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同人] 笑傲之嵩山冰火 作者:日墜 (連載中)

 
zxcvbn45670 2015-8-30 19:53:30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6 32001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8-1-8 08:27
第一九九章嵩山大會.泰山之殤

  封禪台上,群雄聽的岳靈珊之言,頓時一片譁然,有人驚歎於岳不羣的膽量,有人更熱衷於看好戲,一時間,吵嚷聲是不絕於耳。

  另有理智者出聲問道:「聽剛才岳姑娘所言,難道泰山、衡山、嵩山、恒山的劍法,岳先生都會嗎?」

  左冷禪與林寒對視一眼,信息轉換間,已是明瞭事情的原委。林寒很早之前就向左冷禪提起過,岳不羣很有可能會發現華山思過崖內洞的武功劍法。

  林寒原本以為,岳靈珊並沒有與林平之成婚,亦就不存在受冷落,亦不會上思過崖懷念令狐沖,故而也不可能發現其中的秘密。

  可惜,林寒算漏了一點:熱戀中的不管不顧,與婚後的拋棄相比,未必就能好到哪裏去。

  或許正是因為林平之的逃避,岳靈珊在寂寞之際,難免會想起令狐沖曾經的好,經常上思過崖亦未必不可能,如此一來,早晚都會發現洞中的秘密。

  在林寒、左冷禪心念電轉間,岳不羣朗聲道:「小女信口開河,小孩兒家的話,眾位不可當真。」

  岳靈珊卻道:「嵩山左師伯,如果你能以泰衡華恒四派劍法,分別打敗我四派好手,我們自然服你做五嶽派掌門。否則你嵩山派的劍法就算獨步天下,也不過嵩山派的劍法十分高明而已,跟別的四派,終究拉不上干係。」

  「胡攪蠻纏,若真要如此,岳先生豈不是要將華山派的所有武學,無論大小、不分強弱,都要練得精通無比,才能做那華山掌門?」林寒不屑地辯駁道,「只怕,岳先生還未必有這等能耐吧,否則,劍宗封不平等人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岳先生的麻煩了。」

  林寒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若是岳不羣真的有能耐,又如何會連區區一個華山掌門都當不安穩?

  群雄中亦不乏心思靈透之人,立時就想到岳不羣遇刺之事,不少人已是嗤笑出聲,顯然是嘲笑岳不羣的不自量力,華山派的掌門還沒做安穩呢,就想要圖謀五嶽掌門之位!

  岳不羣恨恨地看着林寒,如果他真的掌握了一門瞳術,比如《七夜雪》中的瞳公子那般的攝魂之術,想必已經命令着林寒抹劍自殺,可惜......

  原本打算着以五派劍法震懾群雄,現在經過林寒的打岔,即便再用出五派劍法,也不過是賺人眼球,起不到任何震懾的效果,這叫他如何不惱。

  那廂玉音子被人貶低,自然是要找人出氣的,否則,叫他今後如何在五嶽派中立足?而要出氣,還有誰比出言不遜的岳靈珊更好呢?

  玉音子道:「原來岳先生已然精通五派劍法,那可是自從五嶽劍派創派以來,從所未有的大事。貧道便請岳姑娘指點指點泰山派的劍法。」

  岳靈珊道:「甚好!」刷的一聲,從背上劍鞘中拔出了長劍。

  玉音子心下大是着惱:我比你父親還長着一輩,你這女娃娃居然敢向我拔劍!

  他只道岳不羣定會出手阻攔,就算真要動手,華山派中也只有岳不群夫婦才堪與自己匹敵。

  豈知岳不羣只是搖頭歎息,說道:「小孩子家不知天高地厚。玉音、玉磬兩位前輩,乃是泰山派的一等一好手。你要用泰山派劍法跟他們過招,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稀裏糊塗地,玉音子竟然要與岳靈珊做過一場,贏了討不得好去,萬一陰溝裏翻船,更將顏面無存。說到底,這就是一樁賠錢的買賣,可惜,玉音子如今已是騎虎難下,沒有了回頭的餘地。

  這玉音子倒也有急智,眼珠子一轉,開口問道:「岳先生,那麼令千金算是華山派的兩個名額之一了?」

  在玉音子想來,每派只能出兩人,在華山這邊,除了岳不羣之外,便只有寧中則還算湊合,而不會將一個名額浪費在岳靈珊身上。

  聽到玉音子的話,岳靈珊也如旁人一般,向着岳不羣望去,但是心中已經做好了回來的準備。

  「呵呵,可以,就讓小女打這第一局,也算漲漲經驗,免得目中無人。」岳不羣陰險地說着。

  玉音子一愣,隨即惱恨不已,岳不羣分明是拼着浪費一個名額,也要他當眾出醜啊!

  不只是玉音子,場中的大部分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只有林寒心中明白:岳不羣這是對自己非常有信心啊!

  凜然之餘,玉音子瞥眼向岳靈珊瞧去,只見岳靈珊右手長劍斜指而下,左手五指正在屈指而數,從一數到五,握而成拳,又將拇指伸出,次而食指,終至五指全展,跟着又屈拇指而屈食指,再屈中指,登時大吃一驚:這女娃娃怎地懂得這一招『岱宗如何』?

  玉音子在三十餘年前,曾聽師父說過這一招『岱宗如何』的要旨,這一招可算得是泰山派劍法中最高深的絕藝,要旨不在右手劍招,而在左手的算數。

  左手不住屈指計算,算的是敵人所處方位、武功門派、身形長短、兵刃大小,以及日光所照高低等等,計算極為繁複,一經算準,挺劍擊出,無不中的。

  當時玉音子心想,要在頃刻之間,將這種種數目盡皆算得清清楚楚,自知無此本領,其時並未深研,聽過便罷。

  他師父對此術其實也未精通,只說:「這招『岱宗如何』使起來太過艱難,似乎不切實用,實則威力無儔。你既無心詳參,那是與此招無緣,也只好算了。你的幾個師兄弟都不及你細心,他們更不能練。可惜本派這一招博大精深、世無其匹的劍招,從此便要失傳了。」

  玉音子見師父並未勉強自己苦練苦算,暗自欣喜,此後在泰山派中也從未見人練過,不料事隔數十年,竟見岳靈珊這樣一個年輕少女使了出來,霎時之間,額頭上出了一片汗珠。

  他從未聽師父說過如何對付此招,只道自己既然不練,旁人也決不會使這奇招,自無需設法拆解,豈知世事之奇,竟有大出於意料之外者。

  情急智生,自忖:我急速改變方位,竄高伏低,她自然算我不準。

  當即長劍一晃,向右滑出三步,一招『朗月無雲』,轉過身來,身子微矮,長劍斜刺,離岳靈珊右肩尚有五尺,便已圈轉,跟着一招『峻嶺橫空』,去勢奇疾而收劍極快。

  只見岳靈珊站在原地不動,右手長劍的劍尖不住晃動,左手五指仍是伸屈不定。

  玉音子展開劍勢,身隨劍走,左邊一拐,右邊一彎,越轉越急。

  如今玉音子手上所施的,正是『泰山十八盤』,泰山派這路劍法,純從泰山這條陡道的地勢中化出,也是忽緩忽緊,回旋曲折。

  林寒見到岳靈珊既不擋架,也不閃避,左手五指不住伸屈,似乎在計算數目,不由笑出聲來,心中也是佩服:這岳靈珊雖然沒有掌握泰山劍法的精髓,騙人的把戲倒是十足,兼且膽氣過人,倒也不是一無是處。

  玉音子一路劍法將要使完,長劍始終不敢遞到岳靈珊身週二尺之處。

  岳靈珊長劍倏地刺出,一連五劍,每一劍的劍招皆蒼然有古意。

  玉磬子失聲叫道:「『五大夫劍!』」

  泰山有松極古,相傳為秦時所封之「五大夫松」,虯枝斜出,蒼翠相掩。玉磬子、玉音子的師伯祖曾由此而悟出一套劍法來,便稱之為「五大夫劍」。

  如今玉音子心智已奪,見到岳靈珊突然將泰山派失傳的劍法使出來,頓時是大驚失色,駭然之下,竟是望了抵擋岳靈珊的劍招。

  得理不饒人,趁着玉音子愣神之際,岳靈珊長劍展開,刷刷兩劍,只聽玉音子『啊』的一聲大叫。

  幾乎便在同一刹那,玉音子右膝中劍,一個踉蹌,右腿一屈,跪了下來,急忙以劍支地撐起,力道用得猛了,劍尖又剛好撐在一塊麻石之上,拍的一響,長劍斷為兩截。

  岳靈珊一聲冷笑,將長劍反手插入背上劍鞘。

  旁觀群雄轟然叫好。這樣一位年輕美貌的少女,竟在舉手投足之間,以泰山派劍法將一位泰山派高手殺敗,劍法之妙,令人看得心曠神怡,這一番采聲,當真山谷鳴響。

  見到岳靈珊出手狠毒,林寒大是搖頭,同時亦為玉音子感到悲哀,在戰局中分心,竟然會被一些花俏胡哨的劍招奪了心智,難怪一身修為有限的很。

  誰也沒有想到,玉音子竟然會敗在岳靈珊這麼一個女娃手下,玉璣子是又恨又怒,急忙向左冷禪望去,只見他已是臉有怒色,心中更是忐忑不已。

  恰在此時,岳靈珊的目光掃視過來,傲然道:「不知,還有哪位泰山派的師叔願意前來指教?」

  「好膽!」一聲暴喝,玉璣子已是長身而起,閃到岳靈珊面前。

  岳靈珊被噓得一跳,下意識地向後連腿三步。待得站穩後,見到面前的玉璣子,岳靈珊臉色一紅,同樣是惱怒非常,把劍一橫,出聲道:「請玉璣子師叔指教!」

  哼,玉璣子沉着臉點頭:「出手吧!」

  岳靈珊再不客氣,當即一劍刺出,使得正是泰山劍法『來鶴清泉』。之後更不容情,刷刷又是兩劍,正是那『石關回馬』、『快活三』兩招。

  若是這兩件中規中矩地是來,有了之前的準備,玉璣子倒是能應付過去,奈何,岳靈珊也是知道這一點,更不以常理出牌,而是將這三招劍法於關鍵之處改動不少,使其變得似是而非。

  純以武功劍法而論,玉璣子未必就能比玉音子高明,他這掌門之位,還是靠着早早地巴結嵩山派,在嵩山派的協助下才勉強得到的。

  玉璣子原本以為是玉音子太過大意,才會敗在岳靈珊劍下,這會輪到他自己,才是有苦自知。

  林寒在後面看得直搖頭,空有一身功力與劍法,卻是完全不知道變通,與其說是岳靈珊將玉璣子逼迫得狼狽不堪,不如說是玉璣子自己依着慣性向岳靈珊的劍招上撞去的。

  慌亂間,玉璣子的表現還不如玉音子,而結局也是相當。

  十數招之後,在岳靈珊層出不群的泰山劍招下,又一位泰山前輩敗下陣來。

  至此,泰山派全軍覆沒,而華山派,不過是出來一個演技絕佳的岳靈珊。

  一眾泰山弟子見到兩位師叔祖連連敗北,真是羞愧得無地自容!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8-1-9 01:58 編輯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8-1-9 17:14
第二零零章嵩山大會.莫大的鬱悶

    岳靈珊連續戰敗玉音子、玉璣子兩人,固然技驚四座,但那兩人輩分雖高,但在江湖中並無多少分量,純粹是屬於混吃等死的哪一種,倒也算不得高明。

    待得玉璣子亦是狼狽不堪地回到泰山派陣營中,衡山派方位有一個瘦削的老者緩步而出。

    他左手拿著一把撫摩得晶光發亮的胡琴,右手從琴柄中慢慢抽出一柄劍身極細的短劍,正是衡山派掌門莫大先生。

    朝著岳不群一拱手,莫大說道:“岳先生精擅五嶽劍派各派劍法,實是武林中從所未有。老朽潛心參研本派劍法,有許多處所無法明白,今日正好向岳先生請教。”

    岳靈珊躬身道:“莫師伯手下留情。侄女胡亂學得幾手衡山派劍法,請莫師伯指點。”

    莫大口中說著'今日正好向岳先生請教',原是向岳不群索戰,不料岳靈珊不知深淺,一句話便接了過去,還言明是用衡山派劍法。

    '瀟湘夜雨'莫大先生,江湖上威名素著,群雄適才又聽得左冷禪言道,嵩山派好手大嵩陽手費彬便敗在他的劍下,均想:難道岳靈珊以泰山劍法傷了兩名泰山派高手,又能以衡山劍法與他對敵?

