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我家的大明郡主 作者:老豬 (連載中)

 
mk2258 2015-4-6 22:26:5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6 90262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54
第二百九十七節 見面

    時間還早,咖啡館剛開門。£∝,許岩挑了個靠窗的空位坐下,招呼服務員拿了本訂餐菜單過來研究呢,這時候,他的手機又響起來了,卻正是黃夕的來電:「喂,許處長嗎?我們的車子已經到蜀都大的門口了,我們在哪裡會合好呢?」

    「黃夕,你還記得嗎?我們當初第一次見面時候那家咖啡館」

    「哦哦,記得的,是在你們學校大門對面的巷子裡吧?」

    「對的,我已經在這邊定桌子,你們過來就是了。」

    許岩沒等多久,便聽到了餐廳門口的響動聲,抬頭一看,黃夕俏麗的臉容映入了許岩的眼簾黃夕穿著一身紅色的大衣,笑容滿面。在許岩看到她的時候,她也看到了許岩,她一邊跟許岩揮手致意,卻是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眼睛卻是瞪得圓圓的。

    許岩也站起身迎接黃夕,這時候,又有五六個人跟在黃夕身後進了門來人有男有女,都蠻年輕的,身上洋溢著年輕人的朝氣和活力。他們風塵僕僕,神情顯得有些疲憊,很明顯是剛經歷長途跋涉過來的。他們有人穿著大衣,有些穿著羽絨服,有些穿著厚實的休閒裝……

    這時候,許岩也愣住了包括黃夕在內,來的這群人,沒有一個穿軍裝的。

    穿著軍裝和許岩和一群穿著便服的男女面面相覷,大家的表情都是頗為古怪,你看著我,我看你,卻是誰都沒說話。

    良久,還是黃夕打破了那尷尬的寂靜,她笑著對許岩打了個招呼:「許處長。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穿軍裝,蠻好看的,很襯你的身材!」她抿著嘴淡淡一笑:她不好意思告訴許岩,他胸口的資歷章戴錯了。

    許岩傻傻地笑了:「我聽文部長跟我說,你們今早過來,這是第一次跟大家見面。所以我特意穿了軍裝在這邊等,沒想到……」他掃視眾人一眼,「呵呵」乾笑起來。

    眾人都和善地笑起來,黃夕臉上微微一紅,卻是朗朗大方地承認了失誤:「許處長,這是我的失誤了。出發之前,大家也問過我,去錦城那邊穿什麼衣裳好,是軍裝還是便裝?

    我想著。許處長您平時都是習慣穿便裝的,我們當部下的,也該跟您保持一致才對,所以我就交代大家來錦城穿便裝就夠了,沒想到,呵呵……」

    見面時候關於服裝的討論,只是個無傷大雅的小插曲。許岩趕緊招呼大家坐下:「大家過來,辛苦了。快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來人包括黃夕在內,一共是六個人。是四男二女。聽到許岩的吩咐,眾人紛紛把身後的行李袋給解下,圍著桌子坐了下來被一群便裝的部下圍繞著,自己卻是穿著筆挺的軍裝制服,許岩覺得渾身不舒服,感覺自己像是在冒著傻氣的感覺。他扭捏了下身子。很想回家換了身便裝過來,卻又知道這種想法實在小孩子氣罷了。

    當下,黃夕很客氣地說:「許處長,我想把這次來錦城調查組的幾位同志向您介紹一下。」

    許岩擺擺手,笑道:「黃夕。你叫我外號岩子就好了,不必那麼拘謹的。」

    黃夕抿嘴一笑,卻沒回應許岩:「這,我先來介紹吧。女士優先吧,幾位男同志沒意見吧?這位是唐敏少校,是我們情調處的副科長,別看唐少校年輕,卻是文宣方面的行家呢!」

    其實唐敏進來的時候,許岩就注意到她了,卻是一直不敢對她望得太久了這女子的外貌,實在太過嫵媚了!

    這個女子穿著一身紫色的大衣,腳上穿著深色的厚實絲襪,年紀估計約莫也是二十三四歲,她身材高挑,一頭短髮,相貌很美她的美與黃夕那種英氣的美不同,她是那種嫵媚的美麗,她的臉很小,五官輪廓非常精緻,媚眼如絲,氣質如水一般柔順,顧盼間,那雙秋水般的眸子像貓眼一般眯起來,彷彿在散發著無窮的魅力,像只慵懶的貓一般,動人心魄。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許岩就想到了「天生媚骨」四個字。尤其她的那雙眼睛,水汪汪的,又媚又亮,許岩簡直不敢與她目光相對了許岩注意到,不禁自己,其他幾位男軍官也一樣,在望向這位唐敏少校的時候,他們的目光都顯得有點躲躲閃閃的。

    許岩不敢望她,目光注視著桌面,沉聲說:「你好,唐少校,一路過來辛苦了!」

    唐敏少校站起身,她那懶洋洋的動作讓許岩想起了冬日裡伸懶腰的貓。她的聲音很低沉,略帶著一絲沙啞的味道,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蠱惑味道:「許處長,您好!今後,我就是在您手下的兵了,聽說這任務是很重要的,我這人腦子笨,還得請您多多關照啊。」說著,她主動向許岩遞了手過來。

    許岩也起手,和她淺淺地一握手,感覺她的手又滑又嫩,只是有點涼。他沉聲說:「唐少校客氣了,大家互相學習,共同進步吧!」

    在握手的時候,許岩能感覺到,對方的小拇指若有意若無意地在自己的掌心淺淺地勾了一下,勾得許岩手癢癢的。然後,對方很快地鬆開了手,對著許岩嫣然一笑。

    許岩乾咳一聲,一本正經地說:「唐少校以前是文宣系統的?不知有些什麼特長呢?」

    唐敏舒了個懶腰,她瞟了一眼許岩,懶洋洋地說:「我啊?許處長,你們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我是不懂的。不過,許處長如果想找人唱唱歌喝喝酒跳個舞說說笑話什麼的,那找我就行了。」

    許岩看著唐敏,目瞪口呆他實在搞不清楚,文修之給自己安排這樣一個美女過來,到底是什麼意思?黃夕一個,趙嫣然一個,現在又來個唐敏文修之給自己塞女人上癮了嗎?

    許岩注意到。在自己跟這位唐敏少校對話的時候,其他軍官的眼神都頗為曖昧倒不是說部下們在做鬼臉或者擠眉弄眼什麼的,實際上,他們臉上的表情一絲一毫都沒變化,只是他們眼裡的味道,那就豐富得很了。

    黃夕乾咳一聲。說道:「許處長,唐少校是剛從文工團調過來的……你們的溝通,可以等下再進行,現在是工作時間,我們還是先談正事吧。」

    許岩覺得很冤枉怎麼感覺黃夕妹子在含沙射影地暗示自己不干正事?老子現在在認識新部下,這不是正經工作嗎?

    太冤枉了!

    許岩乾咳一聲:「黃夕,唐少校我已經認識了,麻煩幫我介紹下其他同志吧?」

    「好的,許處長。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張文斌少校。他原先是特勤大隊的二中隊長,正營級別。現在調到我們調查組來擔任副組長。張少校是兵城陸軍學院畢業的高材生,軍體素質十分紮實的,在幾次軍內比武大練兵中都是得過嘉獎的。」

    就是黃夕不說,在進來的人眾中,許岩也是特別留意張文斌了。這位張少校身材很高,竟比身高一米八五的許岩還要高上少許,此人約莫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臉孔白皙,鼻樑高挺。相貌看著有點那位像我國著名的田徑運動員,穿著一身寬大的羽絨服,進來之後,他一直沒有說話也沒笑,只是用目光冷冷地打量著許岩,那氣質顯得有點冷。在眾人中顯得鶴立雞群。

    聽到黃夕的介紹,張文斌衝著許岩點頭,淡淡地說:「黃少校過獎了。我那點小小成績,怎麼好在許處長面前顯擺?你這麼說,我實在受之有愧。」

    說著。他從座位上身子前傾,向許岩伸手過去:「許處長,您是我們四局出名的標竿英雄,曾成功處置過多起特種事件。在這方面的經驗,你比較豐富的,還請多指點。」

    許岩微微蹙眉縱然他是沒多少人際交往經驗的菜鳥,此刻也能感覺到異樣了。先前介紹唐敏的時候,那位媚姐縱然是顯得慵懶,但她還是先站起身來跟自己握手,表現出下屬對上司應有的尊敬。但這位張帥哥卻是就這樣大刺刺地跟自己伸手過來握了,這未免太託大了。

    而且,他說話也有點怪。雖然表面看來,他讚許岩過去的戰績很了不起,聽著好像是好話,但那味道卻是讓人覺得怪怪的許岩過了幾秒鐘之後才反應過來:對方說這番話的時候,那是居高臨下地對自己誇獎的,那種感覺就像是大人拍拍小孩子的腦袋讚賞道:「這小孩很聰明嘛,乾得很不錯啊!」

    這感覺真是讓人很不爽啊!

    這時候,倘若是正宗的部隊軍官,受到部下的這種冒犯,他就算不會當場大發雷霆也會暗暗冒火的,但許岩卻不同他本來就沒把這頂官帽子看得太重,他之所以答應文修之當這調查組組長,只是為了能借助軍隊的力量,在跟魔物戰鬥時候有個助力罷了。

    所以,包括黃夕在內,這些從情報部調過來的軍官,對許岩來說是可有可無的如果真的碰到了東京銀座吸血魔那種級別的魔物,他們的戰鬥力根本就起不到作用哪怕這位張文斌先生的軍體拳練得再好、刺刀拼得再好,槍法再好,估計也不起不到什麼作用。

    因為對他沒期望,所以也不在意他的冒犯。

    這時候,許岩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為什麼正常的官員會很在意部下對自己的態度是不是恭順呢?那是因為他們的權力就是來自於對部下的統治,權力來自於敬畏和服從,沒有了部下的服從,那就意味著官員從此失去了力量,一無所有了。

    但對修真者來說,人類官場的規則,卻是完全沒有意義的就像人類不會在意某隻螞蟻在衝自己咧牙威脅一樣,修真者也不會在意凡人部下的恭順或者不恭,因為修真者的力量來源是他自身的強大,是他本身的力量,並不需要倚助外部的人或者力量。

    在修真者看來,凡人就跟螻蟻差不多這只螻蟻對我恭敬也好,不恭敬也好,我有必要在意嗎?會為此生氣嗎?

    所以,對這位張文斌先生的無禮,許岩也沒生氣張文斌明知道自己過往的戰績,明知道自己軍銜比他高,明知道自己是文修之的心腹愛將,他照舊還敢對自己不客氣,這樣有恃無恐,肯定是有所倚仗的不過,這關我什麼事呢?

    你牛逼哄哄的,老子不想惹你,但不理你還不行嗎?你再牛逼,又關我什麼事呢?

    許岩微笑著對他點點頭:「你好,張少校,歡迎來錦城啊!」

    許岩和他淺淺地握了下手,然後,他轉過頭來望向黃夕,恍若無事地笑道:「那麼,黃夕,還有這幾位同志呢?你不給我介紹了嗎?」

    「啊!」黃夕這才回過神來黃夕和同伴們雖然一同前來,但事實上,大家卻並不熟悉情報部很大的,各個機構之間的來往溝通並不頻繁。所以,只是一路上同機過來時候,感覺這位張少校還是挺傲氣的,言談間對許岩顯得很不屑的樣子。

    先前,她還有點擔心,張文斌的倨傲會激怒許岩呢,如果許岩年少氣盛跟對方針鋒相對,那就顯得太失去身份了;沒想到許岩就這麼淡淡應對,這樣不冷不熱地的,倒是顯得許岩氣量寬宏、高深莫測呢!

    接著,黃夕又介紹了剩下的四名軍官,分別是史勳少校、王志文上尉、高峰上尉和牛元山中尉。

    「報告許處長!技術偵查科史勳少校,向您報到!報告許處長,我擅長刑事案件的現場勘察和取證,另外我的槍法和身手也還可以的。許處長是我們四局的英模人物,我也是久聞大名了,這次能參加許處長負責的專案調查工作,我感到十分榮幸。希望許處長能多多指點,讓我能有所提高。」

    「報告許處長!我叫王志文,軍銜是上尉!我原來在**的特種兵大隊,後來被抽到了情報部的特戰隊。有機會能參與這次重要的任務,我感到十分光榮,一定堅決完成任務!」 ……

    這四名軍官中,除了史勳少校是從技術偵查科抽過來的技術軍官外,其他三位軍官都是從基層的一線野戰部隊調過來,高峰上尉、王志文上尉和牛元山中尉都有過當特種兵的履歷。

    幾位軍官的共同特點就是年青,都是二十幾歲的人,目光炯炯有神,他們的身體素質和體能都處於巔峰時期,軍事素質比較過硬,舉手投足間顯得乾脆利索,很爽利的樣子。

    讓許岩欣慰的是,這四名軍官裡,並沒有出現第二個張文斌這樣的二愣子,大家的表現得很禮貌很得體,一個接一個地起身向許岩行禮,作自我介紹,許岩也客氣地還禮,與他們握手,說上歡迎鼓勵的話。

    然後,許岩忍不住瞟了唐敏少校一眼,心中狐疑:包括張文斌在內,這些軍官應該確實都是精英了,應該是特意挑選出來給自己的精兵強將了但中間夾了一個唐敏,這到底算怎麼回事?(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54
第二百九十八節 同伴

    這一通介紹,足足忙活了小半個鐘頭。然後,大家才坐下進入正題。許岩乾咳一聲:「諸位從京城緊急飛過來錦城,為什麼事,大家應該都知道了吧?蜀都大學這樁連續殺人兇案,大家剛剛過來,我跟大家介紹一下案情……」

    許岩打開了筆記本正待介紹,但這時,黃夕插話道:「不好意思,許處長,昨晚,蜀都警方已經傳了案情介紹給我們了,我們在路上已經看過了,對案件也有了初步瞭解。所以,關於案情方面的介紹,我覺得可以省略了。

    哦,這是錦城警方發給我的案件彙總,請您過目。」說著,黃夕向許岩遞了一個打開的筆記本電腦過來。

    許岩接過了筆記本,看了幾眼,心中頗為失望為了準備這次見面,自己昨晚可是做了一夜的筆記,本是想給新人介紹案情時候用的,沒想到錦城市公安局的案情紀要,比自己做的還要清晰和詳盡這下,自己昨晚的工作就全成無用功了。

    「也好,既然案情大家已經知道了,那我就省下了介紹案情的功夫了。對這個系列殺人和失蹤案件,大家有什麼意見和看法,不妨隨便說說,我們也好探討一下?」

    許岩說是「隨便說說」,但軍官們卻是不敢真的隨便了大家都是知道官場套路的,這是自己跟上司的第一次見面,周圍的同伴們也是剛認識的。在這種討論案情的場合,自己如果有什麼獨到的高明見解還好說,否則的話,那還不如藏拙算了。隨便亂說話,那就等於平白無故地給別人遞了個靶子,讓同事們可以批評「自己不夠成熟的意見」來顯示他們的高明,也給上司留下膚淺、衝動的印象。

    許岩環視眾人一圈,但回應他目光的,只有沉默。

    許岩心下微微失落,但他還是笑著說:「大家都沒什麼看法嗎?也是。昨晚才接到通報,我們還沒多少感性瞭解,匆匆就要得出結論的話,這確實太為難了。」

    「許處長。我想說兩句看法。」

    許岩循聲望去,有點驚訝:第一個要求發言的,竟不是那幾位擅長偵查的高手,而是被自己以為是純粹花瓶角色的唐敏。

    看到許岩那驚訝的目光,唐敏淡淡地笑笑。笑容間,慵懶之意展露無遺。不知什麼時候,在她手上已經出現了一根又長又細的香菸,過濾嘴是紅色,十分精緻,明顯是專門為女士特製的。她用打火機點燃了香菸,聲音低沉:「我抽根菸,諸位不會介意吧?」

    許岩感覺啼笑皆非這句話,平常都是男士抽菸之前問女士的吧?今天,雙方的角色卻是顛倒了。而且。你煙都點著了,才問我們介不介意……算了吧,跟女士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唐少校,你隨意就是了。」

    唐敏衝著許岩嫣然一笑,她夾著香菸,小手指微微地翹了起來,那煙只是在紅唇上淺淺地抿了一下,像是蜻蜓點水一般她抽菸的動作,好像並不是真的需要尼古丁,只是她需要這麼個形式罷了。

    然後。她沖許岩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許處長,沒辦法,以前養成的壞毛病手上不夾著一根菸。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沒關係,我們男同志也有不少抽菸的對這案子,唐少校有些什麼意見嗎?」

    「嗯!」唐敏優雅地點點頭,她慢條斯理地說:「昨晚,在飛機上,我也看了下案情。得出了結論我覺得吧,這個凶手,他一定是個大變態!」

    許岩和眾人都點頭,大家沒說話,安靜地等著她繼續往下說但接著,唐敏彷彿已忘記了自己正在發言了,她優雅地倚靠在椅子上,翹起蘭花指夾著香菸,慢條斯理地吸著煙,恍若無事。

    等了好一陣,許岩忍不住了,他問道:「唐少校,你的意見呢?怎麼不繼續往下說了?」

    唐敏睜大了眼睛,精緻的臉上充滿了詫異:「說了啊!我不是說了嗎這案子的凶手,他是個大變態,這就是我的意見了。」

    一瞬間,許岩真想要跳起來罵娘了:你妹啊,這算什麼意見啊?這根本就是一句廢話好不好?真是應那句話了:漂亮臉孔的女人多半沒腦子的!

