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征戰洪荒 作者:心如磐石(連載中)

 
uuuuuuuuuu 2015-5-2 18:10:3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3 51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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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心如磐石,男,湖南 - 長沙,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仙俠 > 修真文明

【內容簡介】:

  少年楊帆海自幼隨隱居父母在盤山長大,得遇異人風師父傳授武藝。
  本是無憂無慮,卻不料家遭變故,父母被劫。
  為尋找親人,楊帆海無奈走出盤山,進入這紛紛擾擾的洪荒大世界。
  巫族、人族、仙族、妖族,共存於世,勾心鬥角。
  在這洪荒大勢之下,或沉於九淵,泯然眾人,或飛騰九天,名震天下。
  少年出山,隨著這洪荒大勢一步步的走向巔峰。

【其他作品】:《暴虎》、《混亂因果》、《魔武天罪》、《萬衍道尊》《妖皇本紀》《洪荒道命》《物理高材修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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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5-2 18:14
第一章 風師父  


  華夏神州東北,盤山。

  鶯飛草長,鳥語花香,正是昂然春意時。

  碧空如洗,陽光傾灑,天地一片清寧,美不勝收。唯有一處山谷間濃霧彌漫,經久不散。

  這是盤山迷霧谷,本地遠近聞名,一旦誤入其中,便無法走出,而讓人稱奇道玄的是,這山谷並不要人命,每過十天後,誤入其中者便會被一陣狂風送到山谷口。

  雖然不會有半點損傷,但一頓饑餓卻是免不了的,加上造成的心神震驚,難以平復,久而久之,此地百姓都是將這裡當做了禁地,絕不靠近。

  迷霧谷深處一處山洞,裡面卻是一片世外桃源。

  陽光明媚,百花繚繞,遍地青草,讓人不由自主的感覺心境安寧,意興闌珊。

  一間草屋,一方魚塘,截取溪流而成。上有溪水不知道來自何處流入其中又從下方流走,一個黑髮中年男人坐在魚塘旁石頭上,手中釣線垂落魚塘之中。

  一旁的草地上,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手拿一根木棍不斷的舞動。

  刺、挑、掃……雖然是木棍,但施展的卻皆是長槍之法,頗為奇特。

  木棍舞動激起一陣陣旋風,捲積斷草落葉在身邊飛舞,猶如一條綠色草龍纏繞周身,極是不凡。

  行功至最後,少年將手中木棍對著不遠處一塊立著的石頭捅了過去。

  “砰!”

  一聲巨響,木棍應聲而入,竟是將那石頭上半截捅了個粉碎,四處灑落。

  “哈!成功了!”

  少年喜不自禁,歡聲跳躍。這石頭乃是取自盤山之中最為堅硬的花崗巖,莫說木棍,常人就算是拿著鐵劍板斧也難以破壞。

  如今自己能以木棍將其擊碎,這盤山一帶,怕是沒有人能打得過自己了。

  這般歡聲雀躍之間,突然聽見一陣呼呼之聲響起,黑髮中年男人手中長長的釣竿,猶如長鞭一般抽了過來。

  少年急忙以木棍相迎,舞的風生水起。雖然感覺有如水泄不通,可那釣竿總是以一些詭異的角度避過木棍,不斷的抽打在他身上。

  此刻與其說是過招,倒不如說是一面倒的鞭打。

  如和風細雨,力道看似不大卻是無法抵擋,被抽打了數百下後,黑髮中年男人這才停下。

  “風師父,我都成功了,為什麽還要打我!”

  少年摸了摸被抽紅的手,有些委屈的問道。

  他乃是盤山中一個普通人家小孩,七歲時迷路誤入此處,被這黑髮中年男子救下收做弟子,傳授武藝,如今已是八九年時間。

  黑髮中年男人極為神秘,能隱居在這常人不敢入的迷霧谷中,自然是不凡。

  但近十年過去,少年除了知道他姓風,對於其他的則是一無所知。

  風師父將釣線重新垂落魚塘之中,慢慢說道:“習武之人,戒驕戒躁,不可因一時之成功而喜出望外,也無需為一時之失敗而灰心喪氣。你稍有成就,便喜出望外,心神不靜。”

  “而且剛才這招梟首槍法,要的是目標上半截粉碎,而下半截絲毫無損。你並沒有做到,卻自以為得,不打你打誰?”

  “弟子知道了!”少年忙垂下頭認錯。

  雖然對風師父的事情並不是多了解,但這七八年下來,對他的脾氣卻是了解了許多。錯就是錯,對就是對,風師父不喜歡自己強詞奪理。

  “真正知錯就好!”風師父慢慢放下釣竿,又開口問道:“帆海,門外的艮兌之陣可曾記熟?”

  “差……差不多了!”少年結巴了一下。

  他姓楊,名帆海,名字是其父所取,有雲帆飛騰濟滄海之意。

  其父本是想讓他從文學禮,可為一方輔政,可惜他對書本之事實在沒有什麽天賦,又是在暗中偷偷學武,更是沒有了心思。

  如此也導致他學武天賦不凡,可對於那所謂的陣法就只能絞盡腦汁而不得,學識有限了。

  這般回答自然也是讓風師父不滿意,很是不悅的說道:“不只一次教過你,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何處不足該說清楚,沒有什麽‘差不多’這種說法。”

  “弟子知錯!”楊帆海忙低頭認錯:“艮兌陣法掌握了該有六成,迷亂之效已經可以催動,但攻擊之陣只是剛剛入門。”

  風師父點了點頭:“這陣法若能領悟,幫助甚大,既然知道不足,日後就好好彌補不足,不要只是嘴上說說!”

  楊帆海急忙應下:“弟子明白!”

  風師父站起身來,朝木屋處慢慢走去,邊走邊說:“我明日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多則一年,少則五月,短時間內你無需過來,自己找機會好生練習就是。”

  “風師父,你要出去嗎?”

  楊帆海一楞,急忙追了過去。自誤入此地被收做弟子之後,他每逢初一十五就會來此接受教導幾個時辰。

  雖然不知道中間風師父是否離開過這裡,但近十年了,這每個月兩次的教授課程對方從來不曾間斷。如今突然說要離開至少半年,讓他猛然間有種極為不適應之感。

  “不過出趟遠門而已,何必大驚小怪。”

  此時風師父已經進屋後又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一桿長槍。

  這桿長槍與其他長槍不同,不僅僅槍頭是金屬,就連槍桿也是黑色鋼鐵鑄成,渾然一體,仿若天成。

  “師父,這是……”

  見得這桿長槍,楊帆海立刻將那點點傷感暫時拋之腦後了。畢竟風師父只是暫時離開,而這桿長槍則是他垂涎了許久的東西。

  第一日進這山谷,他就看到了這桿鐵槍,第一眼便被吸引,也因此風師父才會教他槍法。

  只是風師父教學與眾不同,一直都是讓他以棍代槍練習。近十年了,他還沒有真正使用過長槍。

  風師父沒有說話,只是伸出一手按在了楊帆海的頭上,緩緩升起,掌心出現一點詭異的烏光,再一掌拍在黑色鐵槍上。

  楊帆海渾身一個激靈,一時間生出一種詭異感覺,那黑色長槍竟是與自己連在了一起,仿若手臂一般,極為親切。

  風師父一手拂過槍桿,再交到楊帆海手中,一臉肅色的說道:“這桿槍……以後便交給你了,好好用它!”

  “多謝風師父!”楊帆海喜不自禁,接過長槍連連道謝,再問道:“風師父,這槍叫什麽名字?”

  “沒有名字,也不用取名字!”風師父搖了搖頭:“等你功成名就的時候,你的敵人自然會給它取名字的!”

  “嗯!”楊帆海一楞,不過十五歲的他又如何聽得懂這話中的意思,但既然是風師父的意思,自然也只能點頭遵守了。

  “你第一次進來的時候,我便讓你應了三件事,你可還記得?”

  聽到風師父所問,楊帆海連連點頭:“弟子牢記在心的!”

  “第一,可殺人,但不得以武恃強淩弱。第二,可修行神通,但不得另拜他人為師。第三,無論對錯,自己做過的事,必須要善始善終。”

  這三條每過幾個月,自己就得背一次,自然都記得清楚。

  風師父點了點頭:“好,記得就好!今日再給你說一條:若可以,盡量做個好人!”

  “好人!”楊帆海一楞,有些不解。

  風師父笑了笑,也不多解釋,自顧自的朝木屋內走去:“回去吧,好好修行,不得懈怠。”

  “弟子明白!”

  楊帆海躬身一禮,便自行退了出去。

  洞外迷霧層層,乃是山民口中禁地,充滿玄奇,實則乃是風師父布下的艮兌之陣。

  艮為山,兌為澤,相輔相成,便可成這迷霧之陣。

  雖然尚不能完全操縱此處陣法,但要進出自然是輕而易舉。

  到谷口處,將藏好的一擔柴背上,便急匆匆的朝山下而去。

  風師父收了他做弟子,但門門之際就已經叮囑不得將此事告知他人,包括其父母。楊帆海無奈,每次都只能以上山打獵或者砍柴的名義偷偷過來。

  輕車熟路下山,不多時便已到了自家麥田,遠處可見一雍容女子在采摘田壟上的桑葉,便急忙跑了過去。

  將肩上的柴放下,楊帆海有些不解的問道:“娘,你又在采這樹葉啊!”

  這雍容女子正是他母親,楊母經常采摘桑葉去養一種叫做蠶的蟲子,說是可以養出做衣服的東西,但一直以來都未曾成功過。

  在楊帆海看來,這總是討累卻沒有成果的事情,自然是不做也罷。

  楊母揚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再說道:“我也是想試試,以前見別人養成功過的,只是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反正也是閑著,做做也無妨。若是成了,以後也能給你兄妹幾個做做漂亮衣裳。”

  “我要什麽漂亮衣裳,你給三妹做就行了!”楊帆海將柴背上,提起裝了桑葉的竹筐。

  “行,行,知道了!”楊母笑笑:“大郎,你先回去生火,我收拾一下就過來做飯。”

  楊帆海點了點頭:“我去做飯就是,娘你休息一下。”

  回頭朝房子方向走去,走出沒幾步,突然之間聽到“轟隆”一聲巨響。

  從不曾聽到這般轟雷之聲,嚇得楊帆海一個激靈,回頭一看,只見一道金色的閃電從蒼穹劈落,落在了極遠處。

  金光燦燦,仿若狂龍,竟是令楊帆海心中冷不禁生出了寒意。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5-2 18:19
第二章 神秘黑衣人  


  狂雷若金龍落地,狀若活物,令楊帆海心神一顫,竟是生出幾分寒意。

  楞神片刻,緩過神來,搖了搖頭:“這雷……可真是嚇人。”

  再見其母站直身體,看著遠處,似乎並沒有被雷電嚇到,便喊了一聲:“娘,我先回家了,你忙完了趕緊回來休息。”

  說完便擔著柴,提著竹筐往家中跑去。

  這一刻,他卻是沒有看到背對著他的楊母一臉雪白,無比難看。

  回到家門口,還沒進去便聽到一個小男孩在囔囔嘟嘟的念著:“三妹,你再往我身上撒灰,我就揍你了。”

  進的家門,便見得一個三歲模樣的小女孩,紮了兩個羊角辮,不時的從地上攏一些灰,抓起往面前一個六歲左右的小男孩身上撒。

  小男孩很是氣憤,想要樹立一下做兄長的威嚴,卻是不敢在父親面前對妹妹如何,只能氣的哼哼不停。

  “三妹,又調皮了啊!”