    被岳靈珊挑釁,莫大心中雖怒,卻不好當場翻臉,連連點頭,微笑道:“很好,很好!了不起,了不起!”

    岳靈珊道:“侄女如敵不過莫師伯,再由我爹爹下場。”

    莫大先生喃喃的道:“敵得過的,敵得過的!”短劍慢慢指出,突然間在空中一顫,發出嗡嗡之聲,跟著便是嗡嗡兩劍。

    一般來說,不該由長輩搶先攻擊的,莫大偏偏這麼做了,可見他是惱怒到了極點,是打定主意要給岳靈珊一個教訓,叫她知道天高地厚。

    那邊岳靈珊舉劍招架,莫大先生的短劍如鬼如魅,竟然已繞到了岳靈珊背後。

    岳靈珊急忙轉身,耳邊只聽得嗡嗡兩聲,眼前有一團頭髮飄過,卻是自己的頭髮已被莫大先生削了一截下來。

    場中的情形,群雄自然瞧得分明,見到莫大一招之下就將岳靈珊的頭髮削下,立即大聲喝彩,對岳靈珊的唏噓聲亦是起伏不斷。

    這倒不是莫大比之玉音子、玉璣子兩人要高明的太多,而是莫大已經完全看出了岳靈珊的底細,知道她不過是仗著那些精妙的劍招豁敵,手上並無真功夫。

    莫大之所以向岳不群挑戰,便是想岳靈珊知難而退,卻萬萬沒有想到她的不知好歹。

    那一邊,岳靈珊大急之下,心念電轉:他這是手下留情,否則適才這一劍已然殺了我,他既不傷我,便可和他對攻。

    當下更不理會對方劍勢來路,刷刷兩劍,分向莫大先生小腹與額頭刺去。

    岳靈珊無恥的打發,莫大亦是微微一驚:這兩招'泉鳴芙蓉'、'鶴翔紫蓋',確是我衡山派絕招,這小姑娘如何學得了去?

    衡山七十二峰,以芙蓉、紫蓋、石廩、天柱、祝融五峰最高。

    衡山派劍法之中,也有五路劍法,分別以這五座高峰為名。

    莫大眼力高明,眼見適才岳靈珊所出,均是'一招包一路'的劍法,在一招之中,包含了一路劍法中數十招的精要。

    '芙蓉劍法'三十六招,'紫蓋劍法'四十八招。'泉鳴芙蓉'與'鶴翔紫蓋'兩招劍法,分別將芙蓉劍法、紫蓋劍法每一路數十招中的精奧之處,融會簡化而入一招,一招之中有攻有守,威力之強,為衡山劍法之冠,是以這五招劍法,合稱“衡山五神劍”。

    眾人只聽得錚錚錚之聲不絕,不知兩人誰攻誰守,也不知在頃刻之間兩人已拆了幾招。

    攻守幾招之後,莫大已經轉過彎來。比之於玉音子、玉璣子那樣的庸俗之輩,莫大與他們之間的距離,真是不可以里記。

    莫大腳下急閃,短劍急揮,幾招下來,已經摸清了岳靈珊的底細,心念急轉:她雖學到了奇招,看來只會呆使,不會隨機應便。若是被這麼一個女娃纏住,莫大今後也不用再在江湖上混了。

    岳靈珊雖學了劍招,又哪裡是莫大的對手,在莫大遊躥之際,岳靈珊腳步微一遲疑,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到底要追著出劍呢還是原地以攻代守。

    高手對招,容不得半點猶豫,更何況岳靈珊與莫大之間相差甚遠!

    林寒看得直搖頭,已經明白岳靈珊再也撐不下去,不過,對於她是否還能偷襲到莫大,他倒是很感興趣,故而還是緊緊地盯著場中的局勢。

    莫大先生手中短劍嗡嗡作響,向岳靈珊直撲過去。

    這幾下急劍,乃是莫大先生畢生功力之所聚,劍發琴音,光環亂轉,霎時之間已將岳靈珊裹在一團劍光之中。

    岳靈珊一聲驚呼,連退了幾步。

    莫大先生豈容她緩出手來,再施展那些衡山劍法?

    他手中短劍越使越快,一套'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有如雲卷霧湧,旁觀者不由得目為之眩,若不是群雄覺得莫大先生頗有以長凌幼、以男欺女之嫌,喝采聲早已大作。

    便在此時,只聽得岳靈珊“啊”的一聲驚呼,長劍脫手斜飛,左足一滑,仰跌在地。

    勝負已分,旁人立時大聲喝彩,只有林寒集中註意力,留意著場中的局勢。

    莫大手中短劍伸出,指向岳靈珊的左肩,以示戰勝之意,接著笑道:“侄女請起,不用驚慌!”

    突然間拍的一聲響,莫大手中短劍斷折,林寒看得分明,卻是岳靈珊從地下拾起了兩塊圓石,左手圓石砸在莫大劍上,那短劍劍身甚細,一砸之下,立即斷成兩截。

    跟著岳靈珊右手的圓石向左急擲。

    莫大先生兵刃斷折,吃了一驚,又見她將一塊圓石向左擲出,左側並無旁人,此舉甚是古怪,不明其意。

    驀地裡那圓石竟然飛了轉來,撞在莫大先生右胸。

    砰的一聲,跟著喀喇幾響,他胸口肋骨登時有數根撞斷,一張口,鮮血直噴。

    這幾下變幻莫測,岳靈珊的動作又是快得甚奇,每一下卻又乾淨利落,眾人盡皆呆了。

    岳不群飛身入場,拍的一聲響,打了岳靈珊一個耳光,喝道:“莫大師伯明明讓你,你何敢對他老人家無禮?”

    彎腰扶起莫大,岳不群春風滿面地說道:“莫兄,小女不知好歹,小弟當真抱歉之至。尚請原諒。”

    莫大苦笑一聲,連連搖頭,嘆息道:“將門虎女,果然不凡。”說了這兩句話,又是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

    衡山派兩名弟子奔了出來,將他扶回。

    岳不群怒目向女兒瞪了一眼,退在一旁。

    林寒見岳靈珊左邊臉頰登時腫起,留下了五個手指印,足見岳不群做戲做得真狠,這一掌打得著實不輕。

    岳靈珊眼淚涔涔而下,可是嘴角微撇,神情頗為倔強,更是頻頻地向人群中的林平之望去,奈何林平之毫不理會。

    啪、啪、啪......

    掌聲響起處,林寒大笑道:“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會打洞,想不到堂堂的'君子劍'嶽大先生,竟然教導出了一個背後偷襲的女兒,吱吱......君子劍,君子,哈哈。”

    在林寒的帶領下,群雄齊齊笑出聲來,看向岳不群父女的目光頓時充滿了玩味。

    誰都不是傻子,之前的局勢,旁人豈能看不明白?

    莫大佔了先機之後,不再進招,只說:“侄女請起,不用驚慌。”那原是長輩和晚輩過招戰勝後應有之義。

    除了林寒之外,即便是莫大本人,也不會想到岳靈珊在戰敗之後,竟然好不知羞的偷襲,用的還是當年魔教長老破解衡山劍法的絕招。

    不過石壁上所刻人形所使的是一對銅錘。岳靈珊以圓石當銅錘使,要拆招久戰,當然不行,但一招間擲出飛回,只要練成了運力的巧勁,圓石與銅錘並無二致。

    在岳不群的怒目注視下,林寒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可惜了一把好劍!”

    此言一出,更是勾起了莫大心中的傷痛,看著岳不群父女的目光也不是那麼友好了。

    莫大、岳靈珊全部回到各自陣營,中央場地便空了下來。

    林寒突然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轉過身來,面對著方證、沖虛兩人,拱手道:“方證大師、沖虛道長,晚輩心中有一疑惑,不知,兩位前輩是否能為晚輩解答?”

    群雄聽到林寒的問話,亦是齊齊向方證、沖虛兩人望去,倒是很想知道他又有什麼心思。

    看著林寒的笑容,不知為何,方證心中一顫,有些發毛,向著沖虛望去,正好見到他也是一樣的神情,心中更加不安。

    方證點點頭,問道:“不知,林少俠有何疑惑?”

    “呵呵”還不待問出,林寒本人已經笑出聲來,許久,問道:“不知,這一局,究竟是莫大先生勝了呢,還是嶽大小姐勝了呢?”

    岳不群一直主意著林寒,聽到他的問話,心中一抽,是恨得咬牙切齒。

    方證苦笑一聲,就待說些什麼,林寒已是搶先道:“按理來說,莫大先生已經將嶽大小姐制住,當是莫大先生勝了;但是後來,嶽大小姐在長輩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發奇招,不僅打傷了莫大先生,更是毀了其兵刃,又該是嶽大小姐勝了。晚輩糊塗,不知大師能夠給個公斷?”

    方證再次苦笑一聲,心說:你都講得這般分明,還要我做什麼公斷?正反都是得罪人啊。

    而林寒的心思,正是要方證為難,你不是自籌公正麼?那我看你這回怎麼判!

    (又是七夕了,祝大家玩得愉快!同時感謝舊態復萌打賞!)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8-1-9 17:16
第二零一章嵩山大會.宿命對決(一)

  “阿彌陀佛,林少俠,你又何必過於執著勝負之分呢?”方證打著佛號苦笑道。

    林寒依然緊追不捨,冷聲道:“若如大師這般說法,猶如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豈非勝即是負、負即是勝?”

    方證一愣,愕然地望著林寒,好一會之後,方證點頭笑道:“林少俠好悟性,正所謂庸人自擾之,恰是人世間有太多的人,過於追求勝負之分,才會衝突不斷,若能做到不以勝喜、不以負悲,將來在西方極樂世界,必有一席之地。”

    “大師高見!”林寒嗤笑一聲,心中疑惑:難道方證喝高了?還是被豆腐夾了腦門?

    內裡雖在腹誹,嘴上卻是毫不容情,林寒笑吟吟地問道:“照大師的說法,我等在這封禪台上,計議五嶽掌門之位,豈非毫無意義可言?”

    這可將方證給問住了,他之所以扯出那麼一大堆誰也聽不懂的夢幻之談,固然是因為想要將難題撇開、將話題扯得遠遠的,同樣是因為平日習慣,一時間說得有些飄,哪裡想得到林寒竟是毫不含糊,愣是弄出一個更大的話題。

    就在方證尷尬之際,岳不群向前一步,走出華山弟子的擁簇,沉聲道:“岳某在這裡,再一次向莫兄陪個不是,是岳某管教無方,教出這麼一個孽畜,回去之後定當好生教導。”

    不等莫大插話,岳不群向方證一拱手,續道:“至於之前的勝負,自然是莫兄勝了。”說完之後,岳不群特意向林寒望去,冷聲道:“不知岳某如此作答,林少俠可還滿意?”

    啪、啪、啪......

    “好、好、好,岳先生不愧是'君子劍',果真有君子之分。”林寒大讚道。

    岳不群冷哼一聲,退回華山弟子身前。

    林寒笑了一聲,故作疑惑地問:“既然是莫大先生勝了,那麼岳先生又要如何解釋令千金打傷莫大先生之舉呢?更何況,毀人兵器,可是江湖中的大忌,琴中藏劍、劍發琴音,'瀟湘夜雨'莫大先生,若是今後沒了琴中之劍,嘿嘿......”