    只是許岩也不好發火:自己說的:「大家不妨隨便說說」,現在這個妹子真的「隨便說說」了,自己又發火的話,豈不是顯得自己出爾反爾?所以,許岩只能肚子裡暗罵,臉上卻還得裝出笑容來,別提多憋悶了。

    好在,這口氣有別人代許岩出了,張文斌少校冷笑一聲,他也點著了一根菸:「唐少校說得真好,真是好!你這意見真是太有用了!」

    唐敏嫣然一笑許岩也不知道她是否真聽不出來還是裝聽不出來她媚笑說道:「張副組長也贊同我意見嗎?呵呵,其實我本來是不想說的,我想,大家這麼多領導在這邊,沒準有人比我的看法更高明吧?但卻是沒想到,大家都不說話,也不出聲,我就只好壯著膽子來發個言吧,就當是是那什麼對對,拋磚引玉吧,沒想到您還表揚我,真是不敢當的。」

    張文斌看來是毫無憐香惜玉之心的,他冷笑一聲:「唐少校你的意見太寶貴,太有用了。剩下的只是一個問題,我們如何去抓那個凶手呢?唐少校,關於這問題,你是不是也能給我們繼續指點一下?」

    唐敏瞅著張文斌,瞪大了美麗的眼睛,她很詫異地說:「確定凶手是個變態,剩下的不是很簡單了嗎?我看過美劇的,有一部叫沉默羔羊,還有一部叫什麼海軍調查組,我可是都看過的!人家就是推斷凶手是個變態,然後美國的警察就分析凶手的心理,很容易就把他給抓住了!」

    聽了唐敏的這說法,張文斌吃驚得連夾在手上的香菸都掉下去了,他氣急敗壞:「你~你~你你」

    張文斌到底想說什麼,許岩其實是心裡有數的不止是許岩,只怕所有人都心裡有數的其實。許岩倒是很贊同他的看法:唐妹子空長了一張漂亮的面孔,本質裡卻是個胸大無腦的白痴!

    唐敏糊裡糊塗,張文斌氣得滿臉通紅,這樣氣氛。許岩也只能哀嘆了。他無奈地苦笑:「這是我考慮不周了同志們坐了一夜的航班,還沒休息,可能思路還不是很清晰。這樣,大家先去吃飯和休息,正式的案情討論。等休息好了再說吧」

    說著,許岩對黃夕轉過頭去,問道:「你們的住處,部裡有什麼安排嗎?」

    「部裡的意見是,這件事由錦城市政府來解決。來的路上,我們已經聯繫了錦城市政府了,他們打算把我們安排在錦城賓館那邊許處長您有什麼意見呢?」

    許岩微微蹙眉,他是知道錦城賓館的,那是錦城市裡一家很有名氣的五星級賓館,也是錦城市政府的接待定點賓館。

    「錦城賓館的規格是很高。但它的地點不是很合適。錦城賓館在市中心,而且市區經常堵車。如果碰到什麼突發情況的話,我們從錦城賓館趕到蜀都大學,足足要一個多鐘頭我們這次過來是辦案的,不是來追求規格和享受的。黃夕,就跟錦城市政府說,我們在學校附近找個賓館落腳就行了不需要多好的條件,距離蜀都大學近就好了。」

    黃夕點頭:「是!我馬上跟錦城市政府那邊聯繫!」

    說完,她拿著手機出去了,很快。她又回來了,將許岩帶到了旁邊少人的地方,說道:「許處長,錦城市政府同意了我們的意見。他們道歉說,他們先前是考慮不周,沒考慮到這個,現在,他們打算在附近給我們另外安排一個住處。

    對了,市政府的張副秘書長跟我說。鄧副市長想請您和我們調查組的同志今天中午吃個便飯,幫我們接風洗塵,您看是否合適呢?」

    聽到有飯局,許岩不禁微微蹙眉,他是最煩這種官場應酬禮節的:「吃飯?吃飯幹什麼?能幫著我們破案嗎?」

    黃夕尷尬地笑笑,她知道的,雖然許岩當了副處長兼調查組組長,但本質上,他依然還是個不怎麼懂事的大男孩而已,根本不懂官場規矩。

    「許處長,張秘書長的態度很熱情,他說,這是鄧副市長交代的任務,請我們一定賞光……許處長,我多嘴說一句:平常我們到地方上調查的時候,地方政府一般都會接待我們,一般都是差不多級別的官員來款待我們,這是不成文的慣例了。

    但這次,錦城市政府對我們的接待,這非常給面子了許處長您才是個處級幹部,錦城市政府卻安排了一個副市長來接待我們,這是很客氣很尊重了這不單是對您個人的尊重,這也是表示錦城市政府對我們總參情報部的尊敬。」

    說到這裡,黃夕默然片刻,她凝神看著許岩,等待著他的反應。

    果然,許岩已是會過意來了,他說道:「黃夕,我大概明白了我在錦城這邊,並不是代表我個人的,也是代表情報部……」

    「正是這樣!說得更嚴重點,許處長,您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我們情報部的態度正如張秘書長的邀請是表示市政府對咱們的尊敬,如果許處長您拒絕邀請,這就是說咱們情報部對錦城市政府不怎麼尊重了……錦城市政府或許會覺得我們的架子很大,不好溝通……如果他們更敏感一些的話,說不定會覺得我們連頓飯都不肯吃,面也不肯見,必然是來意不善,故意給他們找茬,或許對我們會有些不必要的誤會……搞不好就拖累工作了。」

    聽著黃夕的理論,許岩不由笑了:「黃夕,聽你這麼說,這頓飯這麼重要……好像比工作還重要?」

    黃夕沒有笑,她嚴肅地說:「許處長,這種交際和接觸,這本身就是我們工作的一部分。這次的調查工作,雖然說是以我們為主,但我們也需要地方政府、公安局的支持啊,沒有地方政府的配合,光靠我們調查組這幾個人,是干不成什麼事的……如果能跟錦城的領導建立良好的個人關係,溝通順暢,對我們的工作是有很大幫助的。」

    許岩苦笑從個人角度來說,他是最討厭這種沒有實際作用的官場應酬的。話說,如果是刑偵支隊長黃山邀請他去吃飯,許岩是很樂意赴宴的。因為跟黃山吃飯,大家可以交流關於案件的各種信息,討論關於下一步案件偵破的思路,這種交流和討論,對案件的偵破是有用的。

    但跟市政府的副秘書長吃飯,自己能得到什麼有用的訊息嗎?許岩就是不用去也知道那位副秘書長會說什麼了,無非就是大家你來我往地說上一通官話套話,

    但問題是,按照黃夕說的,自己不去也不行啊!

    許岩痛苦地揉著額頭的太陽穴所謂身在官場,身不由己就是如此了。既然身為官場中人,自己就要承擔起官場中人的責任和義務來了。許岩忽然感覺很累,更加堅定了信心:這案子處理完了以後,自己一定要跟文修之辭職了!

    「黃夕,你覺得我們必須去嗎?」

    黃夕很恭順地低聲說道:「去不去,那是許處長您的判斷,我只是說出了一些個人的意見,供領導您參考的。」

    許岩「呵呵」地笑起來了,他望著黃夕,笑聲中,黃夕面紅耳赤她也明白,自己囉囉嗦嗦說了那麼長長一通,然後最後說句 「這只是我的個人意見,還是領導您抓決斷」,這就未免太虛偽了。

    「好吧你回覆政府張副秘書長,就說我們感謝市政府的熱情款待,中午時候一起吃飯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55
第二百九十九節 搞錯

    市政府安排的飯局地點是在蒲州賓館。∈♀,

    在蜀都大學當學生的時候,許岩就聽過蒲州賓館的名字了,這賓館坐落在錦城城郊,是座度假山莊,裡面娛樂設施一應俱全,什麼高爾夫球場、健身房、游泳場、歌舞廳ktv、別墅都是應有盡有,是錦城高大上娛樂場所的代名詞。

    許岩開著越野車過去赴宴,車上還有他的部下,分別是張文斌、唐敏和「剛剛晉陞少校」的助手黃夕黃夕本來就是少校副營了,先前,只是為了掩飾,才讓她以中尉的身份出現在許岩身邊。但現在,許岩陞遷神速,黃夕也沒必要用一個中尉軍銜來偽裝了。這次下來,黃夕就恢復了自己的副營級少校軍銜,職務依然是許岩的助手。

    當然,黃夕當然不會這麼對許岩說,她告訴許岩:「託了許處長您的福氣,跟著您,我也立了一些功,上級給我越級提拔了,給我提了個副營少校總之,要多謝許處長您了。」

    短短幾個月內從中尉被越級提拔成少校,這種驚人的提拔速度,若是懂行的部隊人士知道了,肯定會十分驚訝的,肯定會被刨根問底地追問。

    但問題是,我們的許處長雖然當了官,但對部隊上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懂既然自己這上尉能在短短幾個月裡被越級提拔成中校,那黃夕這中尉被提拔成少校,這好像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吧?

    車子在道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在中午趕到了蒲州賓館許岩真搞不懂官場中人的思維:一頓飯,在哪裡不是吃呢?難道市區裡就沒飯店嗎?何必非跑到這麼偏僻的郊區來。來回一趟都要三個鐘頭了。一天吃上兩頓飯,那真的是什麼事都不用幹了。

    在蒲州賓館正門口。兩個保安從值班室出來,他們很客氣地問道:「您好!請問幾位。你們是有預約的嗎?」

    黃夕降下了車窗,探頭出來喊道:「對,是政府接待辦定的。」

    「請稍等,我們查下」保安對著對講機問了幾句,然後很客氣地問道:「是張秘書長的客人嗎?請問,是不是許處長呢?」

    「對,我是許處長的秘書。許處長在車裡面。」黃夕不好意思告訴保安,正在開車的許岩就是許處長本人。許岩實在是太嫩相了,若是告訴保安們這個小毛孩就是許處長。只怕人家根本不信,還要生出一些誤會。

    兩名保安很恭敬地立正,向著車後座的方向敬了個禮。然後,他們很客氣地告訴黃夕,該去貴賓六號宴會廳,前面有輛先導車給他們帶路。

    先導車把許岩一行帶到了一棟單獨的別墅前停下了。這棟別墅坐落在一處湖濱的旁邊,周圍是繁花似錦的花圃和綠草,視野開闊,風景秀美。

    許岩一行人下了車。一個穿著深色西裝看著像是經理的端莊女子笑吟吟地走過來,微微躬身:「幾位先生們女士們,中午好!我是賓館的餐飲經理小黃,請問。是京城來的許先生嗎?」

    這位女經理問著,但她的眼神卻是徑直瞄向了張文斌了許岩一行人四人,黃夕和唐敏都是女的。很自然地被排除了。許岩太年輕了,看著就像個司機或者隨從之類的角色。黃經理自然也不會把他當做正主了。

    一行人當中,只有張文斌成熟一點。看著也有二十幾了雖然說作為處長來說,這年紀也是年輕得出奇了,但京城的高官多,這位許處長說不定善於保養,看著比真實歲數年輕些,那也有可能的。

    被人當做了許岩,張文斌臉色一黯,他沒好氣地說:「我不姓許!」他別別下巴,很不客氣地虛點向許岩:「喏,那位才是許處長!」

    黃雪經理大驚,她轉頭望向許岩看著許岩那白皙幼嫩的臉,看著他唇上淡淡的茸毛,那明澈寧靜的眼神,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對於判斷年齡,女人的感覺特別敏感:看他青春洋溢的臉,那溢於言表的青春活力,這分明還是個少年!

    這樣一個少年,居然就是處長了?鄧市長和張秘書長都要宴請的京城貴賓?

    天哪,這怎麼可能?!

    震驚之下,黃雪經理說話都結巴起來了:「許……許處長,您……您好!很抱歉,我們沒認出您來……您這個……實在太年輕了,我實在想不到……您太年輕有為了!」

    許岩擺擺手,阻止了她的道歉,他自嘲道:「沒什麼,黃經理反正這樣誤會的,你也不是第一個了。對了,鄧市長和張秘書長到了嗎?」

    「哦,知道您過來,我們已經跟秘書長聯繫過了。鄧市長、張秘書長和相關領導正在路上趕來,他們說,大概還有十五分鐘就能趕到,讓我代他向您說聲道歉。

    許處長,離吃飯還有一陣功夫,您有興趣的話,我帶你在我們周圍遊玩一下,觀賞一下山景和湖色?」

    對黃經理所說的山景和湖色,許岩提不起多大興趣他現在一門心思就想著如何揪出那頭魔物,哪有心思看什麼湖光山色。

    但許岩不想去,他的部下們卻是蠻感興趣的。黃夕和唐敏都歡呼起來:「好啊好啊,我們去湖邊轉轉!」

    許岩揮揮手:「好吧,你們想看的話就去吧,記得早點回來,不要耽誤吃飯了我就不去了,我進房間等一下。」黃夕和唐敏一聲歡呼,跟著服務員坐著電動觀光車出去了。

    飯局安排在獨體別墅的二樓,裡面佈置得雅緻又堂皇。因為錦城市政府的人還沒到,許岩和張文斌都坐在宴會廳旁休息室的沙發上休息。

    服務員進來給二人上茶之後便退出去了,房間裡只剩下許岩和張文斌二人。

    張文斌坐在離自己最遠的一張沙發上。他低著頭,把玩著手上的一根香菸。卻是沒點燃,把香菸在手指間轉來轉去。像是學生在玩轉筆一樣。

    房間裡只有兩個人,大家都不說話,氣氛就顯得有些尷尬了其實,對張文斌,許岩還是有點好奇的。許岩奇怪的是,自己明明跟他素不相識,為什麼自打見面起,他就一副跟自己鬧彆扭的架勢?