  將提著和擔著的東西放下,楊帆海一臉笑意的走了過去。

  “大哥……”

  見得楊帆海回來,兩個小傢伙立刻都是撲了過來,小男孩很是不滿的喊著:“大哥,三妹欺負我,爹也只幫他!”

  小女孩也是不滿的說著:“大哥,二哥欺負我,老是嚇我!”

  “你不嚇他就不錯了!”楊帆海抓著小女孩的鼻子捏了一下,癢的她吃吃笑個不停。

  再對小男孩腦袋拍了拍:“二弟,咱們可是男子漢,不能計較這個不是嗎?以前你也如三妹這般欺負過我來者。”

  楊家這一輩兄妹三個,他是老大,這是他的弟弟和妹妹。

  “回來了啊!”

  此時,屋內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正是楊父。

  楊父看起來有些瞿瘦,卻很精神,聽他自己說以前在薊國也算小有名氣,精通典籍,一方才子。後來與楊母成親後,拗不過妻子的意思,就隱居到了此處。

  楊帆海點了點頭,將三妹放下:“嗯,我先做飯了!”

  “慢著!”楊父突然喊住他,再走到那擔柴面前,一臉疑惑看著黑色長槍問道:“這長槍,從何處來的?”

  糟糕……楊帆海心中暗道,他之前想著省事,就用黑色長槍直接挑著那擔柴回來的,一時大意,都是忘了此處。

  楊父一直想讓他學文,現在見得這東西了,還不知道會說什麽。

  而且答應過風師父不泄露他的事情,此刻聽得楊父問起,楊帆海也只能低頭說道:“山上撿的,看著不錯,就帶回來了。”

  “是嗎?”楊父蹙眉,知子莫若父,見得兒子這般模樣,知道定然是隱瞞了什麽。

  伸出一手,想將那黑色長槍提起,抓起一試,卻是難以辦到。

  這長槍通體黑色,不知道用什麽金屬打造而成,極為沈重。楊帆海在風師父的教導下,如今力氣可敵熊虎。連他提著長槍就要花費些許力氣,更不用說文質彬彬的楊父了。

  “到底……”

  楊父正要仔細追問,卻見楊母急沖沖的沖了進來,一臉驚慌,口中疾呼:“快,快!”

  “娘子何事驚慌?”

  見得楊母如此,楊父自然是將黑色長槍的事情暫時放下了,扶著楊母,一臉疑惑。

  “相公,快走!”

  楊母一臉焦急,對楊帆海也是喊道:“大郎,快帶著弟弟和妹妹跟娘走。”

  這突如其來的,實在令人疑惑,楊帆海不知道自己娘親怎麽了,但向來聽話的他還是第一時間將小妹抱起,一手拉住了二弟。

  “娘子,你到底怎麽了?”楊父被這莫名其妙的事情弄的有些惱火了,聲音也大了些。

  “一會給你說,沒時間了!”楊母拉著楊父就往外邊走。力氣突然變得好大,楊父竟然是不由自主的就被拉了出去。

  楊帆海見得如此,忙讓二弟上了他的背,一手抱著三妹,一手將黑色長槍提起,就往外跟去。

  楊父不知道自己妻子為何如此,一時間也問不出什麽,只能說著:“娘子,要出去遊玩也收拾下啊!”

  “不收拾了……”楊母一臉焦急,似乎遇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一家人剛衝出院子,就見六道身影飛躍而來,直接落在了幾人身前。

  這些人皆是一身黑衣,看不清面容,手中皆是提著武器,讓楊帆海一見便心中一沈,隱隱生出寒氣,知道來者不善。

  見到這六個突然出現的身影,楊父急忙將妻子拉到身後,沈聲喝問:“你……你們是什麽人!”

  無需過多細問,也是知道妻子的反常表現,定然與這六人脫不開干係。

  六人之中走出一人,該是首領,身形最為高大。此人沒有理楊父如何,而是對著楊母躬身一禮:“屬下拜見公主。”

  其他五人也是如此模樣,齊齊對楊母行禮。

  公主……這突然的稱呼,令楊父和楊帆海皆是一楞,小妹不知道這兩字是什麽意思,在他耳邊輕聲問道:“大哥,什麽是公主啊?”

  可此刻楊帆海心中如同雷霆轟鳴,哪會想著給她回答啊。

  公主……自己的娘親是公主?

  怎麽從來不知道這事,也未曾聽父母說起過。而此時再看楊父一臉驚愕的表情,很明顯他之前也是不知情的。

  見事情如此,楊母知道已經不可隱瞞,索性豁出去了一般走到相公身前,看著眼前六人沈聲喝道:“既然已經如此,我與你們回去便是。你讓我相公和我孩子離開。”

  為首的黑衣人卻是搖頭:“抱歉,公主,奉陛下之令,他們……都要一起過去。”

  楊帆海心中一緊,這一起過去自然是委婉說法,便是要將一家人都抓走的意思了。當即將手中黑色長槍抓緊,暗中學藝這麽多年,也許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而楊母則是大聲喝斥:“你敢抗命不成?”

  為首黑衣人搖頭:“屬下不敢,但這是陛下的命令,屬下更不敢違背。”

  隨即對身邊幾人示意:“將他們拿下。”

  “你敢!”楊母爆喝一聲:“你若用強,我今天便死在此處,看你回去如何交差。”

  而為首黑衣人似乎早有準備,看著楊母說道:“陛下知道公主脾氣,所以讓屬下來之前有一句話讓屬下轉告公主。”

  “什麽?”楊母問道。

  為首黑衣人低頭行了一禮,再開口說道:“陛下說了,公主你此次犯下大過,不可饒恕。但他不願意將事情做絕,所以只要公主不做過分的事情,連同他們,罪不至死,只有牢獄之災。”

  “但若公主以死相逼,那他們一個也活不了,都會與公主同去六道輪迴。”

  “你……”楊母臉色大變,卻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自己可以不怕死,與相公死能同穴也算有個好歸宿。可三個孩子才這麽大,怎能讓他們跟著一起受難。

  “拿下!”

  黑衣人首領一聲令下,身後手下上前,就要動手。

  “你們想幹什麽!”楊父急忙上前,欲阻攔幾人,口中大喝:“光天化日之下擄人,還有王法了嗎?”

  “你們的王法,對我沒用!”

  黑衣人首領似乎不耐煩了,隨手一拂,一股氣流衝來擊中楊父。

  “砰!”

  楊父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猶如木頭一般,生死不知。

  “相公!”

  楊母驚呼一聲,隨即對著楊帆海大聲喊道:“大郎,快走,快帶著弟弟妹妹走!快!”

  話音一落,只見楊母右手一抬,一柄長劍突然出現在她手中。這長劍出現的詭異,不知道從何處鑽出來,令楊帆海一楞。而接下來的事情,就更是令他吃驚了。

  楊母手握長劍,一斬一挑,一道劍氣竟是淩空擊出,直接朝幾個黑衣人殺了過去。

  劍氣……這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就能擁有本事,按風師父所說,尋常人怕是要修行劍術達三五十年方能有這等修為。

  自己的母親雖然說不上是什麽嬌滴滴的柔弱女子,但平日裡就連雞都沒殺過一隻,何曾會擁有這等本事。

  楞神之間,劍氣已經殺到了幾個黑衣人面前。為首之人卻是毫不在乎一般,將手中長劍一揮,一道金色劍氣斬出。

  兩道劍氣斬成一處,氣浪若狂風四起,呼呼作響,讓楊帆海猛地一下回過神來。

  父親倒在地上,生死不知,母親被逼的拿出了長劍,情況堪憂。

  他自是有心上前相助,可連能斬出劍氣的母親尚且不是對手,自己這本事自然更是不夠看。

  “大郎,快走,好好照顧弟弟妹妹!”楊母又是一聲大喝。

  “娘,娘!爹!”

  二弟與三妹何曾見過這般陣仗,之前已經是被對方的氣勢嚇得不敢動彈,更是不敢出聲。一直憋著忍著,此刻終於是忍不住了,一陣嚎啕大哭。

  此情此景,繼續留下怕是不僅幫不到娘親,反而會成為累贅。

  楊帆海深吸一口氣,牙關一咬,抱著三妹,背著二弟就直接朝山上跑去。

  “去把他們拿下!”

  黑衣人首領隨意的吩咐道,手中長劍如狂風暴雨一般殺出,將楊母籠罩,讓她不得脫身。

  一個黑衣人立刻一個彈跳,如鳥雀一般在空中滑翔,大手一張對著楊帆海後背抓去。

  眼看將要抓中之際,楊帆海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三妹以巧力扔向前方,回身就是一槍,以奔雷之勢對著那黑衣人腦袋刺了過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5-2 18:23
第三章 如意長槍  


  情況危急,楊帆海不得已只能鋌而走險。

  回身一槍,若奔雷之勢朝抓來的黑衣人刺了過去。

  風師父教授他武藝,並非是只在石洞之中訓練,時常會弄一些野獸與他過招。而且不只一次提醒過他,所謂武,就是以己之強攻敵之弱。

  多年來與野獸過招訓練的靈覺告訴他,若自己與黑衣人的手硬拼,即便有黑色長槍,吃虧的恐怕也會是自己。

  這一槍刺出,自然是避過了對方的雙手,轉而直接攻擊面門。

  按楊帆海打算,如此殺招,就算不能建功,也可逼對方變招防禦。

  可那黑衣人的動作卻是超出他的預料,面對長槍朝面門殺來,居然不閃不避,也沒有變招,僅僅冷笑一聲:“負隅頑抗。”

  右手攻勢未變,繼續抓向楊帆海,同時直接用面門迎向了黑色長槍。

  長槍刺中黑衣人面門的一瞬間,楊帆海感覺到一股可怕的力道迎面而來,好像有人操起一扇門板狠狠地砸在了自己身上一般,不由自主的對著後面飛了起來。

  讓他吃驚的是,黑衣人面門上閃過一陣火花,黑色長槍居然好像擊中了鐵板一般,根本無法造成傷害。

  這什麽臉,皮太厚了吧……這一刻,楊帆海無法形容自己內心所想。剛才他用的可是梟首槍法,用木棍連花崗石都能捅破,用長槍居然不能傷到對方。

  眼看就要掉落地上,突然想起自己背上的二弟,急忙強提一口真氣,用黑色長槍在地上一點,整個人翻騰而起,只是慣性太大,立足不穩,一下趴在了地上。

  雖然用面門擋住了楊帆海一槍,但那黑衣人也不好受,突然慘叫一聲,如斷線風箏跌落,捂著頭在地上不停翻滾,極為痛苦。

  “怎麽了!”另一個黑衣人急忙上前。這情況有些出乎他們意料,想不出楊帆海是如何擊傷自己同伴。

  “槍……那桿長槍有問題!”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痛嚎陣陣:“傷到我元神了。”

  “什麽!”

