龐然巨物。

    現在,這超大型的「猿猴」已經揮舞著自己那可以開山裂石的長臂和巨掌,展開了那些利爪,就像是展開了數柄幾米場的鋒利剃刀,飛躍……或者說是正好「降落」到了三首魔龍的身前。

    的確,比蒙不會飛翔,但若是到了遠古種,其身體機能就已經不能用常識來形容了。別看這些家伙一個個都大得如同一座山,但一躍卻能彈起上百米,一個縱身便飛躍數公裡遠的跨度。我們都知道,重達百噸以上的物體,以這樣的彈射方式在天空劃過拋物線,其動能和破壞力是會增加到何等的地步……當然了,比蒙本身是可以用類法術能力,讓自己在落地的瞬間獲得如羽落術一般的漂浮狀態,已安穩的姿態平靜落地。可同樣的,它們也可以面不改色地在地上砸出半徑成百上千米的大深坑,制造出仿佛被蘑菇蛋洗過一樣的地貌環境,然後再若無其事地從大坑中爬出來,繼續前進。

    在過往的歷史中,便出現過比蒙將自己的身體作為炮彈,直接將敵對城市和要塞當場夷平的例子。

    現在,這樣一頭被憋了數萬年怒火的遠古種比蒙,就將自己的身軀化作了炮彈,轟向了嗜血之王。

    帕肯斯幾乎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對方便已經直接撞到了自己的身上。

    堂堂的真神是不是在這一刻就此骨斷筋折,倒是不好確定。不過,在那一刻響起的震動聲,其波動似乎一點都不亞於方才大地衝撞的一幕,至少空氣之中蕩漾起來的爭鳴和震顫,甚至已經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衝擊波形態。

    三首的魔龍終於失去了平衡。他就像是被撞得岔了氣似的,雙翼就這麼耷拉了下來,再也無法維持身體的騰空,當場便向地面栽了下去,胸口上還兀自插著那把魔劍。

    這當然不是結束。在同一時刻,另外一頭同樣毛色雪白的比蒙便已經站在了地面上,目測著衝著地面墜落下來的黑色巨龍,它凝神貫注,擺出了一個隨時准備衝上去擒抱的動作。

    這頭遠古的比蒙是如此地認真,如此地忘我,似乎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離他不遠處那兩位竊竊私語的人類。

    「所以,這就是你的底牌了?」疾風嘖嘖稱奇地看著雪白色的巨獸,那好奇卻毫無戒備的眼神,與其說是在打量一個黃金血脈的超凡實力者,倒不如說在打量某種本該滅絕的珍稀動物。

    「男人是不能說底牌的,但的確是我准備好的牌面之一便是了。」陸希道。

    「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你過得可真充實啊!」疾風道。

    「不,這是單純的機緣巧合罷了。」陸希用毫無誠意的態度表示了一點點謙虛,這才道:「那麼,這裡就暫時交給天使小姐和這兩個大塊頭了,我們嘛……喂喂,那邊的那位可汗,你想要往哪裡去啊?我們的事情可還沒有解決哦。」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22 16:54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我不會再讓你活著



    當那遠古比蒙的咆哮聲響徹天際的時候,金帳可汗阿索格便准備乘著這個機會溜走了他當然不是直接逃跑,而是找個犄角旮旯的地方暫時隱藏起來暗暗觀察,靜觀事態最後的發展和結局。他很清楚,這種層次的戰鬥,的確不是自己麾下這群小貓小狗能夠摻和的了。好吧,就算是已經踏入傳奇領域的超凡者,在這種能級的戰鬥中大約也是毫無意義的吧。

    另外,這領域之中尚且還有一大批獸人精英實際上一共是兩萬獸人、一萬半人馬、五千巨魔、一千個牛頭人外加上一百個獨眼巨人。說是「精英」,但實際上男女老幼都有。其中只有百分之五不到的是老人,然而卻都是經驗豐富的巫醫大師、工匠頭亦或是掌管文獻和典籍(這些東西獸人雖然缺,但並不是沒有)的老薩滿和長老之類的。再有便是一些超凡強者了。畢竟,哪怕是到了暮年,超凡的實力者依然能以一敵千,而且有趣的是,這些強者絕大多數還真的是靠多年的苦練和戰鬥經驗累積起來的,年紀都不會太輕。

    此外,尚未成年,精力充沛的孩子則幾乎達到了全員的百分之四十。他們都是奧格瑞瑪各個氏族看上去最有天賦的那一批孩子。當然了,以阿索格直屬的燃刃氏族居多。這也並不是金帳可汗的私心,我們需知道的是,燃刃氏族是奧格瑞瑪第一個給所有的孩子開了學齡課堂的氏族,也是普及得最廣的。

    識字的孩子看上去就是比不識字的孩子要靈性得多,這非常符合邏輯。

    從這個搭配就能看出來,這是一種既能保證現在,也兼具了未來和發展性的最完美人口結構了。如果天運真的在身,阿索格說不定真的能帶著這一群獸人移民,在新的天地中建立起一個他心目中的完美國度出來。

    什麼?你說這群人都是拋棄了先祖之地的難民和逃荒者?嗨,燈塔國的祖上不也是這樣的嗎?