    在兩名衡山弟子的攙扶下,莫大苦笑道:“多謝林少俠好意,莫大過於託大,故而傷在岳侄女手下,就是毀了手中之劍,也是自有應得、咎由自取,卻是怪不得旁人。”

    莫大故作大方,明顯是不想與岳不群起了隔閡,林寒亦是無奈,只得搖搖頭,問道:“既然如此,不知,衡山派又是哪一位要再次出戰,而華山派,又將如何?”

    莫大擺手道:“莫大已經是丟人現眼了,我衡山又是人才凋零,至於這第二場,我們放棄。”

    此言一出,群雄嘩然,沒想到接著泰山派出局之後,衡山派又退出了紛爭,而這兩派的失敗,竟是因 山一少女的出手,眾人看向岳靈珊的目光,便是充滿了玩味之色。

    泰山、衡山出局,再加上恆山派是擺明了車駕,一個都不想出手,故而只剩下華山、嵩山兩派做死對頭。

    此情此景,群雄並不失望,反而更加的期待,嵩山、華山之鬥,左冷禪、岳不群之爭,可是這次嵩山大會的重頭戲。

    看到岳靈珊連連使出泰山、衡山的劍法,之前又說岳不群精通五嶽劍法,如此一來,對上左冷禪,未必就沒有一拼之力,群雄想到這些,更是喝彩連連。

    紛紛議論聲中,一個洪亮的聲音說道:“華山一派,在岳先生精心鑽研之下,連泰山、衡山、恆山諸派劍法也都通曉,不但通曉,而且精絕,實令人讚嘆不已。這五嶽派掌門一席,若不是岳先生來擔任,普天下更選不出第二位了。”

    說話之人衣衫襤褸,正是丐幫解幫主。

    他與方證、沖虛兩人心意相同,也早料到左冷禪將五嶽劍派並而為一,勢必不利於武林同道,遲早會惹到丐幫頭上,以彬彬君子的岳不群出任五嶽派掌門,遠勝於野心勃勃的左冷禪。

    丐幫自來在江湖中潛力極強,丐幫幫主如此說,等閒之人便不敢貿然而持異議。

    忽聽一人冷森森的道:“岳姑娘精通泰山、衡山兩派劍法,拋去偷學別派武功這一江湖大忌,確是難能可貴,由此觀之,岳先生精通五嶽劍法當不是虛妄,若能以嵩山劍法勝得我手中長劍,我嵩山全派自當奉岳先生為掌門。”

    說話的正是左冷禪,他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雖是滿口讚譽,但亦是強調了岳靈珊偷學別派武功這一事實。

    群雄又是點頭,均想:偷學別派武功,原是武林中的大忌。這筆帳其實該當算在岳不群頭上。

    左冷禪此言一出,自然是要打擊岳不群的名聲,他話一說完,也不等岳不群辯解,走到場中,左手在劍鞘上一按,嗤的一聲響,長劍在劍鞘中躍出,青光閃動,長劍上騰,他右手伸處,挽住了劍柄。

    這一手悅目之極,而左手一按劍鞘,便能以內力逼出長劍,其內功之深,當真罕見罕聞。嵩山門下弟子固然大聲歡呼,別派群雄也是采聲雷動。

    面對左冷禪的邀戰,岳不群慢吞吞道:“小女孩兒口沒遮攔,左兄不必當真。在下的武功劍法,比之少林派方證大師、武當派沖虛道長,以及丐幫解幫主諸位前輩英雄,那可是望塵莫及。”

    左冷禪臉上登時變色,岳不群提到方證大師等三人,偏就不提左冷禪的名字,人人都聽了出來,那顯是自承比他高明。

    不等左冷禪出聲,丁勉開口道:“比之左掌門卻又如何?”

    岳不群道:“在下和左兄神交多年,相互推重。嵩山華山兩派劍法,各擅勝場,數百年來從未分過高下。若是要岳某以嵩山劍法對上左兄,那是難說的很,丁兄這一句話,在下可難答得很了。”

    丁勉嗤笑道:“聽岳先生的口氣,倒似乎自以為以其它功夫對上左掌門,倒是要強著些兒?”

    岳不群道:“子曰:'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較量武功高低,自古賢者所難免,在下久存向左師兄討教之心。只是今日五嶽派新建,掌門人尚未推出,在下倘若和左師兄比劍,倒似是來爭做這五嶽派掌門一般,那不免惹人閒話了。”

    左冷禪冷笑道:“岳兄只消勝得在下手中長劍,五嶽派掌門一席,自當由岳兄承當。”

    這一番言語,自然合了岳不群的心意,卻偏偏還是搖手道:“武功高的,未必人品也高。在下就算勝得了左兄,也不見得能勝過五嶽派中其餘高手。

    他口中說得謙遜,但每一句話扣得極緊,始終顯得自己比左冷禪高上一籌。

    可惜群雄都不是傻子,見到岳靈珊之前的偷襲之舉,對岳不群的信任已是大打折扣。

    左冷禪越聽越怒,冷冷的道:“岳兄'君子劍'三字,名震天下。'君子'二字,嘿嘿,群雄之前都看在眼裡,已是人所共知。這個'劍'字到底如何,卻是耳聞者多,目睹者少。今日天下英雄畢集,便請岳兄露一手高明劍法,也好讓大夥兒開開眼界!”

    火藥味漸濃,許多人都大叫起來:“到中間去打,到中間去打。”“光說不練,算甚麼英雄好漢?”“出來比劍,分個強弱,自吹自擂有甚麼用?”

    岳不群雙手負在背後,默不作聲,臉上神情肅穆,眉間卻是毫無憂意,反而有一股得色隱藏得極深,若不是林寒一直主意著他,真就未必發現得了。

    林寒並不想出言提醒左冷禪,以免弱了氣勢,況且,就算岳不群練會了辟邪劍譜,畢竟也是時日尚短,以左冷禪此時的武功,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輸。

    左冷禪在籌謀合併五嶽劍派之時,於四派中高手的武功根底,早已了然於胸,自信四派中無一能勝得過自己,這才不遺餘力的推動其事。否則若有人武功強過於他,那麼五嶽劍派合併之後,掌門人一席反為旁人奪去,豈不是徒然為人作嫁?

    岳不群劍法高明,修習“紫霞神功”造詣已頗不低,那是他所素知。

    他慫恿封不平、成不憂等劍宗好手上華山明爭,又遣十餘異派好手赴藥王廟伏擊,雖然所謀不成,卻有林寒奇兵突出,一劍傷了岳不群心脈,已是摸清了岳不群武功的底細。

    待得在少林寺中親眼見到他與令狐衝相鬥,更大為放心,他劍法雖精,畢竟非自己敵手,岳不群腳踢令狐衝,反而震斷了右腿,則內功修為亦不過爾爾。

    後來雖知道岳不群已經練了《辟邪劍法》,但如今《辟邪劍法》的牛皮卷就在嵩山保存著,雖沒有習練,但也多少有些了解,故而對於岳不群,左冷禪並不擔心。

    另外就是令狐沖一個後生小子突然劍法大進,卻始料所不及,然總不能為了顧忌這無行浪子,就此放棄這籌劃了十數年的大計,何況令狐衝所長者只是劍術,拳腳功夫平庸之極,當真比武動手,劍招倘若不勝,大可同時再出拳掌,便立時能取他性命。

    到了後來,令狐衝屢屢拜在林寒手上,如今更是公然加入了任我行的魔教,更是沒有上得封禪台,叫人更加放心。

    如此一來,華山派再無有威脅之人。故而,左冷禪對於五嶽掌門之位,那是勢在必得,對於區區一個岳不群,他還真就沒放在眼裡,即便他修煉了《辟邪劍法》。

    當下里,左冷禪沉聲道:“岳兄,天下英雄都請你出來,一顯身手,怎地不給人家面子?”

    岳不群陰笑道:“左兄既如此說,在下恭敬不如從命。”當下一步一步的排眾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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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二章嵩山大會.宿命對決(二)

    左冷禪、岳不群對面而立,群雄見有好戲可看,都鼓掌叫好。

    沒有人注意到,人群中的林寒,已是悄悄地走到最前面,更是向前移動幾米的距離。不要小看這麼幾米,有些時候,事情的發生,就因為這幾米的關鍵。

    林寒並不擔心移動太突兀,人都有盲從性,誰都不願意被人落在最後面,故而,人流一直在跟著林寒向前移動。

    所以,林寒的小動作並不顯眼,就是場中的左冷禪、岳不群兩人,也沒有意識到西方已經少了一大截的空間。

    岳不群拱手道:“左兄,你我今日已份屬同門,咱們切磋武藝,點到為止,如何?”

    誰也不會將岳不群的話當真,左冷禪更是如此,不過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得十足,笑道:“兄弟自當小心,盡力不要傷到了岳兄。”

    倒是嵩山派眾弟子叫了起來:“還沒打就先討饒,不如不用打了。”“刀劍不生眼睛,一動上手,誰保得了你不死不傷?”“若是害怕,趁早乖乖的服輸下台,也還來得及。”

    岳不群微微一笑,朗聲道:“刀劍不生眼睛,一動上手,難免死傷,這話不錯。”

    轉頭向華山派群弟子道:“華山門下眾人聽著:我和左師兄是切磋武藝,絕無仇怨,倘若左師兄失手殺了我,或是打得我身受重傷,乃是激鬥之際,不易拿捏分寸,大夥兒不可對左師伯懷恨,更不可與嵩山門下尋仇生事,壞了我五嶽派同門的義氣。”

    岳靈珊等都高聲答應。

    林寒聽他如此說,並不覺得意外,以岳不群的為人,既然敢出來一戰,必定有所依仗,在這等情況下,不說幾句虛偽之言,又哪裡對得上他'偽君子'的名頭。

    倒不是林寒編排岳不群,就是場中的左冷禪,也是這麼想的,左冷禪說道:“岳兄深明大義,以本派義氣為重,那好得很啊。”

    岳不群微笑道:“我五派合併為一,那是十分艱難的大事。倘若因我二人論劍較技,傷了和氣,五嶽派同門大起紛爭,那可和並派的原意背道而馳了。”

    左冷禪道:“不錯!”卻懶得再和他多說些什麼,畢竟他還不像岳不群那麼虛偽無恥,說的真就沒有唱的好聽。

    高手比武,內勁外招固然重要,而勝敗之分,往往只差在一時氣勢之盛衰,左冷禪見他示弱,心下並不以為意,刷的一聲響,抽出了長劍。

    這一下長劍出鞘,竟然聲震山谷。原來他潛運內力,長劍出鞘之時,劍刃與劍鞘內壁不住相撞,震盪而發巨聲。

    不明其理之人,無不駭異。嵩山門人又大聲喝起採來。

    岳不群將長劍連劍鞘從腰間解下,放在封禪台一角,這才慢慢將劍抽了出來。

    單從二人拔劍的聲勢姿式看來,這場比劍可說高下已分,大可不必比了。

    好在兩人終於擺出起手式,群雄立時連連叫好,催促著兩人快些交手。

    左冷禪見岳不群橫劍當胸,左手捏了個劍訣,似是執筆寫字一般,知道這招華山劍法的'詩劍會友',是華山派與同道友好過招時所使的起手式,意思說,文人交友,聯句和詩,武人交友則是切磋武藝。

    使這一招,是表明和對手絕無怨仇敵意,比劍只決勝敗,不可性命相搏。

    左冷禪嘴角邊也現出一絲微笑,看著是一團和氣,心中卻想:岳不群此番作為,定是想要叫我去了戒懼之意,漫不經心,他便可突下殺手,打我一個措手不及。

    岳不群的扮豬吃老虎,在左冷禪這裡並不適用,在林寒的提醒下,嵩山眾人都知道岳不群已經練過《辟邪劍法》,單這一點,已經足夠引起眾人的重視,左冷禪也不例外。

    左冷禪深吸口氣,左手向外一分,右手長劍向右掠出,使的是嵩山派劍法'開門見山'。

    他使這一招,意思說要打便打,不用假惺惺的裝腔作勢,那也含有諷刺對方是偽君子之意。

    岳不群已是吸一口氣,長劍中宮直進,劍尖不住顫動,劍到中途,忽然轉而向上,乃是華山劍法的一招'青山隱隱',端的是若有若無,變幻無方。

    左冷禪一劍自上而下的直劈下去,真有石破天驚的氣勢。旁觀群豪中不少人都'咦'的一聲,叫了出來。

    本來嵩山劍法中並無這一招,左冷禪是藉用了拳腳中的一個招式,以劍為拳,突然使出。這一招'獨劈華山',甚是尋常,凡是學過拳腳的無不通曉。

    五嶽劍派數百年聲氣互通,嵩山劍法中別說並無此招,就算本來就有,礙在華山派的名字,也當捨棄不用,或是變換其形。

    此刻左冷禪卻有意化成劍招,自是存心要激怒岳不群。

    嵩山劍法原以氣勢雄偉見長,這一招'獨劈華山',招式雖平平無奇,但呼的一聲響,從空中疾劈而下,確有開山裂石的聲勢,將嵩山劍法之所長發揮得淋漓盡致。

    岳不群側身閃過,斜刺一劍,還的是一招'古柏森森'。

    左冷禪見他法度嚴謹,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正是久戰長鬥之策,對自己'開門見山'與'獨劈華山'這兩招中的含意,絕未顯出慍怒,心想此人確是勁敵.

