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符文獵手 作者:牙膏(連載中)

 
飛雪月 2015-6-10 20:16:1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1 651831
misser63 發表於 2015-7-1 16:51
第五十五章 真言
高文的臉色陰沉如水,一覺醒來之後,他便察覺到了自己的異常。

    對於一個生活及其規律且滴酒不沾的秘密組織成員來說,如果他睜開眼睛發現才剛剛太陽落山,而自己又滿口酒氣的時候還沒有意識到不對勁的話,那基本上也就可以告別自己的人生事業了。

    絞盡腦汁地查閱了一遍自己的記憶之後,高文的臉色不由得難看起來,他意識到自己中了圈套,但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中了套。

    問題並不出在那杯酒上,事實上在他沒有拒絕那杯酒的時候就已經被人下了套,而在那個時候他自己對此絲毫沒有感覺到違和,想到這裡,高文心中忍不住一陣發寒。

    三分鐘後,高文來到了那個簡陋的酒館門口,展開手中的古書,在自己身上一連釋放了三道防護法術,然後全神戒備著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他就看到阿克福德坐在自己上午被坑的那個位置上,正在和另外一個商人打扮的傢伙眉來眼去,而在他手邊也同樣放置著一瓶看起來檔次很高的紅酒。於是高文不假思索地一揮手,漆黑的十字架從他的袖口中飛馳而出,砸在阿克福德面前。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種犀利的出場方式確實足夠吸引眼球。

    坐在桌子上正在演唱“地行公主和卓爾精靈王子的忘年虐戀”的狗頭人‘腿’一哆嗦,從桌子上面翻了下去。潔西嘉尖叫一聲,扔掉了託盤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瑟瑟發抖。掰腕子的兩個戰士站起身來,‘露’出上半身健壯的肌肉,面色不善地冷笑道:“小子,你要惹事兒嗎?”

    “那兩個守夜人在哪裡?”

    高文根本沒有理會兩名士兵的挑釁,直接將目光投向端坐在吧台後面的老闆。當他發現那個年輕人也在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自己的時候,就知道這一次沒有找錯人。

    兩名士兵悶哼一聲,不由自主地向外跌倒。他們本想用肩膀衝撞一下這個看上去充滿了文弱氣息的青年,這也是酒館裡地痞打架最常用的招數之一,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自己的力量竟然被成倍地反彈了回來。

    帕蘭蒂眼中閃過一道殺氣,反握住手中的木制託盤,微微俯下身體,擺出了閃劍術的進攻姿勢。然而就在她心中衡量得失的那一瞬間,眼前一花,高文已經來到了她面前,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少女腳下綻放出閃爍的銀光。但她的腳步卻沒能離開原地。高文的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看似沒有用上多少力氣。卻讓已經半隻腳踏入白銀的少女動彈不得。

    帕蘭蒂臉色劇變,深吸一口氣就要放聲咆哮,但高文就像未卜先知一樣,不慌不忙地抬起另一隻手在她的下巴上輕輕一推。少‘女’悶哼一聲,鼻孔流出兩道鮮血,尚未成型的獅子咆哮直接被憋了回去。

    “白獅子的家傳絕技,也無非就是這麼三招兩式罷了。”高文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少女的攻擊,反手將她軟倒的身體扔到一邊,回過頭用挑釁的目光望向酒館老闆。

    他成功地看到了酒館老闆眼神中的憤怒。

    “你是來砸店的?”埃爾揮揮手示意其他人讓開。直視著高文的眼睛沉聲問道。

    “不,我是來找人的,那兩個守夜人在哪裡?”高文邁步走到吧台前面,面無表情地說道:“這是我們的內部問題。”

    “現在你打傷了我的人,那就不是你的內部問題了
。”埃爾說。

    “先解決內部問題,再來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這樣比較穩妥。”高文在沒有醉酒的狀態下。性格固執得可怕。

    “你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呢?前任的檢察官大人?”埃爾滿懷惡意的笑道。

    聽到埃爾嘴裡的這個稱呼,高文沉默了一下,抬起頭看著埃爾問道:“你屬於哪一派?”

    “哪一派都不是,我們伊斯塔倫人和你們真理會的仇恨不共戴天。”埃爾冷笑道:“之前沒有摸清楚你的虛實也就罷了,現在麼,你能給我找到一個不幹掉你的理由?”

    “伊斯塔倫人麼?‘使徒覺醒’事件的受害者。”高文點了點頭。說道:“你們的確有仇恨真理會的理由,那就更不應該包庇守夜人的殘黨。”

    “啊……不好意思,我還是覺得你喝醉之後比較容易相處,至少那個時候你會說人話。”埃爾撇了撇嘴,抓起手邊的一個酒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照著高文的腦袋砸去。

    酒瓶在距離高文額頭不到一釐米處轟然破碎,玻璃碎片與粘稠的酒液四處飛濺。高文的面前閃過一道半透明的魔法護罩。擋住了所有的酒水,沒有一星半點灑在身上。

    “愚不可及。”高文冷哼一聲,打開了手中的古書,低聲念誦出一個單詞。

    真言術?定

    周圍的畫面驟然定格在了上一個瞬間,圍在旁邊看熱鬧的酒客們,瞬間失去了自己身體的操控權,只剩下眼睛裡露出驚慌的神色。

    古書從高文的手中懸浮起來,無風自動翻開了新的一頁,高文再次念誦出另一個單詞。

    真言術?痛

    憑空而生的火焰瞬間將埃爾籠罩,猶如兇狠的毒蛇一樣鑽向他的五官七竅之中,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被燃燒著烈火的鎖鏈五花大綁,根本無法逃脫。

    然而高文的神色卻依然凝重,剛剛念誦出第二道真言術的時候,他就已經失去了鎖定的目標,眼前火光籠罩之下的,只不過是視覺殘留下來的一個虛影。

    背後傳來刺骨的寒意,高文不假思索地向前跨出一步,一個幾乎與他身高相等的巨大黑‘色’十字架浮現在他的背後,漆黑的木制邊緣泛起一層金屬的光澤。

    一道虛空的縫隙從他身後打開,埃爾手握著風痕悄然出現,一刀刺向高文的背後。風痕的刀刃與黑色十字架碰撞在一起,碰撞出大片的火花。那個巨大十字架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竟然能夠抵擋住風痕的衝擊,還沒有出現任何破損。

    埃爾眉頭微皺,在他的認知當中,作為黃金位階強者隨身武器的風痕,哪怕自己無法發揮其真正的實力,也足以碾壓同等境界的一切存在,哪怕是魔法造物在它面前也不堪一擊。即使是在劍堡一役中,面對鋼筋鐵骨的寇族巨人也可以一戰。

    高文沒有回頭,口中再次念誦出一個字元,兩個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

    眼前一花,埃爾發現高文已經帶著自己來到了一個純白色的世界。趁著他稍一分神的功夫,高文的身影驟然消失,出現在他的背後。

    高文手中再次出現了一個黑‘色’十字架,而這一次十字架的一端延長了數倍,閃爍著鋒利的寒光,變化成了一把雙手大十字劍,向埃爾的頭頂斬去。

    “裝神弄鬼,真當我沒見過市面?”埃爾冷笑一聲,不進反退,向後一靠沖進了高文懷中,貼著他的身體一記肘擊,頂在他的肋下。

    擁有操縱幻境的能力,卻自大到想要用貼身肉搏來戰勝對手,埃爾對於這種愚蠢的行為嗤之以鼻。如果對方真要搞一些神神秘秘的把戲他或許還比較頭疼,但若是近身戰鬥的話,無論是身體的強韌還是作戰經驗的豐富,他都堅信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被擊中的高文臉色一變,整個身體轟然散開,化作一團黑色煙霧四散開來。那些煙霧遠遠地躲開埃爾,在四面八方不斷凝聚,重新幻化出一個個高文的形象,將埃爾團團包圍。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四面八方數十個高文整齊一致地開口說道,臉上不約而同地流露出一絲高傲的微笑。

    埃爾歪著頭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高文,眼中藍光微微閃爍,沉吟了片刻,輕聲說道:“這不是魔法構成的幻境,也不是精神世界中的夢境……而是一個實體。”

    眼前的高文臉色微變,下意識地收起了笑容。

    “如果換做另外一個人也就就被你蒙了,但是不巧,我的能力恰好就是克制你的類型。”埃爾撇了撇嘴笑道:“這裡雖然看上去無邊無際,但實際上卻是一個扁形長方體的有限空間。從形狀上來看,應該就是你手上拿著的那本書吧。”

    “看來是我低估了你,你果然不是一個普通人物。”高文面無表情地說道。既然已經被看穿了真相,他也就不屑於掩蓋隱瞞。

    “不錯,這就是我的書中世界,而這本書的內容,則由我這個主人來任意編寫。”

    “聽上去確實是一個很厲害的魔法物品,也許可以稱得上是神器?抱歉,我對於這方面不太瞭解。不過……這種高大上的東西萬一被玩壞了可不太好吧。”埃爾怪笑道。

    “如果你有這個本事的話,就來試一試吧。”高文冷哼一聲,重新化作黑霧籠罩在天空之上。

    純白色的世界在黑霧的籠罩之下,逐漸蒙上了一層‘陰’影。埃爾眯起眼睛仔細看去,發現那些陰影竟然是無數成篇累牘的文字。

    一座大山在他面前拔地而起。
misser63 發表於 2015-7-1 16:53


第五十五章 真言
高文的臉色陰沉如水,一覺醒來之後,他便察覺到了自己的異常。

    對於一個生活及其規律且滴酒不沾的秘密組織成員來說,如果他睜開眼睛發現才剛剛太陽落山,而自己又滿口酒氣的時候還沒有意識到不對勁的話,那基本上也就可以告別自己的人生事業了。

    絞盡腦汁地查閱了一遍自己的記憶之後,高文的臉色不由得難看起來,他意識到自己中了圈套,但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中了套。

    問題並不出在那杯酒上,事實上在他沒有拒絕那杯酒的時候就已經被人下了套,而在那個時候他自己對此絲毫沒有感覺到違和,想到這裡,高文心中忍不住一陣發寒。

    三分鐘後,高文來到了那個簡陋的酒館門口,展開手中的古書,在自己身上一連釋放了三道防護法術,然後全神戒備著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他就看到阿克福德坐在自己上午被坑的那個位置上,正在和另外一個商人打扮的傢伙眉來眼去,而在他手邊也同樣放置著一瓶看起來檔次很高的紅酒。於是高文不假思索地一揮手,漆黑的十字架從他的袖口中飛馳而出,砸在阿克福德面前。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種犀利的出場方式確實足夠吸引眼球。

    坐在桌子上正在演唱“地行公主和卓爾精靈王子的忘年虐戀”的狗頭人‘腿’一哆嗦,從桌子上面翻了下去。潔西嘉尖叫一聲,扔掉了託盤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瑟瑟發抖。掰腕子的兩個戰士站起身來,‘露’出上半身健壯的肌肉,面色不善地冷笑道:“小子,你要惹事兒嗎?”

    “那兩個守夜人在哪裡?”