    「當然,前提是,帕肯斯給你們找的那個所謂的新天地,真的靠譜就是了。」陸希道。

    「的確是很靠譜的,我已經確定過了。」在場最優秀的空間領域大師,魔法少女之王疾風小姐這樣地開口道。

    她看陸希似乎有點興趣,便詳細地解釋了一番:「雖然是以太海中的漂浮大陸的狀態,但結構非常穩定,地域廣袤,總體面積大約有奧格瑞瑪大荒原的四分之一,但土壤相當地肥沃。位面的空間盡頭有一個和水元素位面連接的通道,便有了循環的活水,也就形成了水量及其充裕的河流和湖水。總體來說,如果認真經營起來,說不定用不了幾代人,便能夠發展成人口超過千萬的龐大國度呢。」

    「到了那個時候,獸人便有了再次進軍主位面的堅實力量了,即便是進展不順,那個亞位面也能為成為你們最後的庇護所和大本營。這便是你,阿索格為奧格瑞瑪所謀取的萬世之基了吧?」陸希直視著金帳可汗的雙目,而對方雖然臉上帶著笑,眼神卻也毫不退縮。

    「你說的沒錯。若是一切都能這樣發展,我作為這一任金帳可汗,當然便算是達成自己的歷史使命了。」

    「不必謙虛,何止是歷史使命,簡直就是青史留名啊!」陸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位非常非主流的金帳可汗:「一個有計劃,有決斷,有狠辣,也有行動力的人,自然會是完美的領導者。這樣的人,在凡夫俗子看來似乎是太沒有人味了,但我卻很欣賞呢。現在,我倒是能理解,為什麼當年德倫斯師叔會這麼欣賞您了。」

    「德倫斯大師是一個心胸開闊的人,並不會因為我的族群而歧視我。我給我制作了永久性的變形寶具,讓我能以普通人類的身份進入列國游學,能夠開闊眼界,增加知識。於是,這才能成就今日的我。只有最偉大的智者才會願意拋棄族群和國家之間的偏見,無私地幫助一個求學的年輕人。」

    「更重要的是因為您帶來的那件古代格爾薩人的赤金祭器,足夠老師支付了他半年的欠款利息吧?」疾風沒好氣地道。

    「這個嘛……德倫斯大師是為了奧格瑞瑪的未來才擔起了那樣的重負,雖然他當年的交易對像,火歌氏族的戈瑞德可汗其實是死在先父手中的。可是,整個氏族聯盟卻都願意承大師的情。我們若是能為大師盡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心意,這大約可以讓我們心中的歉疚,稍微減弱那麼一點點吧?」

    「……不不不,我卻只聽到了非常微妙細思恐極的內部傾軋啊!」陸希用力地搖了搖手:「如果以誰得利誰有嫌疑的觀點來看,我甚至都可以懷疑,德倫斯師叔他老人家的走私網絡被清繳,他連人帶貨被龍騎士團堵了一個正著,這背後,說不定令尊,那位燃刃氏族的前可汗,便扮演了相當不光彩的角色啊!」

    阿索格咧開了嘴,閃過了一絲大家心知肚明的冷笑,剛想要說什麼,但陸希卻隨即打斷道:「當然,這些都不干我的事。至少,在以前,師叔和你們合作的不錯,疾風也和你們合作得不錯,而現在,我們也合作得不錯。在嗜血之王面前,我們並肩作戰地很愉快。」

    「是的,若是作為盟友,沒有比您更可靠的人選了。」金帳可汗微微頷首,卻扭頭看了看被帕肯斯和比蒙那邊的狀況即將落地的三首巨龍被地面上的雪白色比蒙擒抱了它的尾巴。體型應該有這些成年比蒙三倍以上大的嗜血之王,被它當做麻布口袋似的,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帶起了仿佛地震一般的顫抖。即便是大家已經盡力遠離了戰場,還依然能感受到那種驚天動地的魄力。