    想到岳不群還有《辟邪劍法》在手,左冷禪更不敢再輕視於他。當下長劍自左而右急削過去,正是一招嵩山派正宗劍法'天外玉龍'。

    面對左冷禪,岳不群不敢含糊,打起精神斗在一起,只見左岳二人各使本派劍法,打得非常激烈。

    嵩山劍氣象森嚴,便似千軍萬馬奔馳而來,長槍大戟,黃沙千里;華山劍輕靈機巧,恰如春日雙燕飛舞柳間,高低左右,迴轉如意。

    岳不群一時雖未露敗象,但封禪台上劍氣縱橫,嵩山劍法佔了八成攻勢。

    岳不群的長劍盡量不與對方兵刃相交,只是閃避游斗,眼見他劍法雖然精奇,但單仗一個'巧'字,終究非嵩山劍法堂堂之陣、正正之師的敵手。

    似他二人這等武學宗師,比劍之時自無一定理路可循。左冷禪將一十七路嵩山劍法夾雜在一起使用。岳不群所用劍法較少,但華山劍法素以變化繁複見長,招數亦自層出不窮。

    再拆了二十餘招,左冷禪忽地右手長劍一舉,左掌猛擊而出,這一掌籠罩了對方上盤三十六處要穴,岳不群若是閃避,立時便受劍傷。

    只見岳不群臉上紫氣大盛,也伸出左掌,與左冷禪擊來的一掌相對,砰的一聲響,雙掌相交。

    岳不群身子飄開,左冷禪卻端立不動。如此高下立判。

    岳不群叫道:“這掌法是嵩山派武功嗎?”

    聽到岳不群這般問法,群雄便知他是吃了大虧,可近距離觀察的林寒總覺得有哪裡不妥,卻一時間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妥。

    左冷禪笑道:“這是在下自創的掌法,將來要在五嶽派中選擇弟子,量才傳授。”

    岳不群道:“原來如此,那可要向左兄多討教幾招。 ”

    左冷禪道:“甚好。”當下舞動長劍,向岳不群刺去。

    岳不群仗劍封住,數招之後,砰的一聲,又是雙掌相交。

    岳不群長劍圈轉,向左冷禪腰間削去。

    左冷禪豎劍擋開,左掌加運內勁,向他背心直擊而下,這一掌居高臨下,勢道奇勁。

    岳不群反轉左掌一托,拍的一聲輕響,雙掌第三次相交。岳不群矮著身子,向外飛了出去。

    這一番變化,兩人都是以快打快,旁人原本未必瞧得清楚,但是林寒一直主意著兩人的比鬥,才將其中的細節看得分明。

    左冷禪左手掌心中但覺一陣疼痛,舉手一看,只見掌心中已刺了一個小孔,隱隱有黑血滲出。他又驚又怒,罵道:“好奸賊,不要臉!”

    待得左冷禪罵出聲來,群雄不明所以,林寒立時想到,定然是岳不群在掌中暗藏毒針,冷不防在對掌之時,在左冷禪掌心中刺了一針。

    凝神瞧去,只見滲出鮮血既現黑色,自是針上喂毒,想不到此人號稱“君子劍”,行事卻如此卑鄙。

    左冷禪吸一口氣,右手伸指在自己左肩上點了三點,不讓毒血上行。

    此情此景,林寒終於明白心中的不安來自何處,暗道:少林寺一戰,岳不群已是見過師伯與任我行對掌的,更是親眼見到任我行吃了虧,之前還敢硬接師伯的掌力,分明早就存了以毒針偷襲的念頭。

    心念電轉間,向恆山派方向掃了一眼,林寒突然高聲呵斥道:“岳不群,枉你也是一派宗師,竟然以毒針偷襲,真是卑鄙無恥。”

    林寒內功深厚,這一聲大呵,立時蓋過了場中所有的聲音。

    場中群雄見到左冷禪、林寒兩人的反應,才明白之前發生了何事,立即就有人叫罵出來。

    人群中跳出一人,正是青城派松風觀觀主餘滄海,他原本就與岳不群不對付,這會見他如此行徑,可算是逮著了機會,立時陰笑道:“岳不群,你這個偽君子,枉你在交手之前還說什麼'以和為貴',現在卻以毒針傷人,我呸,你個偽君子!”

    岳不群冷哼一聲,臉色鐵青地望著餘滄海,恨不得將他抽骨剝皮。

    餘滄海卻毫不害怕,更是冷笑不已,他明白嵩山派再不可能放過岳不群此人。

    這麼一會的功夫,左冷禪已經封住血脈,暗想:這區區毒針,豈能奈何得了我?只是此刻須當速戰,可不能讓他拖延時刻了。當下長劍如疾風驟雨般攻了過去。

    岳不群揮劍還擊,劍招也變得極為狠辣猛惡。這時候暮色蒼茫,封禪台上二人鬥劍不再是較量高下,竟是性命相搏,台下人人都瞧了出來。

    數十招過去,左冷禪見對方封得嚴密,擔心掌中毒質上行,劍力越運越勁。

    岳不群左支右絀,似是抵擋不住,突然間劍法一變,劍刃忽伸忽縮,招式詭奇絕倫。

    台下群雄大感詫異,紛紛低聲相詢:“這是甚麼劍法?”問者儘管問,答者卻無言可對,只是搖頭。

    二十餘招過去,左冷禪招招進逼,岳不群不住倒退。

    旁邊的林寒看得冷笑不已,果然如此,即便岳不群學會了《辟邪劍法》,終究還不是師伯的對手。

    不過見兩人越鬥越久,岳不群雖有敗相,內功卻似漲了一籌,竟然能與師伯拼得旗鼓相當。林寒心中疑惑,難道其中還有什麼變故不成。

    左冷禪一劍快似一劍,見對方劍法散亂,十招之內便可將他手中兵刃擊飛,不禁心中暗喜,手上更是連連催勁。

    果然他一劍橫削,岳不群舉劍擋格,手上勁力頗為微弱,左冷禪回劍疾撩,岳不群把捏不住,長劍直飛上天。

    嵩山派弟子歡聲雷動。

    驀地裡岳不群空手猱身而上,雙手擒拿點拍,攻勢凌厲之極。

    他身形飄忽,有如鬼魅,轉了幾轉,移步向西,出手之奇之快,直是匪夷所思。

    左冷禪大駭,叫道:“這……這……這……”奮劍招架。左冷禪終究是空有《辟邪劍譜》在手,卻不敢自宮練劍,也就不能明白其中的詭異,即使有林寒講出與東方不敗的交手,終究不如林寒那般親身體會。

    岳不群的長劍落了下來,插在台上,誰都沒加理會。

    林寒臉色大變,看著左冷禪的樣子,竟然被岳不群打得沒有還手之力。

    其實左冷禪原本不會如此不濟,不過之前受了岳不群毒針的偷襲,再加上一輪快攻,內力消耗太大。

    眼見將岳不群的配劍擊飛,若是按照習慣,可算岳不群已經敗了。

    免不了的,左冷禪下意識地鬆懈了,卻沒有想到,岳不群突然以詭異的身法近身,竟以空掌出招,更為險惡的是,岳不群將兩枚毒針藏在指間,左冷禪更是不敢與他接掌,如此才更加狼狽不堪。

    林寒大叫一聲'不好',提起早已出鞘的淚痕劍,閃身竄入場中,長劍急速刺出。

    群雄不明所以,見到林寒、左冷禪雙戰岳不群,立即叫罵出來。

    林寒不管不顧,一劍挑飛兩枚飛射而出的繡花針,手上更不停歇,冰火真氣齊齊發動。

    場中局勢極亂,人影閃現間,只聽'砰'地一聲巨響,三人將將分了開來。

    群雄抬眼望去,只見林寒將左冷禪扶住,而岳不群則是立在兩人三丈開外,臉色鐵青,神情陰沉無比,一雙眼睛更是狠狠地盯著林寒。

    林寒毫不顧忌,伸手在左冷禪胸口幾點,好一會之後,左冷禪一口黑血噴出,感激地看著林寒,猶是心有餘悸,只見他的兩頰上,正有兩道淡淡的血痕,如果不是林寒來得早,恐怕一雙眼睛早已叫岳不群廢去。

    點點頭,林寒道:“李季、徐錚,你們兩個過來扶師伯下去休息。”

    李季、徐錚兩人齊齊上前,攙扶著左冷禪回到嵩山陣營。

    這一會,林寒才面向岳不群,冷聲道:“毒針暗算,再突施暗手,好的很。以繡花針配合鬼魅的身法,岳不群,你修煉的是魔教的《葵花寶典》吧?”

    (四千大章,一口氣發上來,下面劇情是:嵩山大會.斬奸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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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三章嵩山大會.斬奸邪(一)

   誰都沒有想到,左冷禪與岳不群兩人之間的宿命之戰,竟然會以左冷禪的失敗而告終,更叫人沒有想到的是,林寒竟然會不顧江湖道義,插入兩人的決戰之中。

    寧中則正打算上前接下林寒,卻被對方一句話震得呆愣當場,誰都沒有想到,林寒竟然指出岳不群修煉了《葵花寶典》。

    方證、沖虛等人聽到林寒的話,回想著剛才岳不群的詭異絕倫的身法,亦是震驚不已,齊齊上前幾步,目光全部釘在岳不群身上。

    岳不群冷聲道:“好、好,難不成你們嵩山派打算以多欺少不成?”

    “岳先生,剛才林少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練了《葵花寶典》?”方證出聲問道,東方不敗才死,他可不想再出現另外一個東方不敗。其它諸如沖虛、解風,都是一般心思,皆是死死地看著岳不群。

    岳不群面無表情地望了方證一眼,道:“笑話,我如何會得到魔教的鎮教寶典?”

    此言倒也有理,群雄齊齊將目光轉向林寒,那意思再明顯不過,需要他給出一個解釋。

    解風問道:“林少俠,不知你是如何判斷出岳先生用的是葵花寶典上的武功?”

    嘿嘿一笑,林寒之所以要指認岳不群練的是《葵花寶典》而不是《辟邪劍法》,便是要栽贓於他,又叫他百口莫辯。

    林寒是吃定了岳不群不敢承認他已經謀奪了林家的《辟邪劍法》,否則,豈不是打自己的臉?豈不是承認他收留林平之是沒安好心?

