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我家的大明郡主 作者:老豬 (連載中)

 
mk2258 2015-4-6 22:26:5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6 90241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6
第八十八 備戰

    因為雙方所處的位置和高度不同,所以看問題的方式也截然不同。在襄城的地方官員看來,死傷一批人造成重大損失,這是天大的事故了;但對將門子弟的文修之來說,為了查清案件真相,便是死傷上一些百姓甚至是士兵也不是什麼大事站在國家戰略安全的高度來審視問題的話,區區百來條人命,算得上什麼?

    大巴沿著襄城的公路一路疾馳,車開得很快。因為剛剛從飛機上下來,許岩感覺有點暈,他把頭倚靠在了座椅的靠背上閉眼養神,耳朵卻是聽到文修之和各人在商議事情,說得很細很繁瑣。

    「狙擊手的安置一共是六名狙擊手,調查組的特戰隊抽調四人,襄城武警支隊抽兩人那倉庫的周圍有沒有制高點?拿地圖來給我看看……」

    「除了外圍警力,我們要組織兩個分隊,第一個是突擊分隊。突擊分隊共計十二人不持殺傷武器,他們只拿網槍、電擊槍、麻醉槍等非殺傷性武器,力爭將目標給生擒。這個分隊,由鐘隊長親自指揮……呃,再從襄城公安局抽調五個幹警加入,要能熟練操作射網槍的……」

    「第二分隊是應急分隊,這個分隊跟隨突擊分隊,持殺傷性槍械,裝備九五自動步槍、暴力散彈槍注意了,沒有我命令,沒我的同意,應急分隊不准擅自開槍,誰亂開槍我處分誰!

    另外。通知外圍的幹警和武警,如果出現了極端的不利情況,被歹徒突破了倉庫的外牆。那大家就可以自由開槍,一定要消滅那個歹徒,絕不能讓他流竄逃逸!

    馬局長,方支隊長,你們要給參戰的幹警和戰士打好預防針,讓大家有思想準備:等下我們對付的,不是一般的歹徒。他不但性情凶殘、泯滅人性。而且有很多怪異之處,比如生命力頑強。行動迅速,力氣奇大,甚至愛吃人肉、人血即使到時候出現什麼異狀,讓大家也不要害怕。不要驚慌。要跟同志們說清楚,即使那歹徒再凶殘再可怕,他也照舊是人,不是什麼怪物或者鬼怪,我們唯物主義者是無所畏懼的,一樣能消滅他。

    通知參戰官兵和幹警,開槍時候記得,優先瞄準歹徒的四肢,尤其是膝蓋、小腿等關節部位。以消除歹徒的行動能力為第一要務……千萬不要被那歹徒近身。如果歹徒逼近了,趕緊逃開,不要想著近身跟那歹徒搏鬥。我們不提倡這種個人英雄主義,因為那不是人力能對抗的敵人,這只會白白地造成我們同志的犧牲……

    如果一切順利,順利將那歹徒制服,大家要記得,迅速將歹徒戴上手銬和腳銬。多戴幾副馬局長,手銬和腳銬都準備好了吧?準備了幾副?各十副?哦。那夠了!然後,大家把歹徒交給許上尉處置……哦,許上尉就是坐在後排的那個小夥子,接下來的事,就由許上尉負責了……」

    聽到文修之的講話裡出現了自己的名字,許岩睜開了眼睛,恰好看到車前頭的眾人正在向他望過來。許岩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繼續閉目休息養神去了。

    車隊沒有進襄城市區,而是沿著環城公路繞了一個圈,進了城際公路,在分岔的道口,許岩看到了一個標有「襄城市驛馬鎮」的路牌,他精神一振,知道這趟旅程的終點就要到了。

    車隊駛入了一個鄉鎮,一路駛來,許岩看到了,鎮子沿途的街道已經停滿了車輛,有軍車,也有警車。車隊毫不停頓地駛入了鎮子邊上的一個工廠,車速太快,許岩也看不清工廠門口的牌子,只見到廠區裡到處都是荷槍實彈的武警和警察,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車內的議論聲都靜了下來。

    調查組一行人下了車。擔任現場指揮的是襄城市公安局一位姓勞的副局長,他快步跑過來迎接眾人,他拿著一台雜音很大的對講機,向文修之敬了個禮,然後語速很快地向文修之匯報著現場情況。

    「首長同志,您好!我是襄城市公安局的勞善副局長……」

    「你好,勞局長!時間緊迫,咱們就不用客套了,直接說正題吧倉庫裡情況怎麼樣了?凶手還在裡面嗎?」

    「首長同志,凶手還在倉庫裡!我們已經確定了,包括凶手在內,當時當班一共有十六個工人,現在撤出來的只有十個工人,除了兩個確定死亡的工人外,還有三個工人失蹤,應該也是被關在倉庫裡了,現在……怕是凶多吉少了。」

    說著,勞副局長的神色惴惴的,像是害怕文修之會質問他為什麼不組織人進去救人,他一再強調,不是他見死不救,他自己本來是想進去救人的,但是上頭有命令下來,說不許打開倉庫的門,要等中央調查組過來處置,所以,他只能在這裡等候命令。

    下這個命令的人就是文修之,他根本並不關心到底死了多少民工,他只要確定凶手還被關在倉庫裡面,這就行了。

    文修之反覆詢問:「除了大門以外,倉庫是否有其他的出路?是否有其他的暗道和小門?我們的包圍圈是否嚴密,能否確定凶手還在裡面?有沒有可能,凶手已經破牆而出逃跑了?」

    勞副局長信誓旦旦地保證:「首長同志,您放心吧!我們已經找紡織廠的領導核實過了,也親自實地勘察過:倉庫並沒有其他的出口。這個倉庫本來是用來儲存化工原料的,為了隔熱,它的牆壁做得特別厚實,足足有七十二牆那麼厚。要想赤手空拳地破壞這麼厚實的牆身,這是不可能的!

    而且。在倉庫的四面八方都安排了警力,包圍的幹警和武警足有三百多人,連一隻蒼蠅飛過大家都能看得清楚。更不要說一個大活人想破牆而出了,根本不可能瞞過這麼多人!」

    聽副局長說得肯定,文修之也是鬆了口氣。一路上,他最擔心的就是在自己到之前,凶手已經逃逸了。文修之並沒有立即行動,他問道:「今天上午跟凶手在一起的那些工人,還有人在這邊嗎?帶過來。我們要問他們話。」

    從倉庫裡逃出來的工人,除了幾個受傷的被醫院外。還有幾個人被留在現場,調查組對他們分別詢問了幾句,很快就確定了事實:

    第一:凶手叫王中茂,是一個在廠區做了十五六年的老工人。他今年三十七歲,平素老實本分,不惹事,也不怎麼和人來往,性格內向;

    第二:凶手與被害的幾個人,平時素無仇怨,這趟他突然暴起殺人,誰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第三:凶手在動手殺人之前,神態舉止都顯得有些異常。身體僵直,嘴裡咕咕說著什麼古怪聲音,動作僵硬古怪。很不正常;

    第四:凶手動手殺人的時候,有很多人都看到了,凶手的眼睛通紅,紅得十分異樣拿工人的原話說:「紅得透出了一股邪氣來」,大家都不敢與他正視;

    第五:凶手動手殺人時,力氣十分巨大。開始時候。工人們看凶手跟工友扭打在一起時候,還上去勸解。不料被凶手一拳一個,當場打傷多人,甚至將一名勸解的工人打得腦漿迸裂。其他工人這才起了恐慌,急忙逃離凶手身邊……

    綜合眾多證人口述的證詞,這時候,就算是在一邊旁聽的許岩也明白了,文修之是在作最後的確定,他在確定這個發狂的瘋子確實就是他要找的目標。

    文修之掃了一眼調查組的各人,低聲問:「怎麼樣?」在他的話語聲中,有著隱隱的激動。

    被文修之的情緒感染了,眾人也顯得頗為激動,紛紛點頭:「幾個特徵非常明顯,就是病毒狂暴病,確認無疑!」

    「那好!」文修之用力地一揮手:「大家動手吧!」

    文修之一聲令下,整個調查組都像一台機器般運轉起來了。剽悍的特種兵從車上紛紛躍下,在倉庫的門前開始列隊,士兵們細密又急促的腳步聲密集地響成了一片。軍官站在士兵隊列的前方,開始安排突擊隊和接應隊的人選,他一個個地叫著士兵的名字,吆喝聲和口令聲此起彼伏。

    士兵們快速從車上搬了幾個裝武器的箱子過來,裡面裝的都是各種各樣的武器,士兵們擁在箱子的四周選著武器,許岩饒有興趣地站在旁邊看著熱鬧,不時向正在檢查武器的士兵們提出各種好奇的問題:「這個是什麼槍啊?哦,這就是九五式自動步槍啊?那槍口下面的這個是什麼玩意?能裝榴彈發射器的?哦哦,能裝一個上去看看嘛?威力大不大?這彈夾能裝多少子彈啊?」

    許岩問著各種不著調的淺顯問題,礙著他是「情報部軍官」,士兵們也不好意思不搭理他,眾人又是好氣又是奇怪這個二百五是哪冒出來的?情報部的軍官,就是這樣的水平?

    好在這時候,終於有人出來阻止許岩糟蹋情報部的名聲了。

    「許岩,你在那邊幹什麼?」許岩轉身一看,文修之正朝自己快步走來,神情焦慮。

    看到忙得焦頭爛額的文修之,許岩還真有點心虛,他連忙解釋道:「我正在跟同志們學習槍械知識呢。」

    「瞎搞!」文修之喝道:「同志們等下是要執行任務的,你別在這胡說八道打擾!幹你該干的事去吧!」

    「可我不知道該幹什麼啊!」許岩把手一攤:「沒人給我安排任務,我也沒有武器要不,文組長你也發一支槍給我,我參加突擊隊去?」

    「瞎搞!」文修之沒好氣地說,他知道許岩的底細的,此人雖然學過內功,但從本質上說,他還是廢物宅男一個,容易驚惶失措。把槍發給這種沒經過訓練的人,只怕對自己人的威脅比對敵人的威脅還要大。文修之可不想還沒開始行動就接到傷亡報告了。

    文修之琢磨了一下,忽然發現,還真沒什麼任務給許岩的。這傢伙沒經過培訓,什麼都不懂,不要說要參加突擊隊了,只怕他連最簡單的守外圍都做不好,只是照直跟許岩說「你太廢柴了我們用不上你「,這好像也有點太傷人自尊了……

    文修之琢磨了一陣,他覺得。放著許岩這樣到處亂走亂逛,只怕他會惹出什麼麻煩來惹人笑話丟情報部的臉。這只是小事了。他擔心許岩不懂戰場紀律,萬一他聽到槍響湊近去看熱鬧,被流彈誤傷著了,那才是真的大麻煩!

    不行。怎麼樣都得給這傢伙找點正經事做,起碼要拴住他,不讓他到處亂跑添亂才行。

    文修之乾咳一聲,他嚴肅地說:「許岩上尉,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

    聽文修之這麼鄭重其事地跟自己說話,許岩頓時激動,感覺渾身充滿了幹勁,可以上九天擒龍下五洋捉鱉,他立正道:「首長請指示!」

    「咳!許岩上尉。你都看到了,我們大家匆匆從錦城坐飛機趕來,很多行李、資料、設備和儀器什麼的都沒來得及安置好。現在只能簡單地堆在那……」文修之轉身指了下,循著他指點的方向看去,許岩也看到了,搭自己過來的十幾輛警車和大巴都在那邊圍了個圈子,而在這些車輛中間的空地上,亂七八糟地堆著一堆行李等雜物。都是專案組的同志們匆匆丟在那邊的。

    「咳,現在大家準備要行動了。這些東西放在那邊不是很安全,需要有一個可靠的同志在那邊幫大家看管幫……許岩同志,後勤工作至關重要,要讓同志們免除後顧之憂,這個重大而關鍵的任務,我就要交給你了!」

    許岩的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儘管涉世未深,但許岩再幼稚也知道,看管行李的活計,怎麼樣都不可能是什麼「重大的任務」。他鬱悶地想:老子千里迢迢地過來,是想親眼看火爆的戰鬥場面的,不是來看行李的!

    許岩還想推辭,但文修之已經拍拍他肩膀:「好吧,許上尉,你就在那邊看著吧,幫大家保管好東西,這裡人多手雜,不要讓什麼人混進來順手牽羊,那同志們就損失大了你把你這位姓朱的朋友也帶過去吧,等下會很亂,你要好好保護她,莫要被人衝撞到了。」

    沒等說完,彷彿怕許岩爭辯似的,文修之便急匆匆地走了。

    望著文修之的背影,許岩偷偷豎起了一個中指他拿屁股想也知道了,文修之說的純粹是屁話來著。整個廠區已經被軍隊和警察封鎖了,戒備森嚴,連老鼠都溜不進一個來,怎麼可能有什麼小偷敢溜進來偷東西?哪個小偷活得膩味了,敢在這地方偷東西?文修之擺明就是怕自己搗亂壞事,把自己支開罷了。

    他垂頭喪氣地向朱佑香走去,剛走到朱佑香跟前,許岩還在琢磨著該怎麼跟朱佑香解釋呢,朱佑香已經先笑著說:「許上尉,你這是奉命前來保護吾嗎?」

    「啊?」許岩這才想起,以朱佑香的耳力,幾米開外的談話,要想瞞過對方的耳朵,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想到剛剛自己跟文修之的對話都給朱佑香聽去了,許岩不禁面紅耳赤。

    本來是被文修之盛情邀請、鄭重其事地拜託,許岩才參與了這次行動。不管許岩如何表示不願意,但被文修之這樣的菁英權貴這麼看重,他心裡還是為此頗為驕傲的,頗有點美滋滋的感覺這就是心理學理論上所說的那「自我價值的實現」吧(這種心態很微妙,就像去邀請領導出席某個會議或者儀式致辭時候,領導總會說「我很忙啊忙得不得了」拚命地推辭,大家一再堅請,表示這麼重要的會議沒有領導出席實在不行,於是領導最後才勉為其難地表示「實在拿你們沒辦法,那我就只好去一下了,不過我只能講五分鐘話就要走了」,但若是有哪個不懂事的真的以為領導真的很忙,我們開會乾脆就自己開好了,不要去打擾領導了這種愚蠢傢伙的下場一般都會很慘的。)

    現在,許岩已在心裡把自己的身份定位成被文修之「三顧茅廬」請出來的諸葛亮了,已經做好了驚世駭俗一鳴驚人的準備了,他怎麼也想不到,到這邊之後,文修之給自己安排的任務居然是看管行李包你妹的,這也太欺負人了吧?就算自己當不了現場總指揮,但當個「總顧問」、「軍師」什麼的,許岩自覺還是綽綽有餘的。

    更讓許岩惱火的是,文修之是當著朱佑香的臉這樣說的先前,在朱佑香面前,許岩一直在有意無意地描述情報部的人是多麼重視自己,他們的文首長對自己是多麼看重,哭著喊著求自己加入,自己實在是卻不過他們的請求才不得已加入的。現在好了,這個洋相讓朱佑香親眼看到了,情報部根本就不重視自己,證明自己先前都是在吹牛,許岩真恨不得地上有條縫讓自己可以順勢鑽進去。

    他尷尬地笑:「軒芸,你是在笑話我了。你的本領那麼大,我有什麼能力保護你呢?你都看到了……我頂多也就能保護行李罷了。」

    許岩的那點微妙的小心思,朱佑香自然能感覺得到青春期的男生,他們的自尊心是非常靈敏而脆弱的。看許岩這樣自哀自怨,朱佑香倒也不好意思笑話他了,她安慰道:「公子也不必妄自菲薄呢。只要公子勤學苦練,假以時日,必定能有所成就,令世人刮目相看!那位文先生不是讓我們過去幫著看行李嗎?我們這就過去吧。」

    「哎,好咧,我們過去吧。」

    應該說,朱佑香是個非常善體人意的好姑娘,她看出了許岩的困窘,卻是轉開了話題,問起了許岩近來修煉的體會。

    許岩如臨大赦,連忙向朱佑香請教起來。在他心頭始終藏有一個疑惑:上次,朱佑香曾告誡過自己,初涉修真,修煉經脈運轉的次數不要過多,時間不要太長,但上次自己被抓進小黑屋裡關押時,一次就修煉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事後許岩自己也有點後怕,擔心出了什麼岔子,但後來,自己繼續修煉起來時候,卻也沒感覺到什麼異常。現在,他就問起了這個問題:「軒芸,你看,我修煉了整整一天,這好像也不打緊呢!」(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6
第八十九節 尋找

    聽了許岩的諮詢,朱佑香微蹙秀眉,默然沉思。

    過了好一陣,她才說:「許公子您的這個問題,吾確實無法給您解釋。在啟蒙期,修煉的時間不宜超過三個時辰,運轉周天不宜超過三十六次,這是當年吾師給吾的教導,他說,這是因為剛通的經脈還很脆弱,需要溫養,不可負荷過重,以免無法承擔,造成損傷。

    白鹿書院裡的先生也曾給吾說過同樣的話,說得和師尊差不多。因為吾自己也不曾試驗過長時間運轉經脈靈氣,所以現在許公子你要問吾此事到底有何弊病,吾還真說不上來。不過,既然是諸位尊長前輩都這麼說,吾覺得,這肯定該有道理在裡頭的。

    在大明修真界,初學者不宜長久運轉經脈,這是個基礎常識來著,就跟一加一等於二一般,從來沒有人問過為什麼。」

    聽朱佑香這麼說,許岩陡然興奮起來常識?所謂常識,那是針對那些資質平庸之輩的,而自己搞不好是那種天賦異稟的修真奇才呢?在天才面前,所謂的常識算個屁啊!