    高文根本沒有理會兩名士兵的挑釁,直接將目光投向端坐在吧台後面的老闆。當他發現那個年輕人也在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自己的時候,就知道這一次沒有找錯人。

    兩名士兵悶哼一聲,不由自主地向外跌倒。他們本想用肩膀衝撞一下這個看上去充滿了文弱氣息的青年,這也是酒館裡地痞打架最常用的招數之一,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自己的力量竟然被成倍地反彈了回來。

    帕蘭蒂眼中閃過一道殺氣,反握住手中的木制託盤,微微俯下身體,擺出了閃劍術的進攻姿勢。然而就在她心中衡量得失的那一瞬間,眼前一花,高文已經來到了她面前,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少女腳下綻放出閃爍的銀光。但她的腳步卻沒能離開原地。高文的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看似沒有用上多少力氣。卻讓已經半隻腳踏入白銀的少女動彈不得。

    帕蘭蒂臉色劇變,深吸一口氣就要放聲咆哮,但高文就像未卜先知一樣,不慌不忙地抬起另一隻手在她的下巴上輕輕一推。少‘女’悶哼一聲,鼻孔流出兩道鮮血,尚未成型的獅子咆哮直接被憋了回去。

    “白獅子的家傳絕技,也無非就是這麼三招兩式罷了。”高文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少女的攻擊,反手將她軟倒的身體扔到一邊,回過頭用挑釁的目光望向酒館老闆。

    他成功地看到了酒館老闆眼神中的憤怒。

    “你是來砸店的?”埃爾揮揮手示意其他人讓開。直視著高文的眼睛沉聲問道。

    “不,我是來找人的,那兩個守夜人在哪裡?”高文邁步走到吧台前面,面無表情地說道:“這是我們的內部問題。”

    “現在你打傷了我的人,那就不是你的內部問題了
。”埃爾說。

    “先解決內部問題,再來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這樣比較穩妥。”高文在沒有醉酒的狀態下。性格固執得可怕。

    “你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呢?前任的檢察官大人?”埃爾滿懷惡意的笑道。

    聽到埃爾嘴裡的這個稱呼,高文沉默了一下,抬起頭看著埃爾問道:“你屬於哪一派?”

    “哪一派都不是,我們伊斯塔倫人和你們真理會的仇恨不共戴天。”埃爾冷笑道:“之前沒有摸清楚你的虛實也就罷了,現在麼,你能給我找到一個不幹掉你的理由?”

    “伊斯塔倫人麼?‘使徒覺醒’事件的受害者。”高文點了點頭。說道:“你們的確有仇恨真理會的理由,那就更不應該包庇守夜人的殘黨。”

    “啊……不好意思,我還是覺得你喝醉之後比較容易相處,至少那個時候你會說人話。”埃爾撇了撇嘴,抓起手邊的一個酒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照著高文的腦袋砸去。

    酒瓶在距離高文額頭不到一釐米處轟然破碎,玻璃碎片與粘稠的酒液四處飛濺。高文的面前閃過一道半透明的魔法護罩。擋住了所有的酒水,沒有一星半點灑在身上。

    “愚不可及。”高文冷哼一聲,打開了手中的古書,低聲念誦出一個單詞。

    真言術?定

    周圍的畫面驟然定格在了上一個瞬間,圍在旁邊看熱鬧的酒客們,瞬間失去了自己身體的操控權,只剩下眼睛裡露出驚慌的神色。

    古書從高文的手中懸浮起來,無風自動翻開了新的一頁,高文再次念誦出另一個單詞。

    真言術?痛

    憑空而生的火焰瞬間將埃爾籠罩,猶如兇狠的毒蛇一樣鑽向他的五官七竅之中,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被燃燒著烈火的鎖鏈五花大綁,根本無法逃脫。

    然而高文的神色卻依然凝重,剛剛念誦出第二道真言術的時候,他就已經失去了鎖定的目標,眼前火光籠罩之下的,只不過是視覺殘留下來的一個虛影。

    背後傳來刺骨的寒意,高文不假思索地向前跨出一步,一個幾乎與他身高相等的巨大黑‘色’十字架浮現在他的背後,漆黑的木制邊緣泛起一層金屬的光澤。

    一道虛空的縫隙從他身後打開,埃爾手握著風痕悄然出現,一刀刺向高文的背後。風痕的刀刃與黑色十字架碰撞在一起,碰撞出大片的火花。那個巨大十字架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竟然能夠抵擋住風痕的衝擊,還沒有出現任何破損。

    埃爾眉頭微皺,在他的認知當中,作為黃金位階強者隨身武器的風痕,哪怕自己無法發揮其真正的實力,也足以碾壓同等境界的一切存在,哪怕是魔法造物在它面前也不堪一擊。即使是在劍堡一役中,面對鋼筋鐵骨的寇族巨人也可以一戰。

    高文沒有回頭,口中再次念誦出一個字元,兩個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

    眼前一花,埃爾發現高文已經帶著自己來到了一個純白色的世界。趁著他稍一分神的功夫,高文的身影驟然消失,出現在他的背後。

    高文手中再次出現了一個黑‘色’十字架,而這一次十字架的一端延長了數倍,閃爍著鋒利的寒光,變化成了一把雙手大十字劍,向埃爾的頭頂斬去。

    “裝神弄鬼,真當我沒見過市面?”埃爾冷笑一聲,不進反退,向後一靠沖進了高文懷中,貼著他的身體一記肘擊,頂在他的肋下。

    擁有操縱幻境的能力,卻自大到想要用貼身肉搏來戰勝對手,埃爾對於這種愚蠢的行為嗤之以鼻。如果對方真要搞一些神神秘秘的把戲他或許還比較頭疼,但若是近身戰鬥的話,無論是身體的強韌還是作戰經驗的豐富,他都堅信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被擊中的高文臉色一變,整個身體轟然散開,化作一團黑色煙霧四散開來。那些煙霧遠遠地躲開埃爾,在四面八方不斷凝聚,重新幻化出一個個高文的形象,將埃爾團團包圍。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四面八方數十個高文整齊一致地開口說道,臉上不約而同地流露出一絲高傲的微笑。

    埃爾歪著頭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高文,眼中藍光微微閃爍,沉吟了片刻,輕聲說道:“這不是魔法構成的幻境,也不是精神世界中的夢境……而是一個實體。”

    眼前的高文臉色微變,下意識地收起了笑容。

    “如果換做另外一個人也就就被你蒙了,但是不巧,我的能力恰好就是克制你的類型。”埃爾撇了撇嘴笑道:“這裡雖然看上去無邊無際,但實際上卻是一個扁形長方體的有限空間。從形狀上來看,應該就是你手上拿著的那本書吧。”

    “看來是我低估了你,你果然不是一個普通人物。”高文面無表情地說道。既然已經被看穿了真相,他也就不屑於掩蓋隱瞞。

    “不錯,這就是我的書中世界,而這本書的內容,則由我這個主人來任意編寫。”

    “聽上去確實是一個很厲害的魔法物品,也許可以稱得上是神器?抱歉,我對於這方面不太瞭解。不過……這種高大上的東西萬一被玩壞了可不太好吧。”埃爾怪笑道。

    “如果你有這個本事的話,就來試一試吧。”高文冷哼一聲,重新化作黑霧籠罩在天空之上。

    純白色的世界在黑霧的籠罩之下,逐漸蒙上了一層‘陰’影。埃爾眯起眼睛仔細看去,發現那些陰影竟然是無數成篇累牘的文字。

    一座大山在他面前拔地而起。
本帖最後由 misser63 於 2015-7-1 16:54 編輯

misser63 發表於 2015-7-2 17:26
第五十六章 規則

普通人印象中的魔法師就應該像是吟游詩人口中所傳說的那樣,博學睿智而又性格古怪,身體瘦弱卻掌握著強大的神秘力量,他們可以召喚出大火球將敵人燒成灰燼,又能將泥土化為黃金,富可敵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印象並不算偏激,不過這只是施法者群體當中的一個縮影。正如沒打過鐵的人不知道鑄造一柄好劍需要多少道工序,生活在這個圈子之外的芸芸眾生,也很少有人能分辨出施法者的諸多派別和種類。

    惡魔術士從血脈當中激發天賦能力,煉金術士製造藥劑和魔法物品,地卜師向大地女神尋求命運的答案,魔術師操縱光影虛實難辨……每一個派別的施法者都擁有自己的獨特技巧,絕不能一概而論。

    這是埃爾第一次面對自稱為學者的敵人,而他很快就感受到了智商層面上的碾壓。

    這裡不是幻境,也不是精神世界,對於這一點埃爾十分確信,建立了符文第二迴圈之後,他對於自己身體的操控性已經達到了近乎於極限的狀態。無論這個世界構造得多麼逼真,和真正的現實終究還是會有一定的差距。

    這種差距或許會因為構造者的實力而無限縮小,但終究不可能達到完美。這個世界上沒有一模一樣的樹葉,也同樣不會有一模一樣的個人感受。同樣是喝酒,有的人千杯不醉,有的人一杯就倒,即使那個構造者的實力再強,也無法將一切做到細緻入微的程度。

    哪怕這種差距僅僅是體感溫度的一絲誤差,也足以令埃爾察覺到異常之處。

    他依然還處在現實世界當中,只是被高文拉進了一個特殊的空間,這個空間的性質有些類似於他使用風痕撕開的空間通道,但卻比那個虛空縫隙更加穩定可控。埃爾由此意識到,高文手中的那本古書恐怕和自己的風痕是同等級的存在。

    高文化作黑霧,將整個純白色的空間蒙上了一層陰影。世界,從虛無中出現。

    埃爾感覺到腳下有些異常,忍不住低頭看去,一片土壤從他腳下出現,逐漸向四面八方擴展開來,這是一片大地,而在大地的盡頭。一座座山脈拔地而起。( )這個過程看似緩慢,又似乎只在瞬息之間。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身處於全新的環境之中。

    怪石嶙峋,寒風呼嘯,焦黑的大地與陰霾的天空,這幅景象埃爾並不陌生,這就是卡米爾荒原的一個縮影。

    “歡迎來到我的書中世界,渺小的凡人。”高文的聲音從天空中響起,猶如陣陣悶雷。隨著他的話語,埃爾看到四周世界擴張的速度瞬間加快了十倍。

    他很快意識到這是自己相對的錯覺。不是世界在變大,而是他在縮小。

    “燎原的烈火會將你焚燒殆盡!”

    隨著高文說出第二句話,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異火從天而降,瞬間點燃了荒原。呼嘯的狂風裹挾著火種,將火勢擴展到整個荒原之上。

    四面八方都是灼熱的烈焰,空氣的溫度急速升高。就連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眼看著火焰已經燒到自己腳下,埃爾卻依然紋絲不動,抬頭仰視著天空。

    “真理會的賤人,除了陰謀詭計和裝神弄鬼之外,就沒有什麼別的本事了嗎?”埃爾冷眼注視著天空,突然開口說道。

    “不要把我和斯奈克相提並論。”

    出乎意料的
。他竟然得到了高文的回答,而這個聲音卻是來自於自己身後。不知何時,高文的幻象竟然又冒了出來。

    “我看你們就是一丘之貉。”埃爾說。

    “不一樣,至少我是個有底線的人。”高文說:“如果你現在認輸的話,我可以原諒你的冒犯。”

    “把您的慈悲心留給街頭的野狗吧,我可用不著你的施捨。”埃爾冷笑道:“話說回來,你究竟是怎麼產生了自己會贏的錯覺?”

    “那你就死在這裡吧。我會把你的骨灰交還給蘭斯塔特。不要怪我沒有事先提醒,這些火焰可不是幻象。”高文冷哼一聲,幻化出來的影像緩緩消失在火光之中。

    “確實是‘真實’的火焰……”埃爾眨了眨眼睛,點頭說到:“但這個‘真實’又是怎樣定義的呢?”

