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我家的大明郡主 作者:老豬 (連載中)

 
mk2258 2015-4-6 22:26:5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6 90238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19:59
第五十九 妙手

    李書記按捺住心中不快,沉聲問:「許師傅,這樣就行了嗎?那……老爺子好像還沒醒過來呢?」

    許岩又上前檢查了一下,確定那顆丹藥已經混進水裡一起被病人吃下去了,他鬆了口氣,淡淡說:「闢邪嘛,就是這樣的了。邪消正升,陰去陽生,這肯定是要花點時間的啦。」

    「那,許師傅,請問這個時間需要多久呢?」李書記自覺自己的忍耐力已經到了崩潰邊緣倘若這神棍再不給自己一句實話,自己哪怕是豁出去丟臉也要通知保衛處來把這傢伙給扭送派出所了。

    許岩咂咂嘴,他哪裡知道朱佑香的奇葩丹藥要多久才能生效?他是很直接答一句不知道的,但看李書記神色不善,許岩識趣地把話吞回了肚子裡這個,自己還是不要再刺激他了吧。

    他含糊道:「李書記,驅邪的效果要因人而異的,有的人身體好些,見效就要快上一些;有的身體差些,被邪氣侵蝕得深一點,他們見效就要慢上一些……具體還要看時辰,早上時候驅邪最為合適,因為這時朝日東昇,萬物初醒,生機最為旺盛;中午的時候陽氣旺盛,驅邪也很有利,但這個時候輸入陽氣會有陽氣過盛的危險,病人的身體未必能承受……」

    許岩滿口胡說八道,亂扯一通,李書記越聽越是臉色陰沉以他的閱歷和眼光,怎麼看不出來,眼前這小子分明是答不出來在沒話找話呢?

    好在,許岩的運氣還不錯,在李書記的忍耐沒到極限之前,突然,文姨喊了一聲:「咦,爸爸……爸爸好像動了下」

    聽到這聲叫喊,眾人都把目光投向床上的病人。許岩這才想起,按照宮雪婷父親的先例,病患從醒來到康復之間還是要經過一段時間的掙扎和劇烈運動。

    許岩望一眼床頭的心跳頻率儀,儀器上顯示的心跳和生理指標已經開始大幅度地提升了,正在劇烈上下震盪,許岩鬆了口氣,情知丹藥已經被病人吸收了,藥力正在生效。

    他喊道:「趕緊來兩個人,按住病人手腳和身體,不要讓他傷著自己還有,趕緊把他身上的吊瓶、呼吸機和心跳儀的這些針頭和管子都給拔了,等下他的動作會很大的,不要割著了病人!」

    李書記猶豫了下,還是趕緊上前和文姨合力按住了病人的手腳,陳遙雨也上來快手快腳地拔出文老身上的管子和器械。

    文老的動作越來越大,動作越來有有力,李書記和老婆合力,竟有些按不住的感覺,他不由深感駭然這還是那個被醫生下了死亡判決書的老爺子嗎?這麼大的勁頭,哪怕一個壯漢也不過如此吧?

    他喘著氣,喊道:「小卓,你也過來幫忙,爸爸按不住姥爺了許師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岩站在一邊,也是緊張得手心出汗,但表面上,他還得維持若無其事的大師氣度:「這個嘛,是因為驅邪生效了嘛,陰陽相攻,正邪交擊,所以才出現了異常反應,這是正常現象來著。」

    「那,許師傅……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許岩琢磨了下,因為有著宮建國的例子在前面,他壯著膽子說:「沒問題,這是好事來著。」

    儘管許大師自信滿滿地打了包票,但放在李書記和李家眾人眼裡,文老爺子的情況怎麼看都算不上「好」。大家聽到,文老爺子在低沉地**著,那聲音裡充滿了痛苦的味道。

    他的的身軀在激烈地扭動著,揮舞著手臂,李書記、文姨和李卓三個人合力都按不下,病床上的被子已經被掀開了,老爺子臉上和手臂上青筋暴起,如同纏繞在身上的蚯蚓,腳「砰砰砰」地踢打著床板,那動作和聲音都十分嚇人,他的面目整個地扭曲起來,眼睛凸出,顯得十分恐怖。

    李書記看得一陣心悸,他回頭急問:「許師傅,老爺子好像很不好……你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快想想辦法啊!」

    丹藥已經喂病人吃進去了,許岩能做的都做了,他現在有個屁的辦法。但現在,許岩扮演的是無所不知的神棍角色,也沒辦法推說不知道。想了一下,許岩走近了病人,口裡喃喃有詞,唸得又快又沉,聲音中彷彿帶著奇特的韻律,很顯然是一種神奇奧妙的咒語倘若朱佑香在這裡,準會聽出來,許岩念的就是那本《白鹿子弟訓行》上的字句,這幾天,他一直在背這本書,準備接受朱佑香考核的,現在拿出來隨便糊弄人吧。好在那字句頗有古風,許岩一口氣背出來,倒也顯得韻味十足,很有神秘感。

    說來也奇怪了,隨著許岩唸著那些詞句,文老爺子的掙扎漸漸平緩了下來也有可能是文老爺子吃進肚子裡的丹藥效力開始發作了他攤開了四肢平躺在床上。這時,眾人都看得清楚,老人的胸腹部間出現一團微微發亮的白色光團,隨著起伏的胸口閃爍著,那光亮不耀眼卻是呈現很清晰的乳白色,光亮很柔和,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眾人屏住了呼吸,凝神看著文老爺子身上的異狀即使許岩和陳遙雨這些已經看過一次的人也不例外,這樣的奇蹟總是不嫌多的。文老爺子胸腹間的白色亮光很快擴散,向身軀的各處散了開來。而他身上的那些黑氣,彷彿陽春遇雪一般,剛一接觸這些光亮,馬上就消融、消失了。

    看到黑氣消失,病人重煥生機,在如此立竿見影的效果面前,這時候,即使是李書記這樣心志堅定的領導也頓時相信了許岩:如果說附在病人軀體上的這些污穢黑色東西不是邪氣,那還能是什麼呢?

    現在,在這位許大師的妙手之下,這些黑色邪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失,文老爺子臉上和身上的那一層黑氣在以目光可及的速度迅速變淡、去色,最後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層晶瑩的粉色紅光。這時候,文老爺子已不再掙扎和扭打了,也不再叫喊了,他安靜地躺著,紅光滿面,氣息平穩,還發出了輕微的打鼾聲。

    眾人看得聚精會神,可以聽到,有人在吞嚥口水的聲音。不用專業的醫生,眾人都看得出來,現在,文老爺子的狀況比先前已經大有好轉了。

    李尚原抬起了頭,他聽到,自己頸部因為太過僵硬而發出的輕微咯咯聲。他轉向許岩,感激地說:「許大師功力深厚,高術通神,出手便見奇效,真是了不起的高人啊!

    不瞞許師傅,我先前可是對這些神奇怪狀的東西都是不怎麼相信的,但這次親眼看到許師傅的神奇手段,我方知天外有天,以前自己太過無知,不過是一隻井底之蛙啊!

    許師傅,犬子先前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還請您看在在下的一點薄面上,莫要跟這無知孽障一般見識小畜生,許師傅以德報怨,你還不趕緊向許師傅賠罪?」

    李書記的話引起了一片贊同聲,眾人紛紛附和:「是啊,許師傅太厲害了!那些黑色的邪氣呢,看著就被消除了!」

    「妙手回春啊,哪怕電影裡都沒見過這麼厲害的大師這些東西真的很邪門,不容你不信啊!」

    在眾人的一片讚歎聲中,李源顯得很鬱悶。剛才的許岩出手救治文老爺子的過程,他也是看在眼裡的。親眼目睹姥爺身上的黑氣被祛除,他與家人一樣,也是深感震撼。事實就在眼前,儘管很不服氣,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位年青的許師傅確實是有真本事的高人來著。但他不明白,姥爺眼看都被治好了,這時候爸爸感謝許師傅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把自己再推出來賠罪?剛才,自己明明已經向這位許師傅道過歉了啊!

    李源遲疑了一下,卻是突然腳上一痛:有人飛快地在他腳面踩了一腳。他抬起頭,詫異地看著那伸腳過來的方向,卻見哥哥李卓正很嚴肅地看著自己,他板著臉一本正經地喝道:「小源,爸爸的話你沒聽到嗎?還不聽爸爸的話,趕緊向許師傅賠罪去!」

    說著,李卓眼角微擠,向李源打了個眼色,李源正疑惑著,看到哥哥的眼神,他陡然一激靈,卻是明白了爸爸和弟弟的良苦用心傳說中,那些有真本事的高人,都是很有個性的,他們恩怨分明又睚眥必報,心胸狹窄又記仇。現在這位許師傅,出手便把爺爺給救了回來,他肯定是有本事的高人無疑了。從剛才一言不合他就轉身走人看來,這位高人的心胸多半也寬廣不到哪去。

    這位許師傅一出手,一瓶礦泉水灌下去,舉手投足間就輕而易舉地幫姥爺祛除了身上的邪氣,這證明他的本事確實很厲害但換個角度想,倘若他想在引些邪氣來害人,只怕也不是很難吧?倘若他還記恨著自己的話……

    李源打了個寒顫:自己是市委領導的兒子,高高在上,平素就算胡作非為也沒什麼人敢報復自己,但眼前這位,他可不是一般老百姓啊,這種奇人異士,他們做事可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到時候,自己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自己父親和哥哥要自己誠懇道歉,那其實是在為自己免禍啊!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19:59
第六十節 爭吵

    想明白這個,李源只覺後背冒起了大片的冷汗,汗濕衣裳。他連忙向許岩再做一次道歉,因為情知關係到自己小命,李源這次的道歉的誠懇度可比剛才那次要高得多了,態度十分謙卑。

    那些官宦家族的小孩平時看著驕橫跋扈,其實他們並不是情商低,他們只是目中無人罷了。真要碰到生死攸關的事情,他們同樣也是能放下臉皮和身段的,甚至可能比一般老百姓更不要臉一瞬間,李源立即就跪在許岩的面前,痛哭流涕,一邊哭一邊打自己的臉,打得兩邊臉頰都紅了。

    而看到這一幕,李書記非但不勸阻,還過來狠狠地踹了自己小孩一腳,甚至還親手遞了一條木棒給許岩,大義滅親地嚷道:「許師傅,這個不識好歹的混賬東西,你只管揍他!使勁揍,揍死了都不要緊,我李尚原只當沒生了這個畜孽!」

    李書記父子倆一唱一和,結果反倒弄得許岩不好意思了,他把手放在背後,不去接李書記遞過來的棒子:「李書記和李公子不必這樣,有些誤會,大家說開就是了,大家也是不打不相識來著李公子,快請起來吧,沒什麼事的。」

    看到許岩好像並非心存芥蒂,李家眾人都是稍微放心。李尚原氣沖沖地上來,還是用木棒「啪啪「地揍了自家兒子的屁股兩下,這才「氣喘吁吁」地停了手:「哼,你這小畜生,倘若不是許師傅寬宏大量,我決計不肯放過你的!丟眼顯眼的東西,還不起來,難道還等我請你嗎?」

    轉向許岩,李尚原已是換了一張和藹的笑臉,他大力地讚賞了一番許岩的宰相肚量,對許岩的心胸和度量表示欽佩,很認真地說:「許師傅小小年紀就有這種心胸和氣魄,虛懷若谷,難怪修為這麼高明了,實在令人欽佩啊!」

    他很自然地將話題一轉:「對了,許師傅,接下來,老爺子的病情,我們該怎麼辦呢?還需要做什麼嗎?」

    「不需要再做什麼了。邪氣已被祛淨,病人的體內的正氣已被扶起,剩下的,就是等病人的肌體自己恢復生機了。」

    「這樣的話,外面的醫生,能讓他們進來了嗎?」

    喂過丹藥之後,許岩現在已是黔驢技窮,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他是真不知道了。但為了維護高人大師的形象,他還得裝出胸有成竹的樣子來:「可以讓醫生進來了。」

    得到許岩的同意,李書記趕緊讓妻子開門把醫生放進來雖然他親眼看到了這位許師傅的神奇,也親眼看到老爺子的狀況確實大有好轉了,但這種事,畢竟還是請專業的醫生過來看過才能確定的。

    醫療小組的幾位專家進來時都顯得很生氣,剛一進門,看到病人身上的各種儀器的針頭、探頭都給拔了出來,幾位醫生頓時就叫起來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帶頭的鐘組長氣沖沖地找到李尚原,他嚴肅地說:「李書記,作為家屬,你們關心文老的身體,著急他的病情,這種心理我們能理解,但你們也不能亂來啊!你們請社會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過來,還在病人的房間裡搞這些封建迷信的活動,甚至更過分的是,你們還把我們這些負責文老健康的醫生都給趕了出去,嚴重干擾了治療過程,造成了文老病情的惡化,這完全是你們的責任!這件事,我們回去以後要向辦公廳和保健局報告的!」

    聽得那醫生的說話,任是李尚原涵養好,還是忍不住在肚子裡直罵娘。

    這幫穿白大褂的也太不要臉了!

    就在半個小時前,就是面前的這傢伙,可憐巴巴地跟自己說,他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但文老的病情委實是回天乏術,請家屬要做好思想準備吧,他們也很同情云云云云現在,這幾個白大褂給剛找到藉口,他們立即就翻臉了,口口聲聲說是因為家屬「嚴重干擾了治療過程,所以造成了文老病情的惡化」,擺明是要把文老治不好的責任往自己這些家屬身上推了。

    鐘主任說什麼報告辦公廳和保健局,李書記倒是不在乎,但被姓鍾的這樣添油加醋回去亂說,文老的幾個兒女也不在現場,到時候,他們搞不好還真的以為,文老真是自己害死的,若不是這位許師傅立竿見影地把人救了回來,我們家還不要被你們坑死?!