    那次不聽朱佑香的教訓,自己不知不覺修煉了整整二十四小時,最後也沒什麼不良反應,反而修為大進,連文修之都把自己誤認為是「內功高手」了所以,許岩便對朱佑香的說法有些懷疑了,他覺得,朱佑香給自己制定的修煉計畫太保守了。

    所有許岩看過的武俠小說裡都說了。那些投身名門正派循規蹈矩跟著師傅一招一式辛辛苦苦學藝的,最後頂多也就能出來混個二流角色一刀領死,他們是絕對沒前途的。最終只能襯託了主角的英明和強大。

    而那些充滿叛逆精神的天煞孤星們,他們才有資格成為天下第一高手或者第一魔頭。他們跳崖就能遇到絕世高人學到蓋世神功,走火入魔就能「天地交泰陰陽融合衝開了任督二脈」於是平添一甲子功力,十幾歲少年出來行走江湖就能把那些「辛辛苦苦修煉三十年」的宗師和掌門秒殺得跟狗一樣你想想,從小看著這樣的武俠小說長大的許岩同志,他怎有耐心老老實實地按著朱佑香的計畫來慢吞吞地每天只修煉三個時辰?經脈受損,這算什麼啊。人家修真小說裡都說了,哪怕經脈爆炸都不怕。說不定還能幫自己意外結成元嬰呢?

    總而言之,許岩堅信:循規蹈矩聽師傅話的人,那是決計不會有什麼出息的,只有那些不走尋常路的少年。他們才能成為巔峰的高手。

    許岩琢磨著,搞不好,這是自己發現的一條捷徑?自己天賦異稟,繼續修煉下去的話,從此就能進展一日千里,連續突破引氣期凝神期練氣期然後很快就能超越朱佑香達到築基金丹元嬰然後破碎虛空白日飛昇?

    看著許岩躍躍欲試的興奮表情,朱佑香自然知道他在琢磨些什麼,她淡淡說:「公子,你現在感覺不到異常。或許是因為你修煉的時間其實並不算很長,也或許你只嘗試了一次,損傷還沒有造成。惡果並沒有顯現」

    她正視著許岩,沉靜地說:「當年師尊曾跟吾說過,說很多初涉修真道的修行人,總想著另闢蹊徑,總想著抄近道、捷徑,把師門前輩的總結和經驗看成是老生常談。總想想另尋別路好一夜登天。

    師傅說了,這些人真是愚蠢。師門之中的那些訓導和講解,便哪怕是最淺顯的老生常談也好,當初為了把這個教訓總結出來,不知有多少修真前輩在這上面吃了大苦頭。

    現在我們所走的修真之道,已是無數前輩趟過荊棘和叢林開出來的道路了,就算這條道有些艱難,但總算是被證明能走通的一條路。每一門修真功法的建立,都是建立在無數失敗前輩血淚的基礎上,經過歲月的沉澱而成。如果有人自恃天賦良好,放著能走的路不走,卻硬要在那荊棘之道上另趟出一條道來這樣的人,最終僥倖能成功的,只怕是萬中無一,更多的人,卻是貪圖那一點快捷的便利,雖然開始進度快了,卻是打錯了基礎,荒廢了天賦,走入了歧途。到後來,他的修煉進度會越來越慢,停滯不前,直到壽元渡盡,他還是徘徊在低階境界不得突破,那時候才知後悔莫及。」

    朱佑香這麼說著,簡直就是拿著手指在戳許岩的額頭一般,他羞愧無地:是啊,自己憑什麼以為,以自己一人的才智,就能超過大明修真界千百年來才智之士的智慧集合?自己剛剛踏入修真道呢,便開始懷疑起引路人的教導了這是何等的狂妄,何等的無知!

    一時間,許岩臉紅耳赤,真不知該如何面對朱佑香了。好在這時候,有一件事情引開了朱佑香的注意力:一輛雲梯消防車轟隆隆地開進廠區裡。

    朱佑香詫異地問許岩:「這輛車子,是干什麼的?」

    許岩很高興有個話題引開了朱佑香的注意力,他知道文修之的打算,說道:「這多半是要用雲梯送人上屋頂了他們打算在屋頂打開一個洞,從洞裡對那魔魘進行麻醉和射擊。」

    「哦,這多半是那位文先生的主意吧?他想得倒是挺周全的,就算武器無效,那魔物靈體也逃不出來。」

    「呵呵,確實是文大校的主意。」

    當下,兩人都不再說話,看著那台轟隆隆的雲梯消防車一路開到了倉庫的邊上,然後,一隊背著武器的士兵和警察順著梯子爬到了屋頂上,好在這種老式的倉庫屋頂是平頂的,即使上面站了十幾個人也是綽綽有餘。有人攜帶了破牆用的衝擊鑽、大錘和鐵釺。當下,一幫人便站在屋頂上叮叮噹噹地砸起洞來,轟隆轟隆的響聲一片。

    接下來發生的事。許岩就有點看不明白了:士兵們在倉庫頂圍著那個洞在那望了一陣,卻沒見他們動手。過了一陣,有個軍官跑到屋頂邊上對下面喊話,因為隔得遠,許岩也聽不清他在喊什麼,倒是朱佑香聽得清楚,她告訴許岩:「他在跟下面的人說。倉庫裡太暗了,什麼都看不清。讓下面的人給上面找幾根強力的手電筒來。」

    手電筒是常用的警用裝備,自然不難找,下面很快就找來了電筒送了上去。但事情依然不順利,過了十幾分鐘都沒見什麼動靜。屋頂的突擊隊員和下面的支援人員在來來往往地喊話,好在許岩有朱佑香這個順風耳在身邊解說,總算也明白他們在幹什麼。

    朱佑香告訴許岩:「上面的人用手電筒從洞口照進去了,但倉庫裡的貨物和雜物很多,找不到那個凶手……他們請示下面該怎麼辦。下面的指揮部正在商量哦,他們商量出結果了,他們要上面的人在屋頂其他地方再打多一個洞,再找找看……哦,他們又開始鑽洞了……」

    許岩乾咳一聲:「這個。軒芸你倒是不用跟我說,衝擊鑽打洞的聲音,我還是能聽到的。」

    看著士兵們遠遠地在屋頂上打洞。許岩等得無聊,忍不住問她:「軒芸,你覺得,我們這一趟的行動,能成功嗎?」

    朱佑香搖頭說:「不好說。這次的魔物靈體很聰明,如果文先生不小心應對的話。只怕要吃個大虧的。」

    「很聰明的魔物?」許岩吃了一驚:「軒芸,同樣是來自魔界的魔物靈體。難道還分聰明或者蠢笨的嗎?」

    「那是自然。同樣是人類,也有聰明和蠢笨之分,魔物中間自然也分聰明和蠢笨的。」

    許岩點頭:「這倒也是。那,軒芸你怎麼知道這魔物靈體很聰明呢?」

    朱佑香淡淡說:「一般的魔物靈體,只懂得殺戮和對血肉的渴望,聽到人聲和響動,它們就會自動衝出來叫囂和示威了;但這次,士兵在屋頂鑽洞,這麼大的響動都沒能把那魔物給引出來,那很明顯,它是躲藏起來了。」

    許岩聽得聚精會神,忍不住說:「你是說,那魔物知道這是來消滅他的,它感覺到威脅,所以躲藏起來嗎?」

    「呵呵,許公子,你這樣說,又把那魔物說得太聰明了些低階魔物的智力也就跟動物差不多,他們只有本能,還談不上智慧。

    在它們看來,人類,哪怕是人類中的士兵也好,也算不上威脅,只能算食物而已。這個魔物靈體還沒見識過你們地球兵馬的槍械武器,它根本就沒有恐懼,更不會因此躲避……吾猜測的話,此獠躲藏,多半是因為屋頂太高,它上不去,也沒法捕食屋頂上的人類。於是,它就隱藏起來,等著屋頂上的人類放鬆警惕,說不定就會自己下來了,那時候它就衝出來大開殺戒了。」

    聽得朱佑香的敘述,許岩不禁打了個寒戰朱佑香的敘述,讓許岩想起了動物世界裡播放的鱷魚。為了捕食,狡詐的鱷魚能連續數天一動不動,把自己偽裝成飄浮的爛木頭,等待牛羊前來喝水然後上當。現在,這個魔物的戰術,幾乎就跟那鱷魚一模一樣了。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頂著*辣的太陽,士兵們又在屋頂上的不同位置又打了三個洞,但結果還是一樣,依然沒發現目標。

    這時,已經是中午一點多鐘,士兵和警察們沒能吃上飯,很多人都是飢疲交困,疲憊不堪。那些守外圍的警察,很多都偷偷跑到樹蔭底下閒坐乘涼了。

    事先定下的策略遇到了阻礙,指揮部不得不開始緊急商議對策。

    托福朱佑香的神奇耳力,她連指揮部那邊的討論都聽得到,她告訴許岩:「指揮部那邊吵得很厲害,文先生在追問那位胖胖的官差頭子:凶手到底還在不在倉庫裡面?

    那官差在不停地抹汗,他好像也沒什麼自信了,但還是堅持說襄城的官差一直在現場守著的,他本人親自在現場督陣。那凶手不可能逃得出來……哦,這時旁邊有人說,搞不好在官差到現場之前。那凶手就已經逃掉了呢?

    但又有人反對,說門始終是反鎖的,即使警察沒來,那凶手也沒地方逃啊!

    又有人說,討論來討論去也沒結果,乾脆別磨蹭了,打開大門。進去搜查算了。這邊有幾百的軍隊和警察,裝備齊全武器精良。有什麼怪物也完全對付得了,何必這麼磨磨蹭蹭呢?

    文先生沒說話,他的臉色有點嚇人呃,他發火了。他把那個提議打開大門的人給吼了一通,罵得很厲害,罵了一些很難聽的話,這個吾就不便給公子您複述了。最後,文先生生氣了,命令他們立即拿生命探測儀來,他要圍著這倉庫外牆一寸寸地搜,不信找不出那傢伙來公子,請問。什麼是生命探測儀?」

    朱佑香望著許岩,臉上滿是疑惑。

    「生命探測儀」,這玩意。許岩倒是常常在電視新聞裡見過,尤其是前幾年的蜀中汶川大地震時候,那些救災的新聞裡常常聽說這玩意的名字,說某個救援隊依靠生命探測儀,找到了被埋在地下n天的倖存者,又挽回了一條生命。

    許岩撓著頭:「我也不懂這玩意。不過,我聽說了。只要有活人,哪怕被牆壁啊泥地啊什麼隔著,它也照樣能找到的。」

    朱佑香讚歎道:「這不是隔牆視物了?真是厲害啊!公子,貴地器械格物之妙,毫不遜色於我大明的法寶啊!」

    指揮部下了決心,執行也是雷厲風行,不到十分鐘,兩輛武警車便飛快地駛進了廠區,幾個消防隊軍官提著幾個深色的箱子,快步向倉庫那邊走去。

    朱佑香繼續給許岩現場直播講演:「又有新的官兵到來了,文先生在問他們問題,問他們這個探測器能探測多遠的距離……他們回答說,這是最新式的雷達生命探測儀,十二米以內,只要有活人存在,基本都能探出來。文先生指著那個倉庫問他們說,現在懷疑倉庫裡面藏著一個極其凶殘的歹徒,不能打開倉庫的門,隔著外牆,他們能不能確定人在不在裡面?

    那幾個官兵顯得很自信,說這倉庫並不大,只要裡面有活人,我們肯定就探得出來……好,他們開始幹活了,他們在倉庫的牆邊打開箱子,開始做測試……哦,他們又換了個地方做試驗……他們到倉庫的後面去測了……那幾個官兵回來了,他們跟文先生說,他們敢確定,倉庫裡面是沒有活人存在的。

    那個官差頭子不同意,他插話說裡面絕對有人,他們一直在外頭守著,歹徒不可能逃得掉,準是他們的那測試儀壞了;

    幾個官兵說了,絕對沒有活人,他們的測試儀也沒壞,因為他們用了三台生命測試儀同時測的,結果都是說沒有人,不可能三台儀器同時出錯的……

    那個官差頭子說,我們這麼多人,幾百雙眼睛都盯著的,這麼多人看著,難道還不如你的三台儀器?

    那幾個官兵說,這種事不奇怪,人會被騙,但儀器是不可能被騙,只要有活人在裡頭,只要有活人呼吸,他們就一定能探得出來!

    嗯,兩邊吵起來,吵得厲害,文先生臉色很難看,他好像又要發火了……果然,文先生果然又發火了,他把兩邊都罵了一頓……他下命令說,打開倉庫的門,要進去全面搜查。」

    聽到這裡,許岩失望地嘆了口氣:「我們要空跑一趟了。那魔物已逃掉了,倉庫裡準是空空如也了。」

    「公子為何這麼說呢?」

    「軒芸,你自己親耳聽到的,消防隊的專家都親口說了,他們一共用了三台探測儀來檢查,都說裡面沒有人存在了。」

    朱佑香深深地凝視著許岩,她輕聲跟許岩說:「公子,您方才怕是沒聽清楚:他們說的是,裡面沒有活人存在了。」在「活人「二字上,朱佑香加重了讀音。

    「沒有活人存在?這有什麼區別嗎?」

    話音未落,許岩便發覺了不妥:幾個消防隊的專家口口聲聲說倉庫裡面絕對沒有活人了但是,已經被魔物靈體附體了的人類,還算不算活人呢?

    許岩不清楚生命檢測儀的工作原理,但對那些魔物靈體,他卻是親眼見過的:那些被子彈打得支離破碎都還能活動的怪物,他們還是正常的人類嗎?與其說他們是正常人類,倒不如說他們是喪屍或者殭屍之類怪物了。

    如果生命檢測儀的是專門針對人類的生物頻率的話,搞不好還真探不出它來!

    不行,得趕緊提醒文修之才行,怪物很可能還在裡面,進去的話很危險文修之這傢伙雖然有點不靠譜又狡猾,但他畢竟對許岩還不錯,又是陳遙雨的舅舅,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倒霉,許岩還是有點不忍心的。

    而且,如果怪物還藏在裡面,文修之打開大門,就是給了那怪物一個逃出來的機會,萬一被它逃走了,不知要禍害多少老百姓!

    許岩從口袋裡摸出電話,撥打了文修之的號碼但文修之居然掛斷了許岩電話!(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6
第九十節 崩盤

    許岩拿著手機,茫然若失。他猶豫了下,對朱佑香說:「我還是過去當面跟文修之說清楚吧,他要把那怪物放出來,那就麻煩了。」

    朱佑香微微蹙眉:「公子,不用去了。」

    「啊,為什麼?」

    朱佑香沒有答話,只是把身後的佩劍輕輕地連輎解下,擺到了許岩的面前。就放在許岩的面前,那把蟬翼劍正在有節奏地震動著,發出低沉的嗚鳴聲。

    朱佑香搖頭,她嘆道:「公子,遲了一步了。那魔物,已經衝出來了。」

    話音未落,彷彿是為朱佑香的話語做註釋一般,只聽到現場一片槍聲大作。

    崩盤了!徹底大崩盤了!

    文修之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怎麼會走到這一步的。

    事實上,在下令打開倉庫門進去搜查的時候,文修之還是很謹慎的,雖然他已經相信了消防隊專家的說法,認為倉庫裡確實已經沒人,凶手確實已經逃走了,但他還是命令由鐘隊長帶領的十五名士兵全部帶上了網槍、電擊槍、電棍、麻醉槍等非殺傷性武器,同時要求他們,一旦發現目標,第一時間立即高聲呼叫,讓其他戰友增援,不要孤軍作戰,千萬不要貪功戀戰。

    為了預防萬一,在倉庫的門口,文修之還做了第二手安排:在倉庫門口安排了一隊持槍的特種兵負責警戒。防止那瘋子逃出倉庫有突擊隊,有接應隊,做出這樣的安排。文修之自認為已是十分周密,萬無一失了,他怎麼也想像不到,最後事情居然會變得一團糟。

    倉庫的大鐵門被打開以後,人們看到了,倉庫裡黑洞洞的,到處都堆放著一堆堆高聳的廢棄布料和化工原料桶。看著那黑漆漆的倉庫和堆放過人的倉庫。所有人都大皺其眉:這麼狹窄的地方,光線又差。障礙物又多,即使凶手真的在裡面,要把他找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倉庫的主管被找過來,在倉庫的門邊指點著找到了了照明燈的開關。但不知怎麼回事,這燈居然不亮。那主管滿頭大汗地折騰了一陣,最後戰戰兢兢地告訴文修之,可能是線路出故障。

    文修之不耐煩地喝道:「那就趕緊去修啊!」

    「可是首長,燈的線路在倉庫裡頭,得進去才能修,在外面是沒辦法修到。」

    專案組中也有幾個電工技術方面的人才,他們圍在那裡研究了一下,然後回來告訴文修之:很有可能。是剛剛在屋頂砸洞的時候,破壞了倉庫裡照明燈的供電線路。那主管說得沒錯,要搶修的話。必須要進到倉庫裡頭才能辦到,在外面是沒辦法的。

    「通知供電局過來,能修嗎?」

    「即使供電局的來了,他們也是得照樣要進裡面才能修好的。」

    文修之緊緊地抿著嘴,臉色鐵青。這時候,對這次的行動。他已經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了:部下隨便在屋頂上鑽了幾個洞,居然都能把暗線給弄壞了。自己的運氣實在太差了,好像一切事情都在跟自己作對似的。

    但文修之是個城府很深的人,他知道,即使把先前闖禍的那幫人給痛罵一頓,這對解決事情也不會有什麼幫助。這時候,不管怎麼樣,自己都只剩一條路,就是硬著頭皮繼續前進了。

    這時候,文修之唯一想到的補救辦法,就是找來了一批警用手電筒,給進去的士兵配備上,叮囑他們多加小心,大家要彼此照應,千萬不要落單了。

    帶隊的鐘隊長很有信心,他爽朗地說請文組長放心,我們特戰隊干的就是這個,我們是專業人士啊!