    許岩乾咳一聲:「張少校,能問下嗎。你什麼時候進情報部的呢?」

    沒想到許岩會主動找自己說話,張文斌抬起頭來,詫異地望了許岩一眼。然後,他不吭聲地又低下頭去,專注地凝注著手上的香菸,過了好幾秒鐘,他才慢吞吞、很不情願地答道:「那是兩年的事了……」

    「哦我聽黃夕說,你是兵城陸院畢業的,你學的是什麼專業呢?」

    張文悶頭悶腦地答道:「陸軍合成部隊作訓參謀……嘿嘿!」說到自己的專業時候。他「嘿嘿」笑兩聲,笑聲裡充滿了自嘲的味道。

    許岩詫異:「張少校,這有什麼好笑的嗎?」

    張文斌搖著頭:「這難道不好笑嗎?我在陸院的時候,學的是如何指揮以師和旅為單位的兵種協同作戰。運籌上百萬人的國土防禦戰略……當我們畢業之後,卻是在軍區基層的連隊裡,每天的工作就是帶著新兵排去澆水、種菜和養豬……」

    許岩愕然。然後,他也苦笑了: 「這個。宰相必起於州郡,猛將必發於卒伍。就算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也好。也是要從基層做起的,這是正常的吧……」

    在許岩說話的時候,張文斌始終保持著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也不看許岩,目光只是專注地盯著自己手上的香菸,那副表情,像是許岩所說的話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然後,他淡淡地說:「許處長說得對,您一定也是從基層單位腳踏實地地奮鬥出來的吧?不知您到情報部之前在哪個部隊的呢?」

    許岩差點沒被張文斌給噎死,他只能含糊地轉移話題:「張少校,你現在進了情報部,這就說明,金子總是會發光的,真正的人才也總是會脫穎而出的,不會被埋沒的……」

    「是啊……我的專業是參謀專業,擅長的是運籌和謀劃,但情報部需要的卻是打打殺殺的特種兵……於是,我就從一個副連長成為了四局特戰大隊的中隊長嘿嘿,不管怎麼說,總比每天鏟豬屎好多了。」

    「張少校,你這兩年在特戰大隊……出過很多任務吧?」

    「嗯,兩年裡,出過十一次任務,三次受傷,受過兩次嘉獎,一次三等功,前年混了個少校正營都是些打打殺殺的事,我就不說了,估計許處長您也不會感興趣的。」

    在張文斌的話中,許岩能感覺到一股濃烈的嘲諷味道。這樣兜著圈子,許岩也煩了,於是,他徑直問道:「張少校,可能是我這人比較敏感吧,我感覺,你好像對我有什麼看法?是不是有些什麼誤會吧?如果有的話,還請明說出來吧。」

    張文斌一震,他抬起頭,深深地望了許岩一眼。這時候,他很明顯地猶豫了,很煩躁地從口袋裡掏出了火機,點燃了香菸,深深地吸了一口,在吐出來的煙霧中,他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座凝重的雕塑。

    足足過了十秒鐘,張文斌搖搖頭,他吸了一半的香菸在菸灰缸裡一下按滅了,沉聲說:「許處長,你誤會了。我們以前素不相識,我怎會對您有什麼看法呢?

    我一直在基層部隊,在特戰隊跟那幫痞子一起混久了,性子習慣粗魯。許處長您是斯文人,可能不習慣我這武夫的粗魯作風是我失禮了,該說對不起的。」

    許岩微微蹙眉看張文斌的這樣子,明顯言不由心的。他正待再問,但張文斌已經站起身了,他左右張望,說道:「許處長,失陪一下,我上個洗手間服務員!服務員,洗手間在哪了?」

    張文斌大踏步地起身,風風火火地推門出去了。望著他急匆匆離開的背影,許岩十分詫異自己連情報部的大門朝哪邊開都不清楚,怎麼就跟裡面的人結怨了?

    真是莫名其妙啊!

    許岩本來還打算,等張文斌從衛生間回來之後再好好跟他交心溝通一下的,但是,他卻是沒這個機會了。張文斌還沒回來呢,只聽窗戶外面的車聲響起,幾輛小車停在了別墅邊上的停車草坪上。

    黃雪經理推門進來,笑容滿面地告訴許岩,市府的鄧市長和張副秘書長已經到了。

    許岩跟著黃經理出了包廂,卻在走廊裡見到了張文斌他正低著頭抽菸,看到許岩突然出來,他一愣,尷尬地點點頭許岩也看出來了,張文斌所謂去洗手間,估計只是他躲開自己的藉口罷了。

    許岩恍若無事:「文斌,來,一起出去迎接錦城的領導吧。」

    「哦哦,好的。」

    兩人快步出了別墅門口,只見那邊遙遙來了幾個中年人,都是穿著白襯衣西裝褲,衣冠楚楚,那微圓的肚皮,自信的面貌和氣質,很明顯地看出是官場中人。

    那一行人過來,當頭的有兩個人,其中一位是個相貌清癯戴著眼鏡的高瘦中年人,另一位則是許岩的熟人,錦城市公安局長鄧伯南。

    看到許岩,鄧伯南露出了親熱的笑容,但奇怪的是,他並沒有上前跟許岩招呼,而是對著許岩笑眯眯地眨眨眼,那笑容,好像小孩子準備要搞一個惡作劇似的。

    許岩還沒搞清楚鄧伯南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這時候,那高瘦的中年人已經快步走過來,他滿面堆笑地握手:「這位一定是從京城過來的調查組許處長了吧?你好你好,我是市政府的張朝陽,許處長,辛苦辛苦,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了!」

    他握手的對象是張文斌。

    許岩:「……」

    張文斌苦笑著,被張秘書長握著手好一通搖晃,鄧伯南才爽朗地笑出聲:「我就知道,老張一定會搞錯的!老張啊,這位才是許處長啊!」(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55
第三百節 訴苦

    聽到鄧伯南這麼說,現場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張朝陽愕然地看向許岩,又轉頭望著張文斌,又看看許岩……這樣來回看了幾次後,然後,他解下眼鏡,不敢相信地拭擦了下鏡片,又仔細地端詳了許岩一番,他才回頭望向鄧伯南,驚訝地問道:「鄧市長,你不是在開我玩笑吧?這個年輕小夥子……他就是許處長?」

    「千真萬確,我保證就是。」

    許岩站前一步,沉聲道:「張秘書長,您好!我是情報部四局的許岩!」

    張秘書長明顯呆滯了,他下意識地答道:「哦,你好,你好……」

    很明顯,對張朝陽來說,眼前的事情實在超出了他能接受的極限許岩覺得,這倒也是正常的。倘若不是鄧伯南在場證明,如果突然有個大學生跑出來跟自己說,他是中央派下來的調查組領導,估計自己也會把他當做個騙子的。

    不止是張朝陽,在場眾人看看許岩嘖嘖稱奇,臉上卻是滿是感慨。

    好在,張朝陽很快反應過來,爽朗地笑道:「鄧市長,您不厚道啊,也不事先提醒一聲,讓我出了這洋相不好意思啊許處長,我們接到上頭通知,說是總參情報部會派遣一位對這種特異案件很有經驗的處長下來負責這系列案件的調查,這處長是這方面的權威我就想了,既然是很有經驗的業務處長,那該是一位年高德勳的同志了,沒想到您居然這麼年青……這個,真是出醜了!許處長,恕我多嘴問您一句我看您這個相貌……您今年有沒有二十歲啊?」

    「秘書長,我是93年的,今年剛好2歲。」

    張秘書長一拍大腿,他感慨道:「剛好二十!剛好二十!許處長,您年輕有為啊,這麼年青就當上了處長。還擔任了重要職務看到您,我就感覺啊,我們這幫人的年紀,統統都活到狗身上了。哈哈!」

    眾人都是「哈哈」一笑,尷尬的氣氛才漸漸散去。這時候,黃夕、唐敏等人也是坐著遊覽的電動車趕回來了。

    大家相互介紹了下雙方的身份,許岩才知道,除了鄧伯南和張副秘書長以外。今天赴宴的領導還有兩位,一位是公安局分管刑偵業務的曹副局長,還有一位是錦城市警備區的呂副政委。

    知道眼前眾人身份,許岩這門外漢倒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黃夕卻是微微凜然她是知道路數的,張副秘書長也好,曹副局長也好,呂副政委也好,他們都是進入了副廳序列的幹部了,更不要說還有個副市長兼公安局長的鄧伯南了。

    而情報部這邊,帶隊許岩的級別最高。但也不過是個副團級而已,距離副廳還差得山長水遠呢。

    為了接待一個副團級的軍官,錦城卻是出動了一個正廳三個副廳級領導來陪同,這麼隆重的禮節,很明顯地不符合規矩三個處長來陪一名廳長,那是正常;但四個廳級幹部來陪同一位處級幹部,那就明顯反常了,即使是敬重許岩是上頭下來的也不必這麼過分。

    所謂重禮於人必有所求,今天的這場宴席,只怕不是那麼簡單的。也不知道錦城市這邊想要幹什麼?

    趁著眾人進入時候亂哄哄的時候,黃夕湊近了許岩,低聲說了自己的顧慮,許岩看了她一眼。輕描淡寫地說:「沒事的。」許岩心裡有數,這次錦城市異乎尋常的隆重接待,多半是鄧伯南為昨晚的誤會表達歉意罷了,並沒有黃夕想的這麼複雜。

    當下,眾人入席按照國人的習慣,入席時候總要謙讓一番的。尤其是在官場上,誰是主首座,誰是客首座,這種次序是絲毫不能亂的。這主首席,自然是鄧市長坐了,這是毫無疑義的,許岩級別雖然低,但他是代表中央下來的調查組負責人,這客首座他也是當仁不讓的,所以他只是客氣謙讓了幾下,也就坐下了。

    主客的首席都安排好了,但接下來,主人的次席位置就讓人為難了:張副秘書長、曹副局長和呂副局長三人的級別相同,都是副廳級,他們三個人又相互謙讓,誰都不肯坐上去。

    許岩坐在座位上,看著三位領導互相推攘著、謙虛著,開始他還是覺得有點搞笑,沒想到這三個人足足折騰了四五分鐘還互相謙讓著他們動作的幅度已經越來越大了,曹副局長和呂副政委倆人已經硬抱著張秘書長往那座位上壓下來,而張秘書長則是抓住桌子的邊緣,拚命地掙紮著,叫嚷著「不行不行,這樣不行的」,就是不肯坐下去,那樣子,彷彿是這座位上面有個火盆要烤他屁股似的許岩很懷疑,再讓他們三個這樣謙讓下去,最後搞不好真的要打起來的。

    看他們鬧了五六分鐘還是沒結果,最後,連鄧伯南都受不了了,他出聲道:「你們三個,都不要吵了,老張,你坐過來陪我,老呂老曹,你們坐許處長旁邊折騰這麼久,你們再鬧下去,我怕菜都要涼了。」

    眾人座次排定,服務員飛快地上菜。菜上齊之後,就像所有的官場宴席一樣,作為主人的鄧市長就開始致辭了,他舉起了酒杯,笑眯眯地環視眾人:「這個,我就先來說兩句吧今天,是個大好的日子!因為,中央派來了以情報部許處長為首的調查組,來對我們的工作進行指導,對許處長和諸位同志的到來,我們表示熱烈歡迎!

    本來,市委鐵生書記、政府齊聲市長、政法委招書記等領導都是要來親自歡迎咱們錦城的功臣來表示感謝的,但可惜臨時有個重要的外事活動,他們被拖住了,但我來之前,他們可是交代了我,托我向許處長轉達問候和致意,並且一定要把我們錦城市委、錦城政府對諸位貴賓的這份感激的心意給表達出來!

    來,這第一杯酒,我就謹代表錦城兩千萬錦城人民群眾,代表錦城市委、政府。對許組長和各位同志的到來表示歡迎吧!來,我先飲為敬了!」

    鄧伯南說著,率先一杯飲盡了杯中的紅酒。這第一杯酒的理由十足,眾人都是紛紛舉杯。跟著一飲而盡。

    很快,鄧伯南又舉起了酒杯,他笑吟吟地說:「這第二杯酒呢,就是要表達我們錦城父老對許處長的感謝!這裡的幾位同志,我是第一次見。但你們的許岩組長啊,我可是老相識了!

    去年的東航劫機案,許組長臨危不懼,奮勇出擊,拯救了整整一個航班的兩百多名乘客,其中大部分都是我們錦城的百姓啊!可是說,許組長是我們錦城市的恩人,是我們的功臣!咱們錦城早就不把許組長當外人了,就當是自家的孩子一樣!

    現在,許組長再次來到錦城。那就等於回了家了!許處長,諸位同志們,在這裡,請允許我代表錦城人民,代表錦城市委、政府對諸位道聲辛苦了!錦城人民感謝你們!」

    說著,鄧伯南又是一飲而盡,眾人也跟著飲盡。許岩還沒放下酒杯呢,鄧伯南又舉起了杯子,他再次笑吟吟地說:「這第三杯酒呢,就是我們的美好心願和祝賀了正如大家所知道的那樣。蜀都大學那樁案子,十分棘手!凶手手段凶殘,受害人眾多,案件至今未破。人民群眾生命安全遭受嚴重威脅,錦城市委、政府對此也是憂心忡忡啊!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解放軍再次向我們錦城人民伸出了援手,部隊首長聞知消息後,立即調遣了精幹力量,同志們連夜出發。如同神兵天降一般迅速趕到了錦城,雷厲風行,令我們十分佩服!這證明了,關鍵時候,咱們的人民軍隊才是咱們錦城人民真正靠得住的守護神啊!

    我們祝願,在許處長和同志們能順利破獲這個惡性大案,早日將那個凶殘的凶手給抓獲了,為錦城人民除掉這個大禍害!來,大家乾杯吧!」

    鄧伯南巧舌如簧,一連串的好話不重複地出來,許岩聽得眼睛都直了:「不帶這樣的吧?大家一口菜都沒吃呢,這位鄧市長就連喝三杯這好像不是正常的應酬路數吧?」

    但鄧伯南提出的敬酒理由實在冠冕堂皇,許岩也找不到理由來推辭,只得第三次舉起杯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然後,看著鄧市長又伸手想摸酒杯了,許岩看得頭皮發麻,他趕緊搶在前面拿起了酒杯,乾咳一聲:「咳咳,鄧市長,曹副局長,張副秘書長,呂副政委,這裡,我來說兩句吧這次,受情報部首長的命令,我們來錦城,目的就是要查明兇案真相,抓獲凶手!我們剛下飛機,寸功未立便受到了錦城同志們這麼熱情的接待,我們感到很高興,又是受之有愧。

    在這裡,當著鄧局長和諸位領導的面,我代表調查組的全體同志表個態吧:我們一定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案件的調查工作中,盡最大的力量,竭盡全力來破案,絕不懈怠!只要有一絲線索,我們都會追查到底,絕不放過那凶手,為那些遇害的無辜群眾討還這筆血債!

    當然了,我們也希望能得到錦城市委、政府、錦城公安局、武裝部等相關部門的大力支持!在這裡,請允許我先向諸位領導表示感謝了!」

    這是許岩第一次在這種應酬場合說這種套話,這番發言稿還是黃夕事先給他擬好的,許岩不過是臨時背出來罷了。但因為許岩平時跟那幫老油條廝混得多了,耳染目濡之下,這一番套話說起來居然也是四平八穩,像模像樣的,不漏什麼破綻。

    當下,席間眾人都是熱烈鼓掌起來,鄧市長大聲叫好:「好,好,好!許處長這番可是立下了軍令狀了,我們大家都是聽到了!許處長這麼有信心,同志們也是精神飽滿,信心十足的樣子,我這顆心可是放下一半了!我相信,有了許處長這樣的決心,這樣的氣概,在同志們的共同努力下,案件一定能順利偵破的!來,大家來幹一杯!」

    幾杯致辭酒下肚,酒席才算正式開始。然後,眾人這才放開來,開始吃飯夾菜。有人招呼外面的服務員進來。來給大家上湯碗。在服務員端碗上湯的空暇時候,張副秘書長笑道:「許處長,說句心裡話,我不怕鄧市長和大家笑話。今天看到你們過來了,我這顆心啊,可是踏實了一大半了,今晚上才睡得著覺啊!」

    「張秘書長,您太客氣了……這是怎麼說的呢?」

    「唉。許處長,您不知道,蜀都大學那塊,那一直是我對口聯繫的,自打這案件發案以來,大學的領導可是天天找我鬧啊,說我們錦城政府工作不力,沒做好對他們師生的保護工作,說要找國家教委反映這個情況,告我們狀去;又說是為了確保師生的安全。他們要全校停課,遣散所有師生離開,直到案件破了才復課

    許處長了,您別看,學校裡那幫老師啊,別看著平時斯斯文文的,但關鍵時候,他們耍起流氓來,那也是蠻狠的。市裡面的領導被鬧得煩了,躲起來不見他們了。他們鬧騰的勁頭就是衝我來了,口口聲聲說『張秘書長,這案子不破,我們是決計不敢回學校住了。要不。我們全校老師搬鋪蓋上你家睡去?』

    我這人啊,也是有股牛脾氣的匪氣的,最不怕別人恐嚇,蜀都大學這麼說了,我就笑嘻嘻地說:『行啊,我熱烈歡迎蜀都大學的年青女老師上我家睡去。這樣的好事,我老張求之不得啊!我家就在錦城西路光華小區的27號。』這個,您也知道,這就是跟他們開個玩笑嘛,沒想到啊,蜀都大學的余校長也真的是個流氓,那晚,我還沒下班呢,小區的保安就給我來電話了:『張秘書長,您快回來了!您家裡出事了!』

    那時,我還以為是家裡遭賊了,趕緊跑回家,一路闖了兩個紅燈。沒想到,剛到家門口呢,我當場就傻眼了在我家門口,堵了七八個人,全都是蜀都大學的年青女老師,都是二三十歲年紀的漂亮妹子,個個抱著棉被鋪蓋,口口聲聲說要進我家睡覺去!」

    張秘書長說到這裡,席間眾人都是哄堂大笑,許岩更是笑得前仰後合,特別開心平時,在自己這些學生面前,學校的領導和老師們都是一本正經的為人師表樣子,沒想到在背後,他們還有這樣耍無賴的可愛一面啊!