    這一次他得到的是沉默。

    “我這個人呢,沒什麼文化,不過比較幸運的是,我現在有一個特別聰明的妹子。”

    埃爾無視了已經爬上自己腳尖的火舌,自言自語地說道。

    “她曾經跟我說過,白銀位階實際上就是這個世界上的凡人憑藉自身所能達到的極限,而想要在白銀位階的基礎上繼續前進,就肯定會觸摸到那個禁忌的領域。白銀秘境的盡頭有一扇黃金的大門,被人稱之為黃金門扉,也叫做——規則。”

    “我還沒有到達那一步,很難理解所謂的規則的力量,但是至少見過,並且有過親身的體驗,那種感覺非常不好……正如現在這樣。”

    埃爾抬起手臂,伸出兩根手指併攏,直指向自己前方,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

    “我不能理解你的規則,在這個世界裡你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但是……我又為何要遵守你的規則?”

    世界,從他的手指間開始崩塌。

    酒館當中,埃爾的身影驟然消失,高文半閉著眼睛陷入沉默。詭異的景象讓圍觀的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羅拉娜微皺著眉頭,走到高文面前,後者看似毫無防範,但在羅拉娜將手指伸到他面前的時候,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引起他警覺的並非少女纖細的手指,而是纏繞在她手指尖上的血色薔薇。

    “欺詐者……這麼說他手上的那把武器就是風痕?我只在最早時期的文獻中看到過記載。你們既然能夠統領守夜人,又有艾德里安的傳承,莫非……”高文驚疑不定地望著少女的眼睛,突然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從嘴裡噴出一口鮮血。

    埃爾的身影重新出現在他面前,幾乎是和羅拉娜保持著同樣的姿勢,雙指併攏向前直刺,幾乎在一瞬間就頂到了高文的臉上。

    高文臉色劇變,身形閃爍向後飛退,每隔一步的距離,他就在原地留下一個與自己相差無幾的幻影,而每一個幻影都雙手交叉,在胸前召喚出巨大的黑色十字架


    然而他後退一步,埃爾就前進一步,幽藍‘色’的符文圖騰從他的雙臂上浮現,九顆符文上下翻飛,看上去如同風中翩翩起舞的落葉。高文留下的幻影與黑色十字架絲毫不能阻擋住他前進的步伐,直接被撞碎成四散的黑霧。

    高文抹去嘴角的血跡,冷笑一聲舉起自己手中的古書,一股神秘莫測的力量從古書當中彌漫開來,以他為中心形成了一個無形的區域,將埃爾籠罩了進去。

    埃爾衝刺的步伐猛然一頓,手指間如落葉飄零的符文也隨之停止了飛舞,在外人眼中,這就像是時間在此定格,但只有他自己才能體會到,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束縛。

    “傳奇武裝?”羅拉娜略顯驚訝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埃爾眼神一動,他隱約覺得這個自己似乎是在哪裡聽說過這個詞語,但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

    “你居然知道傳奇武裝?”高文有些驚訝地看了少女一眼。

    “啊呀,這又不是什麼隱秘,我為什麼不能知道呢?”羅拉娜臉上露出標準的商業化笑容,不知不覺間,圍繞在她身邊的黑色荊棘已經纏繞在酒館的房梁之上,悄無聲息地朝著高文延伸過去。

    “對於一個能夠驅使欺詐者,操縱地獄植物的酒館侍女來說,這確實不算是秘密。”高文冷聲說道:“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羅拉娜淺淺一笑,沒有回答,黑色薔薇從高文腳下破土而出,血色的薔薇在荊棘之上朵朵綻放。高文陰沉著臉連連翻動古書,圍繞在他身邊的能量瞬間變得猶若實質,將生長出來的黑‘色’荊棘死死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羅拉娜抬起雙手放在面前,手指尖猶如撥弄琴弦般微微顫動,地面上的黑色荊棘一陣‘抽’搐,紛紛腫脹起來,噗嗤一聲爆裂開,釋放出五顏六‘色’的粉塵。

    雖然不知道這些粉塵具有什麼效果,單只看那詭異的顏‘色’就肯定不是什麼好玩意兒,高文再次後退,手中的古書又翻過一頁,周圍的彩色粉塵瞬間被一掃而空。

    高文謹慎地後退了數步,脫離了黑色荊棘的包圍,抬起頭卻發現剛剛還緊追不捨的埃爾這一次並沒有繼續追擊。這讓他暗自松了口氣的同時,也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怎麼,怕了嗎?”高文看著埃爾冷笑道。

    “不,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了。”埃爾臉色古怪地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眼前鋪滿地面的黑色荊棘,忍不住歎氣道:“她以前不喜歡親自動手的……”

    “什麼?”高文有些不明所以。

    然後他就感覺到腦海中一陣莫名的眩暈,不由自主地向後仰頭便倒。
misser63 發表於 2015-7-3 17:55
第440章 反復
在一天之內,被人用同樣的方法放倒兩次,這對於高文來說是前所未有的恥辱。再次蘇醒之後,由心而生的怒火瞬間摧垮了理智,但是立刻又被另外一種情緒鎮壓那是令他後背發寒的恐懼。

    欺詐者伊莎貝拉,真理會歷史記載當中最臭名昭著的“邪物”之一。在千年之前獵鷹帝國的上層政治動‘蕩’,以及奧克蘭特建國等一系列驚天動地的大事件中,這把封魂匕首始終隱藏在幕後,為當時混亂的時局增添了無數個歷史謎團。

    後世學者通過各種文獻記載推演當年的歷史真相,發現這把匕首至少牽扯到兩位帝王,五位王室繼承人,十七位公侯級別的帝國上層權力人物的死亡。然而時至今日,仍然沒有確切的證據能夠證實當年兇手的身份。真正讓這把匕首從幕後走到台前的,還是它的下一任主人,十二聖賢之一的盜賊王艾德里安。

    單純從武器的角度來說,欺詐者甚至都算不上是神兵利器,因為擁有封魂的能力,很多人都將其視為一件魔法物品。沒有真正瞭解過當年歷史的人,很難理解區區一把封魂匕首為何能夠積累如此赫赫戰果。

    欺詐者伊莎貝拉,之所以並沒有被稱之為封魂者伊莎貝拉,並不是因為當年那個惡毒夫人的詛咒,而是因為它所具有的另一個能力,比封魂更加恐怖。

    那個能力叫做幻想具現,還有一個更為專業的稱呼,叫做規則修正。

    從自身的精神世界中提取出幻象,投影到現實世界,對現有的規則進行扭曲,甚至於修改,這種能力雖然具有極其苛刻的時間與作用範圍的限制,但是毫無疑問的,它已經觸摸到了神的領域邊緣。

    對於一名盜賊來說,如果能夠徹底修改自己的體態特徵,那麼他就將立於不敗之地。如果他能夠將自己的存在感徹底抹消,那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他刺殺不了的目標。

    對於一名精神力強大的施法者來說,這種能力就意味著他可以憑空召喚出各種魔法,而對於一名心機深沉又善於把握人性的智謀者來說,這個能力就將徹底解放一切束縛!

    回想起自己兩次不明不白的落入圈套,高文忍不住一陣後背發涼,他現在可以確認,那把臭名昭著的欺詐者確實是找到了合適的主人。只是不知道艾德里安的雙刃為何會流落出來,難不成這對狗男女就是他那一派的傳承者?

    漢克將軍只是簡單地講述了一下強盜尋寶與奎薩拉斯賣隊友的光榮事蹟,對於參與其中的埃爾一行人並未過多提及,當然這也是因為他確實不知道前因後果,所以沒有跟高文解釋清楚也是情有可原。不過他的這種含糊其辭反而讓高文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錯誤判斷,進而走進了思維的死胡同。

    他倒是從未考慮過艾德里安被坑死的情況,這也情有可原。一般人都不可能相信,活了上千年的黃金位階老怪物,會被幾個小輩揪下寶座圍毆至死。

    時間已經不早,酒館裡的酒客大多都已散去,只剩下狗頭人坐在吧台上面,一隻手拎著酒瓶子,一隻手斷斷續續地撥弄著三弦琴,給這個寂靜的夜晚帶來一些調劑的音樂。

    埃爾和羅拉娜坐在一張桌子上,饒有興致地聽著阿克福德唾沫橫飛地推銷著自己的私貨
。在高文第二次被放倒之後,阿克福德立刻就意識到眼前這對年輕人肯定就是自己要尋找的目標,於是當機立斷地貼了上去。

    “這是獵鷹帝國特產的鍛鋼波紋劍,投入現役軍隊使用已經有超過兩百年的歷史。獵鷹那邊的傳統鑄造工藝擁有數千年的歷史積累,即使是這種流水線生產出來的軍用品,品質也足以與市面上的‘寶劍’相提並論。”

    阿克福德從身後的僕從手上拿過一個細長的木匣,打開匣子,揭開裡面的油布,金屬特有的鋒銳氣息立刻散發出來。幾乎不用肉眼觀察,只憑著感覺就能知道那確實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劍。正如阿克福德所說,這是足以傳家的寶劍。

    但是在獵鷹帝國,這樣的一把好劍竟然只是軍隊的制式武器!

    “您有些言過其實了……”羅拉娜輕笑一聲,伸手從木匣中取出長劍,那柄劍的樣式看上去十分傳統,看上去並沒有什麼標新立異之處,不過在劍身之上卻能看到層層疊疊猶如水波的暗紋,這或許就是它得名的由來。少女手腕翻轉,凜冽的寒光順著青色的劍鋒一閃而過,刺得人眼睛生疼。

    “即使像我這樣對於兵器不太瞭解的普通人,也能看得出這是一把好劍。不過您要說這是寶劍的話,還是稍微有些誇張了一點。據我所知,我國的煉金術士們所研發出來的煉金淬火技術,也未必就弱於獵鷹帝國的傳統工藝吧。”

    羅拉娜將長劍放回木匣,不置可否地說道。

    “的確如您所說,我的小姐。”阿克福德點頭道:“現在雷霆要塞精銳軍團所裝備的武器,並不弱於獵鷹。不過我必須提醒您的是,我國的煉金淬火工藝至今都還沒有解決高昂的成本問題。因此我們傾全國之力,最多也只能武裝這幾個最精銳的軍團,而在獵鷹,這種級別的武器只不過是行省守備部隊的標準配備而已。”

    “是這樣麼?如果只是標準配備的話,成本自然也就應該是在正常範圍之內的吧。”羅拉娜臉上‘露’出標準的商業化微笑。

    “生產成本相對而言確實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根據我們的情報顯示,大概是在普通精鋼長劍的十二倍左右,如果換成是我國的煉金淬火工藝,那麼成本至少會提升三十到五十倍左右。”阿克福德有些感慨地說道。

    “所以說您開出來的價格……”

    “喔,天呐,我的小姐,難道您以為這些武器會從天上掉下來嗎?您難道都不考慮我們為此而付出的人力成本?”

    能夠在這個難民營裡遇到這樣一位同行,阿克福德內心中喜憂參半,高興的是終於有一個懂行的可以和自己進行溝通,讓自己能夠一展所長。但令他憂慮的是,這位年輕的小姐不僅懂行,而且還是精通此道,和她談判起來耗費的精力幾乎成倍的增加。

    “我只是有些不太明白,既然您掌握著這樣的管道,那麼直接與雷霆要塞的高層交易豈不是更好的選擇?和我們這些一窮二白的難民相比,雷霆要塞那邊的回報顯然會更豐厚的吧
。”少女輕聲笑道。

    “請您不要忘記,我們銀錠堡本身就是雷霆要塞的一員。您的問題涉及到了我們的內部機密,在下不太方便回答。不過我至少可以向您保證一點哪怕您花費十倍的金錢,也不可能從雷霆要塞官方的手中購買到這種級別的武器。”

    阿克福德嘿嘿一笑,回過身從僕從手上拿過另外一個木匣子:“如果您對此還有所懷疑的話,那麼不妨看一看這件蜂刺弩,這可不是人類的工藝,而是從翡翠海的精靈手中流出來的私貨。我這一次帶過來二十件,這是全部的庫存,真正有價無市的好東西……”

    高文怒氣衝衝地走到幾個人身邊,在阿克福德驚愕的目光中坐了下來,怒視著埃爾和羅拉娜,沉聲說道:“我的書在哪裡?”