  這一下連黑衣人首領都是一驚,以他們與楊帆海修為的差距,皮肉都難以傷到,更不用說元神了。

  元神,什麽鳥東西……楊帆海微微錯愕,但知道時間無多,忙將落在不遠處的三妹一抓,提著長槍就朝山上飛奔而去。

  “你們兩個,去把他們抓回來!”黑衣人首領又是下令,再補充了一句:“記得,要抓活的。”

  “遵命!”兩個黑衣人領命,仿若鳥雀一般騰空而起,劃過一道長線,朝山上飛去。

  這兩個傢伙居然還會飛……楊帆海心中微微驚慌,地上跑的哪比得過天上飛的。

  好在他對這一帶熟悉無比,加上又是剛入夏季,枝葉繁茂,一頭鑽入神山茂林,一時間也是讓人難以找到。

  兩個黑衣人,一個不斷的借力彈跳到高空仔細查看,另一個貼近樹林,細細搜索。初時尚能追蹤到楊帆海蹤跡,片刻之後,竟是不見了目標。

  “該死的,怎麽會不見了?”

  兩個黑衣人在一棵大樹上匯合,很是惱火。

  “真是奇怪了!”一個黑衣人很是不解:“尋不到蹤跡也就罷了,居然連氣息都感覺不到。”

  “怕是那桿槍有問題!”另一個黑衣人猛然想到了什麽,接著又是極為惱火的罵道:“該死的九州大陣,若非這玩意,我們何至於要借力彈跳,直接飛在天空即可。”

  “莫再嘮叨了,趕緊去找人,若是弄丟了,免不得會被老大責罵!”

  兩個人黑衣人接著大樹力道,又是彈跳而且,若鳥雀破空而去。

  楊帆海抱著三妹,背著二弟,手持黑色長槍在密林之中急速穿梭。這一帶,風師父沒少帶他出來修行過。

  尤其是剛開始修為不足之時,風師父曾抓來山豹與他在此處追逐。那時的自己根本不敢和這種猛獸打,只能倉惶逃命。

  那些年一次次下來,雖然都是自己落敗收尾,卻是練就了一身在這種地方快速穿行的本事。

  以他如今的力氣,即便是背著自己的三妹和二弟,也並無大礙,唯一麻煩的是黑色長槍有些太長,難免會影響前進。

  若是這槍可以變小就好了……楊帆海微微感嘆。

  沒想這心中念頭一聲,黑色長槍竟是呼啦一聲真的變小了近三成。

  哎呀,媽呀,莫非是寶貝……這一下,楊帆海驚愕的張大了嘴巴,難以合攏。

  心中又是一個念頭:再小點!

  黑色長槍果然隨著他的心意又是變得更小,已經不過尺許長。

  對了,應該能變回來吧……心中冒過這個念頭,口中呼喊了一聲:“變大點!”

  黑色長槍呼啦一聲,果然是變大了一圈。

  好寶貝……楊帆海心中大喜,自然知道風師父給自己的這東西並非凡物。

  在山中修行這麽多年,風師父不僅僅只是教他武藝,也曾與他說過很多其他地方的風情世故,甚至還有許多所謂神仙之類的傳說。

  據說那些神仙使用的就是這種法寶,可隨心所欲,極為好用。

  那時自己還當風師父是騙人的,沒想到居然真是如此。

  對了……元神……楊帆海心中一動,猛然想起自己的確聽風師父說過元神這東西,乃是修行者有的。

  剛才那黑衣人說自己擊傷了他的元神,莫非他們都是修行者。恐怕真是如此了,不然那人怎麽可能用臉接了自己一槍,居然不見血。

  娘親究竟是什麽身份,看情況,那些黑衣人應該都是她家的下人,能用修行者做下人的,想想都可怕。

  想著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父親,還有持劍阻攔的母親,楊帆海心中又是一陣絞痛,亂如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看那些人手段非凡,如果只是純粹的逃跑,縱然盤山不小,恐怕也會被他們給找出來。如今之計,只有回風師父處看他是否有辦法了。

  可若這些人也跟著自己找了過去,而艮兌之陣又攔不住他們,會不會給風師父引火上身?

  這念頭一生,讓他又是糾結難平。

  猶豫許久,想起平日裡風師父那無論什麽事都不驚不怒的模樣,感覺這些事情應該難不住他才對。

  畢竟此刻也是六神無主,無處可去,楊帆海終於還是決定先去迷霧谷。

  穿過林海,看到迷霧谷就在前方。

  “大哥,這是哪?我好怕啊!”三妹緊緊地抱著楊帆海脖子,渾身顫抖。畢竟不過三歲小孩,口齒尚且不清,又見到了父母被人圍攻,沒有一路嚎啕大哭,已經是不錯了。

  “不……不……不怕!”

  二弟在楊帆海背上安危三妹,但他自己也已經是被嚇得面色全無,一片雪白。加上山中霧濃氣寒,冷的瑟瑟發抖。

  “不要怕,不要怕,有大哥在,都會沒事的!”

  楊帆海此刻也只能不斷的安慰弟弟妹妹,可究竟會如何,連他自己都心中沒底。

  剛到迷霧谷門口,就聽到一陣破空之聲傳來,同時一聲大喝:“你這小子,果然往這裡來了!”

  隨即見得兩道身影略過長空,用手中長劍絞碎枝葉,疾馳而來,正是那兩個黑衣人。

  兩人失了楊帆海的蹤跡,不敢回去覆命,只能繼續搜尋。可找不到蹤跡,又搜尋不到氣息,如何找到的人。

  見得此處迷霧濃重,與其他地方有些不一樣,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前來看看。

  也是他們速度快疾,後發先至,竟是正好趕上了楊帆海到達此處。

  見得這兩人出現,楊帆海哪還猶豫,帶著弟弟妹妹咻的一聲就衝進了迷霧谷。

  兩個黑衣人略作猶豫,也是衝了進去。雖然此處迷霧有些古怪,但兩人自恃身份不同,修為強大,也沒太放在眼中。

  進了艮兌之陣,楊帆海輕車熟路,直接朝山洞跑去,須臾時間,便已經達到。

  可山洞之內卻是石門緊閉,讓他心中一沈,暗道不好。

  之前離開這裡的時候,風師父就說他要出一趟遠門,此刻看來,恐怕是已經離開。

  當即想要嘗試將石門打開,可根本就辦不到。風師父只教了他進出艮兌之陣的法子,不曾教他這石門開啟之法。

  這些年風師父也沒離開過此處,每次只要過了大陣就能進入,楊帆海也不曾想過要學這個。

  好在不知道是石洞內別有洞天導致,還是此處陣法原因,這石門前透著一陣陣暖意,讓三人舒服了不少。

  “大哥,娘呢,爹呢?”

  小妹尚小,如何知道現在情況危險,此時稍微有個地方可以休息,又是問起了爹娘。

  可楊帆海自己也是心中擔憂,如何知道情況怎樣了,當即只能不停安慰:“三妹乖,爹娘一會就會來的。大哥這就去找他們。”

  再對著弟弟叮囑道:“二弟,保護好三妹,大哥去去就回。”

  “嗯!”

  縱然自己也是心驚膽戰,但聽到大哥吩咐,二弟也是堅定的點了點頭,卻是無法停住因為害怕而帶來的顫抖。

  讓弟弟妹妹擠在石門角落,楊帆海在洞口看了一圈,深吸一口氣,手提黑色長槍,衝進了艮兌之陣中。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5-2 18:27
第四章 迷陣  


  日落西山,夜色漸暗,不知不覺間,已是月朗星稀。

  楊帆海重新進入艮兌之陣,在大樹、矮草之間慢慢穿行。迷霧谷不僅僅是只有普通植被,還有沼澤、石堆、荊棘之物……

  盡管他還做不到完全掌控此處大陣,但對於陣中的一切已經是瞭如指掌。被風師父要求學習了這麽多年,已經可以利用陣法去感知陣中的很多事情。

  透過迷霧之中拂過臉龐的微風,他能準確的判斷到跟著自己進入陣法的那兩個黑衣人正在何處。

  手持黑色長槍,用心念將其縮小到不過尺許,緊緊握住,利用陣法掩護,猶如一隻山貓悄無聲息的靠了過去。

  兩個黑衣人此刻正是心急火燎,一肚子的怒意。本以為此處迷霧就算就有詭異,也不過如此。一個籍籍無名的盤山而已,又豈會有不凡之處。

  可真正進入此處後才發現並非如此,不僅僅是視線大受阻礙,看不過兩米距離,就連某些特殊的偵查方式也是毫無用處。

  這一刻,任兩人修為不凡,也好像被人捂住了耳朵,蒙住了眼睛一般,迷失其中。

  “該死的,這什麽地方!”

  一個黑衣人口中怒罵一聲,一手抓著長劍,另一手捏動古怪手勢。片刻之後,手上好像抓了什麽直接灑出,竟是灑出一波狂風,呼嘯四方。

  果然是傳說中的修行者……楊帆海心中暗道。

  這一手捏動法訣,灑出狂風的能力可並非尋常人可做到的。

  心臟猛如擂鼓一般難以平息,被風師父教導了這麽多年,他力氣已經遠超同齡人,武藝也是相當不凡。莫說一般人,哪怕是體形高大的彪形大漢,乃至所謂的武林高手自己也是無懼。

  可對方是修行者,山民口中的仙人,能隨手撒出狂風,甚至可以在天空之中猶如鳥雀一般飛掠,自己又如何對付?

  楊帆海心中忐忑,亂如麻。可如今的局勢,就算不知道如何對付也必須對付。還不知道艮兌之陣能困住對方多久,一旦沒有了這地利優勢,自己將更加不是對手。

  而且父親與母親生死難測,自己必須趕緊出去,看是否有機會營救他們。

  狂風四起,衝擊四方,若是在其他地方,任蒼天大樹也無法抵擋。可惜艮兌之陣也是神奇,迷霧晃蕩,猶如白布飛揚,將狂風擋住。不過須臾時間,肆虐狂風便如破碎的氣泡一般平息的無影無蹤。

  “這什麽鬼地方!”

  一個黑衣人暴喝一聲,揮動手中的長劍對著一旁的大樹砍了過去。

  狂風無用,自然是想通過破壞陣中格局尋找破陣之法。

  一劍劈落,閃過一陣陣火花,被擊中的大樹絲毫無損,反倒是那出手的黑衣人被大樹上傳來的反彈之力彈的連連後退。

  如此機會,楊帆海豈會放過,早已站到陣眼位置的他,立刻運轉艮兌之陣。

  一道藤蔓從大樹上甩落,猶如長鞭一般抽了出來。

  “小心!”

