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我家的大明郡主 作者:老豬 (連載中)

 
mk2258 2015-4-6 22:26:5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6 9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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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老豬,男,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都市 > 異術超能

【內容簡介】:

  平凡的大學生許岩邂逅神祕少女朱佑香,

  從此走上了不再平凡的道路,

  開始了他震撼世界的神奇經歷!

【其他作品】: 《鬥鎧》《紫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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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5-4-6 22:32
衛世者正文序岔道

  序章

  建文元年(公元1399年)七月六日,午後末時,北平。

  街道已被肅清,不見半個行人。陽光熾熱,這是個炎熱的午後,天空碧藍,連一絲雲朵都看不到。

  北風吹過空蕩蕩的街道,吹過拂動的赤紅旗幟。身穿紅色棉甲的城衛軍士兵在燕王府門前的街道上列陣戒備,士兵們殺氣騰騰地包圍了整個王府。

  硃紅色的大門緊緊關閉著,圍牆上可以看到一些張望的人頭。從圍牆裡傳出了人聲和鐵器的鏗鏘聲——那扇緊閉的大門和圍牆的背後也同樣佈滿了兵馬,跟外面包圍的軍隊一樣,燕王府的衛隊亦是同樣嚴陣以待地在戒備了。

  兩軍對峙,弓拔弩張,緊張的氣氛籠罩全場。

  包圍燕王府行動的總指揮,北平宣承布政使張望著燕王府那扇緊閉的大門,背後的官袍已被汗水浸透了。三年前,洪武帝駕崩後,當今聖上建文陛下登基後,立即就開始動手削藩。數年間,周王、代王、湘王、齊王等諸位藩王紛紛被廢被黜,誰都知道,朝廷的下一個目標,必定便是鎮守北平的燕王了。

  但與周王、代王等被削諸藩不同,燕王本身就是大明朝的將軍,他曾屢次出擊塞外,擊敗威脅大明朝邊疆的蒙古遊牧兵馬。在歷經了洪武朝可怕的清洗之後,老將紛紛凋零的現在,燕王已是堪稱大明朝碩果僅存的名將了,在北方邊軍中擁有崇高的威望。在戰場上,這位王爺素來以意志堅定、行動果斷而聞名,常常做出一些大膽而勇敢的軍事行動。

  這樣的一個人,是絕不會在削藩令面前束手就擒的,他必定造反。

  這個事實,不但在北平城中已是路人皆知的祕密了,甚至連建文陛下和朝廷對此也是洞若觀火。朝廷決定削藩,但忌憚燕王在軍隊中的聲望和威力,對他的處置一直十分慎重——甚至是遲鈍了。直到今日,自己和謝指揮使才收到了逮捕燕王眾黨羽的詔書,但詔書裡卻沒提及要逮捕燕王本人。

  如果燕王不尊詔書,緊閉王府對抗官軍的話,自己若是無詔就率軍強入,到底會有何後果?

  到時搜查的官兵若是與燕王府的衛隊混戰起來,屆時刀兵一起,萬一燕王在亂兵交戰中受了傷,甚至是被殺了,朝廷會怎樣處置自己?

  張知道,朝廷削藩的決心已下,任何人都不容阻撓。這兩年間,被廢黜的藩王已經數不勝數。周王被廢除王爵,發配YN;代王被廢,發配蜀地;湘王被廢黜,闔家**而王;齊王朱和代王朱桂,此二人皆被廢為庶人。誰都可以料想,眼前的燕王,他的下場與這些被廢黜的藩王們不會有什麼區別。倘若自己能在混亂中將他格殺,建文陛下對此只會高興,朝廷上的大臣們也會為此鬆了口氣,慶幸削藩之役中最大敵人的消失。

  但張同樣深知,燕王倘若死了,這是朝廷的幸運,卻未必是自己的幸運。不管建文陛下再如何忌憚燕王,但燕王畢竟是陛下的親叔叔,陛下孝悌尊長的臉面還是要顧及的。為了證明燕王之死並非陛下本意,朝廷很可能以殺害藩王的罪名嚴懲自己——到時,全家抄斬也不是不可能的。

  張,這位曾歷任大明工部侍郎、刑部侍郎、北平布政使的高級官員具備相當穩健的心理素質和高超的行政手腕,在他二十多年的宦海仕途中,曾處理過無數棘手的麻煩事,但他知道,今天要面對的事情,才是他這一生中最艱難的考驗。

  硃紅色的王府大門打開了,一員紅袍的王府官員從門裡走出來。望著眼前嚴陣以待的官兵,他泰然自若地張望了一番,徑直向士兵們走過去。一個軍官上前去問了幾句,小跑著回來報告︰「張藩臺,他是燕王府的長史,奉了燕王的口諭前來傳話的。」

  張和北平都指揮使謝貴對視一眼,張緩緩道︰「讓他過來。」

  長史被帶到了張面前,他行了個禮︰「張藩臺,謝指揮使,二位大人明鑑︰燕王殿下乃朝廷親貴,當今皇上的叔叔,身份尊貴。你們無端出動城衛兵馬包圍王府,冒犯親王,以下犯上乃大逆不道之罪,燕王殿下已具折向朝廷彈劾二位了……」

  張不耐煩地打斷了長史︰「貴官不必再@鋁耍 頤塹睦匆猓 繅嚴蟯醺 鰨 頤欠盍順  家猓  鍛醺 脅環 墓僭焙徒 #   內 楹腿朔傅拿 頤且蒼綹魘玖恕O衷詒竟僦晃誓鬩瘓洌 醺 譴蛩憬蝗耍 故遣喚蝗耍浚 br />

  被張凌厲的氣勢所震懾,那長史退後了一步,他放軟了聲氣︰「藩臺,朝廷的詔書王府已經看了,王府將奉詔行事。詔書上所提及的四十五名不法官員和將校,王府已經將他們緝拿,請張藩臺和謝將軍入內查驗便是。」

  張鬆了口氣,能不動刀兵地完成朝廷的詔書,那是最好了。這數十名官員和軍官都是燕王府的中堅親信,這批人被捕了,燕王就被剪除了黨羽,縱有反心也鬧不出什麼花樣了。

  「燕王殿下深明大義,大義滅親,本官深為佩服。來人,陪我入王府,查驗欽犯……」

  「張藩臺,且慢!燕王殿下只請您和謝都指揮使大人二位大人入內,並未提及其他人。」

  張停住了腳步,他冷冷道︰「本官奉皇命而行,燕王府竟敢阻撓?」

  那管事低聲下氣地說︰「張藩臺言重了,您和謝大人是朝廷大臣,自然可以進去,但其他閒雜人等,就不要進去了,這也是為了王府的體面……藩臺,您統帶這麼多兵馬進去,亂哄哄的,人多手雜,萬一損壞了府中的物品,冒犯了府中的女眷,鬧出什麼事端來,到時豈不也是大人您的麻煩?燕王府已經奉命了,還請藩臺大人也行個方便吧?」

  張望了一眼身邊的同伴,北平都指揮使謝貴,這位外表粗莽的將軍拱拱手,說︰「末將唯大人馬首是瞻,一切遵命行事。」

  這時候,張猶豫了,望著那洞開的王府大門,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按照歷史原先的軌跡,接下來,他會聽從王府長史的勸告,與謝貴二人孤身走進燕王府,然後,他們會在裡面被王府安排的伏兵抓獲,堅決不降,最後二人都被殺害,而因為失去了領頭的人,包圍王府的軍隊也將潰散。然後燕王起兵謀反,經過了持續四年的艱苦而殘酷的靖難戰爭後,他擊敗了建文帝指揮的南方軍隊,奪取了大明帝國的江山和國土,奇蹟般成為了大明王朝新的帝皇,然後開創一代盛世——歷史,那個時代被稱為永樂盛世!

  但就在張要開口答應的這刻,一陣巨大的轟隆聲從遙遙的天際傳來,包圍王府的官兵和將軍都紛紛抬起頭來,向著聲音傳來的天際望去,他們看到了一道雲朵的軌跡掠過那蔚藍的天空,最後消失在天邊的盡頭。

  看到那天邊的異狀,士兵群裡起了一陣輕微的騷亂︰「那是什麼?」

  「像是個會飛的人!」

  抬頭看著蔚藍天際上的那道灰色的雲軌跡,張和謝貴亦是同感震驚,一個念頭閃電掠過張腦海︰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恰在這時候,天地異狀,這莫非是上天對自己的示警?

  在這一刻,鬼使神差地,張改變了那句要出口的話,他堅定地說︰「本官要進去,本官的部下亦要進去!吾奉皇命行事,有敢阻撓者,一律與欽犯同罪,雖貴為王爵亦不能免!」

  都指揮使謝貴詫異地望了同伴一眼,但他得到了命令,是堅決配合布政使張的行動,所以他毫不猶豫地下令道︰「給藩臺大人開路!」

  城衛軍士兵應命齊喝一聲,他們排成了森嚴的隊列,刀盾兵列陣,紛紛刀劍出,向那洞開的王府門衝去。幾個燕王府的守衛出來阻撓,但被刀盾兵們毫不猶豫地砍倒在地,幾聲短促的慘呼聲掀起了混戰的序幕,就在燕王府的正門,進攻者和守衛者開始了殘酷的廝殺……

  「《大明史

  建文帝本紀》元年七月,帝欲削燕藩。燕王於府中暗藏兵甲,暗謀欽差。事敗,燕王身死,或言自盡。帝令厚葬燕王,遷燕蕃移於SX,張、謝貴皆罰俸半年。」

  誰都沒有想到,就在張開口的那一瞬間,他自己的命運,燕王的命運,甚至大明朝、華夏的命運都為之改變了,歷史從此走向了另一條完全不同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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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嚕,大家都說網絡作家的節操跟**女星有得比的,這樣的話,既然蒼井空都復出了,那豬先生也該出來冒頭透氣了~~2015,攢稿一年的豬存貨十足地回來了,謝謝大家的繼續支持!)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13 22:44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5-4-6 22:33
衛世者正文 第一節 美女

  2013年,12月23日,星期五,蜀都錦城

  「胖子,你還不過來?我等你等得屁股都坐麻了!」

  「來了來了,巖子!我馬上到!」

  擱下電話,許巖側頭望著肯德基的櫥窗,窗戶裡映出了一個少年的形象。在窗戶裡,許巖看到了自己︰這是一個很陽光的英俊少年,身形高挑、瘦削,皮膚白皙文靜,眼楮明亮而潤和——第一眼看上去,許巖給人一種很溫和的感覺。

  許巖,今年十九歲,蜀川省蜀都大學財經院企管系的一名大二的大學生。

  今天是週五,又恰逢是西方的聖誕平安夜,街市十分熱鬧,從肯德基的玻璃櫥窗裡望出去,商場門口招展著鮮豔的彩旗,擺放著五顏六色的聖誕樹,春江路上到處都是相偎相依的男女情侶。看著那些沉浸在甜蜜中的有情男女,許巖眼裡有些豔羨,但也只能是豔羨而已︰作為一名沒錢沒房又沒工作的窮大學生,**情這玩意對他來說實在是件奢侈品。

  吃完了這頓名不副實的情侶套餐,許巖等候的朋友還不見蹤影,天色卻是突然入黑了,天空中烏雲密佈,黑麻麻一片,幾道閃電突兀地突然橫過夜空,那光亮甚至超過了街市上的彩燈,映得街面上一片慘白。

  閃電之後,足足過了兩秒鐘,「喀拉」的一聲轟然裂響,巨大的雷聲突然猛然響起,震得許巖耳朵都要嗡嗡鳴響!