    “喂喂,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嗎?”埃爾撇了撇嘴冷笑道,自從他搞清楚這傢伙並不是專門來找自己麻煩,而且自己也混的不怎麼樣之後,就立刻收起了謹小慎微的態度,換成了一副恬不知恥的嘴臉。

    “和男爵先生拿出來的這些寶貝相比,您手上的‘傳奇武裝’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就算我們心生歹意打算殺人越貨也不奇怪吧。”羅拉娜手托香腮,微笑著從自己的袖口拿出那本古書,放在桌子上面。

    高文沒有理會少女的調笑,伸手就要去拿,但是手伸到半途中卻停頓了下來,因為他看到少‘女’放在書上的手並沒有收回去,那只手上還綻放著一朵小巧精緻的血色薔薇。

    “這本書當然可以還給你,不過你要和我們合作。”羅拉娜說。

    “什麼合作?”高文驚疑不定地看著少女。

    “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高文先生你剛才都說了不少呢。”羅拉娜嘴角微微上翹,可愛的笑容在高文眼中卻猶如惡魔。

    “像您這樣的人,不應該被無謂的憤怒衝昏頭腦,不如冷靜下來好好想想……黑石堡已經是我們的地盤,和我們合作才是最合適的選擇。”少女輕聲說道。

    高文沉默了片刻,眼神中的怒火漸漸平靜下來,他將那本古書拿在手裡,點點頭沉聲說道:“你說的沒錯,你們確實具有與我合作的資格。不過你們也不要癡心妄想,廢墟下面的東西對你們沒有任何意義……”

    他突然察覺到有些不對,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將接下來要說的話強咽了回去。

    高文猛然回過頭,看到的卻是阿克福德驚恐的目光,薩拉丁男爵張著大嘴試圖向自己示警,可是他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滑稽劇的演員。

    電光火石之間,高文已經想通了前因後果,腦‘門’上忍不住暴起一根青筋。

    臥槽,你這個賤人又詐我?
misser63 發表於 2015-7-6 17:59

第441章 合作

得到了生活物資的補充之後,流亡者營地的生產效率得到了立竿見影的提高。大量的木料從山崖上運送下來,初步加工成木板搭建起簡易的房屋。礦洞裡的尾礦也被開採出來,雖然從品質上來說沒有什麼經濟價值,但對於平民們來說也足夠使用。

    廢棄的熔爐重新點燃爐火,木炭不完全燃燒生成的黑煙飄向天空,這是人類文明所特有的一種標誌性產物,從某種角度而言,也代表著文明的火種重新在此點燃。

    城堡的廢墟清理工作也在有序展開,大量的磚石廢土被清理出來,堆放到山口附近,流亡者將泥漿和這些廢料混合在一起,在山谷口修建出一道簡陋的防禦城牆。儘管外面就是雷霆要塞,幾乎不可能出現危險,但能夠活到現在的人都已經學會了謹小慎微。

    高文與阿克福德獲得的境遇簡直可以說是天差地別,前者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戲弄,不僅尊嚴掃地還被套出了真實目的。反觀阿克福德這一邊不僅做成了裡外兩筆生意,還在這個窮鄉僻壤意外地找到了一條財路,可謂是賺得盆滿缽滿。

    “如果說他從獵鷹走私過來的這些武器可以賺取六倍利潤的話,從我這裡得到的煉金淬火武器就可以賺到十六倍以上,沒有哪個商人能拒絕這種高利潤的誘惑。”羅拉娜在施工現場對埃爾說。

    “為什麼會有這麼高的利潤?走私的武器反而比他們自己用的武器利潤還低?”埃爾對此有些摸不著頭腦。

    “和歷史悠久的獵鷹帝國相比,歷史不過千年的奧克蘭特終究還是缺乏底蘊。當年真理會的十二聖賢之一,大煉金術士艾爾利克獨創了新一代的煉金學派,這個國家的煉金術也因此而獨樹一幟。比如後來發明的煉金淬火技術,就可以將我們的兵器提升到與獵鷹軍隊相抗衡的地步。”

    羅拉娜歎了口氣道:“煉金術雖然能夠化腐朽為神奇,但是也有著致命的弱點,那就是成本高昂。像是獵鷹帝**事工坊裡生產出來的這種鍛鋼波紋劍,完全是使用傳統工藝,由經驗豐富的匠師手工打造而成。而雷霆要塞精銳軍團配備的黑鋒鎢鋼劍,需要用煉金術完成最後的淬火工序,成本方面倒在其次問題的關鍵是你不可能像培養工匠那樣成批量的培養煉金術士,因此我們這邊的高級武器基本上都是限量供應。
    “所以你答應幫他製作黑鋒鋼劍?然後以此交換獵鷹的走私武器?”埃爾皺眉道:“這樣不會佔用你的大量時間嗎?”

    “淬火的藥劑配方屬於國家機密,只不過我的老師當年恰好就是改進配方的參與者之一,所以這方面不存在技術問題。至於人手麼……別忘了當初蒂雅娜小姐可是把學院裡的學生都救了出來,也該讓這些只會吃白飯的小傢伙兒幹點正事了。”

    說道那些學生的時候,羅拉娜的臉上再次露出標準的商業化笑容,絲毫沒有自己身為學院首席的自覺,談笑之間已經把自己學弟學妹的利用價值壓榨了出來。

    “我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那個薩拉丁男爵不直接把武器賣給雷霆要塞的軍方呢?他花費這麼大代價,從我們這裡轉手又有什麼好處?”埃爾不解地問道。

    “啊呀,人家都說了是商業機密……當然說白了也很簡單,越是像這種高級的武器就越需要保養維護,比如那些弓弩的零部件,如果在戰爭中出現破損,找不到替換的零件那樂子可就大了。無論獵鷹還是奧克蘭特,正規軍的武器裝備都不可能依賴這種走私管道。相反的,如果是原本就屬於他們標準配置的武器,自然就不會有後勤保障方面的問題。軍隊在這方面還是相當慷慨大方的,所以說武器走私這種買賣,只要找對了路子,絕對是財源滾滾。”

    說道利潤的時候,少女的眼睛都在微微發光。這讓埃爾忍不住感歎,商人這種生物還真是神奇,不分年齡性別和身份地位,唯一的共同興趣點就是利潤的高低。

    高文的合作要求很簡單,就是要求清理城堡廢墟,尋找那個被挖掘出來的古代陵墓。和之前從哈裡蘭口中套取出來的情報不同,他們有確切的證據顯示,那個古代陵墓的位置就在城堡的正下方,和周圍的礦坑沒什麼聯繫。

    據說弗朗哥曾經親自帶領軍隊清掃了地下的邪物,如果有什麼好處的話,恐怕也已經被他們搜刮殆盡。不過對於高文來說,這裡仍然具有一定的探索價值。

    他與羅拉娜初步達成的協議,僅僅是雇傭這裡的勞動力清理廢墟,並且支付一筆不菲的薪水。至於挖了之後能找到什麼東西,找到東西之後又怎樣分贓,雙方都默契地一帶而過。聰明人都不會為此而糾結。

    雖然高文自稱為被真理會放逐的邊緣人物,但實際上他所擁有的能量依然不可小覷。至少阿克福德背後的銀錠堡與他站在同一戰線。儘管在埃爾和羅拉娜這裡吃到了一些苦頭,但他依然沒有放棄對於守夜人部隊的爭取。

    很難想像這傢伙是如何弄到漢克將軍家族的信物,這也從側面說明了他手中依然掌握著高級的傳訊通道。只可惜,隨同信物一起到來卻並非好消息。

    漢克將軍的家族世代效忠於真理會,換個角度來說,像這種古老家族本身就是組成真理會基礎的一部分。像他這樣擁有白銀天賦的家族繼承人,本應該成為王國上層社會聲名顯赫的明星人物,卻為了這個組織的傳承使命,駐守在暗無天日的地下遺跡,耗費了自己的整個青春時光依然無怨無悔。

    如果要懷疑這樣一個人的忠誠,那不僅是對他個人的侮辱,也是對於他為止效忠的物件的徹底否定這也正是漢克將軍時至今日仍然無法走出這個心理陰影的原因。

    高文是一個很驕傲的人,驕傲到他不屑於在漢克將軍面前撒謊,哪怕他帶來的這個消息有可能會讓對方徹底對真理會絕望。

    “十五天前,漢克家族的領土遭遇亡靈入侵,老侯爵率領部隊奮起反抗,血戰七日之後全軍覆沒……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得到真理會本部任何形式的支援,最後只剩下通過秘密管道傳回來的家族徽記和一封遺書。”

    即便是心裡面已經有所預料,但是在高文說出事實真相的那一刻,漢克將軍還是捏爆了手裡的酒杯。這個強壯的男人緊咬著牙關,任憑鮮血從嘴角裡流淌出來,死死地瞪視著高文,只問了一句話。

    “為什麼?”

    高文欲言又止,沉默了很長時間之後,才慢慢地低聲說道:“因為……現在的真理會,已經不需要我們的存在了。”

    “為什麼?”漢克將軍紅著眼睛重複著同一句話。

    “我們曾經發誓守護,並且願意為之奉獻終身的那個真理會,已經不復存在了。現在的真理會已經被潘朵拉一手掌控,而她正在不擇手段地抹消我們過去千百年中所創造的一切光榮歷史。”

    “這不是權力鬥爭,也不是利益衝突,那個女人的目的就是要清除掉所有阻擋在她道路前方的障礙。不僅是你一個家族,又或者一支軍隊,她所要摧毀的,是整個奧克蘭特王國!”