    於是,專業人士鐘隊長就領著十五個專業人士的特種兵進去了,其他人在倉庫門外等候著。因為倉庫的庫區很大,足有一千多平方米,要在這麼大的黑暗裡搜查一個躲起來的人,大家都估計,鐘隊長他們要找很久的。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事情發生得很快:特種兵進去沒多久,裡面突然就傳來了「啪啪」的槍聲,對講機裡傳來了特種兵的叫嚷聲:「那團陰影裡,有個東西在動的是什麼東西……啊,是個人,發現目標了!他就在裡邊,第二庫區快用射網槍打他!」

    「不行,他行動太快……網槍打不中他……啊……糟糕又打偏了!」

    「電擊槍……電擊槍在哪裡?!快射!」

    「電擊槍瞄準……你妹的,怎麼回事,是沒打中嗎?」

    「打中了,但這對方好像並未受到傷害……第二小隊,向我們靠攏!我們在倉庫中部區域!」

    「麻醉槍射擊啪啪啪,啪啪啊,文修之我娘你個錘子啊!這什麼破玩意,根本不頂用的,打中了都沒事!」

    「你們這幫棒槌!拿電棍砸他……啊」

    「鐘隊長被打傷了,快來個人,把鐘隊長拖出去……」

    「報告,特戰隊遭到目標襲擊,有人受傷了,目前的所有武器都無法制止對方,有五人受傷……鐘隊長也受傷了……請求允許撤退……」

    「還請求個毛啊,帶上傷員,快走啊!拿電擊槍的斷後,擋他一下也是好的啊」

    「蠢貨,你打到劉哥了……誰帶了真槍的,開槍啊!」

    「都沒有,文組長不准帶槍,沒他同意也不能開槍……」

    「讓那姓文的白痴去死那傢伙追著我們來了!快來人增援,帶暴力散彈槍來!那些破爛玩意根本不頂用!快啊!」

    「不行。這傢伙太快了!根本打不中他啊,救我」

    「他追上來了!」

    「跟這畜生拼了啊!!」

    對講機裡傳來的最後一聲是一聲長長的慘叫,接下來。任憑外邊的聯絡員怎麼呼叫,裡面都沒有了回答。

    「報告!文組長,突擊隊情況不妙,請求增援!」

    現場指揮部裡鴉雀無聲,官員們神色凝重,漸漸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文修之的身上大家都記得。就是文修之命令突擊隊進去的時候不准帶殺傷性槍械武器的。

    文修之臉色鐵青得像戴了一個金屬的面具,他臉上的肌肉抽搐著跳動了幾下。流露出狼一般的狠戾表情來。聽著部下的報告,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眉頭深鎖,咬牙切齒的思考著。

    現在。文修之已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困境之中。在旁人看來,他該做的補救辦法就是趕緊派帶槍的增援部隊進去,把那個瘋子給幹掉,也好把第一批的突擊隊給搶救回來,怎麼樣也能救活幾個。

    但這只是平常人的考慮,作為決策者的文修之自己,卻不是這樣考慮的要消滅那個兇徒,這並不為難。但如果那個歹徒給殺死了,不能達成生擒活捉的目的。那就等於宣告,自己所制訂的計畫徹底失敗,這次的行動也是徹底失敗。

    拿不到活的歹徒。也就沒辦法試驗許岩的靈藥,自己的成績就就根本無從談起,上級只會記得自己指揮失誤,葬送了十幾名特戰隊士兵的性命。

    但如果能抓到一個活的狂暴症瘋子,如果許岩那邊的藥對他能有所作用文修之也不敢奢望許岩能完全把那瘋子徹底治癒了,只要就有點療效。那都算了不起的突破了。這樣,自己就可以跟上級報告。說是對怪病病毒狂暴症的調查已經有了突破性進展,已經發現了可以逆轉性治療的藥品。

    聽到這樣的好消息,上級肯定會很高興的,這時候,自己只要在報告的末尾加上一句,「為了活捉試驗用的病毒*,調查組發揮了英勇奮戰不畏犧牲的奮鬥精神,鐘山隊長十五名官兵不幸犧牲,懇請為烈士予以請功和嘉獎……」一般來說,看在成績的份上,上級首長不會太計較這些枝節小事,特種兵傷亡慘重的事,估計也就能含糊過去了。

    這麼電閃雷鳴的一瞬間,文修之已在心裡暗暗下定了決心:哪怕死傷再慘重都好,這次,怎麼樣都要把那瘋子給生擒活捉了!

    只是,要怎麼樣才能把那傢伙給活捉呢?

    鐘山隊長雖然牛皮哄哄很牛逼的樣子,常常跟文修之頂嘴,時常跟文修之鬧點不硬不軟的矛盾這也是常事了,基層部隊靠著跌打滾爬的實戰業績升上來的軍官瞧不起那些機關軍官,這也是軍中常態了,文修之與鐘山的關係不好,但他卻是不得不承認,在戰術素質和軍體素質上,鐘山這傢伙確實有一手的。而且,鐘山帶領的特戰隊也同樣是軍中各大軍區中精選出來特種兵好苗子,無一不是精銳中的精銳士兵。

    現在,就連鐘山帶領的這支精銳特種兵都被對方一擊即潰了,這個失敗已經充分證明了:事先準備的非殺傷性武器電擊槍也好、射網槍也好,麻醉槍,在對上瘋子時候,統統不頂用。既然連最精銳的特種兵都失敗了,那些地方上的武警和警察就更不用說了,一個事實已經擺在面前了:如果不動槍械的話,不要說生擒了,就是想殺死對方只怕也很難。

    如果不能開槍的話,要怎麼樣才能將那瘋子給活抓呢?

    這是最關鍵的一點了,文修之苦苦思索,但還沒等他想出個結果來,事情又出了變故:眾人都聽到了,倉庫方向傳來了一陣密集的槍聲!

    文修之勃然大怒,他霍然起身,喝道:「是誰開的槍?立即查清楚了!」

    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原來被文修之安排在倉庫門口守門口的那隊士兵,他們與鐘隊長帶領進去的突擊隊來自同一個單位,戰友情深。聽到自己的同袍戰友在倉庫裡遇到了危險急需救援,而指揮部卻是遲遲不下達進去增援的命令。接應組的官兵實在無法忍耐。為了拯救自己的戰友,在一個特種兵少校的帶領下,十二名士兵不等文修之下達命令。便拿著槍自己進了倉庫。

    接應組裝備的是貨真價實的真槍,但他們的命運比先前的同伴也好不到哪去,他們剛進到庫區裡,很快就遭到了襲擊看到前面的黑暗中有個影子在晃動,接應組也不知道對面來的是撤退回來的突擊隊戰友還是目標,領頭的軍官也不敢下令開槍,只能先喊話。結果,他們等來的不是回話。而是黑暗中猛撲而來的一雙血淋淋大手。

    那是一場黑暗中的徹底混戰,血淋淋的瘋狂殺戮者衝進了武裝士兵的隊列中,大開殺戒!

    開始時候,軍人是因為顧忌文修之的命令。不敢隨便開槍,但等到後來,他們就是想開槍也來不及了在那黑暗中,士兵沒法開槍,因為要抓捕的兇犯已經跟自己的戰友貼身扭打在一起了,光線昏暗,根本看不清誰是誰。

    就這樣,在漆黑一片的倉庫裡,接應組也被打得崩潰了。帶隊的軍官因為走在最前面,也是第一個被打倒的。黑暗中,那些受傷士兵的慘叫、叱罵聲和魔物低沉的吼叫聲接連不停。終於。在極度的恐慌中,有一個士兵終於無法控制住自己,他大聲叫罵著,朝著黑暗中晃動的身影扣動了扳機黑暗中,誰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打中了那頭魔物靈體,不過事後檢查。確定他肯定打中了好幾個自己人。

    這一陣密集的槍聲,終於導致了接應隊伍的崩潰如果說只是面對著凶殘敵人的進攻。就算力不能敵,大家總還能憑著堅強的意志繼續戰鬥,那這名士兵的這陣亂槍,那就是壓斷駱駝駝背的最後一根稻草了。想到在這漆黑的庫房裡,流彈橫飛,自己不但有可能會被面前的怪物殺死,還隨時有可能被身後飛來的子彈打死心裡有著這樣的恐懼,就算是再堅強的戰士也支持不住了。士兵紛紛轉身逃跑,向著外面跑去,一邊跑一邊回頭胡亂射擊著,阻止著怪物的追擊在這個時候,誰都沒再把文修之的那個命令放在心上了。

    聽到倉庫裡頭槍聲大作,聽著對話機裡傳來的驚慌叫喊,文修之便知道,事情又一次大為不好。他知道,事情怕是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控制。因為先後進去的突擊隊和接應隊都是專案組裡面特戰隊裡抽的人,現在專案組的武裝力量損傷慘重,自己現在手頭反倒沒了能直接管到的兵了,只能依靠地方上的武警和公安了。

    文修之心急火燎突擊隊和接應隊的接連慘敗,這不但導致了慘重的傷亡,還使得倉庫門口的警戒力量出現了缺位。現在,倉庫正門已經洞開,在那邊鎮守的武裝力量,只剩下襄城公安局十幾名只裝備了警用手槍的民警!

    他氣急敗壞地嚷道:「勞局長,趕緊調你們的武警來,讓他們帶上衝鋒槍,一定要封住倉庫的門口!絕不能讓那怪物衝出來!你快去叫人來!」

    勞局長連連點頭,他從口袋裡摸出了手機,正要打電話呢,卻是聽到倉庫方面又是一陣槍聲大作比起先前那密集的突擊步槍連發槍聲,這次的槍聲明顯是由單發的槍聲組成的。聽到這陣槍響聲,文修之和勞局長臉色大變:「這分明是警用手槍的槍聲!」

    這時候,一個警察快步衝進了指揮部,他大聲嚷道:「不好了,兇犯已經衝出來了!咱們的手槍擋不住他了!」

    ~

    「軒芸,那邊好像很忙亂的樣子咧。」聽著那邊傳來的槍聲大作,許岩不禁咋舌:「文修之不是說不準用槍的嗎?怎麼現在有這麼多槍聲?」

    朱佑香「嗯」了一聲,卻莞爾一笑:「沒什麼的,一點小意外罷了。」

    事情的整個經過,朱佑香其實清楚得有如目睹,只是她懶得再跟許岩解釋罷了。在她看來,文修之的一系列應對都不甚高明這樣還是說得太委婉了,該說他應對得太拙劣了。

    朱佑香之所以有興趣跟著許岩一起長途跋涉過來看熱鬧,主要原因就是她對地球這邊的正規兵馬的戰鬥力很感興趣,尤其在面對天災時候,他們會採取怎樣的手段來消除敵人呢?她很想親眼目睹一次地球官軍的戰鬥經過。

    現在看到的情形,委實令朱佑香很失望:地球官兵的武器精練,禁軍和地方衛軍(朱佑香把文修之帶來的中央調查組當成中央禁軍,而襄城地方上的武警和警察則被她當成是地方衛軍)也都堪稱訓練有素,紀律嚴明,士氣高昂甚至要超過大明帝國的正規官兵。

    但事情偏偏就這麼奇怪,地球官軍有那麼精良的武器,那麼好的士兵,他們的指揮官文修之看著也很精明能幹,但他們的作戰表現,卻是一塌糊塗,被一頭魔物靈體都弄得如此狼狽。

    聽著那邊傳來的槍聲和混亂的嘈雜聲,朱佑香無動於衷地說道:「文先生不是笨人……只是,他太貪了,反倒誤了自己。」(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6
第九十一節 遭遇

    看著朱佑香神色沉靜不說話,許岩心下惴惴的。他正待再問,忽然聽見倉庫那邊又傳來了一陣密集的槍聲,然後是一片混亂的叫嚷,有人在大聲呼喝,有人在急匆匆地跑動著,那混亂的人聲腳步聲中透出了一股驚惶的味道。

    許岩詫異道:「那邊好亂又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大事,那魔物跑出來了,打死了幾個人……不知怎麼回事,他衝破了攔截,衝進了臨時指揮部裡了……現在士兵和官差投鼠忌器,怕傷到了指揮部裡的官員,不敢開槍……許公子,我們還是不要去那邊了,那邊太混亂了。」

    許岩詫異道:「軒芸,你該不是害怕那魔物靈體吧?萬和商場那次,我看你收拾那怪物好像很輕鬆呢?」

    朱佑香瞪了許岩一眼,她沒好氣地說:「吾當然不怕魔物靈體……這有什麼好怕的?吾是擔心流彈!」

    許岩這才明白過來,但隨即,他又想不明白了:「軒芸,以你的身手,一般的槍彈,你應該是不懼了吧?」

    看著許岩,朱佑香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她說:「一般的槍彈,吾自然不懼,可是公子你也不懼嗎?如果讓別人看到吾槍彈不入,那會有什麼後果?

    總之,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們等著就好了,有那麼多人,總能把那魔物給除掉的。」

    朱佑香是這麼預計的。但這次,她的預料卻是出了偏差。那邊的混亂和喧嚷一直沒有停息下來,反而是越來越熱鬧了。而且那混亂和喧囂聽起來好像在向停車場這邊急速地靠近,呼喝聲此起彼伏:「抓住他……攔住那傢伙!」

    「開槍!開槍打他的腿!」

    「指揮部命令,不能打兇犯的頭部,要活抓!」

    隨後響起了幾聲清脆的槍響聲,那槍聲已經離停車場這邊很近了,有一顆子彈擊中了一輛停車場上的警車玻璃,只聽「嘩啦啦」的一陣清脆玻璃碎破碎聲。隨即那輛警車上的警報聲頓時響了起來。

    在那刺耳的警報聲中,朱佑香大蹙其眉。她對許岩說:「看來魔物逃往我們這個方向來了,公子,我們還是先避一下吧,等他們把問題解決了再回來。」

    朱佑香既然這麼說。許岩倒也無所謂,兩人轉身正待走,朱佑香卻是忽然停下了腳步,微蹙秀眉,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循著她的目光,許岩同樣低頭望去,看到了朱佑香的那把黑鞘的蟬翼劍,現在,那把蟬翼劍正在發出「嗡嗡」的大聲嗡鳴聲。一聲緊過一聲。

    許岩和朱佑香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驚訝經過朱佑香的介紹,許岩現在對蟬翼劍的通靈特性也有所瞭解的。這把靈劍的特點是對魔物和魔氣特別敏感。當魔物在數十米以內出現的話。這把劍就會發出低沉的嗚聲,魔物靠得越近,那示警的鳴聲就越響亮,越急促。現在,蟬翼劍幾乎是整把劍都在激烈地顫抖著,激烈得彷彿要跳起來了。這只能證明一件事:那魔魘已經很接近自己了!

    「公子,要小心了!」

    朱佑香話音未落。只聽到一陣急促的「蹬蹬蹬」腳步聲響起,從他們身後一輛警車邊上突然沖了一個「人」出來。這人約莫四十來歲,穿著一身灰色的舊工作服,看裝束是個普通的工廠工人,但他的衣服上卻已經斑斑點點地濺了一大片深紅色血跡在上面。在他的腿上,有一攤明顯的血跡,鮮血正順著他的褲管慢慢地淌流下來,讓他的鞋面上都是血,每一步都留下一個血的足跡。

    看到這人的第一眼,許岩立即就知道,他就是現在軍隊和警察全力在抓捕的那頭魔物了。不光是因為他身上那血淋淋的衣裳,還有他臉上那凶狠的表情,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紅幽幽的,散發著一種難以形容的邪惡和凶殘的味道。

    隔著幾步,那魔物也注意到了許岩和朱佑香,正向他們慢慢地踱過來。

    「公子小心。」朱佑香第二次重複道,她饒有興趣地注視著那魔魘,眼中流露出好奇的味道來。

    比起上一次遭遇魔魘時候的驚恐和慌張,許岩今天的表現就鎮定多了,他站得穩穩當當,絲毫不顯慌張,好整以暇地打量著那魔物。

    許岩之所以這麼鎮定,一來,這是因為他開始了修煉,雖然剛剛開始修煉的,但修煉畢竟有凝神靜氣的功效,修煉之人的心性比起一般人來,那是鎮定得多了;

    二來,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朱佑香就在許岩身邊,他心裡踏實得很有這麼個高手在身邊,自己還有什麼好怕的?

    許岩站在原地,望著那漸漸接近的魔物,卻還有餘暇來思考。他問朱佑香:「軒芸,你不是說那些奪舍寄生的靈體都是一些低階魔物,只懂殺人和喝血嗎?這個靈體,他怎麼還知道人多了要逃跑呢?他還知道,那些拿槍的不好惹,卻懂得來找我們麻煩?」

    朱佑香也是不明白,但她猜測說:「方才吾不是跟公子說過了嗎?正如人分聰愚,魔物也是有聰愚之分的。我們這次碰到的靈體,該是比較聰明的那種吧?搞不好它已經有了智力?吾來試試!」

    她突然張口,沖那魔物靈體喊道:「那章空目朵那地阿目自啊呢那洛!」

    朱佑香的這句話喊得又快又急,腔調甚為古怪,許岩聽得一頭霧水:「軒芸,你說的什麼?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

    許岩聽不懂,但顯然,那魔物靈體卻是聽懂了,一瞬間,那魔物的臉色大變,它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銳叫聲。立即轉身想逃跑。

    「妖孽,要跑?!」

    許岩叱呵一聲,他下意識地衝向前。幾步衝到了魔物靈體的身後,伸手抓向那魔物的脖子,要將他制服自打開始修真以後,許岩便信心大漲了,他也知道,雖然自己的修為還淺,但自己畢竟修煉的是靈氣功法按照朱佑香的說法。靈氣是魔界生物的大敵和剋星來著,自己正好克制對方。尤其現在看著對方明顯是膽怯要逃了,自己還有什麼好怕的?