    宦海多年,李書記的氣度和忍耐是早歷練出來了,儘管心中憤怒,表面上他卻是絲毫不露,淡淡說:「鐘主任,方才你跟我說的,可不是這樣的啊!方才你跟我說過,文老已經沒什麼希望了,希望我們家屬做好思想準備,節哀順變這是你的原話吧?就是聽了你的話,我們才不得不嘗試其他辦法的。」

    被李書記當場打臉,饒是鐘主任臉皮奇厚,他也不禁臉上微紅,但他還是強辯道:「李書記,我那不過是讓你們做好迎接最壞可能的準備罷了……呃,有時候,我們當醫生的,是不能不把情況往壞裡想的,作最壞打算,其實那時候,文老還是有一線希望的……但被你們這樣幹擾了治療,肯定對病人有不好的影響的,這是實事求是的說法嘛……」

    「狗屁!什麼玩意!」罵罵咧咧的人不是李書記,而是他的小兒子李源。他斜眼瞄著鐘醫生,嘴裡罵道:「什麼狗屁專家,治病的本事沒有,推諉責任倒是有一套……」

    「小源,你說什麼呢!不許對鐘醫生沒禮貌!」李書記嚴厲地喝叱了李源,然後,他才肅然對鐘醫生說:「鐘大夫,我們插手了治療沒錯,但這對文老到底是有利還是不利,還得麻煩你們檢查過再說吧?未經檢查貿然就出結論,這只怕不是科學和實事求是的態度吧?」

    鐘醫生翻翻白眼,李書記說得有理有據,他也不好反駁,只能悶聲道:「好,既然李書記你要求,那我們就再給病人安排一次全面檢查其實文老爺子都到了這種地步,檢不檢查都無所謂了……」

    「鐘大夫……您快來看!」說話的人是醫療小組的另一名專家,來自協和醫院的黃教授,他帶著驚喜地嚷道:「病人……好像醒了!」

    眾人聞聲,同時驚喜的撲到了床前。在床榻上,文老已經睜開了眼睛,他掃了一眼床前的眾人,停頓了一陣,對自己的親人微微點頭,說道:「小文,尚元,你們都在啊……」

    李書記和文姨心中激動,連連點頭:「爸爸,你沒事吧?你還好吧?你感覺怎麼樣?」

    「感覺怎麼樣?」文老爺子悶哼一聲,說話的聲音逐漸響亮起來:「我的感覺好得很,再殺幾個小日本鬼子都沒問題!」

    說著,不等眾人來攙扶,他胳膊在床上一撐,竟是自己坐了起來,那敏捷的身手,哪像一個垂死的病人。他生氣地望著眾人:「剛才我聽得很清楚,有人盼著我這老頭子死呢!說什麼文老頭都到這地步,檢不檢查都無所謂了尚元,這是哪個王八蛋說的?我老頭子還沒死呢,他就打算把我活活燒埋了是吧,是不是?」

    聽文老爺子大發雷霆,醫生們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呢,又陷入了驚惶之中。尤其是那位說話的鐘主任,更是嚇得全身顫慄、面無人色他可是知道得太清楚了,文老爺子這種曾擔任過國家領導人的重量級元老,份量可是一等一的!他這個狀只要告上去,上面不管誰對誰錯,肯定先拿自己開刀來安撫文老的憤怒,何況這件事本來就是自己理虧呢?不管事情最後怎麼處理,自己鐵定要挨遭殃的。

    鐘主任臉色發白,哀求地望著李書記,盼著李書記幫他圓個謊。但可惜,他的希望注定是要失落的了李書記看著溫文爾雅,不動聲色,但歷經政壇多年的他,哪是什麼善人?對於剛才鐘主任想把文老不治的責任推到自己一家頭上,這個仇,李書記記得十分深刻的,以德報怨這種詞,對老百姓或者有,但是永遠不可能出現在官員身上的。

    李書記溫文爾雅地向鐘主任點頭,他和藹地微笑著:「爸爸,前一陣子你病得很重,鐘大夫覺得,你都這副樣子了,已是沒必要再救了。我和彤丹覺得他們這樣不對,跟他們說他們又不聽,所以才不得不從外面找了一個中醫高手過來給您看下,鐘大夫他們還怪我和小文亂插手妨礙他們呢!」

    聽了李書記的話,文老爺子臉色陡然沉下,眉宇間怒氣勃發。那鐘醫生結結巴巴地還想解釋幾句,但文老爺子親耳聽到他說的話,又有自己的女婿和女兒在旁邊作證,孫子李源還在一邊添油加醋,文老爺子十分憤怒,哪裡還聽得進他的解釋,當場就拍了床發火,要這鐘主任立即滾蛋走人。

    剛才在李書記面前,這鐘醫生還敢唧唧歪歪地頂嘴,但在文老面前,他可半點不敢放肆,文老一發火,他就趕緊灰溜溜地出去了。

    文老餘怒未消,他怒氣衝衝地說道:「現在保健局下面的這幫醫生啊,本事不大,歪門邪道的心思倒是不少!老一輩醫護工作者那種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救死護傷,這種精神氣,他們壓根就沒有!他們腦子裡想的,不是拉關係走後門混職稱評教授,就是靠著保健局的名頭在外面混錢!這幫人,真本事沒有,就會拿著保健局的名頭來壓人,早該整頓清理了!」

    文老怒氣衝衝地這一席話說下來,不但在場的幾個醫療小組的醫生和護士臉露尷尬,就是李書記夫婦也是尷尬李書記想報復的只是那個鐘主任而已,倒沒有想著要得罪保健局的所有醫生。

    他幹咳一聲:「爸爸,您剛醒過來,不要太激動了其實保健局的大部分同志也還是認真負責的,我覺得這幾位大夫就很不錯,一直很用心地照顧您。您先休息,先讓這幾位大夫給您做個全面點的檢查吧?」

    幾名醫生也跟著勸說,讓文老做個全面的檢查比較保險,但老爺子聽著很是不以為然,他撇撇嘴:「還用檢查什麼?我自個的身體骨怎麼樣,難道我自己不知道,難道還需要別人跟我說不成?不用檢查了,我自己就知道,我現在狀態好得很,起碼二十年裡,我還見不了馬克思!拿我衣服過來!」

    從護士手上接過了衣服,匆匆往頭上套一套,文老爺子一掀被子,從床上一下子就站到地上來了。他穿上拖鞋,在房間裡虎虎地走了幾步,舒展身軀和手腳,還原地蹦起跳起了幾下,他滿意地說:「真是舒暢!這一下,我好像年青了整整三十歲這樣,老風濕腿都沒了,精力充沛得滿身像有用不完的勁。」

    老頭眯著眼睛看著窗戶外頭,充滿嚮往地說:「看日頭這麼好,我現在都想出去溜躂上兩圈,打上一陣拳腳了好久沒這麼舒坦的感覺了。」

    老爺子這麼說,在場的醫生和李家眾人連忙勸阻,都說老爺子大病初癒,還是先靜養觀察一段為好,不宜大動。

    李書記心念一動,他捅了下文姨的腰:「彤丹,你看看,咱們爸的頭髮……我記得,得病之前,咱爸的頭髮就是全部白了吧?」

    「咦?」文姨也看到了異樣,她失聲道:「是啊爸爸,你看你的頭髮,您的頭髮又黑起來了!」

    這一聲呼喊驚醒了眾人,大家紛紛循聲望去,卻都是發現,文老爺子的頭髮已經變得半黑半白了那些本來已經雪白的頭髮,從髮根開始又重新變成了黑色。那些醫生都從保健局那邊緊急調過來的,對文老爺子以前的情況不熟,倒還不怎麼驚奇。但作為女兒和女婿的李書記夫婦,看到這,真是驚駭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們這才意識到,文老爺子這樣精力充沛、頭腦清晰,這狀態要比得病前還要好得多得病之前,文老爺爺子已是腳步蹣跚的老人了,口齒模糊,聊天時間稍微長點他就要打瞌睡了。現在,看老爺子精神矍鑠、口齒清晰,紅光滿面,反應敏捷,誰能相信他是個年近九十的垂暮老人?就算說年近五十的自己也沒這麼好的精神啊!

    看著老爺子那由白轉黑的頭髮,李書記和文姨心裡同時冒出一個詞:「返老還童!」難道,傳說中那些神奇的故事,都是真的嗎?那位許師傅的本領,委實也太過高深莫測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19:59
第六十一 餘波

    彷彿心有靈犀一般,文老爺子也提起了許師傅:「對了,尚原,你方才跟我說,是拜託了一位中醫的高人過來幫我治病,這位高人可在哪啊?我老頭子可要好好感謝人家才行,沒有他,我老頭子怕是就過不了今天這鬼門關了,這可是真正的救命大恩啊!」

    李書記才注意到,自打文老爺子醒來開始,那位許師傅就退到了一邊,大夥也沒注意到他。眾人四處張望,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起,那位許師傅已是不見了。

    「許大師怎麼不見了?」李尚原急道:「小卓,小源,你們可看到大師去哪了?」

    兩位李公子都搖頭,李源說道:「剛才我還看見許師傅呃,大師在那邊跟小雨表妹說話的,但剛剛姥爺醒過來,我再回頭時,卻已經不見他了。」

    「遙雨嗎?」李尚原望向陳遙雨,對這個侄女,他現在的態度可是親熱和客氣多了:「那個,你可知道大師去了哪嗎?」

    陳遙雨望著門口,神情有些悵然,卻是說:「姨丈,他已經走了。」

    「啊!」李尚原驚訝道:「走了?小雨,你怎麼能讓大師走了呢?姥爺的病全是靠了他……」

    「許師傅說,姥爺的病已經沒問題了,他也沒必要留這邊了,所以就先回去了。」

    文老爺子感嘆說:「功成身乃退,人去隱身看這位大師的行事就知道了,這是真正有本事的高人啊!人家才不稀罕咱們凡俗的那些名利錢財啊!」

    文老爺子在感嘆,李尚原卻是急得原地直跺腳,焦急之色形於言表:「這,這怎麼行呢,老爺子病剛好,我們還有很多東西要向許師傅請教的,他就這樣不負責任地走了,那可怎麼行呢?」

    其實,李書記想要留下許岩,除了為文老爺子的病情以外,還有些其他的原因這位年青的大師,年紀輕輕就身懷絕技,是位很有價值的人物。

    李書記這種高級領導,交遊廣闊,見多識廣。往常,他也是常去京城的,在各種場合也是見識過不少所謂「大師」的,包括一些赫赫有名的氣功大師啊、養生專家、佛家的高僧或者道教的高人,甚至青藏那邊的所謂的活佛也見過好幾個。

    但李書記見過的那些高人,他們名頭是很大了,大多都只能誇誇其談地談上些佛經啊、哲學、養生之道或者以人為善因果報應的處世玄理,這些心靈雞湯聽起來是很有哲理令人深思,但真要讓這些大師出手救人,這些名頭很大的高人加起來還沒一個急診室的大夫管用。而像這位年青的許大師這樣,輕而易舉就使得文老爺子這樣的瀕死病人起死回生甚至還能返老還童了,有這種真本事的高人,李書記還真是第一次見他覺得,許師傅這樣的高人,怕是整個國家也是獨一無二了。

    李尚原覺得,倘若能藉著這次機會,跟許師傅這位有真本事的高人攀上交情,這是最難得的機會了。畢竟生老病死,人生大患,到了他們這個階層的領導幹部,對生命和健康就更為珍惜和重視了。跟這樣一位有著神奇本領出手就能起死回生的高人結交,到時自己有什麼危難時候,也可以求他出手救上一命就算自己和家人用不著,但大師有這手神奇的本領,說不定什麼時候,上邊的哪個領導說不定就會用得上呢?到某個關鍵時候,自己把他引薦給上面的領導,那是自己仕途上莫大的助力來著。

    李書記和顏悅色地對陳遙雨說:「小雨啊,許師傅救回了姥爺,這對我們家可是天大的恩情啊!許師傅在咱們家,費了那麼大的功夫救回姥爺,卻是受了很大的誤會,水都沒能喝上一口,還讓小源那孽障把他給氣著了,我實在很過意不去,人家也會說我們家不懂禮數的。這個,姥爺也想親自見許師傅一面,說一聲道謝,這個要求該是不過分吧?我們想請許師傅賞臉去吃個飯,哪怕略表感謝心意都好。

    現在,你還是趕緊把許師傅給請回來吧?」

    陳遙雨望著自己的姨夫,淡淡一笑雖然還是年青大學生,但她也是出身官宦家族,耳濡目染之下,見識並不低,自己姨夫心裡在想著什麼東西,她大概也能猜出一點的,無非就是覺得許岩有結交價值所以想攀個交情罷了。

    只是這點心思,對許岩倒也沒什麼壞處,多個市委副書記的熟人,對一個普通大學生來說還是好事來著。她遲疑了下,從包裡拿出了電話:「那,我給許師傅打個電話吧。」

    她出了走廊,撥通了電話,簡單地說:「許師傅……我姥爺已經醒過來了……對對,精神很好,整個狀態都很好,他想親自向你道謝,見上你一面……啊,不方便嗎?這樣啊……我姨丈李書記也想請你吃飯……哦,這樣啊,那好的,我跟他們說吧。」

    掛了電話,陳遙雨衝著李書記搖搖頭:「姨丈,許師傅說謝了,不用客氣了他不肯回來。」

    「這樣啊」李尚原沉吟片刻:「小雨,你把許師傅的號碼給我,我跟他親自說!」

    陳遙雨緩緩搖頭,語氣卻是十分堅決:「姨丈,我答應過許師傅的,他的聯繫方式,我不能洩露給別人的。你如果有什麼要緊的事,還是讓我來通知他吧。」

    李尚原愣了下,他實在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一個答案。文老爺子又在出聲讚歎了,他感慨這位素未謀面的大師實在是有氣節之人,不慕權勢名利。而李尚原則看著陳遙雨手上的電話,感覺很是鬱悶倘若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親外甥侄女,倘若文老爺子不是就在面前,他都恨不得出手去搶陳遙雨手上那台手機了。

    這麼重要的資源,怎能就這樣被外甥女給壟斷了?

    但又不能硬來不說大家是親戚,陳遙雨的父親也是高級幹部,地位甚至更在自己之上,就是那位大師好像也跟陳遙雨頗有交情,如果知道自己得罪了陳遙雨,就算找到他他也不肯出手的。

    李尚原開始琢磨著,該用什麼辦法才能從外甥女那兒把大師的聯絡方式給騙出來了……

    ~

    給陳遙雨的姥爺治病,這對許岩來說,這可以說是一次頗不平凡的奇遇雖然不平凡,但也只是平淡生活中的點綴而已。事情過後,許岩又回覆了那略顯平淡的生活節奏了。

    回去以後,許岩跟朱佑香詳說了治病的過程,朱佑香聽得很是認真,反覆詢問,還記錄下了病患的種種異狀。

    最讓許岩感到疑惑不解的是一件事:「軒芸,您的二師兄煉製此藥,本意是救助那些受魔界陰邪之氣侵蝕的百姓。但照我兩次的使用狀況來看,除了驅逐魔氣之外,此靈丹好像還有強身健體甚至是恢復青春之功效,這是怎麼回事呢?」

    「公子有此疑惑也是正常,不過吾猜想師兄的煉丹思路,無非就是在丹藥之中灌注大量的靈氣,以大量靈氣祛除病患體內的陰邪魔氣。而靈氣對人體亦是有益的,大量靈氣灌入,可令病患煥發生機和延緩衰老和康復青春,使得肌體保持在巔峰狀態修真之士往往青春常在,這就是這個原因呢。」

    許岩驚喜道:「那,軒芸,你的師兄的這個丹藥,不就等於抗衰老藥或者長生不死藥了?」

    朱佑香想了一下,還是搖頭:「許公子,按您敘述所看,師兄所用丹藥,怕是下料過猛了些。他製造的丹藥靈氣過於充沛,只適合用於被魔氣侵蝕的病患身上因為被魔氣消耗和中和了部分靈氣,殘餘的那部分靈氣才能被病患肌體所吸收。

    但人體能吸收的靈氣是有限度的,並非說越多就越好。倘若是為了延緩衰老的目的,把這驅魔丹用在正常的健康人身上的話,正常人的身體是抵受不住這麼猛烈的靈氣衝擊的,只怕會適得其反,反倒會造成健康人的猝死。

    所以,師兄的這種丹藥,對於那些被魔氣侵蝕的病患來說,這確實是無上的回生良藥;但對於那些健康人來說,這就等於是致命的毒藥了。許公子,你想要把它當做恢復青春藥來用的話,這只怕是不可能的。此藥的藥力太過兇猛,正常人的身體是抵受不住的。」

    許岩聞言頓時失望就在方才,他已經想到了,如果這種藥真那麼神奇,那自己怎麼樣也要留下來幾顆,留給自己的父母和其他親人使用。但聽朱佑香這麼說,這樣做就未免太危險了,搞不好是害了自己的親人。