    甚至更多……這是高文沒有說出口的最後一句話。

    他所瞭解的真相並不僅限於對漢克將軍所講的這些情報,但是更深一層的真相,並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之下宣揚。漢克將軍毫無疑問是一名真正的軍人,對於他而言,最重要的其實並不是背後的原因,而是一個確切的復仇物件。

    “那麼,你的選擇是什麼?是繼續留在這個難民營地借酒澆愁混吃等死,還是拿起你的武器,和我們一起守護這個國家,向那個女魔頭復仇?”高文伸出手問道。

    漢克將軍似乎沒有聽到高文的問話,他用微微顫抖的手指撕開了羊皮紙上的蠟封,捧著自己父親留下的最後筆跡,仔細地閱讀起來。

    眼看著酒館老闆和那個惡毒侍女的目光遠遠地看了過來,高文冷哼一聲,臉色漸漸變得陰沉。雖然出於最基本的禮節,雙方都給彼此留出了足夠的距離,但以那兩位白銀位階的感知能力,想要偷聽也絕非難事。

    在達成初步的合作意向之後,儘管明知道對方也是可以爭取的盟友,但高文仍然沒有與他們進行深入的交流,這不僅是出於被羞辱的憤怒心態,也同樣是對於某位女士的忌諱。在那個女人深邃的目光注視之下,高文總是覺得後背發涼。

    只是不知道他們為何對於漢克將軍表現出放任自流的態度,似乎對於他的去留毫不關心。根據親身經歷的經驗教訓,高文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他們的真實用心。

    “我的父親並沒有要求我為他復仇……也可能使他已經忘記了還有我這個兒子的存在了吧。”漢克將軍放下羊皮紙,苦笑著說道。

    “不過,他在臨死前依然想要知道真理會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這個問題的答案,就由我這個不孝順的兒子來替他尋找吧。我會以漢克家族繼承人的身份加入你們,為我的家族復仇。但是我不會強迫手下的那些兄弟,他們已經是自由人,有權力選擇自己的道路。”
jashking 發表於 2017-9-15 21:22
清理城堡廢墟這種工作沒有任何技術含量,所需要的無非是時間與人力方面的成本,在流亡者營地中這兩者都十分充裕。

然而山谷裡百廢待興,四處都需要人手,縱使埃爾和羅拉娜對於廢墟之中的秘密抱有好奇,但這對於流亡者而言卻並非首當其衝要解決的問題。更何況高文這個敵友難分的傢伙還跑來挖牆腳,好感度直接刷成負值,自然也就難免被敲竹槓。

最終達成的協議是阿克福德代表銀錠堡向流亡者無償捐贈了一批「更換的軍備物資」,其數量比最初的口頭協定增加了三倍。雖然從長遠來看,得到了羅拉娜關於煉金淬火技術的口頭承諾,肯定是穩賺不賠,但就這一次的生意來說,他已經是賠的血本無歸。

至於阿克福德私底下和高文有什麼利益交換,那是他們真理會內部的問題,埃爾和羅拉娜對此不感興趣,也沒有為此而感到高興,因為他們也將付出不菲的代價。如漢克將軍這樣資深的白銀位階強者,絕不能用區區財物衡量其價值,更不要說與他一起離開的五十名守夜人精銳戰士。

坦白說,以羅拉娜的智慧和口才,未必不能讓漢克將軍留下來,假以時日將他和守夜人的殘軍完全吸收到埃爾的狩獵兵團當中也不是難事。但埃爾覺得人各有志,不能強求。

正因為他身為流亡者的領導之一,所以對於這個集體的未來更加感到悲觀邪王強寵呆萌妻:腹黑逸王妃最新章節conad();。他不能昧著良心說留在這裡就能有什麼出路,事實上如果不是蒂雅娜的存在,絕大部分人都不可能活到現在。

漢克將軍雖然選擇了離開,但是大多數守夜人戰士都留了下來,這些戰士既然留下,那也就意味著他們決定徹底放棄自己過去的身份。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些重獲自由的戰士才是最有價值的資產。失去心中的信仰支撐之後,埃爾才能將這些戰士完全吸收到自己的部隊中。

城堡的損毀程度雖然看上去慘不忍睹,但如果不以入住為前提,僅僅要清理出一條道路的話其實用不了多長時間。埃爾抽調出三百名鐵甲盾衛這些南方軍士兵的戰鬥力沒什麼值得期待之處,唯一的優點也就只剩下吃苦耐勞而已。

他們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把城堡裡的殘垣斷壁大略清理了一遍,但是在通往地底的通道里遇到了麻煩。地底通道的入口並不難找,但是已經被塌陷的沙石完全封死,甚至還能看得出刻意的人為痕跡。羅拉娜根據殘留下來的痕跡判斷,弗朗哥的清繳部隊肯定使用了大威力的煉金炸彈。

「現在我們知道上面為什麼會變成那樣了……他們在這裡引爆了一顆足以造成小型地震的煉金炸彈,徹底封死了這條通道,連帶著震碎了半座城堡弗朗哥先生身邊這位煉金術士一定是個作死的瘋子。」

羅拉娜撫摸著牆面上的焦黑痕跡,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如果地底的問題已經解決,他們根本用不著封鎖這裡。如果是想掩蓋某些真相的話,這下手也未免太重,就算他取得這座城堡的控制權,自己回來挖也要浪費大量的人力……」

「我想……也許他們的思路和正常人有點不一樣。」埃爾雙眼中綻放出幽藍色的光芒,在四週一掃而過,當他低下頭的時候,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所有人退後,在下面。」埃爾揮手示意其他人後退,然後深吸一口氣,猛然繃緊肌肉,向地面上重重一踏。

白銀位階強者的全力一擊讓整個地下室都產生了顫抖,然而出乎埃爾意料之外的是,他這足以碎裂岩石的一腳,竟然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腳印。

「我想你的蠻力也未必會比那顆近在咫尺的煉金炸彈威力更大。」站在一旁的高文冷笑著說道。

「這是一條螺旋向下的通道,我腳下不是真正的地面……而且就算是地面也不會如此堅固。」埃爾沒有理會高文的冷嘲熱諷,轉過頭對羅拉娜沉聲說道。

「是有點古怪。」羅拉娜點點頭,蹲下身湊到埃爾腳下,眯起眼睛仔細觀察了一下他製造出來的痕跡,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說道:「……比『化泥為石』等級更高的魔法,至少是資深白銀位階的魔法師才能做到,弗朗哥先生手下還真是能人輩出啊。可惜我對於土系魔法瞭解不深,讓我想想,也許可以用**藥水嘗試一下……」

「如果是魔法效果的話……」高文皺了皺眉頭,打開手中的古書,抬起手虛按在地上,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口中輕聲唸誦道:「驅散!」

轟隆一聲巨響,承載著所有人的地面瞬間分崩離析,四分五裂。埃爾只來得及抓住羅拉娜摟在懷裡,就不由自主地墜落下去。在下一秒鐘他就接觸到了下層的地面,但因為沒有做好準備,兩個人狼狽地順著傾斜的台階翻滾了好幾圈。以埃爾現在的體質雖然不至於傷筋動骨,但全身上下也造成了四五處拉傷。

「高文你這個狗娘養的混蛋搞什麼鬼!」從地上一爬起來,埃爾就看到懷中的少女額頭上留下一縷鮮血,頓時怒火衝天白骨鑄軍魂conad();。雖然少女的實力一夜之間出現了質的飛躍,但她終究還是屬於施法者的範疇,嬌弱的身體和他這種皮糙肉厚的戰士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這是個意外……」同樣狼狽不堪地從台階上爬起來的高文,拍了拍自己修道服上的塵土,輕咳了一聲說道。

雖然他很想說,要不是埃爾那一腳積累的巨大能量,解除魔法強化之後的地板決不至於如此脆弱,不過自己確實沒有考慮周全也是事實。當他看到羅拉娜額頭上的血跡,臉色糾結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反唇相譏。

「我沒事,只是被撞了一下……」羅拉娜依靠在牆角,從袖口拿出一條乾淨的手帕摀住額頭,對高文微笑道:「高文先生,弗朗哥既然故意封死了這條通道,就說明裡面肯定還存在著有價值的秘密,也許就是你想要尋找的東西。按照我們之間的協議,您現在就可以先行一步了。」

「我所要尋找的東西對你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只不過涉及到真理會的私密,如果你們能夠迴避一下那再好不過。」高文點點頭,衝著上面的洞口高聲喊道:「把我帶過來的箱子送下來,注意不要磕碰!」

待在後面的阿克福德帶著自己的手下早已等候多時,不過也因此而逃過一劫。很快便有侍衛重新點燃了火把,背著沉重巨大的木箱從繩索上順了下來。高文對埃爾微微點頭示意,急不可待地帶著這幾名侍衛向通道深處走去。

等到火光徹底從向下延伸的通道中消失之後,埃爾回過頭,意外地看到羅拉娜額頭上的血跡竟然已經消失不見,光潔如初。

「你沒受傷?」埃爾忍不住問道。

「確實磕到了呢。」羅拉娜捂著額頭嘻嘻笑道:「不過這樣不是很好嗎?高文先生雖然嘴上不說,但其實心裡面一直對我們有所防範吧。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不管他相不相信,對於我們雙方來說,這只是一個迴避的藉口而已。」

「喔?難道你真的對這裡面隱藏的秘密不感興趣嗎?」埃爾懷疑地問道,他本人對這種神秘系的東西一竅不通,當然是不感興趣的,但要說這位大小姐沒有產生好奇心,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怎麼可能不感興趣?但我們不用著急,高文先生……注定是要一無所獲的,而我們以後則有非常充裕的時間可以揮霍。」羅拉娜翹起嘴角,露出可愛的小虎牙輕聲說道。

「為什麼他注定一無所獲?」埃爾問道。

「作為野豬家族未來的繼承人,雷霆要塞未來的主人,弗朗哥手下可以調動的力量遠超乎想像。僅僅從這條通道入口處的痕跡,我們就可以判斷出,至少有一位大煉金術士和資深的白銀魔法師參與其中。他們封堵住了這條通道,就說明裡面確實隱藏著秘密,但是又找不出來,或者無能為力,這才暫時擱置起來。以弗朗哥當時手下的陣容都無能為力的秘密,我不認為高文先生一個人就能如願以償。」

「也許就像那傢伙所說的那樣,那個秘密確實和真理會有關,只有他才掌握著獲得那個秘密的關鍵呢?」埃爾設想道。

「那位高文先生的眼神,可不像是『胸有成竹』的樣子啊。」羅拉娜的臉上不知不覺中露出了標準的商業化笑容,壓低聲音悄悄說道:「那些侍衛背負的箱子非常沉重,高文先生還特意吩咐輕拿輕放。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一種特別的探測儀器……真理會的家底兒還真是深厚啊。」
jashking 發表於 2017-9-15 21:49
第443章 地宮
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跟隨高文一起進入地底的一名侍衛走了回來,對埃爾和羅拉娜說道:「下面沒有危險,大人想請兩位下去看看。

「我猜高文先生一定有所收穫咯。」埃爾冷笑道。

侍衛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很顯然是被說到了痛處。如果真有什麼好處的話,高文又何必邀請外人分享?最顯而易見的可能不言自明。

跟隨著侍衛一路前行,埃爾發現這條地下通道遠比自己想像的距離要長,而通道盡頭的空間也比預想當中更加寬闊。

侍衛手中的火把只能照亮四周有限的空間,但埃爾的視力在黑暗中卻沒有侷限,在火光照亮的範圍之外,他看到這條通道兩側的牆壁逐漸寬闊起來,在兩邊又出現了新的通道,只是不知通向何方。

鋪設通道的磚石不是普通的花崗岩,看起來更像是雷鳴堡的古代建築上所運用的那些堅固石料,能夠在地下修建出如此規模建築所耗費的成本,肯定要超出地面上那座殘破的城堡百倍以上。

「真奇怪,這裡可不像是地下陵墓。」羅拉娜饒有興致地伸出手指,在冰冷粗糙的牆面上慢慢劃過,眼中閃過一絲思索的神色。

「這裡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戰鬥。」埃爾打量著牆壁上留下的痕跡說道。雖然這裡的石料足夠堅硬,但依然在表面上留下了刀砍斧剁甚至於魔法侵蝕的痕跡,這些痕跡看起來還很新鮮,應該就是上一次戰鬥留下的痕跡。

「不僅是戰鬥,這裡同樣還有生活的痕跡。」羅拉娜輕輕捻動著手指尖的黑色粉末,若有所思地說道。

「侍衛先生,想要對這裡進行搜索的話,以你們現在的人手恐怕有些不足吧……難道說在此之前你們就已經對這裡有所瞭解?」少女抬起頭,向前方引路的侍衛開口問道。

「這一層沒什麼東西,大人在下面,請跟我來。」侍衛搖頭回答道。

「原來如此,不是『準備充分』,而是……『習以為常』嗎?」羅拉娜微微翹起嘴角,躲在埃爾身後小聲自言自語道。

「你想到了什麼?」埃爾可以放慢了腳步,低聲問道。

「這座陵墓……或者更確切的說法應該是地宮,距離地面最多不過二十米的深度,當年在這裡修建城堡的人只要開始挖掘地基就不可能沒有發現。我們所看到的那條人工修鑿出來的通道也證明了這一點。事實上,這座地宮仍然是城堡的一部分滅天之路conad();。」

