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我家的大明郡主 作者:老豬 (連載中)

 
mk2258 2015-4-6 22:26:5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6 90267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28
第一百八十六節 逆轉

    周所長很善於攀桿子往上爬,雙方談了才幾分鐘呢,他已很親熱地跟許岩稱兄道弟了,稱許岩為「小兄弟」了,自稱是「老哥」。{中文

    in.}

    雖然明知對方不過是怕了自己手上的槍械,在跟自己玩緩兵之策的老把戲罷了,但年青的許岩還是很受用這種被人奉承的感覺反正對方在玩「緩兵之計」,自己何嘗又不是在等文修之過來?反正自己的軍人身份不是假的,許岩安心得很,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周所長閒聊著。

    雙方聊了約莫十來分鐘,忽然,電話鈴響了卻不是許岩的電話,鈴聲是從那幾個警察身上響起來周所長遲疑了下,從口袋裡摸出了手機,他望向許岩,顯得頗為尷尬,想接電話又不敢接。他用徵求意見的口吻問許岩:「小許兄弟,這是所裡面打給我們的電話,估計是有什麼事找我們。如果我不接的話,對方說不定會更懷疑的……這個,您看著我是不是該接一下這電話呢?」

    許岩揮揮手,很是慷慨大方:「沒事,周所,你就接吧說什麼都不要緊的。你儘管匯報好了!」

    「呵呵,小兄弟說笑了。」周所尷尬地干笑兩聲,許岩說的話,他只當對方說的是反話,強笑道:「你放心,我當然知道該怎麼說的。」

    說著,周所長便開始接電話,為防止許岩懷疑他跟對方傳遞暗號,他還特意把電話調成了免提:「喂,是誰找我?」

    電話裡傳來了一個清晰的男聲:「周副嗎,是我,老曹!」

    周所長愣了一下:「啊,曹所,你好你好,你今晚不是不當班在家休息嗎?怎麼你又到所裡來了?」

    電話裡,曹所嘆了一聲,他很無奈地說道:「沒辦法……」然後。他也不解釋如何沒辦法,而是直接問:「周副,你們在哪裡出警呢?」

    周副所長用眼睛在瞄著許岩,嘴上應答道:「哦。上頭有指令,讓我們到轄區的君悅酒店出警,說有一件衝突的民事糾紛要出警,有人舉報說受傷了……我們找到了當事人,正在跟他做調解工作呢……曹所。您有什麼指示?」

    「對的!周副,我正是為君越酒店打人的那事找你的。你們回來吧,上頭髮話了,這件事,我們不要管了。」

    「啊!」聽到自己領導這麼說,周副所長一下急了,也顧不得許岩就在身邊了,他失聲道:「回來?上頭髮話?曹所,我們過來出警,可是接了市局的米……呃。那個市局領導的直接命令啊……這個,你那邊沒搞錯吧?是哪個領導說的,怎麼又讓我們回來了?」

    曹所長的聲音顯得有些惱火:「老周,你不要問了,回來我會跟你詳說的,這事太複雜,我們就不要攙和進去了……行了,你不要說那麼多了,趕緊收隊吧,不要管了。有什麼事情,我們回來再說,這是命令!」

    「啊,曹所……」周副還待再說。但曹所那邊已經掛了電話。周副所長拿著一台手機在那發呆他很想跟自家的領導說,不是自己不想走,問題是自家槍被繳了,人也被扣住了,想走也走不了啊!

    這時候,眾警察望向許岩的眼神又變了:倘若剛剛的眼神是嘲弄和鄙夷的話。現在,他們望向許岩的眼神可是變成隱隱畏懼了雖然自家所長語焉不詳,但大家都是聰明人,都聽出來了,很明顯,曹所那邊也是受到壓力了,他不敢管這件事了。

    就這麼短短的幾分鐘,眼前的青年就能把壓力施加到自家的所長,那眼前這位姓許的「假軍人」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軍人,他的實力和能量都非同小可。

    周所長拿著電話發了小半天的呆,然後,他猛然醒悟過來,討好地對著許岩笑笑,說道:「這個,小許兄弟,這個,咱們這事還真是出誤會了……您也聽到了,所裡領導也給我們指示,批評我們了……您看著,要不這樣,您把槍還給我們,我們這立馬就走人,今晚這事,咱們就當沒發生過,您也當我們沒來過這裡,您看著,這樣處理,好不好呢?」

    許岩知道,這時候,警察們的確怯了,與先前那些敷衍的話不同,現在他確實是真誠的。許岩也很真誠地跟周所長說:「周所,沒辦法啊!你們出警是執行上級領導命令;我這邊呢,我的上級首長也給了我命令,要我留住你們,直到他趕來所以啊,周所,咱們就先別急,等等看吧!」

    周所還待再說什麼,但這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連串的急促腳步聲,像是有很多人急匆匆地趕到了門外,眾人都是驚疑不定。

    有人在外面敲響了房間的門,「砰砰砰」的連續聲響,敲得很是用力。

    許岩做個手勢,示意坐在門邊一個警察起身去開門。門被打開了,眾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出現在門外的,是一群頭戴鋼盔和身穿迷彩服的軍人,統統是挎著突擊步槍的,神情警惕。

    看到大群武裝軍人出現在門口,警察們都是面露喜色,他們紛紛想著:難道,是上面知道自己被劫持了,於是派來了武警前來營救自己嗎?

    還沒等他們歡喜呢,這時候,一個兩槓一星的少校軍官出現在門口,那開門的警察歡喜地說道:「啊,武警同志,你們終於趕來了,快進來,抓住那個傢伙,小心他手上,他可是有槍的……」

    那少校軍官微微蹙眉,像是對這警察表現出來的歡喜勁頭很是莫名其妙。他打量了一下這警察,問道:「我不是武警!你……是許岩少校嗎?」

    然後,沒等那警察答話,他就自己搖頭了:「不對,你是警察。許少校是部隊上的人,他不會穿警服的你讓開一下,不要擋著路,不要妨礙我們執行任務。」

    說著,那警察很不客氣地推開了那警察,旁若無人地走了進來。在他身後,一群持槍的士兵也緊跟著湧了進來。那少校進門以後。看到幾個警察很侷促坐在沙發上,他微微蹙眉,沒跟警察們打招呼,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在場唯一便裝的許岩。很客氣地問道:「請問,這裡誰是許岩少校呢?」

    許岩抬起頭,沉聲答道:「我是許岩,請問,你是哪位呢?」

    那少校打量了許岩一陣。很顯然吃驚於許岩的年青。他客氣地說:「我是情報部特戰隊的,我們接到上級命令,前來這裡尋找你許少校,請問,您有什麼身份證明嗎?」

    許岩從口袋裡摸出了那本軍官證:「這是我的證件,劉隊長請看。」

    劉強接過證件,很認真地看了一下,然後,他很客氣地把證件遞還給許岩,肅然一個立正。大聲地喊道:「報告!許少校,特戰隊大隊二中隊中隊長劉強奉命前來保護您,請您指示!」

    劉隊長突然喊了這麼一嗓子,不但許岩自己嚇了一跳,就連那邊的幾個警察也是驚呆了。有個腦子不是很清醒的警察還搞不清楚呢,他喊道:「軍官同志,你們不要上當了,我們檢查過了,那人的證件是假的,他是個騙子。你們千萬不要上當了……嗚嗚……嗚嗚……」

    那笨警察還待再喊,但已經被周所長和旁邊的幾個警察七手八腳地把他按倒摀住了嘴,不讓他說話周所長可比這笨蛋聰明多了。他知道,現在。許岩的身份已不是問題了。不管那份證件是真是假,許岩是不是真的軍人,但對方能在京城裡短短時間裡就調來一隊荷槍實彈的軍人,還能給自家所長施加壓力,那是通天的能耐!

    這時候,周所長哪還敢再想「抓假軍人騙子」。他唯一盼的是許岩把槍還給他,讓他囫圇走人就是阿彌陀佛了,偏偏自己部下有這種豬腦子,大叫大嚷吵著對方是騙子這隊軍人明顯是對方的人,這時候還激怒對方,那不是找死嗎?

    聽到喊聲,劉隊長回頭望了一眼那幫警察,他蹙起了眉頭,說道:「許少校,這裡的情況好像有點混亂……這些警察,怎麼會在這裡,他們也是來保護您的嗎?」

    許岩搖頭:「這件事情,就說來話長了。劉隊長,我先問你吧,你們接到命令過來,是要幹什麼的呢?」

    劉強隊長毫不猶豫地說:「我們接到命令,過來保護許少校您!

    上面已經指示了,許少校您是一個國家重大安全項目的負責人,現在您的人身安全正在受到不法的侵害。所以,上頭命令我們,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好許少校您首長已經指示了,保護好您,這是可以上升到關係國家安全的,必要時候,我們可以動用武力,甚至可以開槍!許少校,請問,是誰在威脅您的安全呢?」

    劉強的這番話說過來,幾個警察聽得眼都呆滯了如果是先前,他們還可能懷疑許岩是騙子的話,現在親耳聽到劉強少校這麼說,那真的是再無懷疑了!

    軍裝可以買到,證件可以造假,這都沒什麼,但這群剽悍的士兵,他們那股旁若無人的氣勢,還有軍官和士兵們身上的槍真槍還是假槍,警察們還是認得出來的。如果說哪個騙子團夥能拿出十幾支突擊步槍,那他還幹什麼騙子呢?直截搶銀行豈不是來錢更快?

    周所長眼睛發直,背後冷汗直冒劉強隊長的那句「保護好您,這是到關係國家安全的」,可是把他給嚇住了。

    周所長幹警察久了,見的世面也多,他知道,凡是牽涉到「國家安全「的事,都不是簡單的事那是擁有特權、超越一切法律界限的區域,那是沒道理講甚至也不**律的領域。別看自己是個派出所副所長,在老百姓面前也算是神通廣大的人物了,但觸碰到「國家安全」這種敏感的高壓線,自己就明顯不夠看了自己的權力,也就只能對老百姓使使而已,真要觸碰到那種敏感區域,同樣也是頃刻間化為灰飛的命運。

    一瞬間,周所長臉上發白,額上冷汗直冒。他瞅著許岩,心裡這個後悔啊自己不是米副局的親信也不是嫡系,何苦要趟這渾水呢?自己今晚攙和進這件事裡,完全只是因為值班時候接到了市局米副局長的一個電話。但看對方的這個陣勢,能隨意調動軍人荷槍實彈地闖入涉外的五星級賓館,對方的能量有多大,米副局長能不能頂得住。周副所長還真沒底了。

    聽了劉少校的問話,許岩笑笑雖然剛剛和周所長聊得也算投機,但許岩可沒有笨到真把對方當朋友了,剛剛周副所長闖門進來的那囂張樣子,許岩可是記憶猶新的。他輕描淡寫地指了一下周所長等警察,笑著說:「就是他們了他們闖進來,非要說我毆打了誰,要強行把我帶走。我跟他們說我是現役軍人,不歸他們管,還出示了證件,但他們卻不信,非說我是假軍人,一定要把我帶走,也不知道是想帶到哪裡去。」

    劉強少校望望在場的幾個警察。微微蹙眉因為許岩指責的是幾個警察,這讓他覺得有點棘手。但也只是感覺有點麻煩而已,並沒什麼好為難的。因為自己是部隊軍官,既然首長已經給自己命令讓自己聽許岩的,自己就只管執行命令好了。

    劉強沉聲道:「你們幾個,是哪個單位的?證件呢?」

    聽劉少校這麼喝問,幾名警察都知道,大事不好了。周所長強打起精神來,沉聲回答道:「這位同志,我們是北城區高良派出所的。我是副所長周亮。我們過來出警,也是接到市局領導的指示,要調解一件民事鬥毆的糾紛案子,所以才會找到許岩同志……呃。因為我們的態度和工作方式方法,說不定造成了一些誤會,這我們可以道歉,但我可以保證,我們對許岩同志沒什麼惡意,這次出警也符合法律和程序的要求。是一次正常執法出警。

    劉隊長,我們是公安的,你們是部隊上的,大家說起來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誤會,大家該攤開來說,好好協商解決。就算我們解決不了,我們也可以匯報給各自的領導,由上級部門來溝通協商,相信組織上會處理解決好這件事的。」說著,周所長拿出了口袋裡的電話,作勢要撥打,一邊說:「這樣吧,我打給我們的領導,讓他直接跟你們的領導溝通……」

    看著周所長要打電話,劉隊長微微蹙眉,他喝令道:「放下電話,不許打周所長,你和你的部下,把電話統統交出來,還有證件也交出來!你們統統在這邊等著,等著上級首長到之後再處理。」

    聽到劉隊長這麼呵斥,周所長火氣也給鼓了起來,他昂起頭,不陰不陽地說道:「劉隊長,你們這樣做,不妥吧?憑什麼要繳我的電話?不說我還是警察,就算我是個普通公民,你們也不能這樣隨便拘禁我們的人身自由,這是犯法的你懂不懂?你們部隊,好像沒有地方的執法權吧?

    還有,你們憑什麼繳我的證件?我的警官證件是公安部頒發的,就算我們犯了什麼錯,那也只能由我們公安系統自己來繳回,你們不是京城市局又不是公安部的,憑什麼來繳我們的證件?」

    因為平時處理各種糾紛多了,周所長也練出了一張好嘴皮子,一番話說得又快又急,一連串的話語如同機關槍掃射一般「突突突」地噴了出來,劉隊長明顯是只懂動手不習慣動嘴的人,一時間還真給他頂得說不出話來,他求助地回頭望向許岩,卻見許岩也同樣是臉色尷尬本質上,許岩也就是個大號宅男而已,要論起法律和嘴皮子,他哪裡是這些經驗豐富的基層警察的對手?

    正當這尷尬的時候,一個悠悠的聲音傳了進來:「憑什麼抓你?就憑你們企圖綁架中央專案組的重要成員,危及國家安全根據國家安全法,就憑這個抓你們,冤不冤枉你們?」

    隨著那說話聲,一個修長的身影悠然地踱步進了房間,看到他,許岩驚喜地喊道:「文哥呃,文局長!」

    文修之穿著一身裝,神色有點疲憊,身上還帶著酒氣,顯然是剛從哪個娛樂會所趕過來的。聽到許岩的問好,他點頭笑笑,卻沒跟許岩講話,而是轉向了劉強少校,點頭:「小劉,辛苦了!」

    劉隊長和幾個士兵都是立正敬禮:「文局長,您好!有什麼命令,請您指示?」

    文修之不緩不急地說:「不急,我先瞭解下情況再說。」他望向許岩,笑著問:「許少校,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傷著了你?」

    還沒等許岩答話呢,周所長已搶著回答了:「沒有,沒有!我們絕沒有對許少校動粗,我們都是很文明禮貌的,文明執法!我們都沒有動手!」周所長一邊說著,一邊哀求地望向許岩他看出來了,比起許岩和劉強來,這位新來的「文局長」絕對是個凶殘的狠角色,他剛進門就不聲不響地給自己扣了個「綁架專案組成員,危及國家安全」的大帽子,比起他來,許岩和那位劉強少校都可以算人畜無害的善良小白兔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29
第一百八十七節 帶走

    看到周所長那哀求的眼神,許岩猶豫了下,點頭說:「我沒有受傷。如您已閱讀到此章節,請移步到 :中文.in.閱讀最新章節」這句話答得很是巧妙,他沒有明說周所長有沒有動手,只說自己沒有受傷可進可退,可輕可重,全在許岩自己把握和掌控。

    文修之微微一笑,他嚴厲地望向周所長:「嗯,那,你們是哪個單位的?為什麼要綁架我們的專案組成員許少校?是誰指使你們這麼幹的?」

    他瞄了一眼許岩身邊的桌子上,還擱著兩把警槍,文修之哼了一聲:「哼,還有槍啊,看來你們已經是做好準備了,準備綁架不成就殺人滅口了?」

    聽得文修之這樣喝問,幾個警察都又生氣又憤怒,尤其那位周所長,他更是氣憤得渾身直哆嗦其中不單有生氣的原因,也有恐懼的原因。周所長可是知道的,這位文局長的話雖然蠻不講理,甚至顯得很是荒謬,但自己可不能真把這個當笑話來看的。

    軍事情報機關擁有很大的特權,他們可是真正擁有不講理特權的。現在,這位文局長強詞奪理,硬把一次正常的出警行動說成是「綁架、謀殺中央專案組要員」,自己若是再不分辨的話,這罪名一旦載實到自己頭上了,只怕是京城公安局想救自己都難了。

    「這位首長,」周副所長顫著聲音說道:「這中間,只怕有點誤會了,我們沒有綁架許少校的意思,我們是接到市局的指令來這邊出警,處理一件民事糾紛的一個叫楊明的人向110投訴,說自己在賓館被許少校打了,我們接到市局領導的指令,找到許先生瞭解情況,然後請許先生回所裡面調查核實而已……這是正常出警,我們真的沒有想過對許先生做什麼。」

    聽到周副所長還在避重就輕,許岩心下微怒,他正待出聲爭辯。但文修之擺擺手,阻止了他,他輕描淡寫地問道:「周所長,你們是正常出警嗎?」

    周所長顫聲道:「是……那肯定是正常出警。」

    「那。許少校已經向你們出示了他的軍官證,按照你們的警務條例,如果是正常出警時候,涉及現役軍人的案子,你們該是怎麼處理的呢?」

    周副所長陡然一震:眼前的年青軍官十分厲害。對方根本不跟自己糾纏那些瑣碎枝節,直指要害。他的聲音頓時低落了下來,小聲說:「如果遇到現役軍人的情況,應該是要通報警備區,讓他們派糾察過來處理的……」

    「嗯,那你們通報了嗎?」

    周所長無話可說,想了一陣,他勉強地承認:「這個是我們犯錯誤了,我們誤以為許少校是假冒的軍人,所以沒通報警備糾察……這個是我們工作的失誤。我們承認,也請首長和許少校原諒……」

    文修之笑笑:「一句工作疏忽就想了事嗎?好吧,你說是你們工作疏忽,我倒要請教了:就算你們真以為許少校是冒充假軍人犯罪吧,按照正常的出警程序,碰到懷疑假軍人犯罪的,又該怎麼處理的?」