    看到許岩失望之色形於顏表,朱佑香笑道:「許公子,您倒也不必失望,雖然二師兄的丹藥不適合作為延壽丹藥,但在我大明那邊,真正適用使用的益壽延年丹藥亦是早就造出來了許公子,你如此渴望此物,可是想著有用處嗎?」

    「呃,軒芸,我父母年紀大了……」

    沒等許岩說完,朱佑香已經自顧從袖中摸出一個白色的瓷藥瓶,她正容告訴許岩:「許公子,白色瓶裡裝的是延壽丹十顆,服下即可逆轉生機,恢復三十年青春。此物珍貴,便在我大明那邊也是來之不易,還請公子好生珍惜使用。」

    許岩小心翼翼地接過,摸著那溫潤滑膩的瓷瓶,他心中激盪,顫聲說:「軒芸,這真是太感謝你了!」

    朱佑香淡淡一笑,她也沒謙遜,只是說:「許公子留意了,此藥服用次數不可過多,服用第一次時能回覆三十年青春,但第二次效力就劇減,只能恢復十年青春,第三次服用時,此藥就會變得適得其反,反而加重衰老,所以,公子用藥時還得慎重了!」

    許岩連忙記住了。雖然只能服用兩次,減緩四十年的衰老,但對許岩來說,能讓父母多添四十年的壽命,這已經是莫大的喜事,許岩已是心滿意足了。

    他對著朱佑香一再道謝,忽然卻想起一件事,卻是盯著朱佑香打量著,後者不明所以,詫異地望著許岩:「許公子,你的目光為何如此怪異?是有哪裡不對嗎?」

    許岩抿著嘴,堅決地搖頭不肯說,但經不住朱佑香一再勸說,再加上心中實在好奇,他還是忍不住露了口風:「呃,軒芸,倘若我問你個問題,可能不大禮貌,你不要生氣啊!」

    看許岩神情嚴肅,朱佑香也不明所以,跟著認真地點點頭:「許公子但問無妨,吾不會生氣的。」

    「呃~」許岩期期艾艾,欲言又止,但最後,他還是小聲地問:「軒芸,你今年到底多大了啊?」

    朱佑香很詫異:「咦?許公子怎麼突然問吾此事?吾不是跟公子說過了嗎,吾年方十七啊!」

    她陡然粉臉緋紅,失聲道:「難道,許公子你以為,吾是服用了延壽丹,才顯得如此年青?」

    「沒有沒有!」許岩連忙擺手,把手搖得跟雞爪似的,他一邊說沒有,一邊卻是洩露了真實想法:「我只是覺得,軒芸你為人處事,好像很成熟的樣子,看著就不像個十幾歲的女孩子……」

    說著,許岩小心翼翼地偷看朱佑香的神色,卻見女孩子粉臉通紅,手握劍柄,橫眉立目好像馬上就要發飆的樣子,許岩自覺大事不妙,趕緊說:「軒芸啊,夜色好像很晚了,我先回去睡覺了,這就告辭了~」

    話沒說完,許岩已經一溜煙地跑進了自己的臥室,趕緊關上了門,他背靠著門,卻是長吁了一口氣:「呼差點就沒命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19:59
第六十一 校園

    第二天一早,又是個星期天。因為許岩惦記著跟宮雪婷約好一起上的那節科幻鑑賞課,早早就爬了起來,洗漱完了就匆匆趕去學校。

    到了課堂,許岩第一眼就看到了宮雪婷,這女孩子正坐在教室的後排,低著頭在寫著什麼,身邊有個空的位置。許岩正想跟宮雪婷打招呼呢,卻是斜斜地插過來一個男生,想坐宮雪婷旁邊的位置。

    這時候,宮雪婷抬起頭,很有禮貌地對那男生說:「不好意思,同學,這個位置有人了,請你找別的地方吧啊,許岩同學,你來了啊!快過來,我幫你留了位置。」

    那男生悻悻地走了,看到宮雪婷還記得跟自己的約定,真的幫自己佔了位置,許岩心中暗暗歡喜。他大搖大擺地走過去,跟宮雪婷打了個招呼,問她:「雪婷同學,好幾天沒見你了。你爸出院了吧?」

    宮雪婷抿嘴一笑:「許岩同學你好。最近兩天,我都沒回學校,一直在陪著爸爸。爸爸前天出院了,我才回學校來。」

    「啊,你爸前天才出院?怎麼這麼晚?」許岩心下一驚,他怕是宮建國的病情有了什麼反覆,急問:「是不是叔叔的病……」

    「呵呵,沒有啦!許岩你不要擔心,其實那天爸爸就完全康復了,但醫院說,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留院觀察多幾天比較安全,因為醫院答應爸爸的醫藥費全免,我也想著多留幾天比較穩妥吧,就勸爸爸留在醫院觀察了,才一直拖到前天才出院。

    呵呵,這幾天,可把爸爸給悶壞了,他精力太旺盛了,每天都想開溜逃出醫院去,我不得不留在醫院裡看著他。直到前天,醫院終於確認了,爸爸已經完全康復了,才讓爸爸出來,我也才能回學校來。」

    許岩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啊。反正醫院那邊都不收治療費了,你就讓叔叔住下唄。有事沒事,檢查一下身體也是好事來著。」

    「是啊,我也是這麼跟爸爸說的,他還老大不情願呢。不過這個檢查做下來,還真是讓我嚇了一跳,像我爸爸以前有很嚴重的胃病的,現在一檢查,他的胃病已經好了,一點都找不到痕跡了。」

    宮雪婷興致勃勃地望著許岩:「許岩啊,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不但爸爸的怪病好了,連他的老胃病都好了,整個人都好像年青了二十歲似的。」

    許岩心裡有數,知道這是宮建國因為靈氣的滋潤得以恢復了青春,他的身體肌能逆轉到過去的狀態,自然一些疾病就消失了。但這些事,他也沒辦法解釋,只能含糊地笑道:「這個,雪婷同學,你怎麼問我呢?治好叔叔,這是醫生的功勞,是鄭主任他們的功勞啊!」

    宮雪婷給了他一個白眼:「撒謊呢!就知道你不肯說的,你知道嗎,我在醫院的時候,鄭主任他們可是一直追著我問你的事呢。」

    許岩暗驚:「啊,他們問我什麼?」

    「他們想打聽你的身份,還想問怎麼聯繫你。」

    「你沒跟他們說吧?」

    宮雪婷搖頭:「沒有沒你同意,我怎麼會隨便把你身份說出去呢?他們問得急了,我就亂說一通,他們一直想套我的話,結果反被我套了一些話出來。」

    宮雪婷到底從醫生那邊套出了什麼話,許岩是很感興趣的,但他正要追問時候,上課的鈴聲恰好在這時響起來了,那位俊朗的司徒老師快步進了講堂。許岩和宮雪婷都停了說話,開始拿出筆記本來聽講課。

    這一節課,司徒笑老師主講的課程是德國科幻小說《佩利羅丹》系列,這書不算很出名,許岩也沒看過,所以他聽得倒也不是很投入與其說許岩實在聽課,倒不如說他在專心地偷看宮雪婷。

    上課開始了,因為對講課的內容不是很感興趣,許岩也沒怎麼留意聽課。他更關心的是身邊坐著的女孩子,一直在偷瞄宮雪婷的側臉。看著女孩子白玉般潔淨白皙的臉,他越看越是著迷。

    雖然明知道這是不禮貌的事,但許岩還是像吸毒的上癮者一樣,每隔個幾秒鐘總要偷偷瞄上一眼宮雪婷的臉。開始時候,宮雪婷好像對此毫無察覺一般,對許岩的窺看毫無反應。但過了一陣,女孩子的側臉從耳根開始慢慢地紅了,那紅暈很快地擴散到了整張臉去。

    紅著臉的宮雪婷依然是那麼漂亮,許岩看得心神俱醉。他正陶醉時候,女孩子顯然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她轉過頭來,瞪了許岩一眼,許岩心裡發虛,卻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雪婷同學,你這是怎麼了?」

    「哼,這個裝糊塗的可惡傢伙!」

    宮雪婷恨恨地望著許岩,這樣的話,讓她作為個女孩子怎麼跟對方說得出口?

    她裝出很有氣勢的樣子說:「許岩同學,你再這樣,我……我……下次我就不幫你留位置了!」

    不得不說,這個威脅真是有力得很,許岩嚇了一跳,連忙賠著笑臉說:「呵呵,雪婷同學,我知錯了,不會再犯了!你千萬不要這樣啊!」

    「哼!」

    雖然許岩保證不會再犯了,但曖昧男女之間的這種保證,效力跟個屁有得比。接下來的那半節課,許岩還是照看不誤,不過沒有剛才那麼明目張膽,起碼是遮遮掩掩地看當他看得太厲害時候,宮雪婷還是會發出悶哼聲以示警告,那時候,許岩也會趕緊收斂了幾分,趕緊轉過頭去看講台,一副目不斜視的正經樣子。

    就這樣,兩人我來我去地玩著貓捉老鼠的遊戲,本來枯燥無味的聽課時間也過得特別的快。不知不覺間,兩節課的時間就這樣飛快地過去了,下課鈴聲再次響起時候,許岩還隱隱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呢。

    下課時候,宮雪婷和許岩道別,這時候,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小聲跟許岩說:「許岩同學,今晚你有空嗎?」

    「今晚?」這時候,許岩的第一反應就是狂喜: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約會嗎?他急切地點頭:「有啊,我有空的。雪婷,怎麼,你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爸爸康復了。我就想著,想請你吃個飯,表達下感謝的心意。」宮雪婷笑道:「我知道,你對我的幫助,這不是一頓飯能報答的,但暫時我也沒別的法子……」她搖搖頭,略帶羞澀地低下了頭。

    看著眼前佳人羞澀的樣子,許岩心神蕩漾,他是很想跟她說上一句:「沒錢不要緊,你可以以身相許啊!」但看著女孩子嬌羞的表情,他還是忍住了,裝出很大度的樣子說:「沒事啦!我們是好朋友不是,朋友之間就不用在意這些了。只要伯父身體好,你能天天開心,那就是對我的最大報答了。」

    宮雪婷展顏一笑:「呵呵,許岩,你可真會說話,想來一定這樣騙了不少女孩子吧?」

    「哪裡有!雪婷同學,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是最本分老實的人了……」

    宮雪婷狡黠地望著他:「不是嗎?那,你那位軒芸妹子,我看著跟你可是很不一般啊!」

    宮雪婷提起了朱佑香,許岩頓時心虛,他連忙轉換了話題:「雪婷同學,今晚,我們在哪裡吃飯呢?」

    「是這樣的,我對學校周圍的館子也不熟,不過我寢室的同學推薦我去學校西門的真龍飯館。我請了我們寢室的同學都過去,還有我們系學生會幾個幫忙的領導和老師呃,許岩同學,你那邊需要帶什麼人去嗎?」

    本是以為這頓晚飯是自己和宮雪婷的浪漫燭光晚餐,聽說還有很多不相干的雜人,許岩的一張臉頓時拉長了。但這種事,作為被請客的一方,他也沒什麼辦法。

    「我這邊啊如果可以的話,我就帶我同寢室的朋友劉洋過去吧。他還沒女朋友,聽說你們國貿系靚女多多,他一直纏著我說要讓我幫他介紹的,這是個機會,就讓他去吧。」

    宮雪婷笑了,她說:「許岩同學,你的算盤可是打得太精了。好的,今晚你就帶你朋友過來好了,我們寢室這邊是有不少大美女呢,有幾個可還真的是沒男朋友的。不過能不能追到人家,就要看你朋友本事了,我們寢室的幾位美女,她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咧。」

    許岩聽得心念一動,他不動聲色地問:「你呢?雪婷同學,你的眼光高不高呢?」

    宮雪婷瞅了許岩一眼,似笑非笑:「許岩同學,這個啊~」她眼波流轉,說不出的嫵媚,看得許岩心神俱醉,她卻是突然臉一板:「女孩子的秘密,怎能隨便跟你說呢?我不告訴你!」

    許岩本來還想跟宮雪婷多聊上幾句的對上漂亮女孩子,男人都這樣的,有事沒事多湊一起增加點親密值也好的。但很顯然,宮雪婷同學並無跟許岩廢話的打算,她看了一眼講台,看到講台上的司徒老師下來了,她就跟許岩說:「那麼,就先這樣了,許岩同學,我們今晚見!」

    說定了今晚吃飯的時間,宮雪婷便匆匆地離開了。許岩站在原地,看著她急匆匆地趕上了正在離開教室的司徒笑老師,她嬌聲叫道:「司徒老師,我這邊還有一些問題想請教呢……」

    那位年青俊朗的司徒笑老師回頭看見宮雪婷,他開朗地笑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原來是雪婷同學啊,你好,我還有課,我們邊走邊說吧,你有什麼問題?」

    「是這樣的……司徒老師……」

    看著倆人肩並肩地走著離開了教室,許岩突然覺得心裡很是憋悶,心中說不出的惱火當跟那位司徒笑老師在一起的時候,宮雪婷顯得那麼開心,顯出了一種發出內心的由衷笑容,而這種笑容,她在跟許岩相處時候卻不曾出現過的。

    許岩捏緊了拳頭,他很想把什麼東西狠狠砸爛這位剛剛還跟自己一起談笑嫣然的女孩子,轉眼卻跟另一個男子歡喜地並肩走出去了,許岩感覺自己被欺騙了,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釁,他的臉面發燙,像是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話一般。

    但他旋即又醒悟過來:自己為什麼要生氣呢?又有什麼資格生氣呢?自己對宮雪婷有恩這不假,但宮雪婷也對自己表達了感謝,她不是自己什麼人,也沒和自己確定男女朋友關係,所以,自己的憤怒想法,實在來得很沒有道理的。

    想明白了這點,許岩頓時像個被扎破的氣球一樣,頓時洩了氣。

    出了教室,到了明媚的陽光下,許岩心情略為舒展。恰在這時候,兜裡的手機響起來了,他拿出手機,卻是自己認識的另一位美女,那位刑警師姐鄭秋怡的電話。

    許岩隨手按下了接聽鍵:「喂,鄭師姐你好啊!」

    「喂,師弟,你在學校裡吧?那就好!我出來辦事,剛好路過你們學校,順手拿點東西給你。我就在你們學校的西門外,你趕緊過來吧。」

    許岩聞聲精神一震,他一陣小跑,很快地跑到了學校的西門外,這裡本是學校的後門,只見空地上已經停著一輛越野警車,自己的師姐,那位漂亮的女警鄭秋怡就站在車旁,她穿著黑色牛仔褲和白襯衣便裝,手上還拿著一串麻辣的棒棒香在吃倘若不是她站那警車邊,誰都不會把她看成個警察而只會把她當成個上課途中開溜出來找零食的女大學生。

    遠遠地,鄭秋怡就看到了許岩,她舉起手上的棒棒香,沖許岩揮揮手,喊道:「嗨,師弟!我在這邊!」

    一路急跑過來,許岩有點氣喘噓噓了,他也揮手向鄭秋怡打招呼,卻是喘著粗氣說不出話來。鄭秋怡不滿地看著他:「師弟,你是從哪過來啊?怎麼搞得這麼氣喘噓噓的?」

    「我……我是從四教過來的……」

    「四教?」鄭秋怡看來對蜀都大學的建築也很熟的,她鄙夷地望著許岩,撇撇嘴:「從四教過來,這麼點路,你就喘成這樣了?我說師弟啊,你這身體,再不鍛鍊的話,將來怕是難找女朋友的啊呃,我忘了,你是有女朋友的,那,師弟,你這樣的身體,就算有女朋友只怕也是留不住的啊!」

    許岩正惱火宮雪婷的事,又被鄭秋怡這麼一說,他的臉色頓時大變,鄭秋怡是當警察的人,最善觀顏察色,許岩臉色不對,她立即就察覺到了,詫異道:「師弟,你沒事吧?開個玩笑而已……該不會是你女朋友?」

    「沒有啦!師姐你不要亂猜不過師姐你也會開這種玩笑,還真是讓我吃了一驚啊。」

    鄭秋怡咯咯地笑道:「哈哈,這算什麼。你不知道,隊裡面那幫畜生,說得更過分。我剛進去時候,被他們調戲得都不敢見人了,整天臉紅紅的呵呵,我這算是鍛鍊出來的。」

    看著許岩盯著她手上的棒棒香,鄭秋怡笑道:「當年我在蜀都大讀書時候,最喜歡的就是跟同寢室的女生出來一起去吃這個,最好是騙個有錢的男同學請我們出去大搓一頓,那時候吃得那個香啊!」

    說著,她咬下手上最後一塊,把那棍條一拋,準確地投進了道邊的垃圾桶裡,她一邊擦著手,遺憾地說:「可惜了,不知是不是因為換師傅了,反正現在吃著好像吃不出那個味道來了,不如以前那麼香了。」

    其實,許岩對這位鄭秋怡師姐的故事還是很感興趣的,這妹子看著比自己還要小,卻已是刑警隊長了,那,她到底是幾歲時候讀的大學啊?她憑什麼這麼年輕就大學畢業了?