羅拉娜輕輕叩擊著牆壁上的石磚,饒有興致地說道。

「雖然我沒有親眼見到雷鳴堡的建築風格,但是根據你和傑西卡的描述,那座城堡,不,應該說整座雷霆要塞的建築模式應該都與黑石堡大同小異,也只有這樣才能說明這座要塞為何能夠抵擋住古老帝國的怒火……」

「你的意思是說,事實上整個雷霆要塞的下方都存在著像這樣的地下建築?」埃爾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還記得迪彌恩特嗎?我們現在為之驚嘆的奇蹟,或許在那個時代只是人們『習以為常』的事物。」羅拉娜意味深長地說道。

正如少女所觀察到的那樣,他們穿過的地下建築距離早已超過了地面上城堡的範圍,除了他們所走的最寬闊的主幹道之外,沿途還至少出現了六七條不知通向何方的岔路。

恐懼黑暗是人類的天性,即使是經驗豐富的冒險者也未必能夠完全克服。然而舉著火把在前方帶路的侍衛並沒有顯露出驚奇又或者恐懼不安之類的情緒,很顯然他並不是第一次踏足於類似的地方。

埃爾在心中估算著大約走出五百米左右的時候,這條地下通道終於到達了盡頭,前方的視野豁然開朗,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圓形拱頂廳堂。十二根兩人合抱的大理石立柱環繞在大廳周圍,充滿了莊嚴肅穆的意味。

很難想像古代人類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又花費了多少精力才在群山之下修建出了如此宏偉的建築。但這並不是埃爾真正關心的問題,他的目光穿透黑暗,投向大廳的正中央。

那裡並沒有什麼祭壇之類的東西,但是卻出現了一條巨大的裂縫。看起來就像是某種不可知的力量,將這座大廳正中央的地面粗暴地撕開,露出了猶如怪獸巨口一般伸手不見五指的巨大坑洞。

「就在那裡,大人還沒有上來。」侍衛走到近處,手指著巨大的坑洞說道。

即使是傻子也看得出來,從這裡繼續前進,才是真正的風險的開始。埃爾小心翼翼地保護著羅拉娜跳下坑洞,很快就看到了裡面隱約的火光。

和上層宏偉堅固的人工建築相比,這個無從得知來歷的神秘坑洞裡面就像是老鼠掏出來的窩一樣凌亂不堪,充滿了渣土和碎裂的岩石

高文帶來的侍衛都留在這裡,手拿著鐵鍬四處挖掘,埃爾看不出來他們想要從這鬼地方找到什麼東西,而他們自己對此似乎也很茫然。

他們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程,埃爾猛然伸出手擋住羅拉娜,阻止她繼續前行。在他們前方不到二十米遠的地方,腳下的道路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最深邃的黑暗。

坑洞的盡頭竟然就是一座懸崖,而高文就站在懸崖的邊緣,四顆半人大小的深紫色立方晶體懸浮在他的身邊,不斷向四面八方射出一道道光線,同時自身發出機器運轉的蜂鳴聲。

「這難道是……達納瑞爾相位探測器?」當羅拉娜看到高文身邊懸浮的神秘晶體時,眼睛一亮,忍不住脫口說道。

「深層相位探測器。」高文有些意外地回過頭,下意識地補充了一個後綴,他本來緊繃著面孔,但在羅拉娜叫出自己身邊這些儀器的名字時,臉色也緩和下來。

「真理會的底蘊還真是不可小覷,我本來以為最多不過是矮人的地下探礦設備……沒想到您手裡居然還有達納瑞爾人的遺產女總裁的貼身兵王conad();。」羅拉娜兩眼放光地盯著半空中懸浮的紫色立方晶體,由衷地感嘆道。

「達納瑞爾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含義,在這個國家,只有真理會的內部人士才有可能瞭解。難道你還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嗎?欺詐者的繼承人?」高文冷笑道。

除了當事人之外,就連漢克將軍對於地底遺蹟所發生的事情也一無所知,自然也就不會對高文詳細解釋,這就讓高文產生了一個微妙的誤解。能夠獲得守夜人的信任,又繼承了風痕與欺詐者,天賦又如此出色的年輕人,也就只有艾德里安派系的門徒才是最合理的解釋。

羅拉娜對此斷然否認,但她也不介意高文繼續誤解下去。

「知識沒有國界,也並非只有真理會才掌握真理。有關於達納瑞爾人的歷史記載,並不是什麼機密,只是普通人無法接觸到這方面的知識而已。不過話說回來……我倒是真的第一次見到這種只存在於傳說當中的神物。」

羅拉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湊到紫色立方晶體的旁邊,好奇地伸出手指碰觸了一下,像觸電一樣飛快地縮了回來。

「根據文獻上的記載,這種域外文明的煉金造物又被稱之為『阿魔羅』,用人類通用語翻譯過來就是引導者。達納瑞爾人利用這種引導者為自己提供相位躍遷的道標,但是在後來被人類繼承之後,大多用於多維空間探測,所以也叫相位探測器。」

「是深層相位探測器。」高文有些不耐煩地重複道。

「實在抱歉,我對於相位空間方面的知識瞭解不深……不過不管怎樣,您的『深層相位探測器』看起來似乎也沒有找到目標,不是嗎?」羅拉娜輕笑道。

高文的臉色頓時變得像是吃了大便一樣難看,正如少女所說,無論他帶來的探測儀器多麼高端,找不到目標就和廢物沒有任何區別。

「羅拉娜小姐,如果以您的博學和智慧能夠提供一些有價值的建議的話,那麼我可以做主要求銀錠堡為你們提供更多的支持。」雖然在心底裡對於這個女人既厭惡又有些忌憚,不過高文現在並沒有更好的選擇,只能咬牙切齒地放低姿態。

「從我個人方面倒是不介意為您提供一些適當的幫助,不過首先,您總要向我透露一些最基本的『信息』。否則面對如此一無所有的黑暗,我就算想要幫助您也無能為力呢。」羅拉娜低聲說道。

她藉著紫色立方晶體散發出來的微弱光芒,小心翼翼地湊到懸崖邊上,探出頭看了看腳下的黑暗,隨即被埃爾拽了回去。

「理當如此,良好的信任是合作的保證。」高文面無表情地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值得隱瞞的秘密,即使我不說,您也未必猜不到真相我所要尋找的是真理殿堂文獻記載當中的一份古老遺產。這份遺產的來歷可以追溯到真理會創建之前數個世紀,甚至是一個時代。」

「蠻荒時代?」羅拉娜抬起頭說。

「事實上在親眼見到它之前我也不能確定,但根據文獻記載中隻言片語的描述,我可以推斷出它被隱藏在一個空間褶皺當中。而這裡,則是到目前為止我所發現的最符合文字描述的所在。」

高文咬了咬牙,冷聲說道:「但是我依然找不到它。」
jashking 發表於 2017-9-15 21:53
第六十一章 故人
光明與黑暗是一種相對而言的形容詞,人類往往喜歡把自己能看到的,能夠理解的東西歸類為光明,而把自己看不到的,不理解的東西統稱為黑暗。。更多w. 。

對於一輩子都在下水道清理污穢的掏糞奴隸苦工來說,他的整個人生都被黑暗所籠罩,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就在自己頭頂上直線距離不過二十米遠的地方,灑滿溫暖陽光的街道究竟是怎樣的一幅景象。

還有一種與其地位截然不同,但境遇卻極為相似的人,被稱之為學者。

這是一個愚昧的時代,人類文明剛剛擺脫蠻荒時代的血腥氣息,開始在這片大陸上迅速發展。他們自認為已經成為大地的霸主,但這個世界是如此的遼闊。他們學會了秩序,但這只是這個世界最基本的法則。

絕大部分人終其一生都在漫無目的奔『波』勞碌,但偶爾也會有那麼一些另類人停下腳步,抬起頭仰望星空,於是他們驚訝地發現,天空中的星星距離地面竟然如此遙遠。

學者的悲哀在於,對於這個世界瞭解的越多,就越會發現自己的無知。

當然了……這種悲哀也不是普通人所能理解的東西。

作為一個從未進行過正規學習,連書面的通用語都沒完全掌握,簡稱之為文盲的鄉村土鱉,埃爾表示完全聽不懂身邊這兩個學霸口中討論的學術『性』問題。

如果是他和羅拉娜單獨在一起的話,少『女』為了照顧他的智商,一般都會把那些高深複雜的知識濃縮成普通人能夠理解的三言兩語。但當她和同樣具有淵博學識的高文開始『交』流的時候,雖然說的每一個字都是通用語,但串聯在一起就似乎變成了另一種陌生的語言。

「古代人類不可能掌握如此高深『精』妙的空間技術,而且在你所猜測的那個年代,這裡還是蠻荒之地,根本沒有點明火種。」

「如果你看過《中古事紀》就應該明白,所謂的蠻荒之地實際上只是人類自創出來的相對定義。要是按照書面標準來判斷,『精』靈所在的翡翠海也應該被定義為蠻荒之地。事實上根據真理會內部的史料記載。這裡在人類未曾踏足之前就已經誕生過一個高等文明。」

「根據克里克斯的文明進化理論,陸地種族不可能首先發展出空間技術,因為我們根本就不具備相關方面的生存需求。反過來說,像達納瑞爾人這樣的星界種族,對於空間探索才有充分的需求,才會出現相關的進化。所以你現在才會選用他們的遺產,而不是矮人的探礦器。」

「但是現在正如你所見的這樣妃夢無痕最新章節conad();。他們的探測儀器根本沒有任何反應,這讓我不得不懷疑。有人用我所不瞭解的魔法掩蓋住了這裡的真相。」

「沒有任何魔法能夠抹消『空間』本身的概念存在,等等……你的意思是,時間維度?但這是不可能的,沒有人能修改時間維度,就算是『神』也不行!」

「除此之外難道還有其他合理的解釋?」

「也許是無盡『迷』宮……」

「也許你們都想多了,這裡確實沒什麼東西呢?」

隨口說出的一句話,讓兩位沉浸於神秘知識當中的學者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在兩人詭異的目光注視下,埃爾忍不住聳了聳肩。訕笑道:「我只是開個玩笑。」

「難道我看起來像個白痴?」高文沉著臉冷聲說道:「或者你認為我們兩個人都是白痴?吃飽了撐的在這裡廢話?」

是啊,我就是這麼想的。埃爾在心裡腹誹道,他當然不介意對高文袒『露』心聲,不過考慮到羅拉娜的心情,他還是明智地攤開手後退了一步。

「也許他說的沒錯,我們就是在『浪』費時間。」羅拉娜深深地看了埃爾一眼,回過頭不置可否地說道:「高文先生。我們討論的前提基礎是建立在你自創的理論,而不是已經被證實過的理論上。你確定這個前提沒有任何疏漏之處?」

「我付錢是希望能夠聽取你的建議而非質疑,羅拉娜小姐。」高文不高興地說。

趁著兩個人繼續將『精』力投入到理論層面討論的功夫,埃爾一個人裝作無所事事的樣子溜躂到了旁邊的角落。

這裡當然不是一無所有,否則也不可能得到兩位資深學者的一致重視。以自身的角度來看,這個空間似乎是從地宮下方延伸出來的一個地底裂縫。但如果從對面的角度來看。更確切的說法應該是一個靠近地宮的黑暗深淵。

