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節 出發
看著葉慧蘭的身形漸漸走遠,黃夕的笑容也慢慢的收斂了,她轉過頭來,對許岩認真地說:「中校……」
「黃夕,這裡是公共場合,這兩天,銀座的人員複雜,這裡說不定就有人懂中文的你叫名字就行了,不必叫軍銜了。」
黃夕點頭,但她還是不肯直呼許岩的名字,而是換了一個稱呼:「那麼,岩子,我不是很明白您的安排。」
「安排?」許岩挑了一下劍眉,疑惑地說:「我有什麼安排?」
黃夕露出了苦笑:「岩子啊,你剛才做得那麼明顯了,連我都看出來了還不明白嗎?你就是故意想跟葉小姐去箱根走一趟吧?我也看出來了,所以才故意配合你演戲的只是,我不明白,您為什麼要這樣安排呢?
局裡面給我們的任務,是讓我們在東京等待和警視廳的交流會,您擅自主張,突然就跑去了箱根泡溫泉,我擔心,到時候局裡會有意見的。」
許岩擺擺手:「到時候,我會跟文局長解釋的。」頓了一下,許岩覺得自己的語氣太生硬了,他緩和了下語氣:「黃夕,我這樣做,是有原因的。」
黃夕微微蹙眉,她緩緩搖頭:「抱歉,但我確實看不出有什麼原因您能跟我說一下嗎?」
許岩微微遲疑,還是決定把事情給黃夕透露:因為這趟去箱根,去查探通往魔界的時空縫隙出口,誰都不知道。即下來會發生什麼事。黃夕畢竟是一起去調查的同伴,讓她這樣一無所知地踏上這麼危險的境地。這對她是不公平的。
「黃夕,其實是剛剛葉小姐的話引起了我的注意天空出現五色的異光、大地輕微震動、動物紛紛逃離。這些預兆表明,在箱根地區,可能有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了。我想去查看一下,所以才拜託葉小姐帶路。」
黃夕聽得微微蹙眉,她問道:「不同尋常的事?岩子,這些事,跟我們的任務有關係嗎?」
「現在還不能確定,但很可能是有關係的。因為發生在箱根的事,導致東京出現了恐怖的大怪獸。甚至。在我們國內出現的那一系列病毒患者狂暴症事件,也很有可能是因此而起的,所以,為了查明事件的真相,去箱根去實地走訪是很有必要的。」
聽許岩毫無顧忌地說起了「病毒狂暴症」這個應該還在保密的詞語,黃夕下意識地望了朱佑香一眼,又望向許岩,用目光向許岩詢問。
許岩搖頭:「不用緊張的,朱小姐已經知道病毒狂化症了其實。這趟出國來日本,黃夕,你也該明白了,不但是在我國。甚至在全世界範圍內,這種超自然現象都是層出不窮,日本甚至都發生了怪獸襲擊銀座這樣的轟動大事件了。
我們國內再這樣保密下去。其實是毫無意義的就算我們封鎖了國內的消息,但國外發生的事情還是會照樣傳進來。大家還是照樣會知道的。我們這樣做,只會白白浪費人力物力。平白給信息溝通造成障礙,降低效率。」
黃夕默默頜首從表情可以看出,她是贊同許岩的說話,但她還是說:「岩子,我們只是執行命令的人,這些事情,不是我們該考慮的箱根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許岩把手一攤:「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們過去,可能有兩個結果:可能是驚天的大事,就像這次的怪物襲擊銀座一樣,震驚整個世界;也有可能,是風平浪靜,什麼事都沒發生,我們白跑一趟。所以,你現在問我,我沒辦法回答的。」
黃夕詫異地望向朱佑香,朱佑香眼簾垂下,不動聲色。
黃夕嘆了口氣,她說:「許中校,我是您的助理,我的任務是協助您,可是,我覺得,您好像藏著很多事都沒有告訴我。甚至,您的朋友朱小姐,她都不是我們系統的人,但她知道的事情,都要比我多得多。