    周所長臉色發白,冷汗淋淋,他低著頭,小聲答道:「按照程序。也是該要通知糾察一起來會同處理……或者通知軍人所在單位來辨認身份。」

    「哼,這些程序,你都走了嗎?」

    「……沒走。」

    「那麼,在許少校已經表明自己的軍官身份之後。你既沒有通報糾察警備,又沒有通報我們情報部,而是企圖想用暴力手段把許少校帶離住處說你們企圖想綁架許少校,這有什麼錯呢?」

    文修之說得不緊不慢,語氣裡甚至透出了幾分輕鬆的感覺,但聽在周所長和一眾警察耳裡。文修之那輕鬆的聲音簡直跟要催命的喪鐘差不多,周所長膛目結舌,無言以答。

    他只能反覆強調:「不對,不對,我們沒打算綁架許少校,我們也是接了市局領導的電話指示才出警的,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文修之陰測測地笑著,問道:「哦,是你們京城市局哪位領導的指示啊?周所長,你跟我說來聽聽,看是否是誤會?」

    「這個……」

    文修之揮揮手:「算了,既然你不想說,那就不用說了小劉,把他們帶走,回我們局裡去慢慢問吧。」

    劉隊長肅然應「是」,他一揮手,士兵們紛紛撲上去,兩三個按一個,乾脆利索地將幾個警察給抓住,反剪了雙臂。這時候,周所長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好,對方不是嚇唬人,而是要動真格了,他急忙嚷道:「別急,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是市局的米副局長打電話交辦下來的,他打電話到我們所裡,說有個群眾投訴,反映到他那邊去了,讓我們認真處理,我恰好就是今晚的值班所長……」

    既然起個開頭,周副所長就再也剎不住車了,他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今天的事情給全部說出來今晚,他是派出所的值班所長,大概九點多鐘,他正在所裡值班呢,忽然有個電話打到所裡來了,打電話來的人卻是市局的米副局長。

    「是北城分局的高良所嗎?我是市局的米景啊,那邊是誰在聽電話啊?」

    周亮因為參加過會議,聽過米副局長的聲音,所以對方剛自報身份,他立即就確認了米副局長的身份,他激動地說道:「米局,是我,高良所的周亮啊!」

    可惜,周亮能認出米景來,但米副局長卻不認識周亮,他在電話裡只是說:「哦,是小周啊,是這樣子的,有個事情,你要處理一下你們轄區的君悅酒店,剛剛發生了一單故意傷害案子,受害群眾把事情反映到我這邊了,我看著,確實很不像話。小周,麻煩你辛苦一趟,出個警,把這案子給處理了。處理完之後,你給我打電話,我等這個事的結果。」

    「好的好的,米局長。您放心,我們一定妥善處理。」遲疑了下,周亮還是問道:「米局,請問處理這案子。要注意些什麼情況嗎?」

    米景淡淡地說:「也沒什麼特別的,群眾利益無小事,人民警察打擊犯罪,就該從快從重從嚴嘛!」

    雖然米景說的只是一些官話,但周亮是個懂事的人。他能從這些官話中品出了米副局長真正的用意他明白,米副局長的意思是說,要好好收拾那作案的人。

    在周亮想來,能直接為市局的大領導辦事,這是難得的機會,自己一定好好表現一番,乾脆利索把事情給解決掉,也讓米副局長看看自己的能力。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自己就必須得把小案辦成大案,把本來只是簡單糾紛的小案子。往刑事案件的標準靠攏,也是因為如此,在先前碰到許岩時候,這位周副所長才會表現得如此急迫,如此急功近利,迫不及待,

    周亮今晚攙和進這件事裡,完全只是因為市局米副局長的一個電話而已,現在,他真是後悔大了:自己不是米副局的親信也不是嫡系。何苦要趟這渾水呢?

    對方來頭有多大,周亮不知道,但他們能調動荷槍實彈的軍人隨便闖入涉外的五星級賓館看對方的這個架勢,米副局長能不能頂得住。周亮不知道,但他可知道,自己的身板肯定頂不起對方折騰的。

    尤其,周亮心中還有一個隱隱的擔心:米局長讓自己出警,也只是一個電話而已,根本沒有任何記錄或者文字資料。任何證據都沒有。到時候,事情真要鬧得不可開交了,米副局長會不會覺得太麻煩,乾脆把臉一翻:「沒有啊,我哪有叫周亮出警?他胡說的,事情跟我沒關係。」到時候,自己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聽周亮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說了,文修之的表情始終淡淡的,像是這事本來就在他的預料之中。他點點頭,拍拍周亮肩膀,說道:「你是個懂事的,放心,跟我們回去把事情好好說清楚就行了,我不為難你。」

    看著文修之臉上的笑容,周亮也擠出了尷尬的苦笑,心裡卻知道,就算自己能夠在情報部那邊能過關,但在公安局這邊的前途也是給毀掉了。自己這個小人物,一不小心之下,介入了這種糾紛和漩渦裡,不得不出賣了米景局長即使說這是情報部逼自己的,但誰會聽你解釋這個?今後,自己還想在公安系統裡廝混的話,怕是日子不好過了。

    劉隊長領著部下帶著幾個警察離開了,文修之卻留了下來,坐在桌邊和許岩聊天。

    許岩給文修之倒了一杯水,後者大口喝了一半,卻是噓了口氣:「聽到你的電話,真把我嚇了一跳。趕緊叫人過來好在還算及時,沒讓你受了欺負。剛剛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文修之說的,像是自己是弱不禁風的千金小姐一般,許岩不禁莞爾。他簡單地把在樓下自己跟丁司長一家衝突的經過說了,文修之點點頭:「我大概明白對方是想借題發揮,借你故意傷害的罪名,把你弄進公安局裡扣住,然後用你來做條件跟我這邊來談條件吧,逼我放他們的兒子。」

    「他們的兒子?是不是那個……」

    「嗯,就是了:南城丁三,本名叫做丁帥的,就是經濟部副司長丁沖的兒子。」

    許岩笑道:「丁三瞧著是個非主流的混混,而丁司長看著很嚴肅凝重的,他倆的氣質相差太遠了,但相貌嗯,文哥你這麼一提點,我還真看著確實有點像了,丁三若是長胖個三五十斤,就該是丁司長的模樣了。」

    「人哪,真是叫不作死就不會死。本來米景那個人,我也打聽過,在京城公安系統還是有點名氣的實幹派,大家都說他是厚道老實人,人不是很貪,人緣也不是很差,能力也是有的。我這次收拾丁三,並沒有打算把他給扯進來的,但沒想到,我不想招惹他,他卻是自己跳出來了好吧,跳出來也好,正好一併處理了吧。」

    「一併處理了?」文修之說話太狠了,把許岩也嚇了一跳:這可不是丁三那樣的流氓地痞啊。對方可是統管京城治安的官員,堪稱位高權重的人物。論起等級,文修之也不過是跟對方平級而已,他真能處理得了對方?

    彷彿看出了許岩的想法,文修之淡淡一笑:「呃,岩老弟,你平時不上網的嗎?」

    「上啊,我經常上網,不過跟這事有什麼關係嗎?」

    文修之輕笑道:「還是有點關係的我們今天中午收拾丁三的,就在今天下午,那一幕視頻就出現在網上了,是過路群眾拍下來的,尤其是丁三當街大叫米景是他叔叔的那一幕,也放到了網上,很多人都看到了,瀏覽量很是不低呢。」

    他淡淡笑道:「米景現在還肯幫丁家,為丁家出頭,那是傻瓜。我估計,他該是還沒注意到網上的這段視頻或者他的部下有人看到了,但沒人敢跟他說起這件事。如果米景知道這事情了,還肯繼續幫著丁家出頭的話,那他就真笨得不能再笨了。」

    許岩不好意思地說:「文哥,都怪我不好,我太衝動了,打了那個混蛋,給你惹來了麻煩……若不是這樣,他們也沒有理由找警察來找我麻煩,也不會驚動你了。」

    文修之詫異地望著許岩,然後,他笑了:「惹來麻煩?呵呵,岩老弟啊,你說的什麼話啊,你幹的這事,我該感謝你才對!我們情報局做事,最不怕的就是鬧麻煩。麻煩越大,我們的收穫就越多啊。若不是有你這一巴掌,丁泉、米景,他們哪可能蹦出來?他們不蹦出來,又怎麼會撞到我們的槍口上?」

    文修之拍拍許岩的肩頭,笑道:「國家安全的罪名雖然犀利好用,但卻不怎麼方便。往常,丁泉也好,米景也好,他們都是很謹慎的人,不會輕易踏入這禁區。但這次,在你身上,他們卻是走眼了他們想不到,岩老弟你小小年紀,卻已是入了軍委的特殊人才名單的,名列中央七號專案調查組成員名冊的。使用暴力企圖綁架中央專案調查組成員,而且是被抓了現形,這罪名拿出來,我們就能名正言順地介入調查了。」

    文修之談性很濃,跟許岩談笑了一陣,然後,他微微蹙眉,看了下手上的腕錶,喃喃說道:「真是磨蹭啊,也該來了嘛,再這樣慢吞吞下去,我可是不等了。」

    許岩愣了一下,問道:「文哥,你約了人嗎?是誰啊?」

    文修之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答道:「我沒約誰,不過估計,這個時候,講和的人也該過了吧……」

    文修之話音未落,只聽外面走廊那邊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然後,門口便響起了敲門的聲音,跟先前警察過來時候那種粗魯的敲門聲不同,這次的敲門聲顯得很禮貌,敲了三聲之後停頓了一下,又繼續敲了兩聲,顯得敲門的人很有素質和禮貌。

    文修之點點頭:「估計是他們來了老弟,你去開門吧。」

    許岩開了門,站在門外的,是幾個中年的官員他們有的穿警服,有的穿便裝,但從氣質上可以看出,他們都該是公安系統的官員。

    在他們中間,許岩還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南城公安分局的齊斌副局長,還有市公安局的邊副局長,大家在今天的案件總結會上剛見過的。但此刻,他們都是板著臉,像是不認識許岩一樣,面無表情。(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29
第一百八十八節 協調

    既然對方裝不認得,許岩自然也不會湊上去跟他們套近乎,他淡淡問:「幾位領導深夜過來,可有什麼事嗎?」

    領頭那個國字臉的便裝男子乾咳一聲:「這個,你是許少校吧?我們是公安局的,找你有點事商量情報部的文局長也在這裡吧?」

    「公安局的?」許岩笑笑:「今晚你們來的真是頻繁啊,你們的同事,剛剛才走了幾個呢各位領導,請進來吧,文局長在裡面呢。[+新^^+」

    許岩話中暗含諷刺,公安局的幾位領導都是面露不悅,好在他們自恃身份,倒也不屑跟許岩計較。眾人進了房間裡,文修之站起身,笑臉相迎,他十分客氣,笑容和藹而溫暖:「邊局長,米局長,又見面了。各位領導,這麼晚了,可是什麼風勞動你們過來了?」

    警官們也是面露笑容,客氣地說:「深夜叨擾,很不好意思。文局長,許少校,打擾了。」

    眾人一通介紹之後,許岩才知道,那個國字臉、一臉正氣的中年便裝警官就是公安局的米副局長。對這位先生,許岩是聞名已久了,卻是第一次得見,他不由多看了對方幾眼。

    眾位警官裡面,明顯是米副局長是帶頭的,他打了個哈哈,聲音寬宏而洪亮,很有感染力:「文局長,深夜叨擾,實在不好意思。但我們得到消息,說北城分局高良派出所出警的幾名幹警可能跟你們情報部發生點誤會,被你們的人帶走了。我們過來,就是想瞭解一下,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嗎?」

    文修之恍然地「哦」了一聲,像是他真的這時候才知道對方的來意。他連連點頭,慇勤地說:「原來是這件事啊。米局長,這事,我還真瞭解一點。是這樣的,今晚大概九點半到十點鐘之間。我們中央七號專案組的成員許岩少校正在賓館休息,突然遭到了你們北城分局高良所的五名警察的暴力襲擊,要把許少校綁架走……」

    聽文修之的用詞十分刺耳,用上了「暴力襲擊」、「綁架」這種詞。幾名警官都是微微蹙眉,面露不悅,但在場的都是有一定級別的官員,頗有城府,沒人打斷他。

    「……許少校的身份特殊。他不但是我們四局的現役軍官,七號專案組的成員,也是軍委特殊人才名單上的人,他負責的一項機密調查項目十分重要,連中央首長都是在密切關注的,所以,對這件事我們十分重視,已把那幾名警員請回我們局裡問話了。我們本來以為,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沒想到。驚動了各位領導過來……呵呵,呵呵!」

    文修之打了兩個「哈哈」,臉上笑吟吟的,彷彿真的很開心。

    與文修之略帶誇張的歡快表演相比,公安局官員們的臉色就顯得沉重了。米副局長蹙著眉看了一眼許岩,沉聲說:「文局長,你這說法,是不是有點誇張了?

    這位許少校……我看著年紀也不大,是你們情報部的現役少校,那也罷了。但你說他還能主持國家機密專案的調查,還是軍委的特殊人才這個,是不是有點誇張了些?許少校再能幹,但在這年紀。只怕不會有那麼大的成就吧?」

    米副局長此言一出,文修之嘴邊已經露出了微笑那是一種獵手看著獵物落網時候的得意笑容,他很誠懇地說:

    「米局長,這個事,您可能不是很瞭解。許岩少校年紀雖然小,但他可是咳咳這裡都是我們公安系統的領導。說點涉密的事應該不要緊吧?

    許少校是國內F病毒狂化症處置方面首屈一指的專家,擁有特殊本領,對國家貢獻巨大。就像我們前兩天抓到的一級通緝要犯王中茂,這追捕方案就是許少校制訂的,也是許少校親手將那通緝要犯擒殺。可以說,在案件偵辦中,許少校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他的神奇本領,我們的邊局長和南城分局的齊局長都是親眼見到的兩位領導,你們說說,我文修之剛剛說的,有沒有吹牛說謊?」

    邊副局長和齊斌局長對視一眼,都是面露苦笑。邊副局長點點頭:「文局長說的沒錯,許少校確實不是一般人。他的特殊本領,我們是親眼看到的,堪稱神技,文局長說許少校是專案組裡的重要成員,這應該不會有錯吧。」

    齊斌也點頭,簡單地說:「許少校確實是F病毒專案組成員,這是真的,沒錯。」

    兩名局長此言一出,舉座震驚。文修之對許岩再怎麼吹捧,大家還可以當他是在為自己的屬下吹牛,但邊副局長和齊斌是公安系統的自己人,沒理由幫著文修之一起撒謊的。

    米副局長又看了一眼許岩,他的笑容已是有些僵硬了同樣是違規執法,對著一個普通軍人違規執法和對著一個有密級身份的國家專案調查人違規執法,這兩者的性質可是大不相同的。許岩的身份一擺出來,米副局長就知道糟糕了,自己今天可是撞上鐵板了!

    誰都沒想到,這個看著年紀輕輕的小軍官,竟有這麼了不起的履歷,搞不好,這「危及國家安全」的罪名,還真把自己給套進去了!

    但米副局長畢竟是久經宦海,驚訝之後,他迅速穩住了陣腳,沉聲道:「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文局長,您不說的話,我還真看不出來,原來小許同志竟這麼了不起,為國家做了那麼大的貢獻。先前我們看著小許年紀小,還真是多有失禮了!」

    說著,米副局長站了起身,很認真地向許岩敬了一個禮,肅然道:「許少校,今晚我們的幹警在執法過程中對您多有衝撞和得罪,真是很對不起了!作為他們的上級領導,在這裡,我要對您表示鄭重的道歉,請求您的原諒!請您放心,回去以後,我們一定按內部紀律條例,對那幾個犯錯警員進行處分。並勒令他們對你進行誠懇的賠禮道歉!」

    看著米副局長對自己這麼認真地道歉,許岩真愣住了,他起身,給米副局長回了一個禮:「米局長。您客氣了,不敢當的!」

    文修之看著他們,嘴角浮起了冷笑,他很客氣地插口說:「哎,米局長您何必這麼客氣呢?這怎麼好意思呢?我們都知道。害群之馬,哪裡都有,京城公安局那麼大的系統,上萬警員呢,你們當領導的也沒辦法一個一個管教是不是?那麼多的警察,中間出了幾個敗類,也怪不得你們,哪裡用得著米局長親自道歉?這是那些犯罪警員個人的問題,怪不到諸位領導頭上,這個道理。我們還是懂的。

    米局長,您真的太嚴於律己。分明不是您的錯,您也要責怪自己,您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這種勇於擔當的高風亮節,我們都很欽佩,今後要多向您學習的。」

    文修之的這番話說完,在座眾人都是臉色微變。能在公安系統這麼高手如雲、競爭激烈的單位當上領導的,哪個會是等閒之輩?雖然文修之說得很客氣,一再為米局長唱讚歌。又是「高風亮節」,又是「嚴於律己」,但在座眾人都是聽出來,其實文修之這番話的重點還是只有兩個:第一:你米局長的事歸你米局長自己。那些犯事警察的事歸他們自個,你米局長的道歉只能代表你自己,救不了他們;第二:文修之也是再次強調,那些犯事警察是『害群之馬』,他們的性質其實是「犯罪分子」,而不是米局長所說的「犯了錯誤」。

    米景的臉色微微一冷。他轉向文修之,語氣中帶著一股寒氣:「文局長說要向我學習,我是擔當不起了。不過,我也有些疑惑了:文局長口口聲聲說我們的幹警犯罪了,這個,我卻是想不通了:他們到底犯什麼罪了呢?」

    文修之也是哈哈一笑:「米局長這是在考我了,您是多年的老公安了,怎麼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起來了?涉嫌綁架和謀害現役軍人,這就是他們的罪了。」

    「不會吧?文局長,你開我玩笑吧,我們的警員奉命出警,正常執行任務,怎麼就變成綁架和謀害了呢?文局長,你這個說法,未免也太駭人聽聞了吧。」

    「這個,自然是有根據的:當時,我們許少校已經出示了證件,明確了自己現役軍官的身份,但貴局的幹警並沒有依法通知京城警備的糾察過來處理,而是企圖用暴力手段想把許少校帶離,還用槍威逼我們許少校,只是因為我們許少校極力克制,才沒有發生流血事件。

    這種使用暴力企圖將許少校從住處帶走的行為,這是明顯的暴力綁架行為,再加上貴局警員在其過程中不正當使用警槍的行為,我們認為,這幾名警員對我們的許少校懷有極大惡意。鑑於許少校的敏感身份,我們認為,把這幾名警員今天的行動和他們的用意給調查清楚,這是很有必要的。」

    米副局長搖頭,他說:「文局長,雖然說現役軍人的刑事案件管轄權限是在部隊,但按照刑事訴訟法的有關規定,在一些特殊的緊急情況下,地方公安機關是可以扣押現役軍人的……」

    文修之爽朗地笑起來了:「米副局長,你都知道,那只是特殊的緊急情況下的措施,但問題是,今天的情況,符合這種特殊緊急情況嗎?