    如果岳不群真的敢承認,那麼他的'君子劍'之名就要徹徹底底地改為'偽君子'了,到時候,那再也不要想五嶽掌門之位,更是連華山派百年的清譽都保不住。

    既然岳不群不會承認修煉了《辟邪劍法》,那麼他修煉的是什麼詭異功夫?

    答案不問可知,魔教的《葵花寶典》!

    可以說,林寒只需要給出一個種子,卻可以拉攏到正道群雄,特別是方證此人絕對不會允許再出現一個東方不敗。

    而這些,不過是林寒的第一步,後面連著的第二步、第三步,絕對能夠使得岳不群發狂,最後再要做些什麼,就名正言順的很。

    好整以暇地彎腰,林寒細細地在地面搜索著,絲毫不擔心岳不群的偷襲。

    見到林寒背對著自己,岳不群雙手顫抖,額頭上青筋暴起,臉色陰沉地盯著林寒,心中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催促著:好機會,上前幹掉他,五嶽掌門之位就到手了。

    顧及到剛才交手時林寒那絲毫不遜色於左冷禪的功力,岳不群心中猶豫不定,能夠將左冷禪、林寒這兩個大麻煩收拾了,即便這一會坐不上五嶽掌門之位,也可以徐徐圖之,但是如果拿不下林寒,那就是千夫所指了,若是嵩山派群起而攻之,恐怕今日未必下得了封禪台。

    在岳不群天人交戰之際,林寒已經從地上捻起一枚繡花針,小心翼翼地以真氣包裹著,不使毒性沾染在皮膚上,隨即起身,面對著方證、沖虛等人。

    將指間的毒針晃了晃,林寒笑道:“這是繡花針,上面粹了極為陰險的毒藥,剛才左師伯,就是在拼掌的時候,不小心被岳不群藏於指間的毒針所傷,以至功力大打折扣。”

    聽到林寒的解釋,看著那枚在陽光下泛著藍光的毒針,群雄看向岳不群的眼神已經多有鄙夷之色。

    絲毫不給岳不群辯解的機會,林寒續道:“但即便是如此,左師伯拼著功力受損,也要壓制著毒性,最後更是將岳不群的佩劍打落。”

    說到這裡,林寒冷冷一笑:“五嶽劍派,以劍為主,一個劍客,當以手中之劍為最,就算做不到劍在人在、劍亡人亡,也該在佩劍失落之時認輸,畢竟這是比武較技,而不是生死決鬥。”

    “大家看看我們的岳君子是怎麼做的?”林寒譏諷道,“趁著左師伯心神鬆懈之際,突然拋棄一個劍客的尊嚴,以魔功偷襲,嘿嘿,這接二連三的手段,難道岳君子一開始就想要將左師伯斃於魔功之下?”

    “一派胡言,純屬一派胡言。”岳不群大聲道,“東方不敗的《葵花寶典》,又豈會被岳某得到,你之所以這麼誣陷,不過是要掩蓋你們嵩山派以多欺少的本質!”

    聽到岳不群的話,眾人有將信將疑地將目光轉向林寒。

    林寒輕蔑一笑,並不解釋,反而向著方證、沖虛兩人一拱手,說道:“晚輩之前曾經欺瞞了兩位前輩,現在這裡陪個不是。”

    “阿彌陀佛,林少俠所為何事?”方證不解地問。

    林寒笑道:“大師有所不知,晚輩的確曾經摸上黑木崖,而且東方不敗確實死在晚輩手裡。”

    此言一出,群雄嘩然,都是不可置信地看著林寒,卻怎麼也掩飾不住眼中的恐懼之色。那是誰啊,天下第一人,東方不敗,竟然真的死在這麼一個少年的手中。

    岳不群眼神一縮,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拉開了距離之後,岳不群才意識到剛才做了什麼,心中有了很不好的預感,直覺得不應該再讓林寒說下去,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卻找不到阻止的理由。

    那一邊,林寒可不理會岳不群的心思,接著說道:“東方不敗不愧是天下第一人,晚輩自愧不如。”

    “那你又是如何殺了東方不敗的?”方證關心地問道,這個時候,不自覺地就將岳不群的問題拋到腦後。

    林寒搖頭道:“因為任我行!”

    方證恍然大悟,點點頭,顯然已經想明白了其中關鍵,之後又是眉頭緊皺,心中又起波瀾。

    明白方證的顧慮,林寒笑道:“下了恆山之後,晚輩探聽到任我行要對東方不敗動手,本來想著渾水摸魚的。卻恰好碰到任我行、向問天、令狐衝等人圍攻東方不敗。”

    提到令狐沖之時,林寒特意看了岳不群一眼,然後才道:“倒是任我行一方卻處在非常不利的局面,隨時都有全軍覆沒的可能,不幸的是,晚輩也被東方不敗窺破了行踪,為了保命,不得不加入圍攻之中。”

    “東方不敗真的這麼厲害?”解風凜然問道。

    林寒點點頭,心有餘悸地說:“合數人之力,終將東方不敗斬殺於劍下,但是所有人皆是重傷,為了防備任我行等人的過河拆橋,晚輩慚愧的很,也是趁著幾人不備,挾持了任盈盈才逃下黑木崖的。”

    “阿彌陀佛,這也怪不得林少俠。”方證樂呵呵地勸解道。

    良久之後,林寒再次面向岳不群,冷聲道:“大家想不到吧,東方不敗的武功與岳先生剛才所施展的,幾乎一模一樣,同樣是詭異的速度與步法,同樣的以繡花針作為武器。大家想想,這說明了什麼?”

    群雄嘩然,方證等人看向岳不群的目光更加不善。

    如果說之前,群雄對林寒的話還是有所懷疑,那麼這一會,聽到林寒爆料出圍殺東方不敗之事,那麼眾人在心裡已經相信了。

    岳不群臉色鐵青,人群中,寧中則眼見情況不對,她明白岳不群練的是《辟邪劍法》,而不是《葵花寶典》,立即高聲道:“我夫君練的不是《葵花寶典》,而是......”

    “住口!”一聲怒呵,不等寧中則說出口,岳不群已經大聲打斷,向著寧中則搖搖頭,隨即將目光轉向林寒,眼中的怒火噴薄而出。

    看著林寒戲謔的笑容,岳不群強壓下心中的憤怒,向著方證說道:“岳某練的確實是《葵花寶典》。”

    群雄大驚,沒想到岳不群竟然親口承認了。

    岳不群續道:“不過,那隻是我們華山派保留的一卷殘本。想必方證大師應該知道這一卷殘本是從何而來的?”

    群雄又向方證望去,卻沒想到方證凝神片刻,竟然點頭道:“不錯,這殘本還和我們少林有些關係,這麼說來,岳先生修煉的雖是《葵花寶典》,卻與東方不敗沒有關係。”

    林寒冷笑一聲,沒有想到岳不群與方證一唱一和,這麼快就簽訂了攻守同盟,可惜林寒從來沒有想過要將岳不群與東方不敗綁在一塊。

    想到這裡,林寒笑道:“至於岳不群究竟是從哪裡學了《葵花寶典》,或者是華山前輩從少林偷取的,或者是東方不敗密謀傳下的,我們暫且不再討論,但是有一件事可以確定,岳不群修煉了《葵花寶典》,武器也是繡花針。”

    “那又如何?”岳不群譏諷地問道。

    “不如何。”林寒哈哈大笑,然後突然收住笑容,向著恆山派方向,問道:“儀和師太,諸位恆山的師姐們,你們還記得定閑、定逸兩位師太是怎麼死的嗎?”

    此言一出,岳不群臉色大變,心中暗暗叫糟。

    不等他開口,儀和師太神情憤懣,怒斥道:“岳不群,你這個奸賊,竟然是你殺了師父、師叔,你不得好死!”

    “請左盟主、林師兄為我們做主,殺了岳不群這個狗賊,為我們報仇!”儀和突然跪地哭泣道。

    其它恆山弟子,一如掌門人儀和師太,齊齊跪倒在地,哭訴著要為定閑等人報仇。

    “一派胡言,定閑師太的死,與我岳不群有何關係,你們這分明是陷害!”岳不群神情激動地呵罵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無論岳不群如何辯解,方證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嘆息一聲:原本想要保住你,用來對付愈加強勢的嵩山派,不過定閑一事,哎... ...

    林寒沉聲道:“岳不群,當時你也在場,應該知道,幾位師太的致命傷,都是心脈處的幾個微小創口,方證大師,晚輩之前還很疑惑,直到不久前岳不群以毒針偷襲左師伯,才知道幾位師太都是死於繡花針之下。而御使繡花針的高手,只有東方不敗,以及岳不群!”

    “而有時間和機會下毒手的,只有岳不群這個奸賊!”

    嵩山方向傳來一聲怒斥,說話之人,正是被李季、徐錚兩人攙扶著的左冷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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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四章嵩山大會.斬奸邪(二)

   “呵、呵、呵......”岳不群陰笑道,“證據呢?沒有證據,你們憑什麼說是岳某殺了定閑、定逸兩人?”

    林寒笑道: “田伯光可以作證!”

    “什麼?”岳不群臉現驚駭之色,然後又反應過來,笑著搖頭:“這等鬼蜮伎倆,何必用在岳某頭上,岳某沒做的事,你們詐不出來的。”

    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林寒笑道:“你說得對,田伯光同樣死了,死無對證,但是田伯光是死在房間外面,說明他當時相當害怕,甚至已經開始逃跑,可惜,他低估了你,最後還是被你的飛針刺死。”

    岳不群冷笑道:“證據,還是那句話,你有證據嗎?”

    四下里掃視一圈,林寒看著群雄的表情,非常的滿意,笑道:“岳不群,難道你還沒有明白過來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時間、地點、動機,以及能力,你都能夠做到殺死定閑師太,這裡是江湖,不是官府,明擺著的事,又何 必去尋找那些無謂的證據?”

    “你......”岳不群連忙查探群雄的反應,見大多數人都是一臉的鄙夷。

    林寒的話沒有錯,這裡是江湖,不是朝廷。朝廷辦案,明面上會講究證據,但是江湖之中,很多事情,並不需要那麼複雜,正所謂'公道自在人心'。

    如果沒有岳不群的行為反差,以及林寒、左冷禪之前一些列的指責,如果岳不群真的還是那個'君子劍'的形象,或者群雄真的會相信他什麼都沒有做,可惜,在群雄的眼裡,他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林寒續道:“岳不群,五嶽劍派,同氣連枝,原本應該守望互助,我真的不知道,定閑師太到底哪裡得罪了你,你竟然下如此狠手?難道僅僅是因為她擋了你稱雄稱霸的路,如此看來,你密謀暗害左師伯,也是計劃了很久吧?”

    “請林師兄為我們報仇!”

    “請方證大師為我們主持公道!”

    “請沖虛道長以及諸位同道斬除奸邪!”

    在儀和的帶領下,恆山弟子群情激憤,呼喝著要為定閑師太報仇雪恨。

    自從林寒點出岳不群的武功之後,儀和等人心中再無疑惑,已經認定岳不群就是殺人兇手。

    岳不群臉色鐵青,狠狠地望著跪地不起的恆山尼姑。

    “你們這些壞尼姑,不知廉恥,竟然敢陷害我爹!”

    嬌喝聲中,正是岳靈珊在為岳不群辯護,此刻她的胸前一起一伏,波瀾壯闊之間,怒目瞪視著恆山眾尼,倒是一副颯爽英姿,引得一群人忘記了此間紛爭,一個個地盯著她的胸懷細看,更有不少人在吞嚥著口水。

    林寒搖了搖頭,笑道:“嶽大小姐,還是積點口德的好!”

    “都是你這個小人在此挑撥離間!”岳靈珊轉動槍口,向著林寒噴薄而出,大有生呲一口的衝動。

    林寒並不惱怒,說道:“嶽大小姐的心情,我能理解,攤上這麼一個人面獸心的父親,誰都不願意麵對,不過,這不能成為你恣意辱罵他人的藉口。”

    “罵的就是你,怎麼了?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岳靈珊憤懣地說道。

    “靈珊,好了。”岳不群突然出聲道,“說一千、道一萬,你們沒有證據,既然你們嵩山派人多勢眾,我們走就是!”