    警備區的呂副政委笑著說:「老張,這麼多漂亮妹子上你家,還是大學女老師,這是大好的美事嘛!咱們可是盼都盼不來啊老張,你的豔福不淺啊!」

    「哎,老呂,別說了,你就別說了這種豔福,咱真的消受不來啊!」

    張副秘書長揉著額頭,一副不堪其煩的苦惱樣子,他苦笑著搖頭:「還美事呢,我差點被折騰得要跳樓了。老呂,你也知道的,我家的小區,那是市政府的家屬樓,那群女老師抱著床鋪往我家門口一站一堵,半個小區的人都圍觀。第二天咧,政府裡就有謠言出來了,說我老張作風不正派,包了好多**,後院起火了,那些**都上我家造反示威去了,連齊聲市長都聽到了這個消息,特意把我叫到辦公室裡,關上門來跟我談話,語重心長地叮囑我:『老張,你這次……可是有點過分了。咱們都是組織上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幹部啊,組織上對你是有期望的,你可千萬不要辜負了組織啊奮鬥了那麼多年,如果在女人的問題上載了跟頭,那可就太冤枉了。』」

    看得出來,張副秘書長是一位很詼諧的人,在複述齊聲市長的話時候,他操著一口山東口音的普通話,顯得活靈活現,眾人又是齊齊抱腹大笑,笑得前仰後合,樂不可支許岩沒那個榮幸能親眼見過錦城的父母官,不過他看眾人笑得那麼開心,頓時心下有數了:這位齊聲市長,多半是口音比較重的領導了,以至於下屬們都喜歡拿他的口音來開玩笑。

    等著眾人歡笑過後,張秘書長繼續講述:「那天,害得我足足花了半個鐘頭,才把事情跟齊聲市長給解釋了,可我瞅著他還是不怎麼相信的:『嗯嗯,老張,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吧。反正,在外面有什麼麻煩,你趕緊處理妥了,不要再鬧出這樣的事啊。』我說,這是哪跟哪的事啊,我真要在外面搞女人,那我也就認了,可問題是我一根毫毛都沒碰她們啊!好不容易跟齊聲市長說清楚了,可回家裡,那麻煩就更大了我老婆那邊,可是好幾天沒讓我進門了。

    這還不說,我剛回到班上,又有人把政府的大門給堵上了,都是蜀都大學系列兇案的遇害者家屬,天天舉著橫幅在政府門口堵著鬧,舉著偌大的血色『冤』字,說什麼『沉冤不血、死不瞑目』之類得,這事又要歸我去處理。

    那幫家屬,說來說去,還是衝著政府想要賠償金的,要的還不是小數,開口要的就是幾千萬上億的,一個個還振振有詞的我就納悶了,他們是哪來的這道理?

    鄧市長可以作證的,為了蜀都大學的案子,我可是被多面夾擊,焦頭爛額,不得安生啊!直到許處長過來接手這案子,咱才松了口氣,這話是怎麼說的中央可是終於來救咱們了,親人啊,咱們救苦救難的解放軍,咱可是總算把你們給盼來了!」

    滿席哄堂大笑,幾位女士都是笑得花枝招展,前仰後合。

    那邊,公安局的曹副局長卻是也發話了曹副局長長得比較老相,臉孔黝黑,皮膚粗糙,比起詼諧的張副秘書長,他顯得比較凝重,顯得憂心忡忡:「老張啊,政府的壓力,跟我們公安局這邊比起來,那可是小巫見大巫了。你們頂多就是被蜀都大學和受害者那邊施加壓力,可我們直接被省裡和市裡壓迫啊!你們受的壓力,我們公安局可是一樣沒少!到時候,案子破不了,那板子,可是要實打實地要落到我們身上的。」(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55
第三百零一節 賠償

    鄧伯南點頭道:「老曹說的是真的,許處長,你不知道,這段時間裡,咱們錦城市局為這案子,那確實也是拼老命了。不說別的,就我知道的,老曹駐點在蜀都大學的辦案點那邊,已經是大半個月沒回家了,這趟,他是知道了京城的專案組過來,才特意專門從辦案點過來歡迎許處長您的。

    許處長啊,咱們市局為這案子,確實是盡心盡力了。前陣子的寒冬臘月裡,零下五度的雪天,我們民警還堅守在崗位上蹲守,一個個都凍成了雪人了,跟我敬禮時候人都直哆嗦站不穩了,話都快說不出來看著同志們這樣子,我眼淚都快出來了!

    我感覺吧,破案的事,不但是講努力就行了,還是要講點運氣的。就像古人說的,謀事成人,成事在天,咱們市局已經夠拚命了,但無奈運氣不是很好,就是找不到線索,這也怪不得咱們的同志,許處長,您說是不是這道理?」

    說著,鄧伯南手上握著酒杯,卻是沒舉起來,他目光炯炯地看著許岩,雖然臉在微笑,但那眼神深處卻是透出了幾分緊張和焦慮的味道不止是他,曹副局長也在注視著許岩,此時此刻,他的臉上早就沒了絲毫笑意,有的只是焦慮和祈求。

    那一刻,許岩真的有種感覺:眼前的這幾位論起歲數可以當自己父親那輩的高級官員們,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被審訊的嫌疑犯看著警察,目光裡全是哀求,像是自己接下來的言行舉止能決定他們的命運似的。尤其是那位曹副局長,他緊張得額頭都出汗了,手緊緊地抓住了杯子,眼神焦慮不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岩搞不明白,不過,他直覺地知道,這是今天宴席的最關鍵時候,這時候。自己是萬萬不可隨便說錯話的。

    許岩緩緩點頭,很謹慎地說:「鄧市長說得有道理,很多事,確實是要看運氣的辦案子。也是這樣,進展不順利,不能怪同志們。」

    聽許岩附和鄧伯南的說法,在座錦城的幾位領導都像是鬆了口氣。他們很隱蔽地交換了個眼神,鄧伯南很感觸地感慨道:「許處長不愧是中央下來的幹部。這水平就是高,通情達理,知道我們基層工作的為難,體恤我們做事的同志啊!這一杯酒,我要單獨敬許處長的,感謝許處長對我們基層工作的關照和體諒啊!還請許處長對我們的工作多指點,多批評來,幹了吧!」

    「哪裡哪裡,是我要向錦城的同志們學習才對鄧市長,我敬您!」

    隨著許岩和鄧伯南單獨幹了一杯。席間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了。當下,張秘書長又大聲地招呼道:「來來來,許處長,您是第一次來咱們錦城吧?我們錦城的特色菜,那風味可是一絕,是中國八大菜系中的獨具特色的。來,嘗嘗這個『夫妻肺片』呵呵,許處長,夫妻肺片這個菜,全國的館子都有得做。但只有在咱們錦城,您才能吃到最正宗的!

    許處長,不瞞您說,外地的川菜館子。我也吃過幾次,感覺特難吃那些廚子,除了拚命地放辣椒和放油,他們還懂什麼?咱們錦城菜餚裡的鮮活、美味這些特色,那些外地的川菜館廚子沒一個能學到神韻的,一說到咱們錦城特色。他們就只知道拚命放辣椒,把我們錦城菜的名頭都給搞壞了許處長,您嘗嘗,這個肺片,跟您在外邊吃的,可有什麼不同嗎?這味道,是不是更鮮活一些?」

    許岩夾了幾片「夫妻肺片」這玩意跟自己在蜀都大學後門巷子裡小店吃的味道好像沒啥不同。但看著張秘書長盛情款款的樣子,他也不好意思揭穿,只能順著張秘書長的口吻說:「果然味道很鮮活,這味道,跟外面吃的果然不一樣啊!」

    眾人一番杯觥交錯,彼此敬酒。警備區那位臉龐黝黑的呂副政委在開始的時候說話很少,顯得頗為低調,但幾杯酒下肚,他就活躍起來了,開始問許岩:「許處長,你們情報部那邊,有個姓文的局長,三十幾歲的人,他跟我很熟的,交情很好!他叫文……文什麼了?」

    許岩心想你連文修之的名字都說不全,還好意思說跟人家交情很好?他不動聲色地使個眼色,黃夕卻是已經甜甜地微笑了:「呂政委,您說的,是不是我們的局長文修之文呢?」

    場面上應酬,上司在談話的時候,當部下的一般是不好插話的。但也有例外,比如黃夕這樣青春靚麗的美女,那是什麼地方都有特權的,她這樣插話回答,呂政委一點沒有不高興的樣子,反倒是顯得很興奮:「對對對,就是叫文修之的!他可真是個人物,酒量可真是好,上次他帶隊下來錦城,警備區請他吃飯,我和張政委請他吃飯,結果他一對二,硬生生地把我們給灌倒了厲害啊!後來,我就跟張政委說了,就憑文大校的這酒量,又這麼年輕,他遲早是要升將軍的啊!」

    許岩和黃夕對視一眼,許岩微微頜首,黃夕這才甜笑著出聲道:「呂政委啊,您真是火眼金睛,料事如神!蒙您貴言了,文局長剛剛從國防大培訓回來,已經晉陞少將軍銜了現在,他已經晉陞咱們情報部的副部長了。」

    聽到文修之已經晉陞了少將副部長,那位呂政委「啊啊」兩聲,一拍大腿:「我就說咧,我就說咧!我早說這小子是將軍的料!唉,這傢伙,升了將軍都不打個電話請客,莫非是想躲過這頓酒了嗎?不行,我得打電話罵他去!」

    呂政委說得眉飛色舞,很是興高采烈的樣子,但在座幾位都是人精,哪哥看不出呂政委興奮表情下所掩蓋的那一絲失落和寂寞三十幾歲的文修之,都已經直截升了將軍,而呂政委都已經五十多了,卻依舊還是個大校,這輩子估計都不會有升將軍的機會了。若說這位呂政委心裡沒點失落,那估計是不可能的。

    好在這位呂政委很快調整了心態,恢復了歡快的表情。他跟許岩講起他跟文修之交往的事情在許岩看來,他跟文修之的交往無非就是上次文修之帶隊下來,他負責安排後勤事務,陪著吃了兩頓飯喝了幾通酒而已。但在這位呂政委口中,這一番際遇那實在是人間罕見的深厚友誼啊!在酒桌上,文修之親口喊他「老哥」,他管文修之叫「老弟」,簡直就是親兄弟一般的過命交情啊!

    呂政委噴著酒氣。攀著許岩的肩膀:「許處長,這次來錦城出任務,你好好幹,加油幹!把事情處理好了,我給我那老弟打電話,讓他好好關照你!只要我開口了,我那老弟是一定幫忙的!我跟文部長的交情,那是沒說的,這種事,我老弟准給我這個面子!

    我那位老弟現在已經是副部長了。有他為你說話,你就沒什麼好怕的了!許處長你那麼年輕,前途無量啊,將來啊,我瞅著也準是個將軍的料子!」

    呂政委說話的時候,黃夕在抿著嘴笑,唐敏則微微迷離著眼睛,看著許岩,眼神中蘊涵著說不出的嘲諷味道其實在座的大家都知道的,文修之跟許岩的關係好得很。哪用得著誰給文修之打電話,許岩本身就是文修之的頭號心腹。

    文部長誰的面子都可能不給,哪怕是上級領導都好,文局長都有可能給頂回去的。可唯獨是許岩的面子。他是絕不會駁回的哪怕是文局長正在大發雷霆呢,可只要許岩的電話打過來,他准馬上變得喜笑顏開地接電話,絕不會有什麼遷怒之類的事情這種待遇,只怕文部長老爹也不過如此了。

    大家都在私下猜測,文局長對許岩這麼好。這麼異乎尋常的寵信,搞不好他其實是文局長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呃,要不,許岩就是哪位大領導的私生子,托文局長照顧的?

    感受著眾人異樣的目光,許岩不動聲色:「這可真是太好了,我們可是要謝謝呂政委的提攜,拜託一定要幫我們在文部長那邊多多美言了!這杯酒,我們可就先乾為敬了!」

    這一頓飯吃了約莫兩個多小時,席間很熱鬧,大家杯觥交錯,談笑風生,說笑得十分快意。但事後,許岩回想起來,好像這頓酒席裡,好像也沒說什麼正經事,總結起來的話,無非就是一些攀交情和套近乎的話罷了。

    這場酒席,許岩作為主賓,自然是作為眾人的火力聚焦點,錦城的領導們輪番地向他敬酒。許岩體質特殊,倒是無所謂,杯到酒干罷了,但部下們就看不下去了,黃夕挺身而出,自告奮勇地幫許岩擋酒,唐敏則更厲害,她端起酒杯,主動向錦城的眾人敬酒,七八杯紅酒下肚,她依然面不改色,還笑吟吟地要跟張副秘書長和曹副局長來個「單挑一串」,嚇得張秘書長連連拱手求饒:「不行了不行了,許處長,您強將手下無弱兵,我甘拜下風!我認輸還不行嗎?」

    許岩看得好笑其實酒桌上喝酒這種事,也是欺軟怕硬的。開始時候,看到許岩這邊人少還有兩個女的,錦城的官員們自然就囂張起來了,連連主動敬酒。但等黃夕和唐敏一發力,他們才發現不好惹,立即就暴露了弱雞本質。

    一通酒喝到了下午兩點多,大家都是飯飽酒足了,鄧市長才提議散席了。大家交換了各自的電話號碼,踉踉蹌蹌地往外走著。

    許岩倒是無妨,他體質特殊,只要稍一運氣,所有的酒精便都從毛孔裡散發出來了,他重又變得一身清爽,頭腦清醒了。

    鄧伯南湊近許岩,招呼了一聲,許岩詫異地轉頭望著他:「鄧市長?」

    鄧伯南今天也喝了不少酒,他說話的舌頭有點大,但聲音還是清晰的,他說:「許處長,麻煩稍等下我有點事跟你商量的。」

    許岩點頭,他對部下們交代了一聲,讓大家先在車上等著自己。然後,許岩才重新回到別墅裡,和鄧伯南一起上了二樓,在那邊有個小隔間。

    進了隔間裡,鄧伯南再次為昨晚刑偵支隊誤會的事向許岩道歉,許岩笑道:「鄧市長太客氣了,一點小事而已,沒必要這麼介意的同志們也是為工作,鄧市長對他們也不要太責怪了。」

    倆人又閒聊了一陣,都是些無關重要的閒話,鄧伯南抬手看看手錶:「時間不早了,咱們就到此為止吧許處長真是海量啊,咱們老骨頭,真是不行了。」鄧伯南起身,卻是把拿著的黑色皮包很自然地塞到許岩的手上了。

    看著那鼓鼓的皮包,許岩一愣,他蹙著眉頭問道:「鄧市長,這個……是什麼意思呢?」

    鄧伯南很坦然地說道:「許處長,您別想多了昨晚,那幫小崽子闖進你家,砸壞了你家不少東西,這個,天經地義的,砸壞東西肯定就要賠嘛!咱們錦城市局執法錯誤,這當然要給您賠償了,當然,這還不能彌補咱們的錯誤,但總算是一點心意吧,希望你能原諒吧。」

    許岩想了一陣公安局的幹警砸爛了自家的家具,現在要賠償,好像在道理上說得也通?他遲疑道:「損失……只怕要不了這麼多錢吧?」

    鄧伯南笑道:「許處長,除了家具的損失賠償,還有人身傷害的損失賠償啊!我知道的,昨晚咱們的那幫小崽子下手不輕啊,搞不好腦震盪啊內出血就麻煩了許處長您去醫院拍個片子,再買點營養品補下身子,這也是正常的開支嘛!現在的醫療費和營養費可不便宜啊!

