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同人] 笑傲之嵩山冰火 作者:日墜 (連載中)

 
zxcvbn45670 2015-8-30 19:53:30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6 32002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8-1-8 08:08
第一八九章冰火隱患

蹙眉坐在封禪台上,聽著下麵的兩個聲音,林寒已經認出來,正是徐錚與左依依兩人。

    恰在此時,紅豔的赤日露出臉來,那一抹絢爛的亮色,竟是將山巒間的雲霧驅散不少,亦將才上得山來的兩人顯露出來。

    “師、師兄......”一眼就看到石階上坐著的林寒,徐錚猶如一個偷錢包被當場抓住的偷一般,唯唯諾諾地招呼著。

    林寒轉過頭來,左依依才瞧清是誰,略微尷尬之後,走上前來,笑道:“林師弟,也在,上來看日出麼?”

    微微對著兩人點頭,林寒一個縱身,從石階上跳下來,笑道:“依依姐早,徐師弟早,,們才是真的來看日出的吧?”

    徐錚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真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麼意思,左依依大方地:“是,沒有打擾到林師弟練功吧?”

    搖頭一笑,林寒道:“沒有,在想一些事情,嗯,我先下去了,不耽擱們看日出。”

    見到林寒就準備下山,徐錚的臉漲得通紅,不安地問:“林師兄,不是我們打擾到練功吧?要不,我們先下去。”到這,徐錚下意識地向左依依瞧去。

    擺了擺手,林寒道:“不管們的事,是我自己遇到瓶頸,好了,我下山去找左師伯,們不用介意。”完再不等兩人回答,身形已是隱沒在彌漫的煙雨中。

    下山之後,林寒直奔著左冷禪的院而去,知道這個時候他一定是在院子燙水喝茶。

    聽到外麵的響動,左冷禪停下手中的動作,向著門外瞧去,見到是林寒急匆匆地趕來,連忙招呼他來石凳上坐下。

    再次回到屋內取出一個茶杯,捏一撮茶葉放入杯中,將滾燙的開水衝下,以杯蓋蒙住茶水,隨意遞給林寒一杯,左冷禪問道:“吧,這麼急匆匆的,有什麼事情嗎?”

    接過左冷禪遞來的茶杯,正了正身子,林寒一臉的嚴肅,道:“師伯,冰、火真氣開始反噬了!”

    手中茶杯一顫,左冷禪急忙握緊,將之重新放在石桌上,眉頭緊皺,良久之後,問道:“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嚴重不嚴重?”

    “我也不清楚”林寒搖頭道,“前幾天在洛陽的時候,突然解開一個心結,有了些領悟,然後冰、火真氣就開始暴躁起來,如果不是運氣好,恐怕已經......”

    林寒雖然沒有完,左冷禪卻已經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心中也是驚駭,沒想到會這麼的嚴重。www. 更新

    “後來呢?”左冷禪問道,他必須要知道詳細的情況,才能給出一個判斷。

    林寒點點頭,將今天早上的異常,以及心中的猜測全部講給左冷禪知曉,希望他能做出一個判斷,甚至給出解決的方向。

    可能在武功方麵,林寒已經追上,甚至是超過了左冷禪,但是在經驗方麵,還是遠遠達不到他的層次,這也是他在發現問題之後,便立即來找左冷禪而不是丁勉的原因。

    聽著林寒的解釋以及猜測,左冷禪不時地點點頭,待得林寒全部講完後,左冷禪亦陷入了沉思。林寒亦是靜靜地等待著,不敢打擾了左冷禪的思路。

    一炷香時間之後,左冷禪抬起頭來,沉聲道:“的猜想沒有錯,應該是這些時間的修煉,引起了體內冰、火真氣的反抗,不過,這恰好明了的融合之道是完全可行的。”

    林寒點點頭,並不插話,知道左冷禪還沒有完。

    左冷禪接著道:“正因為方法對了,才會引起真氣的反噬,現在的首要問題,並不是融合冰、火真氣,而是找出正確的引導方法。”

    “不知,師伯有什麼好的辦法沒有?”林寒期盼地問,正所謂關心則亂,事情關係到己身,由不得他不焦急。

    若是換一個時間,林寒或許不會這麼激動,甚至可以不緊不慢地選一個時間、選一個地方,好好地琢磨,但是正好碰上嵩山大會期間,其中的變故太多,容不得他出丁點岔子,他必須要以最的速度調整到最完美的狀態。

    “之前的冰、火真氣是以嵩陽真氣為基礎轉換過來的。”左冷禪細細地陳述道。

    林寒連忙點頭,問道:“師伯的意思是......”

    到這,林寒的眼睛不由得亮起來,感覺隻有一層的窗戶紙阻隔在真相麵前,隻要輕輕一捅,就能將那一層紙捅破,但心中越是焦急,越是看不清方向。

    左冷禪笑道:“歸根結底,無論是赤焰真經還是寒冰真經,都是在嵩山心法的基礎上,改良過來的,窺其本質,還是與嵩山心法一脈相承的。”

    話已至此,左冷禪心中越發的清晰,緊接著就道:“而在修煉冰、火真氣之初,體內已經有了渾厚的嵩陽真氣,這些嵩陽真氣,在修煉冰火真經之後,被轉化成冰火真氣,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的冰火真氣,還是嵩陽真氣,這麼,明白了嗎?”

    “您是,我體內的冰火真氣,性質上還是嵩陽真氣,冰、火不過是表象?”林寒不解地問道。

    左冷禪笑著搖頭:“對,亦不對。”

    撓了撓頭,林寒苦笑道:“您可是徹底將我繞糊塗了。”

    “、、”左冷禪笑道,“正所謂‘木耳再無回粉天’,嵩陽真氣在轉化為冰火真氣後,已經被賦予了屬性,再不是之前的嵩陽真氣,也永遠不可能再還原。”

    “不過呢”左冷禪接著道,“這些冰火真氣是以嵩陽真氣為基礎的,所以,它們還是有著一定的共性,這一點共性,對極為重要,甚至能夠決定冰火真氣能否融合成功。”

    聽著左冷禪斬釘截鐵的話,林寒連連點頭,問道:“那我具體應該怎麼辦?”

    左冷禪並不答話,反而將石桌上的茶杯舉起,對著林寒示意。林寒一愣,苦笑著將那杯已經完全綻開的茶水端起,掀開杯蓋之後,一股濃鬱的清香撲麵而來。

    感受著茶香的清涼,內心的焦躁竟是被壓下去不少,待得幾口香醇潤入肺腑,林寒長長地噓出一口氣,讚道:“好茶!”

    左冷禪突然笑出聲來:“也懂得好茶,我還以為這十幾年的茶道大概也就是在劣茶糟粕之間徘徊了。”

    “”林寒絲毫不以為意,笑道,“有的喝就好,我注重的是喝茶的感覺,對於味覺,倒不是那麼的在意。”

    “哈、哈、哈......”左冷禪大笑道,“如果這句話被方證那個老禿驢聽見,不定他會哭著喊著要拜為師呢。”

    沒想到左冷禪會主動那方證開玩笑,林寒亦是笑出聲來,道:“不定我上輩子,還真的可能是哪一位少林高僧。”

    “這麼來,我們嵩山派還教化了一位佛門羅漢轉世,不過,可不要再被少林招回去。”左冷禪接著話題打趣道。

    林寒笑道:“吃慣了大魚大肉,和尚也不再思念莪米豆腐,況且,何處不是修行!”

    完這話,兩師伯侄相對而視,齊齊壞笑不已。

    左冷禪起身,向著書房走去,一會兒之後,等他再出來時,手中已經握著一卷古籍。

    林寒起身接過,發現是嵩山心法,而且是最原版的,並不是普通的手抄本,心中很是感動,默默地將真本貼著胸口藏好。

    左冷禪道:“拿回去好好地看看,至於冰火真氣的修煉,暫時停止下來。”

    林寒連連點頭,答道:“您放心,我會記住的,除非徹底解決了隱患,否則,絕對不會再做突破,免得後悔不及。”

    “嗯,在我看來,的冰火真氣竟然能夠同時出現在左臂,那麼也應該同時按照嵩山心法的經脈來修煉”到這,左冷禪解釋道,“也不用害怕泯滅了真氣的冰火之相,如今體內的冰火真氣已經定格,不可能再輕易化去的。”

    林寒頷首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既然師伯也這麼認為,那就一定錯不了。”

    感慨地望著林寒,左冷禪讚道:“如果將這唯一的隱患解決了,那麼嵩山派就真正擁有了一門絕世武功,絲毫不比少林的易經、洗髓兩經遜色,更是可以比擬武當的太極神功。如此一來,我們嵩山派才有資格與他們爭長短。”

    緊緊地握著拳頭,林寒笑道:“一定會的,我對自己有信心,也對我們嵩山派有信心。”

    左冷禪點點頭:“能這麼想,那就再好不過。不久之後,我們這一些老頭子,就會輪流著閉關,在目前得到的五嶽劍派功法以及魔教十長老的功法,甚至是辟邪劍法的基礎上,群力群策,希望創造出一些較為高級的武功,以豐富眾弟子的選擇。”

    “弟子替眾師兄們謝過師伯以及諸位師叔。”林寒躬身道。

    左冷禪笑道:“到時候,我們嵩山派既有頂級秘籍,又有許多高級功法,再加上弟子用命,又何愁不興盛呢?”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8-1-8 08:12
第一九零章冰火螺旋

懷揣著真本的《嵩山心法》,林寒告別了左冷禪。

    回到院子的時候,見到秋離、非煙兩人已經起床,看著兩人在草地上嬉鬧,林寒突然間感覺到,胸中沉積的鬱氣,就如晨色下的濃霧一般,已經煙消雲散,完全化入風中,隱沒不見蹤跡。

    嬉鬧中的秋離、非煙兩人,看到林寒這麼回來,亦是大大的吃了一驚,她們早間起來的時候,發現林寒已經離開,細細一想,便明白了他的去處,但是這一會,卻再一次見到林寒。

    曲非煙連忙上前挽著林寒的胳膊,兩眼滴溜溜亂轉,好奇地問道:“林大哥,你不是去練功了麼?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一笑,拍了拍非煙丫頭的腦瓜子,林寒對著秋離解釋道:“在你們兩個賴床的時候,我就上了封禪台練功,不過後來出了一點問題,我就去左師伯那,現在才回來。”

    “是武學上的問題?解決了麼?”秋離驚聲問道,她知道,能夠為難住林寒的,必定不會是什麼小問題,這方麵的厲害處,她比懵懂的曲非煙要懂得多。

    點點頭,林寒笑著說:“得到左師伯的指點後,已經有了方向,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

    “那就好,那就好。”秋離連聲道,“以左師伯的眼見經驗,給你的意見一定是非常有用的。”

    將非煙緊纏的玉臂挪開,林寒道:“你們自己去玩,或者練劍都行,我要趁著還有些時間,要好好的思考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嗯”曲非煙乖巧地答應一聲,和秋離兩人走到院子的角落,開始練習劍法。林寒點點頭,走到院子中央的石桌邊,在石凳上坐下來。

    從懷中取出《嵩山心法》,細細地攤在石桌上,有些感慨地翻閱著前五層的心法,默念著那些熟悉的文字,等到完全喚起心靈深處的記憶後,才翻到心法第六層,細細地揣摩著。

    這是林寒第一次查看嵩山心法的後麵幾層,與所習練的《赤焰真經》、《冰火真經》比較,嵩山心法就像太極中的陰陽交匯之所,唯一不同的是,嵩山心法所修煉出來的嵩陽真氣,還是以陽剛之性居多,而不如太極那麼陰陽平衡。

    由《嵩山心法》衍生出來的《赤焰真經》,則是將嵩陽真氣運轉所經過的火性經脈挑選出來,加以強化,再通過補充進幾條火性經脈,使得火性更加的強烈,更加的極端,再通過左臂中的特定經脈,如此反複,便產生了熾熱的赤火真氣。

    《寒冰真經》與《赤焰真經》類似,唯一不同的是,《赤焰真經》走的是火的路子,走的是火性經脈,而《寒冰真經》走的是冰的路子,走的是寒性經脈。

    如何引導冰火真氣,將之渡入嵩陽真氣的軌跡之中,這就是林寒目前需要做的事情。

    結合冰火真氣與嵩陽真氣的異同點,林寒想到:是不是可以在冰火真氣導出丹田的時候,先按照冰火真經的經脈運行,使其產生冰火之相,然後再導回嵩陽真氣的正軌中,使得冰火交纏,最後再分裂開來,通過左右手臂的經脈激發出冰火真氣。