    順著對方的口風,許岩笑著問道:「師姐,你當年在學校時候,就沒有跟哪個有錢男同學發展上一段感情?」

    鄭秋怡一愣,她似笑非笑地看著許岩:「喲,我說小師弟今天可是大膽了,竟在套師姐的話了?實話跟你說吧,師姐讀蜀大那時候,因為年紀還小,還根本沒談戀愛的心思。」

    說著,她望著校門上蜀都大學的金色招牌,嘆了口氣:「可惜了,都說校園戀情是最美好的最純潔的,我卻沒經過早知這樣,當年在學校時就不該放過機會的。」

    許岩笑道:「師姐,你不是放過了機會,你是壓根沒機會我看你今年頂多也就二十出頭,你讀蜀大那時,頂多不就十二三歲?那時候,我就不信有哪個師兄敢來追你。就算他不嫌棄師姐你年紀小,他還得顧忌名聲啊!對這麼小的小女孩出手,那可是違反未成年保護法的。」

    許岩是帶著玩笑說的,但鄭秋怡的反應卻是大出他的意料,她很認真地點頭,嘆氣道:「應該就是這樣了。我是十二歲蜀大特招入學的,畢業時候才剛剛十六歲,當時的師兄們都大我好多,估計他們也是看我年紀太小吧。」

    「十二歲就讀蜀大了?師姐你真厲害!」

    「也沒什麼啦,當時蜀大有個少年班的試驗項目,說是想招收一些智商高的少年入讀。我爸媽幫我報名,沒想到真的考上了。到我十六歲畢業時候,那時候碰到省公安廳來招人,他們要的是鑑證和法醫方面的人才,恰好我的專業合適,因為人才緊缺,又是破例特招了我。沒想到後來陰差陽錯的,我又轉到了刑偵口上了,這麼一轉又是四五年了……」

    聽著鄭秋怡的履歷,許岩不由得咋舌:「師姐,你太厲害了!我今年二十整,現在才在讀蜀大的二年級,你跟我同歲,卻已經是公安局的領導了師姐,你用一年的時間走了我三年的路啊!」

    鄭秋怡搖著頭,她的神色有點苦澀:「這也沒什麼好驕傲的,人生走得太快,就會錯過道上的許多風景。現在,我都有點後悔了,當年我如果不去參加那個少年班的選拔,而是像我的那些同學那樣,讀初中、高中再參加高考,正正規規、按部就班地讀上蜀大,我的日子或許會好過上很多吧。」

    說著,鄭秋怡望著學校的方向,望著那綠蔭叢中的教學樓,她的神情有點悵然。

    鄭秋怡在那大發感慨,許岩只當她是在裝逼發騷妹子,你都是公安局的中層領導了,要權有權,有錢有錢,還要在我這連工作都沒找到的窮學生面前說什麼「人生會錯過很多風景」,你不覺得這麼裝逼的感慨會招來天打雷劈嗎?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0
第六十二節 上門

    許岩附和地干笑兩聲,才問起鄭秋怡的來意妹子,你該不會專門來找我抒發對學校的思念幽情的吧?

    鄭秋怡一拍腦袋:「說了這麼半天,我差點給忘正事了許岩,你拿著!」

    說著,她從車裡面拿出一個大信封遞給許岩:「這是你女朋友朱佑香的全套資料都給辦下來了,這是戶口本,這是身份證,都是真貨,在派出所聯網可以查得到的。你可收好了,為這玩意,我可是欠了人家所長老大的人情啊,你那兩條煙,可真是超值了。」

    「這麼快?哎,真是太感謝師姐您了!」

    許岩千感萬謝地收下了,朱佑香的戶籍問題,一直是許岩擔心的最**煩。他知道,倘若沒有鄭秋怡這樣的警察幫忙,自己一沒有門路二不懂規矩,就這樣莽莽撞撞去辦的話,只怕花上幾十萬也未必能把朱佑香的戶口給搞掂。

    現在好了,有了戶籍和身份證,朱佑香從此就擺脫了黑人黑戶的階段,從此,她就是名正言順地國家公民,可以光明正大地出來公開活動了。

    許岩感激地說:「師姐,你幫了我大忙了,這個……中午,我請你吃個飯吧!你挑館子,我們吃個痛快去!」

    鄭秋怡擺擺手:「下次吧,師弟,中午我還有個案子要走訪。下次有空再聚吧,我給你電話。好的,我先走了,我們回頭聊~」

    對方既然在辦案,許岩也不敢糾纏,但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心臟陡然揪緊了:「師姐,您慢走呃,說到辦案,上次的那個案子,最後怎麼樣了?凶手抓到了沒有?」

    鄭秋怡停住了腳步,她蹙眉道:「哪個案子?」

    「就是上次,在豐原小區發現屍體的那樁案子……」

    「哦,那個事啊,還在查著呢,還沒什麼進展。怎麼,師弟,你是想起有什麼線索要給我提供嗎?」

    許岩儘量顯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師姐你開玩笑了。我哪知道什麼線索,只是上次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是在豐原小區那裡查案,所以順口問下。師姐,這些案子,都是一定能破的吧?」

    鄭秋怡搖頭:「不一定我們國家的破案率其實是很低的,對外號稱有百分之八、九十,但真實的破案率,那真是天知道了。我們內部人都說了,真正的破案率能有個百分之二十就不錯了。但對命案這塊,部裡比較重視,破案率要高一些,但也不可能達到百分之五十。即使省廳和部裡,都有大把超過二十年的積案破不了的不過這些我跟你說就是了,你不要傳出去。」

    「哎,師姐,這些我當然知道。但豐原小區這案子,是師姐你負責的,如果破不了案,師姐你要承擔什麼責任的嗎?」

    「豐原小區那案子太過離奇,上面現在還沒給我們下限期。到時真要一無所獲,我們要挨上一頓批評,那肯定是免不了的,至於還有沒有其他處分,那就真是天知道了。」

    鄭秋怡一攤手,許岩看她像是很無所謂的樣子,倒也放下心來大家關係這麼好了,如果鄭秋怡妹子真為這樁案子受什麼處分,許岩還真有點過意不去了。

    但再怎麼過意不去都好,許岩也不可能自己跑去自首破不了案,小鄭妹子頂多只是挨一頓罵,但自己真要頭腦發暈幹那種傻事,朱佑香妹子可是要吃槍子的,這其中的輕重,許岩還是能分得出來的。

    但耽擱了一下,鄭秋怡倒是又記起一件事了:「對了,上次你跟你說的,安全局的人想找你,他們找過你了嗎?」

    「沒有……上次你說過之後,我等了足足一個星期,卻還沒見他們過來。」

    「哦,我估計他們也快了吧……」

    看著許岩疑惑的神情,鄭秋怡有點不好意思:「這個,安全局那邊,有個姓申的科長,他跟我也算是半個熟人吧。因為找不到你,他找了我好幾次,都問我還有什麼線索。我看他也怪可憐的,被他們煩得也夠嗆,一時心軟,就跟他說了你的情況……」

    看著許岩的一張臉拉得好長,鄭秋怡自知犯錯,陪著笑臉說:「這個,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吧?反正安全局那邊估計也只是要找到你好交差罷了,他們真找過來了,你就陪著他們聊聊天喝喝茶就是了。那位申科長跟我保證,找你就是為了做個證人罷了,他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許岩心中叫苦,心想這位鄭秋怡妹子看著很精明,但碰到這種關鍵大事就犯了迷糊。那是安全局啊,傳說中最神秘最強大的「有關部門」啊!對方又不是吃飽了撐的,非要來找自己,那肯定是有原因的這原因鄭秋怡未必知道,許岩卻是隱隱猜出來了。

    現在,就算把鄭秋怡宰了也無濟於事,許岩只能幽怨地、無可奈何地望著她,心中感嘆古代聖賢實在說得沒錯,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誰要指望女人幫他保守秘密的話,他注定是要失望告終的。

    被許岩那幽怨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毛,鄭秋怡自知理虧,她呵呵地干笑兩聲:「放心吧,申科長答應我的,沒事的!好了,我真的還有事,得走了,回頭有空我們再吃飯吧!」

    說罷,她一溜煙地鑽進了警車裡,車窗裡伸出了一隻白皙的手朝許岩揮了下,然後車子一個調頭,飛快地開了出去。

    看著警車漸行漸遠,許岩心中充滿了無奈。他在原地發呆了了一陣,只覺得腦子好像灌了漿糊一般,實在不知如何辦才好。

    懷著鬱悶的心情,許岩回到了家中,像往常一般,朱佑香來給了他開了門,微笑地歡迎他:「許公子,你回來了。」

    許岩強打精神,跟朱佑香打了招呼:「軒芸,有個好消息,你猜猜?」

    朱佑香其實早就看到許岩藏在身後的那個信封,她微笑道:「許公子那麼開心莫不是吾的戶籍落戶已經成功了?」

    「呵呵,軒芸你太聰明,想給你一個驚喜都沒辦法咧。正是這樣,軒芸,你的戶口已經辦好了!從今以後,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門了!」

    聽許岩這麼說,朱佑香不由面露喜色她整天呆在家裡,雖然可以看電視新聞和連續劇解悶,但朱佑香畢竟還是個十七歲的青春少女,活潑好動正是她這個年齡的天性,她早覺得難受憋悶了。

    當下,朱佑香打開信封,看到印有自己頭像和名字的二代身份證,她看得愛不釋手,把玩個不停,還問許岩這身份證到底該怎麼使用。

    許岩向朱佑香介紹了身份證的用途:可以應對警察盤查,可以去銀行開戶和存取錢,可以到市裡的各圖書館借閱圖書,可以跟人簽訂合同總之,有了這張身份證,朱佑香就是一個合法公民了,完全不必擔心再被官府發現破綻了。

    「對了,軒芸,你身上有錢吧?你自己出去,身上還是要帶錢的呢呃,我不是說金元寶,是說我們這裡用的人民幣,」

    許岩回去臥室裡,拿了拿了一疊錢出來,他把錢攤開在朱佑香面前的桌子上,一張張地教朱佑香辨認如何識別各種不同的紙幣。

    「這是一元的紙幣,坐公共汽車時候,投兩張這樣的紙幣進去就行了;這種微帶藍色的,是五元的紙幣,可以在街上商店買一瓶飲料加一個面包;這是十元錢的紙幣,可以打上一程出租……這是二十元的……這是五十元的……面額最大的紙幣就是這種微微紅色的一百元紙幣,這個也是最容易被人仿冒**的,你收的時候要注意查看,莫要收到了**。」

    朱佑香聽得很認真,她問道:「許公子,貴國,錢幣也有假冒的嗎?官府不管嗎?」

    「管,怎麼不管?偽造人民幣是大罪,抓到了都是要坐牢的。但是因為這個行業是暴利,總有犯罪分子不惜鋌而走險的。」

    「哦,那跟我們也差不多我們戶部鑄造的大明通寶,也常常被那些奸邪之徒假冒仿製,刑部每年都要抓上一批。在我們這邊,凡是鑄**的,各地官府抓到了,都是要立即上報刑部的,都要判大辟,遇赦不赦。」

    許岩愣了下:「大辟是什麼?」

    朱佑香看了他一眼,淡淡說:「就是斬首砍腦袋。貴國抓到這些造**的只是坐牢而已嗎?」

    許岩回憶了下自己所看過的新聞,有點把握不準:「大概是吧,一般造**的只是坐牢而已,但好像有些造**數額比較大的也是要挨槍斃的哦,就是死刑的意思,跟你們的大辟一樣。」

    「原來如此。」朱佑香露出釋然的表情:「造**為重罪,暴利熏心,無嚴峻刑法,如何能遏制那些利慾熏心之徒呢?依吾看來,貴國官府還是太過仁心了點,該將那些做奸之徒統統全家抄斬才是。」

    說罷,她又拿起了那幾張不同面值的紙幣仔細端詳了,看了一會,她忽然發現了什麼新奇東西一般,驚喜地對許岩說:「許公子,你看:這一百元的紙幣、還有五十元、二十元、十元的紙幣哦,還有此張一元、五元的紙幣也是,上面的頭像都是同一人咧!