    “想走?先還我師父命來!”儀和拔劍出鞘,看其架勢,如果岳不群真的要一走了之,恐怕她真的敢上前拼命。

    岳不群冷笑一聲:“就憑你們?”

    “那加上我呢?”林寒舉起手中的淚痕劍,以劍尖指著對面的岳不群。

    “你要擋我?”岳不群怒道:“岳某已經將五嶽掌門之位讓給你們嵩山派,你們還要斬盡殺絕不成?”

    華山弟子中間,寧中則拔劍而出,怒斥道:“你們嵩山派還講不講理了?”

    林寒笑了笑:“有方證大師、沖虛道長、解大幫主以及諸位武林同道在,正是講理的好時候,我們怎麼會不講理?倒是岳先生心懷鬼胎,已經不打算講理了。”

    在左冷禪的示意下,丁勉帶著一眾嵩山弟子,將華山派眾人團團圍住。

    寧中則怒道:“丁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寧女俠稍安勿躁,俗話說'罪不及妻兒',儘管岳不群做下數件命案,但是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只會找岳不群報仇,不會為難你們的,還請你們配合一些。”丁勉冷笑道。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林寒道:“各位武林同道,真是對不住,原本正是我們五嶽派的大好日子,想不到這第一天,就要行那清理門戶之事,不過這都是為了更加的公平公正,免得被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好湯!”

    群雄立時大笑起來,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有熱鬧看正是最好,況且能夠揪出岳不群這麼一個'偽君子',可沒有人會同情他。

    即便是方證、沖虛等人想要保住岳不群,奈何嵩山派勢大,加上岳不群又是罪有應得,他們也不好插手其中。

    “你們嵩山派是吃定岳某人了?”岳不群惡狠狠地問道。

    林寒暗地裡戒備著,臉上卻不動聲色,笑道:“倒是有一件事情,晚輩想了想,還是告訴諸位同道為好。”

    “林少俠快說!”

    “林少俠請講!”

    群雄一齊起哄,一時間封禪台上吵嚷不絕。

    林寒笑道:“可能很多朋友只是聽說東方不敗之名,而沒有見過其人。晚輩見到東方不敗之時,也是嚇了一跳,那哪裡還是什麼天下第一人,簡直就是一個躲在閨房裡繡花的妖人!”

    “林少俠開玩笑吧?”群雄不可置信地問,倒是方證、沖虛等人疑惑地向岳不群望去。

    林寒譏誚地望著岳不群,笑道:“不知道岳先生有沒有同感,又或者,現在應該稱呼你為'岳公公'?”

    方證、沖虛等人臉色大變,脫口而出:“你是說修煉《葵花寶典》需要揮刀自宮?難怪、難怪!”

    “你這是找死!”岳不群怒不可遏,爆喝一聲,腳下連躥,展開先前那詭異的步法,向著林寒奔去。

    “來得正好!”林寒大笑一聲,淚痕的光芒連連閃動,急急向著岳不群全身的要穴刺去。

    岳不群和林寒交上手,那邊華山弟子亦是蠢蠢欲動,皆是等待著寧中則的行動,卻哪裡想到,寧中則定定地呆愣在原地,幾個月來的記憶,猶如潮水一般蔓延過來。

    每多一分記憶,臉色就蒼白一分,寧中則失魂落魄地望著場中騰挪跳躍、怒喝連連的岳不群,口中喃喃道:“自宮、自宮......”那話語之聲,雖然低沉,卻是極為氣苦,悲涼,彷彿天塌下來一般。

    “娘,您怎麼了?快去救爹啊!”岳靈珊推了寧中則一把,哭泣著催促道。

    寧中則轉過頭來,眼神空洞地望著女兒,喃喃道:“救,怎麼救,還救得回來嗎?你爹早就不是你爹了啊。”

    “娘,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岳靈珊哭泣道,“你不去,我去。”

    “嶽大小姐,你還是安分些好,否則傷了你,可就不太好了。”丁勉笑著說道。

    恨恨地看了丁勉一眼,岳靈珊挺劍便刺。

    她這一劍來得極為突然,奈何與丁勉的差距太大,丁勉甚至不需要拔劍,僅憑著一雙肉掌,三兩下就將岳靈珊制住,不要忘了,他的外號叫做'托塔手',手上的功夫可著實不淺。

    將岳靈珊制住之後,丁勉大手一揮,嵩山派弟子全部湧了上來,不一會的功夫,一眾華山弟子全部被拿下。倒是呆愣著的寧中則,嵩山眾人並未對她不敬,只有丁勉在她身邊時刻戒備著。

    對於華山弟子的被制,寧中則只是無神地看了一眼,就不再理會,彷彿此間之事,再與她無關。

    或許,這就是'哀莫大於心死'。

    嵩山派弟子將華山眾人制住,只有寥寥幾人注意到,見嵩山派的人並沒有傷害他們,方證、沖虛等人也懶得去管,畢竟華山派大勢已去,犯不著為了這麼點小事而得罪嵩山派。

    大多數人,都將目光轉到岳不群、林寒兩人身上。

    陽光照耀下,光影閃動間,林寒、岳不群兩人的交手,已經有了百餘招。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岳不群又從懷中取出一枚繡花針,仗著詭異的步伐,繡花針攜著風雷之間,每每刺向林寒的周身要害,那呲呲的破空之聲,猶如鳴雷一般,不絕於耳。

    場中的林寒,並未主動攻擊,多數時候都在被動防守,好在他有過一次防守東方不敗的經驗,面對著比東方不敗遜色許多的岳不群,即便林寒沒有進入那種頓悟的絕對防守狀態,也是足以應付了。

    林寒不主動進攻,正是為了了解岳不群的底細,雖然之前看了他與左冷禪的對決,但終究不如自己的親身體會。

    一百招之後,林寒終於可以確定,岳不群不只是修煉了《辟邪劍法》,便是《紫霞神功》,也有過一次突破,這正是他的內力突飛猛進,能夠力敵左冷禪的原因。

    明白了這些,林寒嘴角泛起一絲笑容:破而後立,還真是破的很徹底啊,想不到竟然連《紫霞神功》都狗屎運地突破了!

    探到了岳不群的底細,望著圍著自己猛攻的岳不群,林寒輕聲笑道:“岳不群,你打累了麼?是不是該輪到我進攻了?”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8-1-9 19:17
第二零五章嵩山大會.斬奸邪(三)

    林寒嘴角那陰冷輕蔑的笑容,猶如地府裡的催命鬼一般,看得岳不群心驚膽戰。

    自從認識了林寒以後,岳不群就從來不曾在他手裡討得好去,每一次碰到他,都是霉運連連。

    這一會,親身與林寒交手,岳不群駭然地發現,之前放在左冷禪身上的注意力太多了,不知不覺間,一個比之左冷禪更大的威脅,已經悄然升起。

    這一刻,岳不群非常的後悔,後悔在第一次見面之時,錯過了斬殺對方的機會,以至於後面處處受制。

    原本以為仗著《辟邪劍法》詭異多變的特性,再加上風馳電掣的速度,拿下林寒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在圍攻了白招有餘之後,岳不群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速度奈何不得對方,變化亦在對方的意料之中。

    雖然被林寒誣陷偷練了《葵花寶典》,但是岳不群並不真正就了解《葵花寶典》的特性。或許他知道《辟邪劍法》與《葵花寶典》有相似之處,所以才會去謀奪《辟邪劍法》,卻絕對不會想到相似的程度是那麼的驚人。

    更何況林寒早早地就從餘滄海那裡得到了山寨版的《辟邪劍法》,雖然與真本有所差異,但山寨也有著山寨的本錢,山寨之所以可以成為山寨,就是因為他們與原創有著許多的共同之處。

    魚目混珠,那是因為魚目可以做到以假亂真。在冰火真氣的催動下,山寨版的《辟邪劍法》威力已經不在原版之下。

    最致命的是,林寒已經得到了真本的《辟邪劍法》,就算沒有自宮練劍,仔細的參詳卻是免不了的。

    所以說,岳不群真的很悲劇,千辛萬苦、費盡心機謀奪來《辟邪劍法》,稍有小成,千百般算計,打敗了左冷禪,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卻偏偏遇上了林寒這麼一個剋星。

    在林寒的發難之下,僅僅是動了嘴皮子,就將岳不群拉下五嶽掌門之位。

    此時此刻,岳不群仗劍攻擊,原本是要將林寒斬於劍下,卻又完全被克制,不由悲從心來。

    其實,在方證、任我行、左冷禪、岳不群四人之間,彼此的差距已經微乎其微,正面對上,任何兩人要分出勝負,都要在五百招以上。

    如果換了另外三人中的任何一人對上林寒,都會是勢均力敵的局面,誰勝誰負還在兩說,可惜,現在岳不群只是岳不群,而不是方證等人。

    淚痕劍四下揮舞,將周身要穴守得水潑不進,岳不群圍著林寒轉圈,卻是不得寸進,呼呼風聲中,只聽得岳不群怒喝不止,林寒卻是好整以暇。

    心中已是焦急萬分,卻突然聽到林寒說要主動進攻,岳不群臉色大變,心中已經有了怯意,手上的動作不可避免地慢了一分。

    如此良機,林寒豈能放過?

    叱吒一聲,雷鳴般的音嘯震得岳不群肝腸寸斷,還不待他再次將繡花針遞出,林寒手腕抖動,長劍輪轉間,寒光霍霍,攜著噴薄的灼熱劍芒,淚痕劍當頭劈下,絲毫不給岳不群躲避的機會。

    強烈的氣勢壓迫下,岳不群毛骨悚然,就待退去,卻哪裡還來得及,只見周身燃著烈焰的淚痕劍,已經攻至面門一尺。

    強光的照耀下,岳不群下意識地瞇著雙眼,以成縫的目光望著氣勢洶洶的奪命劍招。

    沒有想到林寒還有餘力主動進攻,更是沒有想到對方會以如此大開大合的方式出招,躲避已是有所不及,岳不群咬了咬牙,臉上紫氣蒸騰,拼盡全力將紫霞真氣混著辟邪真氣灌入小小的繡花針中。

    那枚閃閃發亮的繡花針,得到岳不群的全身功力之後,爆出一團耀眼的光亮,呈璀璨的淡紫色,更有一股陰寒的邪氣混雜在裡面,平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息。

    岳不群怒斥一聲,手臂揚起,帶著整條手臂的托天之勢,那枚淡紫色的繡花針呼嘯而至,斜斜地點向淚痕的劍身。

    林寒冷笑一聲,明白了岳不群的打算,心中暗道:想要以繡花針撥開三尺長劍?真是做夢!

    毫不理會岳不群的意圖,林寒將全部的赤火真氣貫入淚痕劍中,劍身再亮三分,直劈岳不群的面門而去,看那氣勢,真是佛擋殺佛、神擋滅神。

    沒有想到林寒竟然還能再次發力,岳不群心頭一顫,有些後悔沒有在第一時間退去,儘管那樣會落入非常被動的局面,但也好過現在這般危險的局面。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一不差、步步差,心中一狠,岳不群禦使著繡花針,義無反顧地向著淚痕劍撞去,就猶如飛兒撲火一般,充滿了一股悲涼的氣氛。

    下一瞬間,劍、針相交,火星四濺。

    吱......

    刺耳的磨牙聲響起,岳不群臉色大變,駭然之下,腳下連點,閃身後退,希望能夠避過這一絕命之劍。

    武器從來都不是關鍵,關鍵在於使用武器的那隻手。

    很明顯,岳不群不是東方不敗,也沒有東方不敗那麼高明的內力,這時候,一個弊端就顯示出來了。

    繡花針能夠最大限度的節約真氣,可以使得真氣的使用得到最大的效率,而在東方不敗的手裡,以其強勁的內功為支撐,已經完全忽略了兵器的劣勢,但是岳不群不行。

    岳不群的內力最多就是與林寒相當,這個時候,還要以繡花針硬磕淚痕劍,哪裡能討得好去?

