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征戰洪荒 作者:心如磐石(連載中)

 
uuuuuuuuuu 2015-5-2 18:10:3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3 51076
410555 發表於 2018-4-14 23:44
第三百六十章 鏖戰如火

    面對楊帆海瘋狂攻擊,縱然肉身強悍如蚩尤,也終於是承受不住遭受重創。

    順著那飛射的血柱,楊帆海自己卻是以更快的速度飛了出去。若論肉身他遠不如蚩尤,如此一招硬拼,令他遭受更為可怕的重創。若非是有黑色鎧甲裹著,他人可看到他的身體已經不成人形,而是被巨大的能量震成了一灘灘血肉。

    吞噬之氣呼嘯曠野,吸收四面八方的能量,還有蚩尤以及楊帆海自己飛射的血肉。在這種窮凶極惡的力量和帶脈真氣之下,那一灘血肉竟是以一種無法形容的可怕速度復原。當裹在黑色鎧甲之中的身體落地之時,體內傷勢已經恢復了九成。

    翻身而起,長嘯一聲,看著大步衝過來的蚩尤,楊帆海又是仿若瘋魔一般衝了過去。

    若蚩尤是虎,他則是狼,守在故土家園之前的一匹孤狼。在這樣的戰場,沒有退一步海闊天空之說,在民族大義面前,退一步便是萬丈深淵,便是開啟了苦難的大門,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楊帆海被吞噬之力影響了神智,此刻的他近乎瘋狂,心中唯有一個念頭:打敗對方。

    只有打敗了對方,自己才能守住國土,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面對更多的親人、朋友,還有國家大義,尤山蟲和木易凡的友情只能拋之腦後。

    兩道身影再次以雷霆風火之勢殺到一起,這一次蚩尤不再使用極光之柱照破山河萬千這等絕學。善戰如他已經發現,面對楊帆海,那種攻擊為主的神通絕學不僅無用,反而是為對方增加主力。

    同樣的攻擊力量,被對方吞噬之後,在打出來,借用降妖克巫之力,放大了百倍,若非自己同時修行了妖皇戰身和法天象地,之前那一擊敗北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這樣的戰鬥,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揮動鐵拳,不僅讓對方的吞噬之力效果大打折扣,還能在短兵相接的戰鬥之中,發揮自己肉身最大優勢。

    兩道身影勢如破竹而來,優勢一拳對轟,蚩尤渾身一震,臉色發白,雖然比不得之前,但儼然是又增添幾分傷勢。

    而楊帆海則是如同流星飛逝一般被轟飛,血肉紛飛,在空中傾灑一線,猶如一道血肉之橋,不過馬上就被煞氣一卷,消失的無影無蹤。

    “吼~吼~吼!”

    遠處的巫族大軍發出一陣陣大吼,這般相爭,此時的楊帆海毫無疑問落了下風。

    逐鹿城上敲鼓的力拓亦是露出一臉憂色,面對蚩尤無雙霸拳,楊帆海甚至連站立都無法辦到,每一次都是被狠狠的擊飛。那般血肉飛灑,毫無疑問,受傷極重。

    只是他人的擔憂,絲毫影響不得楊帆海,此時此刻的他沒有任何別的選擇。面對蚩尤可怕的肉身防禦,他所依仗的,便只有吞噬之氣和帶脈真氣帶來的強大恢復能力了。

    這將是一場持久戰,是強大的肉身更強,還是可怕的恢復能力更勝一籌,不到最後一方粉身碎骨的時候,誰也分不清楚。

    一次次被轟飛,又一次次衝殺過來。楊帆海的悍勇無畏,令所有人心驚,即便是士氣如虹,高聲大吼的巫族大軍也逐漸停了下來,轉而化成了驚懼。

    這是什麼樣的功法,什麼樣的意志,又是什麼樣的恢復能力,才可以令那一具看起來比蚩尤小了一圈的身體一次又一次進行這種死亡衝殺。

    而如斷修殘剛這等修為不凡之人,則是發現了一個更讓他們擔憂的事實:也許楊帆海每一次的衝鋒都極為慘烈,可一直都沒有給蚩尤一招斃命的機會。而如這般衝殺下來,楊帆海似乎一直保持著殺不死的怪物狀體,可蚩尤的氣息卻已經開始被削弱了。

    天下武功,無堅不摧。

    正如蚩尤自己所言,若天下非要尋找一個他的剋星出來,便是楊帆海了。不僅僅是因為他身懷降妖克巫之力,更是這種戰鬥的方式。

    再強的防禦,也有被攻破的一天,如此久攻不下,糾纏下去,絕頂肉身也會被慢慢磨損,反而是對方那驚人的恢復能力卻是可以一直保持。

    似乎在驗證幾人的猜想,這一次蚩尤的拳頭殺出,楊帆海並沒有直接迎上,而是避過鋒芒,伸手去抓對方的手臂。

    以蚩尤的實力,想要抓他的手臂必然困難,第一時間便反應過來,準備避開。

    可此刻的楊帆海手掌已經不是人樣,每一根手指都長了三倍有餘,與其說是五根手指,倒不如說是五條觸手。

    握拳可如鐵,展開卻是柔,五指一伸一卷,硬生生的的纏在了蚩尤的手臂上。吞噬之力瞬間爆發,如同蒼茫大海化作沖天海嘯殺出。

    血肉、真氣、毛髮……瘋魔一般吞噬蚩尤身上可供吞噬的一切。

    一個身上煞氣洶湧,一個身上金色紫色氣息噴薄,拳腳相向瞬間變成了真氣對轟。狂湧之下,兩人的身軀竟是都暴漲了一倍有多。

    “嗷!”

    兩人同時一聲長嘯,仿若凶獸狂吼,頃刻間又是瘋狂的打了起來。這一次不是簡單的拳腳相向,也不是純粹的真氣拼搏。兩道身影竟是猶如兩頭野獸想殺,以最原始而最直接的方式在地上翻騰拼殺。

    “轟,轟,轟!”

    只聽見一陣陣巨大的聲響,大地轟鳴,沙石飛天,真氣爆裂,令蒼茫大地衝出一道道石柱,卻又在瞬間被巨大的力量摧毀。

    不過片刻時間,逐鹿戰場颶風狂吼,飛沙走石,天昏地暗,莫說一般人了,便是如應龍、力拓等人都看不清戰場情況,就連神識也探不過去,稍一靠近便被兩人之力量直接崩碎。

    依稀之間,只聽得到一陣陣蠻牛狂波驚天動地,又有白虎咆哮,朱雀長鳴,青龍引吭,玄武低吼。

    所有觀戰之人皆是將一顆心懸到了喉嚨上,不知情況。

    超出所有人預計,一場可怕的肉搏廝殺,竟是持續了十天十夜方才停歇。狂風四起,蠻牛波湧,將戰場飛沙吹散的乾乾淨淨,露出兩人模樣。

    楊帆海身上的黑色鎧甲損壞過半,露出了大半凶獸身軀,背後的翅膀亦是被撕碎的僅剩小半截。體內消耗過大,終於是到了極限難以恢復。

    蚩尤亦是狼狽,渾身是傷,血肉模糊,頭頂雙角,一根被挖出掰斷,另一根則是隻剩半截。面對楊帆海這等凶狠打法,縱然如他也不能倖免的遭受重創。

    “啊!”

    一聲怒吼,煞氣噴湧,楊帆海身上傷勢急速恢復,雖然比之前已經完全不是一個層次,但速度既然讓人驚愕。

    “啊!”

    蚩尤亦是大吼一聲,身上金光與紫光閃耀盤旋,竟是化出了一股黑光,魔煙四起。

    “魔……魔的氣息!”

    眾人震驚,那股可怕的氣息極為驚人,更讓人驚愕的是,在妖血與巫血氣息之間,蚩尤身上竟是出現了第三種氣息:魔的氣息。

    妖、巫、魔,三才俱現,縱然此刻身受重傷,但蚩尤卻是給人一種更為可怕的氣息壓迫感了。

    長嘯一聲,蚩尤看著楊帆海大聲說道:“此戰痛快,縱然不能與公孫軒轅一戰,我也沒有遺憾了。對不起的是,這一戰我要贏了。”

    話音一落,手一擡,真氣湧動,極遠處的虎魄刀長鳴一聲,橫飛而至落入手中。

    楊帆海本能擡手,亦是召喚紫色長槍,可沒想在這關鍵時刻,這至寶竟是不做迴應,儼然拒絕。

    眼看著蚩尤將虎魄刀一抖,奔騰殺來,楊帆海腦中被狂暴之念主宰,根本沒有脫逃念頭。無武器可用,竟是大吼一聲,赤手空拳的就衝了過去。

    至寶之威,豈是輕易用肉身就可抵擋,刀鋒所致,只聽到楊帆海痛哼一聲,雙手被盡數切斷,整個人被刀芒劈中,身體從喉嚨到大腿處被劈開,露出了白骨內臟。

    被擊退飛落在地,煞氣卷積掉落的身體部分,吸入體內,眨眼間已經恢復。然身體消耗太大,讓他此刻有種力不能逮之感。

    蚩尤沒有半點拖延的意思,大步騰飛,又是殺來。

    這一刀若再劈實,不死也是重傷。就算一次性分不出生死,但勝負似乎已經變得毫無懸念。

    力拓、應龍臉色蒼白,而巫族大軍又是一陣歡騰。

    眼看著那勢如破竹的一刀殺來,突然一道金光閃耀,劃破天空而來,直接落在了楊帆海身前。

    是一柄劍,閃爍金光,仿若天命所歸,是那柄傳說之中的帝皇之劍。傳承自一萬年前的妖族天帝帝俊,而如今歸了人皇公孫軒轅。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公孫軒轅人未到,可武器卻是呼嘯而來。

    在勢均力敵的戰鬥之中,能與至寶抗衡的也只有至寶了。公孫軒轅重傷,被魔烈魔族真氣侵擾,無力戰蚩尤,所能幫助的也唯有借自己的武器給楊帆海一用。

    虎魄刀奔騰殺來,氣勢沖天,令人心驚。

    此時此刻,也由不得再多想。楊帆海站起身來,將插在地上的帝皇之劍一拔,長嘯一聲,便迎著蚩尤殺了過去。

    “砰!”

    虎魄刀、帝皇之劍,兩族大王之至寶終於第一次短兵交鋒。
410555 發表於 2018-4-15 22:11
第三百六十一章 天劫亂入

    兵敗垂危,紫色長槍第一次拒絕出戰,令楊帆海陷入危局。虧得帝皇之劍及時出現,終於令他有了再戰之力。

    手持帝皇之劍,楊帆海又猶如餓狼一般,與勢若猛虎的蚩尤戰成一團。

    蒼穹風雲捲動,大地咆哮轟鳴,兵戈之聲吞噬曠野,金銳劍氣,刀芒肆虐,兩人之交手又是令天昏地暗,飛沙走石,遮掩了戰場,一片荒蕪。

    巫族、人族皆是屏住了呼吸,不敢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此時又是有大量氣息從四面八方而來,隱藏在一個個自以為不錯的地方遠觀此處。

    是九州的修行者,西行平妖失敗,死傷不輕,但好在當時夔牛並沒有如之後追殺楊帆海一般追擊,各門派總算是保住了元氣。

    如今人族與巫族大戰到了一個關鍵時刻,加上蚩尤與楊帆海的戰鬥曠日持久,引得四方數千裡乃至方圓萬里天地元氣都出現了紊亂,自然是讓不少修士有了來觀戰的念頭。

    修行提升,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修煉,也還要去感悟其他。感悟之處可看天地之異象,也可看他人之手段。

    楊帆海與蚩尤雖然還算不得這世界最頂尖的強者,但這般程度,而且又這般慘烈的戰鬥,如今天下已經極難看到。若能從戰鬥之中領悟什麼,自然是獲益匪淺的。

    但亦有人並非是純粹為觀戰而來,兩道身影腳踏飛劍懸在極遠處空中,看著那已經化身為鋒銳之氣肆虐的戰場。

    “師父,楊公子可能獲勝?”