    此人是誰,為何如此重要,貴國所有的錢幣都要印上他的頭像呢?這肯定是貴國了不起的大人物吧?」

    看到朱佑香驚訝的模樣,許岩坐直了身子,肅然道:「軒芸,我們國家採取的是共和國體制,這位就是我們共和國的締造者,也是共和國的第一任最高領導人,是他開創了我們的國家,締造了我們的制度!」

    聽許岩這麼說,朱佑香頓時肅然起敬,她坐正了身子,臉上顯出了尊敬的神色:「這位原來是貴國的太祖陛下倒是吾失敬了。」

    朱佑香站起身,對著桌上的紙幣地深深鞠躬,深深地低下頭來許岩早就發現了,凡是在涉及皇家、皇帝和朝廷這類事務上,朱佑香總是顯得特別關注,態度也比平常來得認真得多。看到她對一張紙幣如此鄭重其事,許岩看得也是好笑。

    許岩正在給朱佑香傳授生活常識呢,這時候,他卻是聽到,外面的門被砰砰地敲響了。

    許岩打了個呵欠:「肯定是劉洋那死胖子了!那廝,跟他說了今晚有個飯局能認識美女的,他肯定是現在就迫不及待了!」許岩埋怨著,一邊快步走向門口:「來了,來了,胖子,別急啊!」

    他打開門,但出現在門口的,卻不是料想中的劉胖子,而是兩個陌生面孔的男子,身穿便裝的夾克,面無表情。

    許岩愣了一下,但他反應很快,立即就要關門自打上次的殺手上門事件之後,許岩已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因為擔心被報復,即使在家中也好,許岩也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惕,一發現有異常情況,他的第一反應便是立即關門。

    但兩個男子的反應也很快,許岩剛做出關門的動作,其中一個男子眼疾手快,已經一把擋住了門,另一個男子則伸一支腳進來,插在門縫裡,手一抬,一個帶著金色國徽的黑皮夾子在許岩面前晃了一下:「你是許岩吧?不要急,我們是警察。」

    面前的兩個人身上有一股冷漠又幹練的味道,有這種氣質的人,不是警察就是黑社會了。看到對方亮證,許岩倒是鬆了口氣:對方不是來尋仇的黑社會,他倒是放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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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0
第六十三節 調查

    眼前的兩個警察都很年青,穿著便裝的夾克,理著平頭髮,看著都很精神。其中一個看著老成點,氣質也冷一些;另一個臉上長了一臉青春痘,神氣倒顯得溫和很多。

    那長著青春痘的警察對許岩說:「許岩同學吧?我們有點事想跟你談談,方便請我們進去嗎?」

    這時候,許岩已經猜出,面前的兩人就是自己一直在恐懼的國安局警察,現在是終於找上門來了。他點頭說:「這位同志,我能再看下您的證件嗎?」

    那位老成的警察皺眉,露出不悅的神色來;倒是那位長著青春痘的警察顯得很和氣,連連點頭:「應該的,應該的,我們今天沒穿制服來,許岩同學你要謹慎一些也是應該的。喏,這是我證件,我姓申,這位是我的同事,姓徐這個,許岩同學,你看,我們能進去說下嗎?」

    申這個姓氏並不常見,這位申警官剛自我介紹身份,許岩就猜出了,他應該就是鄭秋怡跟自己提過的那位國安局的熟人申科長。

    「好吧,申警官,徐警官,兩位請進吧。」許岩讓開了身子,請兩人進去。

    兩位警官進了客廳,打量了下許岩的客廳,那位申科長嘆道:「許岩同學你這房間真是保持得很整潔,都不像男生的房子,是你一個人住嗎?」

    對著國安局的警察,許岩真是不敢有絲毫鬆弛和懈怠。這位申科長這樣看似隨便地問了一句話,許岩卻不能隨隨便便就回答:這位申科長真的是隨口問的,還是他已經知道了朱佑香的存在,故意裝糊塗來試探自己老不老實呢?

    如果對方只是這麼無心地隨口問一句,自己立即就招供出朱佑香的存在,那豈不是自己不打自招?

    如果對方其實已經是知道自己跟個女孩子住在一起了,但自己還是堅持否認說沒有,這樣又會不會反倒弄巧成拙,會引起對方的注意?

    就在這電閃雷鳴間,無數的思緒閃電般湧過許岩的腦子,一時間,他真是左右為難。

    這時候,許岩真心理解那些嫌疑犯在面對警察審訊時的困窘處境了想當初,自己看警匪片時候,自己還常常對朋友們誇口,說電影裡的那些犯罪分子怎麼那麼笨的,審問時被警察一詐,還沒用刑呢就什麼都招了。若換了自己,肯定能與警察們鬥智鬥勇頑抗上一番的。沒想到現在,自己真的身臨其境了,還沒等正式的審訊開始呢,警察只是一個隨口的小問題,自己就左右為難,腦細胞都要死上二兩了。

    許岩含含糊糊地說:「這個……我不是獨個住的,還跟個朋友住在一起……」

    申科長自顧到沙發上坐下了,他微笑地看著許岩:「哦,一個朋友?男的還是女的?」

    許岩裝出很難為情的樣子:「她是女孩子來著……這個,你們不是學校派來的吧?這個事,你們不會跟學校說的吧?」

    顯然,許岩那裝出來的扭捏表情騙過了兩位國安局的幹警,他們相視一眼,都笑了,兩人只當許岩是少年人跟女朋友同居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出來罷了。

    申科長笑著說:「你放心好了,許岩,我們不是學校叫來查房的派出所警察,你的私事我們也不會管。我們過來,是有點其他的事情想跟你瞭解一下。」

    見到兩名警察這麼輕易就放過了誰跟自己住一起的關鍵問題,許岩頓時鬆了口氣。這瞬間,他的思路無比的清晰,腦筋轉得飛快:對方既然對誰跟自己住一起的問題並不關心,那就說明,他們還不知道朱佑香的存在,或者他們知道了朱佑香的存在,但只是把她當成自己的女朋友而已,並沒有把她看成應該重點注意的關鍵人物。

    知道對方實際上還根本沒確認重點呢,許岩鬆了口氣人的名樹的影,國安局好大的名頭,把他給嚇壞了,現在看來,對方也不是全知全能的,自己倒也不用那麼緊張呢。

    許岩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來:「申科長,徐科長,你們找我要瞭解什麼呢?我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這輩子都沒幹過什麼犯法的事……呃,頂多就是跟同學打牌時候帶點小彩,但那也是三毛五毛的小錢的輸贏……我還很少贏的……」

    聽許岩這麼說,兩位警官都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申科長溫和地說:「許岩同學,你不要那麼緊張,我們找你,並不就是說你犯了什麼罪或者說你做錯了什麼我們就是想跟你瞭解些情況而已,你不用害怕的。」

    「是是,兩位警官您請問,我一定老實回答。」

    「嗯,許岩啊,你是哪人啊?」

    「我是蜀都省羅丹縣人,今年剛剛二十歲。」

    「哦,夠年輕的了。那你家還有些什麼人啊?」

    「我家還有我爸、我媽和我哥。」

    「能說下他們的情況嗎?」

    「我爸爸叫許榮華,我媽叫吳丹穎,我哥叫許罡。我爸媽都是在家鄉做生意的,開家具店賣家具的;我哥哥剛大學畢業不久,也在爸媽的家具店那裡幫忙……」

    「你父母是黨員嗎?你自己是黨員嗎?」

    「我爸不是黨員,但我媽是黨員。我剛交了入黨申請書,只能算是入黨積極分子吧。」

    「你有什麼國外的關係嗎?認識有國外的朋友嗎?有直系或者旁系的親戚在國外嗎?」

    許岩搖頭:「沒有。我都不認識國外的人,家裡也沒有國外的親戚。」

    「那,許岩,你以前練過武術或者氣功什麼嗎?」

    倘若說先前兩個國安局幹警的問話,許岩還能明白他們用意的話,現在,對這個問題,他真的是一頭霧水了,他愣了一下,搖頭道:「沒有,我什麼都沒練過我也不怎麼信這些東西的。」

    問話的時候,一直是那位申科長來主問的,那位姓徐的警官一直保持著沉默,但許岩說不信氣功的時候,徐警官有些不滿地悶哼一聲,他伸手出來,閃電般抓向許岩的手腕,嘴裡卻說:「許岩同學,我看你氣色有些不好,我懂些中醫,幫你摸摸脈搏看看可有什麼不妥。」

    許岩還沒來得反應過來,對方已經一把扣住了他的脈門。沒等許岩抗議,他只覺手臂上陡然傳來一股劇疼,那種疼很難形容,像是針刺進去經脈裡,又像是經脈裡突然被人灌了很多東西進去,飽漲得要裂開了,許岩半邊身都酥麻起來,疼得厲害。

    許岩「唉喲」一聲呼疼,猛然想把手給抽回來。但對方的手像是鐵鉗一般抓住了他的手,許岩想抽又哪裡抽得動?手臂處的巨疼一瞬間已蔓延開來,瞬間那劇痛已經蔓延到了肩頭,許岩正在疼得咧嘴嗤牙的,恨不得哭爹喊娘了,那徐警官卻是鬆開了手,任由許岩把手給抽回來。

    「唉喲痛死我了!徐警官,你這摸的什麼爛脈,痛死人不要命啊?!我抗議,我要投訴你們!」

    許岩一邊呼呼地吸著涼氣,一邊用力甩著胳膊,不時地用手揉著,但這時,兩名幹警根本沒注意他的反應,申科長專注地望著自己的同伴,低聲問:「怎麼樣?」

    徐警官看著許岩,臉露失望之色,他搖了搖頭,低聲說:「完全就是個普通人。一點氣感都沒有,經脈閉塞,也沒有真氣運轉。」

    「哦,這樣啊!」

    聽到這句話,申科長微微蹙眉,也露出了失望之色。他倆說得雖然小聲,但許岩這時疼得厲害,在痛覺的刺激下,他的聽覺也是格外敏銳,恰好聽到了這段對話。他心念一動,嚷得更大聲了:「申科長,我要投訴!你們使用暴力,刑訊逼供,我要找督察……呃,我要找記者投訴你們!「

    「哎哎,」見許岩嚷得厲害,申科長也是頭疼,他不得不安撫許岩說:「哎,小許啊,我們徐警官這是祖傳的診脈手法,摸著雖然有些疼,但診脈還是很準的,他這也是為你好啊老徐,你摸出什麼來了,快跟小許說說,讓他也知道?」

    徐警官咂咂嘴,他有點懶得理許岩的,但同事這樣說了,他又不能不給個面子。想了一下,他說:「小許,你的身體很好,就是吃東西有點上火呃,你要加強鍛鍊了,多喝水,最近天冷,別凍著了。其他的,就沒什麼問題了。」

    許岩咋舌,心想你診的什麼爛脈,說的都是些滿街通用的廢話來著。但他也裝糊塗,不想就這樣跟警察撕破臉,將信將疑地問道:「是嗎?那我這陣子常常胃有點疼,這沒事吧?」

    徐警官衝自己的同伴翻了個白眼,他沒好氣地說:「一時半會死不了!死了你找我!」

    看出這位徐警官脾氣不是很好,許岩嚇了一跳,縮了回來,坐得老老實實。

    接下來,兩位警官又問了一下其他亂七雜八的問題後,終於才問到了正題:「許岩,上個星期的星期天,也就是上個月的12月26日,你去過我們市的萬和商場了吧?」

    許岩也知道,正題終於來了,他也裝糊塗:「對對,我去了,還碰上一樁殺人案呢!」

    「你是什麼時候去的?」

    「我看著……我是中午出發,下午一點多到商場,買了幾身衣裳,三點多快要走的時候,那時恰好碰到了殺人案。」

    申科長抬起頭:「說說你碰到那殺人犯的經過吧?」

    許岩深知一個關鍵在沒必要的時候,千萬不要撒謊。因為知道對方已經跟在場的警察瞭解過情況,對現場的情況已經是知道的,所以,對當時的情況,許岩根本沒什麼隱瞞,全部如實說來:自己想離開商場,在西門邊上恰好碰到了一群進來的警察;自己跟其中的一位派出所劉警官是認識的,還跟他聊了兩句,在那裡停留了一下。恰在這時候,凶手坐電梯下來了,他要離開的時候,自己喊出了凶手的身份,想讓警察們抓住那凶手,沒想到的是,那凶手太過凶悍,反倒殺害了幾個警察。

    在許岩說話的時候,那位申科長不時低頭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麼,給許岩的壓力沒那麼大;而那位徐警官則是一直在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眼睛,他的目光象針刺一般銳利,彷彿穿透了許岩的心臟,讓許岩感覺十分慌亂,坐立不安,手腳出汗。

    申科長低頭做著筆記,頭也不抬:「許岩,我們聽說,你當時見義勇為、挺身而出地擋住了歹徒,救下了我們的一名民警?具體是怎麼回事呢?」

    說到這裡,許岩立即知道,今天的重頭戲終於來了。他口沫飛濺,大聲吹噓說當時情形如何危險,那歹徒如何凶悍,連殺幾個警察,鮮血飛濺,簡直如入無人之境,然後,歹徒的刀子還砍向一名柔弱的女警,這一刀砍下去,那女警不當場喪命只怕也得重傷不治的!

    看到這樣的情景,自己再也忍不住了。在這危急關頭,雷鋒和董存瑞邱少雲等諸位革命先烈的精神附體了自己,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自己終於迸發出無窮的勇氣,在諸位先烈精神的激勵下,自己勇敢地站了出來,使出了家傳武功降龍十八掌,與歹徒激烈地搏鬥起來。

    儘管歹徒凶悍異常,又手持利刃,但自己受到了革命大無畏精神的感召,渾身散發著凜然的正氣,最終大戰三百回合之後,邪不敵正,自己終於用降龍十八掌的最後一式「飛龍在天」將歹徒給擊敗,歹徒夾著尾巴落荒而逃了,正義的、英雄的許岩同志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聽著許岩在那肆無忌憚地胡吹,兩名國安局警官都是眉頭深蹙。

    在以往的工作裡,他們最討厭的就是碰到就是許岩這種調查對象了。如果是對方堅持死硬不肯開口,自己還可以憑藉著強大的審訊手段甚至刑訊手段撬開他的嘴取得口供,但對方這樣漫不著邊際地胡扯一通,自己又分不清哪是真話哪是吹牛,往往調查要被誤導走上很多的彎路比如現在這樣,許岩吹噓他是用家傳武功打跑了那個兇徒,這就很讓二人頭疼:這到底是這傢伙趁機吹牛還是他真的懂什麼武功?

    申科長探詢地望向自己的同伴徐警官,後者堅決地搖頭,低聲說:「我試過了這小子真懂什麼功夫,我把頭剁下來給你。」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0
第六十四節 調查(二)

    申科長嘆了口氣,把手上的筆也給擱下了,他盯著筆記本上的記錄看了一陣,問許岩:「許岩,你那天是一個人去萬和商場的嗎?」

    對方又提到了這個問題,許岩心臟陡然抽緊:「不是。我跟個朋友一起去的。」

    「一個朋友?那是個什麼人啊?」

    看申科長嘴邊那若有若無的笑意,許岩立即知道,對方其實是已經知道答案了。他想了一陣,裝出不好意思的樣子:「這個……關係到我的私人,能不能不回答?」

    申科長向後一仰,在沙發上坐直了身子,他微笑道:「許岩同學,協助國家安全機關的工作,如實回答問題,這是你作為公民的應盡義務,這是常識來著,不需要我們跟你說吧?面對安全機關的詢問,你所謂的是構不成理由的而且,還有一點,」

    他盯著許岩的眼睛,微笑著說:「當時商場裡是有攝像頭的,當時的衝突情形已經被攝像頭拍下來了,所以,你要隱瞞什麼,這是毫無用處的。其實,當時的情況我們已經完全掌握了,現在就是想看看許岩同學你肯不肯配合我們的工作了。」

    申科長笑吟吟的,但眼神卻是淡漠至極,一番話說得柔中帶剛,許岩聽得心神劇震對方暗示得夠明顯了,只差沒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了。而且,對方說起商場有攝像頭,這更讓許岩心神大亂:商場有攝像頭的話,朱佑香豈不是也被拍進去了?

    但許岩不知道的是,這句話,完全是申科長詐他的:萬和商場的各大主廳和東西門口附近安裝了攝像頭不假,但那天,因為線路出了故障,商場的幾個攝像頭都沒有打開這也是讓國安局暴跳如雷的原因了,倘若有攝像頭,他們早就把許岩給找出來了,哪還需要一趟趟地去求鄭秋怡透露線索?

    但這些情況,許岩卻是完全不知道的。他躊躇了一陣,終於還是屈服了:「當時跟我在一起的,還有我的一個朋友,朱佑香。」

    「朱佑香?她是女的吧?她跟你是什麼關係?」

    「她……呃,她是我的朋友,關係很要好的那種朋友。」

    兩名國安警察都笑了,都表現出一副「咱們都是男人你懂的」的那種表情。申科長擠眉弄眼地衝許岩說:「這個很要好的朋友……該不會就是跟許岩同學你同居的女朋友吧?」

    許岩閉口不語,心裡卻是堅決地告誡自己:千萬不要亂說話!現在自己在客廳裡說的每一句話,躲在客房裡的朱佑香都會聽得清清楚楚。自己亂說話把朱佑香說成自己炮友的話,等下這兩個警察走了,那暴力妹子等下不把自己剁成肉醬才怪!