    我們的許少校,涉及重大的人命案子嗎?沒有,不過打一個巴掌的民事小糾紛而已!他有畏罪潛逃的跡像嗎?沒有,他照舊好好地在賓館房間裡休息所以,米副局長你說的特殊情況下的緊急措施,那是不適用於今晚情形的。」

    米景微微蹙眉,關於許岩今晚的情形到底適不適用特殊情形下的緊急措施,那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要爭起來,他有好多的理由,但問題是,這樣的互相爭吵,有什麼意義呢?就像文修之說服不了自己,自己也說服不了文修之,雙方僵持不下,最後那幾個警察還被情報部扣著,如果他們說出些不利於自己的話,那時候,自己就很難堪了。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南城分局的齊斌副局長今晚事件的發生地是在北城區。其實跟齊斌這個南城分局副局長毫無關係的,只是米景知道,齊斌跟文修之關係不錯,倆人都是大院裡一起長大的。今晚請齊斌過來,就是為了陷入僵局時候請他出來緩和氣氛的。

    看到米景求助的目光,齊斌微微蹙眉他其實是不願意做這中間人的,米景跟文修之之間的矛盾,他並不想參合進去。但今晚的事。他實在是沒辦法推脫了有五個警察被情報部抓了,這已不是米景個人的事了,這是關係整個京城公安系統臉面的公事。這種時候下,他若是不肯出手幫忙,那肯定會落個「不顧袍澤情誼」的壞名聲,在上面的領導看來,對他的印象肯定好不到哪去的。所以,儘管他不願意,還是不得不跟著過來了。

    齊斌乾咳一聲:「米局長,文局長。今晚的這個事到底該如何定性,到底是違規執法還是暴力綁架,我覺得吧,那是該留給律師和法官們去談的事現在,我們不談這些,不談這些法律上的事,我們就談我們兩家之間的交情。

    老文啊,我們京城公安局,跟你們情報部,可是多年的合作夥伴了啊!這些年來。我們兩家合作的案子,那可不是十件八件的事了吧?平時,你們四局有什麼緊要案子,一個吩咐下來。我們京城公安系統什麼時候不密切配合你們啊,要人出人,要槍出槍?

    就拿這次的王中茂案子來說,自然的,抓到王中茂,最大功勞肯定是你們的。你們主持了調查,許少校親手殺了那怪物,但我們公安局在其中也是出力不少吧?為了搜查線索,我們的十六個分局、三百多個派出所全部出動,動用了幾千警力,一條街一條巷地盤查摸排雖然說你們四局的人很能幹,但你們總不可能去充當戶籍警去走完全市那麼多的街道社區吧?我們的幹警那麼辛苦,咱們公安系統,就算沒個功勞,那也總也得得個苦勞吧?

    我們京城公安局和你們情報部之間,就算因為工作上的疏忽,發生了什麼誤會,總有個商量的餘地吧?就算真的是我們犯了錯,大家就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地把這事情給處理了嗎?」齊斌語重心長:「老文啊,打今後起,你又不是跟我們不見面了,是吧?」

    自打進屋以後,齊斌一直保持著沉默,但他一開口,那詞鋒卻是異常地犀利,文修之竟有種無法招架的感覺,他苦澀地望了許岩一眼,給了許岩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然後,他苦笑著對齊斌翹起了大拇指:「齊老二,你的嘴皮子太厲害了,我拿你沒辦法。」

    齊斌笑笑,卻是步步緊逼:「哪裡啊……老文,今晚的事,你們可打算怎麼處理呢?」

    文修之嘆口氣:「邊局長,米局長,既然你們這麼多領導過來了,那我還有什麼話好說?這面子,那是一定要給的。這樣吧,明早天亮之前,我們一定放人,行了吧?就按你說的,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我們簡單問個話,如果確實沒什麼特別的事,那這件事,我們不立案,不記檔,這樣行了嗎?」

    齊斌和公安局的幾位領導都鬆了口氣能把衝突這樣解決,那也可以算是圓滿了。難得文修之這麼給面子,當下,眾人都說了一些感謝的話,感謝四局和文局長的支持。

    事情圓滿解決,於是皆大歡喜,公安局的官員們紛紛紛紛告辭而去。米副局長躊躇了下,對同伴們說:「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要跟文局長商量的。」

    在座眾人都隱隱知道,因為文修之設局抓了南城丁三,米副局長跟文修之是隱隱有些矛盾,這時候米景自請單獨留下,那多半就是要談判了。這種事情,沒人想參合進去,大家都是嘻嘻哈哈地裝糊塗,一溜煙地走掉了。

    於是,客廳裡就剩下文修之、米景和許岩三個人了。走了好多人,客廳裡顯得空蕩蕩的,異常安靜,也沒人說話,氣氛一時間顯得很尷尬。

    但很明顯,文修之和米景二位都是定力很深的高手,我們的高級幹部都是特殊材料製造的,他們的定力異常深厚,這點小事,他們是不會覺得尷尬的。

    許岩本以為,那幫無關的閒人走了,米景和文修之就該開始一五一十地開始談判講條件了,但很明顯,他低估了咱們的領導的耐性和定力了,現在,米景和文修之彷彿是在比拚誰的「閉口禪「神功修煉得更高深一樣,誰都不肯先開口說話。(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29
第一百八十九節 攤牌

    米景坐在沙發上,低頭抽菸,他一口接一口地悶抽,一口下去那香菸就下去了一大截,卻是幾乎不吐出來,那菸灰顫顫的長長的一條,看著都讓人驚訝。[+新^^+

    文修之則是坐在靠近落地窗前的沙發上,他時而看著窗前的京城街景,時而又瞅著自己的手機,不時按著鍵盤,在跟人微信聊天,目光卻是始終不看坐在沙發上的米景。

    這種沉默足足持續了三分鐘,空氣中瀰漫著無形的壓力,連坐在旁邊的許岩都感覺很不舒服了,在座位上扭來扭去了,兩位局長卻還是照舊在那各忙各的文修之看手機聊天,米景在抽菸,抽了一根又一根,房間裡煙燻霧繞的,滿是濃重的煙味道看這兩位的架勢,好像他們能保持這個姿勢直到天亮。

    許岩看著他們兩位,實在是按捺不住了你們二位要顯擺定力,我不反對,但你們不要到我住處來顯擺啊!再給你們這樣較勁僵持下去,老子直到天亮也別想睡覺了!

    「咳咳,文局長,米局長,你們是不是有話要說?有什麼要說的,就趕緊說了吧,你們佔在這兒又不談事,耽誤時間啊,回頭我還得睡覺哪。」

    許岩此言一出,兩位局長都朝他望了過來文修之倒沒什麼,他跟許岩一向是隨便慣了,更過分的話都說過,這點話就不算什麼了。倒是米景顯得很驚訝,他不很明白,區區一個小少校,如何敢在四局局長文修之面前如此放肆?

    不過,也好在許岩插了一句話,僵持局面才算是有了結果。文修之和米景很有默契地對視一眼,他們像是第一次在房間裡發現對方一般,都是在點頭說:「是啊,是啊!時間不早了啊!」

    米景順手把手上的煙給捻滅了,他望了一眼許岩。把探詢的目光投向了文修之,說道:「文局,您看,是不是讓小許出去幫你買包煙……」

    文修之很乾脆利索地搖頭:「這個就不必了。岩老弟是我過命的兄弟。也是我家老爺子認的乾兒子,我跟他,是不分彼此的,有什麼事,當著他面說也是無妨的其實。這件事,米局長你要談的事,我估計,該是跟岩老弟也有關係的,當著他面說,沒問題的。」

    聽文修之說許岩是文老認的乾兒子,米景顯然真的嚇了一跳他當然是知道文老的身份和地位的,建國前老一輩革命家和元老,碩果僅存到現在的,也就文老等寥寥數人了。文老雖然退隱多年了也不怎麼理會閒事了。但他畢竟從政多年,門生故吏遍佈天下,在國內政界的地位,那是猶如擎天巨柱一般,沒有任何人敢輕視的。自己雖然是京城公安局的副局長,放常人眼裡也是位高權重的角色了,但放在文老那個層面,那是根本不夠看的。

    既然文修之親口說了,許岩是文老收的乾兒子,這件事該不會有假了。這樣的話。許岩文老乾兒子的身份,那地位就不容小覷,無論按官場規矩還是圈子規矩,他都有資格與自己平起平坐了。

    米景臉上迅速堆起了笑容。他對著許岩點頭致意:「真是沒想到小許啊,先前不知道,我還以為你只是文局的普通下屬來著,真是多有失禮了。文局長,其實,我跟你們文家。那也不是什麼外人。文局可能不知道,我的舅舅石南,現在在濱江省當政法委書記,在文書記手下工作,他可是一向很尊重文書記的。」

    「哦,是吧,」文修之淡淡笑道:「這個我倒沒聽大哥說起過,回頭我要問問他去。」

    他也明白,米景這麼說,其實就是暗示:他的舅舅是緊跟自家大哥文安然的,這麼算起來,他其實也算跟文家是有不淺淵源的外圍嫡繫了,算是文家的外圍勢力。文修之雖然說沒聽過,但他心裡卻是信了七八成了冒認文家嫡系,這種事,是不能隨便開玩笑的。尤其是自己可以隨時跟大哥對證的情況下,對方應該不敢撒這樣的謊的。

    既然認過了身份,對方算是半個自己人了,文修之的表情也緩和點了,他笑吟吟地捻起一根香菸,米景很湊趣地過來,彎著腰馬上幫他點上了,文修之點點頭,問道:「米局長,你說有事要跟我商量,不知是什麼事呢?有什麼事,我能為米局長您效勞的呢?」

    米景連連擺手,把一雙手搖得跟雞爪瘋似的,他連聲說道:「文少,可不能這麼說,千萬不能這麼說。我老米算什麼東西,也敢讓文局為我效勞?呵呵,該是我為文局您服務的。

    不過,我這趟過來,確實有些事情,想要跟文局您溝通的。我覺得吧當然,這是我的個人感覺,也許錯了也不一定的我覺得,文局您好像對我有些什麼成見,這裡面或許有些誤會?

    我自己覺得吧,我一向對文老、文書記和文局等文家的幾位都很尊敬的,凡是有能盡力的地方,我都是盡心盡力的平時,凡是四局打的招呼,我都是不折不扣地執行的。

    我想,也許在什麼地方,我有什麼疏忽或者做得不對的地方,得罪了文局,讓文局您覺得不滿意的……所以,今晚我就冒昧上門來,請文局明示了:不知我是在哪裡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夠好,惹得文局您生氣了?還請文局明示,我今後也好改正是不是?」

    文修之「呵呵」一笑,表情卻是顯得有些陰冷:「米局長這麼說,看來,今晚,你是要上門來興師問罪,要跟我討個說法了咯?」

    米景又嚇了一跳,他的腰彎得更低了,連連擺手:「不敢不敢,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這樣想……正確地說,我是來負荊請罪的,請文局千萬不要誤會了!」

    米景已經把態度放得很低了,但看著,文修之可是並沒有原諒他的意思。文修之冷冷一笑:「米局長,俗話說,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還不清楚嗎。還需要我來提醒你?」

    米局長一臉的苦相,他可憐巴巴地說:「文局長,我真的不知道……」

    「那就好吧。」文修之淡淡說:「我們就從今晚的事情說起:米局長,今晚的事情。你倒是跟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來著?」

    米景微微尷尬,但他還是沉住聲氣:「文局,這個,我剛剛已經解釋過了。今晚的事情純粹是一場誤會……我們的幹警正常出勤,但和許少校之間發生了一些誤會和衝突,這個……不是什麼大事吧?」

    「哈哈,誤會?正常出勤?哈哈!」文修之昂頭笑笑,然後,他笑容一斂,沉聲道:「米局長,我不是干你們公安這行的,也不懂你們的規矩,但你倒是跟我解釋下。不過打了一巴掌這樣的小糾紛,什麼時候變成了刑事故意傷害案件,要動槍抓人?

    米局長,你再跟我說說,這幾個出勤的警察,是誰叫來的?然後,你再跟我說說,難道你們在出警之前,你難道不知道許岩是我四局的軍官,是我文修之的手下?」

    文修之咄咄逼人。米景耷拉著腦袋,尷尬難言。

    他想解釋,但在他開口前,文修之已厲聲說道:「米局長。如果你還是不開誠布公,再打算再說這種廢話,那我看夜已經深了,大家都需要休息,米局長您就請回吧!」

    米景一愣,然後。他頹然地苦笑:「好吧,文局長,我承認,今晚的事,確實是我的錯……」

    「你知不知道許岩是我部下?」

    「知道,出警之前,我就知道了,許少校是四局的軍官。」

    「明知道許岩是我部下,你還指使警員,想把他強行帶回去,米局長,我很奇怪,你那時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你是衝我來的吧!?」

    文修之冷笑著,眼睛死死地盯著米景,看他如何作答。

    在文修之的逼問之下,米景很明顯地顯出了躊躇和遲疑本來,米景已經打定了主意,決計不能承認自己跟丁司長一家的勾結;但剛剛,文修之的透露,給了他極大的打擊:那許岩,居然是文老認的乾兒子?

    那就麻煩了,自己的幹警想強行帶走一個四局軍官,造成軍警衝突,這倒沒什麼,米景相信,自己還是能壓得住的。但問題是,要帶走的那個人是文老的乾兒子,那事情的性質就截然不同了,這就是自己跟文家之間的私人恩怨了!

    一瞬間,米景已經想得明白了,他知道了,今晚可算是自己的最後機會了!如果今晚,自己不能給文修之一個滿意的答覆,文家是決計不會放過自己的文修之答應齊斌的,只是放過那幾個出勤幹警,但可沒說就此不報復自己了。甚至為了這件事,退隱已久的文老親自出面,那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今晚,自己跟文修之開誠布公地溝通,取得諒解,自己說不定還有一條生路;但若是自己一直頑抗到底,真等到文老出面的話,那等待自己的,也就是等著被碾壓成粉了!

    米景心思精明,馬上想到了其實到現在,坦不坦白,對自己已沒什麼區別了。就算自己頑抗到底不肯承認,可是到了文老的那個層次,人家已經不用跟你講什麼法律和證據了,那已是自由心證的領域了,文老覺得你是故意跟文家過不去,那你就是故意跟文家過不去,那時候,自己就算想全身而退都難了,就等著卷包袱去紀委報到吧。

    想到這裡,米景馬上醒悟,他全身冷汗淋漓,低聲說:「文局長,這件事,我要向你們做認真檢討的:今晚,是發改委丁泉司長找到我,求我出動警員,給許少校吃點苦頭。因為我跟丁泉是老朋友了,他的面子,我不好推脫我那時候也是糊塗了,也不知道,許少校原來是文老認的乾兒子,所以,就一時鬼迷心竅,答應了丁泉的要求,安排高良所過來找許少校的麻煩……」

    文修之搖頭,淡淡說:「只怕不只找麻煩這麼簡單吧?你的警員一定要把許岩帶回局裡,這件事,你是什麼居心,你需要我說出來嗎?」

    既然已經服軟認輸了,米景倒也爽快。他很痛快就承認了:「沒錯,丁泉跟我說了,讓我找藉口把許岩少校給安排個故意傷害的罪名,這樣的話。他們也好據此跟文局長您談條件,好像辦法把他們的小孩丁帥從四局那邊救出來這件事裡,我一念之差,確實做得差了,文少您要罰要打。我都認了,沒什麼好解釋的了。」

    文修之點點頭米景這麼爽快地坦白了整個過程,這倒讓文修之頗有幾分意外。他他望向旁邊的許岩,問道:「岩老弟,這件事牽涉到你,你是主要的受害者,你說說你的意見吧,看看要怎麼處理才好?」

    許岩一愣,他微微沉吟雖然米局長曾指使警員去抓他,但因為他肯老實坦白。許岩倒是對他沒多大的惡感,他主要的反感還是集中在丁司長身上,他沉吟著說:「文哥,我沒什麼意見,這些事,我也不怎麼懂,你做主就是了。不過,我看著這位米局長的態度,還是蠻誠懇的。」

    聽了許岩的話,米局長向他投了一個感激的眼神過去現在。他可是知道許岩的份量了,他為自己求情儘管是很委婉的那種求情,文修之總也要給點面子的。

    文修之微微沉吟,輕輕點頭。然後,他問米景:「米局,你平時不怎麼喜歡上網吧?」

    聽了文修之的話,米景一愣怎麼好端端的,突然說到上網了?雖然不明白,他還是很配合地答道:「文少。您說得是。上網是年輕人的玩意,我確實不怎麼懂的,就連平時的公安內網文件,我也是不怎麼懂用,都是讓秘書打好了給我看的。」

    「嗯,這就沒錯了,難怪米局長你連今天的熱門新聞你都沒注意看到……我估計,米局長你的部下也不敢跟你說這事吧。」

    他向米景招招手:「米局長,你過來一下,看看這東西。」

    儘管文修之那伸手一招的動作顯得很輕浮,但現在是形勢比人強,米景也不敢跟他計較,而是乖乖快步過去了。文修之把自己的手機拿給他看,沉聲說:「這是激浪網今天的頭條視頻,是路人街拍的……點擊量已經超過三十萬了,評論也有一千五百多條了……米局長你先看了再說吧。」

    米景接過手機,看到那視頻,他先愣了一下,望向文修之:「這個,是?」

    文修之淡淡說:「這是今天中午,我們拘捕丁帥的過程,被經過的群眾拍下了視頻……米局長,你先看,看完了我們再說。」

    米景點點頭,點開了那個視頻。開始時候,他還是不動聲色的,但看到丁三被擒拿以後的情節,米景的臉色就變了,先是變得蒼白,繼而變得通紅。

    「哼,你個臭當兵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要知道,京城市公安局的米副局長可是我認的干叔叔來著,他要弄死你這個臭當兵的,那就是一根手指頭就按死你了!快放了我,否則到時候我要你死!」

    「這還有假的?你查我的手機通訊記錄,我剛剛打出去的那個電話,就是米副局長的號碼!」

    「我跟米局長的關係,那可不是一般的關係,他老婆可是我認的嬸子來著我告訴你的,我的夜總會裡,米局長可是也有乾股領分紅的!你還不放了我,米局長肯定要生氣的,到時候,你就死定了!」

    聽著手機視頻裡傳出來的丁三那囂張的叫罵,米景的一張臉變得又白又紅,十分精彩。這時候,他才終於明白,談話時候,文修之那淡定的底氣到底來自何方了對方是真的有殺手鐧,隨時能要自己性命的!