中校,您什麼事都不跟我說,我如何才能協助您工作呢?您是我的領導,我覺得,在首長和助理之間,是需要充分地交心和溝通,才能保持默契完成工作的。但就像這趟來日本,您一直和朱小姐單獨行動,什麼都不跟我說,我也什麼都不知道國內問我的時候,我什麼都答不上來。
中校,您這樣一點都不信任我,我感覺很為難……也很難過。」
黃夕說著,她低頭垂下了眼簾,表情有點黯然,卻是自己苦笑起來。然後,她控制了情緒,對朱佑香歉意地點頭:「對不起,朱小姐,今天我說話有點失禮了,請您莫要見怪您知道,我不是針對您的。」
朱佑香雍容地微微點頭,沒說話,她端著茶杯,平靜地望著遠處的街道,神情恬靜。
氣氛有點尷尬,一時間,大家誰都沒說話,目光望向了不同的地方,看著午後的溫暖陽光靜謐地灑在街道上。
過了好一陣,許岩乾咳一聲:「黃夕,你說得對,先前我確實瞞了你不少事,但你也是干情報的,你得知道,有些秘密,那是不能宣諸於口的。」
黃夕慘淡地笑笑:「情報人員的保密原則,我自然明白的,不該說的不能說,但是……」她不說話,只是望了朱佑香一眼,那眼神已經說得清楚了:既然是連我都不能知道的秘密,為什麼這位行外的朱小姐能知道呢?
對於黃夕的這問題,許岩沒辦法回答。他搖搖頭:「總有例外的不過,有一件事,我現在就可以向你預先說明的:這一趟去箱根的旅行,有可能會有危險。所以,我允許你繼續留守在東京。等我回來。」
黃夕又瞄了一眼朱佑香,她淡淡地問:「有危險?那麼。朱小姐她會去嗎?」
許岩再次尷尬了:「朱小姐……呃,她會去吧!」
「既然朱小姐這樣的普通老百姓都不害怕危險。那我身為軍人,又怎能退縮呢?許中校,我雖然是女孩子,但我也是軍人。軍人的使命是什麼,我懂的。謝謝您的提點,但我這次要跟您過去的。」
說著,黃夕站起了身,對著朱佑香微微躬身:「對不起,朱小姐。因為工作上的事,給您造成困擾了。中校,我有點累,想提前回賓館歇息了。」
黃夕微微頜首,向二人示意道別,然後轉身大步離開了。看著黃夕走遠,不知為什麼,許岩竟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覺。他對著朱佑香勉強地笑道:「真不好意思,軒芸。因為工作的事,讓你看笑話了我這官兒啊,還真是當得沒意思,連唯一的部下都給我造反了。」
朱佑香淡淡地一笑。她清晰地說:「公子,吾覺得,恐怕。不止是工作上的事吧?」
笑容在許岩的臉上僵住了,他尷尬地說道:「軒芸。你在說什麼啊,黃夕她對我不滿。認為我很多工作上的信息都瞞著她這個,你都是親眼看到的,這難道還會有錯嗎?純粹是工作上的抱怨而已,沒什麼特別的事。」
朱佑香淡淡一笑:「公子,吾也是女孩子……有時候,只有女孩子才會懂女孩子的心思。或許,這位黃小姐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但吾覺得,黃小姐,她該是喜歡上公子您了吧?」
東京街頭的麗日下,遮陽的棚陰下,一縷陽光灑在朱佑香的臉上,她皎潔的臉容白玉般無暇,一抹狡黠的笑意出現在她的唇邊,她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卻是饒有興趣地望著許岩,彷彿在期待著許岩臉上出現的那困窘表情。
突然聽到朱佑香說出這麼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來,許岩的咖啡險些把自己給嗆死。他咳嗽連連,卻是不敢看朱佑香的眼睛,嘴裡拚命地分辨說:「這怎麼可能呢?黃夕,她明知道我是有女朋友的呃,我是說軒芸你假扮的女朋友……我又不是那種長得很帥的帥哥,又不是很有錢的富豪,她怎麼會看上我呢?這種事,決計是不可能的,軒芸你就不要亂猜亂想了……」