    申科長繼續問道:「你的女朋友,這朱佑香……她年紀多大了?幹什麼的?她家在哪的?」

    「她啊,她約莫就十六七歲那樣吧,我估計,她該是個高中生吧。在哪裡讀書,我就真不知道了。」

    「你估計?你不清楚她幹什麼的?連她在哪所學校讀書都不知道?」

    許岩把手一攤,顯得很無奈的樣子:「警官,我跟她是在網吧認識的,大家談得來就混一起了。我跟她又沒認識多久,我這人又懶,又不查她家戶口,怎麼會知道她在哪讀書?」

    「她沒跟你說過嗎?」

    「她好像跟我說過吧,但我也沒留意,好像是市裡面的附屬一中……要不就是市三中,或者五中,反正是附近的這幾家學校中的一家了……不過她經常逃課,估計這課上不上都一樣吧。」

    「她跟你聊天的時候,沒有提起過家裡或者學校的情況?」

    「學校的情況……她倒是說了不少,不過我那時不怎麼留意,就是記得她說很討厭班上的老師,還有很討厭幾個裝逼的女生……呃,我記得她最喜歡罵一個叫鄭豔豔的女生了,說那個女生最騷最愛出風頭又喜歡勾引男生,她常在我面前罵,詛咒說這小不得好死,出門就挨車撞死,晚上出去就挨小流氓米……」

    「那她家呢?她家在哪裡,是干什麼的呢?」

    「這個啊,我就真不怎麼清楚了。聽她的口氣,好像她家是做買賣的,好像還有點錢。她跟她家裡關係不是很好,很少提家裡的事。」

    「你去過她家嗎?」

    「沒有,我從沒去過她家有事沒事誰會去她家啊,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啊。」

    聽許岩說得粗俗,兩個國安警都是搖頭,徐警官嘀咕了一句:「現在的年輕人啊」,申科長繼續問道:「那,朱佑香現在在哪裡呢?」

    許岩搖頭:「我不知道……她有空了就過來找我,有時候又會突然消失好一陣子,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上個星期,她跟我為了點雞毛蒜皮的事吵起來了,最近已經好幾天沒找過我了,我懷疑她是不是已經把我給甩了,自己走人了。」

    「咦,你們沒有聯絡電話的嗎?她不來找你,你就不去找她嗎?」

    許岩腆著臉,努力裝出一副浮世浪子的厚顏無恥嘴臉:「警官,大家都是男人,你也知道的,我跟她睡了那麼多次,早膩了……她甩了我,那正好嘛!我也嫌她囉嗦,其實我也正想甩掉她的換新的她不來煩我,我求之不得了,我幹嘛還去找她?」

    兩名警官都是蹙眉,那位徐警官又嘆了一聲:「現在的大學生!學校都是怎麼教的?」通過許岩的描述,他們已大概在心裡形成了朱佑香的印象了一個很逆反的現代非主流少女,無心學業,心裡充滿叛逆,愛翹家,愛逃課,愛出去混,愛打架罵架,對待感情隨便而膚淺。

    這樣膚淺無知的不良小太妹,在錦城的網吧和嗨吧裡隨處都能可得見,這種腦殘非主流妹子,為了充幾塊錢q幣就肯隨便陪男人上床的,聽到許岩的女朋友是這樣一個人,兩位國安警頓時失去了興趣其實,在他們原先的調查計畫裡,許岩的女朋友本來也沒佔多大的份量,她只是幾百個在場目擊證人的其中一個罷了,問不問都無所謂的。

    但現在,既然問到了,按辦案程序,他們還是要把這套問話的流程給走完的,申科長又問許岩要朱佑香的電話號碼,許岩裝模作樣的拿出手機,翻了幾下電話本,找到一個很久沒聯繫、電話也被停機的朋友,他把他的電話號碼給了他們。

    申科長很認真地把號碼給記在了筆記本上,看著他低頭記錄著,許岩只覺得滿手都是汗水,背後一陣陣地發涼倘若說剛才自己的回答只是在插科打諢地誤導對方矇混過關的話,那現在的回答,那真的是裸地撒謊了。一旦被揭穿,許岩也不知道有什麼樣的後果在等著自己。

    許岩這樣撒謊,其實也是留有後手的。他也是在賭一把,他賭國安局對朱佑香不是真的很感興趣,剛才的問話只是例行公事罷了,不會真的打電話過去問詢查證。就算他們真的打電話過去,打過去的號碼也會只是顯示「此號碼已經停機,無法接通」許岩覺得,警察們也不會有精力特意跑去電信局查詢這樣一個無足輕重、跟案情關係不大的小人物電話的。

    就算警察真的查證了,發現這個號碼的機主並非朱佑香,許岩還可以把兩手一攤:「這電話不是朱佑香?哎喲,奇怪了,平時她都是拿這個號碼給我打電話的,怎麼不是她呢?為什麼不是她這我怎麼知道呢?」

    這樣推脫之後,倘若警察們還繼續深入調查,那許岩也沒辦法,只能老實招供了:這個,也許可能或許說不定,我真的記錯號碼了……真正朱佑香的名字我已經不小心在通信錄上刪掉了,我記錯號碼了……為這麼點小事,你們不至於真的要把我抓去坐牢吧?

    「還有一件事,」申科長蹙著眉,慢吞吞地說:「許岩同學,我們注意到一個細節,在歹徒從電梯裡出來,到他徑直出商場西門的這個時候,是你認出了歹徒來,並喊出聲來,讓在場的警察抓他這個,我沒說錯吧?」

    「沒錯,就是這樣。」

    「那麼,」申科長突然抬頭,他雙目利劍般直戳許岩的眼睛:「許岩同學,你又是怎麼認出那歹徒來的?那麼多的在場群眾,那麼多的警察都沒能把他給認出來,偏偏是你把他給認出來了,你憑什麼就這麼肯定他就是凶手呢?」

    對申科長的這個問題,許岩並無絲毫遲疑因為在原先的設想中,許岩已料想到了,這是警方最有可能問起的問題,所以,許岩對這個問題還是頗有準備的。

    他鎮定地回答道:「申科長,因為我本來就是從三樓下來的,在三樓那邊,凶手殺人的時候,引起了很大的恐慌,很多人在叫嚷,在逃跑。這時候,我聽到那邊有人在騷動,也過去看了下,遠遠也看到了凶手的模樣……但看得不是很清晰,當時就那麼一眼,我就跟著人群一起逃下去了。這樣,在一樓再見到他時候,我就認出他來了。恰好那麼多警察在身邊,我就趕緊報告警察,沒想到……唉!」

    申科長挑下眉:「三樓你就那麼遠遠看了一眼,然後你在一樓見到了他,馬上又能認出那凶手來了?」

    「當然不是馬上了。那凶手換了衣裳,我當時也只是覺得這傢伙有點異樣,看著好像有點面熟,但還不敢確定。直到他走了幾步,快出門時候,我才終於認出了他來。」

    看著兩個警察好像有點將信將疑的樣子,許岩又添了一句:「還有一個原因,我看到那歹徒褲子上好像有點濺上去的血跡,當時看著有點深顏色,我看著好像有點不對勁……這也是我能認出那歹徒的一個原因吧。」

    申科長和徐警官對視一眼,兩人都有種感覺,在這個關鍵問題上,許岩的回答有點不盡不實,但他們又沒辦法找到許岩到底說的哪不對勁這種感覺真是讓人鬱悶啊。

    申科長又把記錄翻著看了一遍,問他的同伴:「老徐,你有什麼要問的嗎?」

    徐警官睥睨著許岩,他的聲音有點冷:「許岩,你在跟歹徒打鬥時候,那歹徒拿著刀子,你用什麼武器跟他對打?空手,還是持械?」

    許岩心神一震,他裝作滿不在乎的神態來:「徐警官,對付那麼個小毛賊,我空手對付他就綽綽有餘了,哪還需要什麼武器?這種小賊,我讓他一隻手都沒問題啦!」

    徐警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許岩,語氣嚴肅:「你確定你是空手?」

    說真的,許岩就怕對方用這種認真的語氣跟自己說話。他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這個嘛……我覺得以我的身手,空手對付那傢伙就綽綽有餘了,但那時候身邊恰好有把工藝劍,這個……我不用也不是白不用了,就順手拿過來招架了下……其實也沒用什麼,我連劍輎都沒拔出,就那麼擋了一下而已,關鍵的還是我的身手厲害啦!」

    許岩說著,一邊在心裡回想著劉洋吹牛皮的時候的神情,努力模仿著胖子那令人神憎鬼厭的嘴臉,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面前的兩個安全局警察給騙過了呃,好像效果不大,徐警官依然在嚴肅地盯著他,他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絲輕蔑,卻是繼續追問道:「那,你跟那歹徒打鬥,最後是誰贏了?」

    「徐警官,我覺得這個問題實在是很沒必要的那肯定是我贏了,難道你對此還有疑惑嗎?」

    徐警官嚴肅地問:「為什麼說是你贏了呢?」

    「因為那歹徒逃跑了啊!」

    徐警官一窒,他又問:「那,你覺得,那歹徒為什麼要逃跑呢?」

    許岩以看白痴的眼神看著徐警官:「為什麼那歹徒要逃跑?徐警官,您問的這不是廢話來著嗎?因為我打贏了,他自然就要逃跑了。」

    為什麼說打贏了因為歹徒逃跑了,自然證明我贏了;為什麼歹徒會逃跑因為我打贏了,他自然就逃跑了;

    對許岩這樣神一般的自圓其說回答,兩位警官實在不知如何再問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0
第六十五節 告辭

    兩名國安警察低聲商議了一下,然後,申警官問了今天的最後一個問題:「許岩,你拿來跟歹徒打鬥的那把工藝劍呢?能拿來給我們看看嗎?」

    許岩擺擺手:「那天打鬥時,我拿來跟那歹徒打架的時候,好像把它給弄壞了劍身和劍柄的鏈接地方鬆掉了。後來,我們回去的路上,我順手就把它給丟了。」

    「丟了?丟哪裡了?」

    「這個……我想想啊,好像是丟在路邊的一個垃圾桶邊上了,不知讓人撿走了嗎。」

    申科長搖頭,他闔上了筆記本,望向自己的同事,問道:「老徐,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徐警官搖頭:「沒有了,就這樣吧。」

    其實,兩位國安警官過來,倒也不是懷疑許岩什麼,他們就是想查明這個事情:那些本來只是普通老百姓的平常人,為什麼突然變成出喪失理智的凶殘野獸,不懼槍擊,力大無窮,狂暴凶殘?

    為什麼在其他的案件中,那些瘋子敢肆無忌憚地衝擊警察、武警,但在這個案件中,他卻在一個看似廢材的宅男大學生面前退卻、逃跑了?

    那瘋子有什麼理由害怕許岩?

    或者說,在許岩身上,存在什麼東西是令那些瘋子害怕的?

    調查組本來懷疑,許岩具有某種超乎常人的能力或者是許岩練有什麼神奇的功法、或者許岩的體質比較特別兩名國安警只是為了弄清楚這個,才到許岩家裡來調查的。

    說白了,這其實也是沒出路的時候亂找出路了,近乎病急亂投醫了。

    中央對最近一系列的癲狂殺人案十分重視,認為這是影響社會安定、危及國家安全的重大危機事件,很有可能是國外敵對勢力對我國進行的生化攻擊前兆。現在,由軍方情報部門牽頭組建的調查組已經開始進行調查,但進展卻不大在對病毒本身的提取和研究上,研究陷入了停滯。

    現在,調查組只能寄希望於對一些外圍線索的追查了像這次對許岩的拜訪,只是調查組在全國範圍內進行摸排的上千條線索的其中之一而已,並不是很重要。

    但出於認真負責的態度,調查組還是做好了認真準備,為了查證許岩的身手,他們還特意派了一個練有內功的國安警官過來,就是為了親自查驗一下許岩的身手但歸根到底,這終歸還只是一般的摸排瞭解而已,不會很深入。

    到目前為止,調查的結果已很讓兩名警官失望了,這名嚇走瘋子的年青大學生看起來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宅男來著,他沒練過內功,也不懂武術,看他的體格和身形,就是那種跑上兩百米就要喘得半死的廢物宅男,除了泡妞和玩電腦遊戲以外一無是處真想不通,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把那狂暴的瘋子給打跑的?

    當然,許岩那滿嘴跑火車的胡吹,說自己是什麼武藝高強身手了得才把那凶手打跑,這些話,兩位國安警很自然而然地就在腦子裡過慮掉了。

    好在,對這個結果,他們也是早有心理準備的了線索摸排,這種事本來就跟大海撈針差不多,排查幾百條線索,其中能有一兩條有用的就不錯了。兩名警官商量了下,還是申科長先站了起來,對許岩微微頜首:「行,那我們今天就先聊到這裡了,謝謝許岩同學你的配合和支持,我們就不打擾了,先告辭了。」

    朱佑香還在房間裡躲著呢,許岩當然是恨不得眼前的這兩個傢伙立即消失滾蛋才好。他堆出一臉的假笑,假惺惺地說:「二位慢走啊,有空來玩啊!」

    申科長本來都快要出門了,聽了許岩這話,他停住了腳步笑吟吟地望著許岩:「呵呵,許岩同學這麼說,那我們就真的常過來找你的啊!」

    看到許岩臉上陡然變色,兩名國安警都是呵呵地笑出聲來。

    「開玩笑的。許岩同學你也不用怕,我們幹這行的雖然讓人煩,但也不至於討厭成這樣吧?」申科長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名片遞給許岩:「呃,這是我的名片,關於這案子,許岩同學若是想起些什麼跟案件有關係的線索,隨時可以聯繫我的。」

    許岩接過了名片,隨手把它揣進口袋裡,應付道:「好的,好的!我一定通知你。」

    看出許岩明顯是在敷衍了,申科長正視著許岩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地說:「許岩同學,你碰到的這案子呃,因為保密的原因,有些東西我不能跟你說得太多。但你要知道,這個案子十分重要,不但關係我們國家的安全穩定,也關係到廣大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危。

    無論你有什麼線索,或者你知道些什麼情況,請你千萬不要隱瞞,盡快通知我們。要知道,你若是把解決案件的線索給隱瞞下來了,那就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人要白白喪命了。」

    許岩低下頭,不敢與申科長的目光正視。他把二人送出門口,飛快地關上了房門,大口地喘氣:「呼!終於把這兩個瘟神給送走了。」

    在如釋重負的同時,許岩也有點悵然不得不說,申科長在臨走之前說的那番話,對許岩還是有不少影響的。

    他琢磨著:難道說,這種亂殺人的瘋子,並非只發生在錦城一個地方,而是在全國很多地方都發生了嗎?