  另一個黑衣人急忙大聲提醒,手持長劍對著藤蔓劈了過去。

  長劍與藤蔓相擊,一陣火花猶如夜間螢火閃過。艮兌之陣中的所有一切,大到蒼天古樹,小到碎草沙石皆是被陣法加持。若闖陣者實力不夠,縱然利器加身,也無法損壞陣中一草一木。

  這一劍斬中,卻是與他那同伴一般,不僅沒有建功,反而被藤蔓震退。

  不過楊帆海只掌握了艮兌之陣的迷陣部分,攻陣部分雖有學習,卻總是不得要領。此刻這藤蔓也只是迷陣之效,攻擊力不強。

  震退那名攻擊的黑衣人後,捲在了另一棵大樹上,再垂下一條條細小藤蔓,交織一團,猶如一堵墻般,將兩個黑衣人隔離。

  兩人手持長劍攻擊,意圖將藤蔓斬碎。可惜這藤蔓堅如金石,只見火花四射,再無其他效果。

  “這地方有古怪,快走!”

  兩人自知無法破解此處陣法,有心離去。各自找大樹借力,直接朝天空彈跳而去。

  如同進入了迷宮,又無法鑽地,只能騰空了。

  楊帆海屏氣凝神,慢慢催動陣法。這騰空脫困之法,他很早之前自己也試過,根本不可能。

  從外邊看,迷霧似乎只超出大樹頂端很小距離,可真正進入其中才知道,就算衝到樹頂也只能感覺好像進入了迷霧世界一般,混沌一片,根本無法出去。

  當然,這是針對如自己一般修行武藝的人而言,對這些修行者是否有用,楊帆海也是沒有把握。

  好在風師父的艮兌之陣並沒有讓他失望,兩個黑衣人衝到樹頂之後,雖然都是做出了不斷騰空的姿勢,可並沒有半點升高的趨勢,仿佛有一股看不到的力量擋在了他們前方,無法突破。

  等到力道一老,兩人無可奈何的落了下來。

  還沒落到樹冠上,只見枝葉一陣搖動,仿佛一個個巨人在甩動長髮一般,呼啦之間,又是將兩人隔開。

  又聽見狂風呼呼,迷霧猶如白色的乳汁一般蠕動,兩個黑衣人猶如激流之中的兩片樹葉,不由自主的被各種阻礙隔離,越來越遠,直到再也感覺不到對方。

  如此,正是時候……楊帆海立刻離了隱藏的陣眼之處,手持長槍,朝其中一個黑衣人摸了過去。

  以前操練陣法,對付過許多猛獸,但還從沒有用這陣法真正與人戰鬥過。

  之前還心中忐忑,毫無把握,但此時嘗試一番後,心中已經有了八分底氣。依靠這艮兌之陣,只要不出意外,自己定然能收拾這兩人。

  此刻兩個黑衣人皆是因為與同伴失聯而心中驚慌,互相大聲呼喊,希望能聯繫上。其中一人,絲毫沒有發現正有一道身影仿如鬼魅一般靠近。

  隱於矮草之間,借助陣法從氣流之中感覺不遠處黑衣人的一舉一動。數著對方走近的步子,計算兩人之間的距離,手持黑色長槍,將一身力量凝聚在了右臂。

  十步、九步……三步、兩步,當感覺到那個黑衣人邁出一步,正好到了自己身前的時候,楊帆海動了。

  猶如潛伏草莽之間等到獵物的老虎,將所有力氣聚集在右臂上,一記梟首槍法直接刺了過去。

  這一刻,他已經將自己的能力發揮到了極致,借助陣法,就連速度也快了超過兩倍。

  可惜黑衣人的實力還是超出了他太多,而且在這種地方早已是凝神戒備,做好了一切硬接一切可能攻擊的準備。饒是楊帆海這攻擊來的悄無聲息,疾如迅雷,對方還是反應了過來。

  之前同伴吃過大虧,不敢憑借修為硬接,手中長劍一挑,將刺來的黑色長槍攻勢挑偏,同時手握玄光對著楊帆海胸口一掌拍了過去。

  “呃!”

  一聲悶哼,楊帆海被直接拍飛,如利箭在草叢之中掃過。

  黑衣人想要追擊,可惜應付這突然攻擊,也是沒想過太多,那一掌力道太大,瞬息之間,被拍飛的楊帆海已經消失在他視線之中。

  匆匆追了幾步,一無所得,只能放棄。

  被拍飛的楊帆海翻身而起,一身劇痛,捂住胸口,盡管已經是極度忍耐,卻還是忍不住的咳嗽了好幾下。好一會,才漸漸平復下來。

  那傢伙太強了……楊帆海心中暗自後怕。若非有陣法力量加持,此刻的他恐怕已經被對方拍成肉末了。

  不過這並沒有讓他害怕,反而信心倍增。有陣法保護,自己可以說是先天不敗,而利用陣法,已經是想到了破敵之法。

  略作休息,等到體內血氣平複,楊帆海又是循著那黑衣人方向跟了過去。

  此時那人又是走到了幾棵大樹之間,正凝眉環顧四方,尋找破陣之法。

  楊帆海心中一動,催動陣法,一根藤條從樹上掃落,呼嘯之間對著黑衣人掃了過去。

  這藤條自然是沒有什麽攻擊之效,可此刻黑衣人草木皆兵,哪會想那麽多,本能反應第一時間就揮動長劍劈了過去。

  火花一閃,皆是沒有建功。

  楊帆海心中再閃過幾個念頭,又是數條藤蔓從各處掃來。

  聽得那呼嘯之聲,黑衣人心中緊張,立刻揮動長劍迎擊四面八方掃來的藤條。

  迷霧亂神識,迷六感,艮兌之陣極為不凡,將這些效果發揮了到了一個極高的層次。縱然這黑衣人修為強橫,此刻也是被打的手忙腳亂,相形見絀。不過片刻時間,已經被藤蔓掃中數下。

  雖然並沒有造成什麽傷害,但總是令黑衣人感覺危機四伏,毛骨悚然。

  可惜此刻的他猶如瞎子聾子一般,哪知道什麽危險,什麽不危險啊。藤條四起,數之不盡,只能感覺到攻擊就全力防守。

  楊帆海守在一旁等著,這一刻的他極有耐心。

  吃過剛才的虧後,與野獸打過太多交道的他,深深知道貿然行動的後果。

  他在等待,等待最好的機會,可以發出致命一擊的時候。

  面對層出不窮的藤蔓攻擊,黑衣人不僅僅是守的心浮氣躁,就連步法也開始淩亂。

  等到一輪攻擊之下,有近三成藤條擊中黑衣人的時候,楊帆海終於動了。

  屏氣凝神,抓住一根藤條順帶衝了過去。

  將力量蓄積於右臂,靠近的瞬間,突然在藤條上借力,一槍刺了過去。

  借力之下,改變了攻擊軌跡,黑衣人早已破綻大露又如何擋得住。

  “砰”的一聲,已經被黑色長槍直接擊中。

  “啊!”

  一聲慘叫,黑衣人直接撲倒在地。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5-2 18:31
第五章 殺人  


  黑衣人倒地,卻並沒有死去,這幾個傢伙都是修行者,本事強的難以形容,刀槍不入。

  不過黑色長槍正如第一個被擊倒的黑衣人所說的一般,極為詭異,雖然無法破對方肉身,卻是可以令被攻擊的人頭疼欲裂,難以自控。

  倒地的黑衣人丟了手中長劍,捂著頭在地上翻來覆去,大聲慘叫,痛不欲生。

  此刻的楊帆海有些緊張,他殺過野獸,但從來沒有用自己所學去攻擊過人。此刻不僅僅將黑衣人放倒了,接下來可能還要殺掉他,心中已經如怒海翻波了。

  操縱藤條再次掃蕩,看黑衣人會如何應對。

  而此刻的黑衣人似乎心神已亂,根本沒有半點防備,任那藤條在身上擊打不停。

  楊帆海深吸一口氣,手握黑色長槍,朝前一刺,抖出三個槍頭虛影,直接擊中黑衣人的腦袋。

  槍勢不停,仿若暴風驟雨,瞬間在黑衣人的腦袋上擊打了近百下。

  每一下都能讓黑衣人感覺仿佛有人拿著釘錘在自己的腦袋內用力敲擊,苦不堪言。等到槍勢一停,已經是痛的昏死過去。

  感覺到對方尚未斷氣,楊帆海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該不該下殺手,更重要的是心中不可避免的畏懼。

  打人不難,可殺人……對於不過十五歲的他來說,實在是猶如一道溝壑橫在了前方。

  猶豫片刻,終於是咬緊牙關,眼睛一閉,槍法如蛇,再次朝黑衣人頭上擊打而去。

  足足攻擊了兩刻鐘,終於是聽到黑衣人嗚呼一聲,全身癱軟下來。再看其呼吸已經停住,也無心跳之感,面色漸漸慘白,該是已經死去。

  成了……楊帆海心中長噓一口氣,癱坐在了地上。

  第一次殺人,讓此刻的他感覺手腳有些乏力,甚至有些眩暈感。但想到父母和弟弟妹妹的情況,讓他大口喘息之際,緊緊地抓住黑色長槍。

  很多時候,有些戰鬥無法避免。

  這裡得趕緊處理完……休息片刻,楊帆海提起黑色長槍又朝另一個黑衣人摸了過去。

  艮兌之陣中,無論是聲音還是光線都被影響,雖然實際相隔的距離並不是多遠,但剛才打鬥造成的動靜並沒有傳到此處來。這裡的黑衣人還不知道自己的同伴已經身死。

  摸到一棵大樹上,從迷霧和微風之間感受著前方的情況。楊帆海心中一動,已經有了其他主意。

  與死掉的那個黑衣人不同,這一個黑衣人誤入了一片沼澤地帶。

  艮兌之陣雖然是以迷陣和防禦為主,但亦有攻擊之效,只是楊帆海難以發揮而已。

  而他如今唯一能操縱的,便是大陣之中這一片沼澤地帶的陣法攻擊。

  雖然還不至於能如迷陣一般操縱的隨心所欲,但這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自己可以進一步掌握艮兌之陣。

  此時此刻,他才進一步體會到風師父當年教他陣法之時所說之話的含義:藝多不壓身。

  尋到最近的一處陣眼,將黑色長槍插在一旁,開始捏動法訣,催動陣勢。

  無聲無息之間,沼澤中的淤泥慢慢流動起來,速度很慢,讓人難以察覺。不多時,便以黑衣人所站立之處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漩渦越轉越快,開始不斷下沈。作為漩渦的中心,那裡依然是風平浪靜,毫無變化。

  整個漩渦仿若活物,黑衣人每走動一步,漩渦的中心就跟著移動一步,讓他根本感覺不到周圍已經發生了異變。

  等到漩渦盤旋之速達到了一定程度,而下沈的高度也已經足夠的時候,楊帆海雙手法訣一按,口中更是不由自主的跟著沈喝了一聲:“殺!”

  按照風師父所教,此刻整個漩渦應該是瞬間合攏,猶如豬籠草捕食蚊蟲一般,瞬間將目標吞噬。

  可楊帆海無法完全掌控大陣,這合擊之術一催動,漩渦並沒有合攏,只是噴出了幾道泥漿對著黑衣人殺去。

  攻擊速度並不是多快,等到了對方身前的時候,果然是被對方察覺。手中長劍一挽,連連抖動,頃刻間便將泥漿盡數絞碎。

  感覺到周圍突然殺機四起,黑衣人一腳往地上一踩就想借力騰空。

  可惜他此刻所處之處乃是沼澤,如何讓他能借到力量。雖然躍起了三四米高,但很快又是重新落下。

  這次不能再失誤……楊帆海立刻再次催動法訣,雙手一按。

  “轟!”