    按理來說,這樣是可行的,這種方法並不是強行地將冰火真氣融合,而是通過嵩山心法的引導,使得冰火真氣暫時以螺旋之態糾纏在一起,最終還是要分開使用的。

    長久的螺旋糾纏之後,本就同源的冰火真氣或許會在潛移默化之中,不再那麼的彼此對立、彼此排斥。

    等到時機成熟,再通過陰陽之道、動靜平衡的理論,將雜合在一起的冰火真氣完全融合成為一個整體,產生一種全新的、同時帶著冰火兩種屬性的真氣,那必定是一種既矛盾又和諧統一的真氣。

    越想越覺得可行,林寒不由大聲道:“阿離,,去房間給我將紙筆拿來。”

    聽到林寒的召喚,見他滿臉喜色,秋離亦是歡喜不已,連忙答應一聲,向著屋內竄去,不一會就拿著一疊紙張以及筆墨出來。

    抬手接過秋離遞上來的筆墨紙張,林寒衝她點點頭,顧不得說一句話,便開始提筆在紙張上寫畫著。

    這個時候,曲非煙蹦蹦跳跳地湊到近前,與秋離並排而立,拿捏著與林寒之間的距離,保持在既不會打擾他又能看得清楚紙張上的內容為好。

    隻見林寒不時地提筆塗抹著,又不時地凝神細思,然後又對著嵩山心法查看。漸漸地,林寒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而相應地,紙麵上的真氣脈絡也越來越清晰。

    終於,林寒將毛筆擱置在硯台上,向紙麵吹口氣,待得墨漬風幹之後,立即將之捧在手心,一張複雜的真氣運行圖躍然紙上。

    與嵩山心法上的真氣運行圖對比,這張初成的真氣運行圖更加的複雜,完全囊括了《嵩山心法》、《赤焰真經》、《寒冰真經》的特點,其間既有單獨的冰火之道,又有綜合的螺旋交纏。

    “成功了?”秋離小心翼翼地問。

    林寒搖了搖頭,蹙著眉頭細細地打量著冰火螺旋圖,之後又提筆在上麵塗抹、修改著,如此幾次之後,才再次將毛筆擱置下來,滿意地點點頭,說道:“應該沒有問題了。”

    “呼......”秋離、非煙兩人齊齊對視一眼,長舒口氣,剛才那麼沉悶壓抑的氣氛,可是將她們憋壞了,又不敢出聲打擾,以免壞了林寒的思路,好在現在終於完成。

    再次細細地打量一遍,直到再也挑不出瑕疵,林寒亦是鬆懈了緊繃的神經,笑道:“終於完成了,真是累啊!”

    聽到林寒喊累,曲非煙眼珠子一轉,笑嘻嘻地來到林寒身後,一雙溫潤的小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靈巧地揉捏著,看那手法,竟是極為的熟練。

    嘶......

    林寒舒爽地叫出聲來,曲非煙連忙問道:“怎麼樣,舒服吧!”

    “嗯,嗯”林寒哼唧幾聲,讚道,“非煙真乖,想不到你還有這麼一門手藝,你可是深藏不露啊!”

    “該罰!”秋離出聲打趣道。

    “不是吧,離姐姐欺負人!”曲非煙委屈地叫道。

    林寒肩頭聳動,笑著說:“確實該罰,就罰你每天給我做一個時辰的按摩。”

    白了林寒一眼,曲非煙不滿地說:“林大哥就知道占便宜,不過也不是不行!”

    “說吧,什麼條件?”林寒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每天陪我練劍一個時辰!”曲非煙咯咯笑出聲來,活像一隻偷到小母雞的奸猾狐狸。

    “咦”林寒笑道,“你什麼時候這麼在乎練劍了?”

    “你就說答不答應吧?”曲非煙嬌嗔道,雙手連連滑動,將林寒舒爽到了天上去。

    待得再次回到人間,林寒點頭道:“每天陪你練劍沒有問題,不過時間要減半,就以半個時辰為準,再多的話,我也抽不出來了。”

    曲非煙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勉強答應道:“好吧,不過按摩的時間同樣減半,一對一才顯得公平。”

    林寒哈哈大笑,顫動著說:“好,一對一,就半個時辰。”

    歡聲笑語中,三人之間無比的和諧,良久之後,林寒示意非煙停下來,他想趁熱打鐵,將冰火螺旋理論實驗一遍,看看是否真的可行,或者還有什麼瑕疵,然後再去向左師伯請教。

    秋離、非煙兩人知道事情的輕重,乖巧地站到一邊,緊張地看著林寒行功。

    深深地吸一口氣,將所有的雜念全部壓下,林寒叱喝一聲,跌坐在草地上,成五心向天之勢,十指成訣,指影閃動間,熾熱、冰寒的氣息同時在身上閃現,無風起浪,衣角翻動中,一股強大的其實洶湧而出,將秋離、非煙兩人頗得不斷地移向牆角。

    此時,林寒已經陷入了不悲不喜的狀態,完全拋卻一切的雜念,心海空明,全神貫注地主意著冰火真氣的運行,使其按照剛才創出的冰火螺旋圖的路線來運行。

    冰火真氣湧出丹田,流經冰、火支脈,轉至嵩陽主脈,得冰火螺旋之勁,冰火交纏推動,行至肺髒,分而為二,走左右兩臂,裂為冰火兩相。

    按照冰火螺旋圖的理論,林寒小心翼翼地控製著,不敢出一點差錯。在林寒的控製下,一絲冰火真氣高速旋轉,出得丹田之後,洶湧著進入了冰、火支脈,雖稍有不適,但片刻的適應之後,已是如魚得水一般,在支脈中暢地穿行著。

    不以此為喜,知道艱難的還在後頭,林寒加緊控製,緩緩地引導著冰火真氣進入嵩陽主脈。

    冰火真氣衝入嵩陽主脈,立時就躁動起來,好在林寒早有準備,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的出現,雖然經脈被衝撞得疼痛無比,但他還是以強大的毅力強忍著,借著冰火相衝所爆發出的動力,漸漸擰成螺旋之勁。

    直到冰火真氣完全按照預想中的那樣成螺旋之勢,林寒的額頭已經開始冒汗,好在已經完成了最艱難的一步,下麵要進行的就是引導這股螺旋之勁在嵩陽主脈中運轉,最後再控製著在胸口分裂為冰火之相。

    就在林寒控製著冰火螺旋勁的緊要關頭,外麵突然傳來‘梆梆’的敲門聲,一個聲音響起:“請問林師弟在家嗎?”

    緊要關頭被人打擾,眼看成功就在眼前,冰火真氣突然暴躁起來,竟是衝撞著散逸開來。

    林寒臉上一紅,一股逆血湧上心頭,好在這一次不過是實驗之舉,所調動的冰火真氣並不多,隻有那麼一絲一厘,否則林寒絕對不會隻是受了點輕傷。

    運轉功力將散入肺腑的真氣重新歸攏,但是經脈所受的創傷卻是不能立即恢複,至少需要一日的調養,才能完好如初。

    “誰啊?”林寒惱怒地向著門外斥道,畢竟誰碰上這麼個事都不會有好心情。

    秋離、曲非煙兩人連忙上前,亦是惱怒地向著門外瞧去。

    狄修剛要邁步進來,聽著林寒的喝問,心中一愣,之後亦是惱怒不已,然後見到秋離、曲非煙仇視的目光,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心中已是將林寒恨上了,若不是有求於人,他真想拂袖便走。

    “師兄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狄修尷尬地問道。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8-1-8 08:13
第一九一章得寸進尺

“狄師兄突然造訪,不知有何要事?”林寒的話語中,帶著濃濃的情緒,其中隱含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若是沒有要事,那便請回吧。

    強忍著心中的憤怒,狄修扯出一張笑臉,問道:“確實有要事請林師弟幫忙,不知是否打擾了?”

    沉默中,秋離笑了笑,說道:“林大哥、狄師兄,你們聊。”

    待得秋離將曲非煙拉走後,林寒一指對麵的石凳,道:“狄師兄請坐,師弟我若有能幫得上忙的,請直說。”

    狄修麵對著林寒坐下,拱手道:“先要謝過師弟以《赤焰真經》第一重功法相贈,師兄感激不盡。”

    擺了擺手,林寒道:“都是同門師兄弟,不用客氣,哦,對了,師兄的傷勢怎麼樣了?”

    “有勞師弟關心”狄修笑道,“基本已經無礙,已經不影響運功。”

    “那就好”林寒點頭道,“以赤火真氣拔除火毒,雖然時間會長一些,卻是最為保險的,必定不會留下後遺症。”

    狄修連連點頭,顯得非常的讚同,眼神閃動間,說道:“我如今已經將《赤焰真經》第一重功法練至小成,那威力當真不凡,真的不知道師弟的赤火真氣又是何種境界,想想就讓人羨慕。”

    再一次聽到狄修刻意提及第一重功法,林寒心底咯一聲,暗暗瞥了他一眼,想到:看樣子來者不善啊,,人心不足蛇吞象。

    搖了搖頭,林寒感慨道:“不怕師兄笑話,師弟我雖然將冰火真氣練到較為高深的境界,但是好幾次都幾乎差點死在這兩門功法上。”

    狄修心中一驚,疑惑地望著林寒,不明白他是在危言聳聽,還是真的恰有其事。

    細細地觀察著林寒的神情,見他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倒不像是作假,狄修將信將疑地問:“此言當真?”

    點點頭,逮著這麼個耍人的機會,林寒如何會不去把握?隻見他挑出一些能講的,拚盡全力,極盡所能,毫不留情地向麵灌水。

    如此一通話下來,講的人固然是臉色蒼白,聽的人亦是冷汗直冒。這個時候,躲在屋中的秋離、非煙兩人,耳根子貼在牆角上,偷聽著兩人時隱時續的談話,聽到這會時,已經是捂著嘴強忍著不笑出聲來。

    “離姐姐,林大哥在騙人呢!”曲非煙扒拉在秋離的耳根子下麵,輕輕地說道。

    秋離亦是忍俊不禁,小聲道:“你林大哥憋了一肚子火,不讓他發泄發泄怎麼成?”

    “嗯,嗯,還是離姐姐說得有道理”曲非煙笑罵道,“誰讓他打擾林大哥練功的,活該!”

    狄修絲毫不知道有兩個娘們正躲在角落編排自己,卻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林寒,膽戰心驚地問道:“真的有那麼危險?”

    強忍著笑意,林寒故意歎息一聲,一副‘我是為了你好’的樣子,對著狄修說道:“我怎麼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師兄是不知道,我今天早上就出了意外,然後就直接去找左師伯的。如果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徐錚和依依姐,他們看到我從封禪台下來的。”

    尷尬地笑笑,狄修道:“我怎麼會不相信師弟呢!隻是事情太突然、太震驚了。怎麼會這樣呢?怎麼就會有隱患呢?”

    “哎,這都是命啊”,林寒垂頭喪氣地說,“如果我老老實實地跟著左師伯修煉《寒冰真經》,哪會鬧出這麼些事端來?真的是庸人自擾啊!”

    聽到林寒提及《寒冰真經》,狄修心神一震,兩眼發出攝人的目光,一副有所期待的樣子。

    林寒心中冷笑不已:打擾了哥練功,害得哥受傷,哥整死你!

    “可惜啊,可惜!”林寒很是遺憾地望著狄修,那神情,是極為羞愧,大有一種此生再無臉麵相見的感覺,想必當年站在烏江邊上的楚霸王項羽,都不曾如此糾結過。

    “怎麼了?”狄修回過神來,焦急地問道。

    “哎,是我害了師兄。”林寒搖頭道。

    狄修的一張臉憋得通紅,連連催促道:“師弟有話就直說啊,不要再吞吞吐吐的了。”

    再次歎息一聲,林寒將臉別到一邊,道:“狄師兄學了《赤焰真經》之後,是萬萬學不得《寒冰真經》的,隻能在這凶險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可這條道路明明就是通向萬丈懸崖的,哎!”

    “那師弟你怎麼能夠同時修煉冰火真氣?”狄修明顯不相信林寒的話。

    林寒道:“那是師兄不知道內情,從一開始,師門長輩包括左師伯在內,都是勸我老老實實地修煉《寒冰真經》,說了冰火同修一定會出事的,真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哦,對了,師兄還不知道吧,今天早上,左師伯知道我現在的情況之後,已經強令我不得再做突破。”林寒補充強調著說。

    “這、這、這、這可如何是好!”狄修已是語無倫次,委屈全部寫在臉上,仿佛蒙受了天大的不白之冤。

    “哎,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林寒突然擺手道,“不知,師兄此次來,可有什麼急事?”