    嗯,應該就是這樣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申科長說這個案子關係到國家安全,那就沒辦法解釋了。一樁普通的兇殺案,雖然死的人多了些,但怎麼也提不到「關係國家安全」的地步,也不該由國安局來調查問話,刑案是歸公安管的這點常識,許岩還是有的。

    從口袋裡摸出了申科長的名片,許岩看了又看,只覺得這張薄薄的名片熱得燙手。

    「要知道,你若是把解決案件的線索給隱瞞下來了,那就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人要白白喪命了。」

    想到申科長那最後一句話,許岩不禁猶豫,一時間,他真有點衝動,想出去叫住國安局的兩名幹警,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們。

    但旋即,他又苦笑,情知這是不可能的:「難道自己要跟他們說,那些發狂的人都是被魔界的魔物靈體給附身了?對方如果問,許岩同學你是怎麼知道的啊?自己難道要跟他們說,是一個從大明朝穿越過來的姑娘朱佑香告訴我的?」

    想來想去,許岩最終只能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說出去的話,如果只是不被官方相信,這倒還沒什麼,但若是要暴露朱佑香的存在,那許岩就堅決不能答應了如果讓政府知道朱佑香這個從古代穿越來的人,許岩不知道她會遭遇到什麼樣的事……

    許岩還在浮想聯翩著,一聲呼喚叫醒了他:「許公子。」

    許岩抬起頭來,他才注意到,朱佑香已經從房間裡出來了,許岩這才醒悟過來,對朱佑香解釋道:「軒芸,我們這邊國安局的警察過來跟我做了點詢問調查,我把他們給打發走了……」

    朱佑香低頭收拾著剛才兩名客人喝茶的紙杯,她從容地說:「是的,吾在裡間也聽到了。剛才來的這兩位,就是貴國的錦衣緝事衙門的官差吧?他們倒還懂禮數,比吾大明那邊的官差要知禮得多,態度倒也不如何咄咄逼人呢吾先前還有點為公子擔心呢。」

    「呵呵,軒芸,這個倒沒什麼,我畢竟只是個證人而已,他們對我的態度當然得客氣一點了。如果我是作姦犯科被他們逮到了,只怕那態度就迥然不同了。」

    朱佑香搖頭道:「吾覺得,便是對證人,貴國的諸位官差也算客氣有禮了。吾在大明遊歷多地,見到的事情多了,在很多地方,百姓畏官府如虎,官府牧百姓如羊。在很多地方,地方一旦發案,便是官府上下其手的機會了。出了一樁命案,官差們甚至能把整條村的鄉民都給拘回縣衙裡候審,但官老爺卻又故意拖延,遲遲不肯結案,於是一眾鄉民被拘在縣衙不得回來,被關上三兩個月都是有的,非得出錢給官差贖身才能走脫自由若是不小心惹上官非,便是傾家蕩產也是有的。

    相比之下,到這邊以來,吾覺得,貴國官府的官差真的很不錯。這兩位錦衣衙門的官差查案甚是負責,問話把細認真,態度彬彬有禮,便是我們刑部的提刑官也不過如此了;

    便是上次吾與公子去商場時候碰到的那些官差,他們雖然明知不敵那被魔物,卻仍是死戰不退,即使傷亡慘重亦是要盡力保護百姓吾覺得,雖然貴國官差的戰力不見得如何,但此種氣概確實令人敬佩,可見貴國吏治清明,官府大有愛民之心。」

    與朱佑香相識這麼久,第一次聽朱佑香這樣由衷地讚歎自己的國家,許岩心中也不禁在胸中升騰起一陣暖流雖然自己私下和同學聊天也常罵有些官員貪腐亂來的,也常常抨擊社會上的怪事亂象,但怎麼說呢?國家就像老婆一樣,自己可以罵,外人卻是不能罵的。

    聽得出朱佑香的讚揚確實是發自由衷,許岩也是開心,嘴上卻還在謙遜著:「沒有吧?我覺得他們做的也就是一般而已。警察嘛,自然要保護老百姓為要任的,當然不能亂來的如果他們做得不好,我還可以向他們的上級或者督察那邊投訴他們的。」

    眼見朱佑香越扯越遠,許岩趕緊把話題又拉了回來:「軒芸,方才我們國安局的人來找我,我們談的經過,你都是聽到了吧?」

    「嗯,吾聽得很清楚。」

    「你覺得我這樣應付他們,如何?」

    「許公子應對得當,並無不妥。只是後來公子裝瘋賣傻時,好像演得稍微過了些……」

    說到這裡,朱佑香想起許岩說自己是他的女朋友,還跟他上過床什麼的……她粉臉通紅,轉過頭去啐了一口,心想:「許公子平時看著倒也是道貌岸然,但說起這些瘋話來,倒也太過分了。雖然是形勢所迫不得不如此,但要說起這些瘋話,卻也是太過……不識廉恥了。」

    這些話,她也不好跟許岩詳細明說,卻是盈盈起身,自顧出陽台上觀望去了。

    ~

    申科長和徐警官從許岩的家中出來,兩人一路下了樓,默不出聲地上了停在小區停車場的一輛普通牌照的車子。

    申科長是司機,他發動了汽車,發動機嗡嗡地低響起來,他把車子開出了許岩所住的梅花小區,卻把車子停在了道邊,發動機沒熄火,他望向了自己的同伴,問道:「怎麼樣?」

    申科長問得沒頭沒腦的,但徐警官跟他搭檔已久,兩人早已心意契合,溝通得很默契。他說:「這小傢伙,該是有點料的。今天,我有種感覺……他肯定隱瞞了很多東西,沒說實話。」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0
第六十六節 事故

    申科長贊同地點點頭。今天,他是主導談話的人,對許岩的這種感覺當然更加心中有數。雖然看起來,許岩今天說的東西都是合情合理,在情理上也對得上,但兩人都是國安局的菁英來著,經驗豐富,直覺敏銳。在聽許岩說話的時候,二人都有種強烈的感覺,即眼前的這個大男孩明顯是在避重就輕,他一直在迴避著什麼。

    沈科長熄了火,從包裡拿出了記錄本,翻開了跟許岩談話時候記錄下來的內容:「老徐,咱們兩個交叉過一下,分析看看都有哪裡不對的地方。」

    「行!你說吧,我不用看了,今天問的東西,我都記住了。」

    「好咧,第一部分,我們問他家庭情況。」

    「這個該是沒問題的,回答那個的時候,他的神情很放鬆,眼神也很坦然,該沒有問題。」

    「好,第二部分,老徐你試探他有沒有練過武……」

    「這個肯定也沒問題你該也能看出來了,他確實是沒練過武或者練過氣的。」

    「第三個問題……我們問他那天碰到殺人犯的經過……他的說法,好像跟公安那邊的說法有些細微不同,不過大體上還是一致的。」

    徐警官舉起右手,輕輕按著,好像在空中按著一個不存在的柔軟東西似的,他沉吟著說:「公安那邊的材料,我也看過了,跟許岩的說法相差很大。按許岩自己說的,他跟那殺人犯大戰了三百回合這個,肯定是公安的說法更可信些,許岩沒說實話!」

    申科長說:「但這個問題,是可以解釋的:年青人愛吹牛,喜歡吹噓自己了不起,許岩就算說謊了,這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徐警官知道,同伴並不是真的在反對自己意見,這只是兩人常用的討論方式,雙方同時從正反兩個方面來提出論點,反駁對方,從討論中開拓雙方的思路和意見。

    徐警官搖頭:「他已經是大學生了,不是小孩子了,應該知道事情輕重。什麼時候能吹牛,什麼時候不能吹牛,這個概念他該懂的。對警察不能亂說話,這是常識來著,作為一個大學生,他不可能不懂。」

    「但現在的新新人類,跟我們那時候不同,即使是大學生也好,其中也有很多是不靠譜的,不負責任胡扯亂說的人也有不少呢。」

    「老申,你覺得,許岩是這樣的人嗎?」

    兩人都在回想起剛開門時候,許岩的舉止和動作:他很禮貌地要求看清楚申科長的證件,雙手接過證件,雙手遞迴從一些細節就可以看清一個人的性格和修養的。兩位國安警都覺得,看面相和眼神,許岩都不是那麼輕浮的人。

    倆人一起搖頭,申科長先說:「不像!他不該是這樣誇誇其談的浮誇人物。」

    「正是,他的氣質,跟他後來的談吐舉止,實在差得太多,太不自然他裝得太過頭了,反而弄巧成拙了。」

    徐警官用手指用力戳了下那份談話記錄:「老申,說到那天的發案經過,他還有些事表現異常的。公安那邊,一開始就提到了,許岩跟那怪物打鬥時候,用了他女朋友的劍。但在許岩自己的說法裡,根本就沒提到他女朋友的存在,也沒提到那把劍,像是他很忌諱提起他的女朋友似的。」

    申科長點頭:「沒錯!他一直在迴避著,不肯談他的女朋友。後來我們正面問起了,他才很勉強地做了回答。而且回答得很牽強他說了那麼多,但有用的東西卻是沒多少。」

    「而且,在回答關於他女朋友的問題時候,他的態度顯得格外輕浮和誇張,像是特意要裝出那種腦殘新人類的樣子來。但那時候,他的眼神一直不敢與我們對視,明顯是在說謊!」

    「對!關於他的那個女朋友,我們只知道她一個名字,關於她的住址、單位和聯絡方式都沒有給。雖然他給了我們一個電話號碼,但如果不出意料的話」

    申科長拿出電話,隨手撥了那個號碼,聽著話筒裡傳來的「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後再撥」,兩人都是默默點頭,瞭然於心。

    申科長吁出口氣:「看來就是這個了。」

    兩人都是偵查員出身,當然知道這個道理,詢問對象極力想隱瞞的,往往就是事情的關鍵所在。現在,許岩極力想淡化他女朋友的存在,這反倒引起了兩名偵查員的注意。

    「朱佑香?」看著筆記本,申科長緩緩讀出了這個名字,他搖搖頭:「也不知道這名字是真是假……要不,先通報給局裡內勤,讓內勤上網幫查一下這名字,看看有什麼異常的?」

    說著,申科長隨手就撥了個電話給局裡的辦公室內勤,報上了朱佑香的名字,讓他上內網查一下這個女孩子的相關信息。

    徐警官點頭:「另外,我還有個感覺許岩那房間整潔得過分了,都不像個男生的房間。他說他女朋友好久沒來了,那他的房間怎麼能保持得這麼整潔和乾淨?」

    兩名國安警對視了一眼,申科長慢吞吞地說:「老徐,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們進去的時候,許岩有一間內室的門始終是關著的?」

    「你是說,許岩的女朋友一直都在房裡?」

    「嗯。你注意到了嗎,他在說起關於女朋友的壞話時候,眼睛常常不經意地溜去看了下那空著的房間……這樣重複了好幾次。」

    「呼!」兩名國安偵查員都是長吸了口氣。現在,事情基本上已經確定了:許岩特意將他的女朋友在調查中隱瞞下來,這肯定是不正常的,他該是帶有某種目的的。這點異常情況,需不需要進一步深挖線索,這就要依靠偵查員的判斷了。

    徐警官抬頭望了一眼自己同伴,沉聲說:「老申,你怎麼看?需要繼續跟下去嗎?」

    申科長不出聲,躊躇著好一陣。他也是老資格的偵查員了,在外圍的問話調查中,被調查人在某些方面有所隱瞞,在以往的調查裡並不是沒有見過。比如說關係到被調查人自身的一些不好啟齒的隱私問題啊、關係到被調查人的一些忌諱啊,或者被調查人自身有些不想被外人知道的前科或者案底,或者家庭問題這種情況,其實是很常見的。即使是面對國安局的調查,也並非每個調查人都肯老老實實地把所有的相關情況全部如實說出來。

    就比如像對許岩的這次調查,調查的主要目的只是要確認許岩本人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本領而已。現在,調查的目的基本上已經達到了,他們確實已確認:許岩本人確實沒有什麼異常的本領或者超能,他只是個很普通的大學生而已。至於在調查中,許岩隱瞞了他女朋友的信息和情況,這是有很多原因的有可能,許岩真的跟女朋友分手了,所以不願意提起這個人;也有可能,許岩的女朋友說不定有什麼麻煩在身,所以許岩不願意跟警察們提起她;或者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讓許岩不願意談他女朋友,這都是有可能的。

    無論怎麼看,許岩的女朋友,這跟要調查的主線確實好像關係不大。就算那女孩子有什麼案子或者麻煩在身,不便見光,但那也是公安局的事,兩位國安警對此也是興趣不大。

    申科長猶豫了下,他想起了鄭秋怡請他照顧許岩的拜託,他遲疑了下,還是說道:「看來,許岩這傢伙確實有點古怪,但上頭只是讓我們看看他是否有什麼特異本領……既然查清楚沒有,那我們回去匯報就好了,其他的閒雜事情,沒必要管那麼多了。就算他女朋友有什麼古怪,這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等著要排查的線索還有五六十條呢,沒有很多時間跟這個傢伙虛耗時間了。」

    徐警官微微垂下了眼簾其實,若按他的本心,他是希望能對許岩繼續深挖下去的。在今天談話的時候,他雖然說話很少,但他有種強烈的感覺:眼前的這個男孩子,他是知道很多內幕的,只是他不肯開口而已。

    只是,自己的搭檔已經做出了判斷,而且也很有道理等著要排查的線索還有那麼多,相比之下,許岩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目擊證人而已,算不上很重要的線索。

    他點頭說:「那就這樣吧,我們回局裡報告一聲就是。」

    他話音未落,只聽申科長口袋裡的手機已經響了起來,申科長拿起手機瞄了一眼,說道:「是內勤小張的」

    說著,他已按下了接聽按鍵:「喂,小張,是我哦,查到了嗎……你等下,我拿筆記下叫朱佑香這個名字的,全國一共有三十五人,在我們蜀都省有五個人……哦,在錦城市則有兩個人……我要十五歲到二十歲之間年齡段的……那就只剩一個人了嗎,也是新江區的……」

    申科長向徐警官擠眉弄眼地笑笑,他低聲說:「還好,那小子總算沒在名字上面騙我們,那朱佑香還是真的存在的小張,你幫我那個朱佑香的資料給讀一下,她家是什麼情況……嗯?你說什麼?戶籍上她沒有父母的記錄?其他親人呢?也沒有?!那她是干什麼的,在哪個學校讀書……也沒有學籍信息?!老天,這朱佑香妹子是石頭裡面冒出來的嗎?她的住址在哪裡……新江區大學園區江華路五十三號梅花小區八棟401……咦?」

    申科長按住了送話器,和徐南交換了個眼神,兩人的眼睛都在發亮這個地址,就是他們剛剛離開的許岩住處。也就是說,許岩的這個女朋友,她竟是連自己的住處都沒有?

    「小張,你再幫我查下,看這個戶口是什麼時候遷入本市的,為什麼原因遷入本市什麼,前天才遷進來的戶口?從哪裡遷過來的戶口……遷出地空白?准遷證也是空白?那,為什麼事由遷入本市?……理由是求學,但又沒有學籍證明和學校的錄取通知書……好,明白了哦,對了,這戶口是哪個派出所辦的?新江區長安路派出所……明白了。」

    按斷了電話,申科長眼裡滿是興奮之色,他與徐警官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激動:一個宅男大學生嚇跑了癲狂兇犯,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能只是一次偶然事件;

    這宅男大學生有意隱瞞他女朋友的信息,這倒也是可以說得過去的,說不定只是巧合罷了;但他的女朋友卻是個全然沒有來歷的神秘人物,這第三次巧合這就不能用巧合來解釋了!