  一聲巨響,四面盤旋的沼澤泥水,猶如被擊垮的城墻一般瞬間破碎,倒下漩渦中心,眨眼間,就將裡面的一切淹沒。

  “不……”

  只聽見黑衣人一聲不甘的慘叫,巨大的漩渦,崩塌的泥水一一消失,整個沼澤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一切照舊,甚至連某些地方的水草也浮了出來,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成了……楊帆海又是長噓一口氣。不知道是因為已經殺過一個人,還是因為這一次是用陣法殺人而非自己的刀兵,此刻的他雖然也不可避免的心中緊張,但慌亂之感已經遠不如之前。

  休息片刻,想起還在石洞門口的弟弟妹妹,急忙起身。

  回到石洞門口,不知道是因為驚嚇過度,還是的確已經累了,三妹竟是靠在石門上睡著了。

  二弟年齡稍大,稍微懂事一些,知道家中出了變故。

  此刻手上拿了一根不知道從拿抓來的草桿,雙手握緊,當做武器對著外邊。臉上掛著淚珠,眼中滿是驚慌。

  等到楊帆海從迷霧之中沖出來,二弟嚇得驚叫一聲:“誰,誰!”

  “二弟,別怕,是我!”楊帆海急忙將他抱住。

  聽到熟悉的聲音,二弟大聲哭泣起來:“大哥,大哥!”

  “別哭,別把妹妹吵醒了!”

  楊帆海急忙安慰,二弟這才停了下來,輕聲啜泣,問道:“大哥,爹娘呢?”

  我哪知道……楊帆海心中嘆息一聲,卻是不敢表現出來,拍了拍弟弟的腦袋:“放心,爹娘不會有事的。你在這先等等我,知道嗎?不要離開這裡,在這是不會有危險的。”

  二弟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楊帆海重新回到艮兌之陣中,找到幾隻誤入迷陣的野雞山豬,一一打死,帶到了洞口。

  又找來木柴,以長槍擊石的火花引火,升起一堆篝火。簡單的處理了一下野物後,自己烤著吃了一隻野雞,給二弟吃了一些,又將剩下的烤在一旁。

  “二弟,大哥出去一下,你在這保護好妹妹。妹妹醒來,如果肚子餓了,就餵她吃點東西,大哥一會就回來,知道嗎?”

  聽著楊帆海叮囑,二弟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又是細細叮囑了一些後,楊帆海提著黑色長槍,出了迷霧谷,沿著山林朝自己的家摸去。

  雖然是解決了兩個追來的黑衣人,但此刻的他還是不可避免的心中慌亂。

  準備了那麽些野物在洞口,並非僅僅是怕弟弟妹妹餓著,更重要的是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著回去。

  爹娘情況如何,尚不知曉,而且對方還有四個黑衣人,包括那個首領在內。

  以那些人的本事,沒有了艮兌之陣,也許只要一個照面,自己就會完全失去抵抗之力。但一想到父母生死不知,他心急如焚,根本無法讓自己躲在陣中,不顧外邊的一切。

  將黑色長槍縮小到不過寸許長插在衣服上,沿著樹林潛行,摸到了家附近。

  房子已經點燃,火焰繚繞尚未熄滅,院子的籬笆更是被搗毀,七零八落。

  不僅僅是黑衣人和娘親消失了,就連之前倒在地上的父親也是不見了。

  憂心父母情況,但不知道那些人是否已經離開,楊帆海不敢去家中查看,只能躲在樹冠之中,看著火焰將房子燒的乾乾凈凈。

  如何是好……楊帆海一時間六神無主。

  心中也是暗道為何風師父會在這個時候出去,他布置的一個陣法都能幫自己輕鬆解決兩個黑衣人,若他自己在此,怕是六個黑衣人都不足為懼。

  可世間沒有什麽如果,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不覺中,已經是拂曉時分。

  焦急無措之間,突然聽到一陣風聲呼嘯而至,再見兩個黑衣人從天而降落在了已經被火焰燒乾凈的屋子前。

  環顧四周,一個黑衣人很是疑惑的說道:“怎麽回事,那兩個傢伙怎麽還沒回來?”

  另一個也是極為費解的說道:“不過抓個毛頭小子而已,不會出了意外吧!”

  “不清楚,試試看!”

  一個黑衣人拿出一塊赤玉,捏碎,一道霞光衝上天空,姹紫嫣紅,絢麗無比。

  看這情況該是什麽通信之物,在召喚那兩個黑衣人回來。

  可兩人已經身死在艮兌之陣中,又如何能回來。

  “糟了,真是出事了!怎麽辦?”一個黑衣人驚聲問道。

  “沒有時間了,陛下給我們時間有限,必須趕緊回去覆命!”另一個黑衣人皺眉:“兩人該是追的太遠了,我們在此留下訊號,讓他們看到後自行回去便是。”

  當即手握玄光,在地上刻下了一個符號,在如鳥雀一般飛掠空中朝遠處而去。

  楊帆海有心跟在身後追過去,可速度實在相差太遠,毫無辦法。

  無奈之下,只能等兩人離去後,又是朝迷霧谷而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5-2 18:36
第六章 入先天  


  心事重重,回到迷霧谷。

  入谷之後,楊帆海將滿腹心事暫時放下,回到了石洞門口。

  剛到門口,就大吃一驚,二弟和三妹皆是醒著,並沒有出大問題,卻是伏在洞口喝著一旁草根之中滲出的水。

  立刻上前一把將兩人抱了起來,大聲喝問:“二弟,小妹,你們怎麽喝髒水!”

  除了風師父,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此處的艮兌之陣。這裡的水皆是從不遠處的沼澤地流出來的,那些都是腐爛的植物,甚至還有動物。

  莫說弟弟妹妹年紀尚小,體質不堪,便是自己喝了恐怕都免不得要拉稀腹瀉。

  被楊帆海一喝,三妹立刻哭了起來:“大哥,我渴!”

  見得小妹一哭,二弟也是哭了起來:“大哥,小妹要喝水,我不知道上哪找。”

  看了一旁被吃了不少的烤野雞,楊帆海暗呼自己大意了。

  突逢變故,已經過去了一夜有餘,三妹和二弟一直都是滴水不沾。之後自己只是為他們準備了食物,不曾準備淡水。

  再吃了那些烤熟的肉之後,豈能不渴。

  迷霧重重,兩人不敢離開洞口,加上年幼不懂事,能忍到現在才喝髒水已經是不錯了。

  看著一臉淚痕,委屈哭泣的弟弟和妹妹,再想起被黑衣人抓走的父親母親,楊帆海心中一酸,眼眶通紅,淚水已經在其中蕩漾。

  “大哥,娘呢?”三妹抱著楊帆海輕聲問道。

  這話讓楊帆海將幾乎落下的淚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家逢變故,父母不在,自己是家中長子,所有的事情只能自己扛。

  當即平息了一下心情,緊緊地抱了抱三妹,輕聲說道:“爹和娘有點事要去辦,過些事情就會回來的。”

  “真的嗎?”三妹摸了摸眼淚問道。

  楊帆海點了點頭:“當然,大哥一定會帶著小妹去見爹娘的。”

  “嗯!”

  三歲小孩自然好騙,三妹立刻連連點頭,盡管臉上淚痕未乾,已經是不再啜泣。

  “你們在這等等!”

  放下三妹和二弟,楊帆海出了艮兌之陣,在附近找了些許野草。這都是些治療腹瀉的簡單草藥,乃是風師父教給他的。

  以前自己肚子痛的時候,風師父就給他吃過,自然認得。

  又擰了一些大葉片的植物回來,這裡面水分充沛,以前誤入陣法的很多人都是靠喝葉片裡面的水撐過十天的。

  回到石洞門口,將草藥搗碎,活在葉片擰出的水中哄著兩個小傢伙吃下。不知道對喝下去的髒水有沒有用,但此刻別無他法,只能如此了。

  等到兩個小傢伙倒在角落上睡著後,楊帆海也是席地而坐,開始調息。

  連番戰鬥,讓他消耗不小,此時急需恢復。恢復之際,也同時運轉風師父教他的內功心法。

  運轉不過片刻,身上冒出騰騰熱氣,體內更是傳來一陣陣如同虎嘯龍吟般的響動。

  楊帆海神情一動,屏氣凝神,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片刻時間已經讓他全身濕漉,仿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

  人體內有正經十二脈,奇經八脈。修煉正經十二脈乃是正統修行,提升實力的正常途徑。但奇經八脈亦是不可忽視,尤其是其中的任督二脈。

  任脈主導十二正經中的六陰經,督脈引導十二正經中的六陽脈。兩脈相通,則是百脈相通,也意味著一個人從後天之境進入先天之境。

  此前楊帆海一直在後天境界停留不前,持續了已經好些年,沒想到此次家中造逢變故,連連戰鬥,竟是讓他成功做出了突破。

  不過經脈相通,非是栓根繩子這麽簡單,伐毛洗髓,碎骨重連,其中痛楚,足以讓人昏厥。

  若是他人,昏迷渡過也就罷了,可昔日風師父教導之時就曾說過,楊帆海所學不同,打通任督二脈是他習武之中最為關鍵的一步。

  所謂奇經八脈乃是任脈、督脈、沖脈、帶脈、陽維脈、陰維脈、陽蹻脈、陰蹻脈。

  其他人練武都是練十二正經,等到十二正經之中的內力量變引起質變之時,便可打通任督二脈。

  如此卻也導致尋常人練武根本不練奇經八脈,除了被打通的任督二脈之外,其他六條奇經都是捨棄不練。

  與一般功法不同的是,楊帆海所練功法練的不僅僅是正經十二脈,還有奇經八脈。

  任督二脈連通之時,他必須保持清醒,將體內超過九成內力灌入打通的任督二脈之內,唯有如此才能將將任督二脈填滿,借以激活其他六條奇經。

  一旦昏迷,內力無法灌入任督二脈,則意味著他修煉的功法將徹底失敗,從此難有半點精進。

  此刻縱然心神疲憊,楊帆海也不敢抱有半點僥倖,忍住經脈撕裂之痛,將一身內力盡數朝將要被打通的任督二脈之中灌入。

  一點點,一滴滴,每一次的灌入,都好像在一處撕裂了的傷口之中,強行塞入琉璃碎片一般,苦不堪言,痛不欲生。

  如火焰焚燒,若怒雷轟擊,一把利劍在乾澀的經脈之中瘋狂斬動,一寸寸,一段段,直到終於豁然開朗。

  “啊!”

  這一刻,楊帆海終於是無法忍受的大聲大叫起來,仿若受傷的野獸在黑暗中咆哮,震動四方,一下將在角落上熟睡的二弟和三妹驚醒。

  “大哥!”