    反正,許處長,您只管放心治療就是了,一定要把傷勢給徹底治好!如果這賠償不夠,我們還可以追加的!反正,咱們錦城市局負責到底就是了!」

    許岩不禁佩服起來:明明是給自己塞好處的隱私事,但鄧伯南就有這個本事,人家就是能做得光明正大擺得上檯面,哪怕就是監察部門來查都不能說什麼打壞東西打傷人要賠償,這是天經地義的事。至於賠償損失該多少錢,那就完全是一筆糊塗賬,賠一萬不少,賠十萬也不多。至於說起醫療費營養費開支,只要自己往醫院一躺,那就是無底的黑洞了,誰都說不清楚到底該多少合適!

    一切過程完全合法合理,不怕人查!這種手段,這可比黃山高明多了這就是水平的差距啊,難怪鄧伯南是局長而黃山才只是個支隊長!(~^~)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55
第三百零二節 緣由

    許岩開車把部下們送回了賓館按照錦城市府的安排,專案組的住處安排在蜀都大學前門附近的一家賓館,檔次不算很高,但卻還乾淨,離學校很近。

    回賓館以後,許岩宣佈:眾人都回房間休息,晚上七點集合!

    部下們如臨大赦,各自散去回自己房間休息了。許岩卻叫住了黃夕:「黃夕,你留一下!」

    「啊,許處長,您還有事嗎?」

    「哎,黃夕,我跟你打聽點事,你跟我來。」把黃夕帶到了賓館大廳的偏僻角落,許岩才嚴肅地問道:「黃夕,這次總部給我安排的人員……我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啊?」

    聽許岩這樣問,黃夕眼睛骨溜溜地轉,像只狡猾的小狐狸:「許處長,您這樣問法,我實在不知該怎麼回答了哪裡古怪了?」

    「嘿嘿,還不古怪?這麼重大的案情,怎麼派了個女同志過來?」

    「女同志?」黃夕露出了悲痛的表情:「許處長,你在嫌棄我吧?我雖然是女同志,但我很能幹的,我跟你也這麼久了,您怎麼能拋棄我呢……」

    許岩沒好氣地揮手:「去去去,黃夕,你別跟我耍嘴皮子,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你你知道我說誰的!」

    黃夕唇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她笑吟吟地說:「許處長,我還真不知道了您到底是在說誰啊?」

    對這個小妮子的狡猾勁頭,許岩還真拿她沒辦法。他恨得牙癢癢的,壓低了聲音:「黃夕,你再這樣跟我裝傻,我可是要惱了啊唐敏!她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她一個文工團出身的,既不懂刑偵又不能打,她到底來幹什麼的?順便來公款旅遊的嗎?」

    聽到許岩痛罵唐敏,黃夕臉上和眼裡都是笑吟吟的,顯得十分開心,但她的嘴上還是口是心非:「許處長。老人家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呢!您瞧不起女同志,這不好吧?唐敏同志是從文工團調來的,那又怎麼樣呢?難道文工團的女戰士就不能擔當重任了嗎?難道許處長您對咱們的文藝工作者有什麼歧視嗎?難道說。就因為唐敏同志長得漂亮一點,許處長您就對她有什麼偏見了嗎?難道說……」

    「去去去!」許岩打斷黃夕,他沒好氣地說:「哪來這麼囉囉嗦嗦!說,部裡調她過來到底什麼意思,你知不知道?」

    「廢話了。部裡的用意,老娘當然知道!無非就是局裡看著老娘這麼久還沒能把你這廢物騙上床拿下,所以你乾爹文修之猜你可能不是很喜歡老娘這種青春美少女,說不定你喜歡的是嫵媚的誘惑御姐,所以派多一個類型給你選擇罷了!這麼簡單的事情,有什麼猜不到的?你丫裝著猜不到,是在故意裝傻還是在老娘面前扮純潔?你真以為老娘還信你是純情小處男啊?!我呸!去日本那次,你就跟台灣過來的小娘們打得火熱,搞不好滾過床單了吧?!」

    以上是黃夕的心理吐槽,但她當然不會出來。她很無辜地說道:「許處長,上級首長安排人事的用意,怎麼會告訴我這小少校呢?許處長,您既是反恐處的處長,又是專案組的組長,咱們的人事安排,您該知道才對的,怎麼反問起我來了呢?」

    被黃夕這樣反問,許岩還真是答不上話來是啊,無論是軍銜也好。級別也好,職務也好,自己都在黃夕之上,怎麼是反倒過來要自己向黃夕提問?

    許岩被哽得啞口無言。他鬱悶地說:「算了,那我不問你這個事了」

    黃夕馬上轉身:「哦,那許處長,我回去休息了……」

    「哎,黃夕,你別忙著走!我還有另外一件事問你咧!」

    黃夕轉過身來。她呈現給許岩的已是一張苦瓜臉:「我說許處長,你就放過我吧!我昨晚七點鐘從京城的總部緊急出發的,十一點多鐘到機場,午夜二點的飛機,午夜六點到錦城降落……然後我就一直馬不停蹄地東奔西走,忙到現在,我連個補水面膜都沒敷呢……許處長啊,您可要知道,熬夜和休息不足,那是女孩子美容的大敵咧!您這樣把我當成牲口來使喚,把我熬成黃面婆了,嫁不出去,到時候你負責的嗎?」

    許岩嚇了一跳,連忙舉手示意投降:「最後一個問題!問完這問題,馬上放黃夕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快說快說!」

    許岩壓低了聲量:「安排給我的副組長,張文斌……他好像跟我有過節?但這個人,我從來都沒見過,更沒得罪過,我搞不明白了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聽了許岩的問話,黃夕詫異地瞪大了眼睛,她反問道:「許處長,張文斌的事……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呢?」

    「我當然不知道了我若是知道,又何必來問你呢?」

    「哦……」黃夕沉吟著,她目光游離,然後,她遲疑地說:「這個事吧……我跟你說了,你可不要說是我說的啊!」

    「好,你放心吧快說吧!」

    「好咧,這個事,說來就有點話長了,我就簡單點說吧今年,我們四局有一個提副團的名額,本來局裡面已開過局務會了,決定是給張文斌的,因為張文斌是三年的正營了,夠年限了,又有幾次嘉獎和一次三等功,大家都認為,這個名額給他是很合適的,其他幾個正營級幹部,條件都不如他……但後來,他沒能晉陞成。」

    黃夕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許岩,那怯生生的神情,像一隻偷吃大米的小老鼠在觀察貓一般。許岩聽得莫名其妙:「哦哦,張文斌沒能晉陞成?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不讓他晉陞的?他幹嘛對我有意見啊?」

    黃夕低聲說:「張文斌沒能晉陞的原因,是因為那提副團的名額,臨時被別人給搶了」

    許岩:「……」

    「局務會都開過了,後來,不知怎麼回事了,文局長忽然改變了主意,拍板決定要把這名額給你,讓你越級提拔從副營越過正營級。直升到副團。咳咳,事情就是這樣了。」

    許岩:「……」

    「然後,局裡打算組建特別反恐處,張文斌當副處長的希望也是很大的。因為這兩年,他帶隊出任務次數最多,任務成功率也很高,幾次出生入死,但是沒想到……」

    說到這裡。黃夕就不繼續往下說了,許岩也猜得出她想說什麼:「但是沒想到,這副處長職務,又讓許岩這個連情報部的大門都沒踏入過一步的新人給搶了。」

    黃夕怯生生地觀察著許岩,小聲地說:「許處長,那個,如果沒有其他的問題,我是不是能回去休息了?」

    許岩無意識地揮揮手,黃夕歡欣雀躍,快步走人了。

    望著她的背影。許岩又想起在宴席前單獨相處時候,張文斌臉上那種苦澀的、嘲諷的笑容,還有他眼神中的黯淡和失落。

    張文斌正值人生最巔峰的年華,正是滿懷意氣準備施展才華的時候,卻是兩次進步的機會都被自己給擋路了。

    現在,許岩終於理解了那位張文斌那苦澀的臉假若是自己,一直兢兢業業,出生入死,多次受傷和立功,平時都是得到上頭和同志們一致看好的……好吧。到了真正要提拔的時候,上頭卻是提拔了其他人。

    要知道,在情報部內部,和許岩接觸過的。只有很少的寥寥數人,而知道許岩的神奇本領和他在幾次危機事件中所起到的關鍵作用的人,那就更少了。對四局大部分人來說,「許岩」這個名字僅僅只是花名冊上的一個符號而已。他們不清楚這叫「許岩」的少年到底幹了什麼,有什麼業績,他們只知道。這少年幾個月前被特招加入,一進來就是上尉軍銜了,然後在隨後的三個月裡,許上尉晉陞的速度連直升飛機都望塵莫及,飛快地從連級上尉晉陞為副營級的少校,然後又迅速從副營級的少校越級提拔為副團級的中校!

    這麼神奇的晉陞速度,卻是發生在一個連四局大門都沒有踏入過、連一天正式班都沒有上過的少年身上,這樣的事情,怎讓大家服氣?這麼說來,張文斌對自己有意見,那簡直是再正常不過了。

    想通了事情的因果,一時間,許岩只覺得心頭百感交集這件事,對張文斌好像確實有點不公平,可是,又該怪誰呢?

    是自己的錯?可是自己又不是官迷,這副團級級別,這處長的職務,都不是自己去哀求誰得來的,是文修之主動給自己爭取的而且,許岩覺得,自己的能力也好,過往的貢獻也好,都配得上這職務。

    難道,是張文斌的錯?

    許岩的思路忽然豁然開朗:嗯,沒錯,就是張文斌的錯!張少校如果能秉承一個軍人的大公無私覺悟,以正確的人生觀、世界觀來看待這問題,以對國家和人民高度負責的態度來思考,那他肯定就能正確對待這次提拔事件!

    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張文斌的心胸狹窄,過於看重個人得失,沒能正確對待待遇和級別問題難道,不提副團級,不能當處長,他就不能繼續全心全意地為國家服務了嗎?

    難道,張文斌同志就忘記了,在革命戰爭時期,我們有多少先烈,拋頭顱灑熱血,壯烈犧牲這些無私先烈的事蹟,至今依然歷歷在目。張文斌同志為什麼不能向他們學習,做一個高尚的人,純潔的人,不計較個人得失的人,一心為公的人呢?

    難道……

    接下來的思路,許岩不敢繼續往下想了再循著這條思路想下去,他怕自己會噁心得嘔吐了。雖然從小到大,老師都是用這樣的道理來教導許岩的,但現在,輪到自己當領導了,許岩發現,自己實在沒有這麼厚的臉皮,能對著別人一本正經地說著這種大家都明知很虛偽的大道理。

    ~

    晚上七點,許岩準時地來到調查組下榻的賓館。許岩進賓館大堂時候,看到黃夕正急匆匆地從裡面出來,她穿著一身淺黃色的高領毛衣。襯得她的身材越發窈窕和俊秀。見到許岩,她招呼道:「許處!」

    「嗯,黃夕?大家都起來了嗎?」

    「都起來了,大家都在餐廳吃東西。」

    許岩和黃夕聯袂進了餐廳。他看到自己的部下們都穿著便裝,圍坐在一張卡座前聊天。看到許岩走過來,眾人都是紛紛起身,許岩擺擺手,示意大家坐下。客氣地打著招呼:「都吃過了嗎?休息好了嗎?」

    眾人紛紛點頭,都說是已經吃好睡好了,許岩才安然在卡座坐下。黃夕招呼服務員幫著許岩叫來一杯咖啡,許岩道聲謝,這才目光炯炯地望向眾人:「既然大家都是吃好睡好了,那我們就來談下工作吧。」

    許岩話音剛落,眾人紛紛掀開了自己的隨身包,從裡面拿出了筆記本,攤在了桌子上,手上拿著鋼筆。一副聆聽領導指示的架勢,許岩不禁苦笑:「這是我們內部商量,不用這麼鄭重的把筆記本收起來吧,這是在餐廳,擺出這樣的陣勢,周圍人看到會奇怪的。

    是這樣的,我已經跟錦城市局約了時間,兩邊的案件碰頭會定在今晚八點,就在蜀都大學的保衛處,我們跟錦城市局的專案組見面。接手他們的調查資料。呃,在接觸錦城市局之前,大家有些什麼意見,都可以暢所欲言吧。

    不必要有什麼顧慮。我們是自己人,這是內部交流老史,你是技術偵查的專家,有些什麼意見,不妨給我們說說?」

    看到許岩的目光望過來,史勳少校點頭。平靜地說:「既然許處長點名了,那我就談下技偵方面的個人意見,不是很成熟,還請同志們多多批評和指正。」

    然後,史勳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他看了幾眼,沉穩地說:「許處長,看了錦城市公安局通報的案情紀要,我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在兇案的現場,錦城公安部門檢查到了一種不明成分的液體,按他們的說法是『很像某種生物的體液分泌』,但他們卻無法分析得出這種分泌液的成分和源頭出處。現在,他們已把這種液體給封存然後將它給送給公安大學的刑偵實驗室給送檢了。

    這個細節,讓我想起了一件事:當初王中茂被擊殺後,我也是負責案件的現場勘查的。在王中茂藏身的那處房內,除了遇害者的屍骸之外,我們也發現了一種特別的黏稠液體……當時,我們對那些液體進行了提留和檢驗,對其成分進行了分析和化驗。」

    許岩饒有興趣地問道:「哦?得出什麼結論了嗎?」

    「許處長,來之前,我考慮到了,蜀都大學的案子,可能會與王中茂的案子有些重合,所以,來之前,我帶來了王中茂案件的一些檢測報告,請您過目。」

    史勳說著,興致勃勃地向許岩遞上了一疊報告。

    許岩接過了這疊報告,打開來匆匆一閱,頓時頭暈腦脹:這疊報告上到處都是各種彎彎曲曲的曲線和數據,還有各種英文字母的代號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代名詞,什麼「PCR」、「RTP」、「核酸檢測量」、「部分變性」、「細胞儀」、「酸變性」、「細胞增殖週期」……那些曲線複雜得像是印象派畫家喝醉之後的傑作,各種英文字母和數字摻雜,複雜得像一團扭曲的亂麻。

    看著手上的厚厚的檢測報告,許岩眼皮發跳,尷尬得臉上微紅,他很想說這些玩意,它認識老子,老子可不認識它,但這話卻是委實說不出口來自己可是專案調查組的組長,現在,當著那麼多部下的面,自己承認自己看不懂一份檢測報告,那自己這個堂堂領導的面子往哪裡擱?

    尤其是,在場的還有張文斌這個對頭在,對於自己當他的領導,張文斌這傢伙可是一肚子的不服氣的。

    許岩偷眼瞄了一眼張文斌,然後,他不動聲色地點著頭,一頁頁地翻閱著報告,口中「嗯嗯」有聲,彷彿對手上的這疊報告看得很入神很認真的樣子,讚歎道:「不錯不錯,史科長的準備工作做得很踏實,這檢測報告也是做得很認真很全面,可見你是用心了……嗯嗯,不錯不錯……來來,黃夕,你也看一下吧!」

    許岩把報告遞給了自己左手邊上的黃夕,那迫不及待的神態,像是他遞出去的不是一疊紙,而遞出一塊燒紅的煤炭。

    黃夕接過了報告,翻了幾頁,她詫異地微微抬起眉,望向了許岩,目光中微含驚訝許岩臉上一紅,他避開了黃夕的目光,望向其他的地方。

    黃夕看得很快,幾頁報告「嘩嘩嘩」很快就看完了,然後,她什麼也沒說,順手又把報告遞給了她身邊的張文斌,張文斌打開報告,只看了一眼,他馬上就皺起了眉頭。但是,他也是什麼都沒說,也是像許岩這樣鄒有介事地看了幾分鐘,轉身把報告給遞給了身邊的王志文……然後王志文看過之後又遞給了高峰……高峰看過之後又遞給了牛元山……

    許岩在看著部下們一本正經地做著幾乎一模一樣的動作,倘若不是要顧忌自己的形象,許岩簡直想要笑出聲來了:這件事,委實也太滑稽了!

    許岩不是妄自狂妄,但他覺得,以自己重點大學大學生的水準都看不明白這份檢測報告,那,眼前這幫只懂得翻牆走壁端牆殺人的特種兵大爺們能看得懂,那才叫見鬼了!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56
第三百零三節 專案

    許岩想,能看得懂那天書一般的符號和曲線,那起碼得行業裡研究生的水準吧?