    正在這時候,許岩聽到朱佑香一聲疾呼:「公子,小心!勿要靠近!」

    還沒等許岩反應過來。只聽「格啦」的一聲清脆頸脖脆響聲,那正在逃跑的魔物陡然轉過頭那魔物的轉頭可不是常人那種扭頭回望的轉頭,它是整個頭部「格啦」地一聲整個轉過過來,像是他的臉天生就是長在背上的!那掉頭的幅度之大,簡直讓許岩擔心它的脖子會不會就此一下給折斷了!

    那魔物身體不變,它的臉卻是端端正正地對著許岩,那血紅的眼睛盯著許岩,透出了一股幽幽的血腥味道。

    魔物這個突兀的變化,把許岩嚇了一大跳。他的手腳一下就軟了,就在這時候,那魔物的手忽然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後動了一下。許岩還沒看得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一股無可抵禦的巨力湧來,撞到了許岩的胸口。許岩胸口劇疼,他抵禦不住,整人都被打得騰空飛了出去,天旋地轉。許岩心下慘呼:「這下糟糕了!這麼大的力量,等下無論撞到哪裡。自己豈不是要腦漿迸裂?」

    許岩正在空中騰雲駕霧地翻騰著呢,這時候,忽然有人搶近來,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拍,一股柔和至極的力量陡然出現,扶正了許岩的身軀,把他向後飛的力量一下化去了,許岩莫名其妙地落在了地上,雙腳著地,他踉蹌兩步,卻是已經站穩了身體。

    「公子沒事吧?」朱佑香站在許岩身邊,關切地望著他。

    大難不死,許岩他摸摸自己的身體,除了胸口還在疼外,全身上下竟是毫髮無傷。許岩嚇得心臟怦然直跳,大口地喘了兩口粗氣,這才顫著聲說道:「我沒事……軒芸,別讓那魔物逃了!」

    「吾知道的。」

    許岩只覺身邊人影一晃,朱佑香已到了那魔物的身後,只聽「啪」的一聲輕響朱佑香動作太快了,快得連許岩都看不清楚她在魔魘的肩頭輕輕拍了一下。

    只見人影一晃,朱佑香又閃回了自己身邊,一副氣定神閒的悠閒樣子,倘若不是許岩親眼看見她出手,誰都不敢相信,就是這個嬌滴滴的美少女,剛才竟有那麼迅猛如雷的一擊。

    被朱佑香擊了一掌,那魔物靈體停下了腳步,踉踉蹌蹌走了幾步,然後,很突然地,他像是被誰抽掉了渾身的骨頭似的,整個人一下就軟軟地倒了下去了。

    雖然已經知道朱佑香十分厲害,但再次親眼看到她施展威力,親眼看到一個大男人突然軟軟地癱倒,變得跟一攤軟泥似的,許岩還是有種被震撼的感覺。他望向朱佑香,吃驚地問:「化骨綿掌?」

    「化骨綿掌?」朱佑香迷惑道:「那是什麼功法?吾不懂。」

    朱佑香不懂這種幽默,這讓許岩很遺憾的:「沒事,我開玩笑的。軒芸,你剛才這是……」

    「我用震暈了那靈體。這個人被靈體奪舍了,沒了靈體對身體的控制,它很自然就倒下來了。」

    許岩心中有很多疑問,他很想繼續詳問的,但這時,他們都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正在迅速接近,朱佑香急促地對許岩說道:「許公子,拜託了,這魔物,就說是你打倒的。」

    時間緊迫,警察和軍隊隨時有可能趕到,這時候,許岩也沒有客氣推辭,他急促地說了聲:「好!」

    雖然許岩的道德告訴他,這樣貪天之功為己有是不好的,但他也知道,這是不得已的權變來著。因為,如果讓文修之知道,是朱佑香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少女打倒了這麼凶殘的魔魘,他們肯定會萬分震驚的,接下來,政府部門肯定要對她來個全面調查,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給查個清楚,以國家的力量,他們很快就會查明真相,發現朱佑香是個根本沒有來歷的人,那時候,朱佑香的麻煩就來了。

    而相反,許岩來領下這個功勞的話,那倒沒什麼麻煩。一來,許岩是文修之的「救父恩人」,就算有什麼不妥,文修之也不好意思對許岩做得太過分;

    二來,許岩練有內家氣功,這件事文修之是知道的。在國人的想像力裡,練氣功的人嘛,那自然是就是無所不能的高手,有著種種神奇的本領。想當年,舉國上下還曾相信過某個氣功大師發功撲滅了了森林大火呢,相比之下,許岩只不過打倒了一個瘋子,這有什麼稀奇的?第三嘛,就算吸引了國家的注意力,但許岩身家清白,有家庭有父母,又是在校大學生,社會關係簡單,就算他被調查起來也比較容易過關。

    最快衝過來的,是一個戴著黑色面罩和防彈衣的士兵,他彎著腰,手持著95步槍,踩著小碎步急促地前進著,繞過了大巴的車身,突然從大巴車身後縱身一躍跳了出來,一個漂亮的半蹲站住了,用那森森的槍口已經對準了許岩和朱佑香。

    許岩可沒學到朱佑香刀槍不入的神奇本事,他趕緊舉起了手,嚷道:「別開槍,我是調查組的,我是情報部的許上尉,你問文修之就知道我了……喂,老弟,你的手可千萬別抖了啊!」

    那士兵垂下了槍口,接著,又有幾名士兵紛紛從大巴的車身後出現,有個軍官雙手握著手槍,他急促地衝許岩嚷道:「許上尉,那兇犯呢?他逃哪裡去了,你可看到了嗎?」

    說起來,這也是許岩他們的幸運了:許岩他們所處的地方,正是工廠的停車場裡,搭乘專案組過來的大巴車和十幾輛警車亂七八糟地停在停車場上,圍成了一個不規則的小圈。許岩和朱佑香恰好就在這圈中央,因為有著車輛的阻礙,其他人都看不到他們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說來遲那時快,許岩和朱佑香的一系列動作雖然說起來很複雜,但真正的時間,從魔魘出現直到追兵出現,卻也總共只過了一分鐘不到。那軍官急匆匆地嚷了一通,許岩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只聽人聲喧嘩,又有一大幫人繞過大巴車衝過來了,有軍隊的士兵,也有地方上的警察和武警,統統是荷槍實彈。帶領這支混編隊伍的,正是文修之。

    在許岩印象中,文修之一直是一位禮儀周全、頗有風度的世家子弟來著,他衣著講究,舉止從容大方,很有幾分俗世翩翩佳公子的味道。但現在,出現在許岩面前的文修之,可是徹底顛覆了許岩心中的良好形象了,他跑得氣喘噓噓、軍裝的領口敞開、頭髮亂蓬蓬的、那套大校的軍裝髒兮兮的,衣服的前襟和軍褲上都沾滿了泥土看到文修之這樣子,許岩很有想笑的衝動,他想問文修之:「你是不是剛在哪個泥潭裡打了個滾回來?」

    但先問話的人卻是文修之,他衝著最先趕到的那個那個軍官喝道:「曹參謀,目標跑哪裡去了?」

    「報告首長,我們一路追到了這裡,卻是突然不見了那目標……許上尉可是一直在這邊的,許上尉,你可看到那目標了?」

    許岩乾咳一聲,他向旁邊站開了一步,露出了他身後那具躺在地上的人體。他問道:「你們問的,是這傢伙嗎?」

    看到那躺在地上的人體,軍人和警察們發出了一陣震驚的呼聲:誰都沒料到,造成了大量傷亡,突破了包圍圈的那個凶殘的凶手,居然就這樣躺在地上了,生死不知。

    「這就是那凶手!」(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6
第九十二節 功勞

    許岩話音剛落,兩個軍人飛身撲上,一下子就撲到了那魔物身上,嚷道:「我逮到他了!快拿手銬來!」

    許岩還沒反應過來,「嘩啦啦」一大群人猛然湧了過來,卻是把那魔物給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圍上去的人太多了,卻是就把本來站在魔物身邊的許岩給擠到了外圍去。

    軍警們給那凶手的手腳都戴上了手銬,大家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任憑你再怎麼凶悍,手腳上同時戴了五六副手銬和腳銬,總不可能還有辦法反抗了吧?

    在這激動人心的時候,文修之也放下了高級軍官的架子,像個普通士兵一般擠在人群裡幫著七手八腳地給凶手戴手銬。看著凶手被綁得密密實實,他激動得滿臉通紅。

    這時候,他才想到一件事:「凶手的速度奇快,卻是怎麼突然倒在這裡?難道,這又是許岩的原因?」

    文修之趕緊擠出了人群堆,他看到許岩和那個漂亮的少女離開人群站得遠遠的,站在大巴車的旁邊,探頭探腦地朝這邊張望過來。

    逮到了兇犯,文修之心情大好,他向許岩走去,用力拍拍許岩的肩膀,笑容滿臉:「好小子,真有你的!兇犯是怎麼逮到的,你跟我說說!」

    許岩一臉的懵懂無知:「文組長,這個就是凶手嗎?我也不知道。我只看到這個滿身是血的男人突然跑過來。卻是莫名其妙地突然自己暈倒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這是他自己暈了倒的,可不關我的事啊!可能是他自己跑累了暈倒了吧?」

    許岩一本正經地說著。說得好像很惶恐的樣子,像是擔心文修之跟他索賠凶手的醫藥費似的,活脫脫一副小市民的膽小怕事不想惹麻煩的樣子。

    可惜的是,許岩的這副偽裝根本騙不了人,文修之壓根就不相信他的話跟這種病毒類型的患者,文修之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老子就算沒吃過豬肉起碼也見過豬跑路了。

    以前那麼多的狂暴瘋子。哪個不是中了幾十槍還能照樣生龍活虎的?

    這個狂暴瘋子,因為有著文修之要活抓的命令。所以軍人也好,警察也好,開槍時候都比較節制,都是瞄準他的腿部等非致命部位開槍的。所以,文修之很清楚,這瘋子其實並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

    而且,按照以往的案例,這種病毒的患者都擁有很可怕的堪稱「不死」的生命力和瘋狂的爆發力,隨手一拳能打出上噸的力量來,就在倉庫裡,他先後打垮了兩個精銳的特種兵分隊這樣的生物,會因為隨便跑了幾百米就會自己暈倒了去?

    這種低劣的謊言。你就不妨哄鬼去吧!

    文修之心裡有數,知道這事多半跟許岩脫不開關係:這傢伙還真是有點門道啊,先前就治好了自己爸爸的怪病。現在又赤手空拳地放倒了一個狂暴兇犯這可是打倒了兩隊特種兵的強人啊在許岩身上,到底還有多少藏而不露的本事呢?

    在文修之的眼裡,許岩頓時變得高深莫測起來了。

    只是現在兇犯已落網了,文修之心情大好,許岩不願意承認,文修之倒也不去逼他身懷絕技的高人總是各種各樣怪癖的。許岩既然喜歡扮豬吃老虎,文修之也懶得揭穿他:反正許岩已經是情報部的特工了。他本事越大,就越有價值,從而也就越加證明我們文大校慧眼識才!

    「哦,這兇犯原來是自己跑得累倒的啊……」文修之一本正經地說,可他臉上那擠眉弄眼的古怪表情,卻是擺明跟許岩說:你說的話,老子半個字都不信!

    「沒錯,就是這樣了,是他自己跑累摔倒的!」

    「呵呵,」文修之湊近了許岩,他攬著許岩的肩頭,壓低了聲量,以一種自己人推心置腹的口吻說:「岩老弟,你們有本事的人都是這樣,不想出名拋頭露面免得被名聲所累,這個想法啊,老哥我是明白的,理解,理解!」

    (許岩已漸漸發現了文修之的特點,當他心情大好或者有求於自己的時候,他就會管自己親熱地叫『岩老弟』,如果他心情不爽的時候,那就會叫自己的軍銜『許上尉』了;如果他心情很差的時候,他就乾脆叫自己的名字許岩了。)

    文修之繼續說:「但岩老弟,這次為了抓這個狗東西,我們出動了這麼人,死傷也不小。我們得跟上頭有個交代啊!如果說這凶手是跑累了暈倒才被我們抓到的,這好像有點怪怪的……我們那些犧牲和受傷的同志好像也很沒有價值似的。」

    聽文修之這樣兜著圈子囉囉嗦嗦地說著,許岩實在弄不清他到底在想說什麼。他直截說:「文哥,部隊上的事,我也搞不清楚的,你想怎麼辦,直說就是了,我聽你安排。」

    「呵呵,好,老弟你是爽快人,咱們就直截說了吧,老哥我想跟你商量下:那正式的報告,咱們給他變通下。這兇犯,咱們就不提他自己暈過去的這檔事了,就說是調查組全體同志為了抓這活口,放著槍械武器不用,不怕犧牲,前赴後繼,終於才把兇犯給生擒活抓,獲得了寶貴的*標本岩老弟,你看看,咱們強調集體的功勞和作用,就不要突出個人的成績,你覺得怎麼樣?」

    文修之說完,緊張地看著許岩,觀察他的反應文修之也知道,那些有本事的人,往往都有各種古怪的脾性。高手自個淡泊名利,喜歡隱居在幕後,但若是別人以為他不在乎就隨便搶了他那份功勞的話,高人卻是會很生氣的。

    現在。文修之很擔心許岩的反應:這份功勞是許岩的,許岩若是不肯答應讓出來,那也就罷了。就當自己沒說過這事就好;但若是許岩當場發作鬧起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有地方上的軍警和領導,自己的臉面真的要丟得光了。

    聽文修之這樣說,許岩瞪大了眼睛:什麼?抓到兇犯是集體的功勞?難道,文修之想搶功?

    頓時,文修之的形象在許岩的眼裡黯淡了好幾分。

    對許岩來說。搶功勞這種事,他以前只在電視電影裡看過的。沒想到如今卻真實地發生在自己面前了。許岩一直以為,那些干出搶部下功勞為自己成績的卑鄙小人,都是一副獐眉鼠腦的猥瑣小人模樣或者是肥頭大耳的貪婪官僚樣子,真沒想到呢。出身高幹家庭,氣質儒雅,相貌英俊的文修之居然也幹出了這種事情!

    壓抑住心中不快,許岩沉聲道:「文哥,這事,我聽你的好了!那報告,你怎麼寫都行,我不會多事的。就算有人來問,我也會說。是文哥你親手抓到那兇犯的。」

    文修之一愣,看著許岩,他笑著搖頭:「岩老弟。你倒是誤會了,那報告不是要寫我的功勞哎說點白點吧,我這年紀就到了這個級別,即使再加上這麼點功勞,我也提不了將軍。我的家庭情況,老弟你也是知道的。不缺立功的那麼點獎金。

    今天為了抓這個瘋子,我們前後派了兩支隊伍進倉庫。第一批的突擊隊差不多死光了,十五個人只活下了三個;第二批的接應組也是傷亡過半我算了下,光是殉職的弟兄就差不多二十人,還有受傷的……我想求岩老弟的是,這個功勞你如果不感興趣,那是不是可以給弟兄們分上一些?

    那些殉職的兄弟,肯定是要評烈士的了,再給他們追認一個立功,他們的家屬也可以分多點獎金,多少是份心意吧文老弟,如果你答應幫我這個忙,我很承你的情,代弟兄們感謝你了!」

    「啊!」許岩愣了下,他沒想到,文修之要在結案報告上作假,為的卻不是他自己,而是為那些犧牲的軍官和士兵,為的是幫那些犧牲軍人的家屬爭取獎金。

    沒想到,這身為紈袴公子、*、利益動物的文修之,還有著這樣的一面。

    一瞬間,許岩還真的有些感動了。他立即點頭:「沒問題,文哥,您這個忙,我肯定要幫的。文哥,你這報告只管寫好了,這個功勞,我也不在乎。」

    文修之聽得出,同樣是答應,但許岩兩次答應之間的態度可是大有不同的。他自然知道,許岩先前是有些誤會了,心裡暗暗好笑以自己的家世和身份,自己可以態度倨傲,可以狂妄自大,可以目中無人,甚至可以蠻橫無禮,這些毛病都無所謂的。但自己若是干出了搶部下功勞為己有這種事的話,那可真是蠢到家了,會被人笑掉大牙的身為紅二代,自己本來在仕途上就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了,還需要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才能進步的話,那自己得多無能才能辦到?

    看到許岩配合,文修之也很高興:「呵呵,老弟年紀輕輕,但這心胸真是開闊,淡泊名利。你放心好了,你配合組織上工作,組織上也絕不會虧待你的……」

    文修之還想再跟許岩再說上兩句的,但這時,那邊有人叫了:「文組長,您快過來看看,這凶手,好像……好像不對勁!」

    抓到一個活著的病毒狂暴症患者,這是文修之破釜沉舟豁出了身家前途才獲得的戰果,所以,現在,對那凶手的死活,文修之簡直比凶手的爹媽還更關心。

    聽到有人說凶手不妥,文修之趕緊丟下了許岩,急切地奔了過去,他擠開圍觀的人群,急切地問道:「怎麼回事?出啥事了?」

    「文組長,不知怎麼回事,無論我們怎麼弄,這傢伙都醒不來。他的狀況,很怪!」

    順順利利地給凶手上了手銬,大家興高采烈地慶功時候,這時候,擠在近前的幾個軍人才發現,那凶手的狀況好像有點不對開始他們還擔心凶手醒過來會反抗呢,但任憑他們怎麼翻弄擺佈,那凶手根本都沒反應,而且,他的身體軟得像癱泥似的,一點力度都沒有,倘若不是摸到凶手還有呼吸,脈搏也是正常,大家簡直要以為這凶手已是死人一個了。

    這時候,眾人才開始擔心起來:這傢伙該不會是死了吧?