    米局長官至正廳,久經宦海,他深知一個道理,到了自己這個級別,想要一個官員徹底倒台,那已經不是簡單的事了,必須要具備兩個條件:第一,要得罪了上層的大領導;第二:必須要有拿得出手的罪名。

    兩個條件,缺一不可。

    自己得罪了文家,這倒沒什麼,只要自己走得穩行得正,文家抓不到自己的把柄,文家能量再大,也不能把自己無緣無故地弄進監獄裡,頂多也就是把自家從公安系統調離,或者把自己從實職調成閒職這雖然也是仕途的重大打擊,但倒是不至於有人身危險。

    但現在看到這份視頻,米景就知道,情況完全不一樣了。隨著這份視頻在網上傳播,自己肯定會引起紀檢監察部門注意的。到時候,文家甚至都不要如何推動,適當的時候,文老爺子只要輕描淡寫地說一句:「京城公安局有個姓米的,最近好像在網上很出名啊?這個人,影響太惡劣了,是不是該查下,看看到底有沒有問題。」

    有這麼一個視頻放在網上,自己本來就已是處在懸崖邊上了,再加上得罪了文家這樣的龐然大物,對方甚至都不用費力氣的,只要順手一推……到時候,自己就真的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29
第一百九十節 求情

    想到那可怕的後果,米景臉色發白。    .. 他抹了一把臉,感覺手上又濕又膩,全是汗水。遞手機還給文修之的時候,他的手都在顫抖的。

    文修之淡淡地望著他,眼神裡帶著幾分玩味,彷彿是在欣賞他的絕望和恐懼。

    米景額上冷汗淋淋,把頭髮都給沾濕了。他哀求地望著文修之,沙啞地說道:「文少,求求您,救我一次!只要你放過我,下半輩子,我做牛做馬來報答你!」

    文修之笑笑:「米局長啊,你先前得罪我的岩老弟,又打算算計我,按理說,我不給你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我卻是為什麼要救你呢?你給我個理由先?」

    米景一下子哽住了是啊,文修之說得沒錯,對方為什麼要救自己呢?自己先前和著丁司長合夥算計文修之,就算對方心胸開闊不記仇,這就算是最了不起了,怎麼可能會對自己伸出援手?以德報怨,這可不是官場的規矩,官場上習慣的規矩可是一報還一報啊!

    猶豫了下,米景說:「文少,您放過我,下半輩子,我好好做事報答您!在京城公安裡,我也算是老資格的了,在京城的黑白兩道,我都認識不少人。有我在這邊,你做什麼事都方便不是?」

    文修之淡淡笑著,卻是搖頭:「我們文家,要在京城公安局裡找人做事和幫忙,那還是難事嗎?我們根本不缺人,相反的,你們倒是有很多人想著要跟上我們才是。」

    米景被哽了一下,想了一下,他又說:「文少,我認識一些朋友,他們手上有幾單建築工程,都是價值幾個億的大項目。如果文少你有朋友是干建築這行的,我可以幫著聯繫,做成了。起碼超過一個億的利潤就算文少您圖省事,不想操那個心而轉包出去,起碼也有三兩千萬的中介費了!」

    文修之淡淡笑笑:「我們文家不是富豪,但也不圖這點錢老爺子交代過我們。房地產行業的事,我們不能沾的,否則回去就家法侍候。如果我們肯碰這個,不知多少人要給我們幹股,我們幾兄妹都早成億萬富翁了。也不用等米局你了。」

    米景連連點頭:「是是是,文老爺子高風亮節,委實讓人欽佩啊!老一輩革命家的風範,真是讓人望而彌止啊!」

    然後,他擠出了一張苦瓜臉,苦笑著說:「但是,文少,您不要錢也不圖權,您的眼界實在太高了,我是個俗氣的人。也就這點東西拿得出手了,您什麼都不要,我實在不知該如何辦好了。要不,您給我指點一條明路,可好?」

    文修之哈哈一笑,他指著許岩說道:「米局長啊,你算是說對了我不圖錢也不圖權,我圖的是什麼?我圖的就是個面子!現在,我文修之的乾弟弟,在京城被人欺負了。他的女朋友被人調戲了,甚至連我自己都挨打了你說,我該怎麼辦好?」

    一瞬間,米景就迅速領悟了文修之的意思。他挺起身來,斬釘截鐵地嚷道:「文少,就該好好收拾他們了!

    姓丁的那家人,全都不是好東西!那個小崽子丁帥就不說了,整天的胡作非為、欺男霸女,吸毒養娼。無惡不作,整個就是一個五毒俱全的黑社會頭目,我們南城分局那邊早有很多關於他的舉報資料了!

    文少,我覺得,您抓了那個小崽子丁帥,那真是大快人心的好事,不少群眾都為此拍手稱快的,但我覺得,您做的這還不夠,還得要除惡務盡啊!

    丁帥之所以能這樣作惡多端,完全是倚靠了他老爸丁泉!他老爹丁泉,是經濟部的副司長,他的級別不高,但權利卻是很大,掌握著很多重大項目的審批權。

    我可是親眼看到過的,在他辦公室裡,那些地方上來跑項目的市長啊市委書記啊,往往連凳子都弄不到一張,只能站著跟他說話。丁泉在經手很多項目時候吃拿卡要,索賄受賄,情節非常惡劣,給國家造成了巨大損失,這些情況我都是很清楚的……」

    文修之問道:「很清楚?你怎麼知道的?你們公安局,難道還管行賄受賄這單的事嗎?這該是紀委和檢察院管的吧?」

    饒是米景久經宦海臉皮奇厚,但被文修之這麼問了一句,他還是忍不住臉色發紅,他低聲解釋說:「有些項目,地方上的領導是找到我,托我去跟丁泉溝通的,很多條件,他們都是通過我來談妥的……雖然我不直接參與,但內情也是知道一些的。」

    文修之淡淡一笑看米景那期期艾艾的表情,他就猜到了,米景介紹的這些項目,他介入的程度恐怕不會只是「介紹一下」。不過,文修之也不打算揭穿他,他淡淡說道:「哦,米局長,你說的都是哪些項目啊?」

    米景遲疑了下,他看看許岩,他走近來湊近了文修之的耳邊,小聲地嘀咕了幾句話,他說得很小聲,饒是許岩耳力過人,也只隱約聽到幾個零碎的詞:「……武北省的……石化項目……改造二期……安西的……廢舊回收環保發電……還有冶金礦冶煉項目……煤炭國企……這些年,光是我介紹的項目,丁泉起碼就……」

    文修之看著米景,目光閃爍,神情裡也看不出是喜是怒。米景不敢與文修之的目光對視,他盯著自己的腳尖,屏住呼吸,神情緊張,心下忐忑。

    過了好一陣,米景才聽到文修之清晰的聲音:「米局長,如果要讓你去揭發丁泉的犯罪事實,你敢不敢?」

    米景身軀微微一震儘管早有預感了,但親耳聽到文修之這麼吩咐,他還是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米景當然知道,要揭發丁泉的貪污受賄事實,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自己也身卷其中。如果自己真的要去紀委反映丁泉的問題,那得罪的可不是丁泉一個人這案子鬧起來,不知會有多少人涉案,還有地方上那些托自己找丁泉疏通辦事的官員這可不是一個兩個人的問題了。到時候,這些人。他們可要把自己給恨死了。

    但他也知道,如果不照文修之的話去做,自己根本就過不了關。丁泉不死的話,自己就得死。必須要干掉丁泉。這就是自己要投靠文家所必須要付出的投名狀了。答應文修之,自己去揭發丁泉,傍上了文家,自己還有一條活路,說不定還能就此柳暗花明有新的發展;若是不答應的話。就憑丁帥那個當街喊話的錄像視頻,只怕自己馬上就要粉身碎骨了。

    米景閉上了眼睛,他在心裡喃喃說:「老丁,你可不要怪我無情無義了都怪你,沒管教好你那兔崽子,當街這麼眾目睽睽之下亂叫,害得我險些完蛋了……沒辦法,就怪你自己自己找死招惹了文家,還險些害死了我是你先連累我的,我只是自救罷了!」

    米景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是下了決心,他咬咬牙,認真地說:「沒問題!文少,你說怎麼辦,我都聽你的!」

    「行,那麼,米局長,今晚回去,你立即寫一份檢舉丁泉的材料出來,明天上班之後。你交給我,時間上足夠了吧?」

    米景很爽快地答應了:「沒問題,這材料,我今晚就整理。還有相關的證據,我都交給您!但是……」他猶豫了下:「文少,這些項目,我在中間也有份介紹和參與的,該不會追究我的責任的吧?」

    文修之搖搖頭:「米局長,虧你還是個公安局長呢抗拒從嚴坦白從寬的道理。你就一點不記得了?我們的政策,一向是只誅首惡,脅從不問;而對那些幡然醒悟,悔過自新又有立功表現的被脅從人員,組織上是不會多加追究的,這個,你盡可放心好了。」

    得了文修之的這句話,米景才算放下心來他當然知道,政府確實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政策,但自己能不能享受這政策,能從寬到什麼地步,這還是要看文家準備拉自己到什麼地步了。該判三年的只判一年,那也是從寬,但對自己來說,這個「從寬」就是毫無意義了,自己豁出身家性命去揭發丁泉,是為了自救逃生,可不是為了陪他一起坐牢的。

    接下來,米景還陪著文修之聊了好一陣,這時候,文修之也放下了那張時常冷笑的面孔,和煦可親地與米景談了好一陣,安撫他緊張又忐忑的心情。倆人聊了半個多小時,米景才終於告辭而去,文修之送他一直送到了門口:「米局好走,我就不送了。」

    米景點頭哈腰:「不敢當,文少您請留步,留步!」

    送走了米景,文修之回到房間裡,坐回許岩跟前在文修之和米景的整個談話過程中,許岩一直沒出聲,只是擔當了背景的角色,安靜地傾聽。

    望著許岩,文修之問道:「怎麼樣,剛剛的,你都聽了,岩老弟,你可有些什麼感想?」

    許岩嘆了口氣,他搖著說:「經了今晚的事情,聽了你們的話,我只是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我還是不要從政了,我根本就不是那塊料。」

    文修之啞然失笑,他笑道:「是不是覺得,我們這樣**裸地談利益,這樣勾心鬥角的,很是觸目驚心,很骯髒,你看不下去?」

    許岩想了一下,承認道:「確實有些不很習慣,不過倒不是很難接受。我一個從國外留學回來的老師告訴我,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運行和發展都有它應有的規則,事情既然是這樣的,那就必然存在導致它會成為這樣子的客觀原因。

    我們喜歡也好,厭惡也好,這個客觀原因不會隨我們的意願而更改,於是事情既然是這樣的,那就不會是別的樣子。」

    聽許岩這麼說,文修之微微蹙眉,他想了好一陣,才緩緩點頭:「事情既然是這樣,就不會是別的樣子?你說得好像很高深,不過,倒是有點意思來著。你的那個老師,倒是蠻有意思的人。」

    許岩嘻嘻一笑,他不好意思告訴文修之,這個從國外回來的老師,就是搶了他初戀對象的情敵,司徒笑。

    「文哥。這樣的話,你打算要怎麼對付經濟部的丁……什麼了?」

    「丁泉。」文修之幫著許岩說出了那名字,他望著許岩,淡淡地說:「要怎麼對付他。這就要看兄弟你了對丁三,你覺得,要不要收拾他呢?」

    許岩點頭,想到丁三當著自己面來搶自己女朋友的那囂張嘴臉,他就從心底裡泛出了恨意。他咬著牙說:「該收拾他!這種人,實在太可惡了!」

    「既然要收拾了丁三,那丁泉,我們就不能放過了。」

    文修之嚴肅地說道:「老弟,這是我要跟你說的第二個事:我們做事,要麼不做,要麼就做絕了!對於丁三這種人物,我們要麼不管他,由得他去了,要不然。我們就把事情給做徹底了不但要把那小的給弄進去,他的老爹,我們也不要放過。不然的話,丁泉懷恨我們,他又在這種關鍵部門上,將來說不定會找到機會來報復我們……」

    「報復?」許岩詫異道:「文哥,您下個月馬上就能晉陞將軍了,文大哥也是省委書記,更不要說還有文老爺子這樣的泰山北斗坐鎮著,丁泉不過是個副司長。他有什麼能力報復呢?」

    文修之淡淡笑道:「老爺子經常教訓我們:不要輕視任何人,尤其是那些對我們仇恨入骨的敵人。仇恨會讓人失去理智,能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

    按照官場的正常規矩,丁泉這一家。那肯定是不能跟我們比的,他也拿我們家沒辦法的不過呢,懷恨在心的人,他們能做出的事,就不是我們正常人能想像的。如果按照正常的渠道無法報復我們的話」

    文修之停頓了下,他冷笑道:「這些年來。官場上買兇殺人的事,我們又不是沒見過!既然結下了死仇,我們就不會手下留情,留下那條毒蛇窺視著我們!」

    許岩頜首點頭贊同,但在他的心裡,卻是微微泛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就為了跟自己在路上一場偶然的邂逅,就為了一場爭吵,那位很有官威和氣度的丁司長一家,就要面臨家破人亡的慘劇了。不但他的兒子要被坐牢,他本人的仕途也要被中斷,他本人甚至連他老婆都要一起要面臨牢獄之災。

    為了自己,現在眼看有一家人就要家破人亡?

    許岩心裡泛起了一絲不安:自己是不是做得有點過分了呢?

    心裡轉著這個念頭,許岩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異色,卻是給文修之給看出來了,他笑笑,問許岩:「岩老弟,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做得有點過分?是不是覺得,心裡有點不安,覺得太殘忍了?」

    許岩也沒隱瞞,他很痛快地承認了:「對,文哥,我知道你說的是有道理的,但好像又有點過分……為了我惹出這麼多麻煩來,我覺得很過意不去。」

    「過分?」文修之哈哈一笑:「老弟,你不妨假設下,倘若丁三撞到的不是你,倘若這件事沒有我們插手介入,他碰到的只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只是一對普通的大學生情侶你不妨好好想想,這事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哈哈,過分?老弟,你真是太善良了啊!」

    雙方聊了一陣,文修之看看手錶,告辭走人了,許岩送他一直送到了電梯口,然後,他回到房間裡,還沒等許岩在沙發上坐穩呢,只聽「砰砰砰」的聲響,房間的外門又響起了敲門聲,許岩只當是文修之回轉來要找自己呢,他快步走過去開了門。然後,他呆住了:出現在自己房門口的,卻正是經濟部的丁司長和他的老婆。

    呆滯了足足好幾秒,許岩才反應過來,他冷冷道:「你們來幹什麼?」同時,他探頭出去往外面的走廊望了幾眼,卻看到走廊裡再無旁人,丁司長並沒帶其他隨從過來。

    看到許岩擺出一副冷淡的架勢,丁司長低聲「哼」了一聲,倒是他的老婆陸琴還懂些禮貌,擠出笑容來說:「這個,許少校,這麼深夜,打擾您了。請問,能耽誤您一點時間嗎?能讓我們進去談一下嗎?」

    「我快睡覺了,沒精神談了,你們先回去吧。」說著,許岩作勢要關門,但那中年婦人卻是搶著一步跨進來擋住門口,她哀聲道:「許少校,一會,就一會而已!我們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真的!求求你了,給我們一個機會談下吧!」

    看著眼前的中年婦人,看著她哀求的臉,看著她眼角的魚尾紋,許岩卻是莫名想起遠方的母親,他心下一軟,心下暗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剛剛在樓下時候呢,若是這對夫婦表現得有禮貌而不是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架勢,那自己也會給他們一個攀談機會的,那今晚接下來的很多事,說不定都不會發生;丁泉接下來的倒霉命運,說不定都是可以避免的。」(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30
第一百九十一節 噁心

    許岩用身體擋住了房間的門,他沉聲道:「丁司長,這位女士,我覺得,沒什麼必要好談的。如果二位是為我打人的事,剛剛警察已經來過了,有什麼事,我們走司法程序處理就是了,沒必要私下談什麼了。」

    丁泉和他夫人陸琴對視了一眼,都是困惑不解對今晚所發生的事情,他們並不清楚。先前,他們打了個電話給在市公安局擔任副局長的老朋友米景求助,然後米景叮囑丁泉,趕緊把那被打的秘書送到醫院去,開個驗傷證明,這樣公安局才好進行接下來的操作。

    丁泉依言而行,趕緊把他的隨從楊明送去醫院因為他沒留在賓館,所以他也沒看到接下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也沒看到警員被軍人帶走的場景。

    丁泉一直等著,等著米景跟他說相關的事情進展,沒想到等來等去等到快十二點了,他都沒等來米景的電話。終於,他實在忍不住了,打電話給米景,結果對方不接電話,他再打電話過去時候,電話裡的應答卻是「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了。

    聯繫不上米景,丁泉頓時緊張起來他是知道的,「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的應答,一般都是對方把自己電話加入黑名單屏蔽的後果這種事,他自己也是經常幹的,以應對那些求托自己辦事的人。現在,米景突然對自己來了這麼一手。這讓丁泉隱隱有了不祥的預感。

    既然聯繫米景聯繫不上,丁泉就只有另找其他出路了。在他老婆的勸說下,他終於還是決定。豁出面子來再來找許岩接觸,想到,對方依然是抱著這麼冷淡的態度,將自己拒之千里之外。

    聽到許岩拒絕答覆,丁泉心下憤怒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一個小小的少校,居然也敢在自己面前擺架子說什麼「沒什麼好談的」!要知道。面對地方上來跑項目的官員,哪怕是副省級的官員對著自己也是要客客氣氣的。他哪受得了毛頭小夥子的這個氣!