    對這份報告,大家都看不懂,但大家都裝出看懂的樣子,一本正經地點頭,鄒有介事地嚴肅思考,彷彿對這份報告有著很深的思考和獨到的見解眼前這一幕,讓許岩想起了小時候自己讀過的童話故事皇帝的新衣。∈♀,

    許岩剛想到皇帝的新衣呢,恰在這時,報告傳到了唐敏的手上,她捻著那報告瞄了一眼,卻不像其他人那樣裝作做樣,而是直截蹙起了眉頭,慵懶地說:「這玩意,我看不懂。」

    然後,她把報告又遞給了許岩,好奇地問道:「許處長,還有你們,你們都能看懂這東西嗎?真厲害啊!」

    許岩尷尬地扯了下嘴角,然後,他裝作沒聽到,轉過頭大聲地喊道:「嗨,服務員,麻煩給我續一杯咖啡!」不止是他,在唐敏問話的時候,男軍官都紛紛轉過了頭去,有人咳嗽,有人看手機,神情都顯得很不自然。

    好在那位引起事端的史勳少校還算識趣,看著許岩和同伴們臉色不愉,他也不敢賣關子了,他尷尬地說道:「這個報告,可能有點複雜,我就簡單說下結論吧:變異之後的王中茂,他整個人完全變了不單是外形上的變化,更可怕的,是他內在的變異。按照戶籍信息登記的,王中茂本來該是a型血的,但被擊斃之後,他血型已經不再是a型血了……」

    「變成其他血型了嗎?變成b型還是o型了呢?」

    史勳搖頭:「他的血型起了很大的變化。但不是變成了b型或者o型了……而是完全變成了一種新的、從未見過的類型血徹底變異了,那種類型。根本不屬於任何一種我們已知的人類血型甚至我們所知的動物血型中也找不到與它相近的!」

    說到這裡,史勳停住了話頭。他望向許岩,彷彿在期待著許岩的回應。

    許岩微微蹙眉,他很客氣地說:「史科長,醫學上我懂的不多,麻煩你還是跟我說得簡單些吧血型變異了,這意味著什麼呢?」

    史勳的表情很嚴肅:「血型性質的徹底改變,這不但是血型的改變,也代表著生物基因的改變,這是本質上的變異這意味著。王中茂,他已經從人類,變異成另一種嶄新的生物,一種從未在這世上出現過的生物物種!

    許處長,我有個建議,到時候,跟錦城公安局的同志們會晤的時候,我們可以要求他們對現場發現不明液體進行相關的檢測,然後跟我們的報告對照。如果兩份報告的參數相近的話,這樣我們就可以知道,在蜀都大學校內作案的凶手是否與王中茂是屬於同一類生物了……我想,明確凶手的性質。對案件進一步的偵辦該是有幫助的。」

    許岩眼睛一亮史勳的想法倒是蠻新穎的。他說:「可是,錦城市公安局聽說已經把樣本送去京城的公安大學化驗室了……我們再往京城送檢的話,只怕時間上來不及了。」

    「許處長。按照慣例,送檢樣本的時候。公安局手上肯定還留存有幾份樣本的。據我所知,錦城市局刑偵部門的技術力量很強的。在國內堪稱一流。尤其是錦城市局的物證鑑證室和化驗室,設備和技術人員水平都很強,並不比京城差,關鍵的是我們得給他們一個範圍和方向,讓他們知道要檢哪些指標就行了。」

    許岩默默點頭比起其他人,史勳提出的建議已是許岩這兩天聽到的最有質量和份量的意見了。

    對這種積極表現的好部下,許岩當然是要鼓勵的,他說:「史科長這意見提得好,開拓了我們的思路,到時候見了錦城市局,我們就這麼辦其他幾位,還有些什麼意見和建議嗎?」

    被許岩這樣點了名,其他人也說了一些,不過,他們大多只是泛泛而談,並沒有很具體的,許岩有點遺憾,卻也能理解大家昨晚才接觸的案情,匆匆忙忙飛機連夜趕了過來,對案件並沒有什麼瞭解,如果說立即就能有深刻的瞭解並能提出行之有效的措施的話,那才叫見鬼了。

    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許岩一行人這就出發,前往蜀都大學。剛到校門呢,裡面已經有一群人迎出來了,領頭的正是黃山,後面幾個人有的穿便服,有的穿警服,顯然都是專案組的幹警了。

    看到許岩,黃山滿面笑容,彷彿像遇到了什麼大喜事一般。他大步跨上來,一把握住了許岩的手,熱情地用力搖晃著:「歡迎歡迎,歡迎上級領導過來指導我們工作啊……首長辛苦了!」

    許岩笑道:「黃哥,別開這種玩笑我算什麼首長啊!」

    「肯定算從京城下來的,怎麼不算首長?」黃山喜笑顏開:「許組長啊,為了等你們,我們可是天一黑就在校門守著了!」

    許岩很理解黃山的這種異乎尋常的熱情為了這個未破的案子,錦城市公安局從上到下都承受了巨大的壓力,而作為案件具體承辦人的黃山,那更是壓力山大。現在,他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把調查組給盼來了,他終於可以從這巨大的壓力下解脫出來。

    黃山歡天喜地地把調查組迎了進去,雙方進了學校的保衛處大樓在上次,參加錦城公安局的專案組會議時候,許岩也進過這會議室的。

    這也是國人的習慣了,哪怕是天崩地裂的大事都好,互相問候寒暄的客套總免不了的。圍著那會議桌,兩邊介紹了雙方的成員,黃山發表了一通熱情洋溢的講話,對總參調查組的及時支援表達了衷心的感謝。

    黃山說。在前一段時間,儘管錦城市局已經下了很大力氣。但由於能力水平不足,在案件調查上進展並不是很順利。為此,同志們心急如焚。現在,由許處長率領的調查組過來了,久聞許組長是很有經驗的特種事務處置專家,從今以後,錦城市局的專案組會全力配合調查組的工作。無論調查組有什麼命令,錦城市局都會不折不扣地執行,堅決服從命令。

    黃山的話說得很漂亮,決心也表得很堅決。但屋子裡的人,不少都是老油條了,大家都能聽出黃山這番話的潛藏含義的。

    寒暄和客套過後,雙方終於進入了正題。黃山簡單地講述了一遍案情,然後雙方就自由交流了。在這個時候,史勳、張文斌等人就活躍起來了,他們頻頻提出一些業務上的問題,都是比較瑣碎的,比如要求提供當時現場勘查的第一手記錄啊、現場的照片啊、現場液體的生化檢測指標等第一手材料。

    這些資料。專案組自然也是有的,只是資料比較瑣碎和分散,整理起來挺雜亂的。兩邊忙著對接和簽收材料,會議室亂紛紛鬧哄哄的一片。

    調查組和錦城市局的幹警在對接和溝通的時候。許岩隨手拿過一疊案卷一個人翻看著他知道,在這房間裡的都是刑偵方面的菁英,這種時候。自己最好還是免開尊口免得出醜吧。

    許岩看了幾本案卷,感覺都是一些干巴巴、很枯燥的術語和記載。他很快就沒興趣了,這時候。眾人還討論得熱火朝天呢,許岩乾脆把案卷一推,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從烏煙瘴氣的會議室裡出來,重新呼吸到清新的校園空氣,許岩深深地吸了口氣。他仰望頭頂璀璨的星辰,心頭泛起了寂寥和敬畏。

    在這璀璨的星空下,朱佑香,她在哪裡呢?或者,她香魂渺渺,已消逝在那漫天的星空之下了?

    在這無限寬廣的宇宙和時空之中,區區的自我,那是多麼渺小的存在啊,猶如恆河流沙,滄海一粟。自己居然能與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朱佑香相遇、相識、相知,雙方居然能成為了朋友,那是多了不起的機緣啊!

    朱佑香離開了,許岩很遺憾,自己沒能對她說出心中的愛意或許,她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心意了吧?

    一定是的。她冰雪聰明,機敏過人,眼光高超在她面前,自己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像張攤開的紙一般,沒什麼能瞞得過她的眼睛。自己對她的傾慕和心意,在蘭心蕙質的她看來,那該是一覽無遺的吧?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當初,自己選修詩歌鑑賞課,教授給自己講述李商隱的這首詩歌,那時候,自己那時候只是覺得這些詩詞很美,卻沒有很深的體會。但現在,想著朱佑香,想著伊人已去,今生不能再與她重逢,許岩心潮澎湃,他真切地感覺到了,在詩詞深處蘊涵著的深沉愛戀和悲涼。

    「你什麼都知道,卻是不給我機會說出口。」

    想到這裡,許岩只覺鼻子一酸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事情可以重來一次的話,那該有多好啊!

    這時候,他能感覺到,有人正在身後向自己走過來。

    許岩轉過身,看到了黃山,他招呼道:「黃哥,你怎麼不在房裡跟他們談案子了?」

    黃山爽朗地笑道:「案子的事,讓他們去談吧那些太細節的事,我也不清楚。我是看著你突然不見了,想著你該是出來透氣乘涼吧,就出來找你聊聊天。」

    說著,黃山嘆了口氣:「對這案子,說實話,我們真是沒辦法了,現在我們能做的,也就是加強監控、守株待兔,等著凶手再出來犯案了我們在學校裡增設了兩百多個監控攝像頭,加裝了五百多盞路燈,全天候監控……」

    黃山說著,指了下二樓:「二樓是總的控制室和調度室怎麼樣?岩老弟,有興趣進去看看嗎?」

    許岩反正閒著也是無聊,他點點頭,隨著黃山一起上了保衛處的二樓。在二樓的樓梯道入口處,掛著一個偌大的牌子:「監控重地,閒人莫進」,同時有一道鐵拉閘門橫在樓道的出口處,拉閘門是鎖上的。黃山用鑰匙打開了閘門,領著許岩進去。

    二樓的監控室很大,比許岩上課的教室還要大,屋頂懸掛著明亮的白熾燈,將整個房間照得猶如白晝。

    一進門,許岩就看到了,房間的牆壁上,都掛滿了顯示屏幕,大大小小足有幾十面,上面顯示著校內各個關鍵位置的實景圖像這麼驟然一眼望過去,許岩就看到了東西兩個主要校門、行政大樓前後、主幹校道、操場、花園、人工湖等各個熟悉場景的圖像。

    但顯示屏還不止這些,房間裡到處都擺滿了顯示屏,密密麻麻的顯示屏在桌子上排成了三行,每行足有二十多台顯示屏,上面同樣也在顯示著學校內各個場景的景象。房間裡顯得很雜亂,到處都是儀器和顯示屏,那些裸露的儀器機箱徑直就暴露在桌子上,地上鋪滿了各種顏色的電線、數據線和不知道什麼用途的電線,到處都是,以致許岩走進去時必須踩著各種各樣的電線前進,小心翼翼。

    監控室裡有六個值班人員,三個人穿著警服,三人是便裝的,有男有女。他們坐在那顯示屏前盯著屏幕看著,不時按動著手上的鼠標,神情睏倦,眼睛通紅,衣裳的領口都是敞開的。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他們無動於衷地回頭望了一眼,見到是黃山,才有稀稀落落的人站起身打了個招呼:「黃頭兒!」

    黃山也不見怪,反而樂呵呵地向眾人打招呼:「大家辛苦了吃過宵夜了嗎?」

    回應他的,是一片有氣無力的聲音:「吃過了……」

    看到眾人這副倦怠無力的神情,黃山對著許岩尷尬地笑笑看到部下們這麼無精打采的樣子,他也不好意思向大家介紹許岩的身份了,免得到時候大家同樣來個賴洋洋的應對,那樣自己也好,許岩也好,都是下不了台。

    他尷尬地對許岩笑笑,壓低聲音說:「老弟,弟兄們都是從今早就開始接班的,一連值班了十多個小時,累透了……」

    「我明白,無需虛禮的。」許岩好奇地打量著屋子大大小小的螢屏和屏幕,問道:「這麼多的屏幕……起碼不有上百個屏幕了?就這麼六七個幹警,大家看得過來嗎?」

    黃山苦笑著解釋道:「最穩妥的,當然是每個屏幕安排一個幹警監視唄,但問題是我們沒那麼多的警力……這裡值班的,三個是我們的幹警,三個是你們學校保衛處的幹事,大家輪班監視唄。

    現在,只能是一個人負責十幾個攝像頭吧……好在這些攝像頭的監控範圍有些是重疊的,只要有事發生,即使監視那區域的幹警疏忽了,但其他區域的幹警也會發現異常情況的比如說發生兇案之後,肯定會有人慌亂奔跑的,也會出現恐慌人群的劇烈動作,這些都會引起智能監控系統的示警,會提醒監控幹警注意的。

    這是現在最先進的城市治安監控系統了,它智能化的,能自動辨別和提示異常狀況,有了這套系統,只要有事發生,我們就能知道了。比起以前要靠人到處巡查和蹲守監控,這總算是個進步吧。」(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56
第三百零四節 捉弄

    環視那掛滿四壁的監控屏幕,許岩微笑道:「這。△,……好像叫做守株待兔吧?」

    黃山一攤手:「沒辦法,那我們也只能這樣了。」他壓低了聲量:「許老弟,有些話說來難聽,但我們也沒辦法了如果那畜生真的從此躲藏起來不再犯案,我們真拿它沒辦法了!現在,我們都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等這傢伙冒頭作案啊!」

    說這句話,黃山自覺也有點過分,他打了一下自己的臉:「說這種話,真是罪過!」

    許岩默然搖頭黃山所說的,何嘗又不是他想的呢?現在情況就是這樣,魔物潛伏在校園裡,也不知道它用什麼辦法隱匿了身上的魔氣,竟讓自己無法查探。只要魔物不出來犯案,自己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但若是這傢伙出來犯案的話,那就意味著校園裡將再次出現兇案和流血,又要再次有人要喪命的黃山說盼著那怪物出現犯案,這誠然是為破案著想,但想到那代價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和鮮血,思之令人不寒而慄。

    黃山領著許岩,走過那一排排的監控屏幕,向許岩介紹著屏幕裡的圖像:這是監視校道的,那屏幕是監視後牆的……黃山一個個介紹著,許岩倒也感覺蠻有趣的。

    在經過監控後花園的屏幕時候,許岩「咦」了一聲,站住了腳步:屏幕裡出現的,是一對男女學生坐在石椅上正卿卿我我地親熱,許岩看男生有點面熟,定睛一看。不禁驚呼:「這……不是小胖子劉洋嗎?」

    黃山站在許岩的身邊,彷彿這樣的事看多了。他倒不顯得如何驚訝,只是問道:「這人……是老弟你認識的嗎?」

    「嗯。他是我的同學,也是我的哥們……以前大家都說,胖子很擅長泡妞,現在看來,這個說法還真是名不虛傳啊……這女的是誰?怎麼看著好像也有點面熟啊……」

    黃山笑笑,不動聲色地轉頭吩咐道:「小張,把攝像頭呃,a號攝像頭,給調整一下。」

    雖然黃山並沒有明說要如何調整那攝像頭。但小張警員顯然對上司的命令也是心領神會的。他默不作聲地按了幾個按鈕,鏡頭聚焦到那一對男女身上,於是屏幕上,劉洋和女伴親熱的情景被放大了,圖像也變得清楚起來了……他們正在親熱,劉洋正在抱著那女生的腰,倆人頭碰頭地說著什麼,劉洋突然轉過頭來,吻那女生的臉。那女生顯出了抗拒的樣子,雙手用力地推著劉洋,彷彿在阻擋著他的侵犯。

    但很顯然,她抵抗的力度並不是很大。劉洋還是吻到了她的臉,然後又吻到了她的嘴。就在倆人你推我攘的親熱中,許岩終於看清了那女生的面孔那女生也是自己認識的熟人。是宮雪婷和陳遙雨寢室裡的室友,楚燕。

    確認了對方是楚燕。許岩頓時又嚇了一跳:「靠!胖子的動作還真快!他什麼時候把楚燕給泡上了?!我記得,好像胖子原來追的是張寧波吧?那晚吃飯的時候。他們還不是一對吧?」

    旋即,許岩立即明白過來了:該是給陳遙雨慶賀生日而自己提前早退的那晚了吧?他怪不得,那晚上胖子特別興奮,表現得特別高調,話說得很多,而楚燕也顯得特別高興,整個晚上都在「咯咯咯咯」地笑著,像只歡快的小母雞話說回來了,那楚燕確實也有點拜金的性格,難怪她會看上胖子這剛買小車的暴發戶了,敢情那時候,他們就彼此看對眼了啊?