  「這是什麼鬼天氣?」許巖吃驚道︰「都十二月份了,還會有這麼大的雷電?」

  這道突兀的閃電之後,大雨馬上就下來了,密集的雨點劈劈啪啪地砸了下來,這場凶猛的暴雨來得非常突然,街上密集的人群中響起了一陣驚呼,人們潮水般湧進各個商場裡避雨,許巖吃東西的肯德基餐廳裡也湧進了很多人。

  看著那些頭戴紅色聖誕小絨帽的青年情侶被淋得一身溼透狼狽不堪的樣子,許巖泛起了笑意。突然,有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個古裝長袍打扮、揹負長劍的少女。

  「咦?」

  看到那女孩的第一眼,許巖就有種被震撼到了的感覺——這是個漂亮的少女,她身量中等,梳著高高的髮髻,身材纖細,瓜子臉,淡淡的柳眉。在商店燈光的映照下,少女的臉泛著淡淡的柔光,如同潔淨無瑕的白玉。她穿著一身白色的古裝長袍,腰間繫著紫色的腰帶,長袍飄逸如雲,人影俏立如竹,翩翩如蝶。

  許巖知道,錦城有不少的漢服**好者,經常有人穿著漢服招搖過市的,也有不少人搞漢服cosplay展覽,在肯德基店裡看到一個穿著漢服的姑娘,這其實算不上什麼稀奇事。

  許巖以前也看過那些漢服**好者的表演吧,他總感覺,那些表演者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彆扭感——人是人,衣服是衣服,現代人的氣質和古代的服飾,兩者沒法融合到一塊去。就算那些表演者們擺出了吹簫、舞劍、品茶之類的動作,也讓人感覺不到多少古韻來。

  但眼前的少女不同,她的眉目如畫,她那恬靜典雅的氣質,她那端莊的儀態和步履,那種優雅而高貴的氣質,竟與身上的古式服裝如此地契合,給人種渾然一體的感覺。

  以前,許巖常看讀者雜誌的,也聽過所謂的貴族氣質,卻是一直不明白那是什麼玩意——直到這一刻,看到這少女的一瞬間,許巖才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貴族氣質。

  真正的貴族氣質,不是靠著堆金砌銀撐出來的暴發戶做派,也不是裝腔作勢的禮貌,更不是那種目中無人的倨傲,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真正的自信和禮儀——現在,在許巖的眼中,這個少女每個細胞都散發出於真正的貴族氣質,讓站在她周圍的人都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許巖不禁想︰若是這個少女肯去拍古裝武俠影視劇,就憑她的這個扮相都不用化妝了,能把現在當紅的所有女星都給統統打落了。

  很明顯,感受到少女美貌的並非許巖一人,肯德基裡那些躲雨或正在吃東西的男男女女,也紛紛對她投去了欣賞或嫉妒的眼光。她這樣一路走過來,不知害得多少可憐的男同伴被身邊的女友大擰胳膊。

  被人群這樣注視著,少女顯得很不習慣,她微蹙秀眉,嚴肅地打量著周圍,那美麗而稚氣的臉上竟顯出了凜然的威嚴。但很奇怪的,在她打量著肯德基店廳堂裝飾的眼神裡,神情裡又顯得惴惴不安,眼中充滿了狐疑和戒備,又像個第一次進城的鄉民——威嚴和羞澀,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交替著在她身上出現,令人十分詫異。

  當少女經過許巖身邊時候,恰好許巖的果汁也喝完了,他起身去櫃檯續杯,他站起身跟在少女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地加入了排隊買餐的隊伍中。站在少女身後,許巖欣賞著少女美麗的背影,聞得到少女散發出的淡淡清雅體香,那彷彿草木一般的清新氣息,他不由深深吸了口氣。

  彷彿感覺到了什麼,少女轉過身來,生氣地瞪了許巖一眼,她低聲說了一句什麼,又飛快地轉過頭去了。

  「她在罵我什麼?登……登徒子?」

  許巖不好意思地退後一步︰雖然沒聽清楚那少女說的是什麼,但看她那生氣的表情,那顯然不是一句好話來著。一瞬間,許巖的臉唰的一下通紅了。但現在正在排隊,自己被瞪了一眼就走開的話,好像又顯得做賊心虛了?

  許巖正猶豫著,恰在這時,隊伍前頭的人點完了,輪到了那少女點餐。

  「歡迎光臨,請問要點什麼?」肯德基收銀員快速問道。

  許巖聽到少女說︰「店家,我要——如前面那位一樣。」

  聽到這古怪的稱呼,店員愣了下,但她很快反應過來︰「明白了,請稍等。」

  年輕收銀員在機器上快速的按了幾下︰「一份麥香雞套餐,一杯可樂,一共十七塊五毛,請問還要點什麼?」

  「就是如此,店家,請上菜吧。」

  「好,小姐,麻煩請買單,十七塊五毛,謝謝。」

  「買單——那就是結賬的意思吧?」少女反問道,她自己點頭︰「想來應是如此了。」

  然後,她從衣袖裡拿出一個錢囊,掏出東西遞了過去︰「店家,十七文錢,拿好了。」

  看到少女遞過來的東西,那女店員吃了一驚︰「抱歉,小姐,我們這裡只收人民幣。你這種——呃,這種東西,我們是不收的。麻煩請付人民幣,謝謝!」

  說話間,她用手一擋,一個圓圓的東西從少女手中被踫落掉了下來,在櫃檯上嗡嗡地打著旋,發出清脆的聲響。許巖側頭出去望了一眼︰看那形狀和質地,正是一枚打著方孔的圓銅錢。

  看到這一幕,幾個排隊的顧客都笑起來了︰「這個女娃子,玩古裝遊戲玩得發昏了吧?用銅錢來買東西?」

  「你別說,那銅錢,弄得還真像那麼回事,那聲音跟真的一樣,分量很足。」

  在眾人的鬨笑聲中,那少女玉臉微紅,她現出了疑惑的神情,低頭看看手上的銅錢,又看看對面的女店員,她想了一下,恍然正色道︰「店家請放心,這不是私鑄錢,這是戶部正鑄的大明通寶,十足分量,並無虛假。」

  聽到少女這麼說,旁觀的眾人轟地笑起來了︰「哈哈,這妹子真傻了!」

  「喂,美女啊,別玩了!你快點吧,有完沒完啊,我們還在排隊等著那!」

  店員也笑了︰「對不起,小姐,我們只收人民幣的,小姐,你這個銅錢,我們聽都沒聽說過,恕我們不收。」

  少女一愣,不敢置信地問︰「啊,你們居然不收大明通寶?」

  「對不起,真不收,小姐,麻煩付人民幣吧。」

  少女有點茫然,她愣了一陣,彷彿確認服務員不是在跟她開玩笑,然後,她很認真地在衣袖裡摸了一陣,又掏出了幾塊銀色的小塊金屬︰「這有十幾兩碎銀子,你們收嗎?」

  服務員還是搖頭︰「抱歉,小姐,我們只收人民幣——抱歉小姐,麻煩請快點,後面還有其他顧客在等候呢。」

  「哦。」少女尷尬地握著銅錢和碎銀,粉臉通紅。這樣眾目睽睽之下被拒收,她顯得很丟臉,神情無措。這時候,站在她身後的許巖實在看不下去了,他站前一步,給店員遞上一張五十元的鈔票︰「不好意思,我這朋友喜歡開玩笑。一個麥香雞套餐,麻煩再加上一份橙汁和冰激凌,謝謝。」

  店員望了許巖和少女一眼,彷彿誤會了什麼,她善解人意地笑了︰「好,那一共是二十九元,我這邊收您五十元,找您二十一元,請拿好了。請稍等,東西馬上就好。」

  看到是許巖幫自己買了東西,少女有些意外,她後退一步,睜大眼楮警惕地瞪著許巖,用目光無聲地示意︰你想幹什麼?有何目的?

  許巖苦笑︰自己從小到大,一直是以循規蹈矩的好學生形象出現的,被人誤會成意圖不軌的**,這種體驗在自己的人生中還真的是第一次。

  他舉起手,平靜地說︰「沒別的意思,出門在外,誰都有不方便的時候,這只是舉手之勞罷了,這位……」

  許巖遲疑了下——現代漢語裡,「小姐」二字已經被人附加了太多**的意義,對面的女孩已經很警惕了,怕她誤會,許巖實在不敢再用這個詞。看她年齡應該還是讀書的學生,他就乾脆說︰「這位……女同學不必在意,這只是小事而已。」

  或許因為許巖那誠摯的語氣,或者是許巖那端莊的眉宇裡有種令人信服的正氣,少女盯著他看了一陣,表情卻是漸漸和緩了下來。她提起裙襬,屈膝道個福︰「今日謝謝公子援手之恩。敢問公子高姓大名,是何方籍貫人士?煩勞留下地址,公子今日救急之恩,容吾日後報答。」

  聽那女子說話的語氣和用詞,許巖頓時頭大︰知道妹子你是玩漢服cosplay的,但也不用這麼入戲吧?看這妹子道福的古禮節做得熟練而流暢,沒有半點不自然的樣子,非經訓練不能達到這種程度,這該是重度的漢服古禮**好者了吧?

  「這位姑娘言重了,助人行善,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呢?」

  看妹子演得入戲,許巖不覺也被感染了,跟著掉了一句文。他還想再談,但這時店員已經端出了點餐︰「二位,這位小姐的雞腿漢堡一個,冰紅茶一杯,這位先生的橙汁一杯,冰激凌一個,請慢用。」

  許巖衝少女點點頭告別,端起了自己的那份食物回座位上去了。他坐好了,還沒開動呢,卻是忽然愣住了︰少女端著盤子,已亭亭玉立地站在自己的座位前了。

  「你……」

  許巖還沒有說話,少女已先開口了︰「公子大度,施恩不圖報,但吾也非忘恩負義之輩。吾家祖訓,不妄受他人恩惠,既然公子品行高潔,行善不欲留名,那方才公子的花費,吾欲以大明通寶償還,不知公子能否答應呢?」

  「啊?什麼通寶?」

  「公子,請問,吾可以坐下嗎?」

  「啊……好,好,請坐,請坐。」

  少女微微頜首道了謝,盈盈地在對面坐下。她從袖中又取出了荷包︰「方才聽店家所言,公子一共花費了『十七元』,吾不知『十七元』所值多少,欲以大明通寶十七文補償公子,不知可否呢?」

  說著,她頓了一下,見許巖目瞪口呆半天沒說話的樣子,她若有所思,微微欠身︰「莫非,此店所售食物甚為昂貴,十七文尚且不足償付嗎?那……確實是吾失禮了,公子莫要見怪。」

  她微微沉吟,從荷包裡掏出了一錠金色的金屬︰「此為戶部官鑄金五兩,該能彌補公子的花費了,還請笑納。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13 22:44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5-4-6 22:33
衛世者正文 第二節 

  看著推到面前的金元寶,許巖愣住了——眼前的金色元寶質地細密,在燈光照射下散發著細柔的金光——許巖沒見過金元寶,但他見過金店裡賣的金首飾。憑目測,他就覺得,眼前的這錠金黃色金屬是真金,而且成色不低。

  「我說,同學,你還是不要開這種玩笑了。十幾塊錢的小事,你拿這玩意出來,值得嗎?快把這金子收起來吧,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帶這麼貴重的東西……萬一讓壞人看到就不好了。」

  少女嫣然一笑,不知是否許巖錯覺,他感覺少女的笑容中有一股刺骨的傲氣在。

  「無妨,公子不必擔心,吾自有自保手段。」

  少女自信地說,她凝視著許巖︰「公子,錢財俗物,不足以答謝公子援手之恩。倘若不麻煩的話,吾還有一事相求,不知公子是否願意幫忙?」

  「啊,你說就是。」

  「方才聽店家所言,本地所用銀鈔為所謂的『人民幣』,吾不知此為何物,不知公子能否幫我兌上一些?」

  許巖皺眉,少女說的每個字他都聽清楚了,但連起來一起,他就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了。他問︰「你是說,你不知道人民幣是什麼?想用金子來兌一些?」

  少女很認真地點頭︰「嗯,所以請公子幫忙。」

  許巖打量著少女,越看越是心中嘀咕。

  用金元寶來換錢?這玩意似曾相識,聽起來好像是個很老土的騙局來著,中央臺的《今日說法》欄目好像說過這事——不過,自己一看就是個窮大學生打扮,哪個騙子會來找自己這種人?

  而且,看眼前女孩的氣質和容貌,委實也不像騙子——要知道,我們的社會會虧待很多人,卻唯獨不會虧待美女。眼前這女孩子,去當演員都夠資格了,運氣好點的話,傍個大富豪易如反掌,何必要來騙自己這窮學生的錢財?