    文修之湊到跟前來,聽部下七嘴八舌地匯報了異狀,他眉頭一皺,立即就下令叫醫生來專調查組內部也配備了很高明的醫學專家,為案件偵破提供醫學上的參考。

    幾名醫學專家很快被請了過來,他們圍著那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兇犯小心翼翼地做著檢查,測試著兇犯心跳、脈搏等數據。

    測試完畢後,專家們交換了一下意見,其中一位資歷最老也是最權威的專家告訴文修之:「文組長,我們檢查過了。兇犯在腿部中槍三處,流血不少,但兇犯的體徵顯示,他現在並無生命危險。他的脈搏平穩有力,心跳雖然略慢,但也是平穩有力的,不像是性命垂危的人。」

    文修之問:「這樣啊?那這傢伙為什麼醒不來呢?」

    「這個嘛……兇犯現在明顯是陷入昏厥狀態了。我們剛才測試了下,兇犯的瞳孔對光照刺激毫無反應,這反應很不正常,這只怕不是簡單的昏迷了。

    凶手為什麼會這樣,我們暫時還不清楚原因,可能需要用腦部深度t和核磁共振來做一個詳細檢查了……可能還要動用到一些更高級的設備,現在這裡的條件不適合,這些設備怕是要到比較大的醫院才有,要等結果出來才能進行分析了。」

    文修之蹙著眉,心想這就比較麻煩了,這些需要用到的高級設備,也不知道襄城人民醫院有沒有配備,搞不好要回到京城才有了。他正在發愁,忽然想到: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件事,為什麼不問問許岩本人的意見?是他放倒了這兇犯,他或許該知道原因吧?(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7
第九十三節 分手

    文修之趕緊找來許岩,他嚴肅地對許岩說:「岩老弟,你給老哥一句實話:你到底幹了什麼,把兇犯給整成這副樣子了?」

    對這問題,許岩自然是咬死不認的:「文哥,你誤會了吧?我都說了,這兇犯是自己跑過來然後暈倒的,我可是什麼都沒幹啊!」

    跟著傢伙說話太費力氣了,文修之也懶得跟他兜圈子:「好了,岩老弟,文哥也不聽你瞎掰了,就問你一句話:你還能把這傢伙給弄醒嗎?」

    許岩吃驚:「弄醒他?文哥,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鬧騰這麼大功夫,死傷這麼多同志,好不容易把這傢伙給制服了,你再把這傢伙弄醒……這不是折騰人嗎?到時候,他鬧騰起來,你怎麼辦?」

    文修之沒好氣地說:「大不了給他加多幾副手銬腳銬吧,十幾副手銬鎖著,就是超人也掙不脫岩老弟,你能不能救醒他?給我一個準話吧!」

    兇犯是朱佑香放倒的,許岩也不知道朱佑香究竟對他做了什麼,一時間還真不敢答應文修之。但既然是自己放倒那兇犯的,這時候當著文修之的面,他也不能去找朱佑香請教,這只會讓文修之懷疑不是許岩你打倒那兇犯的嗎?能不能救回人,為什麼你自己不知道,卻要向一個女孩子請教?

    一時間,許岩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困窘中。他裝出沉吟的樣子。像是正在思考,身子卻是微微側轉,想看看朱佑香那邊在給自己什麼暗示。他身子剛動過去,耳中立即傳來了一陣細微卻是異常清晰的女子聲音:「許公子,可以答應他。」那聲音,赫然正是朱佑香的話音。

    許岩一震,他抬頭望了一眼文修之,卻見後者毫無察覺,還在等自己的答覆。他裝作不經意地轉頭,不動聲色望了一眼朱佑香。卻見後者微微點頭,眨了下眼睛,示意方才確實是她在講話。

    傳說中的「傳聲入微」絕技,那居然是真的!

    有了朱佑香的傳話。許岩心中頓時有了底。他不動聲色地說:「文哥,既然是你要求的,倒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就奇怪了,你抓這狂暴症患者,不是為了實驗用的嗎?

    凶手現在,那不是很好嘛?他不鬧騰不搗亂,你們愛做什麼實驗都成,這不是最好的狀態嗎。何必還要讓他醒過來呢?那時候,還要動用軍警來看守和警戒他,麻煩得很。」

    「岩老弟。你不懂的,京城的事,複雜得很!我這樣把這瘋子弄回去,簡單是簡單了,但我只怕上頭不認啊!」

    看著許岩懵懂茫然的眼神,文修之卻也懶得跟他解釋了:如果自己帶回來一個只會淌口水睡大覺的沉睡人回來。回京城以後,上級領導肯定不滿意的。搞不好還以為自己是去哪裡抓了個植物人回去交差呢。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有人冷言冷語地嘲諷:「這種植物人啊,哪個醫院不是一抓一大把?還用得著我們的文大校去襄城千里迢迢弄回來嗎?聽說還死了好多人呢,文大校真是太本事了,抓個植物人也死了幾十號人啊!」

    所以,儘管明知道很麻煩,但為了證明這確實是貨真價實的病毒感染者,文修之必須把這傢伙給弄醒了,這樣的話,回去之後,讓首長親眼看到這個病毒感染者的表現,自己的試驗才有說服力。

    但許岩的擔心,文修之也是頗為認同的:萬一弄醒了這兇犯,又被他給逃脫了,那可怎麼辦?

    為了防止意外,文修之跟幾個在場領導商量了下,決定給這兇犯再加上一點防護:除了給兇犯加上雙倍的手銬和腳銬以外,專案組還跟襄城政府聯繫,從襄城動物園裡借了一個鋼籠子過來,把那沉睡中的兇犯給裝了進去根據襄城動物園介紹,這個鋼籠是為運送大型猛獸而專門定製的,這籠子的鋼條能承受五噸以上的巨力,動物園那邊可是拍著胸膛保證的:「哪怕裝一頭大象或者北極熊進去都沒問題的,它們絕對掙不脫的!」

    做好這些防護措施,文修之再次找到許岩,請他出手。文修之拜託得十分懇切:「許岩,這就拜託你了,請你一定要想點辦法,把他給救醒過來!」

    許上尉很謙遜:「文組長,我會全力而為的,但成不成,那得看運氣了。」

    在數百名參戰軍警的圍觀下,在文修之等一群領導前呼後擁的簇擁,情報部的新銳功臣許岩上尉閃耀登場!

    在萬眾矚目之下,許岩大搖大擺地來到了鐵籠邊上。按朱佑香的指示,許岩蹲在那躺著的兇犯身邊,隔著籠子伸手過去按住凶手的肩頭。許岩雙目緊閉,裝出一副正在發功運氣的模樣,嘴裡唸唸有詞,說得又快又密,誰也聽不清他到底在念叨著什麼。

    看著許岩的做派如此如此神秘莫測,在場眾人都是油然而生敬畏之感。那位來自安全部的余處長小聲地跟文修之說:「文組長,我們的許上尉,他走的該是密宗的路子吧?我上次去藏區,見過一個有大道行的仁切波,他做法時候的做派,跟許上尉現在可是很像啊!」

    「密宗?不不,老余啊,你這就看走眼了。」情報部的高處長很有把握地說:「我們許上尉的做法,一看就是道家的法門來著!你認識張卜天吧?他可是當代龍虎山張天師一脈的傳人,我看過他開壇做法,念的咒語就和許上尉現在唸得一模一樣!我就說了,許上尉走的絕對是道家的符籙法門,不信得話,咱們打賭?」

    文修之不耐煩地喝道:「噓!都不要吵了。不要干擾了許上尉!」一眾專案組領導,他們屏住呼吸,鴉雀無聲。看著高手許大師在那運氣做法

    許岩這樣磨蹭著擺姿勢擺了好一陣,然後,他的耳朵裡終於傳來了朱佑香的傳音入密:「好了!吾已經收回了魔物體內壓制它的靈氣,公子,您可以離開了。」

    許岩趕緊把手從鐵籠裡縮了回來其實,就是朱佑香不說,他也能感覺得到。自己手掌觸摸下的軀體溫度正逐漸升高,那魔魘的軀體正在微微顫動著。像是正在恢復活力。

    許岩縮手收了功,離開籠子後退了幾步,沉著臉,看著籠中的兇犯不出聲。那氣勢,竟也有了幾分莫名的威嚴。

    文修之走上前來,低聲問道:「成了嗎?能將他弄醒了嗎?」

    許岩默默看了一陣,道:「可以了。這傢伙,很快就會醒過來。」

    許岩話音未落,卻見那兇犯身子一顫,已是陡然睜開了眼睛,在他眼睛裡透出的,卻是那充滿邪惡的紅光。他陡然一個翻身。卻是在鐵籠裡坐了起來了,扭頭惡狠狠地望向籠子外的眾人!

    「他醒過來了!」

    現場響起了一陣輕聲的驚呼。包括文修之在內,領導們不是沒看過病毒狂暴症的患者。但他們看到的,都是那些已經被擊斃打死的。第一次親身跟這種活著的生物面對面站著,看著那充滿邪惡和惡意的紅色眼神,領導都是心中暗暗生懼,腳下不由自主地向後挪了兩步。

    好在魔物的身體和手腳都被密密麻麻的手銬、腳銬和各種鐵鏈捆住了,他的雙手被反銬著。身體雖然能坐起來,卻是無法出力。只能在鐵籠裡像毒蛇一般扭動著身子,嘴裡流淌著口水,發出低沉的「赫赫」聲,象條得了狂犬病的瘋狗一般。

    文修之和許岩並排站在一起,離那瘋子站得最近,也是最首當其衝地承受那瘋子的凶焰的。看著那瘋子醒來,他微微蹙眉:狂暴瘋子雙眼通紅,裡面不但充滿了邪惡和殺意,而且還蘊涵著某種攝人心魄的魔力,彷彿是地獄深淵裡泛起的兩盞血色的魔燈。

    為了緩解心中的壓力,文修之輕輕地籲出一口氣,他轉頭對許岩說:「岩子,那次,你跟我說,這種怪物,是被陰間的怨鬼還是幽魂附體的。不瞞你說,那時候,我確實是不怎麼信的。但現在」

    文修之轉過頭,他凝視著那魔物,瞳孔卻是漸漸縮小,他輕聲說著:「我真的有點相信你了這種東西,還真的是只有親眼見過的人才會相信!

    你看,在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殺戮、仇恨、殘暴和血腥,充滿了*裸的邪惡,它憎惡我們,憎恨我們世間的一切!

    我見過很多窮凶極惡的犯人,他們很多都有反社會人格的,但即使那些臨刑的死刑犯,他們也沒有這樣的眼神!沒有一絲人性,沒有一絲溫情,只有徹底的嗜血和凶殘你說得對,這種可怕的眼神,絕對不是人世間該有的東西,只有來自陰間的魔鬼才可能有這樣的眼神!

    岩子,這不是瘋子,這是極端仇恨我們人類的敵人!」

    許岩望了一眼文修之,心中倒是對他的評價又高了幾分。他問道:「文組長,這傢伙醒過來了,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盡快將這傢伙運回京城……把這傢伙給首長們親眼看下,讓首長對這件事有個直接的感性認識,然後,我再給他喂藥吧,看看他能否康復成正常人的樣子。岩老弟,你的藥真的能把這傢伙給治好的話,那你就是為國家立下大功了!」

    許岩笑笑,他伸手進褲袋裡,摸出了藥瓶遞給文修之:「文哥,這裡有四顆藥丸,你自己拿著吧。到時候,你想辦法給這傢伙喂下吧。其實沒什麼講究的,用礦泉水沖,給他吃進肚子裡就行了。一顆如果不行的話,你就再給他喂多一顆如果還不行,我也沒轍了。」

    文修之吃了一驚:「岩老弟,你不跟我們一起去京城了?」

    「不去了。」許岩伸了個懶腰:「文哥,說真的,跟你們在一起,我覺得實在好累還是學校的生活比較適應我。」

    對於許岩的決定。文修之感覺非常突然,他連忙勸說許岩,要跟著去帝都一趟。還有很多事離不開他呢!

    許岩反問:「文哥,現在,瘋子抓到了,藥我也交出來了,答應你的事,我全部都做到了。還要什麼事是非我不行的呢?文哥,莫非你還想把我當做試驗品解剖試驗不成?」

    「呃。老弟你開玩笑了,呵呵。老哥我怎麼會這樣想呢……」文修之呵呵地干笑著,看著他尷尬的笑容,許岩立即知道了搞不好,這傢伙還真是有過這樣的打算呢!

    此路不通。文修之又換了另一個法子。他說,帝都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東西,很多風景名勝的景點區,比如啊,去看長城啊、去看升旗啊、去看故宮博物館啊、吃京城烤鴨啊……

    看著許岩神色淡淡的,好像不怎麼感興趣的樣子,文修之也沒辦法,只好使出了終極絕技:「岩老弟,我跟你說的。你可千萬不要回去跟我那外甥女陳遙雨說啊我跟你說,除了那些風景名勝外,京城還有一樣很好的特產。那就是會所啊!

    那些高檔會所,只有會員才能進去的,你若不是會員,再多錢人家也不對你開放。老弟,我跟你說啊,我恰好是這麼一家會所的成員。那家會所那個富麗堂皇,那些吃的喝的。那自然是不消說了,更關鍵的是,裡面的那些小妞啊,漂亮得不得了,我保準你這輩子都沒見過。有些甚至就是電影電視裡的明星來著!想想啊,老弟,你喜歡哪個少女偶像派明星什麼的,搞不好就能跟她……呵呵!」

    聽文修之說到了這種男人之間「你懂的」的事,許岩也是少年心性,很自然地來了興趣:「真的嗎?還能請來明星?那,能請來趙嫣然嗎?」

    文修之茫然:「趙嫣然是誰?」

    「趙嫣然就是最近很火的偶像明星啊,中央台正在播的那個古裝連續劇《雙宮迷情》的女主角,演眉玉公主的那個……文哥,你真沒看過?」

    「我連睡覺都沒時間,哪有時間看古裝劇啊!哎,不管了,老弟,只要你肯陪老哥走一趟京城,你看上哪個美女就只管說好了,她要是不肯,老哥派警衛員出去幫你搶回來!」

    聽文修之越說越是不堪,許岩趕緊打斷了他:「文哥,謝謝了,好意心領了,但老弟我對這玩意不是很感興趣,謝謝,不勞您費心了。」

    開什麼玩笑,許岩敢保證,現在自己跟文修之對答的每一句話,朱佑香正在旁邊豎著耳朵聽呢!

    文修之渾身解數出盡,卻都沒辦法把許岩給勸成去帝都,他自己頓時就喪了氣倘若是普通部下,許岩這般敬酒不喝,文修之肯定會祭出罰酒來的。

    但對上許岩,文修之卻是不敢這樣硬來接觸越多,他發現許岩身上的秘密也就越多。這個人不但救回了自己的父親,有著據說能治療狂暴瘋病的靈藥,甚至他的武力也是深不可測,死傷幾十人都拿不下的狂暴瘋子,他輕輕鬆鬆就制服了;那麼可怕的怪物,在他手上卻像是個毫無抵抗力的小孩一般,許岩要他昏就昏,要他醒就醒。

    許岩這年輕人,雖然性格和為人處世方面還略顯幼稚,不怎麼懂世事人情,但他的一身本事,確實是深不可測。

    對這樣身懷絕技的優秀人物,是只能交好,不宜得罪的。

    自己強迫他去帝都的話,那許岩即使去了帝都,他也是出工不出力,不肯拿出真本事來,自己一點辦法沒有甚至有可能,他還會跟自己翻臉呢!那樣的話,真是自己的損失了。要知道,自己還指望著許岩幫忙偵破這個案子,為自己掙上一顆將軍的金星呢!

    文修之琢磨了下,忽然發現:許岩說得也對,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確實也不是非許岩不可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自己知道許岩在蜀都大學讀書,只要跟他保持有那份交情,自己遇到什麼問題,大可隨時去蜀都大學找許岩的嘛,何必非要逼他去帝都呢?

    想通這點,文修之倒也釋然了。他跟許岩說:「行吧,岩老弟你既然不想去帝都,那老哥我也不勉強你了。不過,老哥我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你可不能丟下我撒手不管啊!」

    許岩現在只求能脫身,他滿口答應道:「那是自然!咱哥倆是什麼關係?親兄弟一般的關係,咱們那麼好的交情,我怎麼可能對文哥你的事撒手不管呢?何況,按你說的,我還是情報部的上尉呢,老哥給了我這麼大的好處,我怎麼可能不幫你呢?文哥你放一萬個心好了,有什麼事,文哥你只管給我打個電話好了,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許岩胡亂許諾,心裡卻在想,管他娘的!只要過了這關,回去就把文修之的號碼扔給電話的黑名單裡!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7
第九十四節 機場

    許岩答應得十分爽快,文修之卻有點隱隱憂慮:相處這麼久,他對許岩的性子也有些瞭解,他是那種蔫壞的人。有什麼不滿,他不會在明面上說出來,也不會跟你吵,但卻是在心裡對你敬而遠之,從此不相往來。

    「看來,真的要給他點甜頭嘗嘗了,不然的話,這小子下次真的不肯跟我玩了!嗯,他喜歡什麼呢?少年人血氣方剛,最喜歡的該是美女了!嗯,錢也是個好東西!