    「真是孤男寡女,狗男女戀姦情熱啊!」

    看著屏幕上正在親吻的胖子和楚燕,許岩心頭充滿了鬱悶失戀的人看到有情男女都會有放火燒房的衝動。許岩記得,在陳遙雨喝生日酒的那晚,胖子和楚燕還不算是情侶,頂多只是算互有好感罷了,僅僅一天時間,他們就從同學和熟人的關係變成了親密情侶了?

    胖子這傢伙,下手也太快了吧?

    許岩興致勃勃地打量著屏幕上的畫面,忽然捉弄之心大起,他從口袋裡摸出電話,找到劉洋的號碼,給他撥了一個電話。

    在屏幕上,許岩看到,隨著自己撥去了電話,正在摟著楚燕親吻的胖子身形一滯,然後胖子猶豫了一下,彷彿是他在考慮:在這關鍵時候,自己接這電話還是不接呢?

    然後,很顯然,在電話和美女之間,劉洋同志選擇了美女。他任由電話響著,而是繼續與楚燕親吻著……

    在監控視頻裡,許岩對胖子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他忍住笑,卻是明白胖子的想法胖子多半是想任由那電話響上一陣,只要不接的話,估計響上一陣就沒聲音了吧?

    但既然打電話的人是自己,豈能這麼便宜了胖子?

    看著胖子第一個電話不接,許岩又給他撥了第二個電話……在屏幕裡,很明顯地可以看出,胖子一邊摟著楚燕的腰,他的臉卻是痛苦地縮成了一團,顯然他正在痛苦地掙紮著、猶豫著這個電話,我到底接還是不接呢?

    看著胖子那痛苦的樣子,許岩忍住笑,又給他撥去了第三個電話……

    這下,胖子終於忍受不住騷擾了,他鬆開了摟抱楚燕的手,氣急敗壞地從石椅上站起身,從褲袋裡裡摸出了手機來……恰恰好,就在他摸出手機的那一刻,許岩掛斷了電話。

    屏幕上顯示,胖子拿出了手機,氣急敗壞地對著手機「喂喂喂」吼了一通,這才發現,通話已經被掛斷了,瞅著手機上的號碼看了一陣,胖子遲疑了一下,又把電話塞回了褲子的口袋裡,重新又坐回了椅子上。他開始貼近了楚燕,湊近她耳邊說著什麼。想來定然是些誘人的甜言蜜語……當倆人之間的氣氛漸漸融洽,又要進入親熱狀態的時候。一陣悅耳的音樂聲響起,劉洋的手機再次響起了鈴聲……

    這次,劉洋氣急敗壞地跳了起來,惡狠狠地掏出手機,那神情凶惡得像是他要把這台手機給一口生吃了似的。

    很自然地,當劉洋拿起手機的那一刻,電話又被許岩掛斷了。

    這次,胖子再也忍受不住了,他決心要一勞永逸地解除這個騷擾自己愛情甜蜜大業的隱患來著。他直截給許岩打電話過來但許岩卻不接,看著手上響著的電話樂不可支不止是許岩,看到許岩這麼惡作劇,黃山和在場的警員小張都給逗樂了。

    許岩「嘿嘿」一笑:「沒事的,這傢伙是我哥們……我逗他玩玩的。」

    黃山和警員們都是笑了,黃山笑著搖頭:「我認得他,不就是在4s店裡跟老弟你一起的那小夥子嗎?老弟,你可是太講義氣了。誰交了你這種好朋友,那可真是倒大黴了喲!」

    許岩「嘿嘿」地奸笑一聲。心想死胖子,平時你捉弄我,今天終於被我抓到機會了,你可別怪許老爺心狠手辣了!許岩看著監控屏幕。當胖子和楚燕重新坐一起要親熱的時候,許岩又撥了電話過去。

    這下,從監控視頻裡可以清楚地看到。胖子整個人都蹦了起來,他飛快地摸出了電話。惡狠狠地吼了一聲:「喂喂!」

    即使隔著那遙遠的距離,許岩都能感覺得到。一股憤怒得猶如火山迸發的怒氣有如實質地透過話筒給傳了過來。許岩默然片刻,然後,他慢條斯理地說道:「喂,胖子嗎?」

    胖子怒氣衝衝:「啊,是我,岩子!」

    「哦,胖子,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在屏幕裡很清晰地看到,胖子的臉因為生氣而扭成了一團,他憤怒地嚷道:「岩子,你沒搞錯吧?是你先給我打電話的,還打了好幾個呢!你自己不記得了嗎?」

    許岩忍住笑,他依然保持著那種不緊不慢的語氣:「啊,是嗎?我想一下啊……哦,好像還真的有這麼回事呢,剛剛我確實打電話找你了。」

    「岩子,你快說吧,你找我是為什麼事呢?你快說,我這邊還有事呢!」

    許岩一本正經地說:「哦,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班的輔導員李老師你知道吧?就是那個很年青的那個女老師,個子不高,戴著副眼鏡的女老師,相貌不醜也不俊的……」

    胖子急不可耐:「知道知道!可李老師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是這樣的,今天下課的時候,我看到李老師自己端著飯碗親自去食堂打飯呢!哈哈,居然有這樣的事,你說好不好笑?」

    許岩「哈哈」地笑了起來,彷彿碰到了很開心很滑稽的事一樣,他笑得十分開心看著監控屏幕上胖子那莫名其妙的表情,許岩笑得更加開心了。

    胖子拿著手機,莫名其妙,他遲疑地說:「李老師自己去飯堂打飯……這有什麼好笑的?岩子,今晚你說的,我怎麼聽不懂了?」

    許岩忍住笑,他說:「哦,其實沒什麼好笑的……我打電話來,其實是因為我的手錶壞了,想跟你問個時間胖子,現在到底幾點了?」

    「滾,老子怎麼知道!」胖子怒喝一聲劉洋就是再遲鈍也聽出來了,許岩純心是在拿他消遣呢:「岩子,你今晚是不是喝多了吧,跟我說這些廢話?喂……喂……喂……」

    他正待喝問,許岩搶先一步掛了電話。看到胖子在那邊拿著電話滿頭霧水的摸不著頭腦的樣子,許岩心下好笑。

    過了幾分鐘,看到胖子摟著楚燕又要進入狀態的時候,許岩又給胖子打了個電話:「喂,胖子,我找到準確時間了『迪』的一聲,現在是晚上十一點零五分二十三秒,剛剛你說不知道時間,我特意打電話跟你說一聲啊好了,就這樣,不用謝我了。」

    電話裡傳來了胖子憤怒的吼聲:「許岩,我要殺了你!!!!」

    許岩趕緊掛了電話,看著屏幕裡胖子暴跳如雷的樣子,許岩嘿嘿奸笑幾聲,卻是感覺心曠神怡,念頭通達死胖子,平時那麼囂張,你也有今天!

    許岩正得意呢,黃山也來湊趣了,他壓低了聲量:「咳咳,許處長,這個,我們的監控系統是有錄像功能的,剛剛那小胖子跟女生親熱的場面,我們已經錄下來存檔了……這個,小張,把剛剛的視頻給做個備份,刻張光盤出來給許處長,不要聲張。」

    這一瞬間,許岩真是太佩服黃山的心思機敏了這傢伙,真是天生適合混官場的。

    回頭,自己把視頻放給胖子看,然後翹起二郎腿,問胖子願意出多少錢來贖回這份光碟許岩露出了開心的微笑,他彷彿已看到胖子那張欲哭無淚的胖臉了。

    看著許岩好像心情甚好,黃山也是高興。他把許岩拉到了監控室的門外,輕聲說:「老弟,有件事情,不知是否方便?」

    許岩心情甚好,看著黃山也順眼,他笑道:「黃哥,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你說就是了。」

    黃山遲疑了一下,然後,他才苦笑說了:「其實,還是那樁老問題了我希望,事後,調查組的報告裡,你能強調一下,這案子十分棘手,非同尋常,不是人力所能解決的。」

    許岩微微蹙眉:「為什麼呢?」

    「有你們調查組給這系列案子下的定調,就算最後案子破不了,省裡和市裡對我們也會體諒一些,處分下來就會減輕一些就算最終被免職也好,上頭明白我們是受了無妄之災,將來我復起還是有機會的。」

    黃山嘆了口氣,他說:「我今年才剛滿四十一歲,按照慣例,被免職的幹部起碼要被雪藏兩年的,兩年之後,那時候我才四十三歲,還不算太老,沒到年齡線上如果那時候,領導還記得我,我東山再起還是有機會的。

    但如果被雪藏多幾年,那時候我就過四十五了,就算重新復起,那也沒什麼意義了,這輩子也就那樣了。當然,這種事,也不是說一定就成總之,我盡力了,將來如何,看命吧。」

    夜深人靜,四處寂靜。可能是因為周圍只有自己和許岩倆人,黃山把話說得很透徹,話中透出了一股深切的悲涼和寂寥味道,許岩聽得也是心下淒然。

    他平靜地說:「老黃,你放心,能幫忙的地方,我自然會為你說話的。但是,老黃,這案子,你就這麼死心了嗎?最後期限還有十天呢,你就放棄希望了嗎?」(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56
第三百零五節 間諜

    聽到許岩的責問,黃山默然片刻,他露出了苦澀的笑容:「老弟,你責問的是,我確實有些灰心了呃,說得更直截一點吧,我是有點怕了。」

    打開窗戶,望著窗外那一片燈光映照的校園,黃山沉聲說道:「我們做刑警的,一個案子能不能破,接觸案情的時候,我們大概就能掂量出幾分了一開始我就有感覺了,蜀都大的這批案子,不是我們能處理的。」

    許岩微微挑眉,他「嗯」了一聲,示意黃山繼續說下去。

    「我們是刑警,我們拿著槍,我們受過專門的訓練,但我們畢竟還是肉體凡胎的普通人啊,但是」

    黃山轉過身來面向許岩,手向著窗外劃了一圈,指著窗外校園的黑暗處,他很堅決地說:「他,決計不是普通人!」

    「老弟,我不是膽小的人,從警到現在,我也有差不多二十年了,死人的場面我見多了,什麼碎屍、斬首什麼的噁心現場,我都見過好多次,現在都是麻木了。

    但在蜀都大學的案子,看到那顆被活生生拔出來的腦袋,我連續好幾晚做了噩夢這些案子很詭異,裡面透著一股很重的邪氣,這是一種很邪惡的力量,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能對付的」

    許岩笑了:「看來,今晚,見到我們的調查組後,黃哥感覺比較失望了?」

    黃山笑笑,他並沒有否認:「……我看得出,張少校該是有功夫在身的,身手應該很不錯的。還有其他幾位,看他們的身架和動作,應該也是很能打的。不過嘛……他們再強,那也不過是普通人的範疇而已。但我們要對付的,卻是超自然的邪惡……是真正的妖魔鬼怪。從這角度來說,我更寧願上頭給我派來一些能驅魔除鬼的和尚或者道士吧。」

    說著,大概黃山也覺得自己的話太荒謬。和許岩相視一笑。

    這時,黃山像是想起了什麼:「對了,老弟,有個好事。不知道你是否感興趣了。」

    「啊,是什麼好事?」

    黃山湊近許岩,壓低聲量:「老弟,我問你啊你們是情報部門,你們首長應該比較重視間諜案吧?如果你能抓一個潛伏的國外間諜。這對你該有好處的吧?能不能拿個二等功或者三等功?」

    許岩一愣,答道:「抓間諜?我不是很懂。部裡對這塊應該是蠻重視的,不過,具體能立什麼功,這就說不好了,該跟這間諜的份量有關係吧如果是涉及重大情報的話,應該有立功嘉獎的。」

    「哦,有立功就好。肥水不流外人田,這線索給老弟你,總比便宜了市裡的國安要好。」

    「黃哥。你說的什麼啊?」

    雖然明知周圍沒人了,但黃山還是望四週一眼:「老弟,我記得,上次的專案組匯報會議,你也是一起參加的吧?」

    「對,參加過的。」

    「那就好!有些東西,那次會議上你也聽到了,不用我給你解釋了總之,為了破獲案件,也是為了避免引起社會恐慌。我們的網監和技偵聯合市裡面的通訊運營商,對蜀都大學和周邊範圍內的通訊和互聯網活動進行監控,包括郵箱啊、QQ、微信等各種數據傳送都在我們監控範疇內……只要有人用電話聊天或者用網上聯絡工具上談到「兇案」、殺人」或者是遇害人名字、發案時間和日期等與案件相關的資訊時候,我們的監測系統會自動示警並開始備案存檔。提醒我們的監聽人員注意此人……」

    「我知道的莫非,是你們監控到什麼消息了嗎?」

    「正是!那天,我們的監控系統注意到,有人通過校內的互聯網向外發送電子郵件,郵件裡包含著大量的照片……當時系統並沒有示警,我們的監控人員也沒留意了。沒有第一時間攔截。事後,偶然的機會,網監覆核時候,才發現了不妥那封郵件裡包含著我們案件的大量現場照片,郵件是用英文寫的,而且還配有英文的詳盡說明,對案件情況進行了詳盡的描述也因為整篇郵件都是英文的,所以並沒有觸動我們的監控系統。

    然後,我們這才啟動追查程序,才發現,這封郵件是發往一個美國的IP,接收的地址在美國的佛吉尼亞州。」

    許岩遲疑了下:「一封郵件而已,這說明不了什麼吧?搞不好是我們學校的哪個學生偶然經過兇案現場,拍下了照片,拿出去吹牛炫耀呢?這種可能,該是有的吧?」

    黃山倒也沒否認:「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孩子拿這些照片出去吹牛,這種可能確實有。不過我感覺,不是那麼回事那封郵件很有問題。」

    「黃哥,你說說看?」

    「那封信是用英文寫的,我們找人翻譯了,翻譯說了,發信人的英文水準很高,肯定是在國外住過的。而且,他描繪兇案現場的用詞十分專業,表達清晰,縝密細緻我不懂英文,不過我看過信函的翻譯件,感覺對方應該也是我的同行,說得非常有條理說得難聽點,我們很多刑警寫勘察報告都比不上人家,你說這是哪個調皮學生的玩笑之作,我是不會信的,這絕對是出自專業人士的職業作品,而且對方有很高的水準。」

    聽黃山說得認真,許岩也認真起來:「這算是一個證據吧不過吧,就算這封郵件很專業,這也不能就證明發信人就是間諜吧?」

    黃山好整以暇:「我們還有第二個證據呢發現這郵件涉及到案件,我們網監馬上就追查對方的IP地址,想確認對方的身份。但沒想到,追查過去的IP卻是個假的呃,網絡的事太複雜,我也不怎麼搞得明白,反正,網監組的人跟我說,對方為了掩飾自己的發信地址,用了5層假IP和代理來掩飾他的真實IP。若不是我們的監控是設在校園服務器的端口,我們還真沒辦法確定這封信是我們校內發出去的。

    怎麼樣,老弟,感覺有些意思了吧?你想想。若是平常人跟外國朋友聯繫,用得著這麼謹慎嗎?要用那麼多手段來掩飾自己的IP嗎?可見這傢伙做賊心虛,反倒更加可疑了!」

    黃山這麼說,許岩倒也贊同無緣無故的,誰會莫名其妙用上那麼多假IP和假地址的?如果心裡沒鬼的人。發個郵件而已,用得著那麼鬼鬼祟祟嗎?