  何況,許巖雖然對服飾瞭解不多,但看著眼前少女所穿古袍頗為精細,質地細密,褶皺和花紋都顯得很精緻,裙邊袖口等處還有細密的金色邊,絕不是隨便哪裡批發買賣的漢服,這肯定是手工訂做的高檔貨來著。許巖不知道這身行頭要多少錢,不過他聽過,一身高檔的日本和服售價會過千萬,眼前這衣服肯定也便宜不到哪去。

  一個念頭忽然躍入許巖腦海——這該不是電視臺的整蠱娛樂節目吧?許巖看看桌上的金錠,他又轉頭看左右前後——很好,沒有人扛著一臺攝像機跳出來衝自己喊︰「你中計了!」

  許岩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他笑了︰「美女,你不是開我玩笑吧?你該不會真是穿越過來的吧?呃,你們一定是哪個電視臺的娛樂節目吧?呵呵,你們節目真的很有創意啊。不過,我是不會上當的,別想騙得了我——對了,你們的攝像機藏在哪了?」

  少女秀眉微蹙,她很認真地問︰「請問公子,何謂川越?那是個什麼地方?還有所謂的電視臺,那是什麼地方呢?您為何認為吾是娛樂節目呢?攝像機又是何物?」

  「你穿成這樣子出來,身上又沒帶人民幣只有金銀,這擺明是扮穿越嘛——」許巖轉頭左右張望,他嚷道︰「喂喂,哪位是導演?我已經看穿了,怎麼還沒有人出來喊停?」

  「公子您說的話,吾真的聽不懂。」

  「真的不是電視節目?真的不是?那……真相只有一個!」

  許巖捂住了臉,他已肯定了,眼前的這個少女肯定是精神有些毛病的。

  他嘀咕道︰「我昨天還跟胖子說過的,看電視劇太多會降低智商的,他居然還不信,真該把他抓來看看這個活榜樣——看看這位,那個慘啊,智商都直接降成負數了!」

  踫到個美女很爽,但踫到個精神有問題的美女,那感覺就不是那麼讓人愉快了。我們的許巖同學是個很有**心的好同學,尤其是踫到美女的時候,他問︰「小姐,你家在哪裡?有電話號碼嗎,我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接你。」

  「公子,吾家……呃,在SX道秦安府,離這裡很遠的。公子也知道我老家嗎?」

  「SX嗎?我當然知道,從SX到蜀都,確實很遠了。你家就沒人陪你一起來嗎?他們的電話號碼?」

  「家中無人陪吾過來……不過,公子你所謂的電話號碼,又是何物呢?」

  「電話是……算了,這事情太過複雜,我跟你沒法解釋。那小姐,按你看,現在是何年何月啊?」

  「公子,難道你忘記時日了?今天是恆興三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啊!」

  「哦,」許巖一手托住下巴,心想果然如此。他眨巴著眼楮,饒有興趣地問︰「恆光三十七年,這又是哪朝哪代的年號啊?」

  聽到許巖這麼說,少女的臉色頓時變了。她先是小心翼翼地左右望望,然後挺直身子,凜然道︰「公子,身為帝國臣民,即使在偏遠的羈絆州,有些東西還是不能隨便開玩笑的,否則小心禍從口出。我大明朝聖君在位,群正盈朝,國運昌盛,國力鼎盛,國勢猶如日月當空,這是舉世皆知。你問現在何朝何代,這分明是——咳,公子,這種不知死活的昏話倘若讓錦衣衛聽去了,就算不治你個心懷逆謀,就算最輕的懲處也是褻瀆皇室的不敬罪!」

  許巖邊聽邊點頭,他嚴肅地說︰「多謝小姐指點,在下明白了。」心裡卻是瞭然︰「原來這位是個明粉,還好,這還是可以挽救的對象,倘若是清穿粉的話,那就真的無藥可救了。」

  他考慮著該如何處置這位偶遇上的明粉女——報警?警察會管這事不?這妹子看起來很精神,言談條理清晰分明,也不是那種衣衫襤褸的流浪漢,自己報警會不會顯得小題大做了?但這樣放著不管的話,好像也不怎麼過意得去……

  「公子,方才所託之事,能否幫忙呢?這些戶部金錠,能否幫忙兌成本地所用的錢幣?」

  許巖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到面前的情形,他微微嚇了一跳︰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明晃晃地擺著一排十個小金錠,這些金子發出了微微的黃光,耀花人眼。

  許巖大驚︰「你瘋了,在這種地方拿這這麼多的金子出來,快收回去!」

  許巖飛快地左右張望——果然,他最擔心的事已經發生了,少女拿出的這十個金錠已經讓肯德基店堂裡的不少人注意到了,人們議論起來了︰

  「喂,看看那邊的那桌,桌上有好多金元寶!」

  「這該是假的吧?」

  「咦?這不像假元寶啊,那質地和光澤……好像是真的金子耶!」

  「這麼多的真金?不得了,那得多少錢啊?」

  「那穿古裝的妹子有這麼多的金子?這是哪家的孩子啊,這麼亂來?」

  人群發出了嗡嗡的議論聲,越來越多人注意到這邊了,其中還有幾個染著黃髮戴著耳環穿著非主流衣裳的**,這幾個傢伙赤膊,胳膊上打著紋身,嘴裡叼著煙,流裡流氣的,那氣質一看就不是善類。

  看到這麼多金子,他們已向這邊靠近過來了,眼冒凶光——許巖急得直冒汗,他急道︰「姑娘,快收起來,人多地方不可露財,免得被壞人盯上了。」

  「無妨,吾自有自保手段,」少女這樣說,但看許巖那緊張的神情,她還是聽了他的話,長袖一揮拂過桌面,那排金錠已經全部消失了。

  「咦?」

  許巖盯著她的衣袖仔細看了又看——就算五兩一個金元寶吧,十個加起來也該有五六斤重。但看女孩這飄逸如雲的長袖,這沉甸甸的金子到底去了哪?

  但不管怎麼說吧,看到金子消失了,許巖還是鬆了口氣,叮囑道︰「以後不要隨便拿這些東西出來,這些要值幾十萬吧?會出人命的。」

  說著,他抬頭掃了一眼周圍——金子消失了,大多數人都不再注意這邊了,只有那幾個黃毛**依然在一起竊竊私語著,不時望過這邊來,那目光裡帶著毫不遮掩的貪婪和惡意。

  許巖意識到,眼前身懷重金的少女怕是已被盯上了。他心頭一緊,張望左右——還好,肯德基店裡有攝像頭,人又多,那幾個小**該不敢亂來,但出了店門以後,那就麻煩了……

  看得他臉色變幻不定,那少女奇道︰「公子何故臉色古怪,神色緊張?」

  「噓——你悄悄向右看,靠那邊桌的那幾個腦殘非主流,對對,就是他們——噓,不要看了,他們一直在盯著你呢。」

  少女轉過頭,秀眉微蹙,臉上露出厭惡之色——雖然衣著服飾與大明那邊大有不同,但這些地痞特有的憊賴氣質卻是一樣的。

  她淡淡道︰「不過幾個地痞之流——公子何故指給吾看呢?」

  「這位同學你說得對,這些都是**來著,他們幹慣了壞事,膽子大得很。他們方才看到了你的金子,怕是不懷好意。你家裡人在哪裡,你快通知他們過來帶你走吧。」

  「吾孤身一人過來,家人還在SX道——」看到許巖吃驚的表情,少女嫣然一笑︰「公子不必擔心,吾既然敢孤身前行,就自有自保手段,區區幾個地痞,不足為患。不過,掠人錢財是重罪,本地官府就不管嗎?」

  「這個,警察當然會管的——呃,我的意思是說官府會管,但有時候官府在遠,刀子在近,我們還是不要先吃這個眼前虧吧。何況,這種小偷小摸的小案,官府也未必有空來管。」

  「是嗎?只要不出人命,搶些微錢財,本地官府就不管了嗎?」

  少女微蹙秀眉,她又看了那幾個黃毛一眼,顯得若有所思。然後,她又問徐巖︰「公子還沒跟吾說,要如何兌換你們用的貨幣呢?」

  徐巖壓低聲音︰「小姐,你的金子倘若是真金的話……」

  「絕對是真金,戶部正鑄的標準金,怎可能有假呢?」

  「好好,你的金子如果是真貨的話,那就太值錢了,怕不要值上幾十萬?這麼大額的兌換,最好還是要到國家——呃,官府開設的銀行去兌換,那裡交易比較安全。」

  「只有官府那邊能兌?」

  許巖把手一攤︰「反正我是沒有那麼多錢,還是找銀行去兌比較安全。」

  猶豫了下,許巖從口袋裡掏出了錢包︰「呃,你身上沒有錢,我身上還有兩百來塊,省著點花,也夠你用兩天的了,或許能堅持到你家人趕來吧。」

  少女默然,她蹙起秀眉,顯然在思考著什麼。然後,她像是想通了什麼,展顏笑道,起身對許巖屈膝道福︰「公子俠肝義膽,令人佩服。今天吾困窘之時,得蒙公子相助得以解困。或許此事對公子來說雖然只是舉手之勞,吾卻不敢忘恩。些微俗物,不足表達吾心中謝意之萬一,但還是請公子莫要推辭,就此笑納。」

  她沒有接許巖的錢,反而將一錠小金元寶塞進許巖的手裡,然後,她向許巖笑著點點頭︰「公子,區區俗物,不妨留作今日的紀念吧,告辭了,吾等後會有期。」

  沒等許巖反應過來,少女已是翩翩離去。令許巖吃驚的是,她故意地從那幾個**身邊走過,路過時還從衣袖裡掉了一個金錠在地上,她慢吞吞地撿起來,放在手上看了幾下,然後才揣進衣袖裡,飄然出門,投入了門外的夜色中。

  幾個**對視一眼,交流了個眼色,也起身跟了出去。

  剛剛發生的這一幕,全都被許巖看在了眼裡,他緊張地思索著︰

  「這女孩生得一副漂亮面孔,除了用詞怪些,說話也算有條有理了,看不出哪不正常啊?可她為什麼硬說現在是大明朝?還有,那幾個傢伙明顯就不是什麼善茬兒,我都提醒她小心謹慎了,她怎麼就不聽,還往那幾個人身邊湊。這幫傢伙跟出去了,十有八九不懷好意。」

  「要不要跟出去呢?」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13 22:44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5-4-6 22:34
衛世者正文 第三節 

  在傳奇故事裡,每當踫到美人危難的時候,男主角都會第一時間毫不猶豫地勇敢衝上去,與那些窮凶極惡的歹徒做殊死的鬥爭。他們都是從不知「害怕」二字怎麼寫的豪傑之士,擁有鋼鐵般堅定的意志,從不猶豫,絕不膽怯。

  但很可惜,我們的主角許巖並不是這種殺伐果斷的豪傑,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膽子不是很大、一千五百米考核都跑不過六分鐘的平常人,雖然他也有熱血勇敢的時候——比如上網罵日本人的時候,但更多時候,他考慮的,還是現實方面的問題︰

  「對方可是社會上的流氓啊,這些人,就算能打贏,惹上了也是很麻煩的。隔壁企管班的王浩就是惹上了社會上的人,被人追到學校裡尋仇,最後驚動了派出所和保衛處,鬧得不得不退了學。何況,他們有五六個人呢,就算我出去,只怕也幫不上什麼忙吧?要不,我打電話報警?可怎麼跟警察說呢?就算警察相信了我,可他們到底在哪裡打劫,我也不知道……反正這妹子也不是我什麼人,我也提醒過她了,她不聽我話,後果自負。哪怕她被人怎麼樣了,那也不能怪我吧?」

  許巖嘴裡嘀咕著「不能怪我」,心裡卻是想起了明天的報紙標題︰「環衛工人在荒野發現無名女屍一具,死者為一十七歲少女,警方向廣大市民懸賞,有知道線索的請聯繫……」

  想到這裡,許巖渾身打了個冷顫。他攤開手,手上那個沉甸甸的小金錠赫然出現眼前。

  他咬咬牙,卻是打定了主意︰「我已經受了這位美女的恩惠,知恩應該圖報。就算我打不過那些流氓,但在遠處喊幾聲,說不定就把他們給嚇跑了呢?電視上都說了,犯罪分子做賊心虛,其實是很膽小的——畢竟是一條性命啊,只要有可能,還是要盡力的。」

  就這樣,許巖自己給自己鼓勁打氣了一番,最後還是決定跟過去看看。

  這場突如其來的雷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外面的街道上,經過大雨的街面上溼漉漉的,低窪地帶,形成了一個個的小水灘。出了肯德基餐廳,許巖舉目四望,只見街上人流熙攘,卻哪裡見那妹子的蹤影?他都要快要放棄了,忽然見遠處人影一閃,一個黃色頭髮的身影一閃,許巖立即認出這流氓的身影來,緊走兩步跟上,馬上就又看到了更多的流氓,也看到了在更前面的那位少女。

  許巖遠遠地尾隨在這群流氓身後,在街道上拐來拐去,不知不覺間,眾人已漸漸地離開繁華的市區路段,來到了一個叫下羅區的破舊老區——由於這一帶即將面臨拆遷,大部分居民都已經搬走了,所以這一帶鮮少有人來往,連路燈都壞光了,人影稀少。

  看到這,許巖暗暗叫苦︰妹子,有那麼多的市區光明大道你不走,非要走這種又暗又黑的街區幹嘛?這可不是方便他們下手嗎?