    申科長望著徐警官,他興奮地說:「我記起來了,許岩嚇跑那個凶手的時候,她女朋友也是在場的……許岩拿來跟凶手打架的那把劍,也是從朱佑香手裡拿過來的……」

    徐警官和申科長搭檔多年,十分默契,申科長剛說了一半,他馬上就接了上去:「也有這可能:嚇跑那凶手的,很可能不是許岩,而他的女朋友,朱佑香!那凶手只是因為顧忌朱佑香在場,才不戰而逃的!」

    「沒錯,從一開始,我們就搞錯了!真正有價值的調查對象是朱佑香,而不是許岩!」

    「我們馬上回去報告!這線索十分有價值,要馬上開始對許岩進行深入的全面監控了,還有必須想辦法找出他那個女朋友朱佑香來啊啊!」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突然間,驚變陡發。道路對面迎面開來的一輛滿載的大貨車突然斜斜地衝過了路中間的雙實線,十分突兀地朝這邊撞了過來,申科長驚恐萬分,他驚叫一聲:「啊!!」

    但這時候,已是避無可避了!只聽「嗤」的一聲拖長聲音的急剎車聲中,「轟」的一聲巨響,那輛全速行駛的貨車猛然撞上申科長他們所坐的車。在撞擊的那一瞬間,兩個警察都下意識地抱著腦袋,護住了頭部,但車禍撞擊那一瞬間的破壞力量十分恐怖,方向盤的插槓一下子插進了申科長的胸膛,他的心臟受到重創,幾乎是當場一瞬間就喪了命;

    而徐警官的運氣比他還要差,被貨車的車頭撞壓,他頭頸部當場就受了骨折的重創,更致命的是,幾塊破碎飛濺的玻璃割破了他的脖子上的動脈和氣管。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徐警官的意識卻反倒是格外地清醒,他無力地倚躺在已經支離破碎的椅子上,艱難地提起了那已經骨折的手臂,忍受著巨大的疼痛,蘸著自己脖子上滾滾湧出的鮮血,在自己藍色的襯衣的袖子上用自己的血歪歪扭扭地寫下了幾個字……他還想寫得更詳細些,想為接手案子的同事提供更詳盡的線索,但這時候,他的生命力飛快地流逝,他的意識已經模糊,手臂重得無法再抬起了,這個忠誠的國安警察腦袋沉重地垂下,卻是陷入了永恆的沉睡之中。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1
第六十七節 預測

    「砰」的一聲巨響聲傳來,那聲音十分巨大,連正在房間裡上網的許岩都給驚動了。他從臥室裡出來,快步朝陽台那邊走去,卻見到朱佑香已經站在陽台那邊張望了許岩家的陽台,正對著小區外的馬路。

    「剛才是什麼聲音?好大的響動!」

    朱佑香回過頭來,中午的陽光照射下,她那沉靜的容顏猶如冰封千年的冰潭,平靜無波:「吾看到了,小區外的馬路上有兩輛車子撞在一起了許公子,按你們這邊的說法,這該是一樁正常的車禍事件來著吧?」

    「正常的車禍事件?」許岩覺得,朱佑香的說法很有點彆扭車禍本來就是意外,還分正常不正常的?

    他走到陽台邊,站在那看了一陣,透過那茂密的綠蔭,他只看到有一輛貨車和一輛轎車的殘骸躺在馬路上,他看到有人從四面八方跑了過來,很快馬路上聚了一群人,遠遠地傳來了救護車和警車的鳴笛聲。

    因為隔得太遠也看不清楚,對這樁車禍,許岩很快就失去了興趣。他說:「好像沒啥好看的。軒芸,你在忙什麼呢?」

    朱佑香依然遙遙注視著那邊車禍的方向,過了好一陣,她才回過頭來,神情有點蕭瑟,她垂下了眼簾,平靜地說:「沒什麼吾看著,公子倒是好像有點事想跟吾說的?」

    「呃,是的,軒芸,有件事,我想與你商量。」

    朱佑香抬頭望了他一眼,淡淡問:「許公子,您是否有意想助貴國朝廷一臂之力,來抵禦天災呢?」

    一瞬間,許岩真的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的第一反應是:「朱佑香這妹子太強大了,她莫非是有讀心術的不成?糟糕,自己以前當著她面想過的那許多東西……糟糕了,自己還曾暗暗把她跟日本的愛情動作片女星們做過比較呢……糟糕,自己死定了!」

    看到許岩面露震驚,朱佑香便知道,自己猜中他的心思了。她笑道:「公子倒也不必吃驚方才那位錦衣緝事衙門的官差臨走時既然對公子說了那番話,此刻公子手上又拿著他的片子若有所思那,公子所思何事,倒也不難揣測了。這個,吾也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公子果然真是在如此考慮呢。」

    朱佑香解釋了,許岩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連聲感慨:「軒芸,你真是太厲害了!你這種推理能力和觀察本領,倘若是去當警察的話,那真是再合適不過了呃,軒芸,你知道我有這個想法,你不生氣嗎?」

    朱佑香詫異地望著他,像是許岩說出了很古怪的話語:「吾為何要生氣?公子您既為此地的」

    她蹙著眉想了一下,終於在記起了許岩曾告訴她的那個詞:「人民共和國轄下之民,那公子幫助自己的父母之邦,這是天經地義之事。而且,這還是為了抵禦天災、拯救黎民的正義之事無論從哪裡看來,此事既合天理,又符人倫,吾為何要為此生氣呢?」

    朱佑香如此通情達理,許岩頓時鬆了口氣向政府供出這個秘密,他最擔心的就是朱佑香會怪自己洩露她的機密的,既然她並不見怪,許岩頓時感覺輕鬆了很多。

    「那,軒芸,我如果真的跟我們的政府說出這些天災的秘密,真的不要緊嗎?你真的不怪我嗎?」

    「許公子,您服務貴國朝廷,侍奉皇家,拯救百姓,此為正大光明之事,吾怎會對您有所責怪呢?」

    朱佑香深深地凝視著許岩,她的目光很是意味深長:「正如將來倘若吾為大明朝廷效力的話,許公子想來也不會怪我吧?」

    可惜,我們的許岩還是太年青了,他完全沒有醒悟,朱佑香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到底蘊含著何等恐怖的深意,他只當對方是在隨口打個比方,連聲道:「那當然不會了,軒芸你是大明朝的人,你為你們朝廷效勞,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那有什麼好怪的呢?」

    朱佑香淡淡一笑:「如此甚好不過,許公子,你打算如何跟貴國的官方說出天災之事呢?」

    「這個……」許岩愣住了。想了一下,他苦笑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不過,今天來的這位申科長好像很客氣,為人還可以,我想把事跟他說說,軒芸你覺得如何呢?」

    朱佑香瞄了一眼許岩手上申科長的名片,她嘴角浮現一抹笑容,淡淡說道:「此事,只能由得公子您自決了,吾對此間的事情不熟,無法給公子您建議。」

    「呃,軒芸,我平時老是聽你說天災什麼的我記得你曾跟我說過,那次的魔魘奪舍事件還不是真正的天災,真正的天災就是那種強大的魔族生物降臨世間,要死很多人的。具體怎麼回事,你能跟我說說嗎?」

    朱佑香沉吟良久,終於說道:「許公子,非是吾吝嗇不肯明言,其實是因為真正的天災,吾卻也未經歷過。吾師夏劍聖倒是親歷過天災的,也曾和那些魔物戰鬥過,只是他對這段歷史諱莫如深,很少跟吾等提起過。

    不過,吾在書院的一些典籍上,倒是看過不少關於天災的記載。那些有記載的常見天災魔物不下百餘種,它們單個出現還好,人類還能想辦法應付抵擋;但它們一旦大規模地密集出現,便是官軍碰到了,如果沒有修真士在場鎮守的話,只怕也難以抵擋,只能立營固守待魔物散去,待它們分散覓食落單時候再予以捕殺,逐個擊破。

    但照吾師傅說,還存在更強、更可怕的魔物妖孽,至於那些怪物到底如何可怕,師傅就不曾對吾等詳說了,不過,吾記得他說過的一句話『那些高階的魔物,實力並不亞於金丹修真』。」

    許岩越聽越是恐懼,他忍不住打斷朱佑香:「軒芸,照你這麼說,我們這邊,也會發生這種大規模天災,會出現很多各種各樣的怪物嗎?」

    朱佑香搖頭:「此事,吾委實無法斷言天災無法準確預測,這是鐵律來著。但在大規模的天災之前,往往會有很多徵兆的,比方說魔物靈體奪舍事件的頻繁出現,比方說魔氣肆虐,比方說天地異象,會出現大旱或者大洪災,元氣混亂、異象頻出。

    天災乃天生殺機,在天災之前,往往有些靈感敏銳的人能先感覺到異常,他們會受到魔氣的影響,會感覺異常的煩躁、易怒、失眠、恐懼或者是坐立不安。貓狗等家畜也會出現異常狀態,會狂鳴吠叫不過,這些徵兆並不十分明顯,容易被人忽略。」

    許岩感覺,聽朱佑香這麼說來,這天災倒是跟地震有點像,他憂心忡忡地問道:「軒芸,如果這些徵兆出現了,就一定會出現天災嗎?」

    「這個……倒是不一定。近些年來,在吾大明那邊,吾記得,這數十年間,河南道、嶺南道和蜀川道等多地都曾向朝廷示警,報告當地出現了天災徵兆,請求帝國增援,朝廷亦是不敢懈怠,增調臨近的衛軍前去增援,同時疏散當地百姓,耗費十分巨大。如此嚴陣死守數年,卻是始終不見天災降臨最後才能確定,只是虛驚一場。」

    「這麼說來,天災與預兆的關係就是有天災則則必有預兆,有預兆卻未必一定有天災,是否如此呢?」

    朱佑香想了一下,讚許道:「公子所言十分精準,事情確是如此。」

    不過,按兵部的標準,出現象魔氣入體和魔魘奪舍這樣的事件,這已是地方上該警惕的危機先兆了。象吾本來接到示警要奔赴增援的蜀川道,也不過是出現了十幾例魔氣入體事件而已,而在地球這邊,魔氣入體事件已經遠超此數了,同時還出現了魔魘奪舍,而且頻率如此之高,次數如此之多……」

    朱佑香搖搖頭:「倘若在我大明那邊,某地如出現了這麼多的魔氣入體事件,這就說明此地的魔氣已經十分濃郁了,這是很危險的預兆。倘若在我大明,此時已該徵調衛軍入駐,同時儘量動員修真士前往待命應變了。」

    許岩聽得暗暗心驚,他又問朱佑香:「軒芸,依你所見,倘若我國也要開始對天災開始抵禦應變的話,我們該做些什麼呢?」

    「這個嘛……抱歉,許公子,吾對貴國的情形不熟悉,對貴國的軍備和政務也是一無所知,委實不知道如何才是行之有效的。

    不過,按大明那邊的經驗來說,有些經驗做法卻是通用的:調集兵馬嚴陣以待,提高警戒,疏散民眾,待天災來到時候,迅速摸清妖物的集結之地,將它們逐個殲滅或者聚而殲之。而最關鍵的一點是,從速找到空間縫隙這是至關重要的!

    如果能做到這條,那些抵達的魔界妖物沒了後援,越戰越少,猶如無根之木,自然很快被消滅了;倘若沒辦法做到這條,那就麻煩了,各種魔界妖物源源不斷地湧出,殺之不盡,從此氾濫難治不過要做到這點也並非容易之事,非得有戰力強大的官軍或者修真高人坐鎮押陣方可。」

    朱佑香這樣說,許岩聽得很是認真。至於對方一再強調說要「官軍和修真士」參戰,許岩倒不是很在意,直截把這給忽略了現代的武器如此發達,飛機大炮坦克威力無窮,殺傷力巨大,怎麼說都比那些只懂舞劍掄刀的大明朝士兵要強得多吧?

    至於那最關鍵的問題,要如何尋找通往魔界的空間縫隙,在這個問題上,朱佑香就語焉不詳了。她說,按照典籍的記載,當天災爆發之後,縫隙附近的地方,魔氣會變得十分濃郁,往往越靠近縫隙的地方,盤踞的魔物就越強大,而且,那些高階的修真士是能感應得到空間通道的存在的。不過因為她自己也不曾親身經歷過天災,她自己也不是很有信心,於是也就說得含含糊糊了。

    說完了天災的事,朱佑香倒是提起了一件事:「對了,公子,許公子,倘若吾想把金元寶兌換成貴地所用的人民幣,吾該去何處辦理呢?」

    許岩還沉浸在憂國憂民的大事中呢,他好一陣才反應過來:「這個,有很多兌換的地方。軒芸,你要兌多少金子呢?」

    朱佑香反問道:「許公子,倘若要維持吾一年的生活所需,在本地來說,吾需要多少花費呢?」

    「這個啊,我記得軒芸你都不怎麼出去的,也沒什麼其他的開支和費用……一個月有個三千來塊錢的伙食和雜費開支,應該就夠了。」

    「三千元?」朱佑香笑道:「說來讓公子見笑了,吾性情素來粗獷,辦事一向無節制,花起錢來素來不經思索,三千元只怕是不夠的這樣吧,倘若每月花費兩萬元的話,吾想應該是差不多了。」

    聽了朱佑香這話,許岩真是油然而生一種「土豪,讓我們做朋友吧」的感覺。他幹笑兩聲:「有二十幾萬人民幣,過上一年,照你這樣沒什麼特別嗜好,應該是很足夠了。怎麼,軒芸,你要兌金子換生活費嗎?其實上次兌換剩下的還有不少,還有差不多三萬多呢,你有需要的話,我拿給你吧。」

    朱佑香有點哭笑不得。在她看來,這位許公子心性善良,人也算聰明機敏,就是有點太小家子氣,對錢財這塊有點放不開。就那麼一錠金元寶的事,他惦記了那麼久,一直想著還自己其實,做大事的人,何必那麼計較呢?

    以倆人之間的交情,許公子收留無親無故的自己,與自己同經患難,這份人情和恩義,豈是一錠金子能報答的?既然二人是朋友,那點小錢相比於二人之間的友情,相比於那份忠誠和友誼,算得上什麼?自己都答應傳授修真之術給許公子了,這豈不是比任何金銀都珍貴百倍了不過,聽說這位許公子是出身小地方的小戶人家,有這個毛病也是沒辦法的事。

    她溫和地說:「吾想麻煩許公子您,帶吾去兌換的地方吧不知公子今天是否有空暇呢?」

    今天是星期天,許岩當然有空,他一口就答應下來。當下,朱佑香換了一身便於出門的現代少女服飾,兩人一同出了門。在小區門口,兩人找了輛的士,許岩向司機說了直奔長安路,出租車司機聽命而行,卻是調轉了車頭,許岩詫異道:「師傅,長安路不是往這個方向走的吧?」

    那司機顯得很是健談,說:「小夥子,你不知道,前面出車禍了,交警封了路,來了好多的警察,他們正在勘查現場呢。」

    「啊,什麼車禍這麼了不起?還要封路?」

    「我聽其他司機在電台裡說了,是一輛大貨車突然衝過中間,迎面撞上了道邊停著的一輛小汽車,結果小汽車裡的人兩個人當場就死了……唉,真是慘啊!」

    「啊,這樣啊……車禍這玩意,真是太可怕了。你好端端地遵守交通規則這樣走著,但人家違規就這麼撞上來,你也是沒辦法。」

    「可不是?該你死了,怎麼都沒辦法。說來說去,都是命就是了。今天聽到這消息,我們這班的司機們都在談論這事。」

    許岩和司機談得起勁,朱佑香默默地聽了一陣,她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去,望向了窗外的那排飛速駛過的綠蔭樹木,眼眸裡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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