    淚痕劍在繡花針的阻滯之下,不過是略微停頓,而不是岳不群所想的被撥開,以至偏離原來的進攻軌跡。

    岳不群估計錯誤,所帶來的後果就是淚痕劍再一次以雷霆萬鈞的氣勢撲面而來。

    臉色變得蒼白,腳下連連閃動,同時手中的繡花針死死地頂著淚痕劍身,希望能給撤退帶來時間與機會。

    場下群雄嘩然出聲,誰也沒有想到,之前還將左冷禪打敗了的岳不群,竟然被林寒頂著向後退去。

    見到兩人撞來,群雄齊齊讓開一條道去,如此一來,便絕了岳不群最後一條生路,一條以他人生命來自救的道路。

    還不等岳不群懊惱,只聽'呲'的一聲,指間的繡花針再也拿捏不住,一股大力湧來,繡花針已是脫手而出。

    危機之間,顧不得手指的火燒火燎,岳不群下意識地駢指前伸,竟是以手指取代了之前頂著劍身的繡花針。

    啊......

    慘叫聲響起,群雄抬眼望去,在青城派那一方位,一名青城弟子一手摀著眼眶,一枚亮晶晶的繡花針猶在指間顫動著,鮮血如湧泉一般溢出,在那名弟子的前方,另一名身量頎長的青城弟子雙手摀著喉頭,雙目圓瞪,已是氣絕。

    誤傷,悲催的誤傷,封禪台終於出現了傷亡,當真是'熱鬧有風險、圍觀需謹慎'。

    戰鬥還在繼續,岳不群的情況並不曾好轉,反而愈發的艱險。以血肉之軀取代繡花針頂著淚痕劍的前進,摩擦之中,岳不群痛的眼淚都留下來了。

    痛,是唯一的感覺,岳不群不是少林弟子,沒有練過二指禪,手指哪裡能跟金鐵之器較勁?

    其實想想,《葵花寶典》配上《大力金剛指》,繡花針配上《二指禪》,這才是天下絕配,可惜,岳不群沒有想到,即便是這會想到了,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身後就是萬丈山谷,已是退無可退,岳不群心中發狠,忍著鑽心的疼痛,顧不得指尖的鮮血淋漓,大喝一聲,潛能爆發,全身功力湧向指尖,微微將淚痕劍定在原地,藉著這難得的機會,斜身閃開。

    啪、啪兩聲細想,岳不群的兩根指骨已經斷裂,但一切都是值得的,終於是擺脫了林寒這個魔鬼的糾纏。

    但是,事情真的會有這麼簡單嗎?

    似乎,岳不群忘記了什麼,一如一年前,那個風雨交加的晚上......

    就在岳不群以為擺脫了淚痕劍追擊的時候,林寒冷笑一聲,長劍圈轉,改直劈為橫斬,向著逃至左手邊的岳不群攔腰斬去。

    感受著呼嘯而來的劍氣,岳不群來不及辱罵,縱身而起,險險地從淚痕劍上跳過,更不停歇,竟是在空中再次扭動身子,於無處借力之時,再一次爆發出速度,向著前方逃去。

    眼看就要逃出生天,岳不群心裡發狠:拼著重傷,也要將林寒這小子斬殺了。

    人在空中,岳不群總感覺忘記了什麼,似乎有些不對勁,這種場景,好像在哪裡發生過,是那麼的相似。

    冥冥之中,心脈之處隱隱作痛,此情此景,彷彿喚起了身體的記憶。

    岳不群臉色突然變得蒼白無比,想起來了,終於知道是哪裡不對勁了,在那間破廟外面,遇刺的那個晚上,與現在是何其相似啊!

    “爹,小心。”

    “師父,小心。”

    “師兄,小心。”

    在一片呼喝聲中,勁風襲體,那風是那麼的熾熱,岳不群心中卻是充滿了寒意,彷彿那極北之地的萬年玄冰,凍徹心扉,怎麼都化不開去......

    長劍反撩,疾刺空中岳不群的後心,眾目睽睽之下,林寒再一次用出了華山派的絕學,'奪命連環三仙劍',恰如一年前的那個晚上,而對手,依然是岳不群。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8-1-9 19:17
第二零六章嵩山大會.斬奸邪(終)

    奪命連環三仙劍,原本是華山派氣劍兩宗之一的劍宗絕招,分為直劈、橫削、反撩三個劍式。

    三劍不過是普通招式,並無多少出彩之處,唯一不同的是,這三劍皆是根據人身體的本能反應出招。

    第一招直劈重在氣勢,在強大氣勢的作用下,對手往往會選擇暫避其鋒,改為左右躲閃,殊不知這已經落在了算計之中。

    第二招的橫削,就是算準了對手會下意識地躲閃,從而以大幅度、大方位的橫削來攻擊對手。

    面對著削斬而來的劍鋒,狹小的空間之內,直接後退已經很難避開,若是向一方閃避,又會被長劍追擊,這個時候,人的本能反應,就是起身躍起,然後再向後流竄,以避開這一橫削。

    卻不知,這一番動作,再一次落入對手的算計之中,人在空中,無處借力,若是對手緊接著挺劍反撩,直刺後心,幾乎難以倖免,畢竟人的背後不長眼睛,勢難躲避。

    三仙劍除了算計人的本能反應之外,亦是重在一個'快'字,這裡說的不僅是出招快,亦是表明三招之間的連擊要快。

    三仙劍的這些特點,幾乎是為林寒量身打造的,所以就算是將這等殺招融入到自創的《熾日劍法》之中,也是完完整整地保存了原貌,最大限度的發揮劍招的作用。

    正是因為三仙劍是根據人的本能,一步步地將對方往死路上逼,就像那'溫水煮蛙'一般,只有到最後關頭,才會現出凜冽的鋒芒,而對手甚至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岳不群作為氣宗掌門,卻又勤練劍宗的絕招,所以同樣會使'奪命連環三仙劍',再加上有過那麼一次刻骨銘心的回憶,才會提前察覺到林寒的意圖。

    此時此刻,人在空中,轉身、躲避、格擋,樣樣都已來不及。危急關頭,岳不群右手猛然甩出,手臂揮出的瞬間,身子藉著轉動的慣性轉身,以側面面對著林寒。

    呼嘯聲中,淚痕劍已經撞上岳不群的手臂。

    岳不群臉上紫了又白,那一瞬間,紫霞真氣夾雜著辟邪真氣全部灌注到手臂,希望能夠抵擋住林寒的長劍。

    如此機會,豈能放過?

    林寒冷哼一聲,禦使著八卦步法,寸步上前,瞬間再進兩尺。

    就是這兩尺的距離,徹底斷絕了岳不群的希望,在他的真氣到達手掌之前,淚痕劍已經刺了進去。

    嗷......

    淒厲的慘叫聲響起,林寒卻是毫不理會,憑藉著淚痕劍的銳利,一劍直貫到底,劍尖從岳不群右掌的中指、無名指之間破入,沿著手掌、小臂、胳膊、上臂,最後破肩而出,沒在岳不群的頸脖之中。

    寧中則從另一側望去,只見岳不群的頸側,一截透頸而出的殷虹劍尖,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透露著一股深深的寒意。

    尖叫一聲,寧中則跌足奔去,卻被丁勉所阻,兩人立時就動上了手。

    在一片哭泣聲中,方證合掌於胸前,嘆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群雄眼見岳不群不活,齊齊失聲,皆是駭然地望著林寒。

    這一刻,嵩山弟子齊齊歡呼出聲,大叫道:“林師弟(侄)威武!”

    在李季、徐錚兩人的攙扶下,左冷禪微微地搖頭,看著岳不群的慘狀,心中竟是沒有絲毫的愉悅之情,唯有一聲嘆息: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人在江湖飄,這一刀終究是難免的。

    這最後一刻,連轉頭都做不到,聽著寧中則、岳靈珊等人的悲戚之聲,岳不群心中苦澀,萬千算計都成空、反誤了卿卿性命。

    行將死去,岳不群輕輕地嘆息一聲。這一聲嘆息,包含了太多的情緒。

    放開劍柄,林寒踱步行至岳不群身後,輕聲道:“岳不群,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不錯,藥王廟那一劍也是我刺的,可以說,一年前你就應該死了,不要怨我,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安心的去吧,我會替你好好照顧華山弟子的,呵呵......”

    聽到林寒的話,岳不群渾身顫抖,努力地想要轉過頭來,幾經周折,終於黯然點頭,再無一絲生息,鮮血淋漓間,一代宗師,就此隕落。

    道一聲'走好',林寒將淚痕劍抽出,扶著岳不群的屍身向華山派眾弟子走去。

    嘀嗒、嘀嗒......

    聚血成滴,一滴滴地滑落劍尖,真不愧為一把好劍。

    感覺到林寒的靠近,寧中則突然呆愣在原地,丁勉微微一笑,收劍站在一旁。

    “寧女俠,岳不群生前罪惡多端,萬死難辭其咎,晚輩一時收不住手,得罪了,請節哀!”林寒嘆息著將岳不群的屍身推到寧中則身前。

    寧中則緩緩地轉身,臉色煞白地看著已經被鮮血浸染成一個血人的岳不群,此刻的岳不群是那麼的安靜,一如二十年前,那個站在她與父親身前的謙謙君子。

    “師兄......”一聲哀鳴,寧中則撒去長劍,猶如發了瘋一般,一把將岳不群的屍身抱入懷裡,

    聽著那淒厲的哀嚎,林寒心中也是微微發酸。

    人們都說岳不群配不上寧中則,其實又有誰知道她心中的滿足。

    可惜,一切都將遠去,隨著岳不群的身死,隨著岳不群的太監之密被揭穿,隨著無法亦無力報仇,寧中則的結局已經可以預見。

    恍惚之間,林寒心頭一涼,突然響起洛陽綠竹巷裡的那個女子,如果將來有一天,她又會做如何選擇呢?

    雜念紛至沓來,林寒看著岳不群的屍身,看著悲泣的寧中則,心中空落落的,竟是提不起絲毫的愉悅之情。

    華山派一眾憤懣的臉龐,一一在林寒眼中掠過,凝視著無限哀傷的岳靈珊,林寒突然覺得心中堵堵的,下意識地向林平之望去,見他一臉的歡樂與惆悵。

    招了招手,示意林平之上前來。

    林平之走到林寒身後,不忍地向著哀傷中的岳靈珊望去,心中亦是悸動不已,曾經那一場刻骨銘心的相戀,卻因為老天的作弄,已經煙消雲散,但是曾經的情懷,又怎麼磨滅得去!

    “去吧,好好安慰她,好好待她,保護她的安全,就算是你我欠她的。”林寒輕聲吩咐道。

    林平之點點頭,向著岳靈珊走去。

    不理會林平之、岳靈珊兩人怎麼相處,林寒向著勞德諾點頭。

    望著林寒歉意的神色,勞德諾心中了然,知道他是要自己穩住華山弟子,如果有可能,將華山派平穩地接手過來。

    林寒亦是這麼想的,勞德諾的身份沒有暴露,在岳不群死後,沒有人會知道他是嵩山派的臥底。而他在華山威望甚高,如果寧中則真的出了意外,正好由勞德諾、林平之兩人將華山派弟子安撫下來。

    做完這一切,林寒向著恆山方位走去,到得近前,林寒沉聲道:“儀和師太,以及諸位師姐,林寒沒有辦法將岳不群交給你們處置了。”

    “阿彌陀佛,人死燈滅,我想師父她老人家,如果泉下有知,一定會感激林師兄的。”儀和搖頭道。

    其中眾恒山弟子亦是連連稱是,出聲感謝林寒替她們報了血海深仇。

    等到將事情全部處理好,林寒回到左冷禪身前,問道:“師伯,您看下面應該怎麼處理?”