三個人所處的位置不是『洞』口,而是懸崖峭壁之上的一個狹*平台,而在平台之外則是一個空曠無比的超大型『洞』『穴』,僅從目測的體積來看,甚至可以裝下地面上的那座城堡。而在這個『洞』『穴』的下方,則是真正深不見底的黑暗。

甚至以埃爾真視之眼的能力,也無法探尋到實質的地底。他從背後摘下一個鍛鋼的箭頭,試探『性』地扔了下去,側耳傾聽了幾分鐘,連一絲回音都沒有傳遞上來。

從正常人所能理解的層次而言,這裡毫無疑問是空無一物。但埃爾知道這只是由於認知的侷限而產生的錯覺。

這個地方有東西存在,而且是唯一的存在——那就是黑暗本身。

在普通人的認知中,黑暗是一個形容詞,而對於某些不那麼普通的人來說,這是一個名詞。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在於,前者的不可描述。

凡人眼中的神靈是全知全能無所不能的存在,因此他們心甘情願地奉獻信仰,將人生的希望寄託於神靈的恩賜。而那些真正的強者對於神靈的態度卻有所保留,他們已經初窺到了世界的真實,知道諸神的神職乃是各自世界法則的具現。

以埃爾的學識當然不可能描述出黑暗的存在,但他曾與太陽神的選民一路同行,親眼目睹過所謂「光明」的存在。

亙古以來,光與影相生相伴婚後相愛Ⅱ甜心,抱一下!最新章節conad();。當你對光明有所瞭解,自然也不會對黑暗陌生。雖然無法用語言確切地表達,但埃爾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裡存在著最深邃的黑暗。

高文和羅拉娜未必會有這樣敏銳的直覺,但他們更喜歡用理論和數據來進行論證。如此深邃而又寧靜的黑暗,絕對不可能自然生成,那麼是否也就意味著——在這黑暗之中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至於究竟有什麼秘密,那是高文需要關心的問題,正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無論這裡面藏著什麼高大上的秘密,對於埃爾和流亡者來說都沒有什麼意義。他們需要的不是財富,而是對於未來的希望。

當然了,如果有能讓死者復活的寶物……如果真有那種東西的話,沒準會驚動死神親自降臨於世也說不定?埃爾自娛自樂地想到。

「死者復活這種事情,其實也不是不能做到……」

突然從耳邊出現的聲音,嚇得埃爾猛然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幾乎一腳踩到懸崖外面。他下意識地握住了腰間的風痕,但是卻在觸碰到武器的一剎那停止了動作。

他突然想起來,這個聲音似乎有些耳熟。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埃爾盯著浮現在自己眼前的貴族青年咬牙切齒地說。

「我當然死了,而且已經死了很久。」憑空出現的貴族青年依舊是一副討人厭的樣子,對埃爾『露』出輕浮的笑容。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埃爾用眼角的餘光瞥向站在自己身邊的那兩個人,卻發現他們依然陷入在熱烈的討論當中,似乎完全沒有發現這邊的變故。

「很明顯,你得到了我的一部分傳承。」年輕人看著埃爾的手指,眼神中閃過一絲意沉重。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說明劍堡……已經不存在了吧。」

「你不知道?」埃爾疑『惑』地看著自己所熟悉的貴族青年,忍不住問道:「你究竟是誰?」

「如你所知的那樣,我早已應該離開這個世界,而留在這裡的,只不過是我的一個投影而已。雖然你應該和我有過一面之緣,但既然再次相逢,重新自我介紹一下也未為不可。」

貴族青年抬起右手放在『胸』口,微微躬身施禮道:「在下曾經身為劍聖,落葉之名卻未曾傳諸於世。而駐留於此的另一層身份,則是真理會的守墓人,你可以稱呼我為——」

「塞浦路斯!」埃爾恨恨地說。

「不,那不是全名……」塞浦路斯抬起眉『毛』想要辯解,但當他看到埃爾黑下來的臉『色』時,便乾笑道:「當然你這樣稱呼我也可以,我們是老『交』情了對吧?」

「我跟你沒有『交』情。」埃爾羞惱地說:「你在搞什麼鬼?」

「這就說來話長了,我的朋友。」塞浦路斯哈哈一笑,抬起手打了一個響指。埃爾眼前驟然一亮,突如其來的光線讓他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卻發現周圍的黑暗已經煙消雲散。

那看似無底的深淵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巨大的廳堂,正是他來時所見到的那座地宮。
jashking 發表於 2017-9-15 21:58
第六十二章 碎片
埃爾一度以為塞浦路斯已經死了。-79-

當然這指的並非是三百年前那位落葉劍聖,而是塞浦路斯留在白石小徑的投影,或者也可以說是一個靈魂碎片。在劍堡一戰當中,塞浦路斯在最緊要的關頭出手幫助他度過了危機,但也因此消耗掉了維持自身存在的所有能量。

客觀地說,埃爾在心裡面還是很感『激』這個亦師亦友的傢伙,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還是覺得這傢伙很對自己的胃口。如果不是身處於不同的時代,兩個人沒準就能『混』成一對狐朋狗友。

但這種感『激』之情,也並非適用於任何情況。比如現在突然跳起來詐屍的這傢伙,就讓埃爾羞惱萬分。

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真的被嚇了一跳。

埃爾轉過頭,看到羅拉娜和高文就站在大廳的『門』口,但兩個人對於周圍環境的改變卻似乎一無所知,懸浮在空中的紫『色』立方晶體,依然處於正常運轉的狀態,也同樣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如果說一個人沒有察覺到異常也就罷了,這兩個人都沒有察覺異常的話……那麼也許只有自己才是被異常所影響。這個道理並不深奧,但很多人都未必能夠理解。不過埃爾對此恰好頗有心得,當他認出塞浦路斯的時候,心裡面就已經產生了懷疑。

「這是一個幻境?」埃爾試探著問道。

「那要看你怎樣定義『幻境』這個單詞的意思了……如果從主觀層面來說的話,有些貼切,但在客觀上這兩者又截然不同。」塞浦路斯靠在椅背上,用手支著下巴笑道。

「很抱歉我對於魔法一竅不通。」埃爾坐到他對面,聳聳肩說道。

「很好,看來我們又找到了一個共同點。」塞浦路斯點點頭說:「不過沒有關係,既然你已經得到了我的傳承,那至少應該已經懂得了一點劍道的『精』髓,我可以用更簡單的方式讓你來理解。」

「很抱歉我也不太清楚什麼劍道,因為你還沒來得及教我就掛了。」埃爾面無表情地說。

「那只是你的錯覺。」塞浦路斯搖了搖頭。抬起手指,對著埃爾遙遙一點。

他的動作並不算快,但埃爾驚駭地發現自己竟然無法躲開。 他的野『性』直覺已經感受到了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威脅,但身體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記憶中那如落葉般隨風泯滅的驚『豔』一劍,在眼前綻放開來。

當然他也知道塞浦路斯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絕對不是為了一劍捅死自己暴走軍娘conad();。所以在本能的掙扎無效之後,他便放棄了抵抗。

塞浦路斯的手指在半空中輕輕一點。一道無形的『波』紋從他手指間向外擴散開來。現實當中似乎並沒有出現什麼變化,但又確確實實地發生了某種改變。埃爾雙眼中藍光閃爍,當他眼中的世界浸入藍『色』之後,便可以清晰地觀察到,停留在塞浦路斯手指間的一團黑霧。

實際上那不是黑霧,而是那一劍撕裂空間之後留下來的坑『洞』。在坑『洞』的另一邊,則是傳說中的虛空。

埃爾曾經無數次借助風痕的力量閃爍到敵人背後發動襲擊,那種能力的本質,其實就是利用風痕瞬間撕裂空間。穿越虛空。雖然沒有親眼見到過虛空的存在,但埃爾對於那種感覺並不陌生。

「什麼是空間?」塞浦路斯看著埃爾的眼睛,沉聲問道。

「就是我們所在的這個地方。」埃爾思考了一下,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回答沒有什麼技術含量,不過這卻是自己獨立思考之後得到的答案。以他腦子裡的那點東西,能夠把「空間」理解到這種程度已經殊為不易。

「很粗糙,但也不失為一種比較貼切的答案。這個時代的知識是如此的貧瘠。以至於絕大多數人甚至都無法理解這個單詞最基本的字面意思。」

對於埃爾的答案,塞浦路斯臉上雖然帶著不置可否的神『色』,但也沒有直接反駁。他揮了揮手,不著痕跡地將自己撕裂開的空間抹平,就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就按你的理解來說,這個世界的本質其實就和我們現在身處的大廳一樣。這是一個……可以被描述的地方,也可以稱之為空間。而在這座大廳之外,那些人類無法通行的地底岩層,也就相當於虛空。」塞浦路斯不緊不慢地說道。

「所以你剛才撕裂了空間,也就是打破了這座房子的牆壁?」埃爾試探著詢問道,到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塞浦路斯到底想要說什麼東西。

「我們只是坐在這裡喝茶聊天而已。」塞浦路斯端起茶几上的茶杯。看著埃爾笑道。

「請原諒,但以我的智商真的不能理解這種哲學問題。」埃爾聳聳肩,不耐煩地說:「所以我就直說好了,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不,恰恰相反,這個問題應該留給你自己。」塞浦路斯說:「這不是哲學問題,只是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罷了。人類的種族劣『性』之一,就是他們很難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你現在心中所想的是我為什麼出現在你面前……但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只有你能看到我的存在?」

埃爾愣住了,他轉過頭看了看身後仍然沒有察覺到異常的羅拉娜和高文,心中閃過一絲荒謬的猜想。

「但是這沒道理……」他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換一個角度,我說過了,換一個角度。」塞浦路斯攤開手意味深長地笑道:「那個苦修士,他衣領上的徽記表明他是真理會內部的高層領導者,不知道他在哪一個內部文獻中找到了這個隱秘的所在,並且為此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那個姑娘,身上散發著深淵地獄的氣息,不知道招惹上了哪一位強大的存在。我看到了她手中的欺詐者……諸神在上,惡魔力量與欺詐者的結合,那畫面太美我簡直不敢想像!幸好我早已無需為此而煩惱重生特種軍神conad();。」

「他們或許都是解謎高手,可這並不是一個謎題。我是守墓人,這裡自然是一座陵墓。打開陵墓的大『門』根本用不著解謎,它所需要的只是一把鑰匙。」

「我也沒有鑰匙。」埃爾說。

「你當然有鑰匙。」塞浦路斯抬起手指輕輕一勾,隔空將埃爾『胸』前的衣服撕開一條裂口,藏在他懷裡的小蘭伽頓時暴『露』出來。

小蘭伽將自己團作一團,趴在埃爾『胸』口上正睡的香甜,對於突如其來的光亮也沒有半點反應。她本應該與埃爾保持著心靈連接,但在這個時候卻沒有任何回應。很顯然,她也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埃爾很快意識到,塞浦路斯想要讓自己看的肯定不是自己的寵物,而是被自己家寵物掛在尾巴上當做玩物的那一枚黑『色』指環。

「看你驚訝的表情,我是否可以假設……你還不知道這東西的本來面目?」塞浦路斯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這是我養父留下來的遺物,我只知道它會對符文力量產生反應。」埃爾說。

「啊哈?符文力量?」塞浦路斯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噗嗤一聲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擺了擺手,呵呵笑道:「暫且假設你已經能夠理解符文體系的真正含義,那麼讓我猜測一下,你從沒有用你的符文能力解析過這個指環吧?」