    丁泉眉頭微蹙,他沉聲道:「小夥子,我年紀比你大,不妨說你兩句:你不要這樣得理不饒人。得饒人處還得饒人的!要知道,人的一輩子很長,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說不定什麼時候,你還有需要我幫忙的時候呢?這件事,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你也不要把事情做絕了,留個情面,大家以後好相見。這不好嗎?」

    丁司長在單位打慣了官腔訓人,雖然是求饒服軟的話,但他說起這番話來依舊是雄糾糾氣昂昂。氣勢十足,讓不明真相的外人聽起來還以為他已經大獲全勝了呢!

    聽得丁司長這麼說,許岩又好奇又是好笑對方還不清楚情況,這時候還敢這樣氣勢洶洶地對許岩虛口恫嚇倘若不是在文修之那邊得到了確切的消息,知道米景已是時日無多了,許岩說不定還真要被他給唬住了。

    但現在。既然心裡已經有了底,許岩自然不在乎他了。他笑吟吟地問:「丁司長教育得真好,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句話說得真是好。只是,這麼好的話語,丁司長怎麼沒跟府上的公子說說?令公子前兩天當街攔截我女朋友時候,他好像不是這麼說的吧?

    令公子當時怎麼說的?呃,我想想哦,令公子那時候,可是很豪氣地跟我說:『你留個字號出來,不管你是誰的人,反正,你這妞,我是要定了!』他可是當面揚言就要搶我的女朋友走;今天令公子還當街攔截我,要非禮我女朋友,連出來勸阻的文局長都挨令公子打了令公子怎麼就不懂,得饒人處且饒人這麼可貴的道理啊?」

    丁泉和老婆對視一眼,雙方都是無言以答丁帥在外面的調皮和囂張,這事情,他倆也是知道的,不過出於溺愛,他們夫妻也沒怎麼用心管過他,反正有他們夫婦倆的面子和一個市公安局副局長的朋友,自家的小孩也吃不了什麼虧。至於別人家的小孩會被他們家的小孩如何欺負如何糟蹋,丁司長夫婦就漠不關心了別人家的孩子死不完的,除非丁帥去殺人放火,其他的事情他們也頂得住鬧出事來,無非就是賠點錢。那些普通老百姓的受害者,拿什麼跟經濟部的司長去斗?

    沒想到的是,這次,自家的小孩撞上了文家,這可是麻煩了!

    丁泉心下叫苦:兒子你這傻瓜,滿街的妹子不去招惹,卻偏偏搶許岩的,難怪人家對你怨恨這麼大了,這就算不是奪妻之恨也差不到哪去了!

    若是尋常人家的女朋友,自家小孩搶了也就搶了,兒子多玩兩個女人,丁泉和陸琴都不會在意的,但問題是,這女孩的男朋友是文修之的鐵哥們啊!

    丁泉無言以對,陸琴尷尬地干笑:「這個,我想,小丁他也是鬧著玩,他就是喜歡吹吹牛……不可能真那麼亂來的。」

    許岩也笑:「呵呵,這可真是巧了,我也很喜歡『開玩笑』我們的文局長也是個『開玩笑』的高手,他懂得很多各種各樣的玩笑,到時候我們會找丁三好好鬧著玩的。」

    聽得許岩隱含威脅的說法,丁泉和夫人臉色微變,陸琴的眼睛一下子紅了,她顫聲道:「就算小帥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難道你們就不能原諒他一次嗎?要知道,小帥的年紀還小,他還不懂事啊……」

    聽得這話,許岩更加地冷笑了,他問:「請問這位女士,令公子小帥,他今年貴庚啊?」

    「啊,小帥還小,今年連三十都沒到……他現在還不懂事,許少校。你千萬別跟他一般計較啊。」

    許岩點點頭:「我今年還沒到二十歲呢論起年紀,該是我更小吧?令公子還是非要跟我一般見識?這位女士,你們只准令公子跟別人一般見識。卻不許人家跟令公子一般見識,這好像不是很妥吧?」

    簡單的一句話,許岩說得繞來繞去,丁泉夫婦目瞪口呆,無語以對。

    說理說不過,求情又沒那交情,陸琴委實無計可施了。她哀求地望向了自己的丈夫。丁泉乾咳一聲:「咳咳,好吧。許少校,我們不是上門來找你吵架的,我們是來賠禮道歉的……」

    許岩笑吟吟地打斷他:「丁司長這氣勢我怎麼覺得像是我在賠禮道歉啊?」

    丁泉面色微紅,他裝著沒聽見許岩的話。繼續沉聲說:「許少校,或許,我們家小帥與你先前有些誤會,都是年輕人嘛,誰錯誰對現在也說不清楚了,但不管怎麼樣吧,事情既然發生了,那也沒別的辦法了,我們總不能改變過去了。現在要緊的是如何解決這問題,讓大家都能得到好處……」

    「等下!」許岩越聽越是不對勁,他說:「等下。丁司長!老實說,對如何解決這問題,我真的沒興趣,我要的只是一個公道。既然你說這事的對錯已經搞不清楚了,那我們之間也沒必要繼續談下去了……就這樣,大家都晚安吧。」

    說著。許岩要用力關門,丁司長趕緊上前一步。伸手擋住了門口,他苦苦用力撐著門,喊道:「等下,等下,許少校……你等一下,我們再談談,再談一下……」

    許岩放緩了力氣,他苦笑道:「丁司長,我覺得,我們之間的是非觀念存在很大的差距,即使再談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意義了再談下去的話,大家說不定越來越激動,搞不好會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為了你也為了我,我們還是到此為止吧。」

    丁司長瞪大了眼睛,他瞅著許岩,激動地沉聲道:「許少校,你不要說那些虛的東西,你到底要什麼樣才肯放過我家小孩,你跟我說就是了!

    不就是調戲了下你女朋友嗎?我們賠錢還不行嗎?你給我開個價,我給你!五十萬夠不夠?不夠的話,那就一百萬!只要你出聲,我丁泉就是砸鍋賣鐵,把房子車子都賣了也會給你湊夠只要你一句話,給我開個價吧!」

    許岩一曬剛剛米景和文修之說話的時候,許岩也在場的,對於丁司長的底細,他也是清楚的。光是經過米景的手,這位丁司長就撈了偌大的好處,要拿一百萬出來,哪至於要砸鍋賣鐵賣房子的地步?

    想到這裡,許岩不由暗暗警惕:眼前丁司長那憤怒的表情,搞不好是裝出來的?

    如果不是的話,丁司長的自制力就太強了,即使在憤怒之中,他也要極力表現他的廉潔,可見這種掩飾已經成為了他的本能了。

    冷靜,克制,又極能演戲,這樣一個擁有極強內在控制力的敵人,那是很可怕的。許岩隱隱明白,文修之為什麼要把他們斬盡殺絕,毫不留情。

    他淡淡說道:「丁司長,你還是沒聽明白我的話,我要的不是錢,我要的是公道!」

    丁司長很激動地盯著他:「許少校,你我都是明白人,要說公道,這世上有很多樣的公道,以命償命,那是公道;以錢償命,那也是公道!雖然我家小孩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你,但這件事裡,你並沒有什麼損失,不要說死傷了,你連一根毫毛都沒掉。現在,我們已經願意拿錢來補償你了,你還要如何呢?什麼公道,不就是錢多錢少罷了!」

    對方話裡,隱隱暗示著許岩仗勢欺人,許岩卻也是惱火了,他喝道:「丁司長,你家小孩到底幹了些什麼事,你這個做父母的,到底知不知道?」

    丁泉一愣,隨即,他無所謂地說:「無非就是些年青人之間的意氣衝突嘛……我知道,小帥對你的女朋友不禮貌,難怪少校你生氣,這種心情我們能理解,但說來說去,年青男孩子,見到漂亮的女生就想認識,這也是人之常情好吧,就算許少校你這當男朋友的不高興,你讓他走就是了,你也不要公報私仇把人送進監獄裡吧!?年輕人,你的氣量要放寬廣一點,心胸不要那麼狹窄嘛!」

    聽丁司長還在強詞奪理、輕描淡寫,許岩怒極反笑了,他還記得丁三那時候的囂張臉孔和言論「兄弟,你留個字號出來,不管你是誰的人,反正,你這妞,我是要定了!」

    這樣欺男霸女的惡棍行徑,在這位丁司長嘴裡,卻是輕描淡寫地說是只是「見到漂亮女生想認識」,他反而倒是指責許岩不該公報私仇把丁三給送進監獄裡!

    許岩冷下了臉,他想起了文修之的提問:倘若那天,丁三碰到的人不是自己,不是自己這四局軍官還有著文家大腿可傍的牛人,假若,丁三碰到的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大學男生和他漂亮的女朋友,那麼,接下來,事情的發展會是怎樣的呢?

    許岩眼冒怒火事情接下來的發展,絕對會是那男生被丁三叫來的流氓同夥揍了一頓,躺在街道奄奄一息,而他的女朋友被強行帶走吧?也許路人會報警,但對有著公安局副局長做「叔叔」的丁三來說,估計出警的警察也只會敷衍地把事情做一份筆錄,然後往哪個抽屜底下一塞,從此就再無下文了。

    兩個憧憬未來、風華正茂的年輕情侶,他們一生的幸福就這樣被這個人渣給毀掉了!

    在文修之和許岩這樣的實權派面前,丁三這種地痞只是螻蟻一般被碾壓的渣宰角色,不值一提。可是,對那些平凡過日子的老百姓,這種惡棍卻能輕易踐踏和傷害他們倘若自己只是個普通老百姓,碰到丁三,自己能怎麼辦?

    對這位顛倒是非、逆轉黑白的丁司長,許岩充滿了反感連跟對方說多一句話,他都覺得噁心。他想把對方趕走,但問題是,對方這樣死皮賴臉地趴著自己的門,許岩卻是連趕都趕不走他。

    文修之冷冷說:「丁司長,你以為金錢能補償世上所有的東西,但抱歉,還是有些東西,你是買不到的。」

    「許少校,那你說,你自己想要的公道,那是什麼?」

    「很簡單:以牙還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就是我要的公道!」

    許岩冷冷說:「丁司長,抱歉,我說過了,我們的意見分歧太大了,我認為,令公子做的孽,還是由他自己親身來償還好了。雖然說可憐天下父母心,但我還是要說:誰種下的因,誰就得那個果。如果做了錯事,拿錢來贖就可以擺平的話那我們國家還要警察和監獄幹什麼?令公子,他得到這個下場,那就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在監獄裡面受點教育,對他今後還是有點好處的。好了,丁司長,我也累了,不想再說了,我們就此晚安別過了吧!」

    看著許岩說完要打發人走了,丁司長也急了,他頂住了房門,喊道:「兩百萬!許少校,兩百萬,只要你幫我到文局長那邊去說情,不管事成不成,兩百萬都是你的!兩百萬,只要你一句話,只要你當我們的面打個電話,那就夠了,我們立即給錢!」

    許岩冷冷一笑,看到許岩的笑容,丁司長隱隱覺得不妙,他趕緊頂住門不讓許岩關上,但也不知怎麼回事,一陣無可抵禦的巨力湧了過來,把他整個人推了出去,一直推到了走廊上。只聽「砰」的一聲響,客房的門猛烈地在他面前關上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30
第一百九十二節 約會

    丁司長用力又拍了幾次門,卻是始終不得開門,他這才死了心,悻悻地離開,一邊走一邊喃喃地罵道:「看不出來,這小子瘦巴巴的,倒是蠻有力氣的。☆→,……該死的,這小鬼頭牛逼死了,要換了我年青時候,非揍死他不可!」

    他的老婆陸琴跟在丁司長身邊,她有點怯生生的,她說:「老丁,你們剛剛談的,我都聽了……但我覺得,你跟那個許少校談的好像不是一回事……」

    丁泉一愣,他望向自己的老婆:「阿琴,你怎麼這樣說呢?我剛剛確實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我都答應給他三百萬了,他還不滿足,那你說我要怎麼辦呢?」

    「但是老丁……」

    「噓!你先不要說!」

    說到這裡,丁泉左右張望,看著沒有礙眼的人,他才壓低了聲量,低聲說:「不能給得再多了!為了小帥,我們能給姓許的四百萬甚至五百萬沒錯,我們有這個能力,但問題是,我們能給嗎?要知道,那小鬼可是文修之的人,如果讓文修之知道,我們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幾百萬來,姓文可是比鬼還精明,比狼還狠的人,他能不猜出點東西來?到時候,他可是馬上會像狼一樣撲過來,到時候,不但小帥出不來,只怕我們一家都得進去團聚了!」

    陸琴面色發白,她緊張地望瞭望四周,也是壓低了聲量:「老丁,我倒不是說該給他更多的錢……我只是覺得,你跟他談話的方式。好像不對。」

    丁泉蹙眉:「怎麼不對了?」

    「我瞅著,那個許少校。他雖然傲了點,但他倒不像不講理的人。一開始,他的態度倒還不是很差,他還是肯跟我們說話的……那時候我懇求他的時候,他好像也顯出了一點動搖來,好像不是不能商量的我覺得,他就是年青人心性,受了委屈,就想出一口惡氣報復,如果我們認輸服軟。好好跟他賠禮道歉,讓他出了這口氣,我們再賠錢,他說不定也能放過小帥了。

    但我還在那邊跟他好聲好氣地說呢,老丁你就猛地過來插話,張口就是給他錢打發他……我瞅著,他就有點不高興了,臉色就不對了……就是一句話說得不對,你們倆就在那頂上了。打那開始,許少校臉色越來越是不對,越來越生氣了我看著,他就是要個公道。你卻老跟他說錢的事情,他可能以為你是在侮辱他了。到後來,你們兩個吵了起來……那時候就更沒法說了。」

    聽老婆這麼說。丁司長心下微微一沉他不是笨人,只是那時當局者迷沒有發現。現在被老婆提醒了,回頭一看。事情還真是這樣,自己老婆跟對方好聲好氣地哀求,那位許少校還是禮貌地對自己夫妻的,但等自己上去主導談話之後,雙方談話的氣氛越來越差,最後自己被逐出了門外也不知道賓館有沒有視頻監控,剛剛自己被狼狽推出門外的狼狽樣子被人看到沒有?

    這時候,丁司長已在隱隱後悔了好像真是自己太粗魯,急功近利,把事情給辦砸了。

    但出於一家之主的尊嚴,丁泉也不好對老婆認錯,他還在嘴硬地死撐著說:「婦人之見!阿琴,我告訴你,我見的人多了,人都是這樣的,嘴上說得好聽,這個道理那個道理,其實說來說去,心裡想的還不都是錢!