    狄修下意識地點點頭,又急忙搖頭否認,見林寒一臉疑惑地望著自己,苦笑一聲,說道:“師兄這次過來,原本是要問問師弟,看能不能將完整的《赤焰真經》傳給我。”

    “這事啊......”林寒遲疑著,暗自腹誹:真不是個省油的燈,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想不到你還是不死心。

    搖了搖頭,林寒故作為難地說:“不是師弟我敝帚自珍,而是這後續的功法存在著極大的隱患,若是傳給了師兄,那才是真的害了您,所以,這《赤焰真經》我是不會外傳的,除非有一天,我能夠解決全部隱患。”

    “可是,李季師弟......”狄修將李季之事搬弄出來,意思就是說:不能厚此薄彼!

    擺手阻止狄修再說下去,林寒解釋道:“李季師兄是屬於特例,狄師兄您也知道,那時候恰逢李季師兄被人廢了右臂,隻覺得整個人生都暗淡無光,經過再三考慮,被逼無法之下,我才會傳了他《赤焰真經》,這也是希望他有個盼頭。”

    說到這,林寒歎道:“可即便如此,終究也是害了李季師兄,試問,我又怎麼能夠再將狄師兄您再置於危險之境?”

    林寒態度如此堅決,擺明了不會再將《赤焰真經》相傳,狄修雖然懊惱,卻也無法強迫,兼且修煉有風險,這從林寒的反應來看,倒不像是假的,對於求取後續心法,已不如之前那麼堅決。

    黯然地點點頭,狄修勉強露出一個微笑,說道:“既然如此,那做師兄的,也不能置師弟於不義而不顧。”

    林寒點頭道:“還是師兄善解人意,不過,如果真的有一天,師弟我能夠將《赤焰真經》完善,解除了其中的隱患,一定會傳給師兄的。”

    意興斑斕地答應一聲,狄修起身道:“謝過師弟的好意,那麼,我便不多打擾了。”

    “呃,師兄不再多坐一會麼?”林寒起身挽留道。

    狄修搖了搖頭,道:“不必了,告辭!”

    林寒連忙相送到院子外麵,待得狄修走遠,才慢慢踱著步子往回走。

    剛回到院門口,就見秋離、非煙來兩人探頭探腦地從中門探出來,不由無奈地搖搖頭,苦笑道:“都出來吧,客人早就走了。”

    曲非煙撅著嘴,惱怒地說:“竟然想要林大哥的修煉功法,依我看,你們嵩山派就沒有一個好人。”

    被非煙的話說得鬱悶無比,但終究不能反駁什麼,隻能由著她去發泄。

    秋離走到林寒身邊,擔憂地說:“你這樣拒絕人家,不會鬧出矛盾麼?”

    “......”林寒笑道,“我可沒有欺騙狄師兄,冰火真氣存在隱患,你們不是都看見了麼?”

    “你啊你,強詞奪理”秋離搖頭道,隨即蹙眉,“不過,這狄修師兄,確實有些過分了,聽著你們的交談,他也不過才將第一重功法練到小成境界,就這麼緊巴巴的來問後續功法,說得好聽點是求取,說的難聽點,不就是逼問麼?”

    別說秋離,便是林寒本人,心中也很是別扭。或許是因為被打斷了修煉,林寒心中還是很有怨氣的。這個時候,狄修來求取功法,這不是恰好撞到槍口上來麼?如此豈能討得好去?

    其實想想也是,無論林寒如何地為門派著想,如何地想要維護師兄弟之間的和諧,但是事情半點不由人。

    正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或許某一天,當林寒武功大成,或者突破了武道的最巔峰,那個時候,即便是他人不說,他也是願意將全部武學抄錄下來,以待有緣的。

    但是,那個時間,絕對不應該是現在!

    誰都不想自己的絕學被別人掌握,在沒有厲害關係的情況下,在沒有極大利益的情況下,怎麼可能將壓箱底的功夫傳出去?

    人,之所以為人,而不是‘聖’,便是因為每個人都有私欲。

    眼神悠遠地望著門外,這一刻,誰也不知道林寒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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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二章風雨前奏

三月十四,很早的晨。

    窗外雨湍湍,劈劈啪啪地撲打在屋簷上、角落。

    被雨點擊打瓦礫的和鳴聲吵擾了睡眠,林寒幹脆起身,走到窗前,輕輕地推開窗子,一股春天獨有的清新泥土氣息撲麵而來,雨點伴著花粉的味道,沁人心脾。

    估摸著時辰,已經是寅末時分,不久之後,就該到了嵩山弟子點卯早課的時間,不過看這天色,今日的早課必定會取消。

    思緒紛擾,林寒突然笑出聲來,早不早課的,又於己何關?

    輕輕地搖了搖頭,從角落尋出一把暗色的油紙傘,小心翼翼地輾轉木門,不發出丁點響聲,以免叨擾了秋離、非煙兩人的睡眠。

    站在屋簷下,細細地凝聽著,慶幸沒有將兩人吵醒,林寒高興得像個孩子一般,或許,這就是心有所屬,或許,這就是平凡中孕育的生活樂趣。

    撐開油紙傘,伴著風聲、雨聲、蟲鳴聲,林寒漸漸地沒入這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啪嗒、啪嗒、啪嗒......

    昏暗的蒼穹下,閃著光亮的雨線撲麵而來,迷蒙的煙雨中,敞開心扉的林寒踱步而行。

    任由這多情的雨在紙傘內外嬉鬧著,不時地有調皮的雨絲,透過雨傘的阻隔,親吻著發絲與眼簾。

    眨巴著被雨打濕的睫毛,任由那凝結的小雨滴唾麵而下,一股莫名的深深思念縈繞在心頭,那是什麼?

    曾經年少,嬉笑的雨中,是含羞帶俏。

    記憶如潮水一般,湮沒了視線,泯滅了時光,此時此刻,林寒已經分不清是夢、是幻?

    靜謐嵩山的院落,煙雨世界中的小屋,兩個女人從睡夢中醒來。

    迷迷糊糊之間,曲非煙努力地揉*搓著眼簾,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她突然躥到窗前,伸出白藕般嫩滑的玉臂,輕輕一推,窗門應聲而開。

    “呀,離姐姐,下雨了、下雨了,來看、來看!”

    晨間初醒,慵懶如秋離這般的美人,定是媚眼如絲,那似夢似醒的容顏,不沾染丁點塵俗,定是美到了極點,可惜,無人得見,平白便宜了洶湧而來的雨絲。

    走到窗前,輕輕地擠在非煙身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兩個女人一邊聊著私房話,一邊欣賞著這幅春居早色山雨圖。

    漫無目的地在觀勝峰徐徐而行,聽著東方白線下的鳥鳴,聽著早起同門的歡呼,一抹醉人的淺笑,從林寒的嘴角漫溢開來,仿佛應和著天地之間的大和諧。

    轆、轆、轆......

    輪軸滑行的聲音,由遠及近,在這煙雨之中,竟是格外的引人注目。

    林寒轉過望去,恰好見到在兩位不知名師兄的推持下,坐在輪椅中的左銘緩緩地向這邊過來。

    “前麵可是林侄?”遠遠地,還不待林寒上前打招呼,左銘已是先行出聲。

    “誒,是我。”林寒急急地上前,笑道:“這大雨天的,您怎麼也有興致回來逛逛?”然後向旁邊兩人道:“兩位師兄好!”

    “林師弟早上好!”兩人急忙應聲。

    點點頭,左銘笑道:“哎,伯父這腿都是老毛病了,一到下雨天就開始疼,這不,一夜沒睡好,一大早就幹脆出來透透氣。”

    “沒有再看醫生嗎?”林寒關切地問道。

    左銘神色黯然地搖搖頭:“沒有用的,好不了了。”

    沉默中,林寒從兩位師兄手中接過輪椅,笑道:“兩位師兄,這由我來就好,你們忙去吧。”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兩人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關係的,好不容易碰到一個下雨天,大家都不用去做早課,想必兩位師兄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而我不同,天天都是一樣的。”林寒笑著解釋道。

    兩人對視一眼,拿不定主意,齊齊向著左銘望去。

    左銘輕笑一聲,道:“你們忙去吧,辛苦你們了。”

    兩人得到左銘的首肯,大喜過望,連忙向左銘、林寒兩人告退。

    望著兩人的背影,左銘歎道:“為了我這麼一個廢人,爹還特意安排兩個弟子來照顧我,雖是一番好意,卻也耽誤了他們的修行。”

    林寒連連搖頭,解釋道:“伯父太顧影自憐了,況且,這對兩位師兄來說,未曾不是一個機會。”

    聽到林寒的論調,左銘先是一愣,然後點頭,說道:“也對,或許他們在其它方麵會得到補償,看來是我想得太多了。”

    “伯父還是放寬了心,將身體調養好,左師伯一定會非常高興的。”林寒一邊推著輪椅,一邊細細地勸慰道。

    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左銘指著前麵密林道口的一處涼亭,笑著說道:“我們去那邊坐坐吧!”

    林寒答應一聲,一手推著輪椅、一手打著雨傘,緩緩地向著涼亭靠近。

    這輪椅極為簡單,不過是兩個木質的軸輪,架在一節車廂上麵,車廂中有一座,鋪著絲巾綢緞之類的軟物,車廂前方挖空,底下有一踏板,車廂的後邊則要高出兩側不少,在一突出的部位釘著棉絮,方便頸脖的貼靠。

    林寒想著,這跨時代的東西,也不知是哪一位能工巧匠發明的。

    或許,自從這個世界有了輪子、有了椅子,輪椅也就誕生了。

    一早上的時間,就在林寒與左銘之間的交流之中悄悄流逝。從左銘那,林寒知道了很多二十幾年的的江湖隱秘,而左銘則是從林寒的話中明白了如今江湖的局勢以及嵩山派的狀況。

    將左銘送回房間時,正好碰著前來拜見左銘的左依依,以及黏在左依依身邊的徐錚。

    對於徐錚追求左依依,林寒是抱著聽之任之的態度,雖然偶爾也會惡意地揣測外人的心思,但終究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來說服自己。

    閑著無聊,林寒又去拜訪了李季,隨後問及他修煉方麵的情況。

    談到這個話題,李季也不與林寒客氣,將修行之中遇到的難題全部拋出來,征詢著林寒的意見。

    發現李季的《赤焰真經》已經修煉到第一重的大圓滿,距離第二重境界也已經不遠了,林寒很是欣慰,對他非常的滿意。

    相比之下,徐錚的《寒冰真經》還是停留在第一重大圓滿,甚至還沒有找到突破至第二重境界的契機,倒是讓林寒有些失望。

    要到飯點的時候,林寒拒絕了李季的邀請,獨自離去。

    回家的路上,林寒去了一趟飯堂,點了三人份的早點小食打包帶走。

    雨,依舊在下,仿佛綿綿無絕期。

    在屋簷下收攏了雨傘,林寒衝著屋內喊道:“非煙小懶蟲,吃早飯了。”

    曲非煙聽到喊聲,急忙衝出房間,一眼見到林寒手中的食盒,大叫一聲,一把奪了過去,衝著屋喊道:“離姐姐大懶蟲,些出來,有早飯吃了。”

    目光碰觸著聞聲出來的秋離,兩人皆是苦笑著搖頭,林寒道:“這雨下得有些大,想著你們也不會出門,就去了飯堂,帶了些包子、粽子、油炸糕之類的吃食回來。”

    “咯咯,我就說林大哥會帶早飯回來的,離姐姐大懶蟲還不相信呢!”非煙咋咋呼呼地說道。

    秋離拉著非煙進入屋內,林寒將雨傘倒掛在屋簷下,亦是向內走去。

    將吃食攤在桌麵上,一股濃濃的香味撲麵而來,就著風雨的氣息,三人津津有味地享受了一頓意趣盎然的早餐。

    “你的傷好了嗎?”早飯過後,秋離依偎在林寒身邊,柔順地問道。

    “嗯,好了!”林寒享受著非煙的按摩,愜意無比地回答道。

    “明天就是三月十五。”秋離又道。

    “嗯。”

    “三月十五就是嵩山大會的日子。”

    “嗯。”

    “你不擔心嗎?”秋離忍不住問道。

    抓住非煙在胳肢窩作怪的小手,林寒凝視著秋離的眼睛,一隻手溫柔地撫慰著她的柔順長發,笑道:“該做的準備,早已經準備好了,剩下的,就靠天意,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會順利嗎?”秋離問道。

    點點頭,林寒斬釘截鐵地說:“一定會,沒有人能夠阻止我們,不用擔心的。”

    “嗯。”

    “隻要劍在手,沒人能阻止得了我。”林寒像是宣誓般地說道,“無論是嶽不群,還是方證、衝虛,都不行。”

    秋離點點頭,仿佛林寒那強大的自信,同樣給她注入了力量一般,似乎真的不是那麼的緊張了。

    許久之後,秋離道一句:“你也要小心,主意安全。你已經不僅僅是一個人了。”

    微微頷首,林寒握著兩人的手,緊緊地貼在胸口,說道:“你們也要小心,最好是和嵩山的長輩,或者是許叔他們在一起。因為到時候,我未必顧得上你們。”

    “嗯。”

    “知道了!”