  他遠遠地看到,少女走進了一個大院裡,**們緊跟著也進去了。這大院像是哪個單位廢棄的停車場,門口沒有門牌,鐵門也被誰拆去賣廢舊了,裡面黑洞洞的,連一個路燈都沒有。許巖躡手躡腳地走到院門口,遠遠地看到了自己跟蹤的對象——事實上,因為隔得太遠,他也看不清他們,只能遠遠地望見遠處的人影,不過那女孩一身白衣,即使在黑暗的遠處,他還是能認出她的身影來。

  那群地痞在大聲吼著什麼,女孩也跟他們對答了兩句,因為隔得太遠,他也聽不清楚他們說什麼——不過不用聽也知道,料來也是毫無新意的「交出金子來不然要你好看」之類。

  許巖縮回了腦袋,他怕打報警電話被裡面的**聽見了,躡手躡腳地走出了遠遠的一段路,拿出手機剛撥了110三個數字,卻聽見裡面突然響起了幾聲慘叫,許岩心頭一緊︰「已經開始動手了嗎?」

  事態緊急了,許巖也顧不上打電話了,撒腿就往那邊跑,一邊跑一邊喊道︰「我是警察,都不要動!」

  「同志們,上啊!裡面有劫匪,抓劫匪啊!」

  許巖站在門口不停地吼叫著,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管不管用,他心急如焚,生怕那女孩已經遭了毒手,又探頭去望了一眼——恰好跟從院裡面出來的一個人對了個正著。

  「啊——」

  「哇——」

  兩人同時發出驚呼聲,許巖嚇得踉踉蹌蹌倒退一步,才看得清楚,出來的人,窈窕清秀,一身白衣,長袖如雲,不正是方才在肯德基裡跟自己交談的少女嗎?

  許巖驚呼︰「怎麼會是你?」

  少女臉色發白,捂著胸口,一副花容失色的吃驚樣子,她也看清了許巖,連拍**,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原來是公子,門邊突然探了個頭出來,吾還以為是什麼鬼怪呢……真是嚇死吾了。公子為何會出現在此呢?」

  她張望左右︰「吾聽到公子在喊警察來了——請問公子,警察又是何物?」

  「警察就是你們所說的官府……先不管這個了,你怎麼逃出來的,那幫人沒對你怎樣吧?受傷了沒有?」

  許巖急切地問道,焦急之色形於顏表。看到他那焦急的神色,少女突然明白了︰眼前的少年出現在這裡,純是為了擔心自己的安危,他假扮官府喊話,那也是為了救自己嗎?

  「原來這位許公子,他真的是為了救我而來的?」

  想到對方如此關心自己,少女心中湧過一陣暖流,望著許巖的眼神也溫暖了不少。她淺笑著屈膝道福行禮,溫和地說︰「有勞公子擔心了,吾很好,公子不必擔心。」

  「哦,那幾個流氓他們沒有對你如何……」

  少女淺笑著打斷許巖︰「公子放心,吾行事自有分寸,他們也沒事——總之,一切都很好,公子不必擔心。」

  許巖狐疑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女,少女卻是微笑著,率先走了出去︰「公子,我們這就走吧?」

  兩人並肩而行,又走回燈火通明的繁華街區,少女一路走來,東張西望的像是在尋找什麼,許巖不由問她︰「你在找什麼嗎?」

  「吾在尋找客棧——呃,就是路人歇腳住宿之地……」

  「哦,你說的是賓館吧。」許巖隨手指了道邊的幾家賓館︰「如家濱江,錦江賓館,這些都是可以住宿的賓館。不過,住賓館那是要錢的,你只有金銀,怕人家不會收吧?」

  「公子放心,你所用的人民幣,吾也有。」少女手上變魔法般變出了幾個錢包,打開來把裡面的錢都倒了出來︰「一二三四……呃,這種紅紅的紙幣,足有幾十張呢,不知是否夠住宿一晚了嗎?」

  許巖十分吃驚︰「夠用是夠用了,不過你這幾個錢包……這麼多錢是哪裡來的?我記得方才,你連十幾塊錢都拿不出吧?」

  許巖正疑惑,他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失聲道︰「難道,方才這些錢包,都是那些流氓的?」

  少女嫣然一笑,笑容中帶有幾分狡黠︰「公子,您怕是有些誤會了。方才那幾位先生都是心腸很好的善人,吾跟他們說了囊中羞澀的為難之處,他們便紛紛掏出錢財來賙濟吾,諸位先生高義,吾卻之不恭,便也只好受之有愧了——這樣慷慨疏財的好人,公子您怎麼稱他們為流氓呢?」

  許巖乾巴巴地跟著笑了兩聲︰「是我說錯了,確實是好人啊!」——那些壞事做絕的流氓會做好事贊助一個貧窮少女?許巖雖然是個不諳世事的學生,但這種幼稚的笑話,那是打死他都不肯相信的。

  既然那是不可能的事,但他們的錢包又出現在眼前少女的手中,那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難道,就在方才的一瞬間,是少女打劫了那幾個青壯年地痞,而不是相反?

  許巖吃驚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女︰這怎麼可能?眼前的少女纖細又優雅,她身高該有一米六幾,體重卻決計不會超過一百斤。看她膚色白皙,肌膚細膩,嬌豔又美麗——這樣一個女孩子怎可能是一個成年男子的對手?更不要說同時打劫五六個人。

  在如家賓館的門口,少女向許巖淺淺一鞠︰「有勞公子帶路了,既然到了地頭,我們就此別過了。」

  許巖草草揮手與她道別,心頭的疑惑確實太震撼了,以致他有點心不在焉的。他慢慢地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回味著今晚發生的事。他有種莫名的預感︰自己與那個女孩子的緣分,不會就此結束。

  許巖的靈感顯然非常靈驗,也就過了不到兩分鐘,他聽到身後有人在叫自己,他回頭一看,果然正是那位少女,她正在急匆匆地朝自己跑來。

  許巖衝她打了個招呼︰「嗨!」

  那女孩蹙著眉頭,神情沮喪,顯得很困惑的樣子,她學著許巖的樣子也「嗨」了一聲,卻說︰「公子,方才你介紹的那家客棧有些麻煩,他們跟吾要一樣叫身份證的東西!」

  「呃?賓館開房要身份證?這不是應該的嗎?」

  少女很氣憤地說︰「公子,這怎麼能是應該的呢?吾出示了路引和腰牌,可他們居然不認,說只要什麼身份證!SX道開出的路引,難道在蜀川道就不認了嗎?這也太豈有此理了!」

  許巖腦子裡「嗡」的一下響起來了︰果然,自己的預感靈驗了,這女孩子真的連身份證都沒有!

  因為方才受到的一連串震驚太大了,許巖已有些麻木了,聽到這消息,他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問道︰「那,小姐,你找我是為何呢?」

  「公子,您是本地人,熟悉情況,能否幫我介紹一家不需要身份證的賓館呢?」

  「這怕不行。所有的賓館都要登記身份證才能入住,這是公安部的規定……」

  「公安部?」

  「公安就是你說的官府——」

  女孩理解地點頭︰「你們的官府也真多……不過這個吾倒知道,在我們那邊,官府也是規定客棧得登記客人的路引和憑條的,只是他們居然不認我們SX道開出的路引,這委實太欺負人了。等天亮了,吾可是要找本地的官府抗議去的。」

  「小姐,這是公安部的規定,全國都一樣,你找公安局只怕也只會白費力氣……」

  「哼,如果本地官府不管,那吾就找本地的鎮撫司,或者本地的元老監察司來投訴去,吾不信他們也不管!」

  少女口中夾雜著太多的古怪名詞,許巖聽得是一頭霧水,他問︰「小姐,既然你沒有身份證,賓館那是決計不能住的了……那你的意思是?」

  少女不說話,眨巴著一雙明亮的大眼楮,深深地凝視著他,眼中蘊涵著無限的深切情意,等待有志的純情少男去發掘。

  可我們的純情少男實在太遲鈍了,他跟女孩子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一陣,看少女不出聲,許巖以為對方無話可說了,他悶悶地說︰「那,既然既然你已經沒別的事了,那我們還是就此告辭吧……」

  眼前的男子如此駑鈍,不懂憐香惜玉,少女頓時氣結——沒事?沒事我叫住你幹嘛?

  請求到剛結識的男子家借宿一宿,這種話,讓身為女孩子的自己如何好出口?她本來盼的是對面的男子知情識趣,主動出聲開口邀請自己登門,然後自己再矜持客氣推辭一番,但這男子態度甚是熱情,再次邀約,自己也就半推半就地答應他的邀請,上門借宿了。可這不解風情的男子如此遲鈍,就這樣說走就走了,難道真想讓本姑娘今晚留宿街頭嗎?

  「這,公子先莫要走,」少女吞吞吐吐地說,臉上浮起了一朵紅暈,她期期艾艾地說︰「吾有一事相求,呃,這個……不知公子府上可有空餘閒置的房子不?能否租給吾借宿一晚?」

  許巖一愣︰「你要找我租房子?」

  話既然說出口了,女孩倒也放得開了,她大方地說︰「正是,請容吾借宿一宿,願付給公子您酬謝。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13 22:44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5-4-6 22:37
衛世者正文 第四節 

  許巖猶豫了下,他在學校旁租了一間兩居室的房子,倒是有一個房間空著的,租給這女孩子也不是不可以。但這女孩子沒有身份證又有點神神叨叨的,許巖有點擔心會惹上麻煩。

  恰在這時,許巖兜裡的手機響起了。他道聲抱歉,從口袋裡掏出了電話,只聽一陣咆哮從話筒裡傳了出來︰「我說巖子,你也太不像話了吧!咱們說好八點鐘在肯德基見面打擼啊擼的,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你小子現在可是死哪裡去了?

  聽到同學兼死黨劉洋的聲音,許巖不覺莞爾,他連忙道歉和解釋,說自己先前就到肯德基了,但臨時出了點事,自己又出來了,看來今晚自己是去不了打遊戲了。

  電話裡的胖子吼得更響了︰「啊,你來不了?這可太不像話了,巖子,胖爺知道你沒女朋友今晚空虛寂寞,才特意在百忙中抽空賞臉來指點下你的技術。你可要知道,今晚不知有多少國色天香的美女哭著喊著求胖爺陪她們共度良宵,可胖爺我心志堅定如鋼鐵,義薄雲天如雲長,硬是把美女們都趕走了。胖爺推辭了那麼多如花似玉大姑娘的誘惑特意來陪你,你這傢伙就是這樣報答胖爺對你的恩情嗎?你這樣做,對得起黨和祖國人民的培育,對得起老爸幹臭豆腐嗎?對得起胖爺嗎?」

  「喂喂,我說胖子,你說反了吧?找不到女朋友的是你才對,今晚是許老爺陪你這個**的胖子共度漫漫長夜。」

  「哼,巖子,少廢話了!限你五分鐘之內出現,否則明天小心我的無敵叉燒抓奶手!」

  「胖子,我真來不了——」瞟了一眼面前的美女,許巖走開兩步,壓低了聲量︰「你要知道,許老爺現在正被一個剛認識的美女纏著,她哭著喊著非要跟許老爺回家,唉,老爺正煩著這事呢,都怪老爺實在英俊又瀟灑,多情總傷美人心啊……」

  電話筒裡傳來了肆無忌憚的怪笑聲︰「切,巖子你就只管吹吧,誰不知道你是千年自閉宅男一枚,真有哪個瞎了眼的妹子倒追你,胖爺我明天倒立用手走路上課去!」

  被胖子這麼鄙視,許巖也起了好勝之心︰「切,**信不信——耶,胖子你還在肯德基不?我和妹子就在春熙路路口往南走,就等你三分鐘,不信的話親眼過來看下,不是美女許老爺我包你一個星期飯!」

  「好,真有美女倒追你,胖爺我也包你一個星期飯!等我!」

  電話掛了,放下話筒時候,許巖已是下了決心︰管她少女什麼來歷,要贏胖子一個星期飯才是正經!他滿臉堆笑地對少女說︰「不好意思,久等了,方才一個老朋友來電話——方才你說的事,當然沒問題!我住處還有一個空房間,雖說條件簡陋些,但床鋪各式東西都還是齊備的,歡迎你過去住。」

  「如此,吾就要謝謝公子援手了。不過——」少女饒有興趣地盯著許巖手中的手機,詢問道︰「請問公子,這是何物呢?方才吾聽到裡面傳來人聲,公子說這是你朋友——難道這是千里傳音的法寶不成?」

  不會吧,你連手機都沒見過?現在這年頭,哪怕最偏遠的貧窮山區出來的農民都不至於這樣吧?