    高高在上的神祗,從來沒有考慮到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狼狽的一天吧?阿索格看著狼狽不堪的戰神,看著兩頭大發神威的遠古種比蒙,並沒有感受到多少快意和喜悅,卻莫名地覺得心頭一陣發麻。

    「所以,當疾風小姐派人捎來了您的口信之時,我其實並沒有猶豫。」他緩緩地道。臉上依然帶著笑,但聲音卻帶著一絲沙啞,肩膀也微微地下沉。那姿態,實在是像極了那些在面對天敵,只得困獸猶鬥的野生動物。

    作為前黑(喵)道大頭目第二代的魔法少女之王小姐,原本就是干過走私的,和奧格瑞瑪也一直保持著一定的溝通渠道。這當然非常地符合邏輯……或者說,沒有渠道才奇怪呢。資本是什麼操性我們都知道。不說是獸人的奧格瑞瑪和黑暗精靈的馬拉薩城邦,哪怕是當年卡贊還在時的赫納斯亡靈領主們,只要但凡是有一丟丟的商業價值,涅奧斯菲亞的那些跨國財閥和超級商會都是絕不可能放過的。同樣的,不管是以前的默示軍團,還是現在的未來科技商會,都有這樣對非主流實力的秘密公關部門。

    好吧,至少在無恥程度上,疾風和陸希是一定有成為大資本家的可能性的。

    「您當然沒有猶豫,選擇其實也很簡單明了。若是您御敵於國門之外的戰略能夠執行下去,那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若是氏族聯盟真的面臨國破家亡的危機,便想辦法借用我們的力量,做掉嗜血之王,讓你們獲得真正的解放;到了那個時候,你也有信心率領各大氏族的精英力量繼續苟延殘喘,找到重新壯大的契機。必須要承認,阿索格可汗,在這個境地上,沒有誰會比您做得更好了。」

    疾風微微地點了點頭:「老師雖然在各方面都不著調,但之所以願意幫助您,也是因為您身上有值得他出手的地方吧。」

    「或者說,您其實已經為氏族聯盟謀劃到了極致,若一切順利,以您為金帳可汗的氏族聯盟,現在至少已經將黑土丘陵納入了支配範圍,將諾德人擋在了五大湖區外,兵鋒直逼龍爪半島,甚至能在劍灣和陽戟灣的沿海沙灘上曬曬日光浴什麼的……當然,那是沒有我的情況下。」陸希挺起了胸膛傲然道。

    這才是你想說的話吧?疾風忍不住白了陸希一眼。

    是啊!真是既生格何生希啊!阿索格大概心裡是這麼想的,嘴上卻到:「……這是自然的,如果作為敵人,這世上也沒有比您更棘手的存在了。可是,我們現總算不是敵人了,對嗎?」

    「咦?不是敵人?」陸希揚了揚眉毛:「我覆滅了你的軍隊,陣斬了你的好友,搗毀了奧格瑞瑪,把金帳當做了戰利品,現在,也即將顛覆你的國度,把你的子民便成奴隸。就這樣,還不是敵人嗎?」

    「當然不是。至少我們合作的很愉快,也不存在什麼根本上的衝突了。」金帳可汗面不改色,表情和動作都無懈可擊。

    嗯,要成為一個合格的政治動物,這種程度的厚臉皮乃是標准配置。在那一刻,陸希簡直要對他肅然起敬。

    「芭伽薩小姐,是您的愛人吧?」陸希道。

    「……」阿索格可汗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松動,雖然也僅僅只是一閃而逝的松動,但這確實是他第一次出現的松動。他依然帶著笑,卻微微地垂下了眼瞼,答非所問地道:「她是讓所有的氏族子民得到了解放的英雄,將會活在歷史和傳奇之中。」

    「她是你的愛人!」陸希用肯定的語氣道:「然後,您讓她作為祭品和致命的武器,給了嗜血之王最沉重的一擊。就算是我這次沒有來,但到了那個所謂的新天地中,你也會用這種手法對付帕肯斯的吧?」

    疾風微微地嘆了口氣,看了看更遠處的那個還敞開著的大型空間門。空間門的那邊,卻正是氏族聯盟渴望著的新世界。

    「能把自己的愛人都擺上祭壇,這是何等的決斷和冷酷……我自問是永遠做不到這一點的。這大約便是所謂的梟雄之姿了吧?不管你此時此刻的笑容是多麼的燦爛,身形是多麼的謙卑,我卻看到了蟄伏的猛虎和巨龍。」陸希輕輕地將世界樹權杖點在了地上。

    「你沒有子嗣。阿索格龍之心,無論是燃刃,還是氏族聯盟,都不會再有一個像你這般一言九鼎的領袖了。所以,我不會再讓你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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