  兩個小傢伙不知道楊帆海身上發生了什麽,見得他不斷咆哮,又是熱氣騰騰,嚇得抱在一起哇哇大哭。

  忍著撕裂骨髓的劇痛,楊帆海終於是清醒的將九成真氣灌入了被打通的任督二脈之中。

  猶如破而後立一般,在一陣疲倦乏力之後,力氣重新在體內出現,不多時,便已經變得精神充沛。不僅僅是力氣盡數恢復,還比之前要大了許多。

  昔日風師父教授,人體奇經八脈,一旦任督二脈打通,便合做七條,正好對應人體七魄。

  打通的任督二脈,對應的乃是力魄之精,如此,便使得人力氣大增。

  這也是先天之境與後天之境的最大區別,從力氣而言,兩者已經完全不在同一個檔次。

  引導內力在體內重新平復,長噓一口氣,結束調息,睜開雙眼。

  見得一旁已經嚇成一團的弟弟妹妹,楊帆海忙上前安撫,好一會才讓兩人重新安靜睡去。

  再盤坐地上,將體內真氣略作引導,不覺間已經一天過去,到了拂曉。

  深吸一口氣,楊帆海思緒又回到了現實。

  家逢變故,父母遭劫,自己此時不知道何去何從。那些劫走父母的人修為強大,卻不過是下人而已,背後之人定然更加可怕。

  而去那些人來自何處,自己根本不知道,唯一的線索便是他們稱呼自己的母親為公主。

  莫非自己的母親是王室?

  這是唯一的線索,卻是幫不上楊帆海什麽,沒有了艮兌之陣,他連一個黑衣人都打不過,更不用說對抗他們所屬的勢力了。

  想來想去,怕只能等風師父回來了再說。

  一個艮兌之陣就足以讓不夠熟練的自己拿下兩個黑衣人,若是他本人,該是更加厲害。自己如今能依靠的,似乎也只有他了。

  有艮兌之陣在,安全無虞。自己打獵搜集食物,山中又有溪流,要撐過一年半截自然是沒有問題。

  心中正是思索間,突然聽到三妹哼哼不停,隨即翻身而起,哇唔一下,大口大口的吐了起來。

  “三妹,怎麽了?”

  楊帆海大驚,急忙將三妹扶起。

  這裡嘔吐剛停下,馬上就聽見二弟起身,哇唔一口吐了起來。

  “大哥……我……我肚子疼!”

  三妹輕聲說著,聲音氣力不足,再看兩人臉色蒼白,顯然是極為難受。

  糟了……楊帆海心中暗沈,沼澤之水,骯髒無比,之前的草藥並不能消除後患,此刻兩個小傢伙已經開始出問題了。

  雖然知道病因,卻是無計可施。

  他小時候尚且有過幾次病痛,但風師父給他吃了那麽些草藥就安然無恙了。這些年下來,身體強壯,無病無痛,不再接觸過什麽草藥之事。

  之前那些草藥無用,他就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大哥,好痛啊!”

  兩個小傢伙捂著肚子,痛的苦不堪言。將褲子除下,一陣淅瀝之聲,兩人已經拉了起來。

  排泄之物惡臭無比,說那些沼澤水為毒物都不為過。

  如此下去,不是辦法,風師父說過,尋常人若長時間上吐下瀉,會有性命之危,更何況自己兩個弟弟妹妹才這麽點大。

  當即讓兩個弟弟妹妹繼續留在洞口,自己則是收集藤條,編織了一個大藤條框。

  等藤條框編好之時,二弟和三妹已經是渾身無力,乾嘔不止,沒有東西可拉。

  將兩人往藤條框中一放,背在肩上,就朝迷霧谷外而去。

  從小到大,他從來未曾離開過這裡,對外邊的情況並不是多了解,皆是來自父親的教導和書籍上的記載。

  但以前二弟有過一些不舒服,都是父親去山外找人求了藥回來醫治的。從父親教授的書上可知,山外有種叫大夫的人,是專門治療病痛的。

  如今二弟三妹情況堪憂,風師父不知道何時回來,自己只能出山去尋找大夫了。

  背著二弟與三妹,帶著滿腹忐忑,楊帆海第一次走到了出盤山的路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5-2 18:40
第七章 出盤山  


  月華如霜,灑落在一望無際的樹林上,四面傳來一陣陣蟲鳴,為這月夜增添幾分靜謐。一道身影在樹林間急速前行,正是楊帆海。

  周圍的氣息安靜的讓人昏昏欲睡,但楊帆海的心神卻是繃緊到了極致。不僅僅是因為背後的弟弟妹妹病情堪憂,亦是因為四周的危險。

  “嗷!”

  一聲狂嘯,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叢林之中跳了出來。眼如燈籠,一身黑毛,乃是一頭黑色大狼。

  與楊帆海以前接觸過的狼不同,這頭狼太大了,超出普通野狼四五倍,仿若一頭公牛,讓人心驚。

  一雙大眼盯著楊帆海,森森綠光之間,閃爍著一股貪婪的殺意。

  深深吸了口氣,楊帆海平復心緒,握緊手中黑色長槍,凝神以待。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遭遇攻擊了,出山路上的兇險超出了他的預料,不過一天半的時間,已經連續被野獸伏擊了好幾次,算上眼前的黑狼已經是整整十次了。

  而且被攻擊的頻率越來越快,好像自己出山的方向錯了,前方並非是通往山外,而是野獸巢穴一般。

  不僅僅是如此,就連攻擊的野獸也遠遠強過了自己往日遇到的。

  為何會這樣,他不明白,他可以肯定昔日父親出山就是走的這個方向。

  但最讓人不解的是,父親雖然不至於手無縛雞之力,但絕非練武之人,以他的能力,絕不可能戰勝如眼前這般的野狼。

  若是如此,昔日他又是如何出山再安然回來的?

  是娘親嗎?

  猛然想到了什麽,楊帆海心中一動。同一時刻,黑狼終於是按捺不住開始攻擊。

  沈喝一聲,仿若一道黑色的閃電對著楊帆海殺了過來,身形未至,便能感覺到一陣狂風呼嘯而來。

  屏氣凝神早已做好準備的楊帆海一個馬步紮穩,將手中黑色長槍一掃,直接掃中黑狼肩部。

  血花一閃,這一槍力道極大,竟是直接拍碎黑狼肩部皮肉,令那一片血肉模糊。

  “砰”的一聲,黑狼被掃到一旁落下,而巨大的衝力亦是讓楊帆海後退三步。

  “嗷!”

  黑狼吃痛,兇殺之意更勝,不等楊帆海站穩,大吼一聲,又是衝殺過來。

  雖然遠比自己遇到過的那些狼要強大,但野獸的攻擊無非就是這麽幾種方式。楊帆海昔日被風師父收做弟子,剛開始學的就是如何與狼戰鬥。

  見得黑狼殺來,早已做好準備的他,不慌不忙,一腳用力一跺,踏入土地三寸,以之為起點,再借著後退力道原地一轉,盤旋三百六十度,長槍一遞,一記梟首槍法對著黑狼腦袋殺了過去。

  這一記槍法快疾無比,仿若驚雷,瞬間之間,已經是直接擊中。

  “砰!”

  仿如瓜果破碎,黑狼直接化作了一團團血肉灑落。

  微微鬆了口氣,楊帆海沒有停留,繼續趕路。

  這樣的黑狼,攻擊力驚人,若非自己已經進入了先天力魄之境,力氣倍增,縱然有黑色長槍定然也不會其對手。

  自己尚且如此,父親就更不用說。如果自己猜的不錯,他能出入平安十有八九是娘親在暗中保護。

  以當天黑衣人出現後的情況來看,娘親應該也是修行者,實力不凡,殺這等妖獸自然不在話下。

  怕也正因為有娘親在,所以自己居住的那一帶只有弱小野獸,不見這般兇獸。

  思索之間,不由得又是在猜測娘親身份,可不得而知。

  繼續趕路,一路急行,擊殺了十來波攔路的兇獸後,茫茫山嶺終於看到了邊沿。

  此刻二弟與三妹的情況更加不妙,腹瀉嘔吐嚴重,臉色慘白,嘴唇乾枯。

  一番奔騰,出了山嶺,第一次離開盤山,踏入了外邊的世界。

  對於盤山之外世界的了解,楊帆海都是來自於父親所說和書籍記載,極為有限。

  華夏神州分作九州:西北的雍州,西南的梁州,東南的揚州,東北的兗州,北邊的冀州,南邊的荊州,東邊的青州與徐州還有中部的豫州。

  其中冀州、雍州、兗州、青州、徐州、揚州和豫州皆是人類統治,唯有梁州與荊州一帶是一個叫做巫族的種族占據。

  聽父親說過,本來整個華夏九州皆是人類所有,但五千多年前曾發生過一場大戰,使得梁州與荊州落在了巫族手中。

  關於那場大戰的具體內容,父親也是不知,只知道傳言如此。

  自己一家人居住的盤山很大,位於九州之中的兗州,與薊國、唐國和昌國邊境相連。因為父親自己是薊國人士,所以連帶說起自己一家人時也是以薊國人士稱呼。

  九州之地,人族占據七洲,大國小國無數。薊國不算大國,也不算小國,一般程度。

  國家林立,免不得戰火四起,薊國也是如此。與多個國家接壤,加上國君也是好戰,這些年戰爭無數,讓薊國國疲民乏,也正是如此,才令楊父灰心喪氣與楊母一起到盤山之中隱世不出。

  可惜有些事情無論躲到哪裡都是躲不過的,如今還是免不得親人分離,不知去向。

  出了盤山依然不見人煙,此處植被已經遠不如盤山密集,可明顯沒有太多人類活動的痕跡。

  心有弟弟妹妹的病況,楊帆海將黑色長槍縮小,大步向前,全速前進,宛若一隻獵豹,很快便走出了盤山腹地,到了一處大路上。

  遙看遠方,看到大量身影走來,楊帆海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人,心跳速度不由得加快,急忙迎了上去。

  可走近之後卻是發現情況與自己預料的有些不一樣,人很多,可都是帶著一種詭異的頹廢之氣。

  一眼看去,大量傷者,不然便是老弱病幼,只有極少的男人,也都是瘦弱,沒有幾個壯實的。

  這些人皆是衣裳襤褸,面黃肌瘦,好像很多天沒有吃過東西了一般,有氣無力。或拄著拐杖,或互相攙扶前進。不時的有人摔倒在地,只見身體微微起伏,卻是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這是怎麽了……楊帆海莫名驚訝。眼前的這些人與其說是活人,倒不如說是書籍上記載的僵屍,雙目失神,只知道蹣跚前行,卻是感覺不到多少生氣。

  畢竟不曾見過多少世面,這些人的詭異讓楊帆海有望而卻步之感,不敢上前。但一想到自己背著的弟弟妹妹,只能壯了壯膽,上前與一個瘦弱的男子問道:“您好……”

  雖然因為緊張,聲音有些顫抖,但並不小,可那瘦弱男子卻好像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自顧自的繼續前行。

  這人……楊帆海無奈,只能繼續詢問其他人。

  可沒有人對他有回應,都是自顧自的往前走著,猶如木石。

  這……楊帆海心中莫名窩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索性站在大路之中大聲吼道:“哪裡有大夫,誰能告訴我。”

  聲如震雷,總算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也就稍稍看過一眼,便是不做理睬。

  如此怕是得用些其他手段了……楊帆海心中暗想,正要有所動作,突然聽到一陣咚咚咚之聲從身後傳來。

  回頭一看,一個身上披著鐵甲的人,騎著一匹黃馬從大路一頭疾馳而來。

  人未至就能聽到他在大聲吆喝:“滾開,滾開,都給我滾開,緊急軍文,撞死了活該。”

  雖然見得前方有大量難民,可這人卻是沒有半點減速的意思,直接衝撞而來。

  這些人都是有氣無力,反應都是說不出的遲鈍,又如何閃避的開。幾個剛剛走過楊帆海身邊的人,瞬間便被撞的高高飛起,口中鮮血飛灑,還沒落地便已經死去。

  騎馬之人卻好像根本沒有感覺,繼續奔馳,正對著楊帆海衝了過來。

  楊帆海不是沒殺過人,不久前就借助艮兌之陣殺了兩個黑衣人。但那是因為那兩人想對自己不利,自己才動手的。

  可眼前這些人明顯沒有任何攻擊的意思,那個人為何還要毫不猶豫的將他們撞死?