    說話之人一身紫色與白色相交的衣裙,婷婷而立,一臉焦急,正是玉鼎真人門下的沈雨薇。其身邊那人,自然就是其師父凌薇道人了。

    西行平妖歸來,兩人飛劍御空,速度極快,比楊帆海還先離開雍州。不過兩人並沒有回兗州,凌薇道人準備去徐州訪友。途中得知此處大戰之後,沈雨薇擔心楊帆海情況,便央求師父帶她前來看看。

    此時聽得沈雨薇所問,凌薇道人也只能苦笑搖頭:“我也不知道,兩人的戰鬥已經超過了一般亞聖,幾乎可比仙王。你師父我終究不過大羅金仙境界而已,又怎麼看得出這等戰鬥之走向。”

    苦笑之餘亦是感嘆,這天下修行果然非是時間長就能如何。想當年第一次知道楊帆海,還是因為聽說自己的徒弟輸給了他。

    那個時候並沒有太過在意,只是感覺這少年心性不錯,可惜經脈問題使得難以修行。

    沒想到無論是自己還是凌霄道人都是看走了眼,也不知道這個少年是如何解決了經脈堵塞之問題,修為竟是突飛猛進,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如同彗星一般崛起。

    而如今還不過百年時間,不僅僅是將自己的徒弟同輩拉下,更還超過了自己。曾幾何時自己只用餘光看待的少年,今日竟是已經要讓自己用目光來仰視了。

    聽得師父如此說,沈雨薇更為擔心,可惜這樣的戰鬥她不上任何忙,只能在遠處看著。

    逐鹿城上,力拓擂鼓,沉穩有力。他也是軍人,知道背水一戰的無奈,但沒想過楊帆海會將這場戰鬥打的如此慘烈。這已經不是豁出去性命而已,更是一種將意志貫徹到底的行動。要的不只是傾盡所能,為國捐軀,而是勝利,必須的勝利。

    哪怕此刻的楊帆海只是發出如同野獸一般的狂吼,力拓也能感受他的心情,那種對勝利的執著。

    一聲鳥鳴,引得赤松子和應龍回頭,隨即驚呼一聲:“大王。”

    一隻鸞鳥掠空而來,背上坐著一人,臉色蒼白,氣息紊亂幾乎不可收拾,正是公孫軒轅。此刻的他傷勢極為嚴重,體內還被魔烈的力量侵襲,一時間根本無法療傷。

    好不容易醒過來,得知戰況後,便乘坐鸞鳥飛了過來。通過神識,遠遠地便發現楊帆海之危機,更發現他試圖召喚武器而不得,因而將拼盡最後一分力量,將帝皇之劍送了過來。

    如此一來,也導致他體內更為嚴重,難以為繼,儼然要死了一般。

    等到鸞鳥落地,應龍急忙迎了過去,焦急說道:“大王,你這般傷勢,不該來此!”

    赤松子亦是點頭:“此地危險,大王傷重,該避開才是。等到傷勢復原,再做……”

    話未說完,就被公孫軒轅搖頭打斷:“退,還能退到哪裡?君王該守國門,寸土不可割讓。因我重傷,累積大軍一敗再敗,南方國土失去大半已經是罪過。今日楊帆海代我一戰,我若還找地方躲起來,則是無顏苟活於天地之間了。”

    “你們看清楚,華夏雖大,但已經沒有了可戰之處,若今日兵敗,則華夏國亡。國亡則君死,我為華夏大王,該以身殉國。你們不用多說,與我一起看著便是。昔日,楊帆海將命交給了我,今日,我也將命託付給了他。”

    臉色雖白,卻是一臉風輕雲淡,完全沒有生死在前之感,令應龍與赤松子都好生歎服。有一種氣度,不是修為高深就能擁有的,那是來自生活的感悟。

    而戰場之中,戰況又是變得更為激烈。虎魄刀與帝皇之劍,一次次硬拼,將逐鹿前方圓千里平原化作一片死寂荒蕪之地,亂石穿空,溝壑遍地。

    兩道身影分開,氣機鎖死四方,令天地一靜,又見蚩尤大喝一聲,虎魄刀一橫,天極九斬順勢而發。

    天地八方,是為八極,天地中心,便是第九極。修行之天地,自己便是中心。所謂天極九斬,乃是自信自傲之刀法。有我便是社稷,有我便是天地。

    狀態雖不如之前,但意志卻是更為可怕。同樣的招式使來,妖巫魔三種氣息橫蕩,令此刻的蚩尤看起來竟是真如九淵歸來的魔神一般,讓人不敢直視。

    楊帆海不會劍法,之前的硬拼也用不上劍法,只要以驚人的反應,過人的速度將帝皇之劍劈砍出去就行。

    此刻見得蚩尤打出天極九斬,亦是將帝皇之劍一揮,以劍做槍,以焚城十八槍的招式迎了上去。

    焚城十八槍,並非純粹的槍法,而是一種意境,因為悔恨而發出的力量。一種仇恨的力量,恨人恨己,也傷人傷己。槍可用,劍亦可用。

    尤其此刻以帝皇之劍來使用,銳氣更為可怕,招式剛出,自己本身便先被劍氣割的遍體鱗傷。

    慘烈之劍與自信之刀以最粗暴的方式直接轟打在了一起,光芒萬丈,那股鋒銳之力,瞬間切入大地,殺入蒼穹。

    一條深不知幾何,長過千里的巨大深溝在地上出現。蒼穹之頂亦是出現一道巨大的黑痕,彷彿天都被切開了一般。

    一擊、兩擊……九斬迎戰十八劍,那一招招拼命攻擊之中,能量的衝擊讓人不敢直視。各方人馬更是急速後退,便是逐鹿城上,力拓也不再擂鼓,與赤松子和應龍護著公孫軒轅急速退走。

    只在幾人離開的一瞬間,劍意與刀芒罡氣爆發,偌大個逐鹿城在瞬間便化成了黃土灰燼,被狂風吹散,一點不剩。

    “啊!”

    狂吼聲中,第九斬,第十八劍,帝皇之劍與虎魄刀狠狠的劈在了一起。

    轟,金光、黑煙、紫華、煞氣,猶如四條狂龍撕咬到了一起,化作一道巨大的天威神柱,將兩人完全包裹。映射四方,遮掩了日月光芒。

    這般戰鬥,令人心驚膽戰,尤其是那些前來觀戰的仙族和修士。此刻他們才終於認識到,這已經不是一場以往的九州戰爭,更像是兩個絕世強者的證道之戰。

    敗者再無以後,勝者更進一籌。

    “嗡!”

    一陣天音響徹,彷彿天道之聲,再見黑雲憑空而現,翻騰湧動,散發著天之氣息。

    “是劫雲!”

    有人驚呼一聲,不敢置信。戰鬥的兩人,都已經是亞聖大圓滿境界,若引來劫雲,則意味著有人要做出突破進入仙王。這無論是對應劫者還是另外一人都必然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轟!”

    正當眾人猜測渡劫者是誰的時候,第一道天雷凝聚,帶著耀眼光芒照亮陰暗天地,猶如狂龍一般直接轟在了交戰的兩人身上。

    雷光轟擊,炸得天地齊鳴,並沒有一下修士,而是化作一道道雷電鎖鏈纏住兩人,竟是猶如一座煉獄一般。

    這樣的戰鬥太過激烈,除了當事者,幾乎無人能分出那一道天雷劈的是誰。

    “是楊將軍嗎?”力拓沉聲問道,已經不知道該喜該憂。

    一旦渡劫,便是真正的絕頂強者仙王境界,在聖人不出手的情況下,人族等於是又多了一尊守護神。可此時此刻渡劫,卻是凶險萬分,不說還有強敵在側,單單是楊帆海自己的狀態恐怕也無法撐過那九道仙王劫。

    “不……不是楊帆海!”公孫軒轅搖頭,輕聲說道,極為果斷:“是蚩尤,我能感覺到他的氣息正在變化,而且……楊帆海的天劫……真的很弱!”

    他人不知情,但公孫軒轅卻是知道,楊帆海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天劫之力弱的無法形容。若真是他的仙王劫,剛才那一道雷電該是連大羅金仙都能應付,絕不會如此可怕。

    似乎要驗證他的話一般,蚩尤氣息突然一盛,虎魄刀將雷光一卷,一刀劈出,恐怖的力道,直接將楊帆海劈飛。

    又見第二道赤紅色雷電劈落,正中戰場中央如同魔神一般的蚩尤。
410555 發表於 2018-4-15 22:12
第三百六十二章 壓迫性的戰鬥

    赤色天雷劈下,直接命中蚩尤,猶如沸騰的開水,瞬間爆炸,瀰漫四方,化作一個巨大的雷電囚籠將其籠罩,似乎乃是天之刑罰,要將他關押。

    “啊!”

    蚩尤大吼一聲,虎魄刀揮動,刀芒橫掃之間,猶如一把樹枝在蛛網之中攪動,頃刻間便將那雷電囚籠粉碎,所有雷電之力盡數纏在了刀刃上。

    “嗷!”

    那一處,楊帆海發出一聲獸吼,彷彿一隻遠古荒獸在地上奔跑,眨眼便至,帝皇之劍金光閃耀,毫無章法,卻又好像是化繁為簡一般對著蚩尤劈了過去。

    無所畏懼,不閃不避,哪怕此刻同時要應付楊帆海和天劫,蚩尤也是一臉淡然。虎魄刀一揮,毫無花哨的硬劈在帝皇之劍上。天雷之力瞬間爆發,瘋狂的在兩人之間衝擊、彈射。

    這一刻,兩人竟是沒有絲毫後退的意思,蚩尤憑藉強絕肉身硬抗天雷之力,而楊帆海更是直接使用吞噬之氣瘋狂吞噬中間那股龐大的能量。

    “啊!”

    蚩尤一聲大喝,罡氣衝擊,巨大的蠻力驅使下,用虎魄刀壓在帝皇之劍上,逼的楊帆海不斷後退。

    體內真氣的瘋狂暴走,體外天雷之力的雷霆轟炸,更有對手的可怕氣勢壓迫,楊帆海除了頭盔下的面目看不清楚,整個人已經完全化成了怪物模樣,看不出半點人形。

    看著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對手,蚩尤搖頭,大聲喝道:“為了追求力量,沉淪到了這般模樣,你究竟變成了什麼怪物?我認識的楊帆海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此時第三道天雷轟下,仿若一條黑龍在天空咆哮,猙獰恐怖,帶著天罰之氣呼嘯而來。蚩尤竟是不閃不避,也不做任何對應,就站在那裡壓制楊帆海的同時硬生生的吃了這第三道天雷。

    雷光炸裂,迸射四方,令所有人感覺整個世界都被什麼東西被遮擋了一般,黑壓壓一片。唯有戰場之中的蚩尤,一身紫氣浩蕩,金光閃爍,奪天地之光芒,令人心神盪漾。

    有仙族修士眼見如此戰況,終於是忍不住驚歎一聲:“這……堪比昔日東皇太一啊!”

    傳說中的東皇太一之所以那般強大,不僅僅是神通廣大,更重要的是他對自己的修行有一種近乎殘忍的苛刻。

    因為各種因果關係,東皇太一的天劫堪稱天下第一。傳說中莫說第九道天劫了,每當他渡劫的時候,第一道天劫開始就有種超越了他那個境界該有的力量,好像是老天純粹為了殺他而來的一般。

    曾有人說過,他的天劫威力,即便是其他高出一個境界的修士也無法抵擋。可為了淬鍊至強肉身,那個蓋世妖皇每當渡劫的時候從不用神通應對,純粹就是以肉身硬抗天劫。

    每一次天劫都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可每一次天劫那個讓天下聞之色變的蓋世妖皇卻都是硬生生的撐了過來,直到最後,得到了天下無雙之讚譽。

    而此刻的蚩尤,竟是猶如昔日的東皇太一一般,不管天劫多可怕,根本就不做應對,似乎所有的力量和注意力都只放在了眼前的楊帆海身上一般。

    黑色雷電籠罩四方,虎魄刀發出一陣陣虎嘯長鳴,魔氣浩蕩,席捲雷電之力,盡數纏在了刀上。這已經是一種類似於魔功的神通,能將一部分外界的力量化為己用。與楊帆海吞噬之力不同的是,蚩尤不能吸收,只能借用。

    但如此天劫之力,即便只是借用,也是相當可怕了。

    黑色雷電纏身,蚩尤大吼一聲:“被力量所支配,你還是個強者嗎?楊帆海,給我醒過來!”