    林寒微微一笑,向著遠方望去,犀利的目光穿過迷蒙的煙雨,一直向前,一直延伸。

    在那彼端,在那青山綠水的盡頭,在那小鎮,林寒仿佛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其中,有天門道人,有儀和師太,有莫大先生,還有寧中則與嶽不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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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三章嵩山大會.群雄匯聚

三月十五嵩山觀勝峰
    雨後初晴,嬌豔欲滴的花草樹木間,有晶瑩剔透的珠光閃耀著,那是,朝陽的氣息。
    例行早課的時候,左冷禪將嵩山所有人召集到一起,再次強調一些細節、叮囑各人管好自己的防務。
    早飯之後,嵩山眾人開始忙碌起來,左冷禪一幹師兄弟各有各的分工,倒是林寒比較清閑,主要就是陪著秋離、非煙兩人,迎接山女尼以及其它門派的女眷。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直到日上三竿,陸陸續續地有江湖人士往觀勝峰上來。
    隨後,越來越多的武林同道前來恭賀,其間多是些江湖散人,或是一些小門小派,像少林、武當,抑或是五嶽其它四派倒是不曾出現。    可即便如此,林寒亦是忙得昏頭轉向,幾乎是前腳剛剛安頓了一個,後麵又有人需要安置,幾乎是馬不停蹄地連軸轉。
    話說江湖兒女本就豪爽,兼且林寒恰是那才貌雙全的少俠中,最出類拔萃、最頂尖的那一類,即便是說最好的那一個,也是應和聲雲集。
    碰上如此機會,那些含羞帶俏,亦或是靦腆大方的,各個都是眉目含春、眼瞼放情,恨不得將林寒吞下肚去。
    如是隻需應付一個,林寒本不介意來些小曖昧、勾勾小指頭啥的,即使是真的要人約黃昏後、月上柳梢頭,勉為其難地,也就答應了。    不過,若是不幸陷入胭脂堆中,並且還是那些平日馬大哈、臨到頭亂塗抹的粗脂俗粉,那可就要了人的老命了。
    好在有秋離、非煙兩人,如秦叔寶、尉遲恭一般,牢牢地把守著堡壘,解眾生於苦難之間,一時半刻的,林寒還勉強能夠撐得住。    “北嶽山掌門儀和師太,攜山眾位師姐到。”
    直到巳時將盡,林寒突然聽得迎客師兄一聲喝唱。
    “哎呀,林大哥,依琳姐姐她們來了!”曲非煙已是搶先一步,驚喜地叫出聲來。
    告罪一聲,留下秋離陪著客人,林寒拉著非煙向前走去。
    老遠的,林寒笑地說:“歡迎、歡迎,想不到儀和師太以及山的諸位師姐這麼就到了。”
   “阿彌陀佛,貧尼尋思著既然已經到了嵩山,不如早些上來,也看看能否幫得上忙。”儀和學著師父定閑師太的口吻,笑答著林寒的問話。
    林寒心中苦笑:這身份轉變的痕跡也太明顯了,要讓脾氣暴躁的儀和學得像定閑師太那般平和,看來演練的時間一定不短,但這效果就未必佳啊。
   非煙見到人群中的依琳之後,可顧不得場合不場合的,連忙向依琳走去,邊走邊說:“依琳姐姐,你可算是來了,非煙都想死你了。”
   山眾尼見到非煙這般調皮,都是寬容地笑笑,幾次相見,她們也摸清了非煙的性子,更何況她與依琳交好,眾人也隻是樂地看著,絲毫沒有不的意思。
    接著儀和的話,林寒笑道:“儀和師姐這麼說,那師弟我就不客氣了,正好要請諸位師姐來幫忙招呼那些各門各派的女俠們。”
   “哦,師姐們這邊請。”林寒笑著在前邊引路,將眾尼帶到秋離身邊,然後介紹那些鶯鶯燕燕與山眾人認識。
   雖說尼姑是女人中很怪異的一個群落,但是其本質還是女人,漸漸地,雙方倒是聊得很投機,反而將林寒給撇到了一邊。
    眼見著道賀之人越來越多,前方空地上已經滿滿的都是人,其中多是三五成群地圍攏在一起,認識的、不認識的,在這一刻,都找到了共同的話題。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
    可見女人是一種善於娛樂、更是不怕熱鬧的非常高級的特殊生物。
   眼見眾人的聲音越來越高亢,林寒拍了拍手掌,吸引了主意之後,趕忙提議去院子小坐,如是這般,才將一群彪悍的生物引離開去。
   將眾人安頓好,拜托山眾人代為照顧之後,林寒不敢久留,拉著秋離逃離了出去,倒是非煙不願意離開,林寒也由得她去,隻是交待她不要獨自走動。
    臨近午時,先後有青城、峨嵋、昆侖、點蒼、丐幫等等幫派前來道賀,其中的青城派自然是嵩山派的盟友,由著餘滄海親自帶隊;其它幾大門派則是以看熱鬧為主,多是為了複出而做準備。
    幾乎是踩著午時的正點,有迎賓弟子高聲唱和著。
   “華山嶽先生、寧女俠攜眾弟子來訪!”
   “泰山天門道長攜眾弟子道賀!”
   “衡山莫大先生及一眾弟子到!”
    連著來了三位重量級人物,立時將眾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
   聽著人群中的驚呼聲,更是隱約能聽到一些嗤笑聲,林寒連忙轉身望去,亦是連連搖頭。
    其中天門道人倒是中規中矩,即便是莫大先生,也不過是穿得樸素些,但是另一位,鼎鼎大名的‘君子劍’,於武林中享有盛譽的嶽先生,則是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紅,大紅的豔麗長衫,誰也沒有料到,一向極為樸素的嶽不群,竟然做如此不倫不類的打扮。
    那紅豔豔的長衫之上,雖無金色鎏邊,但卻繡著幾多爭妍怒放的牡丹,一眼瞧去,盡是平添了積分陰柔之氣。
    麵對著眾人嫌疑的目光,嶽不群竟是毫不知情,或者說,他在享受著成為眾人的焦點。
   這邊的大動靜,早就驚動了左冷禪等人。
    左冷禪、丁勉、陸柏、湯英鶚等人,皆是身披富麗華貴的紫色長衫,恰是明而不豔,與嶽不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作為一生一世的死對頭,左冷禪、嶽不群兩人目光交織在一起,久久地凝視著,突然之間,兩人同時爆發出歡笑聲。
   “左師兄!”    “嶽師兄!”    “哈、哈、哈哈......”
   大笑聲中,左冷禪出聲道:“看來嶽師兄信心很足啊!”
   聽出左冷禪話中的譏諷之意,嶽不群亦是收攏住笑聲,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想必左師兄的準備也很充分吧!”
   聽著嶽不群略顯尖銳的聲音,左冷禪連聲浮現出一抹詭異的微笑,“彼此、彼此!”
    嘿嘿一笑,嶽不群同樣是詭笑不已。
    “不知,少林派方證大師、武當派衝虛道長,這兩人可有到場?”嶽不群風馬牛不相及地問道。
    冷哼一聲,左冷禪淡淡地道:“他二位雖然住的近,但是自持身份,定然是不會那麼早到的。”
    便在此時,忽見山道上兩名迎客弟子疾奔而上,全力跑,顯是身有急事。
    空地上諸人不約而同的都向這二人瞧去。  
  不多時兩人奔到左冷禪身前,稟道:“報告掌門師伯,少林寺方丈方證大師、武當派掌門衝虛道長,率領兩派門人弟子,正上山來。”  
  “,到了,諸位不如隨著左某一同前去迎接?”左冷禪笑著問道,雖然早知方證、衝虛兩人一定回來,但還是希望兩人能夠給麵子的,畢竟如果嵩山大會沒有這兩位大佬做個見證,一定會失色不少。
    在嵩山絕頂的群雄聽到少林方證大師、武當衝虛道長齊到,登時聳動,不少人跟在左冷禪之後,迎下山去。
   其它那些普通弟子以及江湖散人,急忙避在一旁,讓眾人下山,畢竟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麵見江湖大佬的。
    作為嵩山派的傑出才俊,林寒亦是跟在左冷禪身邊,向著方證、衝虛兩人迎去。
   少林、武當兩派不愧是執江湖牛耳的頂尖大派,方證、衝虛也不愧是正道三大高手之二,在兩人的身後,雖然沒有多少少林、武當的弟子,但是隨著兩人上山的武林中人可不在少數,如此亦可見兩人在江湖中的影響力,當真是非同小可。
    與左冷禪等人一番客套之後,方證突然將目光轉向林寒,上下打量之後,連連讚歎道:“老衲要特別多謝林少俠,謝謝你為武林除了一大禍害。”
    林寒心中咯一聲,明白老禿驢所為何事,雖然任我行因為麵子的關係,並沒有將林寒在黑木崖上的所作所為抖露出去,但是以少林的眼線,不可能隔了這麼久還得不到消息的。
    故而,林寒不過是一個愣神,之後立刻恢複了常態,故作驚訝地問:“不知,晚輩做了何等感天動地的事,竟然勞得大師如此掛念?”
    老禿驢滿麵春風地望著林寒,不住地點頭,道:“自然是感謝林少俠殺了東方不敗這個大魔頭!”
   “什麼?”眾人驚駭地望著林寒,更是有人咧開了嘴唇,差點沒有將自己的舌頭吃下去。
    便是那些大型門派的掌權人,最多也不過知道黑木崖上發生過一場火並,多半以為是任我行將東方不敗給幹掉的,現在聽到方證的爆料,如何能夠不吃驚?
   林寒搖頭道:“恐怕是大師誤會了,聽說那黑木崖戒備森嚴,便是連一隻耗子,也休想不經過允許就偷溜上去,晚輩可沒有那個能耐。”
    說到這,林寒突然麵對著眾武林豪傑,笑著說道:“在下雖然對自己的武功有信心,但是對上有‘天下第一人’之稱的東方不敗,而且是窩在老巢中的東方不敗,大家覺得可能嗎?”
   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經林寒這麼一說,不少人都笑出聲來,隻是礙著方證的威望與顏麵,沒有人出聲嘲笑罷了。
    頗有深意地看了林寒一眼,方證搖了搖頭,道:“或許真的是老衲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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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四章嵩山大會.封禪之台

在左冷禪等人的引領下,以方證、沖虛為首的武林群雄向嵩山大殿行去。

    嵩山大殿雖也極大,比之少林寺的大雄寶殿卻有不如,進來還不到千人,已連院子中也站滿了,後來者更無插足之地。

    左冷禪朗聲道:“我五嶽劍派今日聚會,承蒙武林中同道友好賞臉,光臨者極眾,大出在下意料之外,以致諸般供應,頗有不足,招待簡慢,還望各位勿怪。 ”

    群豪中有人大聲道:“不用客氣啦,只不過人太多,這里站不下。”

    此時丁勉正站在左冷禪左手位,聽得此言,不由笑道:“由此更上二百步,是古時帝皇封禪嵩山的封禪台,地勢寬闊,本來極好。只是咱們布衣草莽,來到封禪台上議事,流傳出去,有識之士未免要譏刺諷嘲,說咱們太過僭越了。”

    要知古代帝皇為了表彰自己功德,往往有封禪泰山,或封禪嵩山之舉,向上天呈表遞文,乃是國家盛事。

    此間的這些江湖豪傑,又怎懂得“封禪”是怎麼回事?

    群雄只覺擠在這大殿中氣悶之極,別說坐地,連呼口氣也不暢快,紛紛說道:“咱們又不是造反做皇帝,既有這等好所在,何不便去?旁人愛說閒話,去他媽的!”