  楞神之間,猛然發現對方連人帶馬已經到了自己身前。

  見對方還是沒有半點減速的意思,甚至還能看到對方眼中那種不屑一顧的輕視冷光,本就因為無人搭理找不到大夫救弟弟妹妹的楊帆海頓時怒了。

  手中長槍變大,隨意一刺,直接將對方所騎之馬脖子刺穿。再把長槍一抓一掃,直接將騎在馬背上的男子給掃了下來。

  這一下力道不小,縱然有鎧甲保護,落在地上也是劇痛無比。

  那人翻過身,艱難的爬起來,指著楊帆海大聲罵道:“你……這個刁民……找……找死嗎?”

  不知道是因為驚懼,還是劇痛,說話都是結結巴巴了。

  可話音未落,就感覺脖子一緊,已經被楊帆海一把將喉嚨抓住,餘下的聲音戛然而止。

  看著眼前的這人,楊帆海心中怒火熊熊。莫名的感覺,他討厭眼前這樣的人,視人命如草芥,罪不可恕。

  正要動手逼問一些東西,突然聽見一陣砰砰之聲,回頭一看,只見那些猶如僵屍一般的人,此刻都好像被激發了活力一般,跌跌撞撞的朝被自己殺死的那屁馬衝了過去。

  圍成一團,密不透風,只能聽到一陣陣猶如碎步被撕裂的聲音。

  等到這些人略作散開後,看到的東西令楊帆海瞠目結舌。

  那匹馬,竟是在這片刻間被吃的只剩骨頭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5-2 18:44
第八章 災民  


  不過片刻功夫,一匹馬竟是被吃的乾乾凈凈。

  似乎因為吃的太猛,好一些人無法控制的嘔吐起來。骨架上還有難以剝落的肉筋,幾個沒有趕上的人在大力的撕咬著,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楊帆海莫名驚愕,他這是第一次出盤山,不曾真正見過盤山之外的世界,但出山之前,無論是風師父還是楊父都與他說過一些外邊的事情。

  那是一個不算美好,但也決不至於太壞的地方,與眼前所見的似乎該是兩個世界。

  “這群瘋子,餓成一個什麽鬼樣子了!”

  身穿盔甲的男子渾身一個激靈,忍不住罵了一句。他之前被楊帆海掐住脖子,極為痛苦,此時楊帆海因為這事情太過震撼,手上力道鬆了許多。

  “怎麽回事,這群人怎麽回事!”

  楊帆海一把將那男子提了起來,大聲喝問。

  多年練武,加上風師父的特殊鍛煉方式,雖然他還不過十五歲,卻是比一般成年人還要高出一個頭。

  “呃……呃……”男子被嚇得大叫幾聲,再急忙說道:“餓的,餓的,餓成這樣的!”

  “開什麽玩笑!”楊帆海虎目一瞪,這麽多年了,他從來不知道餓是什麽意思,無論是在家還是在風師父那,就算是自己一人在外,也能輕鬆解決吃喝問題。

  他見這群人仿佛行屍走肉,眼中更是帶著一種讓人心顫的絕望,還當是中了什麽邪術,根本不曾想過是會餓成這樣。

  穿盔甲男子已經被楊帆海身手鎮住,見他臉色這般模樣,唯恐對方施暴,急忙解釋起來。雖然他說的很是婉轉,但楊帆海還是聽明白了。

  華夏神州分作九州,薊國在東北方向的兗州中間,與多個國家相鄰,如此位置免不得多國家之間的糾紛。

  上一任薊國國主韜略不凡,薊國在他的治理下相當富庶,為周邊國家之冠。

  雖然國力強盛,但前國主深知戰爭之可怕,所以一直都克制自己的野心,不曾與周圍國家發生大的糾紛。

  可惜等到前國主過世後,一切都變了。新薊國國主即位,能力不如其父,卻是自視不凡,相當好戰,自以為文韜武略,天下無雙,一直都想著吞並周邊的國家。

  十幾年下來,戰爭不斷,將父輩積累的國力消耗殆盡,國困民乏,尤其是邊境地區,更是餓蜉遍地。

  這兩年雖然國主意識到了不妥,與周邊幾個國家戰火漸漸平息,但因與南邊的昌國乃是世仇,不僅沒有停戰的意思,反而打的更加猛烈。

  戰火綿綿,民不聊生。

  邊境城關,今日被薊國占領,過不了幾日又被昌國拿下,再過些時間,又被薊國奪回。

  如此反複,使得難民無數,哀嚎遍野。尤其是最近幾次開戰,讓邊境一帶誤了收成,爆發饑荒。如今軍糧都是全從國內發出,百姓就更加悲慘了。

  眼前的這些人便是從邊境逃出來的,一路上有什麽吃什麽。

  雖然不知道逃荒之初的具體人數,但走到這裡,怕是已經十去其九,剩下的也是不知道還能堅持幾天。

  戰火連綿百姓苦……昔日在盤山,楊帆海也時常聽父親說著這樣的話,只是那時的他又如何知道其中的意思。

  如今親眼所見,內心之震撼無以復加。今日不知明日事,這群難民眼中的那種冷漠甚至絕望之意,讓楊帆海心中生寒,總感覺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員般。

  好一會後,他才低聲問道:“這盤山之中野獸無數,他們為什麽不知道進山打獵?”

  “盤山打獵?”穿盔甲的男人看著他,好像看到了什麽白癡一般的說道:“瘋了才差不多,盤山裡面的野獸都成精了,派軍隊進去都不一定能活著出來,就眼前這些難民?那還不是有多少死多少。”

  倒是自己疏忽了……楊帆海心嘆,他是得了風師父的教授,又有黑色長槍這等神兵方能無懼一隻兩隻盤山野獸。

  眼前這些難民,弱不禁風,縱然人數再多十倍,去盤山怕也只是給山中野獸送口糧的。

  “若可以,盡量做個好人!”

  風師父的話在心中響起,楊帆海有心為這些難民再做點什麽,可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只能先放在一旁了。

  再對著身穿鎧甲的男子問道:“大夫,告訴我,這附近哪裡有大夫!”

  “大夫?”這男子一楞,隨即搖頭:“若是以前,不遠的小鎮可能還有幾個大夫,現在……連小鎮都沒了,更不用說大夫了。”

  楊帆海心中一沈,急忙問道:“出什麽事了?”

  父親早兩年還出來求過藥,怎麽會就沒了。

  鎧甲男子小聲說道:“這裡離昌國邊境不是很遠,這兩年戰事不利,好幾次都被昌國軍隊殺到這附近來了,劫掠一空後,誰敢繼續住在這裡?如今難民都逃到這來了,這裡的人也早就逃走了。”

  停了一下,想到了什麽一般趕緊說道:“你若要找大夫,只能去前線軍營了。那裡有軍醫,該是可以幫你。”

  軍醫……楊帆海凝眉,正要詢問,突然聽見前方傳來不小的動靜,隨即與鎧甲男子皆是循聲望去。

  大量人馬擁著數輛精致華美的馬車從遠處而來,旌旗招展,動靜極大。

  看來人非同一般,楊帆海低聲問道:“這來的是什麽人?”

  鎧甲男子似乎不敢確認,長大眼睛凝視了好一會才遲疑著說道:“莫非是璟露公主?”

  隨即一拍大腿:“糟了糟了,我本是要去通知前營接駕的,結果被你壞了大事。公主車駕怎麽這麽快,怕是早已出發,最近才讓人傳消息過來的。”

  “什麽璟露公主?”

  楊帆海急忙問道,他對對方的身份其實興趣並不是多大,但“公主”兩個字觸動了他心中的一些東西,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娘親。

  “璟露公主你都不知道!”鎧甲男子很是鄙視的看了楊帆海一眼,他起初被楊帆海的身手嚇到,說過幾句話後,發現這人並沒有想像中那麽危險,已經不再心驚膽戰。

  “國主膝下有一子兩女,長女便是這璟露公主。與國主好戰不同,公主宅心仁厚,樂善好施,做過不少的大好事。”

  “此前邊境難民的消息一直被壓著,秘而不宣,如今該是壓不住讓璟露公主知道了。她此番前來,便是準備查看難民情況,賑災安民的。”

  停了一下,有些氣惱的說道:“這公主也是,萬金之軀在國都享福不好嗎?非要來這邊境之地,一旦出了意外,又如何是好。”

  猛然間又想到了什麽,眼珠一轉,對著楊帆海說道:“公主出行,大夫必不可少,以應付路上可能出現的傷病之事。你若要找大夫,可去問問,求公主幫你即可。”

  “真的!”楊帆海聽的,自然大喜。

  鎧甲男子連連點頭:“那是當然,璟露公主萬金之軀,出不得半點意外的。”

  “多謝了!”

  楊帆海將這鎧甲男子一放,急忙朝車駕方向迎了過去。

  公主出行,陣勢自然不小,就算璟露公主真個宅心仁厚,但此番出行的可是邊境之地,誰也不知道會出什麽危險,自然是帶了大量人馬守衛。

  難民皆是朝公主來的方向前進,步履蹣跚。

  剛才那匹馬已經被吃的乾乾凈凈,雖然填飽了不少人的肚子,可也只是杯水車薪,解決不了所有人的問題。

  之前見楊帆海出現,都是沒有太多的反應,因為見得他也是窮苦百姓模樣,知道不會有什麽餘糧,可此刻見到達官貴人就不同了。

  “給點吃的吧,求你們了!”

  “我孩子已經五天沒吃東西了,你們行行好吧!”

  一個個難民,簇擁著迎了過去,雖然被前軍擋下,但也將公主一行人逼的停了下來。

  “走開,走開,這裡沒有糧食!”