    話音一落,虎魄刀用力一戰,刀芒夾雜黑色雷電,仿若萬馬奔騰,千龍咆哮,直接轟的楊帆海口吐鮮血,高高飛起。

    這一刻,利用天劫雷電之力,蚩尤硬生生的化解的青銅塊之中各種剋制力量。霸道無雙的真氣,加上天生為他而現世的虎魄刀,威能盡顯,堪比仙王強者。

    那一刀之下,便是遠處的公孫軒轅也心驚,平心而論,異位處之,哪怕是全盛時期的他恐怕無法毫髮無損的接下這一刀。

    這一刻的蚩尤,完全擔當的起仙王之下第一人的名號。

    那一處蚩尤一刀建功,但並沒有就此下殺手,而是將虎魄刀一翻,改成以刀背施為。一刀又一刀,猶如狂風暴雨一般對著楊帆海劈了過去。

    “我認識的楊帆海可是個極有原則,意志決定的人。他不會為力量所屈服,也不會被力量所引誘。”

    “如此窮凶極惡,而又無法控制的力量,縱然你登頂巔峰了,又有什麼意義。控制不了的力量,第一個受害的就會是你身邊的人。”

    “你究竟做了什麼樣的蠢事,竟是變成了一個這樣的怪物,給我醒來!”

    蚩尤大聲怒吼,瘋狂攻擊,但每一刀都沒有斃命的力量,只是在不斷的抽打楊帆海一般。

    天劫轟鳴,一道又一道,但蚩尤卻是不管不顧,只顧進攻楊帆海。硬頂著那一道又一道,越來越恐怖的天劫,竟是仿若傳說中的東皇太一重生,不僅毫無損失,氣息反而是越來越強。

    “刑天,刑天!”

    又有人忍不住驚呼,六七千年前的大巫刑天,亦是這般威猛。每當戰起,便仿若瘋魔,不管不顧其他。那手中的盤古斧便如同此刻蚩尤手中的虎魄刀一般,永遠都用一種瘋狂的方式來對待他的對手和敵人。

    “此戰若巫族勝,則天下大亂了。”

    亦有人輕聲嘆息,這一刻的蚩尤便如同昔日的大巫刑天,同樣的強大,同樣的不可以常人之心揣度。

    而毫無疑問的是,一個如此強大的巫族首領,絕不會只滿足於九州這麼一塊地方。東勝神州、南瞻部洲、西牛賀洲、北俱蘆洲,乃至於天界九淵恐怕都會成為他野心藍圖中的一部分。

    此時仙王劫引來,一旦蚩尤獲勝,不用懷疑的是,昊天大帝恐怕又有多一個如同昔日刑天一般的對手了。

    妖巫魔三氣如同三才定一,浩蕩不止,便是吞噬之氣也無法突破。虎魄刀下,刀芒卷積天劫之力,仿若刑罰之鞭,瘋狂的抽打著楊帆海。

    看似留手,但依然恐怖,如此攻擊,若非楊帆海那等驚人的恢復能力,換做其他亞聖承受,早已是魂飛魄散。

    而在這可怕的攻勢之下,平日裡瘋狂暴虐的吞噬之氣,竟是被打的七零八落,甚至發出類似於求饒的嗚咽之聲,可怕而怪異。

    等到第六道寒冰雷劫落下之時,被虎魄刀刀背擊中的楊帆海身上氣息突然一亂。仿若野獸的身軀一陣蠕動,頃刻間,竟是變成了人的身軀模樣。

    藉著天劫之力,再次轟擊,數刀之下,竟是硬生生的將楊帆海從怪物身軀打回了人的模樣。

    九黎之威,恐怖浩蕩,便是窮凶極惡的吞噬之氣也要退避。

    第七道天劫來臨,九顆巨大的流星在天空出現,帶著滾滾火焰,彷彿九顆太陽星同時浮現蒼穹。

    “記住你說的話,你是華夏軍人,就算是死,也應該是以人族模樣來死!”

    蚩尤咆哮,天劫應聲而動,一顆流星劃破虛空而來,同一時刻,虎魄刀一揮,天極九斬起手。

    流星隕落,卷在刀鋒之上,第一斬落下,對著楊帆海殺去。這一次是不再是刀背,蚩尤殺意沖天。

    楊帆海被打的頭暈目眩,生死一線,本能驅使以焚城十八劍迎了上去。

    一星一斬,九星落下,連續九斬,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打的楊帆海帝皇之劍幾乎脫手。

    浩蕩星輝,凜冽刀芒,金光之劍氣被劈的七零八落,煞氣翻騰,也是無力嗚咽,迴天乏力。

    “怕是要結束了!”

    有人輕嘆,楊帆海之前已經不敵,被轟打如此長的時間,能不死已經是奇蹟。此刻一個氣息若風中殘燭,將要熄滅,另一個則是氣貫長虹,似乎要更進一步,勝負已經沒有懸念。

    遠處的沈雨薇一臉駭然,幾乎從凌薇寶劍上掉落。公孫軒轅、力拓、應龍等人亦是一臉肅色,看不出半點其他。

    在巫族狂歡聲中,蚩尤大吼一聲:“楊帆海,到此為止了!”

    九斬完畢,化為一擊,是為天地橫絕。虎魄刀帶著毀天滅地之威能,對著楊帆海腦袋劈了過去。

    “楊公子!”沈雨薇驚呼一聲,聲音連同戰場中間的兩道身影,瞬間被淹沒在一片能量狂潮之中。

    虎魄刀刀芒炸裂,彷彿整個世界都要崩碎一般,地動山搖,令人心驚膽戰。

    等到那沙石散去,風停雨歇,兩人身影方才再次顯露。

    虎魄刀懸在楊帆海面門停住,黑色頭盔碎成了兩半掉落。性命保住,僅僅是在額頭上多了一線刀痕。

    “木易兄弟,這一戰……應該算我贏吧!”

    蚩尤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只有兩人能聽到,瞬間使得楊帆海雙眼變得驚恐無比。

    他驚訝的是在這種情況下,蚩尤居然還是放了自己一命。

    恐懼的是,此時此刻,在蚩尤的心口處插了一把劍,貫徹了他的身體。

    帝皇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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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迴光返照

    豫州,鄭城王宮。

    捏著黑子準備放下的黑色斗篷之人突然停住,那隻手懸在空中不動,雙眼則是看向了南方。微微嘆了口氣,卻又好像是鬆了口氣。

    這細微的動作,立刻被對面的緇衣氏逮到,急忙問道:“怎麼了,可是出什麼事了?”

    雖然之前被一頓勸慰,讓她寬下心來,但若說就不緊張了,自然還是假的。尤其是她知道眼前這人的身份,說合作還好,若說是完全信得過的朋友,還言之甚早。

    黑色斗篷之人搖了搖頭:“不,一切都之前預料的一般,這一次,沒有變數。”

    緇衣氏微微鬆了口氣,隨即又嗤笑一聲:“你把周天星術練到了那般程度,難道還會有算錯的嗎?”

    黑色斗篷之人微微笑道:“這世間可沒有真正的完美功法,即便是在這小世界中,周天星術依然還有算不到的東西。比如:人心!”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無情無慾的天地大道算計無雙,但也時常出現紕漏,便是因為因為沒有情感的它,無法準確的算出當事人會因為什麼心情而採取什麼應對方法。其實,即便是有情感的人也算不出來,人心隔肚皮啊!”

    “天地大道所能用的,只是根據世間生命面對某些事情時會如何做的最大概率,來推測當事人之心情和心態,因為生命的本能殊途同歸。但這也是在大世界中,為何變數不斷的緣故,因為這世間總是不缺奇葩心態的人。”

    “就好像它以為陳磐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會選擇做個富家翁,安樂享受,卻是沒算到那傢伙對於自由的渴望超出了一切,沒有選擇妥協,而是選擇了置之死地而後生。”

    緇衣氏略有不懂,疑惑的問道:“那你這次是在算計別人的心思?”

    “只是推測吧!”黑色斗篷之人說道:“沒有失去理智的九黎大帝,終究還是重義氣的!”

    隨即將黑子一扔,長身而起:“這棋局,我輸了。最大的一個變數沒了,一切如陳磐計劃,這個小世界到了要結束的時候了,你也做好準備吧!”

    說完,也不等緇衣氏反應便轉身而去,身影瞬間消失。

    居然贏了……緇衣氏看著棋盤上自己所剩無幾的白子,略一愣神,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立刻朝南方而去。

    逐鹿戰場。

    看著眼前的蚩尤,還有其心口的那把帝皇之劍,楊帆海一臉驚懼,忘記了四周一切。

    如此戰鬥,生死相向,根本無法做留手,更何況還帶著立場的批判和民族之大義。在那樣一個賭注之下,楊帆海找不到自己留手的理由,自然覺得蚩尤也是如此。

    可是他錯了,在那樣的情況下,蚩尤還是停住了手中的虎魄刀,放過他一條命。準確點說,不是蚩尤饒過了楊帆海,因為這樣的立場生死無怨,沒有理由。

    是尤山蟲饒過了木易凡,不管是因為過去木易凡助他帶回乾坤弓,還是助他一統南蠻,又或者是為了兩人特殊的友情,尤山蟲終於還是無法狠心將眼前的兄弟斬殺。

    但那個情況下的楊帆海神智都已經被打的不清醒,更是根本就想不到這一出,他能做的僅僅是憑藉本能做最後的抵抗:將手中的帝皇之劍對著蚩尤刺過去。

    若要殺他的是別人,心中只有殺意,他這一劍軟綿綿的根本就是個笑話。劍未遞出,自己就定然身死,所有的動作也只是猶如一隻將死的餓狼咆哮一聲,維持最後的尊嚴。

    然而蚩尤的收招卻是給了他完成這臨死一擊的機會,要在那樣的情況下收住狂暴一刀,哪怕是蚩尤也無法輕而易舉。

    最終,刀停住,劍卻是插入了那偉岸身形的心口。

    巫族與其他修士不同,並無元神,力量之源乃是血脈,心臟變成了他們最重要的命門之一。蚩尤因為是巫妖血脈,因而與一般巫族不同,他是有元神的。

    元神幫助,加上這般修為,若是尋常情況下一劍,也算不得什麼。但此時此刻不同,不僅僅是本來就消耗巨大,更因為插入心臟的非一般凡兵,而是帝皇之劍。

    這柄曾握在天帝帝俊手中的至寶,在巫妖之戰的時代,曾經還有過一個別名:屠巫劍。

    刺入心臟的瞬間,金色劍氣爆發,直接將蚩尤心臟搗碎,更有與生俱來的天道之力沿著其經脈盡數灌入其頭顱,將紫府搗碎,一塌糊塗,元神遭受重創,甚至在其天靈頂上開出一個大洞。

    “啊!”

    饒是蚩尤神威,也是忍不住痛呼一聲,氣息瞬間如同燭火將要熄滅,亂成一團。

    “轟!”

    同一時刻,第八道天劫劈下。這一次是五行神雷,白青黑赤黃,代表著金木水火土的五色神雷,凝聚數百米直徑,纏繞壓縮,最後化作手臂粗細,蘊含了彷彿要毀天滅地的恐怖力量,就這樣從那破開的天靈之頂直接劈在了蚩尤重傷的元神上。

    “啊!”

    痛苦咆哮,氣息萎靡,之前氣息狂盛的蚩尤,此刻瞬間萎靡,天雷轟劈之下,終於是無法戰力,後退幾步,再半跪在了地上。

    “大王!”

    八十一神將驚呼一聲,虎目含淚,無論是誰,恐怕也想不到事情竟會發生這般變化。峰迴路轉之下,剛才呼嘯天地的九黎大王竟是在這頃刻間成了重傷將死之軀。

    這一刻,便是遠處的公孫軒轅也一臉驚愕,愣神不動,好一會才搖頭嘆息,一臉悲痛莫名。這樣的戰鬥,就算是贏了,也令他感覺到一股無力的悲傷。

    “不要過來!”