  許巖狐疑地瞄了女孩子一眼,不過這女子身上的古怪事太多了,他也沒精力追究了,隨口解釋道︰「這是隻果手機4S手機,美國只果公司生產的——我們邊走邊說吧。」

  少女探頭過來打量了手機一番,讚道︰「如此精巧的法寶,便能千里傳遞人音?此物肯定價值不菲吧,依吾看,此物比傳音璧更勝一籌呢!」

  「嗯嗯,當時確實很貴,好在我買的也是水貨來著,比行貨要便宜上一些。」

  倆人邊走邊聊,雖然雙方都根本不明白對方到底在說什麼,居然也能說得合節合拍,這倒也是怪事一樁。在街上走了一段,許巖眼尖,看到迎面走來了一個熟人,正是胖子劉洋。

  看到許巖沒有吹牛,真的跟一個古裝漢服大美女並肩同行,胖子吃驚得嘴都合不攏了,他遠遠地衝許巖翹起了大拇指,許巖暗笑著衝他做了個吃飯的手勢,胖子把眼一閉,示意沒看到。

  少女看到了許巖的動作︰「公子,你在幹什麼呢?」

  「我看到個朋友,在跟他打個招呼——沒事,我們不用管他,繼續走吧。」

  少女停下了腳步,她微笑道︰「既然是公子的朋友,在道上遇見了,那怎可無視呢?那樣太失禮了。」她順著許巖的目光望過去︰「呵呵,是那邊的那位……呵呵,胖先生吧?」

  許巖莞爾——劉洋身高一米六,體重卻有一百八。好在他長著一張笑容可掬的圓臉,再加上圓圓的體形和圓圓的肚子,看起來只覺讓人覺得他可**而不覺得臃腫。

  看到這邊在望著他,劉洋大大方方地走過來,許巖捂住了臉,對這個奇葩的厚臉皮傢伙實在無言了,他恨不得對全世界宣告說自己不認識此人,但劉洋已經走到身邊挽住自己的胳膊,擺出一副跟許巖親密無間的架勢來了。

  許巖翻著白眼望天空︰「這位同志,你哪個單位的,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劉洋壓根沒搭理許巖,他的臉笑得跟一朵菊花似的,衝少女咧嘴一笑,露出了八顆雪白的牙齒︰「美女,你好!我是許巖最好的哥們——劉洋,我跟許巖是從小穿開襠褲長大的,我倆最要好了!」

  「喂,兄弟,昨天生產管理課我借筆記時,哪個說跟我不是很熟要收租金的?」

  少女屈膝道萬福︰「劉先生,您好。吾跟這位——」

  她望了許巖一眼,許巖才意識到,今晚雖然兩人打了不少交道,但雙方竟還沒互通姓名,他自我介紹道︰「我叫許巖,蜀都大學經管系二年級生。這是劉洋,也是我的同系同學,都是企管系的,你管他叫胖子就行了。姑娘你是……」

  不知是否錯覺,被詢問身份時候,少女像是微微猶豫了下。然後,她很鎮定地說︰「許先生,劉先生,幸會。吾本名朱佑香,吾師授號軒芸,乃SX道安陽鎮署白鹿書院的書生,前往蜀川道試煉,不知為何於道上出了意外,幸得許先生援手得以解困。今日能在蜀川結識二位高賢達人,實乃軒芸的榮幸。」

  聽到這長長的一番介紹,許巖已有免疫力了,倒還好些,劉洋倒是整個人愣住了,嘴巴大得能塞下一整個雞蛋。他捅了下許巖︰「我說巖子,這位美女說的是漢語嗎?怎麼她說的每個字咱都認識,但聯在一起咱就聽不懂了——你能聽懂嗎?」

  許巖指著自己腦袋點了兩下,衝他使了個眼色,胖子愣了下才回過神來——原來這位小姐腦子有些問題。他恍然明白,望著少女的眼中也多了一抹憐憫,嚷道︰「哦,原來是SX來的朱小姐,幸會,幸會!朱小姐到咱們蜀都來是旅遊的吧?」

  少女彬彬有禮︰「學院頒給了吾任務,讓吾到這邊來試煉。」

  望著四面燈紅酒綠、人潮熙攘的繁華街景,朱佑香嘆道︰「吾本以為這是個簡單任務,沒想到初至蜀川便遇到了意外。羈絆州的風土人情與直屬州大不相同,看來讀萬里書不如走萬里路,古人誠不欺吾啊!若不是得許先生援手,吾今晚便要淪落街頭無家可歸了。」

  「啊,美女無家可歸!?這種事怎麼可以!美女你只管放心地跟我走,我知道哪裡有又大又舒服的床……哦,順便說聲,本人還是純情少男一枚,至今無女朋友……」

  「胖子你給我死去!」

  寒暄完後,劉洋問二人要去哪裡,儘管許巖拼命地衝她打眼色,但朱佑香還是直說了︰「吾初至貴地,無處容身,正要到許先生府上借宿一宿了。」

  「啊,美女要上許巖家去住?」胖子大驚失色,他痛心疾首道︰「巖子這傢伙,竟然踫上了這等天上掉下來的美事!」

  胖子轉向許巖,深情地凝視著他,深沉地說道︰「巖子,我們可是約好的,做彼此一輩子的好基友的啊。我純潔無暇的**可是為你一直守身如玉至今,難道你就這麼無情無義,要將我無情拋棄了嗎?巖子,你好無情,你好殘酷,你好無理取鬧啊!巖子,難道你就忘記了當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嗎?」

  「呃,這位劉先生,你到底在說什麼?」

  許巖恨不得一把刀把這多嘴的胖子給宰了,他沒好氣地說︰「不用管他,這死胖子在發癲呢——朱小姐,我們回家吧,不用管他。」

  無視許巖要殺人的目光,劉洋得意洋洋說︰「這真是太好了,我也有事要去巖子那裡,我們正好順路一起去吧!」

  於是三人繼續前進,朱佑香走在前面,劉洋和許巖跟在後面,竊竊私語。

  「巖子,這妞長得真是漂亮,不過好像有點怪怪的……方才她的話,你能聽得懂?你跟她到底怎麼認識的?」

  「約莫聽懂一半吧,剩下的只能靠猜了。反正跟她說話,我也習慣聽不懂了,連猜帶蒙,也能猜對一半吧。她自稱是大明朝來的——胖子,說真的,看她說得那麼肯定,我還真有點懵了。好在胖子你來了,不然我還真弄不清了︰到底是她腦子有問題還是我腦子有問題?」

  劉洋摸著肉呼呼的雙下巴,表情甚是嚴肅,他沉吟著說︰「巖子,從你的講述看,這小妞沒有身份證也不懂人民幣,言行古怪,形跡詭祕,來歷甚是可疑!

  依胖爺我的法眼,依巖子你的道行,只怕是降服不了這妖女,你帶她回去留宿,恐怕是凶多吉少啊!巖子,我看你印堂發黑,只怕今晚便有血光之災啊!」

  許巖雙手合十,做驚慌失措和虔誠拜佛狀︰「如此怎好?還請胖大師指點迷津!」

  「許施主莫急,胖爺我慈悲為懷,立志普渡天下眾生,自然不會眼睜睜看你為妖女所害。施主你放心,胖爺我自小修煉元陽童子功,至今已有二十年功力,練出無堅不摧的伏魔金剛杵,已到了大成境界,純陽神功圓滿而溢,足以降服世間一切妖女孽娃!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施主,你就不妨就此消失走人罷,這區區妖女,你就放心地交給胖爺來收拾好了,看胖爺的金剛杵將她降服得欲生欲死!」

  「我呸!什麼純陽正氣圓滿而溢,分明是你這死胖子**上腦!」

  「施主莫要生氣,佛曰︰萬事好商量。只要巖子你把這妹子讓給我,我請你一個月——呃,不,這學期的飯我都包了!」

  「送你兩個字——滾!」

  「那是一個字,你還欠我一個字來著!」

  「那就再送一個字——滾遠點!」

  兩人一路鬥著嘴,向著大學校區前進著。因為少女的古裝打扮,引來了不少路人的目光和指指點點。少女則始終保持著平靜的態度,對路人的詫異目光視而不見,倒是許巖和劉洋兩個閃閃縮縮的,怕被熟人看到了。好在半道上,天上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街道上變得冷冷清清,從春熙路到蜀大校區,一路都沒踫到什麼熟人,三人順順當當地抵達了許巖的住處。

  到了樓下,胖子劉洋還腆著臉想跟上去,但被許巖三拳兩腳地給揍走了,他哀嚎著一路逃走了︰「巖子,你欺騙了我的感情玩弄了我的**再無情地拋棄了我,你給胖爺記住了……」

  許巖不是錦城本地人,在這裡租了一個一室兩廳的小套間。房子是以前一個學姐租的,後來她畢業了,於是房子她就便宜轉租給了許巖。

  由於是女生住過的房間,所以裡面的傢俱、擺設,都十分整潔而溫馨,十分適合居家生活。許巖帶著少女朱佑香,推開了自家大門,客氣道︰「房間有點小,條件簡陋,你將就一點。」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13 22:4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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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世者正文 第五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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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小姐,請進來吧,請隨便坐,不必客氣的。」

  順著許巖的邀請,朱佑香走進房間裡,踱步來到皮沙發前,用手按了按,坐了下去,身下傳來了一種柔軟舒適的感覺,令她勞累一天的身體頓感舒暢——倘若不是礙著許巖在面前,她真的想舒舒服服地在這沙發上打上一個懶腰就此睡著了。

  接著,她摸摸旁邊桌子那類似油燈的物品,卻是不小心踫到了檯燈的按鈕,柔和的亮光霎時就散遍整個客廳,整個客廳都亮堂堂的一片,朱佑香不由驚呼︰「這居然又是一件法寶!」

  許巖正在飲水機那邊給她倒水,聽到朱佑香的呼聲,他回頭望來,莫名其妙︰「法寶?什麼法寶?」

  朱佑香坐在沙發上,指了指正開著的檯燈。

  「這個,你說這個啊……這不過是普通的檯燈而已,算什麼法寶?」

  「是麼?這不是法寶?」

  如此精緻奇特的法寶,居然不過是這裡的普通之物?朱佑香心中訝異,她再三端詳檯燈,回頭問許巖︰「許公子,此物不知從何處取得?」

  「檯燈嗎?商店裡買的吧,價格不貴,也就值個幾十元錢——哦,我說的是人民幣。」

  朱佑香默然,經過一晚上,她大概已對這裡的物價有所瞭解了。買份乾糧和飲料要十幾元錢,在她看來,這裡人民幣一元錢的購買力約莫也就跟大明通寶一文錢相差不遠——那就是說,幾十文錢就能取得這樣一個照明的法寶了嗎?

  「此夜明法寶甚是便利,光亮遠勝夜明珠!倘能運到京城,怕不能增值百倍!」朱佑香很有把握地說。

  「這檯燈運去首都,就能賣上一百倍的價?」許平啞然失笑︰「朱小姐,你又在開玩笑了,首都人民又不是傻子。喏,這裡就是這檯燈的開關,可以調節明暗度,天黑了你按這裡就開燈了——對了,你餓了麼,要不我給你弄點什麼吃的?」

  朱佑香在肯德基吃過了一個雞腿堡,但折騰了幾個小時,她確實也感覺有點餓了,於是略微有些羞澀地點點頭︰「如此,勞煩公子了。」

  「不必客氣,我看看冰箱裡還有啥東西……雞蛋,掛麵,青菜……」

  在冰箱裡亂翻一頓之後,許巖只翻出來兩枚雞蛋和一把青菜,他還要再翻,忽然發現身後的異樣︰回頭一看,卻看到朱佑香彎腰站在自己身後,一臉認真地觀察著冷藏櫃,不時伸手進去試探裡面的冷氣。

  「怎麼了?冰箱裡有什麼不對嗎?」

  「想不到,公子你還有玄天寒箱這等法寶。」朱佑香仔細瞅了半天,轉過頭來看著許巖,目光中滿是欽佩︰「公子的府邸,表面看著平淡無奇,但其實卻是處處暗藏玄機,當真是深不可測啊!」

  現在,許巖終於確定了一個問題︰這個漂亮的古裝少女,要麼是個精神錯亂的精神病患者;要麼,就真的就是一個從古代穿越來的人,否則的話,正常人就算想裝都不可能裝得這麼入戲,連見個檯燈和冰箱都可以大呼小叫咋呼一番。

  對於朱佑香的莫名其妙,許巖也算是有些免疫力的了。他咧嘴笑道︰「朱小姐不必客氣的,冰箱這玩意,算不上什麼稀奇玩意,基本家家戶戶都有的。你先在客廳休息一會,我現在就去廚房給你弄吃的。」

  「有勞公子了。」

  不一會,面已經煮好了,許巖將面端到朱佑香面前的茶几上,朱佑香道過謝後,拿起了筷子。她吃得很斯文、很端莊,腰桿挺得筆直,一點一點地挑起了麵條,慢條斯理地放進嘴裡,無論是動作或儀態都那麼的優雅,完美。

  看著朱佑香進餐,許巖終於明白,古人為什麼會發明「秀色可餐」這個成語了。看著漂亮的女孩子在面前吃東西,那真是一種令人賞心悅目的享受來著。

  感覺到他的目光,朱佑香抬起頭來望著他︰「公子,吾有何不對嗎?」

  「啊,沒事。」許巖慌張地轉過頭︰「呃,我們看點電視吧,看看有啥新聞。」

  他隨手打開了電視機,屏幕上出現了蜀都電視臺的晚間新聞,說的都是各地民眾歡度聖誕節的——他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朱佑香,卻見女孩子整個人僵在了沙發上,她目瞪口呆地盯著電視屏幕,連手上的筷子掉下來都沒發覺。