    我就不信,世上真有錢買不動的人!姓許不肯鬆口,估計要麼是嫌錢少,要麼就是剛剛把話說得太高,他臉皮薄性子傲,不好意思改口罷了。我就不信了,我們把錢送到他家門口了,他還不肯要?」

    ~

    丁司長跟他老婆的商量,許岩自然是不知道的,他頭疼的是另一個問題:今晚,自己的經歷頗為豐富了,可這些東西,都讓在臥室的朱佑香給聽的清清楚楚許岩捫心自問,今晚發生在這裡的事情,這些勾心鬥角、利益交換、叛友求生,這些都不是什麼正能量好見人的東西。

    倘若朱佑香是個普通女孩子,許岩倒還不在乎大不了就當是讓她早點接觸這社會的陰暗面,也好明白人性,增加一點人生經驗吧。可問題是,朱佑香是個來自異界的少女,讓她接觸這些東西,好像就等於把地球人類最陰暗的一面毫無遮掩地暴露在異界人面前,這讓許岩很不舒服。

    許岩敲響了朱佑香房間的門,一陣之後,朱佑香過來開門了,她散了頭髮,褪去了現代人衣裝而是穿著寬鬆的袍服,妝容如洗,她驚訝地問許岩:「這麼晚了,公子還有什麼事嗎?」

    「軒芸,呃,這個啊,今晚的事,確實有點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朱佑香睜大了眼睛,顯得頗為驚訝:「今晚的事?哦,公子說今晚那些官差的事吧?公子為何要覺得難為情呢?吾又為何要見笑呢?」

    朱佑香這樣反問,許岩倒是愣住了,他反問道:「軒芸,今晚,你聽到了從頭到尾的那些事,你難道就不覺得,我們地球人這些爾虞我詐很是……」許岩本來想說「骯髒、厭惡」的,但他還是改口說:「讓人難以接受嗎?」

    朱佑香歉意地笑了,她搖頭說:「抱歉,公子,說起來,該說不好意思的是吾今晚,您在接待外人的時候,吾在裡屋也沒閒著,在研究著傳送光門法陣的架構,對外面的事並不留心……既然他們並沒有攜帶槍械凶器,也沒有強大到足以威脅到公子的強者存在,所以,吾對這些來客也不甚在意了怎麼,公子您跟他們商議的事情,很重要嗎?」

    「啊。軒芸,今晚我們在外面吵那麼大聲。你就一點都沒聽嗎?」

    朱佑香搖搖頭:「吾在專心研究傳送光門法陣,無法分心……公子。有很重要的事嗎?」

    知道朱佑香並沒有留意到自己跟官員們對話,許岩頓時鬆了口氣,繼而又有點好笑這該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吧?估計在朱佑香眼裡,除了自己等少數幾個人外,無論對方是何等的高官顯爵,地球上的凡俗人在她眼裡就跟螻蟻差不多誰會有興趣蹲在那裡聽一群螞蟻在商量什麼事?自己還杞人憂天地擔心如何向朱佑香解釋官場的規則呢,沒想到壓根就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了。

    「哦,沒什麼要緊的事情,既然你沒聽到。那就算了……夜深了,早點休息吧。」許岩沖朱佑香打個招呼,正待離開,忽然又停住了腳步:「對了,軒芸,你方才說,今晚你在研究什麼傳送法陣?那是什麼東西?」

    聽許岩這樣問,朱佑香臉色一黯,她迴避了許岩的目光。含糊道:「傳送光門法陣……也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只是吾私人比較感興趣罷了。」

    見朱佑香含糊其詞,知道她不想再說這個問題,許岩識趣地轉換了話題。他點頭道:「這樣的話軒芸,明天的話,你有什麼事嗎?」

    「吾?吾有空暇。公子意欲如何呢?」

    「倒也不是什麼正經事,只是我想著。來了一趟京城,一直都在忙公務。也沒歇過。聽說京城有很多風景名勝的,還有不少好吃的……難得明天沒什麼正經事,我們兩個一起閒逛走走如何呢?」

    朱佑香也沒在意,她說:「吾與公子都不是本地人,要遊覽京城的話,公子最好有個本地人帶路帶路才好公子是打算邀請文先生還是那位黃小姐作導遊呢?」

    許岩忽然有些扭捏起來,他低下頭來,不敢正視朱佑香,聲音越來越低:「這個,文先生公務繁忙,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了……我的意思是,就我們兩個去好了,也不要情報部安排的司機了,就我們兩個去玩就好了……嗯,就是這樣了!」

    聽了許岩的邀請,朱佑香驚訝地望著他,在她明亮的目光注視下,許岩侷促不安,連手都不知往哪裡放了,低頭看著地上的毛毯,臉色發紅。

    過了好一陣,許岩才聽到,自己的頭頂傳來了朱佑香柔和的聲音:「公子,您這樣……是否就是電視上的約會邀請嗎?」

    許岩大囧朱佑香你這傢伙,真是一點都不委婉不溫柔!這種男女間勾結的曖昧情緣,怎麼能說透的呢?許岩面紅耳赤,他語無倫次:「呃,這個嘛,怎麼說呢……呃,算是約會吧!嗯,軒芸,你要是沒空,那就算了,我明白的,對不起,是我冒昧了……」

    看著許岩困窘的樣子,朱佑香「噗嗤」地笑了出來,她的鼻子好看地皺了起來,明亮的雙眸笑吟吟的:「公子的約會邀請,看來好像是沒什麼誠意呢,剛發出來又要收回了嗎?」

    朱佑香微微蹲身,行了個屈膝禮,儀態萬千,動人而美麗,她溫柔地說:「吾很高興受到邀約,能陪伴公子出遊,亦是吾的榮幸。吾明天便悉聽公子安排了!」

    「啊!」聽到朱佑香答應了要求,許岩喜出望外,竟是不知說什麼好了。看到他發呆的樣子,朱佑香「噗嗤」笑了,她正色道:「公子,倘若再無他事,吾等便休息了吧。晚安~」

    「嗯,晚安,晚安!」

    許岩還處於狂喜的呆滯狀態中,他轉身往自己房間裡走。但他沒注意到,在他回房的過程中,身後朱佑香的房門卻是一直沒關上,她站在門前,平靜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許岩回到自己房間裡去了,良久,她才輕嘆一聲,掩上了自己的房門。

    ~

    當晚,許岩心中興奮,一夜輾轉,難以入眠,第二天六點多鐘就起床了。

    許岩和朱佑香都是外來的,對京城的情況不熟。

    這種事,本來是很容易解決的。只要許岩給文修之打個電話,對方立馬會親自過來。把導遊、司機和車子都安排得妥妥噹噹。但問題是,今天是許岩和朱佑香第一次約會。許岩感覺意義重大,他實在不願意身邊有其他熟人少男少女在一起遊玩,卿卿我我,不想有熟人在旁邊礙眼,許岩都情願自己出錢來請個陌生的導遊了。

    好在,在五星級賓館入住的最大好處就是服務齊全。起床以後,許岩立即給酒店服務台打了個電話,詢問他們是否提供導遊服務,服務總台的態度很客氣:「您好。許先生,您是想要一位熟悉京城情況的私人導遊嗎?我們有這個服務的,價格是五百元/天,如果還要租車的話,酒店也有車子提供租賃……哦,你們已經有車了是吧?」

    許岩發財立品,他覺得,五百塊錢好像也不是很貴,他很爽快地說:「行。那就請一位吧。對了,導遊什麼時候能到?」

    「許先生您放心,您十分鐘後下樓,導遊就在大堂等著您了。」

    許岩和朱佑香穿一身外出的衣裳。戴上了墨鏡,倆人出電梯,剛到大堂。一位三十來歲穿著一身白色休閒裝、胸口掛著一個吊牌證件的女士就快步迎了上來,她笑容可掬:「你好。請問是許先生嗎?」

    許岩點頭:「我就是。你是……」

    「許先生您好,剛剛您跟酒店預約要一位導遊。我就是酒店給您安排的私人導遊,我姓吳,叫吳芳。今天由我來為你們帶路,介紹京城的風景和名勝,您覺得可以嗎?

    哦,忘記介紹,我是有導遊證的專業導遊,我的導遊證號碼是:,所以,由我來為二位導遊,您們二位是可以完全可以放心的,絕不會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吳芳導遊說話的語速很快,整段話一口氣說下來,顯得十分熟練,卻是每個字都說得清清楚楚,吐字清晰,顯出她自稱的專業性並不是虛假的。在整個說話的過程中,這位吳芳導遊臉上始終保持著和煦的笑容,不是那種虛假的僵硬笑容,笑容看著很自然又誠懇,就像鄰家的大姐姐一樣,讓人看著就感覺很舒服。

    許岩已經傾向僱請她了,他望向朱佑香,卻見她也點點頭,於是許岩點頭:「行,那今天就勞煩你了,吳姐。我姓許,這是我朋友,姓朱。」

    聽到許岩決定僱請自己,吳導遊也顯得很高興,她笑道:「許先生太客氣了,二位是我的衣食父母,怎麼能說麻煩呢?吳先生朱小姐,二位請放心,我會竭盡所能,用最好的最專業的服務為你們效勞,希望我們今天能渡過愉快的一天。」

    說完開場白,吳導遊馬上就進入了角色,她問許岩:「許先生,朱小姐,請問,今天二位想要遊玩些什麼風景景點呢?」

    許岩和朱佑香對視一眼,還是許岩來說話:「吳姐,我和朱小姐對京城都不熟,不知你有些什麼好的景點推介嗎?」

    吳芳認真地說:「京城是古都,是歷史和文化名城,要說京城值得一去的景點,那真是多了興安門、頤和園、故宮、國家大劇院、國家博物館、長城、南海公園、京城植物園、京城動物園、十三陵、水立方、秀水街……京城的景點海了去,許先生您二位哪,要是想都看完的話,怕是一個月的功夫都不夠。

    許先生和這位小姐,容我給二位提個建議吧,依我的經驗,咱們就一天時間,與其這麼走馬觀花地看上十個八個景點,倒不如就看一兩個地方,慢慢體味品味,那樣的感覺更好一些拿我們老京城人的話說吧,所有的那些名勝古蹟裡,都帶有皇城根的氣息,有悟性的人感覺到了,其實每個景點都差不多的,倒也不必強求把每個景點都看齊了,您說是不是?

    當然了,這是我多嘴了,具體行程如何安排,去看哪些景點,還是由二位拿主意,我就是個帶路的,呵呵。」(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30
第一百九十三節 遊覽

    去看什麼景點,許岩也是無可無不可的許岩一直有個觀點,去哪裡遊玩,這並不重要,關鍵是跟誰一起去。 新‧ 如果是跟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一起,哪怕是再荒山野嶺的窮鄉僻壤,那也會變成令人心曠神怡的天堂;如果是跟個自己討厭的人,哪怕是住在五星級酒店裡,那也會覺得跟坐在火爐上差不多。所以,關於去哪裡,許岩真的覺得無所謂,關鍵是和朱佑香一起去。

    既然朱佑香沒意見,許岩就拍板了:「那麼,咱們就去京城興安門看看吧,來一趟京城,連興安門的國旗都沒去過,總好像有些遺憾似的。」

    從小到大,每天晚上七點,許岩總能在電視上看到新聞裡興安門和國旗的景象,在許岩心裡,這些地方他是仰慕已久了。這趟有機會來了京城,不親自去看一下,總覺得有些遺憾似的。

    於是一行人這就出發。許岩領著吳導遊到了停車場,看到文修之那輛掛著軍牌的小車,那位吳導遊吃了一驚,她詫異地望向許岩:「許先生,您是部隊上的人嗎?」

    「啊,吳姐,你怎麼這麼想呢?」

    「你的車子,掛的可是總參的車牌……看著這號碼這麼小,肯定還是個首長級別的。」說著,吳導遊看著許岩,目光中隱隱有些警惕起來了:「許先生,這是您借朋友的車子嗎?」由不得吳姐不警惕,看許岩這麼小小年紀,肯定不可能是部隊上的領導。這樣的話,這車子的來歷就只有兩個可能了,要不是這少年家裡的關係很厲害;要麼,就是這兩個小傢伙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在京城開假軍牌的車子。

    吳芳是干導遊這行的,接觸的三流九教的人很多,見識也廣。她知道,部隊的軍車管控紀律是很嚴格的。尤其是總參這種機要部門的,要把軍車借出來給「朋友」開,那肯定是違反紀律的。

    吳姐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這少年沒給自己一個合適解釋的話。那自己今天寧可不掙這筆導遊費也罷了,免得招惹麻煩。興安門廣場周邊的安保嚴密程度可以說是全國第一,這兩個小傢伙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想把假冒總參軍牌的車子開到那裡,那不是自己找死嗎?不要為掙這幾百塊錢。到時候自己被警察扣下來,那就麻煩了。

    許岩倒也沒想到那麼多,他隨口笑笑:「是啊,我來京城玩,有個朋友說我沒車子不方便,把他的車子借給我用兩天,吳姐你會開車嗎?要不,你來坐駕駛位置開車好了,你比較熟悉道路。」

    吳導遊瞟了許岩一眼,眼神很怪異。她也不答話,鎖著眉,讓許岩覺得有些怪異,他以為吳導遊沒聽清楚,又問了一次:「吳姐,你會開車嗎?」

    吳芳噓出一口氣,她變得微微有些嚴肅:「許先生啊,您是外地過來的,可能不怎麼知道,京城這地頭啊。跟外省有些不同,咱們這塊對軍車的管理是很嚴格的,交警經常是和部隊的糾察一起聯合執法的,尤其是興安門那一帶。那邊的安保檢查是很嚴密了。

    許先生,您車子的牌子,有點太高調了……這牌子,到時候萬一被攔下來檢查,那不就麻煩了?咱們還是換輛車子吧,不要給您和您的朋友帶來麻煩。咱們是出來玩的,就不要招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煩了,您說是不是呢?」

    「麻煩?」許岩蹙眉,他有點聽不明白:「吳姐,你能說清楚點嗎,為什麼麻煩呢?」

    自己不好意思直接說破他用假車牌,已經儘量說得很委婉了,但眼前這少年還是不懂,可見他真不懂這些規矩吳姐嘆了口氣,她已經肯定,這肯定是假車牌。因為如果少年真的有位神通廣大的部隊朋友,借了一輛軍牌的車子給他開,那他是不可能不跟他說開軍車的規矩的。

    她儘量委婉地說:「許先生,開軍車碰到檢查,不但車牌和行駛證要是真的,而且駕駛員的身份,人家也是要檢查的。部隊紀律明確規定了,軍車的駕駛人必須是現役軍人,得攜帶軍官證或者士兵證。到時候,人家如果檢查時候發現問題,只怕我們連人帶車都要挨扣下來,到時候就很麻煩了許先生,我建議,我還是換一輛車吧」

    「原來是這個原因啊。」聽吳芳說完,許岩終於明白過來了,他笑笑,從口袋裡掏出軍官證,遞給了吳芳:「吳姐,您甭擔心。我也是部隊上的人,我開這車,那是沒問題的。」

    吳芳將信將疑,她接過了軍官證,打開來仔細看著,不時還望向許岩,跟軍官證上的照片對照著。這樣,她足足看了半分鐘,才充滿歉意地把證件遞迴給許岩,很不好意思地說:「許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恕我眼拙了看您模樣,還是個大學生的樣子,沒想到您已經部隊上的領導了。我剛才多嘴,差點鬧出了笑話,請您別見怪啊。」

    許岩笑道:「沒啥,我的本職確實也是大學生來著,在部隊的這個身份是兼職打工的。」

    「啊?」吳芳愣住了,她不明白,許岩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本職是大學生,當軍官是打工兼職?世上有這樣的兼職嗎?

    許岩卻也懶得解釋了,他招呼眾人上了車,很快開出了停車場,沿著街道一路駛出去,吳導遊坐在副駕駛座,幫許岩指點著路線。

    按照吳芳的指點,許岩把車子開進了廣場旁邊的南池子裡面,這裡有很多的小胡同。看得出,吳芳真是個老北京,她輕車熟路地指揮著許岩,在一個偏僻小胡同裡頭把車子停下了,然後喜滋滋地告訴許岩:「這地方好,沒多少人知道,也不用收費。我每次帶客人來興安門來,都是停在這的許先生,如果停在大劇院那邊,那邊可是要收費的,可是要六塊錢一個鐘頭呢!」

    話一出口了,吳芳才意識到搞笑:對方肯花五百塊錢來雇自己當導遊,看這氣場和風度做派。對方該是不差錢的主,自己還在想著幫他省六塊錢的停車費,那豈不是搞笑?吳芳不好意思:「許先生,讓您見笑了。」

    許岩詫異道:「啊。怎麼會呢?能省一點總是好的,也得吳姐您這樣老京城人才能找得到這樣的方便地兒啊!」

    當下,三人步行過去,走了約莫十分鐘,許岩便來到了廣場。

    今天天氣晴朗。廣場上遊玩的人很多,人群稀稀落落地散在廣場周邊。

    親身站在廣場上,看著那遼闊的廣場,那迎風招展的五星紅旗,高高聳立的人民英雄紀念碑,一種遼闊大氣的氣魄迎面撲來,讓人屏住了呼吸這種鋪面而來的宏大氣勢,那就是所謂的大國氣魄了。

    這個廣場,許岩已經在電視和新聞上無數看過它了,但此刻。親身站在這裡,許岩還是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激動感,那是一種從靈魂深處感覺到的觸動,一種華夏兒女的歸宿感。眼前的這景色,給了他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在許岩心中,響起了熟悉的旋律:「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麼嘹喨」許岩低聲吟唱著,眼眶卻是微微濕潤了。

    自己出生入死,與各種魔物戰鬥。捍衛祖國和人民,面對這面旗幟,面對親人和先祖,自己能問心無愧地說出一句:「我是個對祖國有貢獻的人!國旗的榮耀。有我的一分貢獻!」

    許岩望向朱佑香,他指著遠處高高飄蕩的國旗,他壓抑住心中的激動,輕聲說:「軒芸,你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的國旗,我們的英雄紀念碑。這個廣場,就是我們國家的心臟。」

    或許也是為了表示對許岩和許岩祖國的尊重,朱佑香的神情也顯得很嚴肅,她輕輕點頭,讚歎道:「氣勢磅礴,肅穆莊嚴,莊重大氣,從廣場就看出來了,貴國果然有大國氣魄。這種懾人氣魄的氣勢和底蘊,那些蠻夷小族是裝不出來的。」

    吳芳站在一邊,看到這個少年所流露出來的激動神色,她並沒有感覺如何驚奇她往興安門廣場帶客導遊的次數不知有多少了,見過各式各樣的遊客,那些第一次到興安門來的遊客,往往有各種各樣的激動表現。有人會歡笑,會興奮,大呼小叫地拍照留影,有人則是十分激動,甚至會望著國旗嚎啕大哭,痛哭流涕。

    許岩這種微微激動的表現,在她看來,那是十分正常的,不足為奇。

    倒是朱佑香的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位一直沉默寡言的漂亮小姑娘,居然稱許先生為「貴國」難道,這個小姑娘是外國人?不過,這也沒什麼稀奇的,現在興安門廣場的遊客,有一小半都是來自全球各國的外國人,多一個外國小姑娘也沒啥好驚訝的。但這個小姑娘確實漂亮,眉目如畫,秋水凝眸,氣質猶如深谷幽蘭,令人敬慕又不敢褻瀆。

    吳芳仔細打量,這小姑娘的相貌和氣質,怎麼看都是中國特有的那種古典氣質,怎麼會是外國人?她忍不住發問:「朱小姐,一直沒看出來,原來您竟是是外國友人?那您,該不會是日本人吧?你的漢語說得很好啊,一點口音都聽不出來呢。」

    朱佑香抬頭掃了吳芳一眼,她淡淡說:「我怎麼會是倭人呢?」

    吳芳又側著腦袋想了一陣,拍掌道:「我知道了那,你肯定是韓國人吧?」

    這次,朱佑香乾脆都懶得答了,她只是淡淡一笑,搖搖頭,吳芳還要再問,許岩插話岔開了話題:「這個,吳姐,我們是第一次到興安門廣場來,麻煩你跟我們介紹一下這裡的情況?」

    吳芳連連點頭:「啊,不好意思,這是我疏忽了,差點忘了正事。好的,眾所周知,興安門廣場是京城的心臟地帶,也是全世界最大的城市中心廣場了,廣場有個著名的景觀叫做「興安麗日」,被評為「京城十六景」之一對了,許先生您看,那邊的城樓上,就是這個位置,咱們的國家領導人就是站在那裡檢閱咱們的子弟兵隊伍的……」

    顯然,這位吳導遊對廣場的資料真是很熟悉,然後。她問道:「對了,許先生,朱小姐,你們有興趣親身登興安門城樓。在那地方也站站嗎?」

    「啊,咱們這樣的普通老百姓也可以上去嗎?」

    「呵呵,已經可以,現在是買票就能過去了,不過每天上去的人數還是有限制的。畢竟這是領導人站的地方,弄得像個菜市場那也不像個話。很多人都希望去,說是可以沾沾領導人身上的貴氣許先生,你想上去拍照的話,我就帶你去管委會那邊買票,帶你們上去。」

    許岩是萬事無可無不可的,他望向朱佑香:「軒芸,你可有興趣上城樓看看嗎?」

    朱佑香輕輕搖頭:「公子,吾聽介紹,此地尊貴異常。該是貴國的君臣百官才能去的吧?吾等上去,那就是儹越了,於禮不合,倘依吾之意,吾等還是非禮勿行吧。」

    朱佑香一番話說下來,許岩倒還沒什麼,他平時早聽習慣了,但那位導遊吳姐卻是驚訝得不得了,她詫異道:「朱小姐,你一個外國人。古文說得這麼好,真是了不起,我們很多中國人都沒你這麼好的古文呢你該不會是東南亞那邊的華僑吧?」

    許岩一頭的黑線這位吳姐太多事,也太能猜了。從日本人猜到韓國人。又猜到東南亞的華僑,再讓她猜下去,還真不知她會想到哪裡去了!