    蚩尤大喝一聲,讓巫族止步,動氣之下,又是大口吐血。

    “尤……大哥!”

    楊帆海低喊一聲,想要上前攙扶,卻是被蚩尤伸手阻擋,再見其搖搖晃晃,艱難的站了起來。

    看著他深吸一口氣,臉色突然浮現出一些紅潤血色,楊帆海心中更是大痛。他知道這絕非傷勢好轉,而是迴光返照。這等重傷,除非道祖出手,或是有傳說中的九轉金丹方能活命。

    看著楊帆海,蚩尤低聲說道:“我曾看很多書上寫過,也聽很多前輩說過,王者,不該有婦人之仁。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是雷霆手段。但今天,我實在是沒辦法下手……說起來,我的朋友只有你一個啊!”

    他遊歷天下多年,認識很多人,也被很多人認識。但族中或是勾心鬥角的對手,或是對其崇拜的族人。八十一神將是屬下,公孫軒轅是對手。

    王者寂寞,誠然如此,他想來想去,能被稱得上朋友,不因為巫族大王才與他結交相處,又能平靜淡然的只有木易凡一人。他知道這是婦人之仁,但實在無法下手將這個唯一的朋友斬殺在虎魄刀下。

    “尤大哥,我……”

    楊帆海雙目含淚,這樣的情況下,他根本不知道說什麼,愧疚?自責?又或者是悔恨。

    一方是相交於心的兄弟,另一方是億萬華夏族人,感覺無論他此刻做了什麼,都可以說對,也可以說錯。造化弄人,便是如此。

    “你不用自責,此事為我自己緣故!”蚩尤竟是出言安慰,好像遭受不幸的反而是楊帆海一般。

    看了一眼遠處插在地上,此刻突然悲鳴不止的紫色長槍,蚩尤又對著楊帆海說道:“我聽族中故老說過,在上個紀元最後時刻,巫族的守護聖者使用的便是一杆紫色長槍。你這槍不知道來歷,既然在先天至寶之列,恐怕就是那一杆了。”

    “它本是守護巫族的法寶,所以你用它是傷不到巫族的!但它既然落在了你的手中,也許就是所謂的命運了。”

    “我油盡燈枯,無力迴天,可心中還是放不下這巫族,畢竟他們是因為我才捲入這等大戰。今日過後,人族氣候已成,當為九州正統。既然這杆紫色長槍落在了你的手中,便請答應我一件事:替我守護巫族!”

    “尤大哥……”楊帆海說不出話來,只能不斷點頭。

    “嗡嗡嗡!”

    天空之中傳來一陣金鼓鳴音,第九道天劫凝聚,彷彿海納百川,龍吸鯨吞,將天地能量盡數吸收到了一起,再化作一陣能量狂潮從天而降,仿若混沌瀑布,恐怖無比。

    “啊!”

    蚩尤一聲大吼,伸手按在帝皇之劍劍柄,將這柄取命之劍直接拔了出來。

    一手虎魄刀,一手帝皇劍,仰天長嘯,任那混沌瀑布瘋狂衝擊,也巍然不動。

    那雄壯身形,猶如巍峨巨山,仿若魔神,令無數觀戰者倒吸一口冷氣。縱然僅剩一口氣,九黎神威,依然足以令四方驚懼,天地變色。

    地動山搖,混沌咆哮,恐怖的第九道天劫籠蓋八荒**,便是楊帆海也被波及其中,不見身影。

    等到天劫化去,地朗天明,突然見得一道黑影急速變大,瞬間遮天蔽日,令世界無光。

    所有人仔細看去,頓時大吃一驚。

    如此重傷,毫無生還可能才是,可九道天劫過來,蚩尤竟然還活著,氣息變化,從亞聖衝入仙王之境,而那身軀更是暴漲數萬倍,變得足有十幾萬米高。

    這一刻,正如魔神降世,俯視蒼茫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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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魔神魂斷

    心臟被絞碎,元神遭受重創,這種情況下的蚩尤經歷那乾坤顛覆一般的第九道天劫,居然還沒死。化出幾萬米高身軀,猶如天地之魔神,俯瞰蒼茫大地。

    眾生駭然,可近在身邊的楊帆海卻是能感覺得到,哪怕蚩尤此刻的氣息再恐怖,也是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其生命之火已經成了殘燭點點,將要熄滅。

    法天象地與妖皇戰身,眾人都以為使用之後體型越大,戰力越強,但蚩尤卻是發現並非如此。之所以體型變大,更重要的一點是無法將真氣控制到極致,因而導致身體無法控制。

    戰力的強,不僅僅是看真氣的雄渾程度,還要看力道的控制程度。蚩尤天賦異稟,已經將兩種神通修煉到了隨心所欲的程度。如此體型變大,並非是實力暴漲,而是因為整個人的力量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

    “嗷!”

    一聲長嘯,地動山搖,天昏地暗。

    蚩尤俯視天下,朝天一聲怒吼:“滄海桑田,一夢醒來,竟又是魂斷逐鹿,天意如此,是不敢給我一個發聲的機會嗎?”

    低頭間,目光穿過天地風雲,落在了遠處的公孫軒轅上。凝視許久,有敵意,而更多的卻是一種悲痛莫名的嘆息,轉而哈哈大笑。

    “姬軒轅,一別如初,又是到了此處。是想天道循環嗎?可惜,這一次我不再是輸給你了,而是輸給了我自己!

    在看著腳下的楊帆海,微微一笑:“我從來沒想過我這樣的人還能有朋友,楊帆海,記住你答應我的事情!”

    說話之間,傷勢又是牽動,張嘴便是大口鮮血吐了出來。大手一伸,魔氣浩蕩,將所有鮮血盡數捲入手中。

    仰天長嘯,又是一臉莫名,大聲喝道:“我為妖帝,卻是讓我做了這巫族之王,這天意,你究竟是要如何?”

    “我本只要公平一戰,卻是被魍魎小人破壞。你這天帝,若有心,但來無妨,為何要在背後做這般齷齪之事。當的這般小人,令我怒極,怒極!”

    大吼聲中,一身氣息盡數催動,猶如一點油脂在最後燃燒,盡數凝聚到了虎魄刀之上。

    “怒極!”

    又是一聲大吼,那仿若天柱一般的身影揮動了手中的虎魄刀,凝聚了這畢生力量,一刀斬出。沒有殺向楊帆海,也沒有殺向公孫軒轅,而是殺向了遠方,那個建木的方向。

    刀芒橫斷,越來越亮,吸收四面八方天地元氣,氣息越來越強,速度越來越快。直到最後,竟是彷彿穿越了時空,直接衝到了建木之前。

    “刑天,簡直就是刑天在世!”

    有人大聲感慨,心中之激盪無以復加。這一刻,不知道多少人看出了蚩尤的意圖,竟然是想斬斷建木,壞天庭之根基。

    建木高大,雖然並沒有與九重天相連,可僅有的兩片樹葉,卻是如今天庭仙族的居住之地。一旦建木倒下,對於天庭而言,不僅僅是顏面全失,更是一件極為麻煩的事。

    如此事情,蚩尤並非是第一人,曾幾何時的刑天亦是如此。昔日刑天被人族聖皇伏羲暗中施為牽制,最終被昊天大帝斬下頭顱。

    然刑天不知道練的什麼神通,頭顱斷,身卻未死。**化眼臍做嘴,手持盤古斧,憑藉心中一股意志長存。

    神威仍在,難以抵擋,刑天無頭,雖然再無神智,可死前之意志驅使著他朝建木而去,竟是意圖斬斷建木。雖然最終還是被昊天大帝與聖皇伏羲聯手化解,可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人,永遠都忘不了那無頭屍體一往無前的神威。

    此時的蚩尤與當年的刑天何其像,一個無頭,一個無心,可那氣吞天下的模樣卻是毫無差別,最後的意志亦是無所差別,都是意圖斬斷建木。

    只是這通天之樹,豈能如此斬斷,眼看將要擊中的瞬間,突然從九天之上射來一道光芒,猶如利箭直接射中那一擊刀光。只見得光芒一閃,蚩尤那虎吞天下的一刀,竟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來是你們!”

    蚩尤看著天空長喝一聲,一身力量終於是維持不住,巨大的身軀猶如煙雲一般開始消失,速度快疾,頃刻間已經只剩小半個身子。

    “我身死為敗,今日起,巫族歸降人族,不得再興刀兵!”

    留下這話,蚩尤的頭顱也盡數化成了雲煙消逝,其間可見一點光芒,乃是最後一點元神不滅,尚在殘喘。

    虎魄刀悲鳴一聲,如哭如訴,將那一點殘光一卷便化作長虹消失天邊,再也不見。

    帝皇之劍裹著一身金光從天而降,直接插入大地。

    “尤大哥!”

    楊帆海仰天長嘯,大哭一聲,雙膝無力,跪在了地上。人死如燈滅,到了此時,立場大義已經變得沒有了意義,心中所剩的唯有對故人的愧疚之情。

    “大王!”

    八十一神將驚呼一聲,衝到了戰場之中,站在蚩尤消失之處,仰天而看,可那雄壯偉岸之身影早已消失,又如何看到的什麼。

    “楊帆海!”

    有神將怒吼一聲,拔出武器就要動手。那般戰鬥,縱然難以跟得上節奏,可最後的情況,眾人卻是看的情況。都知道是蚩尤放過了楊帆海一命,而楊帆海卻是插了那致命的一劍。

    “住手!”

    斷修大喝一聲,令那人停下。八十一神將地位齊平,但斷修、殘剛跟隨蚩尤最久,而斷修又時常幫蚩尤處理很多事情,所以除去蚩尤,這八十一人都是以他馬首是瞻。

    “輸就輸,贏就是贏,大王的話,你們還想違背嗎?”

    斷修沉聲說著,又是看著公孫軒轅方向大聲喊道:“有請公孫大王說話。”

    遠處的公孫軒轅嘆息一聲,拍了拍坐著的鸞鳥,雙翅展動,飛了過去。

    與公孫軒轅躬身一禮,斷修再說道:“九黎大王有令,今日兵敗,巫族歸降人族,還請大王派人接收。”

    公孫軒轅凝視許久,終於是開口說道:“今日之戰,無有輸贏,巫族歸入華夏,荊州與梁州由巫族自理,兩族從此和平,無有高下之分。”

    “多謝大王!”斷修跪在地上,五體投地,行之大禮。

    蚩尤身死,但若說巫族就此敗了,他們心中還是難以接受。不過公孫軒轅當著天下說這般話,倒是讓他心中微微鬆口氣。

    古往今來,但凡戰敗,莫不是歸降入他人麾下,不說奴隸,也是被視作下人。如今公孫軒轅說巫族還是自理,至少地位不會太差,當得起他這一跪。

    “九州之大,可容得下兩族並存,今日兩族停戰,巫族就由你們……”

    公孫軒轅正要吩咐之後的事情,卻見斷修突然擡手,凝聚無量真氣,引得狂風四起,盡數朝他手中而來。

    “大王小心!”遠處力拓驚呼一聲,急速衝了過來。

    此刻公孫軒轅重傷未愈,便是大羅金仙都可能造成威脅,更何況還是一個神將。此前被魔烈刺殺已經讓他心有陰影,此刻見得斷修出手,自然是驚恐萬分了。

    只是他距離甚遠,如何來得及。見得斷修手起手落,已經出招。可那十成功力的一掌並非攻擊公孫軒轅,而是對著他自己胸口拍了下去。

    “砰!”

    一聲大響,如此攻擊,有心之下,結果無需多想。

    斷修虎軀一震,口中鮮血噴出,巫族的力量之源心臟已經被其自己拍碎。

    其他八十一神將見此,亦是同樣動手,手起手落,皆是凝聚十成功力拍碎了自己的心臟。

    “斷修、殘剛!”

    楊帆海驚呼一聲,急忙衝了過來。八十一神將,他幾乎都不認得,唯有斷修和殘剛。

    雖然比不得與蚩尤之間的交情,可這兩人卻是實實在在的戰友交情,曾一起征戰。哪怕那個時候其實說的話並不是很多,但男人之間,並不需要太多的話。很多時候,隻言片語之後,便可以生死與共。

    蚩尤是兄弟,這兩人亦是兄弟。蚩尤剛死,怎麼也沒想到斷修和殘剛竟是選擇了這樣。

    看著氣若游絲,迴天無力的兩人,楊帆海搖頭淚下,連勝問道:“斷修,殘剛,為何如此!”