  「許公子,這……這是何物?為何這盒子裡有人,還能說話與走路?」朱佑香顫著手指,指點著電視屏幕,她驚惶地說︰「莫非,這是拘人魂魄的邪教法寶?」

  許巖嘆了口氣︰早知道你會這樣的——但把電視看成能拘人魂魄的法寶,這想象力未免也太豐富了吧?這簡直跟晚清時看到洋人的攝影便以為魂魄被拘了一般奇葩。

  許巖簡單地把電視機、電視臺的原理向女孩介紹了一番,女孩連連點頭,像是聽明白了,但她一開口,照樣把許巖給氣了個半死︰「此法寶不知價格多少?肯定很是昂貴吧?」

  「倒也值不了多少錢,康佳等離子彩電,現在有個幾千塊應該也行了吧——不過關鍵不是這個,我跟你說了,這不是什麼法寶,這只是很普通的家電而已。」

  「許公子,你說,倘若吾要把電視機法寶、冰箱法寶、檯燈法寶、沙發法寶——呃,還有你方才所用的能千里傳音的手機法寶統統買下來,不知總共要花費多少錢財呢?」

  「這個,都買全新的話,估計一兩萬還是得要的,不過這些東西,你都買下來幹嘛呢?」

  「吾父下月壽辰,吾想為父——呃,父親大人準備一些新穎的壽禮,還有回去以後,吾也想帶些手信給族中兄弟姐妹當禮物。公子,倘若只花費兩萬文銅錢就能購得如此多的法寶,那實在是太划算了!」

  「千里迢迢買這些家電回去當禮物?連沙發都要買?我說妹子,你這想法也太離奇了——喂,妹子,我方才跟你說過的,這些東西不是法寶,敢情你都沒聽見啊?」

  「吾聽見了啊。」朱佑香抬頭回答,又低下頭來細細清點——不知什麼時候,茶几桌面上已經擺了一堆的金銀元寶,朱佑香又問︰「許公子,方才您說,這金元寶在本地是很貴重的東西,這些元寶,不知到底能兌換多少人民幣呢?」

  看著桌面上金光閃爍的一堆元寶,許巖只覺眼花繚亂,呼吸緊張,這輩子,他還沒見過這麼多的金銀堆在一起,就這樣近得伸手可觸呢。

  「這麼多的金子……兌個幾百萬、上千萬應該可以吧?」

  「哦,那要買下這些法寶,該是足夠了吧?」

  「土豪,你順便把我買去都足夠了——我說妹子,你到底聽沒聽我說話啊,都說這些不是法寶了!難道你們陝西那邊就沒電視機和檯燈賣嗎?」

  「是沒有賣啊——啊,公子你這茶几,看這質地,非金非木非玉,堅固如鐵又溫潤如玉,此法寶名為何物?不知售價幾何呢?」

  「我——我沒力氣說你了!」……

  朱佑香吃完了麵條,放下了碗筷,她躬身道謝道︰「謝謝公子的盛情款待,來日只盼公子有機會至陝西道一行,讓吾有機會略進地主之誼,略報公子的收容之恩!」

  「朱小姐你太客氣了,一碗麵條而已,這不算什麼。」

  許巖麻利地收拾好了碗筷,又把那間空著的客房整理好了,領著朱佑香進去看,他歉意地說︰「條件簡陋,也只能如此了。不過好在床鋪和被子都是乾淨,空調也能用,朱小姐勉強將就一晚吧。」

  看著那簡單的床鋪和被具,朱佑香撇撇嘴,卻是淡淡一笑道︰「出門在外,有這樣已經是很好了,有勞公子費心照顧了。」

  「不客氣——呃,你房間裡有空調,遙控器在這裡,是這樣用的。」

  「公子,請問你這裡有無沐浴更衣之所?」

  「你是說洗澡的地方?」許巖已經適應了朱佑香的言辭,他領著她又到了衛生間︰「可以在這裡洗澡,這是熱水器,這是熱水出口……」

  朱佑香打量著四周,衛生間裡滿是瓷磚鋪裹,顯得乾淨而整潔。她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公子的這個洗漱室,倒是精緻潔淨,很漂亮。」

  朱佑香掩嘴一笑,笑容彷彿微風拂面。

  看到她的笑容,許巖有些心跳加速,想到今晚,這個美麗的女子就要與自己同居一室,他不由心臟砰砰直跳。他介紹了熱水器的用法,便退出了衛生間,他聽到朱佑香在衛生間裡嚷道︰「公子,又是一件法寶!公子,您這裡的法寶何其之多啊!」

  許巖衝著洗澡間的門大吼一聲︰「靚女,你是從索馬里過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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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5-4-6 22:54
衛世者正文 第六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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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巖嘀咕著,走回了客廳裡看電視。電視里正在放蜀都的新聞聯播,在說某地又獲得了糧食大豐收創出新記錄。對播音員那抑揚頓挫的聲音,許巖是根本聽不進去了,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衛生間那嘩嘩的水聲裡。

  聽著沐浴間裡嘩嘩的水聲,許岩心中並無多少綺念,反倒是心頭的疑惑越來越大︰朱佑香,她到底是什麼來歷?

  許巖和朱佑香雖然只認識了幾個小時,但他覺得,朱佑香文靜有禮,雙眸透亮靈動之極,顯露出此女的聰慧。若說她精神有問題,許巖實在難以相信︰這女孩子說話條理分明,邏輯清晰,而且很講禮貌,並不像那種瘋瘋癲癲的人。

  好吧,就算朱佑香真的是精神有問題,但一個瘋癲的女子,哪來這麼多的金銀?這上百個金元寶,不要值個幾百萬?還有這身古裝,她是怎麼弄來的?

  還有,方才在黑暗的街區裡,她又是怎麼解決那些痞子的?

  還有,這幾十個金銀元寶加起來,怕不要幾十斤重?她身上藏有這麼重的東西,走了幾條街,她的霓裳依然飄逸輕盈,半點都看不出來?……

  這麼多難以解釋的疑惑,紛紛彙集到許巖的腦海裡,最後,很自然的,一個念頭不可抑制地產生了︰難道,這朱佑香真的是從大明朝穿越來的嗎?

  這怎麼可能?!穿越這種事,也就小說和電視劇裡面才有吧,怎麼可能真的存在?就算存在,自己也不會這麼運氣好,正好能踫見吧?

  許巖左思右想,精神恍惚,恍惚中,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衛生間的門開了,抬頭一看,少女已經從浴室出來了,身上卻已經換了一身淺黃色的古裝長裙,頭髮卻是已經打散了,零散地披在腦後。

  許巖再次吃了一驚,他脫口問出︰「你……你從哪裡弄來的衣服?」自己明明記得,她是兩手空空地進衛生間的啊,一身漢服長裙不是小物事,自己沒理由看不見的——呃,說到這裡,那她那身穿過的舊衣裳又去哪裡了?

  聽許巖問起女孩子衣裳這麼私密的問題,少女粉臉微紅,她翻了個白眼,也不作答,而是走過來在沙發上坐下,也跟著許巖一起盯著電視屏幕,聚精會神,目不轉楮——反正,許巖從沒見過有誰能把本地電視臺的垃圾新聞看得這麼津津有味的。

  朱佑香饒有興趣地問︰「請問許公子,這是何物?上面這幾位說話的先生,又是何人?他們在做什麼呢?」

  許巖漫不經心地答道︰「這是蜀都臺的新聞,在說省委省政府正在開會深入學習中央的新精神……那幾個都是省裡面的大領導,省長啊書記什麼的吧,反正是大官來著,我也搞不清誰是誰了。」

  許巖說「領導」、「省政府」,朱佑香也搞不清是什麼意思,但他說「大官」,朱佑香馬上就明白了,她點頭道︰「原來這幾位都是本地的朝廷命官啊,難怪看起來就很是嚴肅,甚有威嚴。那他們為何不穿官服呢?」

  「官服?這個……我們好像沒這玩意吧。」

  「沒有官服?」朱佑香詫異道︰「那怎麼可以呢?沒有官袍和補子,朝廷各官如何辨認等級和品階呢?如果官員們不穿官袍,面對治下之民時候,又是該如何彰顯朝廷威嚴呢?又如何區分貴人和平民之分呢?

  而且,州府議事之所乃官府重地,所議之事又是朝廷機要,怎能公開了讓世人都看到呢?這洩露機密,豈不是令朝廷威嚴喪盡?」

  少女的問題真是千奇百怪,許巖聽得目瞪口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含糊說︰「這……我們一直都是這樣的吧,而且現在也不興說什麼朝廷威嚴什麼的了,我們的官員都號稱是人民公僕,就是說當官的都是為老百姓服務的了……呃,反正他們是這麼說的。」

  「公僕?」少女遲疑了下,反應過來時候,她甚是吃驚,失聲道︰「朝廷命官,竟然被當成低賤的僕傭?」

  她連連搖頭︰「這怎麼可以?需知朝廷文武百官個個乃是一時菁華之選,代天子牧民,上輔君王,下安黎庶,身份何等尊貴!本地官府顛倒貴賤,居然將官員至於黎庶之下,此事委實有違綱紀倫常,甚失朝廷體面——蜀川道的官員如此亂來,難道他們的上官就不管嗎?」

  妹子,你的病又犯了……

  許巖專注地盯著電視機,裝作沒聽見對方的話。

  許巖裝沒聽見,但朱佑香卻不肯就此放過了他。她問道︰「許公子,你是本地人,最近可有聽聞天災的消息?」

  「天災?朱小姐,你說的是地震、水災這些嗎?要說這個,本地倒是有不少,前些年倒是經了一場大地震,死了好多人,現在還常有餘震……」

  少女搖頭︰「許公子,您說錯了。吾所謂天災,是由魔物入侵引起的災難——蜀川道最近有魔物出沒的消息嗎?」

  許巖一頭霧水︰「魔物?這是什麼玩意?我聽都沒聽過——它是從哪裡來的,怎麼會入侵我們?」

  得到這個答覆,少女顯得有點失望︰「沒想到,公子連天災和魔物都不知道啊……既然公子不知道,那吾明天只能跟本地官府聯絡打聽了——請問公子,本地的官府位於何處,離此地遠不遠?」

  「官府?你找哪個官府呢?是街道辦,還是派出所,還是大學園的區政府?」

  剛剛是朱佑香說的許巖聽不懂,現在又輪到許巖說的朱佑香聽不懂了︰「公子,吾觀本地市容如此繁華,帝國該在本地設官置府吧?吾想找本地知府衙門……」

  「我只知道錦城市政府,可沒聽過錦城知府衙門……」

  「本地不曾設府治民?」少女吃了一驚,她急問︰「那,在本地可有駐紮帝國的錦衣衛鎮撫司?沒有?元老會的監察辦事處?也沒有?沒想到本地貌似繁華,原來卻如此偏僻,不敬王化……那帝國邊軍的百戶所、千戶所,本地總該設有吧?」

  許巖還是搖頭,少女有些發急了,她大聲道︰「徐公子,不對吧!您莫非在開吾玩笑?四十年前,新蜀道便對帝國稱臣了,被納入羈絆州,帝國命建安侯率南衛一部入駐,分駐各州府;五年前,因蜀川道大批士民請願,蜀川道由羈絆州改列直屬州,由內閣直接管理,直接任官設府——這明明是地方日誌鑑報上有的,吾在出發之前還特意在白鹿學院溫習過的,記得清清楚楚,所以,本地就是再偏僻,邊軍也該設置百戶所的,許公子你怎能說沒有呢?」

  「朱小姐,你越說我越是糊塗了。」許巖痛苦地揉著額頭︰「你口口聲聲說帝國,到底是哪個帝國?」

  聽到這句話,朱佑香頓時挺直了腰桿,她嚴肅地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帝國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大明帝國!帝國皇帝與元老院執掌**,統御八方,威震宇內——許先生,你莫非連帝國都不知道嗎?」

  許巖疲憊地望著她,他很想直截告訴她,少女想象中的大明帝國已經滅亡好幾百年了,但看著少女又激動又嚴肅的樣子,他實在不好意思把這話說出口,只能委婉地說︰「小朱啊,你方才也看過我們這邊的電視新聞好久了,你可看到大明帝國的消息了嗎?還有什麼錦衣衛、元老院什麼的,電視裡也沒他們啊!」