    黃山繼續說:「而且,在郵件的末尾,發件人認為,發生在蜀都省錦城市內蜀都大學校園內的系列兇案,應該是歸類於華夏政府秘密統稱為『F'病毒狂暴症兇案的一種。但這系列兇案,與其他『F'病毒類型案件明顯不同,這是一種新出現的特異物種,這是對人類安全的極大威脅,現在華夏政府尚無良策應對……這情況。應該引起聯邦政府的重視和防範……」

    聽著黃山的講述,許岩的眉頭漸漸蹙起事情到了這裡,就是不用黃山來解釋,許岩也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了:即使到了現在,對國內的老百姓來說,「F」病毒狂化症,這依然是一個機密詞彙。普通老百姓是接觸不到這個名詞的,對方既然對此十分清楚,他的身份十有八九是國外派來的情報人員了。

    他點頭:「這麼一說,這人確實有問題就算他不是專業的間諜也是業餘間諜了。肯定該抓了!不過,我倒是奇怪了,美國在我們蜀都大學裡安插間諜,想幹什麼呢?我們這裡不是什麼軍事基地也沒有什麼軍隊。就是一所大學而已。」

    黃山神色很嚴肅地糾正他說:「老弟,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們蜀都省雖然偏處西南,卻是當年國家三線國防和軍工建設的重鎮,有很多軍事和科研的重大項目都在我們省。

    而蜀都大學是國內知名的名牌高校,也是西南綜合科研實力最強的科研基地,承擔著好幾個國家級別的重大項目研究。比如像最新一代戰鬥機發動機金屬合成的研究項目、和三院合作的可控核聚變項目、五院的常溫超導體項目……我們蜀都大的很多項目,在軍事和民生上都有很重要的意義和實際用途,有些項目的研究甚至是走在國際前列水準的。美國人想探聽我們這些項目的研究進展情況,在我們這裡安插間諜,那是很正常的。」

    許岩聽黃山說著,臉上微微發燙他太慚愧了,身為蜀都大學的學生,也身為情報軍官,卻對自己母校的情況一無所知這也是因為許岩學的是文科,平時不怎麼關心理工院那邊的情況,他怎麼也想不到,在這座自己以為是平淡無奇的普通校園裡,竟承擔著這麼重大的國家項目,進行著驚人的研究課題,甚至還能招惹來美國的間諜!

    「黃哥,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就在蜀都大學讀書,又是干情報的這行的,這樣的事情,我卻一點不知道……真是慚愧了。」

    「這倒沒什麼,咱們幹公安的,五花八門的,什麼都懂一些才行。因為前陣子參加市政法委的綜治會議,裡面介紹了市裡面的幾個重點安保區域……裡面就提到了蜀都大學裡正在研究的幾個項目,這是國家級別的重大項目,當時我就留意過,所以記住了怎麼樣,老弟,這案子,有點搞頭吧?」

    「嗯,後來,你們查清了嗎?是什麼人發那封郵件?」

    黃山把手一攤:「這個……我們的監控組,他們的任務就是防止有人外洩案件的情報,但要說追查間諜,這麼高大上的任務……這個這個……我們有點承擔不起啊。」黃山乾笑兩聲,他壓低了聲音:「其實,抓間諜這種事呢,我們其實是不怎麼想沾邊的。」

    「啊,為什麼呢?」

    黃山嘆道:「你們情報部門的事情,太麻煩了!你們情報部和國安,哪個是省油的燈?凡跟你們牽扯上關係的事情,都麻煩得要命!本來,我們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這條線索移交給市裡面的國安就好了,只是今晚見了老弟,我才突然想起來,反諜好像也是你們的任務吧?這功勞,與其送給市裡面的國安,還不如給老弟你呢怎麼樣,老弟你可有興趣嗎?」

    黃山這麼熱情,許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如果說殺魔物,許岩還是有點自信的,但抓間諜?這活到底要怎麼弄呢?自己該不該接呢?

    好在許岩早有經驗了內事不決問黃夕。他一個電話把黃夕叫了上來,然後給她介紹了情況。知道錦城警方是有間諜案的重要線索想要移交給情報部,黃夕立即眼睛一亮,脫口說出:「好啊!許處長,這是好事,我們接吧!」

    既然內行黃夕都這樣說了,許岩也是無可無不可了,他點頭笑說:「好啊,既然這樣黃支隊長,那我就愧領了這,不會給你添什麼麻煩吧?」

    黃山哈哈一笑:「怎麼可能有麻煩呢?這種案子,我們移交給本地國安也是移交,移交給你們也是移交,都一樣的,對我們沒區別。對了,我帶你去三樓的網絡監控組見他們的負責人,由交線索給你吧。」

    然後黃山領著許岩和黃夕又上了三樓這裡同樣是一間寬大的電腦房,與二樓監控室的混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個房間顯得很整齊,房間裡擺著整整齊齊的十幾台電腦。燈火通明,房間裡迴響著一陣低沉的嗡嗡聲音,那是抽風機在換風的聲音,幾個警員正在電腦前工作,有人在聚精會神地看著什麼,有人正在快速地打著字,房間裡響徹一片滴滴答答的快速而有節奏的打字聲音,氣氛顯得很寧靜倘若不是房間裡穿著警服的警員,這就跟學校裡的電腦機房或者電腦閱讀室沒什麼兩樣。(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56
第三百零六節 洩密

    黃山領著許岩和黃夕進了房間,立即就引起警員們的注意力。⊥,一個三十來歲、身材頎長的秀麗女警官站了起身,向著黃山走過來招呼道:「黃支,這麼晚了,您還有空來我們這串門啊?有何貴幹呢?」

    黃山笑笑,他向許岩和黃夕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局網監支隊的副支隊長趙荃,也是這次監控和封鎖行動的負責人小趙,麻煩出來一下,我有點事跟你說。」

    黃山把趙荃和許岩等人都叫到樓道里,四下無人,只有那幽幽的路燈在亮著。

    黃山很嚴肅地說:「小趙,這位是總參情報部的許處長,這位是許處長的同事黃少校。他們想跟你瞭解一下前兩天截獲的那封發往美國的電子郵件,麻煩你跟他們介紹一下情況。」

    聽完黃山的介紹,女警官十分驚訝,她看著眼前年青的許岩,然後,她又望向黃山,遲疑著,欲言又止。

    這樣的場面,許岩經得多了,已是很有經驗了自己太年輕了!

    他從口袋裡摸出軍官證,示意黃夕也拿證件出來,倆人把證件遞給趙荃,笑道:「趙警官,貨真價實,絕無虛假。」

    「哦哦,不好意思。」

    趙荃遲疑了下,還是把許岩和黃夕的證件接過去了。因為樓道里的路燈亮度不夠,她還摸出了手機,用手機屏幕的光來照看證件,看得十分仔細,還拿去摸證件上的鋼印。

    她看得太認真了,讓黃山都不好意思了。他幹咳一聲:「咳咳,我們的小趙做事最認真了。一板一眼的我說小趙啊,你看完了嗎?差不多就行了。許中校是我認識的,我擔保,絕不會有假的。」

    或許是黃山的保證起了作用,趙警官笑笑,把證件遞還了許岩和黃夕:「不好意思,實在是許處長太年輕了黃支,兩位同志是來瞭解郵件的事嗎?麻煩稍等一下。」

    趙荃進去了一下,然後,她很快地出來了。手上拿著一疊文件:「這,就是我們打印出來的郵件文本了。」

    許岩接過來掃了一眼,看到文本上密密麻麻的英文,他的腦袋頓時就大了一圈他的英語四級都還過不了,這玩意真是要了親命的。他趕緊把材料塞給了黃夕:「咳咳,黃夕,你來看下吧!」

    黃夕沒推辭,她接過打印件,就著樓道的燈光。花了十來分鐘,才把整份文件看了一遍。然後,她的臉色頓時變了,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很認真地問道:「黃支隊長,趙支隊長,到目前為止。這封信,你們有多少人看過了?」

    黃山乾咳一聲:「這個。我來說吧這封郵件,是我們前天截獲的。當時當班的兩名監控民警。他們肯定知道的。還有我們的趙支隊長,她是帶班的領導,她也知道的。網監的一把手李支,他聽說過這件事,但未必看過郵件的原文,另外,那天的內部協調會上,我們也向市局分管專案組工作的曹副局長報告過這件事,他也知道這事呃,目前來說,關於這封郵件,知情的人就這些了。」

    黃山說話的時候,黃夕聽得十分認真,還從隨身包裡拿出了筆記本,一個個記下了這些名字,然後,她在筆記本上數著名字:「監控人員兩個,科級幹部一名、處級幹部兩人、局廳級幹部一人還好還好,人數還不到十人……這消息還是能控制的。」

    然後,黃夕很嚴肅地對黃山和趙荃說:「黃支隊長,趙支隊長,你們都是公安幹警,也是領導幹部,級別比我還要高,但我還是要向你們強調保守秘密紀律這問題,應該是不用我來特別叮囑你們吧?

    黃山和趙荃對視一眼,眼神裡都是流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這就是他們不願意跟情報部門打交道的原因了。

    自己一把年紀,到頭來卻被個小女孩來教訓自己什麼是保密制度,對這種待遇,黃山也只能苦笑了:「小黃同志,我也是二十年的老公安了,紀律我當然懂,你就放心吧。」

    黃夕搖頭,她的態度很強硬:「黃支,不但你不能傳,其他幾位知道情況的同志,你也必須去通知他們,絕對不能外傳!」

    黃山吃了一驚:「我去通知?小黃,你沒有弄錯吧?這應該有正式命令……」

    黃夕很堅定地點頭:「所有知情人都會收到正式命令的,但走程序需要時間,正式命令要過些時間才能到,所以現在只能拜託你了必須立即就讓知情人閉嘴,不然的話,等到正式命令下來之後,消息都傳出去了,那時就算下封口令也沒意義了。」

    黃山苦笑著搖頭,他說:「好吧,小黃,我會去跟那幾位知情人再強調一次保密制度的,但我可不能為他們的行為負責啊。如果他們誰說出去了,那也怪不得我,你可不能找我麻煩的啊!」

    黃夕不動聲色地說:「如果洩密之後,黃支隊長你有證據證明與你無關的話,那我們自然不會找你麻煩。」

    但黃夕的要求並不止如此,她又望向趙荃:「趙支隊長,你給我看的是文本材料,這樣的話,這份電子郵件的電子檔存在哪裡呢?」

    「自然是在電腦裡了喏,就是那台,左手第三台的電腦。黃少校,你是想要個副本回去嗎?沒問題,我叫人拿個光盤給你,你可以刻錄一份回去……」

    「趙警官,不好意思:這不是要一個複印件的問題,按規定,這台貯藏過機密情報的電腦,你們是不能保留的。」

    「不能保留?」趙荃一愣,足足過了幾秒鐘,她才理解了黃夕的話。驚訝道:「難道,就因為存過一份機密文件。你們要把我們這台電腦給拿走了嗎?」

    黃夕默默地點頭,彷彿她也知道這種事很不合情理。她輕聲說:「趙警官,規定就是這樣我們沒必要拿走整個電腦,我們只要把硬盤帶走就行了。」

    「啊,這電子檔,我可以刪了它,我們也不會留副本……」

    黃夕搖頭:「趙支隊長,您也是專業人士,你該知道,目前來說。所謂的電腦刪除都只是邏輯假刪除而已,所以,就算你現在刪了文本,將來還是有可能被覆原的。所以,我們唯一穩妥的處理方式,就是把硬盤給帶走。」

    趙荃頓時急了:「但是,這電腦裡存有我們的工作資料啊,你把它弄走了,我們怎麼辦?」

    黃夕禮貌而堅決地說:「需要的文件。你們可以留下資料副本,或者到時候,你們可以來我們這邊申請備份趙支隊長,國家安全的工作需要是高於其它方面的。希望您能理解和配合。」

    聽著黃夕和趙荃的對話,黃山再次苦笑,他用眼神望向目瞪口呆的許岩。那目光在無聲地說道:「我為什麼不願意跟你們打交道,現在。老弟你可明白了吧?」

    黃夕這樣大動陣仗,簡直就是欺負黃山和這位趙警官了。弄得許岩很不好意思,他把黃夕扯到了一邊,小聲說:「黃夕,差不多點就行了黃支隊長是我朋友,別太為難他們了,讓黃支隊長沒面子。」

    「按照國家安全法,所有公民都有義務配合安全機關的……」

    「法律歸法律,人情歸人情!接下來,我們很多工作還是要靠錦城公安局配合的……不就是一封郵件嗎?反正都發到美國去了,該洩露的秘密都洩露了,根本防不住他們……」

    黃夕默然片刻,然後,她輕聲說道:「許處長,您不明白我要防的不是美國人,是咱們的自己人。」

    許岩一愣:「什麼意思?」

    燈光下,黃夕的臉色顯得很凝重:「許處長,我的英文不是很好,只是大概看懂那封郵件吧。那封郵件裡提到很多東西,都是敏感的機密內容……」

    黃夕微微仰著臉,好像在回憶著信函上的內容:「郵件裡除了寫最近蜀都大學校園內的系列兇案意外,還提到了病毒狂化症的事,提到國內最近頻發的狂暴殺人魔事件。那發郵件人說:這次發生在蜀都大學校內的系列兇殺案,應該與病毒狂化症案件屬於同類型案件,在先前的案例裡,這一系列兇案已經引起了華夏最高層的注意,由軍方來主持這次的案件調查。負責案件調查的,是華夏軍方的新銳少壯派將軍文修之,他素來是以作風強悍和思維開闊在華夏軍方中享有名聲的。

    有可靠證據表明,華夏軍方在對該類異常生物中的研究已有了很大的進展,由軍方主導的調查組已提取和貯存了病毒的變異**,在軍方控制的絕密防化研究室內進行提煉和培養……」

    聽黃夕這麼說,許岩不禁啞然失笑:「真是胡說八道,這也太扯了,說我們會研究和貯存病毒,這根本不可能的我們本身就深受其害了,怎麼可能去做這種事?而且,這是魔魘附身導致的體質變異,誰有本事能提煉出來?這簡直荒謬了……」

    許岩正罵得痛快呢,他忽然發現,就在他說話的時候,黃夕始終沒說話,只是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幽幽地望著他,面無表情。在她的注視下,許岩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底氣,最後,他遲疑地說:「呃,黃夕,我說的,好像沒有錯吧?」

    黃夕緊緊地抿著嘴,然後,她面無表情地說:「呃,許處長,您說的,基本上是正確的……嗯,基本上。」

    看著黃夕那張呆板的臉,許岩若有所悟:天朝的語言,那是博大精深的藝術,一般來說,如果有人對你說「基本正確」的時候,那往往就意味著你其實是錯得很離譜了。

    許岩小心翼翼地問道:「難道,這傢伙說的是真的?」

    黃夕面無表情地與許岩對視了一陣,然後,她移開了臉,不做聲。

    在無法回答的時候,沉默就是最佳的回答了。

    許岩呆滯了幾秒鐘,然後,他慢慢地點頭,心頭百味參雜,他緩緩地說:「呃,我大概明白了是我太天真了吧?」

    看到許岩失落的樣子,黃夕默然無語,然後,她輕聲說:「許處長,這種機密,在你上任之後,會接觸到很多的,現在這,其實不過是小事而已。進了我們這行當,您會接觸到很多東西的,都是聞所未聞,甚至會徹底顛覆您人生觀的政治本來就是這樣。明面上,大家冠冕堂皇,桌底下,那是無所不用其極。其實,在大國裡面,我們國家已算是比較節制有原則的了,若是論起美帝,他們才真的叫無下限!

    國與國之間,沒有法律也沒有警察,那是一個群狼環窺、弱肉強食的世界。為了保衛國家,我們只能不惜一切地增強我們的國力……嗯,不惜一切。」

    許岩擺擺手,他噓出一口氣:「我明白了,黃夕你不用說了我還沒那麼脆弱,聽到這點事就會崩潰。我也是中國人,國家越強大,我也越高興的。對了,那郵件後面還說什麼了嗎?」

    「後面……嗯,後面說的東西就更詳細了,他列舉了我們調查專案組所啟用的幾個生化試驗室的地址,還提到被我們兩次抓捕的王中茂……還有我們專案組一些專家教授的名單,其中包括生物學和病毒學方面的專家多人……」

    許岩詫異道:「不對啊!黃夕,我也算是專案組成員了,但這些生化實驗室的地址,還有那些專家教授的名單,這些東西,連我都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知道的?」

    「現在,我分析,存在兩個可能,一個可能,就是這傢伙純粹故意胡說的,編造一些假情報回去,騙美國佬的經費……但是就目前他所說的事,跟我所知道的情況,是完全吻合的……尤其是我們專案組的專家名單和實驗室地址這些情報,那是不可能編得出來的。所以,這個可能性,基本上已被排除了。」

    雖然黃夕沒明說,但許岩明白她沒說出的言下之意了:「你的意思……我們的專案組內部有人洩密嗎?」(未完待續。)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