    “我找人打聽過你的事……知道你曾說過一句話:主辱臣死,何況主死!”

    “我本南蠻一小卒……若無大王……怕也只是無名之輩……我今日無法如你昔日一般拔劍為主……只能這般了。八十一神將因大王而生,今日就該跟隨大王而死!”

    話音一落,八十一人跪在地上,頭顱一低,已然是盡數氣絕。

    見得此景,四周暗中觀戰之人皆是搖頭感嘆,巫族便是戰族,這一族從來不安分,也從來不缺英雄。不說一萬年前的巫妖之戰,這些年來如刑天,如蚩尤,都已經令天下之人牢記在心。

    而此刻,便是這實力並非登峰造極的八十一神將,也是令人感嘆。縱然身死,豪情依然萬丈。

    坐在鸞鳥背上的公孫軒轅也是長嘆一口氣,微微搖頭,不說一字。

    此時,聽得遠處傳來一陣陣轟隆之聲,大地顫抖。遙望遠處,十二姓旗幟飛揚,追擊楊帆海的百萬巫族大軍趕到。

    同一時刻,北方亦是人影如潮,人族大軍休整之後,硬是在各路將領帶領下重新回到了逐鹿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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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張 崆峒印

    隨著人族與巫族大軍再次聚攏到逐鹿戰場,所有人都是懸起了一顆心。蚩尤死了,然而戰爭還沒有完全結束。

    若蚩尤活著,則是完全代表了巫族。哪怕十二姓巫族對他一直都抱有微詞,但其身份是大家公認的,身為大王的他說的任何話都是代表了巫族的決策。

    可如今他死了,問題就沒有那麼簡單了。巫族的實力一直分為兩部分:十二姓巫族和十二姓之外的巫族。而其中的十二姓巫族實力遠勝其他巫族,哪怕是蚩尤在世,也一直需要額外考慮這一部分力量的態度。

    儘管之前蚩尤已經宣佈巫族敗了,從此歸降人族,但他死了,十二姓巫族會不會承認是個問題,而且本可以貫徹蚩尤旨意的八十一神將也都是自殺身亡,如今十二姓巫族歸來,令戰場氣氛再次變得不可測。

    公孫軒轅重傷,大羅金仙都可以對他造成致命威脅,楊帆海看似贏了蚩尤,可身體早已到了極限。被九黎大王那般轟擊,哪怕擁有吞噬之氣,可身體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無法再堅持的程度,可以說他的情況雖然比公孫軒轅好,但也僅僅好上一點,恐怕連一個巔峰狀態的太乙金仙都打不過,何況亞聖。

    這兩人的戰鬥力在這樣的戰場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應龍、力拓、赤松子之前與蚩尤交手,被其一刀斬傷,也是沒有復原。

    此時的戰場,人族重要戰力雖然都還活著,可戰鬥力卻是大打折扣,能否抵擋十二姓巫族的攻擊,是在難測。

    一眾觀戰者懸起了一顆心,哪怕是心中悲痛的楊帆海此刻也不得不讓自己冷靜下來,思考眼前的局勢。

    思索片刻,輕聲傳音給公孫軒轅:“大王,你先走,我來處理眼前的事情。”

    公孫軒轅若是傷勢復原,必然可帶領人族真正一統九州。眼下開戰,對人族沒有半分好處,自己必須想辦法給公孫軒轅拖延時間了。

    聽的楊帆海的提議,公孫軒轅面不改色,傳音說到:“我不能走。我不走,他們未必敢動手。我若走,十二姓巫族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這虛張聲勢之計,似乎有些道理,但楊帆海卻是不願意來賭。公孫軒轅牽涉了太多,不能再出任何事情。但以公孫軒轅的性格,他說了不走,就絕不會輕易改變主意。

    如何是好……心中焦急,又不敢溢於言表,正是不知所措之間,突然想起了風師父。

    離開盤山的時候,風師父給了自己一個盒子,說是若見到公孫軒轅,就將盒子中的東西交給他。以風師父的性格,絕不會輕易讓自己捎點沒用的東西。

    莫不是他早已料到了今日局勢,所以在盒子之中放了可以改變戰局的東西?

    這念頭一生,楊帆海忙將那盒子拿了出來,遞到公孫軒轅面前說道:“大王,有人讓我給你帶了東西,不知道何物,你可看看。”

    若是他人讓自己帶的東西,楊帆海可能還會打開看看,以免有什麼陷阱。可交給自己這東西的人是風師父,完全沒有懷疑的必要。

    這種時候,楊帆海這般舉動,公孫軒轅自然是有些疑惑。可看他一臉肅色,知道並非隨意決定,當即將那盒子接了過來。

    盒子沒有鎖,只是合扣在一起。緩緩打開,見得有金光射出,等到完全打開之後,才發現盒子之中裝得乃是一方大印。大印四周有龍紋,背上刻著“崆峒”二字,金光閃爍,玄之又玄。

    見得這大印,公孫軒轅先是一愣,隨即一驚,轉而不敢置信的驚呼一聲:“崆峒印!”

    “什麼?”趕過來的赤松子聽得這話亦是一愣,趕緊用神識一看,隨即驚呼一聲:“真是崆峒印!”

    近一萬五千年前的龍鳳大劫,最後九重天的道魔之戰天下聞名。那一戰不僅僅是決定了天下之歸屬,動用的先天至寶之多,也是而今難以想象的。

    崆峒印便是當年握在道祖手中的先天至寶之一,此物雖然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威力沒有其他先天至寶強大,但此物卻有個幾乎所有強者都知道的能力,無防不破。

    先天至寶的氣息是沒辦法假冒的,儘管此刻這盒子中的大印並沒有什麼凌人之盛氣,卻是貨真價實的先天至寶氣息。

    “真是崆峒印!”公孫軒轅又是重複了一遍,再看著楊帆海問道:“這寶物是怎麼來的?”

    先天至寶雖好,但若有人莫名其妙送你一件,就不得不多考慮一下,這其中是否有什麼算計了。

    “我……”楊帆海何曾想到風師父居然是要自己轉交一件先天至寶給公孫軒轅,此刻聽到對方詢問,想起風師父交代不得說他的事情,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心中略一猶豫,終於還是決定撒個小謊:“是孫九陽前輩讓我交給你的。末將來此之前,在雍州遭遇妖獸潮,有夔牛逞凶,辛虧的孫九陽前輩相助,才將凶獸誅殺。他離開之前,讓我將這盒子轉交給你,我……不知道里面是先天至寶。”

    “原來是孫九陽,難怪了!”赤松子點頭說道:“此人乃是道祖昔日之兄弟,道祖身合天道之後,崆峒印也是在他手中。傳聞此人雖然不是多喜歡做好事,但很喜歡做可得大功德的事情。今日大王你身系天下人族,天命所歸,若能幫你,功德無量。”

    這赤松子倒真是……聰明啊!

    楊帆海心中暗歎,自己隨便編造的事情,卻是讓赤松子給圓的天衣無縫了。

    不過赤松子感嘆之後,又是凝眉說道:“可崆峒印因為不知名原因,威能並不是多大,雖然在單打獨鬥之中有可能建神效,但這樣的時候幫助恐怕不是很大。”

    如此貶低一件先天至寶,說起來有些詭異,卻是事實。

    公孫軒轅沒有回答,而是伸手將盒子中的崆峒印拿了起來。捏住的瞬間,大印突然金光大盛,耀眼炫目,讓人難以直視。而如楊帆海與應龍這般距離,更是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終究是先天至寶,那金光便是亞聖也無法化解。

    等到那光芒略微平復之後,眼前的一幕又是令所有人瞠目結舌。只見一團團金光,猶如飛球一般從四面八方飛來,數之不盡,猶如萬流歸海,盡數飛入那崆峒印之中。

    不僅僅是遠方,還有戰場之中,楊帆海、力拓、赤松子……所有的人族,甚至巫族還有觀戰的仙族,身上都是飛出金光,一團團飛入大印之中。

    隨著那金光越來越多,崆峒印的氣息也詭異的開始變得越來越強。不過片刻時間,竟是讓人感覺猶如颶風壓頂,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哪怕是那些剛剛趕到戰場的十二姓巫族中亞聖長老一級人物。

    金光越來越多,知道崆峒印終於化出了驚天氣息,彷彿一塊石頭被公孫軒轅點化了一般,變成了真正的先天至寶,發出一陣陣嗡嗡嗡的聲音,仿若天道之聲。

    依稀間,彷彿都聽到了一陣陣呼喊,好像在哭泣,又好像在咆哮,更像是在吶喊,猶如眾生在吶喊,渴望一個英雄的出現。

    “是信仰之力!”有人驚呼一聲,終於是看出了那些金光是什麼。是一種傳說中的神祕力量:信仰之力。

    這是一種沒有幾人知道使用的力量,但傳說之中,這種力量若能找到使用的方法,堪稱無所不能。

    無量信仰,如同山崩海嘯而來,匯入崆峒印中,再猶如流水瀑布一般澆灌在公孫軒轅身上。

    信仰所至,諸邪辟易,金光澆灌的瞬間,魔烈殘留在體內的力量猶如冰雪一般溶解,消失的乾乾淨淨。沒有了魔王力量的壓制,公孫軒轅體內的傷勢迅速恢復,氣息急速變強,不出片刻便已經恢復到了亞聖大圓滿境界,更讓人感覺似乎將要踏出一步,進入仙王一般。

    感受到公孫軒轅的氣息,十二姓巫族中的強者皆是臉色一變。他們不是蠢人,知道因為驚訝崆峒印之事,自己已經失去了機會。

    沒有人敢小看公孫軒轅,哪怕是這些一向自視不凡的十二姓巫族。面對巔峰狀態的公孫軒轅,巫族沒有了蚩尤,同境界根本沒有人可以抗衡。

    等到公孫軒轅完全恢復後,崆峒印不再收集信仰之力,可氣息卻是依然強大,讓人心驚。

    一擡手,懸在頭頂,發出轟鳴之音,氣息浩蕩,彷彿要鎮壓天下一切異數。

    金光護體的公孫軒轅,站在鸞鳥背上,此刻更顯威嚴,沒有了霸氣如蚩尤那般的男人,似乎已經沒有人能與之相比,人人敬畏。

    本就是亞聖之中最頂尖的強者,加上手持先天至寶,若他有心,如今的逐鹿戰場沒有人能阻止他的殺戮。

    看著巫族大軍,公孫軒轅輕聲說道:“戰爭的目的不應該是為了純粹的殺戮,需要的結果已經有了。蚩尤臨死前已經宣佈投降,就看你們自己的決定了。”

    戰也好,不戰也罷,皆看自己。

    十二姓巫族長老互相看了幾眼,終於都是半跪在了地上。

    “拜見大王!”
410555 發表於 2018-4-15 22:14
第三百六十六章 新的關係

    蚩尤身死,十二姓巫族低頭,九州大戰結束了。

    世間之事有時候似乎就是如此,開始的突然詭異,結束也是耐人尋味。就像沒人想到蚩尤會突然宣戰一般,也沒有人想到這場戰爭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能結束。

    當得知消息的天下修士開始感嘆人族崛起之勢似乎已經無法阻擋了的時候,看過那一場逐鹿之戰的人卻是在思索那一刀的事情。

    一念之差,天壤之別,這句話用來逐鹿之戰實在是太過貼切。

    若當時的蚩尤沒有手下留情,而是帶著斃殺的意志一刀斬落,將楊帆海斬殺,結果又會如何?