「我不認為有這個必要。」埃爾嘴上說著,心裡面還是忍不住點了點頭。他當然沒有做過這種無聊閒事,一般而言沒有誰會吃飽了撐的去研究身邊習以為常的事物。

「不用嘗試了,肯定沒用。」塞浦路斯看穿了埃爾內心的想法,擺擺手說道:「不可描述,不可改變,這是暗月巴比倫的特質。這玩意就像是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你說暗月巴比倫……」埃爾驚訝地眨了眨眼睛,他似乎記得自己在什麼地方聽說過這個字眼兒。

「留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暗月碎片只有那麼幾塊,歸屬於哪一方大佬也都有據可查,當你到達我們這個層面的時候就會知道,這不是什麼秘密。」塞浦路斯看著埃爾手上的指環,臉上浮現出玩味的神『色』,輕聲說道:「這可真是一個極度諷刺的命運玩笑,當初修建這座陵墓的先人絕不會料到,他們自以為完美無缺的防護手段,背後卻隱藏著這麼一個可笑的疏漏之處——他們從未設想過,除了真正的鑰匙本身之外,竟然還會有其他的暗月碎片遺落到凡人手中,並且『陰』差陽錯地湊齊瞭解鎖封印的全部條件。」

「我湊齊了什麼條件?」埃爾不解地問。

「首先當然是暗月的碎片,然後是純正的古代人類血統,以及……」塞浦路斯歪了歪頭,詭笑道:「最古老的力量傳承。」

「你指的是符文之力?」埃爾問道。

「是我的傳承啊蠢貨!」塞浦路斯眼角『抽』搐著大聲說道:「真不知道你小子踩了什麼****,竟然能繼承到我的傳承!」

埃爾用無辜的眼神注視著他,片刻之後,塞浦路斯自暴自棄地摀住臉。

「算了,我知道我就是那種聽上去沒什麼名氣看上去也不怎麼厲害的邊緣角『色』。」塞浦路斯『陰』沉著臉碎碎念道。
jashking 發表於 2017-9-15 22:05
第六十三章 石板
對於塞浦路斯的自怨自艾,埃爾只能表示同情。 。 按理來說堂堂一位劍聖,不應該如此籍籍無名,但塞浦路斯在歷史上確實沒有留下多少痕跡。

想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傢伙就在抱怨這個問題,不過那時候埃爾只是以為自己孤陋寡聞。但在劍堡之戰結束後,他也曾經向同行者詢問過有關於這傢伙的事蹟,不料就連身為北風家族嫡系後代的席馬科,對此竟然也十分陌生。

落葉劍聖是歷史上真實存在的人物,但十分詭異的是,在那個傳奇史詩般的年代裡竟然沒有留下多少文字記錄!

換而言之,他的存在就好像是冒險的背景設定一樣,諸如發佈任務的酒館老闆那樣看上去很重要卻又沒有存在感的角『色』……

說實話,塞浦路斯雖然有點逗『逼』,但也的確是個有趣的傢伙,在他消失之後,埃爾還一度有些失落。他在心底裡也曾幻想過,假如和這傢伙生在同一個年代,也許可以成為關係不錯的朋友也說不定。

不過當塞浦路斯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這種傷感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他早就應該知道,以這傢伙的叛逆『性』格,又怎麼可能不在這個世界上留下自己的痕跡?

落葉劍聖,未必籍籍無名,也有可能……是被人故意掩蓋住了他的過去。從他和真理會扯上關係的那一刻起,埃爾心中就不由自主地升起這樣的懷疑。

「我記得你好像對真理會並不怎麼感冒,怎麼後來又會變成他們的守墓人?」埃爾疑『惑』地問道。

「人啊,總會長大的。」塞浦路斯拍了拍腦袋,嘆了口氣說道:「長大了呢,回頭看看自己少年時代的叛逆,就會覺得特別可笑。」

「所以,你最終還是選擇了向真理會效忠?」埃爾冷笑道。

「我不會向任何人屈服,這是獨屬於劍的尊嚴。如果沒有這種信念,也不可能成為真正的劍聖。」塞浦路斯搖頭苦笑道:「我一生都在追求至高無上的力量。但當我到達頂點的時候卻發現,這一切毫無意義。」

「我不明白。」埃爾坦然地說。

「你還是永遠不要明白的好。」塞浦路斯說。

「那有什麼我現在能明白的嗎?」埃爾問。(

「顯而易見,你已經湊齊了開啟陵墓的三個必要條件,直接打開封印,拿走你想要的東西就好,我不會阻止。」塞浦路斯說。

「我對真理會的東西沒什麼興趣。」埃爾說。

說完這句話,他發現塞浦路斯的眼神突然變得古怪起來。

「你不知道這裡有什麼東西?」塞浦路斯似笑非笑地問。

「我當然不知道。我們只是陪那位小哥下來挖寶的僱傭兵而已。」埃爾伸出手指了指依然沉浸在學術世界中的高文,撇了撇嘴說道:「至於真理會在這裡留下了什麼遺產。我沒有興趣,也不想知道——我嫌他們太噁心。」

「別說的那麼冠冕堂皇,其實你只不過是還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而已重生特種軍神最新章節conad();。」塞浦路斯搖了搖手指,意味深長地說。

「好吧,到底是什麼?」埃爾有些不耐煩問道。

塞浦路斯輕輕一揮手,二人所在的大廳轉眼之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間相對而言狹小了許多的石室。

這是一間沒有入口的石室,四周都是光禿禿的牆壁,只有正當中矗立著一座並不高大的石碑。或許是由於歲月的侵襲。石碑上面已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但是依然可以看到邊緣處金屬的光澤。

如果有『精』通古代宗教歷史的學者在此,一定會認出這並不是什麼石碑,而是一座古老的神龕。埃爾對此當然一無所知,他只是注意到了神龕上面篆刻的文字。

那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文字,而是由八顆符文所組成的一句符文之語。儘管其中一多半都是埃爾從未見過的符號,但在這一刻他卻下意識地唸誦了出來。

「時間與空間『交』錯。『混』『亂』與秩序對立永恆,生命與死亡輪迴往復,光明與暗影相生相伴……」

隨著他依次唸誦出這八顆符文結合而成的符文之語,黑『色』指環上再次閃過一道藍『色』的光芒。這讓埃爾隱約想起,這枚看似平凡無奇的指環,似乎每一次都會對組合出來的符文之語產生感應。但他卻不知道這種感應究竟有什麼意義。

「這是一段很有趣的墓誌銘,可惜以你現在的層次還無法理解。」塞浦路斯拂去神龕上的塵土,在某一個機關上面輕輕一按。神龕發出一陣滯澀的石頭磨擦噪音,從正中間裂開一道縫隙,顯『露』出隱藏在其中的東西——那是一具僧侶的乾屍。

之所以說是僧侶是因為這具乾屍的身體上還保留著曾經的服飾,從款式上來看和埃爾印象當中的暗月苦修士相差無幾。也許是因為這個密閉的環境,這些粗布縫製的服飾經歷千年時光依然完好如初。

乾屍盤『腿』打坐在神龕中央。微微低著頭,雙手放在『胸』前,而在他的手心中,托放著一張巴掌大小,不明材質的白『色』圓盤。

「千年之前,大賢者艾倫在這片蠻荒之地的古族遺蹟當中發現了這塊上古石板,而他也是後來創建真理會的十二聖賢之一。」塞浦路斯注視著神龕內的乾屍,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沉重。

「艾倫一直將這塊石板視為傳說當中的『真理之匙』,這可能也是他創立真理會的初衷,他希望能夠集結當年最頂尖的那一批聖賢的智慧,共同破解這個古代的謎題。」

「當時也確實取得了實質『性』的突破,從中解析出來的知識給真理會帶來了難以想像的利益。但是最終,艾倫卻選擇終止了自己的研究,將上古石板帶回到了最初發現它的地方,並且給自己建造了這樣一座陵墓。」

「這和我以前聽到過的真理會黑歷史不太一樣。」埃爾說。

「一般公開在外面的資料上,寫的創始人都是雷斯林吧,又或者你所瞭解的是艾德里安的故事?」塞浦路斯看了一眼埃爾腰間的風痕,無所謂地說道:「其實當年的十二聖賢都是有故事的人啊……只不過天妒英才,那幫老不死的最後下場都不怎麼好就是了。」

「雖然聽不明白但感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但是……對我而言沒什麼意義。」埃爾聳了聳肩。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看我這身打扮,像是能搞明白這玩意的那種人嗎?相對於那幫瘋子為之奮鬥終身的『真理』,我們這些平凡人啊……只想要知道明天如何努力地活下去而已絕代神王conad();。」

「你也算平凡人?」塞浦路斯深深地看了埃爾一眼,歪著腦袋笑道:「作為這一代的守墓人,我的職責就是等待下一個守墓人,又或者像你這樣符合三項條件的幸運兒來到這裡,拿走艾倫最後的遺產……當然這無所謂啦。我留在此地的只是一個投影並非真身,只要遵守那個賣身契約就可以一直存在下去。」

「但是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這塊上古石板上所記載的可是上古時代的智慧結晶。諸如死者復生那樣的東西……也不是沒有喔?」

埃爾的臉『色』驟然僵硬。

「你怎麼知道……」他冷聲問道。

「這不重要。」塞浦路斯似笑非笑地說:「重要的是——這裡有你想要的答案。」

埃爾看著他,沉默了片刻。

「我要付出什麼代價?」他沉聲問道。

「也可能是有的,但那關我屁事兒?」塞浦路斯擺了擺手不屑地說道:「根據當年我簽下的那個奴隸契約,只要你拿走這玩意兒,我就可以獲得解脫。至於在這之後你要付出什麼代價……這跟我有『毛』的關係?」

埃爾依然盯著他的眼睛,絲毫沒有伸手的意思,他從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免費的午餐。叢林中富有經驗的獵手,絕不會碰觸自己送上『門』的獵物,因為那其中多半隱藏著致命的陷阱。

死者復生……那種傳說太過於虛幻。反而讓埃爾產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理智告訴他這是無稽之談。但如果有哪怕萬分之一的真實『性』,也許這個風險值得一冒?

埃爾還在猶豫,但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自己所在的這個空間輕輕地晃動了一下。

雖然只是看似微不足道的一絲晃動,但是對於白銀位階的敏銳感知來說,也足以讓他在瞬間判斷出異常的情況。

他們身處於地底深處,頭頂上還有一座千百年不曾損毀的龐大地宮。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能夠使這裡產生一絲晃動?

趁著埃爾突然失神的這一瞬間,塞浦路斯眨了眨眼睛,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詭異起來。他悄悄地伸手向乾屍手中的白『色』圓盤『摸』去。

某種源自於契約的神秘力量,在他碰觸圓盤的那一刻,阻擋住了他的手指。然而塞浦路斯對此毫不意外。他一翻手抓住了乾屍的腦袋,將乾屍提了出來,然後一腳把乾屍踹向了埃爾。

乾枯的屍體在離開神龕的那一瞬間似乎就失去了維持其存在的力量,在半空中直接就化作一團飛灰。埃爾措不及防之下,被這團千年骨灰淋了一身,而乾屍手中的圓盤也砸在他的臉上。

「你妹啊!」埃爾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仰頭向後躲去。不過他並沒有感受到臉上被砸到的疼痛。只是眼前一『花』,四周的石室連同神龕與塞浦路斯全都消失在空氣之中。

埃爾搖了搖頭,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羅拉娜和高文就站在自己不遠處,投來莫名其妙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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