    說話之間,已有數人衝出院門。

    嵩山眾人對視一眼,不由哈哈大笑,江湖中人本就豪爽,說得難聽些,都是敢把皇帝拉下馬的主,根本就不會在乎旁人的嘮叨,甚至還會以佔用皇帝老兒之物而沾沾自喜。

    左冷禪道:“既是如此,大夥兒便去封禪台下相見。”

    一個願打、一群願挨,自然是一拍就合,皆是呼喝著向封禪台走去。

    封禪台為大麻石所建,每塊大石都鑿得極是平整,遙想當年帝皇為了祭天祈福,不知驅使幾許石匠,始成此巨構。

    群豪來到這嵩山絕頂,都覺胸襟大暢。這絕巔**天心,萬峰在下。其時雲開日朗,纖翳不生。

    人群最前方,只見左冷禪正在邀請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登上封禪台去。

    方證笑道:“我們兩個方外的昏庸老朽之徒,今日到來只是觀禮道賀,卻不用上台做戲,丟人現眼了。”

    左冷禪道:“方丈大師說這等話,那是太過見外了。”

    沖虛道:“賓客都已到來,左掌門便請勾當大事,不用老是陪著我們兩個老傢伙了。”

    此刻林寒就站在左冷禪、丁勉、陸柏三人身後,見到方證、沖虛兩人一團和氣、打著哥倆好,心中納悶:怎麼少林、武當又合好如初了呢?

    不過,隨即目光一掃,見到峨嵋、崑崙等派的人都是一臉羨慕地望著方證、沖虛兩人,心中一動,已是明白過來,感情兩個老傢伙又結成了利益同盟,看來那些隱世門派想要再次入世,也未必就會那麼容易。

    想到這裡,林寒暗自冷笑:狗咬狗、一嘴毛,由得你們去爭,等到嵩山派完全吃下了五嶽劍派的力量,再和你們好好算計算計。

    這廂左冷禪原本是有意將少林、武當推到風尖浪口,這才會邀請兩人上主位就坐,奈何方證、沖虛兩人也是老奸巨猾,並不為虛名所利誘。

    左冷禪亦不強求,正所謂'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笑道:“如此就遵命了。”

    向兩人一抱拳,左冷禪拾級走上封禪台。

    上了數十級,距台頂尚有丈許,左冷禪站在石級上,朗聲說道:“眾位朋友請了。”

    嵩山絕頂山風甚大,群豪又散處在四下里觀賞風景,左冷禪這一句話卻清清楚楚的傳入了各人耳中。

    眾人一齊轉過頭來,紛紛走近,圍到封禪台旁。

    左冷禪抱拳說道:“眾位朋友瞧得起左某,惠然駕臨嵩山,在下感激不盡。眾位朋友來此之前,想必已然風聞,今日乃是我五嶽劍派協力同心、歸併為一派的好日子。”

    林寒淹在台下人群中,運轉著內力,跟著數百人齊聲叫了起來:“是啊,是啊,恭喜,恭喜!”

    林寒刻意地婉轉著腔調,一時間倒是不虞被人辨別出來,如此一來,群雄的讚譽聲更是聲勢浩大,在這些封禪巨石間來迴盪漾。

    左冷禪笑道:“各位請坐。”

    群雄當即就地坐下,各門各派的弟子都隨著掌門人坐在一起。

    看著台下黑壓壓的人群,左冷禪滿意地點點頭,道:“想我五嶽劍派向來同氣連枝,百餘年來攜手結盟,早便如同一家,兄弟忝為五派盟主,亦已多歷年所。”

    言於此處,左冷禪微微蹙眉,已是話鋒一轉,嘆息道:“只是近年來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兄弟與五嶽劍派的前輩師兄們商量,均覺若非聯成一派,統一號令,則來日大難,只怕不易抵擋。”

    恰在此時,忽聽得台下有人冷冷的道:“不知左盟主和哪一派的前輩師兄們商量過了?怎地我莫某人不知其事?”

    說話的正是衡山派掌門人莫大先生。

    他此言一出,顯見衡山派是不贊成合併的了。

    想不到莫大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第一個出聲反對,想來也是被逼迫得急了,產生了危機感。

    左冷禪亦不惱怒,而是慢吞吞地說:“兄弟適才說道,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五派非合而為一不可,其中一件大事,便是咱們五派中人,自相殘殺戕害,不顧同盟義氣。”

    莫大出言反對,原本是要引起其它人的共鳴,卻奈何五嶽其它諸派皆是各有算計,叫他好生尷尬。

    左冷禪語氣轉烈,喝問道:“敢問莫大先生,我嵩山派弟子大嵩陽手費師弟,在衡山城外搜捕魔教妖人,卻被人逼迫,如果不是有林師侄在場,甚至就要遭了莫大先生的毒手,不知此事可真?”

    莫大先生心中一凜:左冷禪這是惱怒我剛才不給他面子,怕是要秋後算賬,在這嵩山之上,如果他真的起了歹心,可是相當的不利。

    其時台下數千道目光,都集於莫大先生臉上。

    莫大先生雖有膽怯,卻不顯露,只見他神色自若,搖頭說道:“並無其事!諒莫某這一點兒微末道行,怎奈何得了大嵩陽手?”

    左冷禪冷笑道:“若是正大光明的單打獨鬥,莫大先生原未必能傷得了我費師弟,但如忽施暗算,以衡山派這等百變千幻的劍招,再強的高手也難免著了道兒。”

    見久久沒有人出聲響應,莫大已經是後悔不已,不該自尋麻煩的。

    氣勢已經衰竭,莫大的聲音小了許多,搖頭道:“這都是你的猜測之語,又如何做的準?不要以'莫須有'的言論,傷了兩家的和氣。”

    聽著莫大的討饒之語,林寒搖了搖頭:何必呢?何苦呢?

    對於莫大的求軟,左冷禪是相當的滿意,只是他也不會客氣,正要一舉將衡山派擊潰。

    左冷禪續道:“我五嶽劍派合而為一,是我五派立派以來最大的大事。莫大先生,你我均是一派之主,當知大事為重,私怨為輕。只要於我五派有利,個人的恩怨也只好擱在一旁了。”

    “莫兄,這件事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費師弟是我師弟,兼且並沒有受到損傷,等我五派合併之後,莫兄和我也是師兄弟了。其中是否真的有些誤會,也當由左某來做個調停,莫兄覺得呢?”左冷禪問道。

    這番話聽來平和,含意卻著實咄咄逼人,意思顯是說,倘若莫大先生贊同合派,那麼意欲謀害費彬之事便一筆勾銷,否則自是非清算不可。

    左冷禪雙目瞪視莫大先生,問道:“莫兄,你說是不是呢?”

    莫大先生哼了一聲,不置可否,顯然是不想再和嵩山派硬槓。

    左冷禪皮笑肉不笑的微微一笑,說道:“南嶽衡山派於並派之議,是無異見了。東岳泰山派天門道兄,貴派意思如何?”

    天門道人站起身來,聲若洪鐘的說道:“泰山派自祖師爺東靈道長創派以來,已三百餘年。貧道無德無能,不能發揚光大泰山一派,可是這三百多年的基業,說甚麼也不能自貧道手中斷絕。這並派之議,萬萬不能從命。”

    天門話音稍落,泰山派中已有一名白須道人站了起來,朗聲說道:“天門師侄這話就不對了。泰山一派,四代共有四百餘眾,可不能為了你一個人的私心,阻撓了利於全派的大業。”

    眾人見這白須道人臉色枯槁,說話中氣卻十分充沛。有人識得他的,便低聲相告:“他是玉璣子,是天門道人的師叔。”

    見到玉璣子公然出面反駁天門道人,林寒暗自搖頭:果然如此,毫無新意啊!

    他倒是不想想,除了他這個'先知者'之外,其它人能夠見到泰山起了內槓,可都是歡喜的很,想看熱鬧的可是大有人在呢!

    天門道人臉色本就甚是紅潤,聽得玉璣子這麼說,更是脹得滿臉通紅。

    大聲道:“師叔你這話是甚麼意思?師侄自從執掌泰山門戶以來,哪一件事不是為了本派的聲譽基業著想?我反對五派合併,正是為了保存泰山一派,那又有甚麼私心了?”

    玉璣子嘿嘿一笑,說道:“五派合併,行見五嶽派聲勢大盛,五嶽派門下弟子,哪一個不沾到光?只是師侄你這掌門人卻做不成了。”

    天門道人怒氣更盛,大聲道:“我這掌門人,做不做有甚麼干係?只是泰山一派,說甚麼也不能在我手中給人吞併。”

    林寒看著天門道人脾氣如此暴躁,不過幾句話的功夫,竟然已經動了肝火,當真是蠢人不可醫,蠻人不可救。

    冷眼看著天門和玉璣子之間的這場鬧劇,林寒毫不惋惜,坐等著天門的悲劇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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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五章嵩山大會.天門隕落

見著天門道人發怒,玉璣子更是洋洋得意,不屑地掃了他一眼,譏諷道:“你嘴上說得好聽,心中卻就是放不下掌門人的名位!”

    天門道人怒道:“你真道我是如此私心?”一伸手,從懷中取出了一柄黑黝黝的鐵鑄短劍,大聲道:“從此刻起,我這掌門人是不做了。你要做,你去做去!”

    眾人見這柄短劍貌不驚人,但五嶽劍派中年紀較長的,都知是泰山派創派祖師東靈道人的遺物,近三百年來代代相傳,已成為泰山派掌門人的信物。

    玉璣子退了一步,冷笑道:“你倒捨得?”

    天門道人怒道:“為甚麼捨不得?”

    玉璣子道:“既是如此,那就給我!”右手疾探,已抓住了天門道人的手中鐵劍。

    天門道人全沒料到他竟會真的取劍,一怔之下,鐵劍已被玉璣子奪了過去。他不及細想,刷的一聲,抽出了腰間長劍。

    哎,林寒嘆息一聲,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管怎麼說,玉璣子都是你天門道人的師叔,即便他再有不對,甚至是你再怎麼想要清理門戶,也應該在私下里進行,而不該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著長輩行此大逆不道之舉。

    天門哪裡知道,玉璣子早有準備,還不待他靠近,玉璣子已是飛身退開。

    當下里,兩條青影晃處,兩名老道仗劍齊上,攔在天門道人面前,齊聲喝道:“天門,你以下犯上,忘了本門的戒條麼?”

    天門道人看這二人時,卻是玉磬子、玉音子兩個師叔。

    他氣得全身發抖,叫道:“二位師叔,你們親眼瞧見了,玉璣……玉璣師叔剛才幹甚麼來!”

    玉音子道:“我們確是親眼瞧見了。你已把本派掌門人之位,傳給了玉璣師兄,退位讓賢,那也好得很啊。”

    玉磬子道:“玉璣師兄既是你師叔,眼下又是本派掌門人,你仗劍行凶,對他無禮,這是欺師滅祖、犯上作亂的大罪。”

    天門道人眼見兩個師叔無理偏袒,反而指責自己的不是,怒不可遏,大聲道:“我只是一時的氣話,本派掌門人之位,豈能如此草草……草草傳授,就算要讓人,他……他……他媽的,我也決不能傳給玉璣。”

    急怒之餘,天門道人竟忍不住口出穢語。

    玉音子喝道:“你說這種話,配不配當掌門人?”

    泰山派人群中一名中年道人站起身來,大聲說道:“本派掌門向來是俺師父,你們幾位師叔祖在搗甚麼鬼?”

    這中年道人法名建除,是天門道人的第二弟子。

    跟著又有一人站起來喝道:“天門師兄將掌門人之位交給了俺師父,這裡嵩山絕頂數千對眼睛都見到了,數千對耳朵都聽到了,難道是假的?天門師兄剛才說道:'從此刻起,我這掌門人是不做了,你要做,你去做去!'你沒聽見嗎?”

    說這話的是玉璣子的弟子。

    泰山派中一百幾十人齊叫:“舊掌門退位,新掌門接位!舊掌門退位,新掌門接位!”

    天門道人是泰山派的長門弟子,他這一門聲勢本來最盛,但他五六個師叔暗中聯手,突然同時跟他作對,泰山派來到嵩山的二百來人中,倒有一百六十餘人和他敵對。

    玉璣子高高舉起鐵劍,說道:“這是東靈祖師爺的神兵。祖師爺遺言:'見此鐵劍,如見東靈',咱們該不該聽祖師爺的遺訓?”

    一百多名道人大聲呼道:“掌門人說得對!”

    又有人叫道:“逆徒天門犯上作亂,不守門規,該當擒下發落。”

    玉璣子左手揮了幾下,泰山派的一百六十餘名道人突然散開,拔出長劍,將其餘五十多名道人圍在垓心,被圍的自然都是天門座下的徒眾了。

    天門道人怒吼:“你們真要打?那就來拚個你死我活。”

    玉璣子朗聲道:“天門聽著:泰山派掌門有令,叫你棄劍降服,你服不服東靈祖師爺的鐵劍遺訓?”