    九黎大王成功渡過仙王劫,華夏最後的戰力楊帆海戰死,重傷的公孫軒轅要麼選擇退隱從此不出,要麼就只能以身捐國。除非隱居不出的聖皇伏羲出手,不然人族再無希望。

    如此一來,天下局勢完全反轉,巫族將以雄霸天下的姿態一統九州,而強勢崛起的人族將被強行摁下頭顱,成為巫族之下的二等種族。

    但沒有多少仙族願意出現這種情勢,若讓蚩尤得勢,這個霸道強大的九黎大王絕不會就此滿足,虎魄刀的下一個方向是海外仙族還是天庭,都將是一場更大的災難。相比之下,仙族更希望公孫軒轅能成為這九州之主。

    當然,這個仙族不是包括所有人。魔王魔烈行刺公孫軒轅,用的是天庭使者的身份,儘管公孫軒轅已經盡力壓住消息,可還是有流言傳出,很多人都知道了天庭之主昊天大帝似乎並不是多滿意這位新的九州之主。

    不過這些暫時都已經無關要緊,勝者王,敗者寇,人族成了九州第一族。

    曾經為道祖所有的崆峒印現世,再以氣吞山河之勢被激活,成為真正的先天至寶。不知道是被這傳說給涅服,還是因為信仰之力的影響,沒有人再反對公孫軒轅。

    一統九州的人族在鄭城舉行了盛大的慶典,神農之後裔炎帝做出禪讓,正式退位,將人族帝位傳給了公孫軒轅。以五行之命數運轉,伏羲聖皇開闢人族盛世,乃是木德,神農百聖皇百草醫治天下,乃是火德,到了公孫軒轅則是土德,因而被稱之為黃帝。

    有人暗中將其與伏羲、神農相提並論,繼天地之後,以人為名,被稱之為人皇。

    帝皇之劍隨著逐鹿之戰大放異彩,因公孫軒轅之故,被世人開始稱之為軒轅劍。

    人心歸屬,似乎也可看做信仰歸屬,得信仰者得天下,哪怕公孫軒轅逐鹿之戰並沒有出手,可接著帝王之勢和崆峒印的影響,其聲名大噪,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與蚩尤一絕生死的楊帆海卻是被公孫軒轅的名聲壓了一頭,仙族都在關注公孫軒轅的動向,巫族不願提起他姓名,人族大軍不曾見到他真正生死相搏,只見到了在崆峒印下氣勢無雙的人皇黃帝。

    在新王者公孫軒轅的偌大名氣之下,他就顯得有些無足掛齒了。除了真正見過了那一戰的人,再沒有太多的人來關注他。

    豫州,鄭城王宮。

    “宣巫族使者覲見!”

    隨著一聲唱喝,巫族使團幾十人慢慢的走進了王宮宣政殿。見得在王座之上坐著的公孫軒轅後,皆是半跪在地行之大禮:“拜見黃帝陛下!”

    “平身!”

    公孫軒轅讓使團眾人起身,看清楚使團首領之後,不由得微微一愣:“是你!”

    使團的首領是個身材嬌小的女子,看起來不像是巫族,反倒像是一個身形高挑的人族,長的極為嬌美,不是九鳳又是何人。

    昔日九鳳與殘剛斷修大鬧徐州,最後還是公孫軒轅親自出手將三人擒獲。因為木易凡的緣故,並沒有殺三人,但公孫軒轅也是因此記住了這個曾為愛瘋狂的巫族女子。

    九鳳低頭:“見過陛下,是我!”

    公孫軒轅凝視她片刻,轉而一笑:“我以為今天來的會是十二姓巫族長老。”

    九鳳也是淡淡一笑:“長老們都退隱了,族中之事交給了晚輩,我身後的乃是新任十二族族長!”

    “拜見陛下!”十二族族長上前一步,跪拜行禮。皆是年輕面目,儘管真正的年齡怕是也有數百上前歲了,可在巫族之中的確算是晚輩,修為皆在太乙金仙境界。

    公孫軒轅點了點頭:“平身,不用多禮了。日後人族與巫族便是一家,荊州和梁州的事情就拜託各位了。”

    十二位族長又是應喏行禮。

    公孫軒轅再看著九鳳問道:“如今巫族的族長是你嗎?”

    “不是!”九鳳搖頭:“巫族從來沒有族長,只有王。我是族中新任的大祭司……大祭司而已。”

    “大祭司嗎?”

    公孫軒轅重複一遍,笑了笑,而看著他的九鳳也是笑了笑,不過嘴角有些苦澀。

    巫族無族長,在大王空置的情況,大祭司就如同族長,管理著族中的絕大部分事情。這個位置在一萬年前的巫妖之戰後,就一直由十二姓巫族擔任,從來不曾讓其他巫族染指過。

    而如今,在沒有爭取的情況下,九鳳這個南蠻之地的下等巫族,被捧上了這個位置。其中有多少算計,難以說清,但至少有一點是讓公孫軒轅放心的:十二姓巫族沒有繼續爭鬥的心了,至少暫時是沒有了。

    正如蚩尤昔日所言,在勾心鬥角之下,這十二個巫族曾經的貴族已經失去了曾經巫族貴族該有的霸道和銳氣。無可否認的失敗,卻又不願意來接受這等失去顏面之事,所以將族中的事情都交給了晚輩。

    自己說是退隱,可這修行界一般的天下,又哪有真正的歸隱。沒有了蚩尤這等雄才大略之人來博弈巫族,一旦他們再有需要,憑藉這麼多年來的影響力,輕輕鬆鬆的又能拿回巫族的大權。

    讓九鳳擔任大祭司之職,也是一種權衡。蚩尤身死,八十一神將自殺,如今的巫族後輩之中名聲最響實力最強的只有她了,而且這個南蠻巫族女子在蚩尤死後已經沒有了任何靠山。若有需要,這個大祭司在十二姓巫族長老眼中也是隨時可以撤換的。

    一番耐人尋味的笑意之後,公孫軒轅對諸多巫族使者說道:“各位遠道而來,我已經安排了晚宴給各位接風洗塵,來人,領諸位使者下去休息。”

    “喏!”有宮人上前,引著諸多使者退下。

    九鳳沒有立刻離開,似乎有什麼事情要講,略一猶豫還是對著公孫軒轅行了一禮,再開口問道:“大王,我能否見一見楊帆海將軍。”

    公孫軒轅搖了搖頭:“沒辦法,我現在也想見他,但找不到他人。”

    “找不到!”九鳳一愣,人族極重禮儀,在這麼一個君臣綱常的國家,哪有大王找不到麾下將軍的,更何況還是在這麼一個建立華夏正統的關鍵時刻。

    “在我麾下的將軍中,他是最特殊的一個!”公孫軒轅解釋道:“在一般情況下,我和他是朋友,而不是君臣。他與蚩尤的關係,別人不知,你應該是知道些的。不管什麼原因,蚩尤是死在他手上的,他如今該是很難過,所以不辭而別了。”

    九鳳心中一緊,急忙問道:“他去了哪?”

    “不知道!”公孫軒轅搖頭:“他其實時常會消失不見一段時間,最長的一次長達四十年。我早已習慣,也從不過問,因為我相信,當華夏有需要的時候,他肯定會出現。你想見他也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過些時間等他心情平復了,自然就會回來的。”

    九鳳默然,停了片刻又是躬身一禮:“陛下,我有個不情之請,還請恩准。”

    “你說!”

    “此番來鄭城,我們該是要長住三月時間。我早年聽得璟露公主之名,神交已久,卻是未曾見過,如今終於有了機會,希望陛下能恩准讓我這段時間可以住在薊國公府內。”

    說完這話,九鳳極為緊張,這等請求實在是冒昧。

    公孫軒轅看了她好一會,才搖頭笑道:“你倒是給我出了個難題,也罷,為了人族與巫族友誼,我就準了。”

    九鳳大喜,急忙跪拜行禮:“多謝陛下。”

    再緩緩起身,慢慢退了下去。

    看著那退下去的婀娜身影,公孫軒轅嘴角浮起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

    兗州,盤山,迷霧谷的山洞之中。

    楊帆海穿著一身布衣,汲水、生火、燒水、泡茶……有條不紊的做著這看起來極為平淡的事情,心中卻是思緒難停。

    蚩尤的死,讓他心中悲痛,過了逐鹿之戰後,那種思緒不僅沒有壓下去,反而是翻騰的更為厲害,令他時不時會想起那必殺而又懸崖之側收住的一刀,還有那一劍,那柄懸在蚩尤身上血淋淋的軒轅劍。

    每日每刻,猶如噩夢,也唯有回來這迷霧谷,方能稍作安寧。

    等到茶泡好後,楊帆海端著一起放到了水池旁的石桌上,恭敬的說道:“風師父,茶泡好了。”

    風師父正在作畫,點頭說道:“放下就是,你來看看,這畫,畫的如何?”

    楊帆海走過去一看,頓時一愣,風師父風格如故,那紙上沒有任何東西,分明就是一張白紙。
410555 發表於 2018-4-15 22:15
第三百六十七章 點化

    楊帆海已經看風師父做過很多次畫了,因為不點墨水,所以畫出來的都是白紙一張。這一次聽得風師父主動邀請自己想看,本以為會是不一樣的,沒想到還是沒有區別。

    當即搖頭說道:“風師父,不還是一張白紙嗎”

    風師父看著他笑而不語,好一會才說道:“你既然可以對我實話實說,為什麼就不能對你自己實話實說呢”

    “我”楊帆海愕然,不解其故。

    風師父捏著畫筆慢慢說道:“對,對你自己實話實說。人心緒不寧,總是被過去發生的事情折磨,進而懊惱懺悔,歸根結底,其實就是不願意承認現實已經發生了這些事情,總想著若是沒有發生那些就如何如何。”

    楊帆海低頭,沉默不語。他不知道風師父說的是不是完全正確,但至少有一點沒錯,他總是在想著若當初在逐鹿的蚩尤把那一刀劈下去了,自己身死卻是就不用內疚了。

    “修行者應該學會接受現實,不然又談何逆天修行”風師父輕聲說著:“逐鹿之戰,死了的人長安,活著的人長悔。你應該轉念想想,若蚩尤劈下去了那一刀,也許他會比你更加懊悔痛苦。”

    楊帆海又是啞然,反駁不得什麼。他不可能說蚩尤不會,因為一個不會懊惱的人是絕不會在那種情況下收住虎魄刀的。

    “臨死前的他,該是拜託你幫他照顧巫族了吧”

    此時風師父又是說道,讓楊帆海一驚,隨即點頭:“是的,他說紫色長槍是昔日巫族聖者保護巫族的武器,既然落在了我手中,就是如此,讓我幫他繼續保護巫族風師父,是這樣一回事嗎”

    他不明白,也不太喜歡,只因為如今天庭的領導者是自己的敵人。如果非要說的話,應該是風師父,他不僅好像知道所有,更因為紫色長槍就是他交給自己的。

    而且風師父不僅僅是知道已經發生的事情,似乎連還沒有發生的事情也能預料,就比如逐鹿之戰。

    他讓自己見到公孫軒轅的時候,就將那盒子也就是崆峒印交給他。若自己當時沒有忘記,而是趕到逐鹿的第一時間就將崆峒印給了公孫軒轅,那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得到崆峒印的公孫軒轅傷勢完全恢復,如此一來便不用自己代替他與蚩尤一戰。兩個真正王者的對決,才是符合所有期望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若他們兩敗俱傷了,自己還能從中調和。如此一來,雖然有結果,但卻是可能不會有死亡。

    可惜,因為自己的一個失誤,讓這一切都成為了猜想。

    聽得楊帆海所問,風師父搖了搖頭:“我沒想過巫族守護者這件事情,畢竟你不是巫族,若說什麼讓你去守護巫族,實在太不現實。將這槍給你,僅僅是因為我手上正好就這麼一件適合你的武器。不過蚩尤的說的沒錯的是,這杆槍的確是巫族的槍。”

    楊帆海黯然,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問道:“風師父,你是不是早算到了公孫軒轅會受傷,所以才讓我帶了崆峒印給他療傷。”

    風師父沒有否認,點頭說道:“沒錯,我學了一種異術,可以推算這天下很多事情,所以我即便是足不出戶,也能知道任何我想要知道的事情,除了人心”

    “我以為你會記得我說的話,牢記在心的那種,可沒想你還是被髮生的一切擾亂了心緒,以致於改變了我預料的事情。因為很多原因,其實這世間有太多的人一直在關注蚩尤和公孫軒轅的事情,也都在期待他們的公平一戰。”

    楊帆海立刻說道:“可我若不去,他們也沒辦法公平一戰”