    朱佑香還是笑笑,沒出聲作答,許岩趕緊再次岔開話題,他抬手一指:「那邊的那個柱子。就是人民英雄紀念碑吧?走,我們過去看看。」

    一行人於是漫步走過去,走到了紀念碑前。這時候,紀念碑前也有人,一群戴著紅領巾的小學生排著整齊的隊伍,在老師的指揮下向紀念碑前敬獻花圈,許岩等人在下面隔著十幾米外觀看著。

    朱佑香的視力比較好,她昂頭看著碑文上的字,喃喃地讀了起來:「人民英雄永垂不朽許公子,這好像是貴國太祖的題字吧,為的是紀念那些為國征戰而隕身的將士嗎?」

    「正是這樣。」

    「那,這個紀念碑這個,就是貴國的忠烈祀了吧?」

    許岩皺起了眉頭:「呃,這個嘛……好像確實也可以這麼說吧。」

    這時候,那群敬禮的小學生們已經在老師的帶領下退了下來,紀念碑前空了出來,許岩帶著朱佑香上去,圍著那巨大的紀念碑慢慢地轉了一圈,仔細地觀看那十幅氣勢恢宏、栩栩如生的浮雕畫群,導遊吳姐跟在他們身後,小聲地向他們介紹這些浮雕畫群的來歷和涵義:「這個紀念碑的建造和建立,都是當時國內第一流的建築家和藝術家負責的,十幅浮雕畫,都是當時的藝術大家構思和創作的許先生,那個時代咱們做事的那個認真和細緻,真不是現在能比的,當時建造者的責任心真是非常強啊!

    這個紀念碑看著沒多大,但卻是花了整整六年的時間來建造厲害吧?單是這些浮雕,人家專家就說了,起碼能耐久保存一千年!

    二位,你們想想,這有多厲害!你們想想啊,那時候建國初,咱們國家很窮啊,窮得連褲子都沒有,一沒錢二沒技術三沒物資,卻能建成這麼厲害的建築!而現在呢,咱們是有錢了,但那些建築項目啊,不說了,能保個十年八年不塌不壞,那就算是頂有良心的了。

    呃,不說這些了,容我來介紹一下這些紀念碑上浮雕的意思,這十幅浮雕,是按照歷史的先後順序來排的,都是咱們國家歷史上發生的大事來著呃,許先生是咱們華夏人,對這些歷史應該是都清楚的,但朱小姐是外國友人,對咱們國家的歷史未必很瞭解,二位需要我來解釋一下這些浮雕的意思嗎?」

    許岩和朱佑香對視一眼,朱佑香輕輕點頭:「如此,就勞煩吳姐了,對貴國的歷史,吾確實不是很熟悉。」

    吳姐爽朗地笑道:「不勞煩,我幹的就是這樣的活,這是我的工作來著,怎麼能說勞煩呢?」接下來,她就開始跟朱佑香一幅接一幅地解釋起那些浮雕的涵義起來。許岩雖然是早已知道這些知識了,但還是跟在身後傾聽著。

    開始時候,朱佑香臉上還是掛著笑吟吟的笑容,她是抱著出來遊玩的心態,抱著聽歷史軼事的心情來聽這些的,以為接下來會有一些比較有意思的故事呢,但接下來,順著吳姐的講述,她的笑容漸漸消失了,臉色轉為凝重和肅然從一八四十年後到建國之前的近代史,簡直可以堪稱華夏民族歷史上最屈辱最黑暗的一頁了,雖然朱佑香跟大部分國人一樣,也搞不清楚「五四運動」和「五卅運動」之間到底有什麼區別,但那麼多次的入侵,那麼多次的屠殺,在吳姐口中頻頻聽到「失敗」、「犧牲」等詞,朱佑香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心中慢慢充滿了惶恐:在這一百多年間,這塊土地承受了多少次密集的災難,遭受了多少次野獸般的凶殘侵掠?在這片土地上生存的人民,承受了多少的苦難?

    在吳姐緩慢的講述中,三人慢慢地踱步過去,到了紀念碑的碑身那裡,他們昂頭望著那些碑文,朱佑香喃喃讀了出聲:「三年以來,在人民解放戰爭和人民革命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永垂不朽。

    三十年以來,在人民解放戰爭和人民革命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永垂不朽!

    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從那時起,為了反對內外敵人,爭取民族獨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歷次鬥爭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永垂不朽」

    注視著那些碑文,朱佑香默然良久,她轉頭對許岩沉聲道:「文字雖然簡單直白,但其中卻蘊含著正道,暗符正義和氣運,吾能感覺,其中蘊含著的浩然正氣衝天而起,震撼人心。英靈不滅,庇佑國運昌盛江山百戰得,貴國能從歷史上如此艱難的境地中崛起,得至今日的盛況和繁榮,這確實是很不容易啊。」

    許岩明白,朱佑香這是在讚揚自己先輩的努力和奮戰,向他們表示敬意。

    他也收斂了笑容,正容道:「謝謝你,軒芸!那個時代,我們前輩的犧牲精神和無所畏懼的氣概,他們的勇氣,前赴後繼,他們所創造出來的人間奇蹟,是我們這些後生晚輩很難想像的。在他們手上,硬生生地千萬人的犧牲和鮮血,把一個瀕臨崩潰的民族重新凝聚起來,擊退強敵,挽回了國運,重新鑄造了一個東方的強國。凡是對那段歷史瞭解越多的人,對他們的敬仰就更深。」

    三人重又走回了紀念碑的正面,向紀念碑默默鞠躬行禮。許岩注意到,在紀念碑前擺放著不少的花圈和花籃,更有不少的群眾來到紀念碑前,默默地敬禮和默哀。

    然後,許岩和朱佑香離開了紀念碑,又來到了廣場上。他們觀看了國旗班的換崗儀式,對於國旗班戰士端莊的儀表和洗練整齊的動作,朱佑香大為讚歎,嘖嘖稱讚,許岩和吳姐兩個本地人也是深感與有榮焉。

    三人在廣場上整整散步了一個多小時才興盡回歸,在臨離開廣場的時候,朱佑香才問導遊吳姐:「吳姐,這興安門城樓頗為古樸,不似今時風格,不知是興建於何時,有何歷史淵源呢?」

    吳姐興致勃勃:「朱小姐,說起興安門的歷史,那是真有些年頭了!最早的興安門始建於明朝永樂年間,原名承天門,也就是「承天啟運,受命於天」之意,那時候的皇帝,還是永樂帝朱棣對對,就是那個燕王朱棣了,造反奪天下的燕王,就是他建了這樓!到現在,這城樓也有六百多年歷史了……」

    聽吳姐這樣介紹,許岩陡然一震,背後出汗,暗叫一聲不好!(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30
第一百九十四節 坦白

    看著那位吳姐像是還要繼續說下去,許岩趕緊插話:「哎,吳姐,您看這地兒,附近哪有賣飲料的地方啊?走了小半天,我可是渴了,要不咱們趕緊走吧?」

    吳芳絲笑著說:「許先生口渴了嗎?哎,這可巧了,我可是知道,附近有一家老京城的鋪子,做的豆腐腦和豆汁那是特地道,這可是京城的特色美食,要不,我領您二位過去嘗嘗?」

    「好啊好啊!」現在,只要吳姐能閉嘴不提永樂和朱棣的事,就是讓許岩去吃豬食他都肯的,他趕緊說:「那我們就去吧,離這遠嗎?」

    「不遠,就在南池子旁邊的一條胡同裡,老京城人都知道那地方……」

    「那快去,快走吧,別耽擱了。」

    許岩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朱佑香淡淡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腳下的步子卻是依然不緊不慢的,她好整以暇地對吳姐說:「吳姐,方才你說到永樂陛下,也就是先前的燕王殿下……他的事,你可瞭解嗎?」

    聽朱佑香這句話,許岩背後頓時冷汗直冒,他恨不得撲上去把吳姐的嘴給捂上了。

    吳芳也沒想到那麼多,只當是這外國小姑娘想瞭解華夏的歷史知識和京城的歷史文化,她笑吟吟地說:「哦,說起明成祖啊,他跟咱們老京城的緣分可是大了。

    朱棣呢,他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四兒子。本來。這天下是輪不到他來坐的,當初明成祖還是燕王的時候,那時候咱們大明朝的京城還是金陵。燕王只是負責在邊塞負責防禦蒙古的將領,他的封地和王府就在咱們京城了那時候,燕王就跟咱們京城結下緣分了啊!

    當時,明太祖朱元璋選定的太子是他的大兒子朱標,但朱標沒福氣啊,還沒繼位就死了,於是朱元璋又定下了朱標的兒子朱允炆來做皇帝。這時候,燕王心裡就不服氣了。他就琢磨著了你說這皇帝老爸也太偏心了吧?大哥朱標資格比我老,又是嫡子,人品也好做事公道,他繼位來做皇帝。我們大家都服氣,可是大哥死了,剩下的幾個兒子裡面我是最有本事的,老爸你卻不選我,卻選了我那個乳臭未乾的小侄子朱允炆嗯,那時候起,燕王就開始不滿了,暗暗鬧情緒了。

    後來了,朱元璋死了。他的孫子朱允炆上位做了皇帝,燕王朱棣雖然心理不服,但沒辦法。人家是皇帝,手上有兵,燕王還是得捏著鼻子認了。但問題是,朱允炆這小夥子,做了皇帝他還不滿足啊,他看著那麼多叔叔佔了那麼多的封地。他這皇帝的地盤被切割得支離破碎的,連稅都收不來。他也不爽啊!於是,他就開始削藩了什麼叫削藩?削藩就是把那些叔叔們的地盤兵馬啊統統給搶回去,叔叔你就老實回家領一份工資吧!

    最後,削藩削到了燕王頭上,這下,燕王可是惱了朱允炆你小子也太過分了吧,連叔叔的飯碗你都要砸了?既然被逼到了絕路上,一不作二不休,燕王就起兵造反了,這就是咱們歷史上的「靖難之役「了。

    當時,朱允炆朝廷擁有大軍和全國的地盤,燕王卻只有咱們京城的一小塊地盤,兵馬也很少……大家都不看好燕王,但燕王卻是氣運在身,天命所向,運氣好得爆棚,硬生生就用那麼點兵就把擁兵百萬的朱允炆朝廷給打垮了,然後登基為皇,這就成為了咱們歷史上的有名的永樂帝了。燕王登基以後,再下令把首都從金陵遷移到咱們京城來,開始擴建咱們京城應該說,咱們這城市的很多底子,都是燕王那時候就給打下了……」

    吳姐說得繪聲繪色,十分生動,看朱佑香聽得專注,她笑道:「朱小姐若是有對咱們國家的這段歷史感興趣的話,不妨改天去看看十三陵?明成祖的陵墓就在那邊,那邊還有博物館,介紹明朝的事情,講解得更詳細。當然,朱小姐若是願意,我也可以陪您去的。」

    朱佑香神色淡淡的,她平和地說道:「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去瞻仰的。到時候,就有勞吳姐帶路了。」

    「呵呵,朱小姐太客氣了!」

    許岩跟在旁邊,聽得滿身大汗,他腦子裡亂哄哄的,亂成了一片。

    看完廣場,時間已是中午了。吳姐是個老京城人來著,她領著許岩和朱佑香走街穿胡同,真的在一家胡同裡小店吃到了老字號的豆腐腦和豆汁喝豆漿的時候,吳姐很識趣,知道少男少女情侶多半要私下說些甜言蜜語悄悄話的,她另外找了一張一桌子自己吃,留著許岩和朱佑香單獨相處。

    說實話,京城豆汁的味道有點怪異,許岩有點吃不習慣,但朱佑香倒是很喜歡那種味道,吃得津津有味,一口氣喝了兩碗,看著朱佑香平靜的樣子,許岩心下亂糟糟的,實在不知該說什麼。

    看到許岩只吃了小半碗豆汁就停手了,朱佑香有些詫異:「公子,可是胃口不好?」

    許岩苦笑著把碗一推,他說道:「心情太亂,吃不下。軒芸,你……可是知道了?」

    朱佑香微微頜首,她不看許岩,只是遠遠望著遠處的街道,像是在出神。她的聲音也有些迷離,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了:「公子,在貴國的歷史上,是否出現過秦漢唐宋元等朝代?」

    許岩點頭:「是的。」

    「在元朝末年,有一位豪傑,他出生於濠州鐘離孤莊村的農民家庭,眼看大元政權腐朽不堪、民不聊生,以致天下大亂。這位豪傑挺身而出,參加了紅巾義軍,從草莽中崛起。統率義軍,先後擊敗陳友諒、張士誠、方國珍、庫庫帖木爾等諸路梟雄,最終一統華夏。光復漢統許公子,請問,這位豪傑是誰?」

    許岩苦笑,他的歷史很差,朱佑香若是問他其他歷史問題,他未必能答得上來,但這個問題太簡單了。連小學生都懂。他說:「這個人,該是朱元璋吧?」

    朱佑香收回了注視遠處的目光。她正視許岩,淡淡地說:「許公子,你放肆了。太祖陛下的名諱,豈是爾輩能直呼的?」她的語氣淡淡的。並不如何顯得嚴厲,甚至顯出了幾分軟弱的味道來。

    「許公子,這個人,你們叫他……朱元璋,而在吾朝,尊稱其為太祖,年號洪武。太祖持三尺青鋒,掃天下胡風腥騷,奠定我華夏千年的根基。千載之下,功德不滅。」

    然後,許岩和朱佑香都不再說話。朱佑香的目光游離著。漂忽不定,像是她心中藏著極大的迷惘。

    她與許岩的目光對視,遲疑地說:「那麼,中國就是大明,大明就是中國?貴國與吾朝,其實本為一家?」

    許岩「嘿」了一聲。他說:「我想,應該就是這樣了其實。先前我就發現有點不對了,但一直不敢跟你說,怕你接受不了。但看著軒芸你今天的樣子,倒好像不顯得如何驚訝。」

    朱佑香嘆道:「其實,吾亦是早發現蹊蹺了。當日,公子贈吾之函圖,吾觀那函圖之地形和地貌,海岸輪廓,卻與吾朝的古神州甚為近似呃,該說是完全一樣。那時候,吾便開始懷疑了,多方留意,其實早有察覺了。」

    她的笑容有些蒼白和慘淡:「初到貴地時候,吾還以為,此地該是帝國的某個羈絆州,但在此地全然不見我朝的官府和駐軍,也無絲毫吾朝的痕跡,許公子您居然對吾朝一無所知……可笑吾那時卻還十分歡喜呢,以為發現了一個新的蠻夷部族,以為能將此地納入王化,歸順帝國,此乃莫大的功績。

    可笑的是吾,因為心中存了這樣的妄想,對很多異狀完全視而不見……其實吾亦是早發現不對了,公子爾所用文字與吾朝文字完全一致,吾不用通譯,便能直截跟公子您對話,那時候,吾就該想到的,世上怎可能有這樣的蠻夷部族,居然通用吾朝的文字和語言?可吾還自欺欺人地哄騙自己,認為這是因為先前有過大明的先賢曾到過此地,傳播過吾大明的文明和文字,所以才有如此的相像。

    公子,你又是從何時發現不對的呢?」

    許岩嘆了口氣:「其實,軒芸,我也是一樣啊!剛認識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妥了,那時候,我以為你是從外星過來的外星人,但你模樣和我們一模一樣,是完全的人類,你的語言也和我們相同我曾經請教過一位教授,他告訴我,在其他星球上進化而來的生物,要擁有跟我們相同的相貌,跟我們用同樣的文字,這種事情存在的概率,那是零。如果有人跟我們長得一模一樣的相貌、說著一模一樣的話,那麼,毫無疑問,這絕對是我們地球人,是跟我們在同一個環境進化和成長下的生物,不可能是外星人。

    因為有了他的幫助,所以,在思考軒芸你的來歷時候,我才算走上了一條正確的道,沒有誤入歧途。只是……那結論也太過匪夷所思了,我自個都不敢相信」看著朱佑香的眼神,許岩歉意地笑笑:「當然,我也不敢跟你說。」

    朱佑香慢慢頜首:「明白了先前,吾還一直以為,吾是進錯了傳送光門,把吾給傳送了錯誤的空間裡……現在看來,在公子您的這個世界,大明朝已經不在了。」

    朱佑香苦笑道:「時間和空間,這乃是這個宇宙*之中最為神秘莫測的事情,無法揣測,無法追索。在這個秘密面前,即使吾輩修道中人,也是渺小無力,只能隨波逐浪,任由擺佈。

    許公子,你說,中國和大明,吾輩同為大明朝的後裔,為何卻是如此天差地別呢?我們兩邊,是從哪裡開始分歧起來,以致越走越是相差巨大,最後竟是面目全非了呢?」

    許岩搖頭:「我不是搞歷史的,軒芸你問我,我也不知該如何答你的。不過,按我的推測,從秦漢隋唐宋元等朝直到朱元璋呃,抱歉,直到貴國太祖的那個歷史段,我們兩邊擁有相同的歷史。但從貴國太祖之後,我們兩邊的歷史就開始不同了。

    我認為,倘若有差別的話,就該是在這時間段上,肯定有著某件事情改變了大明朝的歷史走向,也改變了大明朝的命運呃,對不起,在我們這裡,貴朝是在1644年就被清兵所攻滅。而在你們那個世界裡,大明卻是安然躲過了1644年的劫難,依然保持了原來的文明,一直蓬勃發展,甚至有些地方,比我們發展得更為強大和先進。」

    朱佑香緩緩點頭,她避開了許岩的視線,顯得一副若有所思、心事重重的樣子。

    看著她,許岩也嘆了口氣他當然知道,現在,朱佑香最關心的事情,不是兩邊位面的歷史為什麼會變得不一樣,現在,她關心的應該是更切合實際也更關乎她貼身利益的事情:她還能不能回到大明帝國去呢?