    這樣的話,還真要考慮美人計了……看來,今後要拜託下外甥女陳遙雨,要跟許岩多多溝通,跟他加深點交情了,或者……」

    文修之暗暗盤算著,他將許岩拉過去,小聲跟他說:「老弟,這一趟,你是幫了老哥我大忙了。倘若不是有老弟在,兄弟我今天險些就要弄得收不了場,這個臉丟得就大了。

    這個,報告上不能明寫上老弟你的功勞,但你放心,文哥不是不懂事的人。你剛剛入職,工資程序還沒走完,暫時還領不了工資,不過你給我一個賬號吧,回京城以後,我給你打上一筆出勤經費和獎金不多,也就略表心意吧,老弟也不要期望太高,這獎金,也只能說不讓老弟你白跑一趟就是了。咱們情報部也不是那種富衙門,只能湊合著這個水平了。」

    文修之這麼說,許岩倒也沒在意:估計這個出勤費也就是千把兩千塊錢的事吧。自己幹了活,國家給自己報酬,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來著。所以他拿得很是心安理得,毫不推辭。

    文修之把許岩的賬號記在了手機上,點頭道:「行了,到時候帳劃過去,我再通知你。」

    「好的,謝謝文哥了對了,文哥。你這趟去京城,還回來錦城不?」

    文修之搖頭:「我工作單位本來就在京城。錦城那邊,本來就是因為錦城這邊出了案子,我們才臨時設立的駐地,並不是常設機構。這趟抓到了活口。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那我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調查組可能就要被撤消了,錦城的點估計也得撤了。老弟,你以後要是想見文哥的話,只怕你就得跑京城來了。」

    老子又不是嫌麻煩不夠多,吃飽了撐得要去京城見你!

    許岩心中暗罵。不過,聽到文修之說專案組可能撤消從此再也不回錦城了,從此就沒人追查朱佑香的身份。徹底消除了威脅,許岩真是說不出的高興。他心裡拚命壓抑,臉上還是抑制不住地出現了笑意:「啊啊。文哥,你不打算回錦城了嗎?那可怎麼行啊,我可捨不得你啊!」

    許岩嘴上說著捨不得,臉上卻是流露出興高采烈的表情,文修之都人老成精了,哪裡看不出這傢伙言不由衷?他心裡很是鬱悶:「老子的做人好像沒這麼差吧?好像也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吧?你犯不著這樣送瘟神一般待我吧?」

    倆人唉聲嘆氣地互道一番惜別不捨之意。這時候,車隊也過來了。文修之指揮著吊車,將裝有兇犯的鐵籠放進了一個集裝箱卡車裡,再緊密地關上了車閘。在大隊軍警車輛的押送下,裝有兇徒的集裝箱車子開往火車站。

    看著車隊越開越遠,那片塵囂漸漸消失在道上,許岩頓時輕鬆。

    調查組大部隊走了,好在文修之還有點良心,交代襄城市公安局為許岩安排了返程的行程,襄城公安局刑偵支隊一個很年青的副科長姓韓的,來給許岩送行。

    這位副科長詢問許岩的去向,許岩說自己要回蜀都錦城了,於是對方當即打了個電話訂了兩張去錦城的票最近的航班正好是下午的,離現在還有三個小時,時間卻是剛好合適。

    韓警官開車載著許岩一路去機場,一路上,韓警官對這位年青的許上尉還是頗感興趣的這小傢伙二十歲沒到就是上尉了,進的又是情報部這種機要單位,估計是哪家太子爺吧?但看著許岩態度謙恭也沒什麼架子,韓警官漸漸也放開了,跟許岩有聲有色地聊了起來。他對今天發生的事很感興趣,拐彎抹角地向許岩打聽著詳情,為什麼單單就一個瘋子,就能造成那麼大的傷亡?這其中到底是什麼原因?

    然後,韓警官又自個抒情地感嘆著:這肯定是咱們的體制有問題啊,要是在美利堅希望國的話,這種事是絕不會發生的啊!

    許岩心下嘀咕:難怪說反賊最多的是在體制內了!你丫吃著黨國的俸祿,卻是口口聲聲美利堅如何好,真是大大的壞!太平洋沒加蓋,又沒見你小子游過去?

    許岩哼哼哈哈地裝著傻,答非所問,好在韓警官也是知道路數的,見許岩語焉不詳的樣子,他雖然遲鈍了些,但最終還是醒悟過來了,跟許岩道歉說:「啊,這個啊,許上尉,您別介意,我這個人啊,就是心直口快,嘴上少個把門的,想到什麼就問什麼,其實我不是有啥目的的,也不是想打聽你們情報部的機密啥的,就是單純好奇而已。您可千萬別多想啊!」

    看著對方匆匆道歉還顯得有點惶恐,好像很擔心許岩懷疑他別有用心似的,許岩不禁莞爾:「別擔心,韓科長,倒不是什麼大事……呃,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就是現在還不能對外說而已,您也別多想了啊,呵呵。」

    韓科長雖然是個美分黨,但辦事倒還是很能幹利索的。一行人抵達了機場,辦理了登機手續。在候機的時候,韓科長還熱情地在機場的特產店幫許岩買了大包小包的襄陽土特產,什麼板鴨啊、牛肉乾啊等一大堆,統統送給了許岩。

    許岩推辭了兩下。韓科長笑著說:「許上尉和調查組的同志大老遠地從京城過來支持我們的工作,又流血又流汗的,這麼辛苦這麼危險。總不好讓您這樣空著手回去吧?這也是咱們襄城父老鄉親的一點心意,許上尉就莫要推辭了」他壓低了聲音,擠眉弄眼地說:「這個,咱們有經費,是可以報銷的。」

    看著大包小包的板鴨和板栗,許岩哭笑不得:襄城六百萬人民的心意,就是這兩隻大板鴨嗎?但既然是公家的錢。許岩也就卻之不恭了。

    韓科長把許岩二人送到了安檢口才回去。在目送著他回轉的背影,許岩對朱佑香笑道:「軒芸。襄城公安局對我們這麼熱情,包了我們來回的機票,還派人來接送我們。」

    自從離了現場,朱佑香就一直心事重重。若有所思的樣子,好像有點恍惚。聽到許岩的說話,她像是被人從叫醒了一般,隨口答道:「嗯,程儀往來,這也是正常的官場禮節吧對了,許公子,不知吾等二人今天所乘飛機,在地球上。這東西售價多少呢?」

    許岩足足愣了五秒鐘,然後他才反應過來:原來朱佑香是想買上一輛運客大飛機?!

    這妹子的土豪值簡直要突破天際啊!

    因為受朱佑香的驚嚇太多了,許岩倒也麻木了。他說:「我們來的時候坐的是一輛波音737飛機,這玩意好像是美國產的,聽說一輛全新的客機,售價要上好幾億元……這玩意,實在太貴了。」

    聽到「億」這個數字,朱佑香神色不動。她問:「所謂億,就是萬萬元吧?」

    「正是這樣。」

    朱佑香微蹙秀眉。顯然正在心裡盤算著她在想些什麼,許岩心裡也是大概猜得到的,她估計多半是在估算這上億的售價要折算成多少金子吧。按照先前許岩的交易,一兩金子約莫能售出一萬三千元的價格,那要籌集過億的資金,那怕不要過幾萬兩黃金?

    許岩不知道朱佑香在大明那邊的家境如何,但就算再闊綽的家境,要拿出上萬兩金子出來,這只怕也不可能吧?就算朱佑香家裡有,她也帶不過來吧?

    許岩趁熱打鐵,趕緊給朱佑香的熱情澆上一桶水:「軒芸,你也得知道,航空業公司這玩意,不是說買兩架飛機就行了的,接下來還有很多複雜的工作:要蓋機場,要蓋航站樓,還要培訓飛行員飛機可不是誰都能隨便開的,得要培訓專門的飛行員,飛行員要培養好多年,需要專門的機構和學校,聽說那個培養費也好貴的還需要什麼導航台、指揮中心和通訊系統,統統搞起來怕就不是百來個億能收場的了。反正,航空公司這玩意真是燒錢的,真不是隨便搞的。」

    很明顯,許岩的話,朱佑香是聽進去了,她哦了一聲,卻是微蹙秀眉,低著頭不說話了,許岩也不知道她是放棄了還是怎麼樣。不過,在這種涉及數十億元的天文數字投資方面,許岩也沒有多少見識的,他趕緊識趣地閉嘴免得惹禍上身萬一朱佑香真的弄來了上萬兩金子讓自己去買飛機,自己還真不知道波音公司的大門往哪開呢!

    倆人正在聊著天呢,坐在他們斜對面候機室椅子上的一個西裝革履、三十來歲的青年站了起來,他猶豫了下,卻是徑直朝他倆走過來了。

    其實許岩和朱佑香都是早注意到斜對面的那青年了,不光是他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手上提著一個很高檔的公文皮箱,那模樣,與周圍那些背著大包小包的候機人群顯得迥然不同,一看就是所謂的菁英人士;更關鍵的是,這青年一直在注視著他們更準確地說,是他一直在望著朱佑香。

    許岩已經注意到了,這年輕人多次有意無意地注視著朱佑香,眼睛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許岩和朱佑香都饒有興趣地望著走過來的年輕人其實,因為朱佑香的美貌和那蓬勃英氣,她和許岩出去的時候,在人群中引起的回頭率是相當高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倆人對此也早就習慣了,但碰到這樣正面大大方方過來搭訕的,二人倒還是第一次。

    那個青年走到倆人面前。他停住腳步,用一口標準的普通話說道:「二位同學你們好,請問你們是回錦城的嗎?」

    許岩看著朱佑香。朱佑香又看著許岩,倆人都覺得很是莫名其妙這二號登機通道就是準備給回錦城的乘客登機的,在這附近兩排等候的乘客自然大多就是準備回錦城的,這難道還需要問嗎?

    朱佑香矜持地微微側過了臉,顯得是不屑回答這麼明顯無話找話的搭訕,許岩不好意思這麼沒禮貌,他回答說:「是的。我們是準備回錦城的。先生你也是吧?」

    聽到對方終於回應了自己的搭訕,那年青人顯得很高興。他歡快地說:「是啊,我也是準備坐g526航班去錦城的,離登機還有快一個鐘呢,看著你們也是同路。就想著過來大家認識一下聊聊天,這樣時間也比較好過一點。呃,我叫趙同,兩位同學怎麼稱呼?」

    許岩撇撇嘴,心想在這登機口這邊坐著的上百號人,全都是要回錦城的旅客,剛剛你身邊坐的那幾位大嬸一口的錦城口音,明擺著就是要回錦城的人了,你怎麼不找她們聊天去?

    雖說醉翁之意不在酒。這道理男人都懂的,但兄弟你這搭訕藉口也找得太彆扭了,就差沒在地上找塊板磚出來問朱佑香是不是她掉的。

    雖然這位姓趙的青年不請自來顯得很魯莽。但許岩性子溫和,也不習慣讓人難堪,他溫和地說:「你好,趙先生,我姓許,叫許岩。這位是我朋友。她姓朱。」

    「哦,原來是許同學和朱同學。你們好,你好!看二位的樣子,還是大學生吧?」

    「趙先生說得沒錯,我還是蜀都大學的學生。」

    「哦,蜀都大學,那可是歷史悠久的名校哦!」那位姓趙的青年微笑著,他說:「兩位能考上這樣的名校讀書,那可是難得天之驕子,將來前途無量啊!」

    知道對方是把朱佑香也誤會成大學生了,許岩心下好笑,卻也不解釋:「哪裡啊,趙先生過獎了。趙先生去蜀都,是公務還是私事啊?」

    許岩這一問,好像撓到了這位趙姓青年的癢處,他立即顯得興奮起來了,聲量也不自覺地高了起來:「哦,我這趟過去,是有一單比較大的合同要跟客戶談,這個合同比較重要,金額上億的,我不過去親自談,實在放心不下。平常跟蜀都的客戶合作,都是我手下的助理去處理的,但這次的合同實在關係重大,我得親自過問一下才能放心啊!」

    說到「手下的助理」、「金額上億」、「親自過問」等詞語時候,趙同明顯地加重了讀音,以隱隱暗示本人的身份不凡,乃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成功人士,並非那些普通的阿貓阿狗來著。但可惜,他的這番做作明顯是做給瞎子看了,那位姓許的小夥子只懂「哦哦哦哦」地隨口感慨兩聲,彷彿聽不出什麼味道來。而那位姓朱的美女更是神色淡淡的,彷彿沒聽見一般。

    看到兩個年輕人毫無觸動,趙同有點失望,但他並沒有氣餒,而是又問起了倆人讀幾年級了。許岩隨口答道現在讀二年級了,趙同說道:「哦,兩位已經大二年級了啊?那離畢業也不太久了。小許,小朱,你們還在學校裡,可能還不知道啊,現在的社會,就業可是太困難了!每年都有幾百萬大學生畢業,然後很多找不到工作的。像我們這種知名的外企大公司了,那更是難進了。每年的大學生畢業季,光我們hr那邊,收到的簡歷多得都要用紙箱來裝,一箱箱地賣給那些收廢舊的像我們這種名牌外企啊,因為待遇好,每次放出招人的消息,立即就轟動了,哪怕就只有一兩個名額,可也會引來上百人應聘,擠得跟菜市場似的,我們根本就面試不過來啊!」

    趙同唉聲嘆氣地嘆息道:「看著那些大學生那麼可憐巴巴地擠在那裡,西裝啊、連衣裙什麼全亂了,有些還是清華或者北大的名校碩士呢,弄得我們都怪不忍心的。但沒辦法,像我們這種名牌外企,想進來的人實在太多了,僧多粥少,總有些大部分人被淘汰的,上百人中,能幸運進來的畢竟只是那麼少數一兩個吧。

    當然了,有些跟我們關係好的,我們也會暗中照顧一下,讓他們順利進來……你們現在雖然還是大二,但也可以考慮一下將來就業的問題了,未雨綢繆總是好的,不要事到臨頭抱佛腳,那就來不及了。」

    趙同每隔個三五句話就要強調一次,他所在的公司是某家「名牌外企」,弄得許岩都覺得尷尬起來了人家都顯擺到這個地步了,自己不好好配合一下,好像顯得太不厚道吧?

    「趙經理……」許岩也不知道趙同身份,不過他爸爸教過他,見到場面上的企業人士,如果不清楚對方身份的話,管他叫經理一般沒錯的,這個稱呼是從鄉鎮企業的業務員到微軟公司的老總都適用的:「不嫌冒昧的話,請問,您是在哪家公司高就啊?」(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7
第九十五節 事件

    趙同矜持地笑笑,他從西裝的裡面摸了下,拿出了兩張名片,一人給遞了一張。對於遞到跟前的名片,許岩客氣地雙手接了過來,而朱佑香的反應只是冷冷地掃了一眼,隨後不屑一顧地掉頭過去了,半點沒有接過名片的意思,看她那冷傲的樣子,像是眼前的人是根本不存在的。

    大庭廣眾下出了這麼大的醜,一瞬間,趙同的臉一下子紅了,他又羞又惱,但對方又是個漂亮的女孩子,還是他覬覦的對象,他實在發作不得,手上的那張名片收回也不是,遞也不是。

    看著趙同依然保持著遞名片的尷尬樣子,許岩暗暗好笑。他幫趙同打圓場:「趙先生,我朋友性子有點任性,你別見怪,女孩子嘛……呃,我們兩個人一起的,要一張名片就夠了。」

    在生意場上磨練了這麼久,趙同也是見慣各種尷尬場面的人了,這種羞辱對他來說倒也不算什麼了尤其對方還是個漂亮女孩子,而女孩子是天生有任性特權的,跟女孩子計較,那不顯得自己太沒風度?

    有了許岩遞過來的台階下,他倒也順勢下來,自我解嘲說:「呵呵,是我俗氣了。朱小姐美得超凡脫俗,氣質冰清玉潔,我用這種俗物來自我介紹,也確實褻瀆了,難怪朱小姐您會生氣了。」

    許岩拿起趙同的名片看了下,一眼望上去,名片上大多都是英文來著。只是在名片下最邊角的地方用很小的字跡寫著一行漢字「ddi集團中國區西南分公司總經理高級助理企劃部執行總監趙同」。

    許岩看了下,咂砸嘴,他與朱佑香交換了個眼神。朱佑香不屑地撇撇嘴,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笑意這位趙先生口氣恁大,那優越感膨脹得快要到天上去了,害得自己還真以為他真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人物呢,沒想到不過是外企裡的一個助理罷了。

    當然,放在一般人眼裡,能這麼年紀輕輕就當上外企的總經理助理的。確實也算得上很很能幹的人物了,但說頂天也就是一個高級白領而已。許岩和朱佑香年紀雖輕。但都是剛經歷了驚心動魄的大事朱佑香的身份顯貴又遊歷各地,眼界遠超常人,這就不用說了,就算是許岩這個平民子弟出身的少年吧。他起碼也結交過文修之這種真正的權貴子弟,也經歷過生死一刻的歷險,眼界早已開闊了,哪還把這種普通白領階層放在眼裡?

    當然,許岩當然不會把心裡話說出來,他客氣地說:「趙先生真是厲害,這麼年青就當上總經理助理和總監了,真是年輕有為啊!」

    那位趙同先生也是經歷蠻多的人,他隱隱看出來了。眼前的這對少男少女好像並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呢。這對趙同先生來說,還真是很不尋常的經歷。

    平時,碰到這種涉世未深的在校學生。只要自己亮出自己外企高管的身份,再甩上幾句英文,再跟對方談上一陣自己去美國公幹的經歷,談些在外企工作的感想和軼聞,幾乎毫無例外地,那些沒見過多少世面的男女大學生都會立即給自己唬住了。都對自己崇拜得五體投地,眼中流露出仰慕的眼神但眼前的兩個傢伙。真是一點都不可愛啊,你們能不能來點崇拜的眼神啊?