    公孫軒轅身受重傷,若自己不去送崆峒印,一切都是白搭。

    風師父卻是搖頭:“世間之事沒有無原因的開始,也沒有無原因的結果。若不是你,阪泉之戰的大結果沒有改變,因為魔烈的出現,兩國大軍必然也是一個都活不下來。不同的是,魔烈必然是傷勢癒合大部分,就不會有之後的狼狽,也不會因為某些原因而接受某些人的指示。”

    “你雖然乃是天道之異術,卻也脫不開因果的干係。你種下了因,所以變成了由你來了解這果。這世上有一個叫做苦僧的人,他推崇的理我雖然並不太贊同,但有一點感覺他說的沒錯。”

    “一個人種下了因,他日必然要接受結出的果。若做了哪些又無需承擔,豈不是太不公平。雖然這話有些狹隘,可又的確很有道理。也許是如他人所說的,人算不如天算啊”

    見風師父笑得莫名,楊帆海又是說道:“我感覺若真正開大,公孫軒轅未必是蚩尤的對手。”

    他與兩人都交過手,相比之下蚩尤似乎比公孫軒轅要更強一些。

    風師父卻是搖頭:“這世上有那麼好幾種人,如蚩尤這種,霸氣凌人,除非是真正強過他,不然交手的第一時間就會讓人心中生出畏懼,感覺無法抵擋。”

    楊帆海點頭,蚩尤給自己的確就是這種感覺,那種霸氣不是他人可以想象的,只有真正站在了面前才能體會。若不是身上揹負了太多,他自己也感覺很難放開手腳,就好被對方的氣勢給懾服了一般。

    “公孫軒轅這種則是完全不同,他看上淳厚良善,不喜爭鬥,君子之德,讓人感覺如沐春風。但這種人一旦拼起命來卻是最可怕的,他本身也許不至於天賦逆天,可因為一種叫責任心的東西會讓他變得無比強大。他會將揹負的所有化作力量,壓力越大,戰力越強。”

    “公孫軒轅這種人,最恐怖的一點便是,在他沒有真正死亡之前,沒有人知道他究竟能爆發出多強大的戰力。所有小看這種人的人,最後都是死於不甘和懊悔之中。”

    楊帆海默然,細細一想,似乎真是如此。公孫軒轅給他的感覺就是看起來並不是強的多恐怖,可真正交過手後就會感覺無法探出對方的底線在那。似乎不管你變得多強了,他總能應付,甚至還能超出你一點。

    正如他們的武器,若說蚩尤是鋒芒畢露的虎魄刀,那公孫軒轅就是中正王道的軒轅劍,看似普通,卻是有帝皇之風範。當真正危機來臨的時候,帝皇之威更讓人知道何謂王者之道。

    “這杆槍交給你,本是無意,但你既然答應了蚩尤保護巫族,就不要辜負了”風師父又是說道:“光留在這裡內疚和懊悔可是完成不了他交給你的遺願的。”

    楊帆海搖頭說道:“可我心靜不下來。”

    確切點說是很浮躁,讓他很難如以前一般淡定的處理很多事情。他知道這不對,但心緒這種東西又豈是說靜下來就能靜下來的。

    “身在局中,自然免不得為局勢迷惑。要想安靜下來,就得先遠離這些了。既然你覺得自己還回不去,那正好就幫我做點事吧再看看這畫如何”

    話音一落,風師父手中的筆在紙中央點了重重一筆。彷彿是添上了一朵花,又好像是畫了一口井,仔細看去卻有猶如是太陽星,更像是定下了一個世界的中心

    玄之又玄,總而言之,一瞬間便讓楊帆海感覺那不再是一張白紙,而是一個活了的世界。

    日月高懸,清風徐來,又可見雷霆風暴,大雨傾盆,暴雪連天種種天地之異象一瞬間充斥在楊帆海的眼中。

    他也曾因為風師父的畫體會過一種大千世界之感,不同的是,上一次的世界是死的,山脈河流或者說是江山社稷,而這一次的世界是活的。儘管那些天地異象看起來極為可怕,卻更為真實。

    一筆點下之後,再見風師父擡手,一股玄異之力將那張白紙裹著飛了起來,懸於空中,見得天地元氣紛湧而至,又見的風雨雷電火焰之力憑空而現,緊緊的包裹白紙,轟鳴作響。

    煉製法寶楊帆海一驚,已經看出風師父在做什麼了,竟是準備將這白紙煉製成法寶一件。

    從來沒見過有人這麼煉製法寶的,不用任何煉器爐子,也沒有其他東西,就這般憑空而動,卻又是氣勢驚人。

    而更讓楊帆海驚訝的是,不過片刻時間,就見那白紙發出五色毫光,猶如五行之氣噴湧,極為不凡。

    氣息更為不斷的攀升,不多時已經變得如孫九陽送自己的那夔牛戰鼓一般了。

    仙王神兵,無法置信,風師父竟是在這片刻時間裡,將一張白紙煉製成了仙王神兵。這到底該是有多強,才能做到。

    這算起來已經不是風師父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顯示實力了,可越是如此,越是讓楊帆海感覺自己的這個師傅高深莫測,實力無法推測,強的有種超出了認識的感覺。

    不多時,法寶煉製完畢,白紙化作一卷畫卷落在了風師父的手中,再遞到了楊帆海面前。

    “你去南海尋找媧皇宮,用它跟女媧聖人換山河社稷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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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南海尋人

    山川如林,大地如幕。

    楊帆海扇動雙翅飛在虛空之中,朝南海而去。他飛行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就這般懸在九天之上,看著那蒼茫大地往後而去。

    風師傅交給了他任務,臨走前又是叮囑了他不用著急,慢慢來,並建議他可以如此刻這般趕路,看著是浮沉大地世界,看能否會有不一樣的感受。

    風師傅行事總是玄之又玄,楊帆海也很少違背。此刻照做,雖然還感覺不到什麼不可思議的感觸,不過有一點倒是的確有效:看著這變得仿若一個大棋盤的大地,他的心靜下來了許多。

    這世界究竟只是像個棋盤,還是真的是個棋盤,此時此刻,楊帆海發現自己很難說清楚。當蚩尤與公孫軒轅為這九州之歸屬龍爭虎鬥的時候,背後又有多少人在圍觀,而其中又有多少人在暗中各自放下了自己的棋子。

    很多很多,包括風師傅也是。讓自己當斷則斷,當自己送崆峒印,甚至讓自己參戰……看似很多有意無意的舉動,卻是在無形之中干擾戰爭的進程。尤其是崆峒印,甚至決定了這場真正的最後結果。

    而另一個最直接的便是昊天大帝了,直接派了魔烈來刺殺公孫軒轅,也是直接導致這場本該勢均力敵的戰爭變成了一面倒的潰敗。若非背後又發生了這麼多,九州如今之正統應該已經是巫族了。

    正如持有臨死前所言,他是輸給了自己,而非別人。

    另一方面,楊帆海也是感覺了另一場戰爭的苗頭。公孫軒轅是個醇厚的人,正常情況下,他的確很少記仇。可這一次不同,昊天大帝的動作令整個人族差點遭遇大難。若是蚩尤主宰九州,統治了人族,恐怕不會如公孫軒轅對巫族這般和善。

    這是第一次,也絕不會是最後一次。於公於私,公孫軒轅都會需要昊天大帝給這件事情一個說法,或者是一個交代。

    一路思索,不知不覺間已經是到了南海。看著這片遼闊無邊的海域,楊帆海又是犯愁了。

    風師傅很多時候都有些莫名其妙,就像這次。交給了自己任務,卻又是不教自己如何去完成。女媧住所在何處,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南海之大,更在華夏神州之上,自己若是一寸一寸的找過去,天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

    更離譜的是任務的內容,居然是要自己用那張剛煉製出來的仙王神兵圖卷,去換取女媧的山河社稷圖。

    就算如楊帆海這等孤陋寡聞也知道山河社稷圖為何物,名震天下的先天至寶。也許這至寶並沒有實質性的攻擊力,但困人只能與防禦力則是無與倫比。

    曾聽許帆說過,女媧的媧乃是媧皇的意思,為各族共尊,之所以如此,便是因為昔日她曾出手,以山河社稷圖困住了道魔之戰後,幾乎所有爭鬥之勢力,令人震驚。

    如此至寶,自己一張剛煉製出來的白紙,又如何換的到?但風師傅吩咐,楊帆海又不敢多問,只能依命來了。

    在南海搜尋一月有餘,毫無所獲。見到有修士出現上前詢問,也都是搖頭不知。遍地搜尋而去,沒有半點蹤跡。

    這一日,尋到南海深處一個小島,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在前方出現,頗為熟悉,只是想不起何處見過。心中微微驚訝,忍不住靠近過去。

    剛循著氣息飛到小島上,就見得一道身影突然衝出,氣息沖天,化出狂風捲積樹木枝葉翻騰而起,宛若一道綠色龍捲風,接天連地。

    不等楊帆海反應,那身影擡手就是一拳打了過來,氣勢洶洶,速度快疾。也虧得他實力非凡,立刻招出紫色長槍一橫,將對方攻擊擋了下來。

    “轟!”

    驚天巨響中,天地元氣化作巨浪衝天,卷積四方。大海翻騰,頃刻間已經是海嘯連天。那小島並非什麼非凡之處,又如何禁得起這等力量轟擊,瞬間就支離破碎,捲入了四周狂風之中,令天地色變,昏暗陰沉。

    再看清楚出手之人,一身七彩斑斕,長尾翎羽,半人半妖狀態,分明乃是一羽族妖族,不是孔宣又是何人。

    畢竟有過一面之緣,而且當天還是同一陣線,楊帆海立刻大聲喊道:“孔宣兄,為何對我出手,可是有什麼誤會!”

    現在想來,剛才那氣息分明是故意引自己過來好趁機出手。他不記得自己有何事得罪了對方,竟然出手就是全力一搏。

    孔宣咧嘴一笑:“沒誤會就不能打架了嗎?我從你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很奇特的力量,好像跟我很相合,想要試試感覺。而且你身上好像還有四塊青銅塊,那玩意我可是很感興趣。你若今天打不過我,那就把青銅塊都交出來吧!”

    話音一落,擡手間又是五色炫光殺了過來。此人乃是昔日羽族皇族之後裔,血脈之力非比尋常,莫說一般妖族了,恐怕就是昔日皇族重生了同境界也比不過他。

    此刻出手殺來,雖然比不得蚩尤那般氣息驚人,氣勢滔天,但也是令楊帆海一陣心驚。一時不敢大意,當機揮動紫色長槍與對方打了起來。

    孔宣本體乃是一孔雀之身,應五行而生,非比尋常。天生神通乃是五色神光,可刷任何五行之中的寶物。

    這天下之物,九成九乃是對於五行而生,說他先天剋制天下修士神物也不為過。此刻不僅僅是出手殺氣凌人,同時更是刷出一道道五色神光,意圖將紫色長槍刷走。

    楊帆海對此人之實力和神通也是略知一二,不敢任有對方施為,第一時間就催動煞氣噴湧而出,翻騰之間,將五色神光架住,令其無法落在紫色長槍上。

    五色神光玄妙,難以說明,但似乎奈何不得煞氣,不管如何施展,也是對煞氣毫無辦法。稍一碰觸,就如同雲煙一般,被煞氣衝出老遠。

    “就是這種力量!”

    孔宣眼睛極為驚喜,看著那些煞氣雙眼發亮,恨不得吞下去一般,一時間攻擊也更為凌厲。

    楊帆海揮動紫色長槍,不急不慢的應對,口中大聲說道:“我這力量,就算你再感興趣也是無法奪走的,何必如此!”