    許岩不知道朱佑香想用什麼方法回去,不過,朱佑香是怎麼過來的,他倒是聽她剛剛說過了:傳送光門出了故障,才把她送到了另一個位面的地球上來,難道,朱佑香是期盼著那傳送光門再出一次故障,再把她送回大明那邊去?

    傳送光門到底是什麼東西,根據什麼原理工作的,許岩也不知道,不過,憑著直覺,許岩覺得,這種事情的風險實在太大,跟九死一生也差不多傳送光門上次出故障時候,沒把朱佑香傳送去宇宙太空而是傳送到這位面唯一能生存的星球地球,這已經算是朱佑香洪福齊天了,就跟隨便花兩塊錢就買中了五百萬頭獎一樣,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幸運。如果,朱佑香還指望著那傳送光門再出一次故障卻恰好把她又送回大明帝國那邊那還不如指望著天天花兩塊錢買彩票都能中五百萬頭獎呢!

    許岩誠摯地說:「軒芸,我覺得,你完全不必為此煩惱的。在我們這裡,你有著合法的戶籍和身份,有一身很厲害的本事呃,還有我。

    這麼多天來,你應該也發現了,我們這個世界的生活水平,應該不比你們大明那邊的差,大家都是同種同文的中國人,一樣的語言文字和風俗文化,你應該能適應我們這邊的生活,在地球上也一樣能幸福地生活下去的……

    如果,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我……我願意……」

    許岩囁嚅著,「娶你,養你」四個字都到了唇邊了,但他臉紅耳赤,實在沒這勇氣能把這幾個字給說出口來。

    朱佑香微微垂下了眼簾,雖然許岩沒能說出口,但她彷彿也猜出了許岩想說什麼了,她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輕聲說:「公子關懷的心意,吾是明白的,十分感謝。自打到了此地,一直承蒙公子照顧……這份感激心意,吾實在不知該如何表達了。」

    停頓了一下,朱佑香卻是已重新恢復了那種冷靜而恬淡的風格:「但是,吾決心已下:無論如何艱難危險,吾一定要回到吾的祖國大明去的!」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31
第一百九十五節 行李

    接下來兩天裡,風平浪靜。新奇中文.iniqi.文修之送了一堆表格讓許岩填,還拿走了許岩的身份證,說是幫許岩辦理去日本的簽證和批准手續,除了等待以外,許岩也沒什麼正經事忙,於是他整天帶著司機小包去遊玩京城各個名勝景點,玩得不亦樂乎,樂不思蜀。

    朱佑香的表現倒是有點奇怪按照許岩對朱佑香的瞭解,拋開那身神奇的本領,其實她跟平常的女孩子沒什麼兩樣,很喜歡熱鬧、新奇和美食,很喜歡遊山玩水。

    但這次,朱佑香居然沒有跟許岩一起出去,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整天在寫著什麼東西,全神貫注,顯得十分認真和投入。

    這個貪吃愛玩的小妞,居然為了寫東西而放棄了遊玩和美食?

    許岩也起了好奇心,想知道朱佑香到底在寫什麼東西,但朱佑香也很警惕,寫東西時候從不讓許岩接近,只要許岩稍微靠近,她立即就把自己的筆記本「嗖」的一下收進了儲物手鐲裡,許岩連一個字都看不到。

    倘若是別的女孩子,許岩還可以用上一些辦法,比如說在她寫字的時候從她身後偷偷摸摸接近,看她到底在寫什麼,但對上朱佑香,這種想法只能說是笑話能偷偷摸摸接近一個築基期的修士,這樣的人在地球上還沒出生咧。

    許岩旁敲側擊了幾次,但朱佑香都是避而不談,次數多了,他也不好再刨根問底了。

    2014年的1月28日,已經接近春節了,京城裡的年味已經開始濃郁起來了,文修之承諾下來的去日本簽證和手續卻還是遲遲不見蹤影,許岩也開始想回家了往年的這個時候,自己早該回家跟父母團聚了吧?

    這天下午,許岩從外面遊玩剛回到酒店,在經過大堂時候,櫃檯前的服務員叫住了他:「先生。請問,您是1702房間的許先生嗎?」

    許岩停住了腳步:「對,我是1702的許岩。怎麼,有什麼事嗎?」

    「對不起。先生,能讓我看下您的身份證嗎?」

    服務員彬彬有禮地看了許岩的身份證,客氣地雙手奉還,這才說明了原因,他說:「許先生。今天上午,有位姓丁的先生說是您的朋友,給您捎來了一個行李箱,他說是幫你從老家捎過來的,是您的東西。」

    說著,服務員從櫃檯下拿出了一個灰撲撲的舊行李箱出來,他很客氣地說:「許先生,這是丁先生給您捎的行李了。他說,這事你是知道的,他跟你事先已經說過的。」

    聽到「丁先生」幾個字。許岩心裡就有了個猜想。他以一種連自己都感到驚訝的鎮定態度,很從容地答道:「好的,我知道了丁先生確實是我朋友,他跟我提過這件事,你把箱子給我吧。」

    服務員把行李箱給了許岩,還慇勤地向許岩提示:行李箱外面裹有賓館的包裝封條,顯示從接收以來一直沒打開過。許岩點點頭,給了服務員五十塊的小費,提著行李箱從電梯裡徑直上樓回了房間。

    回到自己房間裡,許岩跟朱佑香打了個招呼。便提著那箱子溜回自己的臥室裡了。他關上臥室的門,小心翼翼地拆開了封條。行李箱上有個密碼鎖,在猜測密碼鎖的密碼時候,許岩頗費了一點心思。他試了幾個號碼都不對,最後把自己的房間號碼1702試著輸了進去,那密碼鎖才被解開了。

    許岩深呼吸一口氣,打開了行李箱的蓋子:果然,正如他所料的那樣,箱子裡塞滿了一扎又一扎整整齊齊的人民幣。看著那密密麻麻、紅彤彤的一片。許岩倒吸口冷氣,彷彿是從行李箱裡猛然躥出了一團火,他猛然又把箱蓋給合上了。

    許岩坐了一陣,等自己心跳稍微平息了,這才把行李箱再次打開。他打開行李箱,把錢都給倒了出來錢都是按十萬元一扎的方式捆好的,所以算起來倒也不麻煩。許岩很快就搞清楚了:箱裡的錢,一共是兩百萬元。

    兩百萬元,放在銀行賬戶裡也就只是一個七位的數字罷了,放在大富豪眼裡,這筆錢也就只夠他們跟某位大賢者吃個午飯聆聽教誨的費用罷了,但放在許岩眼前,卻是不由得他心臟砰砰直跳,心驚膽顫。

    按說許岩也是有著幾百萬身家的主,不至於這麼膽小了,但無奈,他現在委實是怕得厲害這筆錢跟上次陳遙雨給自己的兩百萬不同,上次是自己的合法正當收入,人家給得心甘情願,自己收得也心安理得。

    但丁司長的這筆錢呢?

    看著地上疊起來厚厚高高的一疊鈔票,許岩像是看到了一堆火,燙得他眼睛生疼。

    兩百萬現金,很多人一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錢。倘若是以前的許岩,他說不定還會心動,但現在,許岩見的世面多了,他的眼界也寬闊了,他知道,兩百萬雖然很可愛,但這筆錢,搞不好會帶來很大麻煩的。

    考慮了一下,許岩給文修之打了個電話,詢問他這種事該怎麼處理。

    文修之在那邊像是正忙著,聽到許岩的電話,他簡單地問道:「什麼事,岩老弟?」

    「文哥,你那邊講話方便嗎?我有點事想問你……呃,是那種比較敏感的事。」

    文修之沉默了一陣,然後,他說道:「如果是要緊的事,那就不要在電話裡說吧。你的事,很急嗎?拖到晚上,應該沒問題吧?」

    「晚上嗎?那沒問題。」

    「那就好,晚上九點,我來賓館找你說來倒也巧了,正好我也有些事要跟你說的。」

    文修之掛了電話,許岩守著滿地的錢發了半天呆,卻是哪裡也不敢去,生怕這麼一大筆錢給誰偷走了連晚餐,他都是叫了客房服務把飯菜給送上客房的。

    文修之說是晚上九點過來,但他卻是來得遲了,差不多十點才到,過來時候,他夾著一個大紙信封,裡面鼓囊囊的。也不知裡面裝了什麼東西。

    文修之一來,許岩如見救星,趕緊把他拉進自己的房間裡,指著那個裝錢的行李箱說:「文哥。今天,丁泉把這箱子送到賓館,放在服務台那邊,讓總台把這箱子交給我。」

    打量著行李箱,許岩並不顯得如何驚訝。他挑了下劍眉,問道:「這箱子,你打開看過了嗎?箱子裡的是什麼?」

    「錢!我數過了,足足兩百萬現金!」

    文修之笑了,他露出潔白的牙齒:「哦?恭喜啊,岩老弟,你可發財了啊,成百萬富翁了!你的財運可真好,在賓館裡住著都有人給你送錢!來,跟我握握手。我也來沾沾財神的福氣,回家路上我也得買上一注彩票才行。」

    自己急得都上火了,文修之還是這麼玩世不恭,許岩急得都快哭了:「文哥,你別跟我開玩笑了這麼多的錢,我怎麼辦好?」

    文修之把手托著下巴,一副很認真的樣子:「嗯,這麼多的錢,確實是個問題啊,怎麼花呢……要不。岩老弟,你**個妹子如何?

    我有個朋友,還真有這樣的路子,上次他跟我說過。有個中藝的女生,漂亮得跟仙女一般,急著要錢呢,一年下來的花費大概要百來萬,他問我,感不感興趣?我說當然感興趣啊。路子和人都準備好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就缺那百來萬了。

    老弟,怎麼樣,這件事你可感興趣嗎?我把我那朋友電話給你,那中藝的妹子也不知道現在找到款爺沒有……」

    說話的時候,文修之一本正經,臉上連一絲笑容都沒有,許岩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認真還是在開玩笑的。

    「文哥,你就別開我玩笑了,這錢,怎麼能用呢?」

    「這錢不能用?」文修之顯得很驚訝:「岩老弟,你說的這錢,那可是什麼錢啊?為什麼不能用呢?這個道理,我可是不明白了,老弟你跟我好好解釋下?」

    「文哥,你明明知道,這錢是那丁泉送過來,他是為了收買我跟你說情的……」

    「且慢了!」文修之打斷許岩,他反問道:「老弟,你怎麼知道這錢是丁司長送來的?是丁司長給你打電話了?是他親手交給你了?或者,還是你簽收條給他了?」

    文修之問一句,許岩就搖一次頭,看到他這樣子,文修之滿意地點頭:「是嘛,我看這鈔票,都是人民銀行印的嘛,上面可沒有印有丁司長的名字,誰說這錢是丁家的?」

    許岩苦笑:「文哥,可你我都知道,這錢只可能是丁泉給我的……而且,賓館的服務台那邊也給我留了言,說是一個姓丁的朋友給我的……」

    文修之很不客氣地說:「我有幾百個姓丁的朋友呢,全中國還有幾百萬姓丁的,我怎麼知道是誰給我送的錢?既然有人送錢上門,那你就花唄,怕什麼!」

    「但這是犯法的啊……這是不是該算受賄啦?」

    「岩老弟啊,你這個法盲就不要來**律了,什麼是受賄罪?」

    文修之熟練地背誦著:「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索取他人財物的,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財物,為他人謀取利益的,是受賄罪岩老弟,跟這個罪,你有哪點沾邊的嗎?

    你是國家機關的工作人員嗎嗯,你是部隊軍官,勉強算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吧,但你的職務是什麼?你是咱們四局情報處下屬的軍官,職責是專門對付F病毒狂化症的專案組成員跟丁家的事,你壓根不搭邊!

    你索取丁家財物了嗎?你為丁家謀取非法利益了嗎?既然都沒有,那你怕個鳥!這錢的物主是誰都搞不清楚,只能算無主財產,那是天上掉下來的,你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

    被文修之那憊懶的嘴臉給逗樂了,許岩噗呲一聲笑了,但他又有點疑惑許岩聽說的那些官場逸事裡,那些官員們未必講多少法律,但卻是很講潛規則的。文修之這樣肆無忌憚地鼓勵自己黑掉丁泉的巨款,這好像不很符合規矩吧?

    聽到許岩的疑惑,文修之「哈哈」一笑:「岩老弟,你是真正把小說看多了,真正的官場,哪有那麼簡單的?收錢辦事。那是人品比較好的,更多的卻是光收錢不辦事,甚至收了錢還落井下石把人坑一把,那也是大有人在啊!

    如果姓丁的那家人真的是良善之輩。這錢是他們老老實實辛辛苦苦掙來的,那我決計不會碰他們一分一毫。老爺子常常教育我們,我們文家人,可以不守國法,但得守著天理道德。姓丁的那家人。他們收的黑錢多了,他們的錢本來就來路不正。拿他們的錢,不算昧良心說得頂難聽了,也不過是黑吃黑,替天行道。有件事,我忘記跟你說了」

    文修之嘴角咧開,唇邊露出了一絲冷酷的笑容,他告訴許岩:「今天下午,紀委已經把丁泉給兩規了。晚上七點鐘的時候,檢察院已抄了丁泉的家。光在他家裡就搜出了二千多萬現金……你說了,姓丁的怎麼可能還敢來找你麻煩?他顧自個都來不及了。」

    「啊!」聽到這消息,許岩真是吃了一驚:「丁司長,他挨抓了?」

    聽了那晚的說話,許岩已有預感了,有了米景這個內情的反水,丁泉一家倒霉的日子會很快的。但他沒想到的是,這一日來得竟是那麼快,這麼幾天功夫啊紀委剛剛收到了米景的投訴材料,幾天就馬上就對丁司長一家採取了措施。如此雷厲風行的行動,倘若說文家沒有在裡面出力,許岩是打死也不信的。

    文修之沉聲說:「對,他挨抓了這是最要緊的一條了:無論什麼樣的規矩。潛規矩也好明規則也好,都只能對有實力的人遵守。既然丁家已是注定完蛋了,那所有的規則,對他們都不適用了。」

    「但是……文哥,丁泉被紀委抓了,萬一他對紀委說。他給我送了錢,那可怎麼辦好呢?」

    文修之嗤之以鼻,他反問許岩:「說出給你送錢的事,對丁泉有什麼好處?給他自己又添一條行賄罪名嗎?他的非法收入金額上又添了兩百萬,丁泉很樂意嗎?」

    「這倒也是……可是,萬一丁泉想立功求寬大,把這事給說了出去,那可怎麼辦好呢?」

    「呵呵,岩老弟,這個你就不懂了立功制度是很嚴格的。一般來說,只有揭發一定份量的官員犯罪線索和證據,才算是立功。岩老弟,你就是個小少校,放在地方上就是個副科級,丁泉揭發你有什麼用?他本身就是副司級的領導了,揭發個小副科級,那還不夠丟臉呢,根本夠不上立功,只會招我們家憤怒丁泉現在肯定明白,他挨倒霉,是我們家出的力。現在,他如果夠聰明的,就該知道不要再招惹我們,否則話……」

    文修之冷笑道:「丁泉的案子,最終的定案金額肯定過要千萬的,在這個案值,那是可以判死緩也可以判死刑的。姓丁的怎麼還敢在裡面胡說八道?除非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所以,岩老弟,這筆錢,你就放心收下來吧,不會有人來找你討要的,也不會有什麼後患。這趟哥哥勞動你來京城,在京城的花費很大,這就算是哥哥給你的零花錢,你別推辭了。」

    文修之言之鑿鑿,幾乎是拍著胸膛保證了,但許岩思慮再三,還是決定不要這筆錢倒不是許岩扮清高,只是他覺得,丁司長一家都是給自己送進監獄裡的,自己還黑他的錢,這件事做得也太過分了。

    雖然丁司長一家不是好人,但許岩覺得,自己做事,必須要有底線這件事,法律雖然不會懲罰自己,但自己作為修道中人,行事只問本心,須得敬畏天理,問心無愧。

    看到許岩態度堅決,文修之也是無奈。他苦笑著說:「老弟你啊,也太迂腐了。這樣的話,這筆錢,我就只能交到政治部那邊去了我打個電話吧,通知政治部過來你這邊拿錢。到時候,他們問起你的時候,你知道該怎麼說吧?」

    許岩心領神會:「我知道,我就說有人莫名其妙地塞了一箱錢給我,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我就把錢上交給組織就是了,請紀檢部門保管。」

    文修之翹起了大拇指:「好!老弟,你有長進了!」

    關於丁泉送來的這筆錢,討論就此告一段落了。這時候,許岩記起了文修之白天通話時候說的話:「文哥,你說你也有事要找我嗎?可是什麼事呢?」

    文修之拿著手上的那個大紙信封揮了下,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岩老弟,我可是給你帶來了好消息!」他拿著信封,笑眯眯地望著許岩:「你猜猜,是什麼好消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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