    雖然吃了個沒趣,但趙同並沒有放棄關鍵還是朱佑香實在太漂亮了,她不光容顏美麗,更關鍵的是她的氣質動人,她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中無不顯得優雅而格致,有一種濃郁的古典韻味,顯得十分動人。趙同在旁邊對她觀察了很久,他發現這個女孩子很少笑,總是一副很嚴肅的表情,微蹙著眉頭,但正是這種嚴肅,給她平添了一份動人心弦的美麗,扣人心弦。也是因為如此,趙同雖然明知道女孩子身邊還有一個男孩子陪著,但他還是忍不住上前來搭訕,想跟這女孩子認識。

    趙同還在琢磨著,該換個什麼話題繼續跟這兩位攀談接近呢,這時候,朱佑香卻是自己站了起身來,她蹙著眉說:「好呱噪!吾等在此閒聊,偏生有此等無聊閒人滋擾公子,吾等走吧!」

    說完,沒等許岩反應,朱佑香已經旁若無人地自顧起身,走到了另一排座位上坐下。許岩這才醒悟,對著趙同歉意地笑笑,也起身隨著朱佑香走過去坐下了。

    看著倆人走開了,趙同目瞪口呆。對方已經擺明表明態度說討厭自己了,趙同只是見色心動而已,他畢竟還是那種有素質的高級白領,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小混混,這樣尾隨過去死皮賴臉,這實在有違他自詡的有素質人風度,所以,他也只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對方走開,不好意思追上去繼續攀談了。

    看到趙同沒有跟上來,朱佑香不屑地撇撇嘴:「此等登徒子,最是無聊,公子何必搭理他呢?」

    朱佑香對那位趙同先生不屑一顧,許岩很是高興的。他言不由衷地說:「呃,軒芸,你不知道,在我們地球這邊,看到喜歡的女孩子,都是鼓勵男子自動上前去的,那些看到自己喜歡的人敢於上前自動結識的,呃,我們就是管這叫做勇氣。」

    朱佑香微微蹙眉:「勇氣?」

    她搖頭,認真地說道:「公子所言,恕吾不能苟同。以吾所見,唯有那些為國而戰,面對強敵力戰不屈的豪傑志士才堪用此詞,而這些登徒子……只是臉皮比較厚而已,怎堪能擔當勇氣的讚許呢?如果這樣的人被稱為『勇氣』,那些戰死報國的邊關壯士,又將至於何地?」

    許岩一愣:「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了。只是嘛……」

    許岩想解釋,想下,卻也發現實在沒什麼解釋的從什麼時候起。我們的風氣就變成這樣了?那些為國而犧牲的愛國者往往被看做炮灰和愚蠢,為國奉獻的志士不再被人尊重,只被人看成愚蠢和死腦筋。相反,社會風氣偏向了極度的陰柔化和瑣碎化,大家整天津津樂道的話題是男女間的情事或者明星和娛樂節目的家長裡短,很少有人關心國家大事了。

    是啊,到底從什麼時候起。我們的社會風氣變成了這樣了呢?更讓人吃驚的是,是幾乎整個社會都覺得這是正常的。而持有朱佑香這種想法的人,往往被人視為異類了但天地良心,明明朱佑香這樣的想法才是正確的啊!

    想到這些,許岩心情有點沉重。但他畢竟不是社會學家或者微博公知。他也不知道如何向朱佑香解釋這些現象,只能岔開了話題,問起朱佑香為什麼會有購買客運飛機的想法。

    朱佑香笑道:「吾看飛機此物,能載人於青雲直上,瞬息萬里,確實甚為便利快捷,有心想為大明引進此物。但公子既言此物如此昂貴,吾卻是不得不三思了。」

    朱佑香說得無心,許岩聽得卻是有意。他問:「怎麼,軒芸,你還要回大明那邊嗎?」

    「那是自然。將來,吾肯定是要回去的。」

    「軒芸,跟你認識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是怎麼來到我們地球的?」

    這一瞬間,許岩看到。朱佑香臉上出現了明顯的猶豫。然後,她對許岩歉意地笑笑。她不說話,許岩倒是自己記過來:「明白了你上次說過的,這是不能說的秘密吧?」

    朱佑香歉意地笑笑:「正是如此十分抱歉,公子。」

    兩人閒聊了一陣,廣播裡通知登機時間到了,兩人於是登機。

    這趟回去,許岩和朱佑香可沒辦法像來的時候那麼爽了,來的時候大家坐的是包機,飛機上空蕩蕩的,大家可以任意選位置。但回程的路上,因為是買的普通機票,許岩和朱佑香都只能坐普通艙指定的座位了。兩人按著登機牌標記來到了指定的作為前,卻是又愣住了:在那座位坐著的,不赫然正是剛剛的那位趙同先生嗎?

    看到倆人拿著登機牌傻傻地站自己面前,不知所措的樣子,趙同放下了手上的財經時報,心中暗暗得意小樣,兩個窮學生,就不知道錢可通神嗎?兩個窮大學生,又怎麼知道咱們身為大公司高管人脈的厲害!要打探到你倆的登機牌號碼,自己也不過打了個電話給機場的熟人罷了。

    他裝出一副邂逅熟人很高興的樣子,招呼道:「啊,小許,小朱,這麼巧?大家又見面了啊!你們也坐這邊?來來來,快坐下吧!」

    許岩望了一眼朱佑香,又望了一眼趙同,傻笑著不知該怎麼應答才好剛剛才給了對方一個難看,現在不巧又碰到了坐到一起,這種場合大家都覺得難堪。

    好在趙總監情商很高,他合上了報紙,主動問道:「你們也是坐這裡吧?想坐什麼位置呢,坐靠窗還是靠裡面的?」

    許岩望了一眼朱佑香,說道:「我無所謂,但她可能喜歡坐靠窗戶的。」

    「那當然女士優先!」

    於是,趙總監表現出了豁達的紳士風度,他翩翩有禮地起身讓出了靠窗口的座位,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讓朱佑香坐進去。別人表示了這番的善意,這時候,朱佑香就是再倨傲,也不好意思繼續無禮了,她微微屈膝道了個福,便徑直走進去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然後,許岩坐在了中間的位置,那位趙總監便坐在了外頭靠走道的位置。

    許岩和朱佑香都做好了思想準備,準備在這回程的一個小時路程裡要挨這位趙總監攀談和囉嗦的了,但出乎他們意料之外,或許是剛剛受挫的打擊太大了,吸取了剛剛的教訓,在等候飛機起飛的十幾分鐘裡,那位趙總監居然就忍住一直沒吭聲,只是在低頭專心地看著手上的財經時報。

    結果,反倒是許岩沉不住氣了,主動跟他攀談起來:「趙先生這趟過錦城去。是為了公幹?」

    「嗯。」趙同把報紙一合,很沉穩地答道:「有一個大項目,我要為公司過去落實一下。」趙同已經總結了剛才搭訕失敗的經驗了。他已醒悟過來,方才自己就是太張揚太炫耀了,心態也太急切了,所以才招致了女孩子的反感。吸取了剛剛的教訓,他自然不可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儘管心下依然急得猴子爪在抓撓似般癢癢的,但外表上。他依然是顯得很沉穩而冷靜,擺出一副有素質的高級白領應有派頭來。他相信。自己這種成功人士的氣質和派頭,對這些涉世未深的大學生應該是很有吸引力的。

    果然,許岩接著又問下去了:「趙先生,恕我們孤陋寡聞了。請問ddi公司公司是做什麼項目的呢?」

    於是,趙同輕描淡寫地說:「我們公司涉及的業務很廣,主要業務是在石化和原材料製造那一塊,另外在房地產、金融和化工產業方面也有涉獵。我們這次到錦城去,就是要跟你們當地的石化廠落實一個合同,關於錦城石化廠的提煉改造產業升級的事,我們公司的西南分部負責規劃和技術指導,合同就涉及三十多個億的金額。我們的主要競爭對手是英國的bp公司,對方也是很強的石化企業。」

    許岩聽得嘖嘖有聲。就算是不通世事的他也知道,關涉到石化、房地產、金融的,那投資的規模就肯定小不了的。更不要說多個領域同時經營的。這趙同說自己的ddi公司是所謂的世界五百強公司,看來還真是不假呢。

    因為許岩自己的專業是企業管理專業的,這是一門商業經營的學科,是很需要理論和實踐結合的。看著趙同言談中收斂了不少傲氣,倒也不顯得那麼令人討厭了,許岩倒也虛心地向他請教了一些自己學習企管專業時候遇到的問題。比如說大學生出去工作最需要儲備哪方面的知識、企業文化建設上的一些疑問。

    「趙總監,我很多同學都在疑惑這個問題。作為企管專業的學生,我們該加強哪方面的學習?有的同學說,該加修第二專業,而有的同學則認為,加修二專沒什麼必要,因為企業會覺得你學得太雜,還不如專修一門。與其學得雜而淺,企業更需要的是那些深而專的人才趙總監,你是怎麼看這個問題的呢?」

    吸取了剛才的教訓,趙同也收斂了剛才的張揚態度,他很耐心地跟許岩解答道:「小許啊,你是企管專業的吧?小許,以我作為過來人的經歷來說吧,學習經濟單學一個企管就往往顯得比較虛了,有點不接地氣。我們公司也有不少是經濟管理方面畢業的同事,他們往往都有一門比較接近實際的第二專業或者學位,或者是會計財會,或者是經濟法,要不就是偏向理科一點的生產管理專業。

    我跟我們hr聊過,從hr的角度來說,除非那些很高端的技術崗位例外吧,在一般的行政崗位,公司在招人時候往往喜歡那些跨專業的複合型人才。一來呢,招收這樣的員工,他們的知識涉獵面比較廣泛,能適應的崗位多,人力調配上比較方便;

    二來呢,許同學你所說的知識面是雜而淺好還是深而專更好的問題……老實說吧,許同學,現在你們在大學所學的知識,百分之九十以上,將來出來工作時候都是用不上的。相比於企業需要的實際能力,在學校裡面學的那些書本知識實在還是太脫離實際了,概念太多,操作實踐太少。所以說,對於管理類的綜合經濟專業來說,你在學校裡學什麼,是深還是淺,其實企業不會很在意的。企業招人,主要考慮招募員工的綜合素質。即使用不到你第二專業的知識,但公司往往也認為,主動加修第二專業或者學位的學生,他們較有主動進取的精神,積極性比較強,知識層面也比較全面,這樣在面試時候一般會有加分的……

    尤其是要注意加強英文我知道,現在大學生都很頭疼英文,但沒辦法,英文素質是必須要加強的。特別是我們這種外企,幾個高層都是外籍人士,業務也幾乎大多面向國外。公司裡大家只能以英文交流的,英文不行的話真是很難適應的……不過你也別把英文想得這麼難,無非就是多聽多說罷了。多看點國外的電視節目和電影,有個一兩年時間,你的水平也能突飛猛進了……」

    在倆人聊天的時候,飛機起飛了。朱佑香一直在安靜地看著舷窗外,對於倆人的聊天,她恍若未聞,寧靜得像是一尊雕像。她這個反應。讓趙同頗感失望他花這麼大的精力來和許岩聊天打屁,目的就是想吸引朱佑香的注意罷了。但對方這樣毫無反應。他感覺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氣上,精力都白費了,頓時喪了氣靚女不感興趣,光跟這個小男孩聊天打屁。實在沒意思得很。

    他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小許,這位小朱同學,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啊?」

    朱佑香是自己女朋友?

    許岩苦笑,他偷眼看了一眼朱佑香,搖頭道:「朱小姐不是我女朋友,我們只是朋友,一起出來旅遊的。」他注意到,自己說話的時候,朱佑香的頭微微動了下。卻是始終沒有回過頭來。

    聽到許岩和朱佑香不是男女朋友關係,趙同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其實他也早猜到了,按正常說。有其他男人這樣來跟自己女朋友搭訕,那男人多半是要不高興甚至發火的,但許岩的反應卻很平和這對的少年男女,他們大概不是情侶關係?

    這麼說來,自己還有機會?

    想到這個,趙同頓時來了精神。看著朱佑香氣質高雅。神情淡漠,他猜想。對方該是那種比較清高或者說比較文藝的女孩子,自己該用些什麼話題來吸引她參加才好?,音樂,還是時裝、化妝品之類?

    趙同還在琢磨如何吸引朱佑香開口呢,沒想到,這時候,在前排方向卻是傳來了一陣異樣的聲響,傳來了男人大聲的嚷嚷和女人的驚叫聲,隨著乒乒乓乓的打鬥聲,像是有人在打鬥似的,傳來了很大的慘叫聲和呼救聲:「快來人啊!殺人啦!」

    聽到這陣喧嘩,許岩和眾多乘客都抬起了身子,向前頭喧囂響起的地方望去。但他們看到的只是一個個抬起的後腦勺大家都在起身觀望,什麼都看不到。

    旅客中響起了吱吱喳喳的議論聲:「怎麼回事?出啥子事了?」

    「好像是打架了~頭等艙那邊打架呢!」

    「晦氣,真是晦氣!好端端地坐飛機,有啥事不好好說?都到天上了,還鬧啥子鬧呢!」

    「哦,空姐和空乘過去了!」

    在飛機上鬧事,跟在地面上鬧事,周圍圍觀群眾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如果同樣打架的事情發生在地面上,旁觀的人群多半是抱著看熱鬧不怕事情大的想法,大家多半是起鬨嬉笑,甚至起鬨讓他們打得更激烈點。但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飛機上的話,圍觀者的心情就截然不同了:沒人喜歡在這萬米高空中發生什麼控制之外的亂子,眾人都是希望空乘人員盡快把這打架的混亂給平息下去。

    「真是沒素質,真是丟臉。」憑周圍人的議論,趙同也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他唉聲嘆氣地感嘆著:「還是坐頭等艙的人,該是有些身份的人了。鬧事鬧到到這樣大庭廣眾下了,中國人的素質啊~唉~所以說,這些年,我們的錢包鼓起來了,但我們的素質還停留在原地啊!」

    他感慨著國人的素質,言下之意自然是他是素質很高的人,眼角卻在偷瞄著朱佑香,期盼著對方能給他一個回應。

    朱佑香玉容冰雪不動,沉靜如水。

    兩個空姐和一位男空乘從飛機的後部急匆匆地走來,向前面的頭等艙走去,顯然是急著要過去處理糾紛的。許岩看著他們急匆匆地掀開簾子進了頭等艙,他也坐回了位置上,搖頭笑道:「真沒想到,在飛機上都能碰到打架的對了,我看電視上說,航班上都安排有空警的,不知有沒有這事呢?」

    趙同有點不屑一顧地搖頭說道:「那是電視上說的,理論上說該是有的,但我坐飛機這麼多次,從未見過什麼空警。你想想,我們國內的航班,每天起降上數千個班次,哪有這麼多空警安排?有什麼事,一般都是由空勤乘務員料理的……吵架打架這種小事,他們也處理得下來……」

    話音未落,只聽前邊傳來了「砰砰砰」的幾聲巨響,接著馬上傳來了一聲慘叫和女子的尖聲呼救:「來人啊,救命啊,快來人幫忙,這人瘋了,他亂咬人……啊,你放手啊~快來人幫忙啊,大家過來啊~」聽聲音,喊話的赫然正是剛剛進去的那兩名空中小姐中的一位。

    「那乘客瘋了?!」

    聽到空中小姐驚慌的驚叫聲,許岩赫然變色。他與朱佑香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許岩喃喃說:「不可能這麼巧吧?老子的運氣還不至於這麼差吧?」一邊說著,他的手已經摸到了肚子上的安全帶鈕扣上了,他問朱佑香:「蟬翼劍……有沒有示警?」(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7
第九十六節 誅魔

    朱佑香搖頭:「不知道……過安檢時候,吾已將劍置於手鐲中了。」

    「啊,現在能拿出來嗎?」

    「不是不行,但……」

    朱佑香望了一眼坐在許岩身邊的趙同,又望了一眼周圍的乘客和座椅,臉有難色,沉吟不語。

    這時候,許岩也明白朱佑香的顧慮:平時她從儲物手鐲裡拿東西出來倒也沒什麼,但在飛機這麼狹窄的空間裡,前後座椅靠得這麼近,身邊又緊挨著一個外人,要把一米多長的蟬翼劍拿出來,要想不驚動周圍的其他乘客,這怎麼可能呢?

    到時候,自己要如何解釋這把憑空變出來的長劍呢?

    許岩牙疼般咧著嘴:「麻煩了!飛機上沒有警察,如果那魔物衝出來大開殺戒……」

    魔物力大無窮,它若是衝出來對手無寸鐵的乘客大開殺戒在這種狹窄的機艙裡,乘客們連逃都沒地方逃,那會是屍積如山、血流成河的慘劇。

    朱佑香轉過頭來望著他,她溫婉而堅定地說:「許公子,你放心,無論如何,吾會護衛你的安全飛機哪怕出事了,你也不會有事的。」

    朱佑香話語中情義切切,許岩心中一暖,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呢,旁邊卻有個醬油眾來打岔趙同在旁邊聽著二人對答,聽得一霧水。他看得出來了,兩個少男少女的神情很嚴肅。比如說什麼「大開殺戒」、「護衛你的安全」,像是兩人已經肯定了,接下來會發生一些很可怕的事。

    「許岩。小朱,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是說那個打架的事嗎?沒那麼嚴重吧,這種小意外而已,空乘自然會處理好的。」

    許岩勉強地笑笑,眼中卻沒有一絲半毫的笑意。他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扣子,對朱佑香說:「要不然,我過去看看?」

    朱佑香反問他:「如果真是魔物。公子你打算如何應對?」

    「這個……」許岩撓著腦袋,尷尬地笑笑。跟著朱佑香在一起的時間長了,看著朱佑香輕而易舉地消滅了兩個魔物,許岩也產生了種「魔物不過如此」的錯覺就像寓言故事裡說的,豬跟老虎獅子在一起混久了。就以為自己也是猛獸了。自己怎麼忘了呢,自己的真正的實力,是一個剛剛修真入門的,還在啟蒙期的菜鳥中的菜鳥。現在自己的真正實力,連一支小手槍都應付不了,一個魔物靈體隨手一拳就能把自己打飛出去了。

    沒辦法,歸根結底,還是要請朱佑香出手的。

    「軒芸,這個……」

    朱佑香知情識趣。沒等許岩說出口,她已先表態了:「公子請放心,這次情形不同平常。同舟同濟的道理,吾還是明白的。只是……吾擔心,旁觀者眾多,事後該如何收場呢?」

    她心中發愁:一個機艙裡包括乘客和空勤在內,足有兩百多號人,難道。自己出手誅殺那魔物之後,自己還得製造一次飛行事故。讓這兩百多人全部遇難滅口嗎?這樣的話,未免太過有傷天和了……

    許岩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確實,在眾目睽睽之下,朱佑香顯露身手誅殺了那個魔魘,事後肯定會引起官方注意的。

    他左思右想,卻是始終沒辦法找到兩全之策:「軒芸,我們只能盼望,那邊只是普通的打架事件,或者說只是普通的瘋子吧。如果真不幸而言中的話……還是保命第一吧。事後要如何收場,那是得我們活著下飛機才能談的事,在飛機上,我們性命難保,就不要想那麼多了,該出手時,軒芸,你不要猶豫。」

    朱佑香微蹙秀眉,默然片刻,她點頭道:「吾明白了。公子放心。」

    「喂,」這時候,趙同實在受不了了自己問話,沒人回答,自己簡直被人當做了空氣,看著這對少男少女在自己面前旁若無人、一本正經地談著什麼「魔物」、「保命」,趙同實在忍不住了,他也顧不得自己的「風度」了,很不禮貌地插話道:「小許,小朱,你們兩個到底在說什麼?到底出什麼事了?」

    許岩看了他一眼,苦笑著搖搖頭:「沒什麼趙先生,麻煩讓一下,我要出去。」

    趙同眉宇微微一沉。他也是走南闖北、經歷頗多的人,方才許岩和朱佑香的一番對答,已經讓他聽出了一些端倪。自己親口直問,如果許岩跟自己說了什麼,那他反倒不怕了准是這兩個小毛孩在這故弄玄虛嚇唬人而已;但許岩不肯說,這就讓他心裡隱隱發毛了。

    他一邊解肚子上的安全帶扣子一邊問:「小許,是不是有事發生?難道,有人要劫機?」

    「還不清楚,我過去看看再說……」

    「好的。要幫忙的話,你喊我一聲。」

    許岩詫異地望了趙同一眼還真沒想到呢,這位搭訕的花花公子還有這樣的勇氣?