    煞氣很強,這是不可否認的,但楊帆海自己並不是太喜歡,甚至可以說,若能驅除的話,他並不會介意。

    但孔宣可不這麼想,家庭背景以及經歷的那麼多事情,讓他對於力量極為渴望。尤其是這種讓他看上的力量,更是有種狂熱之感。聽的楊帆海所說,立刻獰笑一聲:“不試試怎麼知道。”

    楊帆海眉頭一軸,也放下溝通之想法,調動降妖之力配合槍法施為。

    孔宣雖強,但也就與楊帆海在伯仲之間,歸根結底還達不到無視青銅塊之力的程度。此刻楊帆海全力施為之後,差距立刻就體現出來。

    沒有蚩尤那等霸絕之力,難有人可以直接面對青銅塊。加上煞氣似乎對五色神光還有剋制效果,楊帆海不做留手之下,不過片刻時間就打的孔宣只能防守無法還手。

    再過片刻更是打的嗚呼哀哉叫苦連天,若不是皇族尊嚴撐著,就差沒直接求饒了。

    若是他人也就罷了,因為孫九陽的緣故,楊帆海知道對方一些不為人知的身份,感覺不可真下殺手。也是打的差不多之後,便收槍而立,不再做進攻。

    早已是極為狼狽的孔宣,看著收手的楊帆海忍不住哼了一聲:“你用了青銅塊的力量!”

    “為什麼不能用?沒殺你就算不錯了!”楊帆海也是不客氣的回道。

    “哼!”孔宣瞪著楊帆海,沒有要走的意思,似乎還在想著什麼對策。

    見對方如此,楊帆海嘆了口氣,索性張開雙手說道:“你來試試吧,這力量不是功法,而是與生俱來的,你若真能拿走,我還會謝謝你。”

    孔宣不是什麼好心性之人,見楊帆海如此,反倒疑神疑鬼,不敢輕易過去。可終究還是忍不住對於力量的誘惑,還是飛了過去。

    招出五色神光按在楊帆海身上,似乎想要嘗試什麼,可剛有動作,就間煞氣洶湧,猶如狂魔一般對著他殺了過來。

    那氣勢極為可怕,令孔宣也不得不急速退後,轉而大聲罵道:“你這傢伙不守信道,還想陰我。”

    “我若想陰你,你覺得你走的了嗎?”楊帆海冷冷說道:“再說了,你根本不是我對手,我若想殺你,壓著你打便是,何必多此一舉。這是這種力量自己的動作,跟我無關。”

    “可能它真的跟你有些關係,不過在我體內的並不是多喜歡你,對你敵意很大。”

    這是實話實說,他很少看到煞氣會這般對待一個人,敵意極大,或者是極為忌憚一般。

    孔宣無奈,也是隻能搖頭嘆氣,暫時放棄。閃動雙翅,盤坐虛空,看著楊帆海問道:“巫族和人族的戰爭剛剛結束,你不在九州帶著,來南海乾嘛?”

    “來找女媧聖人的!”楊帆海嘆了口氣,將自己來的目的簡單說了一些。該說的說了,不該說的一字不吐。

    孔宣聽後,則是一陣大笑:“你得虧遇到我了,不然想都別想。”

    “媧皇宮的確是在南海,但根本不在海上,而是在……天上!”
410555 發表於 2018-4-15 22:16
第三百六十九章 媧皇宮

    本是隨意一說,沒想到孔宣竟是真的知道,一時間讓楊帆海大喜,急忙追問。

    孔宣淡淡一笑:“你也不想想女媧聖人是什麼身份,那些其他聖人都是居住在九天之上,何況是她……”隨即簡單的解釋了一番,令楊帆海大為驚歎。

    他一直以來以為天空之中只有天庭和那兩片建木葉片建成的天界,九州結界之下,畢竟是連飛行都做不到,何況飄在天上的建築。

    可這算不得那些聖人,或者說那些聖人本就是這世上已經完全不同的存在,他們自然有手段可以煉製出浮在空中的洞府。

    “其實也不是他們非得故意弄的好像高人一等。”孔宣說完後解釋道:“這天下求道者何其多,若能得聖人指點,要勝過自己修行多少年?一旦讓他們知道洞府在何處,還不是天天跑過去,煩不勝煩啊!”

    楊帆海點頭,再看著孔宣笑道:“你如此清楚,該不會也是那些求道者中間的一個。”

    孔宣臉色一僵,結巴一下:“誰……誰說的,我只是去看看而已。之前有些得罪,我便帶你去媧皇宮作為歉意,不過我只能帶你找過去,能不能進去就看你自己了。”

    楊帆海立刻點頭:“當然,有勞了。”

    兩人皆有翅膀,也不多說,御風而行,朝南海深處找去。一路上兩人閒談,各自問了一些事情,也是明白了各自的一些脾性。

    孔宣絕不會是個好人,這傢伙也是那種出手則嗜殺無度的傢伙,五色神光讓他與楊帆海一般,與同境界修士交手難有敗績,再加上其羽族皇族出身,更是心高氣傲,不然當年也不會敢去惹鯤鵬道人了。

    不過這人也說不上壞的腳底流膿,只能說是邪,太過隨心所欲,因而從不忌憚與人動手。一旦與人對了感覺,倒也頗有意氣相投之感。

    該是有感於楊帆海最後那種豁達豪邁之舉動,孔宣極為熱情,就差沒拉著他拜把子了。

    尋到一處小島後,孔宣帶著楊帆海落了下去,朝道上一個山澗走去。

    楊帆海立刻不解的問道:“你不是說在天上嗎?怎麼來此了?”

    孔宣搖了搖頭:“你也是想的太簡單了,若真是直接飄在天上的,哪怕是這天下再大也會被人找到的。媧皇宮雖然是在天上,但入口卻是在這裡,你隨我來便是了。”

    兩人一路朝前,穿過密林,飛入那山澗之中,尋到一個極為普通的山洞口,孔宣就帶著楊帆海走了進去。

    見得這山洞,楊帆海又是忍不住問道:“入口在這?”

    這實在是太普通了,感覺不到半點不同之處,唯一可說隱蔽的是,洞口本就不大,還有藤條枝葉遮擋,若不用點心,還真是隨便就忽略過去了。

    “越是普通才越是找不到的。”孔宣解釋道:“其實我也不是自己找到的,我是跟我家侄女來過。我侄女你知道不?紫鳳仙子,就是鴻鈞他老婆。”

    “那個……略有所聞!”楊帆海點了點頭,尷尬的笑了笑。

    上溯到道魔之戰前,鴻鈞尚未合道,與其他修士沒有本質之區別,也是有道侶的。天下很多前輩都知道的,鴻鈞的道侶就是昔日鳳凰族的六公主紫鳳仙子。

    身份雖然是不錯,不過聽孔宣這麼說起來,總感覺還是怪怪的。

    兩人又是說道了一些,走進山洞甚遠之後,孔宣突然一停,看著楊帆海陰森森的說道:“你這人真是單純,就這麼相信我會真帶你來找媧皇宮嗎?”

    楊帆海一停,立刻渾身一緊,心中猛吸一口氣。自己倒是真的太單純了,居然就這麼輕易的跟對方走了進來,甚至都沒有探索一番。

    以對方的身份和實力,若是在此地留了什麼可怕的手段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一時間也是繃緊了全身,凝神以待。

    孔宣一臉惡狠狠的模樣,隨即哈哈大笑:“逗你的,我乃是羽族皇子,豈能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要打也是光明正大的動手了。”

    “孔宣兄可真是喜歡胡鬧。”楊帆海也是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剛才對方那舉動,的確是嚇了自己一跳。

    兩人繼續前行,看前方依然漆黑一片,楊帆海正是想著什麼時候會到盡頭的時候,突然眼前白光一衝,豁然開朗。隨即感覺自己身體不受控制一般,朝天空而去。

    速度極快,不過片刻時間就感覺身體一定,已經停住。在看前方出現一座宮殿,隱沒在白雲天光之間,仙氣不凡,令人忍不住心生膜拜。

    楊帆海一時間也是忍不住搖頭感嘆:“不虧是聖人手段,非比尋常啊!”

    孔宣卻是哈哈一笑:“楊兄,你這就錯了,其他聖人住所是聖人手段不錯,但媧皇宮卻不是。我聽我侄女說,此處的宮殿和佈置乃是一個叫江城子的遠古前輩所做。那人實力非凡,舉手投足之間有翻天覆地之能,如今怕是不會比聖人差多少。”

    “還有這等人!”

    楊帆海自然是頗為驚訝,聖人乃是天道之下的巔峰強者,能不差他們的人,實在是屈指可數。在他認識的人中,似乎只有風師傅與緇衣氏能當得起這個稱呼,哪怕是陸壓道君也還是差了些的。

    孔宣搖頭:“曾有人對我說過一句話,初入江湖橫行無忌,縱橫千年寸步難行。以前不覺如何,如今越來越有這種感覺。那時候什麼都不知道,反而什麼都敢做,現在越來越感覺這世界比想象中危險。”

    “當天下絕大部分人都以為昊天大帝就是世間王者的時候,天知道這浮世之下還隱藏多少強者。別的不說,如那鯤鵬道人,冥河老祖,這都是在龍鳳大劫和巫妖之戰時縱橫天地的強者,如今卻是已經銷聲匿跡了。以前的我比現在還無法無天,現在做很多事情還真是要猶豫再三了。”

    再與楊帆海拱手一禮:“我能做的就是送你到此了,能不能進去就看你自己了。今天先告辭,有時間了再去鄭城找你喝酒。”

    楊帆海忙是拱手一禮:“多謝孔兄,來鄭城了,我請你。”

    “那是當然!”孔宣笑了笑,便轉身離去。那虛空之中有一法陣,踏入其中,身影便消失的沒了蹤影。

    也不知道是聖人無所謂敵人,還是另有其他原因,自己如今已經到了此處,卻是感覺沒有人發現一般。

    楊帆海看了下四周,再整理了一下心緒,就朝媧皇宮走去。

    虛空之中,卻是並非空無一物,四周雲霞翻湧,中間卻是空無一物,猶如一跳大路直通媧皇宮。

    聖人住所,楊帆海也不敢造次隨意飛行,嘗試著朝那空無一物處走去。腳步落地,果然是踏在實地上一般。

    一步步慢慢朝前走去,小心謹慎,不敢大意,心中也是在思索,該如何能讓女媧見自己。那可是聖人,豈是說見就能見的,更麻煩的是換東西,楊帆海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慢慢的走到了宮門之前,又是左右打量。聖人府邸,自然不凡,那宮門高大,乍一眼看去彷彿有百米之高,氣勢驚人。

    四周無論地板、牆磚還是宮門大柱,皆是玉石鑄成,以楊帆海之見識,實在看不出是何物,不過想來都是極為貴重的東西。

    媧皇宮門口並沒有什麼門童或者宮中侍衛,楊帆海等了一會沒有任何反應之後,略一思索,還是上前在宮門上敲了一下,再大聲說道:“晚輩楊帆海求見女媧聖人!”

    也不知道該用什麼稱呼合適,也只能這樣了。

    喊過一聲,並沒有反應,又是連續喊了三聲之後,才聽見宮門響了一聲,隨即見得開了一條縫隙,有人走了出來。

    那人剛走出宮門,就驚呼一聲:“大哥,你怎麼來了。”

    馬上又是極為驚喜的喊道:“大哥,你是來看我嗎?”

    楊帆海仔細看去,見得那人明眸潔齒,笑顏如花,婷婷玉立站在門口,宛若秋月春風,極為美麗,不是自家三妹又是何人。

    一時間大為驚喜:“三妹,原來你是在這裡啊!”

    當年硬闖翠微山,得以讓妹妹離開後,便讓風師傅幫自己給三妹安排了去處。因為太過相信風師傅,所以這些年也沒有問過什麼,今日才知道,原來風師傅讓三妹到了媧皇宮中。

    果然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心中驚喜,亦是暗歎,若三妹不出媧皇宮,怕是沒有任何人能來這裡對她造成傷害了。

    同一時刻,更是鬆了一口氣,風師傅能安排三妹來媧皇宮,想來是與女媧認識的,如此一來讓自己來換山河社稷圖也不會隨意說說,成功機率該是很高了。

    那一處楊嬋見得楊帆海,愣神片刻之後,就直接衝過來抱住了他,驚喜之下,淚花也是一點點的撒了下來:“大哥,你終於來看我了。”

    楊帆海尷尬,也不敢說自己其實壓根不知道她在此,只能等楊嬋情緒稍微平緩之後才問道:“三妹,女媧聖人可在宮中。”

    “不在!”楊嬋摸了摸眼淚搖頭說道。

    “聖人娘娘去了終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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