    天門怒道:“呸,誰說你是本派的掌門人了?”

    玉璣子叫道:“天門座下諸弟子,此事與你們無干,大家拋下兵刃,過來歸順,那便概不追究,否則嚴懲不貸。”

    建除道人大聲道:“你若能對祖師爺的鐵劍立下重誓,決不讓祖師爺當年辛苦締造的泰山派在江湖中除名,那麼大家擁你為本派掌門,原也不妨。但若你一當掌門,立即將本派出賣給嵩山派,那可是本派的千古罪人,你就死了,也無面目去見祖師爺。”

    玉音子道:“你後生小子,憑甚麼跟我們'玉'字輩的前人說話?五派合併,嵩山派還不是一樣的除名?五嶽派這'五嶽'二字,就包括泰山在內,又有甚麼不好了?”

    天門道人道:“你們暗中 搗鬼,都給左冷禪收買了。哼,哼!要殺我可以,要我答應歸降嵩山,那是萬萬不能。”

    玉璣子道:“你們不服掌門人的鐵劍號令,小心頃刻間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天門道人道:“忠於泰山派的弟子們,今日咱們死戰到底,血濺嵩山。”

    站在他身周的群弟子齊聲呼道:“死戰到底,決不投降。”

    他們人數雖少,但個個臉上現出堅毅之色。

    玉璣子倘若揮眾圍攻,一時之間未必能將他們盡數殺了。

    封禪台旁聚集了數千位英雄好漢,少林派方證大師、武當派沖虛道人這些前輩高人,也決不能讓他們以眾欺寡,幹這屠殺同門的慘事。

    玉璣子、玉磬子、玉音子等數人面面相覷,一時拿不定主意。

    忽聽得左側遠處有人懶洋洋的道:“老子走遍天下,英雄好漢見得多了,然而說過了話立刻就賴的狗熊,倒是少見。”

    眾人一齊向聲音來處瞧去,只見一個麻衣漢子斜倚在一塊大石旁,左手拿著一頂范陽斗笠,當扇子般在面前搧風。這人身材瘦長,瞇著一雙細眼,一臉不以為然的神氣。

    眾人都不知他的來歷,也不知道他這幾句話是在罵誰。

    只聽他又道:“你明明已把掌門讓了給人家,難道說過的話便是放屁?天門道人,你名字中這個'天'字,只怕得改一改,改個'屁'字,那才相稱。”

    玉璣子等才知他是在相助己方,都笑了起來。

    天門怒道:“是我泰山派自己的事,用不著旁人多管閒事。”

    那麻衣漢子仍懶洋洋的道:“老子見到不順眼之事,那閒事便不得不管。今日是五嶽劍派並派為一的好日子,你這牛鼻子卻在這裡拔劍使刀,大呼小叫,敗人清興,當真是放屁之至。”

    突然間眾人眼一花,只見這麻衣漢子陡然躍起身來,迅捷無比的衝進了玉璣子等人的圈子,左手斗笠一起,便向天門道人頭頂劈落。

    天門道人竟不招架,挺劍往他胸口刺去。

    那人倏地一撲,從天門道人的胯下鑽過,右手據地,身子倒了轉來,呼的一聲,足跟重重的踢中了天門道人背心。

    這幾下招數怪異之極,峰上群英聚集,各負絕藝,但這漢子所使的招數,眾人卻都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天門猝不及防,登時給他賜中了穴道。天門身側的幾名弟子各挺長劍向那漢子刺去。

    那漢子哈哈一笑,抓住天門後心,擋向長劍,眾弟子縮劍不迭。

    那漢子喝道:“再不拋劍,我把這牛鼻子的腦袋給扭了下來。”說著右手揪住了天門頭頂的道髻。

    天門空負一身武功,給他制住之後,竟全然動彈不得,一張紅臉已變得鐵青。

    瞧這情勢,那漢子只消雙手用力一扭,天門的頸骨立時會給他扭斷了。

    建除道:“閣下忽施偷襲,不是英雄好漢之所為。閣下尊姓大名。”

    那人左手一揚,拍的一聲,打了天門道人一個耳光,懶洋洋的道:“誰對我無禮,老子便打他師父。”

    天門道人的眾弟子見師尊受辱,無不又驚又怒,各人挺著長劍,只消同時攢刺,這麻衣漢子當場便得變成一隻刺猬,但天門道人為他所製,投鼠忌器,誰也不敢妄動。

    突然之間,天門道人哇的一聲大叫,腦袋一轉,和那麻衣漢子麵對著面,口中一股鮮血直噴了出來。

    那漢子吃了一驚,待要放手,已然不及。霎時之間,那漢子滿頭滿臉都給噴滿了鮮血,便在同時,天門道人雙手環轉,抱住了他頭頸,但聽得喀的一聲,那人頸骨竟被硬生生的折斷。

    道人右手一抬,那人直飛了出去,拍的一聲響,跌在數丈之外,扭曲得幾下,便已死去。

    天門道人身材本就十分魁梧,這時更是神威凜凜,滿臉都是鮮血,令人見之生怖。

    過了一會,天門猛喝一聲,身子一側,倒在地下。

    原來他被這漢子出其不意的突施怪招制住,又當眾連遭侮辱,氣憤難當之際,竟甘捨己命,運內力衝斷經脈,由此而解開被封的穴道,奮力一擊,殺斃敵人,但自己經脈俱斷,也活不成了。

    天門座下眾弟子齊叫“師父”,搶去相扶,見他已然氣絕,登時大哭起來。

    人叢中忽然有人說道:“左掌門,你派了'青海一身'這等人物來對付天門道長,未免太過分了罷?”

    眾人向說話之人瞧去,見是個形貌猥瑣的老者,有人認得他名叫何三七,常自挑了副餛飩擔,出沒三湘五澤市井之間。

    被天門道人擊斃的那漢子到底是何來歷,誰也不知,聽何三七說叫做“青海一梟”。“青海一梟”是何來頭,知道的人卻也不多。

    左冷禪道:“這可是笑話奇談了,這位季兄,和在下今天是初次見面,怎能說是在下所派?”

    何三七道:“左掌門和'青海一梟'或許相識不久,但和這人的師父'白板煞星',交情定然大非尋常。”

    這“白板煞星”四字一出口,人叢中登時轟的一聲。

    哼......

    人群中一聲冷哼炸響,尾音綿長,猶如天空中的晴天霹靂一般。眾人齊齊望去,見到正是不久前站在左冷禪等人身後的嵩山弟子林寒。

    林寒不屑地笑笑,呵斥道:“江湖中行走,誰沒有幾個亦正亦邪的朋友,若是事事都上綱上線,豈非天下烏鴉一般黑?”

    “更何況,這位前輩也不過是基於義憤,才嬉鬧於泰山派,想不到竟然被天門道長下如此狠手,倒是我們嵩山派對不住他。”

    林寒越說越激動,忍不住對著泰山弟子呵罵道:“就算玉璣子前輩真的行事過於激進,其本意也是為了泰山派的諸位著想,身為後輩晚進,天門道長竟公然拔劍相向,難道,這就是你們泰山派的優良傳統不成?欺師滅祖,真是丟盡了我們五嶽劍派的臉,敢問他天門道長又有何德何能再任泰山掌門一職?”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8-1-8 08:24
第一九六章嵩山大會.出人意料

天門道人身死,泰山弟子暴動,林寒出聲怒斥,封禪台上可是熱鬧的很。

    人作為一種群居生物,大多數都是有很嚴重的盲從心理的,在天門突然殞命之際,天門道人的嫡系固然是人人自危。

    但在林寒的一頓呵罵之下,眾人的神智反而為之一清,憤懣稍減,一股悲哀的氣息瀰漫在眾泰山弟子心頭。

    這個時候,他們,需要另外一股力量的支撐,只要有一絲依靠,他們便能重新找到方向,雖然這麼說有些趁人之危。

    瞅准機會,只聽得左冷禪道:“玉璣道兄,恭喜你接任泰山派掌門。於五嶽劍派合併之議,道兄高見若何?”

    經過林寒的打岔,群雄便不再計較'青海一梟'以及'白板煞星'之事。

    “白板煞星”的惡名響了二三十年,但真正見過他、吃過他苦頭的人,卻也沒有幾個,似乎他的惡名主要還是從形貌醜怪而起。

    其弟子“青海一梟”的行止雖惡,但同樣是不在中原地帶活動,沒有身受其害,自然沒有同仇敵愾的氣氛。

    得到左冷禪的提點,玉璣子手執鐵劍,得意洋洋的說道:“五嶽劍派並而為一,於我五派上下人眾,惟有好處,沒半點害處。只有像天門道人那樣私心太重之人,貪名戀棧,不顧公益,那才會創議反對。”

    喝水不忘打井人,雖然幸福來得太快,但玉璣子還是分得清誰是主子,連聲道:“左盟主,在下執掌泰山派門戶,於五派合併的大事,全心全意贊成。泰山全派,決在你老人家麾下效力,跟隨你老人家之後,發揚光大五嶽派的門戶。倘若有人惡意阻撓,我泰山派首先便容他們不得。”

    泰山派中百餘人轟然應道:“泰山派全派盡數贊同並派,有人妄持異議,泰山全派誓不與之幹休。”

    這些人同聲高呼,雖然人數不多,但聲音整齊,倒也震得群山鳴響。

    林寒看著玉璣子的表演,只覺得他就是一個戲班子中的小丑人物,但是不可否認,嵩山派的大業,需要這種人物來唱和,需要他們唱得響亮。

    左冷禪朗聲道:“我五嶽劍派之中,衡山、泰山兩派,已然贊同並派之議,看來這是大勢所趨,既然並派一舉有百利而無一害,我嵩山派自也當追隨眾位之後,共襄大舉。”

    左冷禪又道:“五派之中,已有三派同意並派,不知恆山派意下如何?恆山派前掌門定閑師太,曾數次和在下談起,於並派一事,她老人家是極力贊成的。定靜、定逸兩位師太,也均持此見。”

    此言一出,群雄齊齊向恆山派弟子所在的方位望去,想要看看一眾尼姑是個什麼態度。

    面對如此陣仗,初掌恆山大權的儀和師太難免會有些緊張,在眾姐妹期許的目光下,儀和深深地吸口氣,說道:“只要左盟主能夠將暗害我恆山三位師長的兇手找出來,並替我們報仇雪恨,我們恆山派亦不反對五嶽並派之事。”

    說到這裡,儀和等人突然向華山岳不群瞧去,那目光中更是充滿了仇恨。

    恰巧這個時候,岳不群也是驚詫於恆山派的態度,正好向儀和望來,兩人的目光立時對個正著。

    心中一驚,岳不群立即明白儀和已經懷疑他了,雖然不知何處露了馬腳,但是岳不群這會正是自信心爆棚的時候,即便是左冷禪,他也不放在心上,更何況是一個笑笑的恆山派!

    看著岳不群臉上頗為怪異的神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儀和心頭一顫,急忙轉過頭去,再不敢對視。

    聽到儀和這般說,左冷禪大喜過望,心中一塊石頭落地,不不由自主地向林寒投去讚許的目光。

    連連說了三聲好,左冷禪道:“你師父定閑師太武功高強,見識不凡,實是我五嶽劍派中最最了不起的人物,老夫生平深為佩服。只可惜在少林寺中不幸為奸徒所害。倘若她老人家今日尚在,這五嶽派掌門一席,自是非她莫屬。”

    他頓了一頓,又道:“當日在下與定閑、定靜、定逸三位師太談及並派之事,在下就曾極力主張,並派之事不行便罷,倘若如議告成,則五嶽派的掌門一席,必須請定閑師太出任。”

    “當時定閑師太雖然謙遜推辭,但在下全力擁戴,後來定閑師太也就不怎麼堅辭了。”說到這裡,左冷禪連連嘆息,“唉,可嘆,可嘆,這樣一位佛門女俠,竟然大功未成身先死,喪身少林寺中,實令人不勝嘆息。”

    他連續兩次提及少林寺,言語之中,隱隱將害死定閑師太的罪責加之於少林寺。

    就算害死她的不是少林派中人,但少林寺為武學聖地,居然有人能在其中害死這樣兩位武學高人,則少林派縱非串謀,也逃不了縱容兇手、疏於防範之責。

    在保證替恆山派揪出兇手之後,左冷禪似笑非笑地望向岳不群,問道:“不知,對於五嶽並派之事,岳兄的華山派又是如何一個看法?”