  少女一愣,緩緩蹙起了眉頭。

  朱佑香也是個極聰慧的人,自打到蜀川道以來,一路上的所見所聞早就讓她感覺到異樣了︰比如行人的怪異衣著,古怪談吐、在道上飛速疾馳的鋼鐵車輛、那高聳入雲的大樓、城市裡輝煌的霓虹、古怪的飲食、許多聞所未聞的「法寶」、帝國的大明通寶在此地不能使用——這些情況,讓她早就察覺不妥,只是她一直以「蜀川道是邊疆羈絆州府,風俗人情與帝國內地州府有些不同,那也不足為奇啊」這個理由來安撫自己。

  直到此刻,被眼前的少年說明白,她才明白過來,事情怕是與自己想象中大有不同。

  她凝視著許巖︰「許公子,難道,您真的沒聽過大明帝國嗎?」

  許岩心中有些難過,他不忍看少女那驚惶的眼神,微微搖頭。

  令許巖吃驚的是,少女並不顯得如何沮喪或者情緒低落。她如釋重負地籲出口氣,眼中重新恢復了神采,甚至顯得有些興奮︰「原來如此,原來此地乃未沐皇恩、未經王化的蠻荒之地……但這樣的話,為何當地土著們也能口說吾帝國的語言?這倒是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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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5-4-6 22:55
衛世者正文 第七節 

  朱佑香壓抑住興奮的心情,問道︰「請問,許公子,貴國被何朝統治?當今皇帝為何人?年號又如何稱呼呢?」

  「本朝?哦,本朝是人民共和國,我們沒有皇帝,年號則為公元兩千零一十四年。」

  少女一愣︰「沒有皇帝?這如何使得,那樣的話,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然後,她又點點頭,笑說︰「不過,無君無父,果然是蠻夷之邦,聖賢誠不我欺也。」在她矜持的笑容裡,蘊含著一絲淡淡的傲慢,看著許巖的眼神裡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倨傲和鄙視。

  這個妹子實在太奇葩了,許巖已經放棄了跟她溝通的可能了。他按遙控器隨便轉了幾個頻道,都沒什麼好看的節目,許巖乾脆去看DVD去了。他隨便翻了下櫃子,發現了幾張上次逛電腦城時候買回來的盜版大片,他隨便選了一張出來,卻是《變形金剛》的第四集。

  他回頭問朱佑香︰「朱小姐,《變形金剛4》,這個你還沒看過吧?」

  朱佑香搖頭︰「變形——金剛?此為何物?」

  「這是最新的美國科幻電影,還沒有出國語版的,只能看中文字幕的。這個,朱小姐,你該能看懂字吧?」

  話一出口,許巖就恨不得扇自己的耳光——雖然這位妹子看著有點奇葩,但自己也不好隨便懷疑人家是文盲好不好?

  果然,聽了許巖的話,朱佑香微微色變,但她倒沒有生氣,只是淡淡一笑,平靜得不帶一絲煙火氣︰「倒是讓許公子見笑了,小女子自幼投師參習修煉之道,於聖賢書一道並不深入,只是記得,小女子幼時也是讀過《孝經》、《大學》、《女兒經》的,也修過《論語》、《孟子》、《中庸》,至於《詩經》、《尚書》、《禮記》、《周易》、《周禮》和《春秋》等書,小女子只能說是略有涉獵而已——吾以文治一道上造詣甚為淺薄,倘若遇上鴻儒碩學,小女子自然是要自承不如的。」

  朱佑香這一番話明為謙虛,實為炫耀,其中還夾槍帶棒地諷刺了許巖一頓——就憑你這蠻夷之邦的土著,也好意思質疑我這天朝上國貴人的學識?

  可惜的是,朱佑香這番精心策劃的表演算是做給瞎子看了——許巖壓根就聽不懂她在說什麼,聽朱佑香說了一大堆古書的名字,聽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他隨意地點頭︰「哦,朱小姐,你識字啊,那就行了!那我們就看電影吧~」

  朱佑香︰「。」

  《變形金剛4》開演了——但很快,許巖就後悔放這部電影了,因為從電影開始以後,朱佑香就一直在他耳邊吱吱喳喳說個不停,各種亂七八糟的問題壓根就沒斷過。

  「許公子,那些金髮碧眼之人,豈不就是古籍中記載的色目人?原來在你們這邊,還有色目人留存嗎?」

  「那些人?他們是美國人。」

  「咦?明明就是色目人,為何又說是美國人?許公子,請問美國又是何物?」

  「。看電影,看電影!看下去就知道了。」

  又過了五分鐘,朱佑香又開始忿忿不平︰「許公子,看那些色目婆子,當真是不識羞恥,穿著如此暴露,還對男人搔首弄姿。啊,她居然還要跟男人當街那個。色目蠻夷,果然是蠻夷!蠻夷婆娘,當真是不識廉恥,吾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許巖瞄了朱佑香一眼——朱佑香臉上泛起了紅暈,眼裡冒著興奮的光芒,她嘴上說著「實在看不下去」了,但她的身形依然端莊地坐在沙發上,可是半點沒有起身避開的意思。

  許巖撇撇嘴,心想妹子你也太口是心非了點吧?

  放了一個多鐘頭以後,電影逐漸進入了**部分,汽車人和霸天虎開始激烈開打,滿天的戰鬥機,激光和導彈滿天飛,人類軍隊開始和變形金剛激烈地大戰,轟轟烈烈,排山倒海,城市頃刻變成廢墟,高山被炸平,那激烈的聲光效果震得整個房間都在嗡嗡作響——相信看過變形金剛系列電影的同學都會有這個感覺的,電影裡的美軍真是誇張到爆,居然能與跨越宇宙飛來的變形機器人對戰,甚至還能一時佔了上風!

  從戰鬥場面開始,朱佑香就停止了問話,她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凝神專注地看著電視屏幕上的圖像,眼楮瞪得圓圓的,嘴裡還在小聲嘀咕著︰「如此威勢,即使金丹真人也不過如此了吧。」

  「天哪,蠻夷還有如此毀天滅地的法寶,實在可怖!」

  。。

  許巖本不想理會她的,但朱佑香在那邊一個人嘀嘀咕咕個不停,許巖實在也是受不了了,他忍不住問道︰「朱小姐,你到底在說什麼?」

  聽到許巖的聲音,朱佑香轉過身——看到她,許巖嚇了一跳︰就那麼短短十幾分鍾功夫,眼前的少女臉色已經變得十分蒼白,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她勉強地衝許巖笑笑︰「許公子,無事的——只是,吾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公子︰此所謂美利堅國,也是貴地的一個國家嗎?」

  「美國?當然了,美國肯定是咱們地球上的一個國家。」

  「地球?請問公子,地球又是何物?」

  「地球——呃,地球就是我們稱呼我們這個世界的名稱吧。」

  「原來如此——」朱佑香很聰明地說道︰「想來貴地所謂『地球』,也就跟我們那邊所稱的『九州』、『天下』一個意思吧。那麼,吾又請問公子,在貴地,一共有多少個國家存在呢?」

  「我也沒數過,不過我聽說,地球上一共有一百幾十個國家吧——至於具體多少個,我也不記得了。」

  「一百多個國家!!」朱佑香望著許巖的眼神裡充滿了驚懼,她的話音也是在微微地顫抖了︰「而方才的美利堅之國。」

  許巖漫不經心地說︰「那自然是這一百多個國家其中的一個了!」

  朱佑香和她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好了,從此以後,世界徹底安靜了——從這一刻起,直到電影播放完,朱佑香都是面無表情,緊緊抿嘴,她表情嚴肅得像是參加追悼會一般,弄得許巖還以為她出了什麼問題,幾次頻頻回頭望她。

  電影放完了,許巖抬頭望了望牆上的掛鐘,已經快十一點了,他也覺得有些睏倦了︰「朱小姐,夜已深了,你還不休息嗎?」

  朱佑香神情木然,過了好一陣,她才微微頜首,低聲說道︰「無妨,吾並不困,還不想就寢。朱公子,您先去休息吧,倘若不妨礙您休息的話,吾想繼續留在這邊看這個。呃,看這個電視,不知可否呢?」

  「呵呵,你要看電視就看吧,把聲音調低點就行,不然隔壁鄰居會有意見的——不過現在這麼晚了,你光是看廣告好像也沒什麼意思吧?這樣,這裡還有幾張碟片,你有興趣的話就自己拿來放吧。」

  許巖教朱佑香如何使用電視機和DVD,後者很聰明,看許巖用過一次就明白了。許巖又翻箱子拿了幾塊DVD碟給她,都是些剛流行過的電影,然後,他打著呵欠道聲「晚安」便進自己臥室睡覺去了。

  ~~~~~~~~~~~~~~~~~~~~~~~~~~~~~~~~~~~~~~~~~~

  第二天是星期六,許巖一直睡到了八點多鐘才朦朦朧朧地醒來。許巖在自己房間的衛生間漱口洗面,洗漱完畢才出到廳裡,他衝女孩打了個招呼︰「嗨,早啊!」

  聽了許巖的聲音,朱佑香身子顫了下,她轉過身,勉強地衝許巖笑笑︰「許公子,早安。」

  屏幕上還是在播變形金剛,許巖走過去摸了一下,電視機和DVD碟機都熱得發燙,他蹙眉道︰「朱小姐,你該不會昨晚一直熬夜通宵就看這個吧?」

  少女勉強地笑笑,輕描淡寫地說︰「無妨的,吾並不困。」雖然在笑著,但不知為何,她顯得很是焦慮,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的臉色很不好。出什麼事了?」

  朱佑香看看電視屏幕,又看看許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搖頭︰「沒什麼事。」

  許巖盯著她看了一下,試探地問道︰「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

  「有勞公子費心了,自打到了這裡,吾與家中並無聯繫——請公子放心,吾很好。」

  許巖蹙起眉︰昨晚大家臨睡前還聊過天的,怎麼一覺睡醒,她就跟被霜打過的茄子一般蔫了?再怎麼看,眼前這女孩子也不像是「很好」的樣子,但對方既然這麼說了,他也不方便再問了。

  「那就好吧,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跟我說聲——呃,或許幫不上大忙,但我起碼是本地人,人地兩熟,說不定也有點用處的」

  「謝謝公子了,請放心吧,吾沒事。」

  「那就好。對了,你吃早點嗎?我下去買包子和豆漿給你吧。」

  朱佑香緩緩點頭,依然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許巖也拿她沒辦法,轉身向門口走去。在樓下的早餐店裡,他買了雙份的包子和豆漿打包上樓,吃早餐時候,女孩子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眉頭緊鎖,像是在思考著很重大的問題。

  吃完了早點,許巖正待去收拾餐具,朱佑香叫住了他。女孩子斟酌著、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她慢吞吞地說︰「許公子,有件事,吾想問您。」

  許巖的第一反應是這姑娘想找自己借錢,因為死胖子每次月底生活費不夠找自己蹭飯時候都是擺出這種嘴臉的,但他馬上反應過來了︰發什麼傻呢?人家袖子裡藏的金元寶多得能砸死你,這種真正的白富美會找你借錢?

  世間總有些白痴喜歡嚷嚷人人生來平等,這種聽起來很美的話也就跟放屁差不多。在許巖看來,人人生來不平等,這才是世間的真理。不說別的,倘若朱佑香不是這麼個國色天香的美女而是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倘若她不是這麼有錢而是個討飯的,自己會這麼放心地領她回家留宿?自己就不怕半夜裡被人一刀捅死了把家都搬空了去?

  所以人們都喜歡富人討厭窮人,嫌貧**富倒不一定是貪圖什麼,只是圖個安全感——大傢什麼時候聽說過千萬富翁來打家劫舍的?

  「許公子,許公子?」

  「哦,沒事——你說吧,有什麼事我能幫忙的?」

  「吾想問,美利堅之國——就是昨晚公子給我所看影片上的那美利堅狄酋國。,他們到底有多少兵馬呢?」

  饒是許巖的想象力再豐富,他也猜不到朱佑香磨蹭了大半天,問的居然是這樣一個不搭調的問題。他目瞪口呆︰「美國有多少兵馬?這個跟咱們有什麼關係?你。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朱佑香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看許巖驚訝的神情,她急忙說︰「許公子莫急,倘若此事是機密的話,那就當吾沒問好了。」

  許巖哭笑不得︰「這個算是什麼機密,你等下啊。」

  他回臥室打開電腦上網查了下,出來告訴朱佑香︰「百度上搜的,說是美國總兵力一百四十六萬,其中陸軍五十萬,海空軍各三十五萬,海軍陸戰隊十八萬。美國陸軍分為十個戰鬥師和四個**旅及裝甲騎兵團;海軍編制為五個艦隊,共十二個航母戰鬥群、十一個兩棲戒備大隊、五十九艘攻擊潛艇、一百一十一艘戰艦和十個艦載機聯隊;空軍編制為二十個美**隊飛行聯隊,每個聯隊約七十四架戰機;海軍陸戰隊編制為三個師和三個勤務支援大隊,裝備三個飛行聯隊——呃,能查到的數據就這些了,你問這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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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5-4-6 22:56
衛世者正文 第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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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佑香吃了一驚,在她想來,一國的兵馬和軍備,那肯定是機密中的機密,決計不會被外人知曉。她問許巖一聲也就是順便問上一句罷了,沒想到面前的少年卻能說得頭頭是道,如數家珍,她詫異地望著許巖︰「許公子真是博學多識,連此等軍國機密都知道得如此詳盡,此等見識真是遠超常人,看來,吾要對許公子刮目相看了。」

  在少女景仰的目光裡,許巖只覺渾身飄飄然︰「哪裡,外事不決問百度,內事不決問老婆~~」他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刮目相看?這好像不是什麼好詞吧?那她原來把我看成什麼樣的人了?

  聽到許巖述說的美**力報告之後,朱佑香蹙眉不語,眉宇間深有憂色,許巖也不明白她到底在煩惱些什麼,他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問︰「朱小姐。」

  「倘若公子不嫌棄的話,請叫我軒芸吧。」朱佑香彬彬有禮地說。

  「也是,老是叫你小姐好像也不怎麼對勁。這樣,軒芸妹子啊,你今天有什麼安排呢?我要回寢室那邊拿點東西,去圖書館還書,你要不要一起去我們學校轉轉?」

  「公子,倘若可以的話,吾還是想留在這裡繼續看影碟。」

  「呵呵,看不出你還挺宅的。那好吧,你就留在這裡吧,我回來時候順便給你帶吃的——對了,中午你想吃什麼?」

  「吾對本地飲食不熟,勞煩公子幫吾做主了。」

  「那好吧,我就看著隨便點了——我先出去了。」

  許巖走到門口了,看著朱佑香坐回沙發上又開始看影碟了,他忍不住說了一聲︰「這個,軒芸啊,我覺得,你還是先休息一下比較好吧。雖然你還年青,但這樣熬夜對身體確實不好——看電影畢竟是消遣來著,為這個弄壞身體就不值得了。」

  朱佑香回過頭來,衝他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有勞公子掛懷了,公子放心,軒芸知道分寸的。」

  看著朱佑香的那嬌豔的容顏,許巖不覺砰然心動,他不敢再看,揮揮手,飛快地關門出去了。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聽到那「砰」的一聲關門聲,朱佑香臉上的笑容漸漸斂起,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沉靜。

  「這位許公子倒是一個好人,他敢隨隨便便也敢把素不相識的外人往家裡帶,還敢讓吾一個人呆在屋裡。」

  朱佑香熟練地打開了DVD碟機,卻是想︰「只是許公子也太天真了,這種事,怎麼會是消遣呢?兵者,國之大事,這是頭等重要的大事了。眼下有機會刺探敵情,一宿不睡,這又算得上什麼呢?」