  領頭的一個軍士隊長大聲喝斥,拿出一條皮鞭用力的抽打著擋在前面的難民。

  可這抽打並沒有用處,皮肉之痛都怎敵得過饑餓之苦,難民越來越多。

  此時楊帆海也是跑了過來,身強力壯的他很是輕鬆的就擠到了前面。

  此時皮鞭正好抽過來,楊帆海反應極快,手一伸直接將抽來的皮鞭給抓住。

  “什麽人!”

  那名隊長立刻大喝一聲,扔了皮鞭,拔刀出鞘。

  他身負保護公主職責,小心翼翼,此時難民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身手不凡之人,自然擔心是什麽人派來的刺客了。

  身後的守衛亦是如此,一陣錚錚之聲中,數百把長刀出鞘,寒光凜然,令難民心生畏懼,皆是後退,不敢再上前。

  楊帆海扔了皮鞭,連連擺手:“不要誤會,不要誤會,我不是壞人,也不求糧食。我弟弟妹妹生病了,希望能請你們的大夫幫我看看。”

  軍士隊長卻是直截了當的喝斥道:“滾開,要找大夫去別處,休要來此搗亂。還不滾開,生死自理。”

  “不是……這位大叔……”楊帆海對山外之事認知有限,不知道對方為何會這樣,忙又是說道:“我只是想讓大夫給我弟弟妹妹看看,求求你,行個好。”

  抬了抬手,想要比劃一下說的更清楚,可這動作卻是讓對方如臨大敵,大喝一聲:“來人,給我拿下。”

  命令一下,身後幾十個士兵皆是圍了上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5-2 18:48
第九章 動手  


  楊帆海抬手比劃,他是不覺得如何,可在對方眼中就不一樣了。

  身負保護職責的衛兵,是不會等情況發生後再做反應的,尤其是此時他手上可還拿著一柄黑色長槍,那名軍士隊長還當楊帆海是想借說話做點什麽,立刻下令讓人將他拿下。

  眼看著要動刀兵,難民怕事,皆是使出了渾身力氣,遠遠避開。

  看著為過來的幾十個士兵,楊帆海忙解釋道:“大叔,你誤會了,我真不是什麽壞人,我只是想求個大夫幫我弟弟和妹妹看看病情。”

  他從父親的教導以及書中只學過一些家常的稱呼之法,何曾知道對這些士兵該怎麽稱呼。若是他人該是以“將軍”稱呼這名隊長,可他不知,只是一口一個“大叔”。

  他人也就罷了,可這隊長總感覺對方是在故意揶揄自己,不懷好意,當即又是沈聲說道:“有什麽,等你束手就擒了之後再說。”

  不管對方來意如何,在他的位置,先拿下對方絕不會有錯。

  這一聲令下,幾個士兵就要上前捉拿。可楊帆海又如何會束手就擒,當即身形一轉,將黑色長槍橫在胸前,凝神戒備。

  他不會管別人如何,風師父的教導,加上多年和野獸的戰鬥,讓他明白一個道理:先下手為強,決不能讓他人占了先機陷入被動。

  這些人說是只拿下自己,但誰知道拿下自己之後又會幹些什麽。

  而這動作更是讓那隊長眼中利光一閃,手中長刀一揮,大聲喝道:“果然是刺客,動手,格殺勿論。”

  命令一下,幾十把長刀一抖,皆是對著楊帆海殺了過去。

  皇族衛兵,雖不入先天之境,卻也是在後天巔峰境界,刀勢凜冽,相當可怕。

  之前只是要拿下,如今卻是定義為刺客,自然是格殺勿論了。

  可惜這些人本事還比不得盤山之中的強大野獸,楊帆海又豈會畏懼,手中黑色長槍掄圓,橫掃,只見人群之中仿佛綻開了一朵黑色的鮮花,再聽見一陣砰砰響聲,幾十把長刀皆是被掃落。

  再聽見一陣微微**之聲,諸多士兵皆是眉頭緊皺,一手顫抖,虎口之處可見鮮血飛灑,已然崩裂。

  黑色長槍沈重,加上楊帆海力大,這些士兵一個照面便是吃了個大虧。

  耳邊傳來呼呼風聲,後背感覺到淩厲殺意,楊帆海轉身,黑色長槍一橫,正好見得一把長刀仿若劈山一般斬了下來。

  一陣金屬交鳴之聲,長刀紮紮實實的斬落在了黑色長槍上。

  這一次出手的乃是那名隊長,實力果然非同一般,也是進入了先天之境。

  這一刀斬實,毫無花俏,巨大的反彈力道,令兩人皆是連連後退數十步方才穩住身形。

  擔心力道波及到後背的弟弟妹妹,楊帆海又是後退了數十步化解餘力方才停下。

  “哼!”

  軍士隊長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穿著鎧甲,留了鬍鬚,一眼看去好像大叔一般,但真實年齡並不是太大,也不過二十來歲。這個年紀能成為公主護駕的隊長,不僅僅是實力,自然也是有一定的背景。

  這樣的人難免有爭強好勝之心,此刻一記硬拼之下,自己少退了數十步,自然感覺是占了上風。

  此刻前軍數百人,皆是拔出了手中長刀,將楊帆海圍住,準備再次進攻。

  楊帆海緩緩的舒了一口氣,再看向那名隊長沈聲說道:“我不想動手,只是想求大夫為我弟弟妹妹看一下。如果你還執意要如此,我只能得罪了。”

  公主自然是尊貴,但無論如何都比不得自己的弟弟妹妹,如今大夫不知何處尋,自己必須要對方一行人中的大夫幫忙。

  如果對方執意要動手,他也只能用些非常手段了。

  雖然也從父親口中和書籍之中知道公主是怎麽回事,但畢竟不曾出過盤山,對於這等人物也不會有太多的尊敬之情。

  只是他這番說辭,又是讓那軍士隊長更為惱怒,沈喝一聲:“好大的口氣!”

  話音一落,揮動長刀若狂風暴雨一般的殺了過來。

  刀光陣陣,引得狂風呼嘯,隱約間,仿佛可以聽到一陣猛虎咆哮之聲,讓人心驚。

  一時間,立刻有士兵驚嘆一聲:“是猛虎刀法!沒想到皇甫隊長已經練成了!”

  “那是當然,皇甫隊長不過二十歲已經進入先天之境,這家傳猛虎刀法豈能落下。”

  亦有士兵極為自得,視隊長榮耀如自己所得一般。

  此處動靜不小,加上車駕突然停下,自然是驚動了車裡面的人。布簾晃動,車裡面的人似乎準備出來,卻是被外邊一個老者攔下。

  “公主在車內休息便可,無需出來!”

  這老者滿頭白髮,約莫六七十來歲,卻是身形健朗,面色紅潤,有仙風道骨之感,氣息也是凝實厚重,身手自然是不凡。

  布簾停住,裡面傳來一個女子聲音:“前面出什麽事了?”

  那聲音極為清澈,猶如一汪清泉從山頂滑落,晶瑩剔透,捲走一片落葉。

  老者笑著說道:“沒有什麽大事,只是來了一個歹人,正與皇甫隊長交手,很快就能繼續前行了。”

  布簾之內再無聲音,而老者又是看向戰場,自言自語一般輕聲說道:“好一個猛虎刀法,果然不凡。年紀輕輕,就已經掌握了三成火候,這皇甫家的三子未來不可限量啊!”

  此處存觀戰之心,而戰場中央的楊帆海則是凝神屏氣,已經做好了戰一場的準備。

  猛虎刀法讓這些人驚嘆,卻是讓他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嚴格說來,他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用自己所學的武藝與人交過手。與那些黑衣人只是過了幾招,就借用陣法殺敵。

  如今要與人正兒八經的交手,他心中難免緊張。可對方突然使出這猛獸感覺的刀法,讓他突然一下好像回到了山中與猛獸交手,心境一下便平靜下來。

  對於這等刀法,他其實也曾從風師父口中聽說過一二。這世界不只有華夏神州一塊土地,也不只有人族一個種族。

  不說南邊的巫族,就算是北方的鬼方族據說也是人族和其他種族通婚而來。尤其是傳說之中還存在一個非常神秘的仙族,更是不凡。

  人族不同於其他種族天生就強大,為了生存,為了與自然鬥爭,只能學習各種生存方式。

  據風師父說,天下很多武功,起初都是仿效野獸而來,進而在青出於藍,升華成更為強大的手段,眼前的猛虎刀法向來也是如此。

  雲從龍,風從虎,這刀法淩厲,捲動狂風,不僅僅讓人難以看清楚刀鋒走勢,便是那些因刀勢而發出的風刃想來也是有傷敵的作用。

  只是老虎終究是野獸,楊帆海打過太多交道了。

  與比自己強大的,尤其如老虎這般的野獸交手,決不能纏鬥,要麽不出手,出手就必須是一擊斃命。

  手握黑色長槍,一動不動,雙眼凝視那些狂亂而有序的刀光,凝聚力氣,準備出手。

  老虎撲食,看似可怕,但當其躍起到一定高度時,既是攻擊最強的時候,也是破綻出現的時刻,而這個破綻便是腹部。

  眼看著皇甫隊長刀芒綻放,近乎熾亮的時候,楊帆海終於出手。黑色長槍一挽,調轉了個頭,槍頭朝後,以槍桿末端,對著刀芒之中捅了過去。

  “砰!”

  一聲大響,只見一陣火花閃爍,再聽見一陣悶哼。如狂風一般的刀光消失,皇甫隊長被槍桿捅在腹部鎧甲上,如斷線風箏一般直接飛了出去。

  “隊長!”

  諸多士兵皆是一楞,一陣驚呼,無法相信,眼看就要大戰神威的隊長,居然會這個不知道從哪鑽出來的野小子給一擊擊飛,便是那白髮老者也是微微愕然。

  “拿下他!”

  一群士兵都是大喝一聲,蜂擁殺至。

  “得罪了!”

  楊帆海沈喝一聲,手中黑色長槍揮動,若蜂飛蝶舞,好像閃爍黑色玄光。

  雖然沒有殺人之意,但槍重力大,頃刻間已經將幾十人手中武器擊飛。

  再將黑色長槍橫掃,從包圍圈中打開一條通道,腳踏灰塵,如獵豹一般對著車駕處衝了過去。

  與這些人多廢話,不如直接去找璟露公主。既然那人說璟露公主宅心仁厚,該不會拒絕才是。若真是拒絕,自己免不得只能用強了。

  不管打不打得過,自己都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弟弟妹妹病重而束手無策。

  楊帆海速度快疾,前軍已經被甩在了身後,見此處情況有變,中軍衛兵一半保護車駕,另一部分與左右兩軍圍殺而至。

  再多的羊,終究也只是羊,是無法對猛虎造成威脅的。

  面對數百近千名士兵,楊帆海絲毫無懼,黑色長槍宛若毒龍出洞,舞的水潑不進,將衝過來的士兵一排排擊飛。

  即便是身上背著兩人,此刻的他也是如同山猿一般飛騰跳躍,極為靈活,縱然近千名士兵聯手也無法抵擋。

  “啊!”

  一聲大吼,皇甫隊長站了起來,手中長刀一揮,奔馳而來。

  而此時楊帆海已經擊退最後一排擋在前面的士兵,到了車駕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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