    接觸到許岩的目光,趙同苦笑了下,他低聲說:「如果是普通的打架糾紛,機組人員應該能處理了……如果他們料理不下的,那肯定是大事!如果被我這個烏鴉嘴說中的話,大夥都在飛機上,我能躲到哪去?真被那些恐怖分子把飛機怎麼樣了,還不如跟他們拼了。」

    許岩微微一笑趙同這人雖然好色了點,但關鍵時候,他的頭腦還是很清醒的。

    他解開了安全帶的鈕扣,站了起來,來到機艙中間的走道上,向頭等艙那邊走過去不止是他,聽到那名空中小姐的呼救聲,兩三名男乘客都站了起來,神色嚴肅地望著頭等艙那邊。躍躍欲試,看樣子都是想過去幫忙的。

    一個三十來歲的運動裝平頭小夥子先前坐在許岩斜前方的座位上,他也站了出來。站在通道上翹首觀望著,正好堵住了許岩的道,許岩跟他說:「你好,麻煩借過一下……」

    那平頭小夥子回過頭望了一眼許岩,目光裡帶著警惕:「那裡在打架,你要過去幹嘛?」這平頭小夥子的語氣很嚴肅,隱隱帶有威嚴。

    許岩憨笑道:「我聽空姐在那喊救命。我過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小夥子嚴肅地對許岩說:「坐回座位上去,別添亂!這事由空乘處理。你們等著就是了。」

    許岩一愣,他也忘記問對方究竟是什麼身份能這樣居高臨下地對自己說話了,他不服地反問道:「可我明明聽到空姐在裡面喊救命了他們處理不過來了。」

    平頭小夥子搖頭,他再次向許岩強調了一句:「立即坐回座位上去!」這時候。他的語氣十分嚴厲,已經帶有警告的味道了。

    許岩還待再說什麼,但這時候,情況再次發生了變化:只見擋著頭等艙的那扇簾子晃動了下,隨著幾聲女聲的驚叫,有人從簾子後衝了出來。跑在前面的是兩個空姐,兩個穿著深藍色制服的漂亮空姐花容失色,全然沒有迎接乘客登機時候的優雅姿勢和風度了,一個空姐的裙子還被撕爛了一半。她也不顧自己春光外洩,邊跑邊尖聲叫道:「救命,殺人了。殺人啦!救命!」

    追在兩名空姐身後的,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西裝男子。看他的衣著和體形,此人該是屬於那種成功人士的那個階層。但此刻,誰都在他身上看不出半分成功人士的風度和身份了,他的面孔猙獰地扭曲成一團,血紅的眼睛裡透出了一股邪惡的味道。他的西裝被撕爛了一半,裡面的白襯衣斑斑點點地濺滿了鮮紅的血跡。看著令人觸目驚心。

    這個西裝男子的雙手全是血,他以異乎尋常的敏捷追趕著那兩個逃跑的空姐,嘴裡發出低沉的吼聲,那形態,全然不像人類,倒更像某種正在捕食獵物的猛獸!

    看到兩個空姐逃跑得狼狽,坐在前排靠近過道的一個身材魁梧的乘客站起身想攔下那西裝中年人:「幹啥呢!大男人的,這光天化日的,你追人家女娃子幹啥呢?大家正坐飛機呢,有啥事不好好……」

    魁梧乘客的話還沒說完呢,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在整個機艙數十人注視下,那中年男子只是隨意地一揮手,那阻攔的魁梧漢子便被當場擊倒了,他的整個人像是被一輛200公里時速的大貨車撞到了一般,整個身子都被砸飛了過去,越過身後的兩排座椅,落到了第三排的乘客身上,只聽一通「哐啷哐啷」的巨響和亂七八糟的慘呼聲,那魁梧漢子本人當場昏死過去,而那幾個被他撞到的乘客也不知是不是被撞斷了骨頭,也是慘叫連連,哀嚎不斷,機艙裡亂成了一片。

    整個機艙大嘩,旅客們紛紛站起身來觀望:「怎麼回事?」

    看到那名西裝漢子,看著他血紅的眼睛,扭曲的面孔,還有那隨手一拳就將人擊飛的恐怖巨力,許岩腦子「嗡」的一下亂了:騷動開始的時候,自己就在擔心了,千萬不要是魔物啊,沒想到,世上的事情真的是這樣,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這事也太倒霉了吧?按文修之的說法,迄今為止,在我國境內,發生的狂化瘋子傷人案件也不過區區百來件而已,這些案子發案地遍佈大江南北,按正常概率來說,正常人一輩子也未必能碰得上一起,但自己一個人就碰到了三樁按概率學上的論述來說,就等於自己連續中了三次五百萬的頭獎了!

    難道,自己是那種傳說中的厄運體質,身邊專門會有倒霉的事情發生嗎?

    這時候,機艙前部的慘叫和驚呼聲響成一片,儘管那瘋子展示了可怕的巨力,但其餘的乘客並沒有退縮,乘客們呼喝聲此起彼伏:「他殺人了!大家合力把他拿下!」

    「那男的瘋了!快抱住他,抓住他!」

    「男人都上去!女人和小孩到後排去!」

    機艙前幾排的。幾乎所有的男旅客都參戰去了倒不是所有的旅客都是勇士,這麼齊心協力,只是大家都想得清楚。在地面上碰到打架,大家還可以事不關袖手旁觀,但在這萬米之上的高空中,若是不能制服這個瘋子,任由他到處破壞,自己根本沒地方躲去說得難聽點,就算自己躲得開。若任由這瘋子砸壞了飛機,大家還是只有死路一條。

    正是因為通了這點。所以乘客們個個奮不顧身,眾志成城。

    坐過飛機的人都知道,機艙的通道本來就狹窄,頂多也就容兩人側身通過。現在一下子湧上七八條漢子上去,頓時把過道給擠了個水洩不通,只見通道那邊人壓著人,人擠著著人,到處都是揮舞的拳頭,到處都是疼痛的怪叫和呻吟。

    「你擠著我了!」

    「唉喲,別打!打錯人了,壞人在那頭!」

    不過這場混亂,倒是救了眾人:若是在地面上。那魔魘一身巨力又是速度敏捷,只怕數十人也拿他沒辦法。但在飛機上,這倒是錯有錯著了。因為機艙的通道狹窄,誰都施展不開手腳,那個魔魘被大群人擠在中間,被眾人身體夾著,七八條胳膊抱著他,這傢伙空有一身巨力卻是沒辦法施展。只能急得嗷嗷怪吼著。

    許岩也想上去幫忙,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實在令他目瞪口呆:站他前頭的小平頭乘客蹲下了身子,拉開了自己的褲腿。在他的腿上,赫然綁著一個皮槍套。他迅速地從槍套裡一摸,一支小巧的手槍便已經出現在他手上了。

    看著那平頭青年拔出了手槍,許岩震驚得腦子裡一片空白,他連思考都呆滯了,過了好久才想到那念頭:你妹啊,老子不是這麼倒霉吧?坐飛機不但碰到了魔魘,還碰到了持槍的劫機兇徒?

    小平頭青年雙手握槍,身子微微躬身前傾,面對機艙前的混亂,他的神色顯得很緊張,頭左右微微搖擺著,額頭出汗,警惕地看著兩邊的乘客。

    看著他手中的槍,周圍的旅客都對他同樣投來了恐懼的目光,所有人噤若寒蟬,想的都是同一個問題:糟糕,碰到劫機的了!

    注意到周圍旅客那恐懼的眼神,那位持槍的平頭青年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本黑色的皮夾子民警證件,他打開了皮夾子高高舉起,向周圍的乘客展示,大聲說:「旅客同志們,大家請放心,我是航班的空警!發生了一些意外情況,大家請不要驚慌,保持冷靜!前面的同志讓一下,讓我來處理!」

    「哦,原來是便衣空警啊!」

    這下,大家終於明白過來了,原來這位持槍的平頭年輕人並不是劫機匪而是傳說中的空警,乘客們頓時放下心來了:既然有警察在這裡了,這樣的話,制服那瘋子應該沒問題吧?

    這時候,許岩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趙同,他沒說話,但那詫異的眼神已經表達了許岩心中的驚訝了:剛剛你不是說過,航班上是沒有空警的嗎?

    被許岩看了一眼,趙同臉色微紅航班上有沒有空警,其實他也不怎麼懂。不過他坐那麼多趟飛機都沒遇到過警察,在他設想中,所謂空警應該是不存在的吧。

    剛才許岩發問時,為了在美女朱佑香的面前顯示自己的見多識廣,趙同以一種很肯定的口吻保證說根本不存在什麼空警,卻沒想到,打臉來得竟是這般迅速而神奇空警不是不存在,只是他們沒有明裝出現而已,而且是以便衣警察的身份隱藏在乘客中而已。

    不過現在情形緊急,也沒有人有空暇來笑話趙同了。在空警的呼喝指揮下,擁擠在通道的乘客漸漸散開了一條通道,讓空警一步步接近了那邊的打鬥現場。

    許岩落後幾步跟在空警的身後,亦步亦趨。

    人群散開以後,現場終於明朗了:在最混亂的客艙前部,呈現一片淒慘而血腥的景象。幾具人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座位之間的通道上,也不知是死是活,座位上、機艙的通道上,到處都是橫七豎八躺著的人體,血水汩汩地流淌著,多得連機艙腳下的地毯都吸收不了,汩汩地流淌著。

    人群散開以後。魔物赫然出現在許岩的視野裡當然,放在外人的眼裡,那只是一個疲憊不堪、氣喘吁吁的中年男人而已。他彎著腰蹲在地上,腦袋低垂耷拉著,腳步有點蹣跚,身上血跡斑斑。在他腳下,是兩個疊在一起趴著的人體,也不知是死是活。

    對著那魔物,空警舉起了手槍瞄準。嘴裡喝令道:「不許動!我是警察,把手舉起來!」

    聽到空警的喊話。許岩心下暗暗叫苦你大爺哦!看這位老兄好像很乾練的樣子,原來卻是個草包來著。看現場情況都就知道了,死傷了這麼多人,簡直是血流成河了。敵人有多可怕。這都是明擺著的了,這樣還不趕緊開槍,還要喝令對方舉起手來,這位老兄是讀規矩讀傻了吧?

    不過,看著空警手上的那支手槍,許岩也只有苦笑了許岩也不是專家,不清楚空警手上的手槍到底是什麼型號。不過,看那手槍那麼小巧,比自己見過的六四和九二式手槍都要小得多。口徑也要小得多,估計是為了在飛機上使用而特製的槍吧?為了防止子彈打穿機艙,估計這槍的威力大不到哪去。恐怕連普通民警使用的六四槍都不如。

    要用這種玩具般的特製小手槍來對付魔物?那還不如乾脆自殺算了!

    想到這,許岩不由捏緊了手上的劍柄趁著剛才打鬥混亂的時候,眾人都關注著前方,沒人注意的時候,朱佑香已偷偷地把蟬翼劍從儲物手鐲裡取了出來,遞給了許岩。

    現在。許岩解開了外套,把劍夾在了左手腋下。用外套來掩飾著長劍。他緊張地觀察著那魔魘,等待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正如許岩所預料的那樣,被那空警喝叱了一聲,像是猛獸進食時被人驚擾了,那魔物陡然抬起了頭,一雙通紅的眼睛赫然直視過來,目光中飽含著凶殘和邪惡。

    然後,魔物動了,他猛然一躍,縱身向空警猛然撲來!

    這時候,許岩陡然心生警兆。幾乎是不經思索的下意識反應,他當即拔劍,猛然跨出一步,將前面的空警擠到了一邊去,緊握劍柄,全身僵直地用力向前一刺呃,說「刺」字還是把太抬舉了,作為一個毫無經驗的新手,許岩根本做不出刺的動作,只能竭盡全力地把劍向前一遞用個在場目擊的乘客形容的話來說就是:「就跟拿把殺豬刀捅過去一般!」

    只聽「呲」的一聲輕響,許岩的劍鋒像是刺中了什麼,劍鋒受到了一層軟軟的、韌韌的阻力,像是刺在了一個水袋上一樣,但很快就刺破了進去了!

    一瞬間,他感到前方的阻力消失了,劍柄處傳來了一股寒意。還沒等許岩反應過來,體內流轉的靈氣已經自動做出了反應,一股暖流通過經脈湧進了劍柄中,許岩的胳膊像是陡然增添了數倍的力量,許岩低吼一聲,再次用力向前一推!

    只聽「呲」一聲鈍響,像是刺破了一個水袋子,一股腥味撲鼻的液體飛濺了許岩的一頭一臉。聞到了那刺鼻的血腥味,許岩也被刺激得發了狂性,他閉上了眼睛,猛然抽回了劍,又捅了一劍過去,也不知捅到了魔魘的哪裡,這才睜開了眼睛,望了過去:自己的第二劍卻是捅到了魔魘的胸腹間,深深地捅了進去。那魔魘全身僵直,眼睛翻白,嘴巴張得大大的,卻是已停止了動作。從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巴裡都流出了大股的鮮血,殷紅一片,滴滴答答地淌落機艙的地毯上。

    許岩緊緊盯著那面目猙獰的中年男子,隨時警惕著,生怕他還有反擊的力量。

    他退後一步,猛然抽回了劍,魔物失去了支撐的力量,身子搖晃了下,隨即噗通一聲,一頭倒在了地上。

    直到眼睜睜地看著魔物倒下了,許岩才松了口氣。他記得朱佑香跟他的叮囑:「蟬翼劍是高階靈器,而魔物靈體只是低階的魔物而已,以高階靈器對付低階魔物,其實是很簡單的事:只要接觸到魔物靈體,劍上的靈氣自然會攻擊靈體,就如烈火焚薪、日融積雪,將它消滅得魂飛魄散。」

    所以,用槍械武器從外部來強行毀滅魔魘的軀體是很困難的,往往會出現打了幾十槍都沒法擊斃一個魔物的尷尬情形形象點來說,對靈體這種精神寄生的魔物來說,人類的軀體不過是它們穿上的一件外套罷了,就算把外套打得稀爛,對它們的本體也沒多少傷害。而相反,靈氣攻擊的話,那就是直接攻擊靈體的本身,只要挨上蟬翼劍的一劍,這靈體立即就死翹翹了。

    文修之帶著幾百荷槍實彈的軍警都幹不倒一個魔族,現在自己兩劍就捅死了一個,想到這裡,許岩還是頗有幾分自豪的。他抽劍回輎,正待從地上扶起那兩個死裡逃生被嚇得癱軟在地的漂亮空姐,沒想到這時候,那名被擠到一邊的空警才突然反應過來了,他轉過身來,瞪大了眼睛盯著許岩,大聲地嚷道:「你殺了他?你殺人了!」

    殺人了!

    大嗓門的空警嚷得十分大聲,震得許岩耳朵裡嗡嗡迴響。還沒等許岩回過神來,那空警已經陡然轉身,他後退一步,調轉了槍口指著許岩,厲聲喝道:「你!放下手中的凶器!舉起手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8
給大家道歉,九十五節內容發錯了。

    今早,豬犯了個錯誤。

    發佈九十六節時候,豬覺得裡面有些問題,進行了下修改,

    但粗心大意的豬卻是把修改過的九十六節內容放到了昨天已經發佈過的九十五節裡面去了,結果造成了九十五節的原內容消失了,變成了九十六節的內容,九十五節和九十六節內容重複了。

    豬晚上才發現了這個錯誤,立即進行了修改和更正,現在的九十五節內容已經恢復正常了,可以正常閱讀了。

    那些已經訂閱錯誤九十五節的朋友,可以刷新一次,就可以看到了正確的九十五節內容了字數與訂閱費是相符的。

    因為豬的匆忙造成了失誤,對各位讀者朋友的閱讀造成了不快,豬深表歉意,表示今後一定認真反省,不要再犯這種低級錯誤了。

    再次抱歉!

    老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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