許岩大聲強調著不可能,心中卻是在暗暗叫苦今天這到底是出什麼邪了?黃夕突然無緣無故地衝自己發了一通飆,朱佑香這個平素一貫恬淡平靜的女孩子也突然提起這個曖昧的話題黃夕確實是個不錯的女孩子,漂亮,能幹,溫柔,自己如果能和她發生些什麼曖昧的事,許岩倒是不反對,但問題是,大家什麼事都沒發生啊,卻被朱佑香以為自己幹了什麼,許岩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情急之下,許岩趕緊使出男人的必備絕技轉移話題**,他嚴肅表情,沉聲道:「軒芸,明天我們就要去箱根了。你覺得,在那邊會發生些什麼事呢?我們要做些什麼準備嗎?」
朱佑香舉著咖啡杯,在午後的陽光下,她的臉龐晶瑩剔透,潔白無瑕。她淡淡說:「這種事,誰知道呢?正如許公子您剛剛所說的,有可能是驚天霹靂的大事,震驚整個世界,也有可能,是那邊風平浪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我們就是白跑一趟」
許岩微微尷尬,他說:「軒芸,我剛剛說這話,是糊弄應付小黃的,省得她老在那追問,但你我之間,可不應該這樣啊。」
朱佑香冷冷瞄了他一眼:「吾可沒打算糊弄應付許公子你啊!」
聽著朱佑香的口氣不善,許岩不敢再說,只好縮起腦袋當烏龜,一聲不敢吭。
過了好一陣,看著朱佑香的神情好像平靜了些,許岩才怯生生地問道:「軒芸,我就是想知道,我們以肉身靠近空間縫隙,是否會有危險呢?該做些什麼準備嗎?」
朱佑香搖頭道:「吾記得……那些探索歸來的探險隊稱,接近時空縫隙並無危險。」
許岩鬆了口氣:「哦,沒有危險啊?那我就放心多了……」
朱佑香氣得瞪了他一眼自己怎麼找了這麼的笨的一個同伴呢?
她沒好氣地說:「公子,麻煩您聽清楚吾的話,是『那些活著歸來的探險隊說,接近魔界縫隙並無危險』!但問題是,派去天災中心探訪時空縫隙的探險隊,那往往是派出十隊人馬過去,卻只有一兩隊人馬能活著回頭的……那些全軍覆沒、沒辦法歸來的探險隊,他們到底遭遇了什麼,那是永遠無人知道了!」
「派遣十隊人馬出去,只有一兩隊人能活著回來?」
聽到這戰損比,許岩倒吸一口冷氣:「這麼說來,我們的探訪,豈不是凶多吉少?」
朱佑香搖頭:「許公子,沒親眼看到之前,誰都不知道那空間縫隙會是什麼樣的狀況根本就沒辦法做什麼準備!如果我們碰到了一個穩定的空間縫隙,那只要我們不觸碰它,那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一切都會很好,如果我們碰到了個破壞性的時空縫隙的話,或者碰到了空間破裂這樣的災難,那是根本無從抗拒的,無論我們怎麼準備,結果都不會有區別的。」
許岩長呼吸了一口氣,他問道:「那麼,只能聽天由命?」
朱佑香的表情很嚴肅,她點點頭:「只能是聽天由命,生死全憑運氣!」
二月六日,早上九點,在新宿車站門口,許岩一行和葉慧蘭一行人會合。和許岩一樣,葉慧蘭這邊恰好也是三個人,同樣是兩女一男。除了葉慧蘭以外,另外還有一位女記者叫羅燕的,歲數也跟葉慧蘭差不多,也是個很活潑的女孩子,另外還有個身材胖胖的攝影記者叫做李海濱,二十多歲,笑容可掬,這是他們隊伍中唯一的男士了。
可能是因為許岩聲明幫他們付車票和食宿費用的緣故,《都市奇聞週刊》的幾位記者對許岩都顯得十分友好,主動幫許岩提行李和包裹,這倒是讓許岩過意不去。
好在大家都是年輕人,這幫記者倒也爽朗,雖然受了許岩的恩惠,但卻沒顯出如何拘束的樣子,他們笑嘻嘻地說道:「大老闆出錢,我們出力氣,應該的!」他們顯得這麼爽朗,倒也免了許岩的尷尬,大家都是同齡人,談笑一陣之後就熟悉了,相處得很輕鬆。(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