    事情竟是出奇的順利,林寒心空落落的,總感覺少了些什麼。再一次向恆山派望去,才突然醒悟過來:令狐衝沒來,任盈盈沒來,桃谷六仙也沒來。

    原來如此,不過這樣也好,省得要聽那六個聒噪的傢伙胡鬧,平白亂了此間的氣氛。只是一想起任盈盈,不知道她是否正在洛陽綠竹巷中的屋舍間引茶弄琴。

    搖了搖頭,暗道一聲無趣,掃了站在許懷山身邊的秋離一眼,向她點頭笑過後,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之事上來。

    面對左冷禪的問詢,岳不群並不作答,反而風馬牛不相及地論述:“我華山創派二百餘年,中間曾有氣宗、劍宗之爭。眾位武林前輩都知道的。在下念及當日兩宗自相殘殺的慘狀,至今兀自不寒而栗……”

    於群雄愣神之際,岳不群續道:“因此在下深覺武林中的宗派門戶,分不如合。千百年來,江湖上仇殺鬥毆,不知有多少武林同道死於非命,推原溯因,泰半是因門戶之見而起。”

    “在下常想,倘若武林之中並無門戶宗派之別,天下一家,人人皆如同胞手足,那麼種種流血慘劇,十成中至少可以減去九成。”

    “英雄豪傑不致盛年喪命,世上也少了許許多多無依無靠的孤兒寡婦。”岳不群連番講著,話中充滿了悲天憫人之情,極大多數人都不禁點頭。

    有人低聲說道:“華山岳不群人稱'君子劍',果然名不虛傳,深具仁者之心。”

    方證大師合十而道:“善哉,善哉!岳居士這番言語,宅心仁善。武林中人只要都如岳居士這般想法,天下的腥風血雨,刀兵紛爭,便都泯於無形了。”

    早知岳不群心意的林寒暗自腹誹: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岳不群道:“大師過獎了,在下的一些淺見,少林寺歷代高僧大德,自然早已想到過。”

    高高地給方證戴了一頂帽子,岳不群又道:“固然各家各派武術源流不同,修習之法大異,要武學之士不分門戶派別,那是談何容易?”

    “岳某苦思多年,直至前幾日,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的關竅所在。此事關係到武林全體同道的生死禍福,在下不敢自秘,謹提出請各位指教。”

    群雄紛紛道:“請說,請說。”

    “岳先生的見地,定然是很高明的。”

    “不知到底是甚麼原因?”

    “要清除門戶派別之見,那可是難於登天了!”岳不群待人聲一靜,“咱們要一舉而泯滅門戶宗派之見,那是無法辦到的。”

    頓了一頓,岳不群展眉笑道:“但各家各派如擇地域相近,武功相似,又或相互交好,先行盡量合併,則十年八年之內,門戶宗派便可減少一大半。咱們五嶽劍派合成五嶽派,就可為各家各派樹一範例,成為武林中千古艷稱的盛舉。”

    他此言一出,群雄立即反應過來,連連叫道:“原來華山派是讚成五嶽合併的啊! ”

    方證、沖虛兩人大驚失色,相互對視一眼,都是黯然不已,想不到原本一直反對並派之事的岳不群,竟然奇峰突出,一口就答應了左冷禪的要求,真是叫人看不通透。

    嵩山眾人早有定計,但左冷禪還是岳不群會力持異議,此人能言善辯,江湖上聲名又好,不能對他硬來。

    萬料不到他竟會支持並派,左冷禪當真大喜過望,絲毫不掩飾心中的喜意。

    左冷禪說道:“嵩山派贊成五派合併,老實說,本來只是念到眾志成城的道理,只覺合則力強,分則力弱。但今日聽了岳先生一番大道理,令在下茅塞頓開,方知原來五派合併,於武林前途有這等重大關係,卻不單單是於我五派有利之事了。”

    岳不群笑道:“我五派合併之後,如欲張大己力,以與各家門派爭雄鬥勝,那麼只有在武林中徒增風波,於我五嶽派固然未必有甚麼好處,於江湖同道更是禍多於福。”

    “因此並派的宗旨,必須著眼於'息爭解紛'四字之上。”岳不群得意地說道,“在下推測同道友好的心情,以為我五派合併之後,於別派或有不利,此點諸位大可放心。”

    群雄聽了他這幾句話,有的似乎鬆了口氣,有的卻是將信將疑。

    左冷禪道:“如此說來,華山派是讚成並派的?”

    岳不群道:“正是!”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8-1-8 08:25
第一九七章嵩山大會.比劍奪帥

且不論岳不群安著何等心思,終究是答應並派之事,此間亦讓左冷禪大鬆口氣。至於其它的計量,他並不認為岳不群還有翻身的餘地。

    只有人群中的林寒蹙著眉頭:似乎有些不對,難不成嶽不群真的還有什麼底牌是嵩山派不曾知曉的?還是沒了老二之後,心眼也缺了?

    並不是所有人都如林寒這般小心翼翼,左冷禪待人聲稍靜之後,說道:“五嶽劍派之中,東岳泰山,南嶽衡山,西嶽華山,北岳恆山,中嶽嵩山,五派一致同意並派。”

    略作停頓,左冷禪又道:“那麼自今而後,這五嶽劍派的五個名字,便不再在武林出現了。我五派的門人弟子,都成為新的五嶽派門下。”

    他左手一揮,只聽得山左山右鞭炮聲大作,跟著砰拍、砰拍之巨響不絕,許多大砲仗升入天空,慶祝“五嶽派”正式開山立派。

    除了嵩山派眾人早有準備之外,群雄皆是愕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臉上都露出笑容,均想:“左冷禪預備得如此周到,五嶽劍派合派之舉,自是勢在必行。倘時今日合派不成,這嵩山絕頂,只怕腥風血雨,非有一場大廝殺不可。”

    峰上硝煙瀰漫,紙屑紛飛,鞭炮聲越來越響,誰都無法說話,直過了良久良久,鞭炮聲方歇。

    喧嘩過後,便有若干江湖豪士紛紛向左冷禪道賀,這些人中,或是嵩山派事先邀來助拳的,或是眼見五嶽合派已成,左冷禪聲勢大張,當即搶先向他奉承討好的。

    左冷禪口中不住謙遜,冷冰冰的臉上居然也露出一二絲笑容。

    林寒等嵩山弟子則是心中快慰不已,在左冷禪的耳濡目染之下,眾人均已吞併其它四派為己任,如今能夠行並派之事,算的是邁出了最艱難的一步,後面需要做得就是步步蠶食。

    待得場中騷動漸止,在左冷禪的示意下,丁勉起身大笑道:“五嶽劍派能夠並為五嶽派,消弭門派間的紛爭,正如岳師兄所說,那是為了武林牟利,是一大善舉。只是,蛇無頭不行,我等還需要推舉出一位掌門,不知諸位有何見教?”

    此言一出,立時引來一片叫好聲,群豪立時就議論開來。其中有眼見的,自然是大力推舉左冷禪為掌門;那些對嵩山派看不順眼的,或是推舉岳不群、或是推舉莫大,更有甚者,當場就要方證、沖虛做這五嶽派掌門。

    見到台下亂成一片,林寒皺了皺眉,提氣連聲,朗聲道:“五嶽劍派同氣連枝,聯手結盟,近年來均由左掌門為盟主。左掌門統率五派已久,威望素著,今日五派合併,自然由左盟主為我五嶽派掌門人,若是換作旁人,有誰能服?”

    話音甘落,便有人連聲道好。

    “說得好,若是由左盟主出任五嶽派掌門之位,余某是舉雙手贊成的,若是換了別的什麼人,哼哼”說到這裡,還特意掃視了岳不群一眼,極為不屑地說,“可不見得會讓人信服,余某的青城派可未必會承認!”

    這聲音雄渾無比,定是一武功深厚之後所發,群雄齊齊向著聲源之處瞧去,見著說話之人,正是那青城派松風觀觀主餘滄海,更是和者云集。

    作為目前仍舊活躍在江湖中的大派,加上一年前剛剛滅了名震大江南北的福威鏢局,青城餘滄海的名頭,可謂是兇名正盛,自然威懾力十足。

    封禪台群雄見到餘滄海擺明車馬地支持左冷禪,心驚的同時,也不禁為嵩山派的勢力暗暗吃驚。

    方證、沖虛兩人再次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憂色,原本一個氣勢正盛的嵩山派已經是極難對付,此刻的形勢,明明是青城派也被拉到他們一邊,形勢更加的不妙。

    只是方證、沖虛兩人心中再不願意,也不得不接受現實,五嶽並派之事已成,誰也沒有想到,在左冷禪的威逼利誘之下,五月各派竟是齊齊贊同並派之事,這一刻,他們亦在心中怨恨令狐衝,惱怒他是爛泥巴糊不上牆。

    眼見此事已成,偏偏有那腦袋被門夾了的蠢驢,竟然吆喝道:“五嶽派掌門一席,自須推舉一位德才並備、威名素著的前輩高人擔任。”

    群雄默然,此人洋洋得意地說:“方證大師武功高強,慈悲俠義,於武林中紛爭向來主持公道,數十年來人所共仰,而少林派聲勢極盛,又是武林中的第一門派,這'德才兼備,威名素著'八個字加在他的身上,誰都沒有絲毫異議。”

    “方證大師的眾望所歸,那是更加眾望所歸些。既是如此,這五嶽派的掌門人,便請方證大師擔任。”說到最後,那人竟是大笑出聲,還連連朝著方證打招呼,彷彿已經將方證推上了五嶽掌門之位。

    這等奇葩,林寒是詫異無比,覺得那聲音有些耳熟,不由循聲望去,待得見到事主,卻是哭笑不得。

    你道這人是誰?原來正是那曾經糾纏過秋離一段時間的峨嵋弟子張一鶴。

    這傢伙在追求秋離不成,在被林寒捷足先登之後,看來對林寒以及嵩山派的怨念可是相當不輕。

    見到眾人齊齊望來,特別是嵩山眾人的目光皆是犀利無比,大有將此人削皮扒骨之嫌,張一鶴身旁一老者臉色大變,連連將他攏在身後,更是一個勁的賠笑。

    這老者姓劉名郭陽,正是峨嵋派上一代的人物,亦是張一鶴的師叔。原來在少林少室山被林寒欺負之後,張一鶴回到峨嵋行'告家長'之舉,這次出門時,便有了一個保鏢護衛。

    以峨嵋之勢,未必就怕了嵩山派,奈何此地可是嵩山派的地盤,如果真的引起嵩山派的仇恨,劉郭陽還真就怕被嵩山派給抹殺了。

    聽到張一鶴的話,主位之上的左冷禪猶是一臉的笑意,對著方證、沖虛兩人拱拱手,大聲道:“雖然方證大師不是五嶽派之人,不過,若是大師真的願意辭去少林方丈之位,做這五嶽派掌門亦未嘗不可!”

    作為嵩山派的第三號人物,陸柏正站於左冷禪右側,此時亦是讚同道:“適才岳先生言道,各派合併,可以減少江湖上的門戶紛爭,他所以贊成五嶽並派,便是為此。他又言道,各派可擇武功相近,或是地域相鄰,互求合併。”

    聞弦而知雅意,左冷禪左後方的丁勉接著說道:“地域之近,無過於少林和嵩山。兩大門派,同在一山之中。少林派和嵩山派若是能夠合併,倒也是一樁美談!”

    林寒不由笑出聲來,暗道:嵩山派不過是少了文化底蘊,若是比拼真正明面上的實力,未必就比少林差了一星半點,若是嵩山、少林合併,就算讓方證取了掌門之位 嵩山弟子難道就不能來個聽調不聽宣麼?

    方證好笑地看了左冷禪三人一眼,腹誹道:如果真的能夠將嵩山派吞併了,那還能等到現在?

    作為老奸巨猾的頂級存在,方證如何不明白丁勉等人話中包藏禍心,對於少林、嵩山並派這等無稽之談,是半點都不心動。

    被人引火燒身,見無法獨善其身,方證搖頭笑道:“阿彌陀佛,此時還是談論五嶽並派之事為好,少林派無意插手其中,老衲也無意五嶽派掌門之位!”

    方證表明態度,嵩山眾人皆是喜形於色,左冷禪心中冷笑不止:老禿驢,憋了半天不說一句屁話,真的想看我們嵩山派的熱鬧不成?

    方證擺明車架,群雄雖然遺憾,但不久又有人將目光轉向武當沖虛道人。見此情景,沖虛亦是有樣學樣,將方證的話稍微改一改,同樣地抽身而出。

    兩方大佬表明了不參與,而那些隱世門派中,除了張一鶴這等奇葩之外,亦是明曉其中的輕重,同樣不敢得罪嵩山派。

    如此一來,岳不群心中大急,若是再不出言,恐怕五嶽派掌門之位就要波瀾不驚地落在左冷禪手裡,這如何使得?