  ~~~~~~~~~~~~~~~~~~~~~~~~~~~~~~~

  當朱佑香在許巖家裡正嚴肅地思考著關係地球全體人類命運的軍國大事時候,許巖也在忙著很重要的大事。出家門以後,他毫不耽擱,直奔學校宿舍樓,徑直去劉洋的寢室。

  大家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人了,許巖壓根連門都不敲了,徑直用腳開了門。寢室裡,幾個男生在打著升級,聽到門被踢開的聲音,幾個男生轉頭看見是許巖,又掉頭回來專心致志在牌局上了。

  許巖喜氣洋洋地衝他們打招呼︰「早啊,禽獸們。胖子呢?這傢伙死哪去了?」

  男生們象禽獸一般哼哼了幾聲,有人往旁邊的床鋪指了指︰「胖子還在睡呢——小王,管上了!」

  許巖二話不說,上前掀開了被子,果然,劉洋正在裡面睡得香甜,嘴角還流著口水呢。

  「胖子胖子,起來起來!」

  劉洋睡眼朦朧地打著呵欠︰「套子在藥店,威哥也在藥店——我說巖子啊,好不容易一個週末,你不好好陪你的美女去,來騷擾胖爺幹嘛啊?」

  「滾你妹的,不開玩笑,有要緊事跟你說——再不起來就讓你挑戰冰桶極限啦!」

  在許巖冷水澆頭的威脅下,胖子嘟嘟囔囔地埋怨著,總算是爬了起來。他去漱洗間嘩啦啦地洗漱出來,打著呵欠問道︰「巖子,這麼早來找我幹嘛啊?」

  「有事。」許巖望了一眼寢室裡幾個正在打牌的同學︰「我們出去說。」

  許巖那嚴肅的語氣,劉洋意識到,自己的哥們確實是有要緊的事情。

  「那好,我們走吧,上哪說去?」

  「九曲亭。」

  九曲亭是蜀都大郊區校園人工湖上的一座涼亭,在晚上,它是無數鴛鴦情侶的聖地。但在週六休息日的清晨,這裡還是人很少的。

  「我說巖子,你這麼大早地把我扯出來,到底是幹嘛啊?還把胖爺帶到了這種偏僻無人的地方來,難道你對我——先聲明瞭啊,胖爺我可是對男人過敏啊!」

  許巖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四周靜悄悄的,湖面飄蕩著一層淡淡的晨霧,除了百來米外的湖畔有幾個晨讀的英語生外,數十米內再無旁人。儘管如此,為了謹慎起見,許巖還是把胖子扯到了九曲亭的木柱邊上,借著柱身來遮擋岸上的視線。

  許巖小心翼翼地掏出了那金元寶︰「胖子,聽說你懂金銀這玩意的,你先幫我看看這東西。」

  「嘿,就為這工藝品你就把胖爺大清早地扯出來了?巖子,你沒毛病吧?不過這元寶做得還真蠻有趣的。」話音未落,金元寶入手,感覺到那沉甸甸的重量,劉洋頓時一愣︰「這麼沉?」

  劉洋把金元寶在手上拋了兩下掂量分量,他臉上露出了歡喜的笑容︰「這麼沉。該是真金來著!這怕沒有個五六兩重?巖子,現在金價三百元一克,這元寶該值個幾萬塊的——你哪弄來的?」

  許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胖子,你再仔細看,看清楚點,這該不會是假的吧?」

  劉洋反覆掂量元寶重量,又用指甲用力刮金元寶的表面,最後,他肯定地點頭︰「外面質地這麼軟,該是真金無疑了,而且是純度很高的金子,比銀行賣的金條純色還要高些。至於裡面是不是真金,有沒有灌鉛,這就不好說了,如果真要確認,我們可以找地方切開來檢驗——不過我看這分量不像。以我胖爺的法眼無虛,這該是實心的真金元寶來著——哇,這該不會是古董吧?那就更值錢了!」

  許巖勉強地撇嘴笑笑,聽到這元寶值上好幾萬,自己已經變成小有資產了,他的第一反應不是歡喜,而是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覺,像是在做夢一般。

  「這是真的嗎?」

  隨即,一個恐懼控制了他︰如果自己的這個小元寶是真的,那朱佑香昨晚拿出來的那上百個小金元寶,它們也是真的?

  朱佑香,這個來歷神祕的女子,她到底是什麼身份?一個小小年紀的女孩,她哪來這麼多錢?

  「巖子,你在發啥愣呢!你小子發財了,還不趕緊請胖爺瀟灑一番?今晚,咱們先去廬山居訂上一桌好吃的,飯飽酒足後後再去金鑽瀟灑瀟灑。嘿嘿!」

  胖子說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他發出一陣曖昧的笑聲,給了劉洋一個「你懂的」男人間心領神會的眼神。

  許巖這才回過神來,他心一橫——管她朱佑香是什麼來歷呢,反正她給了自己錢財,不是偷的不是搶的,自己放心花就是了。

  他痛快地表示︰「行,胖子,就按你說的辦!不過,咱們先得把這金子給兌現了,不然今晚的花差花差經費就沒了。」

  劉洋是錦城本地人,兌換金子的重任肯定要交給他了。胖子打了幾個電話,然後興致勃勃地向許巖報告︰「巖子,我問清楚了,這種私人鑄金,銀行是不收的。本地要兌金子,要到長安路去,那裡的私人金鋪多啊!」

  「哦,那還等啥?我們這就出發吧。」

  長安路位於錦城市的新江區,也算錦城的舊城區了。這條路是未經拆遷改造過的舊城區,路面並不寬敞,車流擁擠,人流熙攘。但這樣的舊城區,比起新區那些規劃得整整齊齊的寬敞大馬路要來得生動,也更有鮮活的生活氣息。

  在長安路的道路邊,林立著五顏六色的店鋪招牌——劉洋說是金鋪,其實這是不對的,這裡店鋪更確切的名字該是首飾加工店。這都是一些私人的小店鋪,平時幫著大媽大爺打些項鍊戒指什麼的,也順帶著回收一些黃金飾品和物件。

  有生以來第一次從事這麼大筆的現金買賣,劉洋和許巖都很謹慎。那塊被劉洋確定為真金的金元寶,正安靜的躺在許巖的褲袋中,為了保險,許巖的左手一直插在褲袋裡,緊緊地握著那金子,一陣炙燙的感覺,不斷從手掌上傳遞到許巖的神經中。

  直到現在,許巖還是感覺有點心神恍惚︰朱佑香給的這塊東西,真的是金元寶?背著這麼多金子的她,為什麼還會流落到沒飯吃,沒地方住的地步?。

  金鋪老闆,那是一種傳說中狡猾又奸詐的生物,馬上要跟這樣的人物打交道,兩人心裡都隱隱有些恐懼。因為害怕被騙,兩人都抱著貨比三家的念頭,走了幾家金鋪——看他們那躲躲閃閃、鬼鬼祟祟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在挨家挨戶兜售毒品呢。

  兩人躲在金鋪的玻璃門後竊竊私語︰「胖子,你看這家老闆如何?」

  「以胖爺我的法眼看來,這瘦子鼠目猴腮,目光狡詐,一看就不是善類,我們還是不要去找他吧。」

  「胖子,你看這家老闆又如何?」

  「這廝滿臉橫肉,渾身肌肉目光凶厲,一看便知是粗暴蠻狠、不講道理之輩——這準是家黑店來著,我們也不要找他。」

  「胖子,你看看那邊有個女老闆。」

  「嘖嘖,這婆娘三角眼掃把眉,脣薄如刃,一看便知道是口舌便利的尖酸刻薄之人,肯定非良善之輩,我們還是不要招惹她吧。」

  「這邊櫃檯後有個年青小夥子,戴著眼鏡,好像很斯文和藹的樣子。」

  「我說巖子,你那什麼眼光啊!這小白臉梳著一頭漢奸中分頭,滿臉堆著假笑,放抗戰時候準是滿口『太君太君』的貨色,一看就是虛偽之輩,咱們絕對不能跟他做買賣!」

  。

  「我說胖子,你是做買賣還是選女婿啊?」許巖有氣無力地說︰「我們都走了足足一條街了,看了那麼多家鋪子,你一家都不肯進去。」

  胖子也累得大口地喘著粗氣,但他還在嘴硬︰「莫急,莫急,胖爺我就不信了,莫非整條長安路都找不到一位誠實厚道的老闆了?啊,巖子,你看,前面那家就是了,胖爺我要找的就是這樣的鋪子!」

  許巖精神一振,抬頭望去,卻見面前不遠處有一間金鋪,紅檀木刻制的招牌上書「秦記金鋪」字號,招牌顏色發黑發暗,顯然已頗有些年頭了。店鋪的店面不大,但看那水漬發黑的牆壁、帶著歲月滄桑感的傢俱和沉重的大櫃檯,還有牆上的幾副舊字畫,都是頗有些年頭了,給人一種久經滄桑的感覺。

  店堂裡很清淨,還沒有客人。在櫃檯的後頭,坐著一個穿白色古裝褂子的清矍老先生。這位老先生眉目儒雅,雙鬢斑白,戴著眼鏡正在看著一卷線狀的古書,手上拿著一把摺扇輕輕搖晃著,看得專心致志,連劉洋和許巖二人進門都沒注意。

  劉洋小聲說︰「巖子,看到沒?這位老闆慈眉善目,那氣質,一看就知是那種很有修養的儒商來著!你看看這店鋪,怕不是家百年老店來著?這種老字號店鋪傳承百年,都是特別講究信譽名聲的,我看沒問題。」

  看到那位老先生,許巖不得不同意劉洋的說法︰眼前這位老先生眉目端莊,白髮滄桑,沉靜穩重,氣質儒雅,有一種令人信服的氣質。一眼望去,他根本不像個金鋪老闆,反倒很像那種退休的老教師、德高望重的老中醫之類。(小說《衛世者》將在官方微信平臺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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