    正所謂知子莫若父,同樣的,女兒就是老父親的貼心棉襖。

    得到岳不群的示意之後,岳靈珊出離華山派人群,嬌聲道:“左師伯的名聲,不過是靠著五嶽盟主的餘蔭,而五嶽劍派之中,說到交遊廣闊、俠名遠播的,可是另有其人,而這五嶽掌門之位,正是要此等人物來做才好。”

    “哦,嶽大小姐,莫非你口中的俠名遠播之人,是令尊岳先生不成?”不待左冷禪回應,林寒已是嗤笑一聲,揶揄地說道。。

    左冷禪向林寒投來讚許的神色,那岳靈珊雖說是岳不群的親生女兒,又哪裡有資格與嵩山派掌門平等對話,更何況岳靈珊的話中可是沒有丁點對嵩山派、對左冷禪的敬意。

    看清答話之人,正是華山派的災星,岳不群眉頭一皺,岳靈珊亦是心中一緊,不過還是硬著頭皮道:“不錯,江湖之中,'君子劍'之名,哪個不知、哪個不曉?”

    林寒笑著搖了搖頭,並不去反駁岳靈珊的話,在沒有剝去岳不群的偽裝之前,他的名望確實不再左冷禪之下。

    “左師伯德高望重、岳先生俠名遠播,便是莫大先生,同樣的是武功高強,儀和師太也是慈悲為懷,玉璣子師叔同樣為了泰山嘔心瀝血,如此一來,終究誰來做這五嶽派掌門,可是為難得很吶!”林寒嘆息著說道,可是他的眼神中,哪裡有丁點為難的意思。

    “那依賢侄之意,又該如何去做呢?”岳不群突然出聲道,他眼中泛著詭異的光芒,稍顯尖銳的話語,猶如一把利劍一般,直直地向林寒刺來。

    嘿嘿一笑,看到岳不群這般自以為是,林寒笑道:“要做這五嶽掌門之位,要有德,同樣要有力。”

    頓了一頓,林寒續道:“五嶽劍派之中,人人使劍,在德行無法分個高下之前,不如以劍為尊,比劍奪帥,誰的劍法最高,誰就是五嶽派掌門,如此,諸位以為可否?”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8-1-8 08:25
第一九八章嵩山大會.嶽不群要做掌門‘嵩陽神掌’左冷禪、‘君子劍’嶽不群、‘瀟湘夜雨’莫大先生,這三人,哪一個不是江湖中最頂尖的人物。

    泰山派的玉璣子、衡山派的儀和,雖說這兩人要差了一些,但隻看前麵三人,這場比劍奪帥已經有了足夠的噓頭。

    故而,當林寒提出要比劍奪帥,大多數吃飽了沒事幹的群雄群豪,那是響者雲集、應聲如雷。

    此次來到嵩山的群雄,除了五嶽劍派門下以及方證大師、衝虛道人這等有心之人外,大都是存著瞧熱鬧之心。

    此刻各人均知五派合並,已成定局,爭奪之鵠的,當在掌門人一席。

    這些江湖上好漢最怕的是長篇大論的爭執,適才張一鶴等人在左冷禪與方證之間挑事瞎纏,隻因初時之際說得有趣,倒不氣悶。

    但若個個似嶽不群那麼滿口仁義道德,說到太陽落山,還是沒了沒完,那可悶死人了,是以眾人一聽到林寒說出“比劍奪帥”四字,登時轟天叫起好來。

    倘若五嶽派中眾高手為爭奪掌門人而大戰一場,好戲紛呈,那可是更加過癮了。

    因此群雄鼓掌喝采,甚是真誠熱烈。

    恰在此時,人群中不知哪位好漢叫出一句:“比劍奪帥!比劍奪帥!誰的武功最高,誰就做五嶽掌門!”

    立時之間,千餘名江湖漢子跟著叫嚷:“對!對!比劍奪帥,比劍奪帥!”

    一時嵩山絕頂之上,群雄叫嚷聲越來越響,人數一多,人人跟著起哄,縱然平素極為老成持重之輩,也忍不住大叫大吵。

    這些人中有嵩山派邀來的賓客,自然是對左冷禪的武功信任有加,其它主動來湊熱鬧的,原本五嶽派由誰出任掌門,如何決定掌門席位,本來跟他們毫不相幹,他們原也無由置喙,但比武奪帥,大有熱鬧可瞧,大家都盼能多看幾場好戲。

    這股聲勢一成,竟然喧賓奪主,變得若不比武,這掌門人便無法決定了。

    喧嘩聲中,還不待左冷禪有何反應,一個清亮尖銳的聲音拔眾而起:“各位英雄眾口一辭,都願五嶽派掌門人一席,以比劍決定,我們自也不能拂逆了眾位的美意。”

    說話之人正是嶽不群。

    見到嶽不群這般急切,左冷禪等人默默對視,都是歡喜不已,隻有人群中的林寒深深地皺著眉頭,似乎:嶽不群的信心太足了!

    群雄可管不得林寒的顧慮,他們隻要有熱鬧看就好,紛紛叫道:“嶽先生言之不差,比劍奪帥,比劍奪帥。”

    得到群雄的回應,嶽不群略有得色,看了左冷禪一眼,嘿嘿一笑,道:“比劍奪帥,原也是一法,隻不過我五嶽劍派合而為一,本意是減少門戶紛爭,以求武林中同道和睦友愛,因此比武隻可點到為止,一分勝敗便須住手,切不可傷殘性命。否則可大違我五派合並的本意了。”

    眾人聽他說得頭頭是道,都靜了下來。

    有一大漢說道:“點到為止固然好,但刀劍不生眼睛,真有死傷,那也是自己晦氣,怪得誰來?”

    又有一人道:“倘若怕死怕傷,不如躲在家抱娃娃,又何必來奪這五嶽派的掌門?”群雄都轟笑起來。

    沒有絲毫喧賓奪主的自覺,仿佛他本來就是此間主人一般,嶽不群道:“話雖如此,總是以不傷和氣為妙。在下有幾點淺見,說出來請各位參詳參詳。”

    有莽撞者嫌嶽不群過於囉嗦,大聲叫道:“動手打,又說些甚麼了?”

    當即有人駁斥道:“別瞎搗亂,且聽嶽先生說甚麼話。”

    先前那人道:“誰搗亂了?你回家問你大妹子去!”

    那邊跟著也對罵了起來,兩人猶如潑婦罵街一般,引來一片哄堂大笑。

    先前出聲者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大有嘩眾取寵之意,後麵一人見此形勢,罵咧幾句,再不出聲。

    嶽不群道:“哪一個有資格參與比武奪帥,可得有個規定……”

    他內力充沛,一出聲說話,便將汙言對罵之人的聲音壓了下來。

    隻聽他繼續道:“比武奪帥,這帥是五嶽派之帥,因此若不是五嶽派門下,不論他有通天本領,可也不能見獵心喜,一時手癢,下場角逐。否則的話,爭的是‘武功天下第一’的名號,卻不是為決定五嶽派掌門了。”

    群雄齊聲叫好,都道:“對!不是五嶽派門下,自消不能下場比武。”

    也有人道:“大夥兒亂打一起,爭那‘武功天下第一’的名號,可也不錯啊。”

    不過這人顯是胡鬧,旁人也沒加理會。

    嶽不群道:“至於如何比武,方不致傷殘人命,不傷同門和氣,請左先生一抒宏論。”

    聽到嶽不群的言論,林寒不由笑出聲來:“這好話都讓嶽先生說盡了,等說到這等好壞都是得罪人的事,嶽先生怎麼就萎了,反而將難題拋給左盟主,先生真不愧是‘君子劍’,哈哈哈......”

    “哈、哈、哈......”群雄皆是笑出聲來,玩味地看著嶽不群。

    一直被嶽不群引導著言論,群雄並不覺得如何,但是在林寒的提醒之後,才明白過來:可不是麼,好人由得你嶽先生來做,憑什麼一有難題就拋給其它人?

    不知不覺地,已經有人在下麵嘀咕著‘偽君子’之類的話。

    被林寒點破,嶽不群自然是氣惱不已,左冷禪則是哈哈大笑:“既然動上了手,定要不可傷殘人命,不得傷了同門和氣,那可為難得緊。不知嶽先生有何高見?”

    皮球又給踢了回來,原本有些氣惱的嶽不群突然向方證、衝虛兩人望去,眼珠子一轉,已經有了主意。

    他對著方證、衝虛兩人一拱手,說道:“在下以為,最好是請方證大師、衝虛道長、丐幫解幫主、青城派餘觀主等幾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出作公證。誰勝誰敗,由他們幾位評定,免得比武之人纏鬥不休。咱們隻分高下,不決生死。”

    心中對嶽不群罵不已,表麵上卻裝作雲淡風輕,方證點頭道:“善哉,善哉!‘隻分高下,不決生死’這八個字,便消弭了無數血光之災,左先生意下如何?”

    左冷禪道:“這是大師對敝派慈悲眷顧,自當遵從。原來的五嶽劍派五派,每一派隻能派出兩人比武奪帥,否則每一派都出數百人,不知比到何年何月,方有結局。”

    群雄雖覺五嶽劍派每派隻出兩人比武,五派便隻有十人,未免太不熱鬧。但這五派若都是掌門人出手,他本派中人決不會有人向他挑戰。隻聽得嵩山派中數百人大聲附和,旁人也就沒有異議。

    那廂五嶽各派中,泰山派在玉璣子的帶領下,自然是以嵩山派馬首是瞻,當然不會有奪取五嶽掌門之心,又因為玉璣子沒有如原著一般死去,也就不存在爭權奪利的念頭,故而左冷禪此言一出,自然是百般認同。

    山派這邊也是差不多的情況,在林寒提出比劍奪帥之際,有心思剔透的,結合林寒給出的諾言,已經猜出了嵩山派的應對之法,故而她們也是耐著性子等待著。

    至於衡山派莫大這邊,純粹是以打醬油為主,特別是在經過開局前左冷禪的恐嚇之後,更是興不起硬抗嵩山派的念頭,最多是寄希望於華山派的嶽不群。

    嶽不群自然是不願意各派皆出兩人的,要知道華山派也隻有他一個人拿得出手,寧中則雖是一把好手,但是對上左冷禪、丁勉、林寒等人,未免不足。

    不過他隻是皺皺眉頭,並未出言反駁,此等形勢下,嵩山派人多勢眾,但他最為忌憚的還是左冷禪,隻要左冷禪一去,如丁勉、林寒兩人雖然強悍,但是他自覺還是威脅不到自己。

    在左冷禪的頷首示意下,玉璣子向著師弟玉音子輕聲道:“師弟,你上去打頭陣!”

    玉音子大喜,應和一聲,大踏步來到封禪台中間空地上。

    見有人迫不及待地出手,群雄紛紛退將開去,給玉音子留下大大的場地。

    這玉音子身形高瘦,氣宇軒昂,這麼出來一站,風度儼然,道袍隨風飄動,更顯得神采飛揚。

    群雄見了,不少人大聲喝采。

    點頭謝過,玉音子抑揚頓挫地說:“貧道玉音子,一手‘泰山十八盤’的功夫使得倒還頗得精妙,不知那位朋友願意前來指點一二。”

    玉音子這些話說得極為客氣,也極為漂亮,卻不曾想到,別人並不領情。

    “我看泰山派的劍法精要,玉音子師叔未必就摸到了精髓。”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

    玉音子惱怒地向那人瞧去,正是嶽不群的女兒嶽靈珊,當即喝問道:“嶽先生,你真是生了一個好女兒,連我泰山派的武功如何,她也能胡言亂語。又或者,嶽先生還懂得我泰山派的劍法不成?”

    按理來說,嶽靈珊也不會如此不敬,其根源還在林平之身上。

    來到嵩山之後,意外地見到林平之,嶽靈珊原本高興的很,但是林平之隻在一那露出欣喜的笑容,隨後就不冷不熱的,要他回華山派也是不理會,最後更是避而不見。

    此時聽到玉音子的駁斥,嶽靈珊心氣一梗:“我爹爹要做五嶽派掌門人,對五嶽劍派每一派的劍法,自然都得鑽研一番。否則的話,就算我爹爹打贏了四派掌門人,那也隻是華山派獨占鼇頭,算不得是五嶽派真正的掌門人。”

    此言一出,左冷禪、丁勉、陸柏、林寒等嵩山弟子,皆是眼神犀利地瞪著嶽不群父女。

    群雄更是嘩然:“難道嶽先生要做五嶽派的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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