    拍拍林寒的肩膀,左冷禪笑道:“很好,師伯果然沒有看錯你。”

    說到這裡,左冷禪示意林寒將耳朵靠過來。

    林寒疑惑地望著他,不過還是按照要求靠近。

    左冷禪小聲問道:“小寒,如果師伯要你做這五嶽派的掌門,你覺得如何?”

    “什麼?”林寒抬起頭來,驚詫地問,顯然是沒有想到左冷禪會突然來這麼一句。

    李季、徐錚兩人靠得近,也是隱隱聽到了左冷禪的問話,心中皆是一驚,李季倒是替林寒高興,在他心中,以林寒的武功,做五嶽派的掌門,亦是未嘗不可。

    徐錚卻是心中微酸,定定地望著林寒的側臉,暗暗想到:依依姐說得沒錯,看來就算是我已經是嵩山派的少掌門,但是在師父的眼裡,也是遠遠比不上這個出色的師兄。

    苦笑之中,不知為何,突然間,一股憤懣的情緒湧上心頭,徐錚心中一驚,拼盡全力,才壓下那股無名的憤怒。

    這一刻,徐錚的心緒不寧,誰都沒有註意到,但是那顆種子,卻已經開始發芽。

    看到左冷禪點頭,一臉的認真,林寒才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如果真的那樣......

    林寒陷入了沉思,左冷禪則是期盼地望著他,旁邊的李季、徐錚兩人亦是各懷心思。

    良久之後,林寒從沉默中醒來,望著左冷禪搖了搖頭。

    “小寒你還是不願意麼?”左冷禪失望地問道。

    林寒點點頭,道:“一是因為我不想被俗物分心,二是因為我們需要低調。”

    “你是說......”左冷禪躊躇著問道。

    林寒道:“接下來,我們需要平和地將五嶽各派的實力消化掉,只有師伯您做這個五嶽掌門才是最合適的。”

    看著左冷禪還想再說什麼,林寒笑道:“雖然場面上看,是岳不群勝了您,但是事出有因,說到底,還是您勝了他,您做這個掌門之位,沒有人敢說些什麼。”

    左冷禪點點頭,對於這一點,他並不放在心上。

    林寒又道:“如果是我來做這個掌門,遠不如您的順水推舟,怕是要引起江湖中的轟動,這對我們非常不利。”

    苦笑著搖了搖頭,左冷禪道:“好吧,師伯知道該怎麼做了。”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8-1-9 19:18
第二零七章五嶽掌門

  岳不群身死,擋在嵩山派前面的最後一道障礙,已經煙消雲散。

    封禪台上,群雄吵吵嚷嚷、議論紛紛,有不岔嵩山派草菅人命的,亦有為嵩山派歡呼雀躍的。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你做了,無論是否完美,都不可能讓所有人滿意,同樣的,也不會讓所有人失望。

    在看得到的、看不到的地方,會有一大群人反對你,也會有一大群朋友,在默默的支持你!

    林寒扶著左冷禪,一步步地向著最高台前行,一級級的石階如那曾經璀璨的時光,默默地後退,又如那些曾經頑劣的敵手,匍匐著被踩在腳底下,成為兩人通向成功的墊腳石。

    群雄漸漸安歇下來,默默地註視著石階上挪動的左冷禪、林寒兩人,方證、沖虛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精光閃爍。

    於嵩山之巔站定,左冷禪心怀大暢,側著脖子對林寒微微點頭。

    林寒會意,鬆開攙扶的手,退後一步,一臉微笑地掃視著台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左冷禪雙手抬起,待得台下安聲靜謐之時,輕輕咳嗽一聲,沉聲道:“今天是五嶽派成立的第一天,左某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掃了一眼被失魂落魄的寧中則摟在懷裡的岳不群,那個曾經的對手,如今已經是閉上了眼,結束了罪惡的一生。

    左冷禪嘆道:“誰也不會想到,堂堂的前華山派掌門人,於江湖中享有盛譽的'君子劍'岳不群,為了修煉魔教的邪惡功法《葵花寶典》,竟然不惜自宮練劍。”

    哈、哈、哈哈......

    群雄大笑起來,大嘆此行不冤,單是這一爆料,實在是比岳不群死在林寒手裡,還要令人興奮。

    左冷禪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盡量地將岳不群抹黑,淡化嵩山派殺死岳不群這件事情,才是他的最終目的,續道:“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就連處事無爭、慈悲為懷的前恆山三位師太,也被他謀害了,真是喪盡天良、滅絕人性。”

    “左某真是想不明白,三位師太究竟是哪裡得罪了岳不群,竟然被他殘忍殺害,哎,這真是我們五嶽派的不幸!”左冷禪搖頭嘆息著,彷彿是心灰意冷。

    人群之中,餘滄海已經將兩個倒霉孩子處理好,這會聽到左冷禪的話,知道自己該出場了。

    接著左冷禪的話音,餘滄海高聲道:“余某早就覺得,岳不群就是個'偽君子',表面上道貌岸然,暗地裡男盜女娼。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岳不群是這樣,他的大徒弟令狐衝也是這樣。”

    “餘滄海,你這個狗賊,落井下石,不得好死!”

    岳靈珊雖然被丁勉點住了穴道無法行動,卻還能呵罵出聲。

    餘滄海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陰陰笑道:“嘿嘿,嶽大小姐,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老鼠生的女兒豈能不會盜洞?先是偷襲莫大先生,現在又不敬尊長,由此可以看出,你們父女兩也是同一樣的貨色,嘿嘿......”

    此言一出,群雄又是一陣大笑,其間有不少淫邪之徒,不是地以猥瑣的目光掃視著岳靈珊的俏麗容顏以及凹凸有致的青春胴*體,更是不時地發出淫笑聲,不問可知,沒有了岳不群保護的岳靈珊,已經成為了某些人的目標。

    “餘滄海,就算家師再有不是,你這無恥之徒,又有什麼資格來說別人?”

    岳靈珊身邊,林平之冷冷地望著餘滄海,就像看著一個死人一般,話語中充滿了輕蔑。

    “嘿嘿”餘滄海陰聲笑道,頗為玩味地看著林平之,罵道:“原來是你這個小畜生,想不到你還活著,嘿嘿。”

    “小林子,你快去殺了他!”岳靈珊尖聲叫道。

    “就憑你們兩隻三腳貓,也配?”餘滄海嗤笑道,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呵呵,是麼?”林平之伸手按在劍柄上,眼神極為詭異地望著餘滄海。

    對上林平之那雙邪異的眼睛,餘滄海心中一顫,一股寒流在心中湧動,待得細看時,卻發現林平之並無異樣,彷彿剛才那一剎那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不理會餘滄海、林平之兩人的爭執,左冷禪續道:“好在有林師侄出手,不僅使得左某免受奸賊的暗算,更是揭穿了他的本來面目,同時替恆山三位師太報了冤仇。”

    “多謝左師伯、多謝林師兄!”眾女尼在儀和的帶領下,齊聲道謝。

    笑著點頭,左冷禪沉聲道:“如今,奸邪已除,我們還是要繼續選出五嶽派的第一任掌門人,不知諸位英雄覺得如何?”

    “阿彌陀佛,如今林少俠親手殺了岳不群,恐怕會引起華山與嵩山,甚至是恆山之間的矛盾,這五嶽並派之事,是否可以暫緩舉行?”方證出聲問道,看他那一副慈悲為懷的樣子,彷彿真的是為五嶽著想一般。

    沖虛道人甩動拂塵,讚道:“不錯,為了避免引起五嶽各派之間的紛爭,還是暫緩並派為好,左兄覺得呢?”

    左冷禪搖頭笑道:“誒,方證大師、沖虛道長,此言大謬!兩位恐怕有所誤會,林師侄清理門戶,也是為了五嶽派更好的發展,這是大大有利於我們五嶽派的,就算真的引起寧女俠、岳侄女的誤解,我們也應該盡力解決矛盾。”

    “不錯,左掌門說得對,五嶽並派正是要消除門派間的紛爭,怎麼能夠碰到一些小問題就臨陣退縮呢?”

    說話之人,正是崆峒派的許懷山,這個時候,為了得到嵩山派的友誼,使得結盟之事順利舉行,他已經是不惜得罪少林、武當兩派。

    通過半天的嵩山大會,許懷山算是看出來了,嵩山派比他想像的還要強勢,不止門下弟子眾多,就是頂尖的戰力,亦有左冷禪、林寒兩人,這可是不輸於少林方證、魔教任我行的存在,甚至還要勝過沖虛一籌。

    再加上丁勉、陸柏、費彬等人,正是既有壯兵,又有強將,這等威勢,如果不是門派的底蘊不夠,積累不如那些百年大派,未必就真的比少林、武當遜色了!

    越是了解的多,許懷山就越發的看好嵩山派,再加上崆峒派與嵩山派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並且有著林寒、秋離這一紐帶,兩派結盟正是雙贏的局面。

    許懷山已經是下定決心,即便是真的得罪了少林、武當,也要將嵩山、崆峒綁在一塊。

    同是隱世門派,峨嵋、崑崙等派的來人也是看出了崆峒派的心思,都想著:想要再次出山,最大的障礙還是少林、武當兩大門派,至少五嶽派在短時間內還是成不了絆腳石,如此一來,力挺新生的五嶽派與少林、武當打對台戲,可謂是百利而無一害。

    方證、沖虛兩人沒有想到,左冷禪、林寒同樣沒有想到,在許懷山開了一個頭之後,那些隱世門派的人全部都開始聲援嵩山派。

    誰也沒有想到,群雄之中,儘管親眼看到了林寒殺死岳不群,卻還是有著大多數人支持嵩山派。

    這一意外之喜,真是叫人意外。

    如此大好的局面,左冷禪自然不會錯過,趁熱打鐵,先是定下了五嶽並派的基調,然後再次挑起五嶽掌門的話題。

    對於五嶽並派之舉,恆山派大仇得報,再加上已經與華山派有了矛盾,乾脆,在儀和的帶領之下,全力支持嵩山派。

    莫大先生則是心有餘悸,生怕落得向岳不群那樣的結局,自籌如果再次反對,還不知道左冷禪、林寒兩人會如何編排自己呢,要是真的像岳不群那樣,死後還要身敗名裂......

    不由打了一個寒顫,莫大再不敢出聲,只能無奈地看著左冷禪導演著這一場戲,而自己只能做一個身不由己的路人。

    華山派那一邊,寧中則自管抱著死去的岳不群,渾渾噩噩地哭泣著,岳靈珊則是在林平之的安慰下,停止了哭泣、怒罵,其它的華山弟子亦是安靜下來,神情極為沮喪地看著周圍的人群,彷彿天塌下來一般,心中沒有一丁點的安全感。

    泰山那邊的玉璣子、玉音子兩人新敗,神情沮喪,一眾泰山弟子亦是沉默不語。

    方證、沖虛兩人有心阻止,卻是無力回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嵩山派做大,而且從那些隱世門派的態度之中,他們嗅到了一股更加濃郁的火藥味,一時間再顧不得得罪嵩山派。

    五嶽派掌門之位,終究還是落在了左冷禪頭上,償了他多年的夙願,其間雖有諸多波折,結果還算是完美。

    群雄對於這一結果,當是早有預料,雖有個別起哄的人提議林寒做五嶽掌門,群雄自是一笑而過。

    斜陽西行,漸漸偏離中天,嵩山封禪台上,鑼鼓齊鳴、鞭砲連天,驚起陣陣羅雀。

    一片歡聲笑語中,左冷禪命人抬上早已準備好的五畜,祭祀拜天。

    在武林群雄的見證之下,五嶽派正式成立,左冷禪在嵩山弟子的歡呼聲中,出任掌門人。

    封禪台上,熱鬧非凡,誰也沒有想到,在不遠處的一個山谷裡,一群衣裳襤褸的乞丐,正匍匐在矮樹野草間。

    這些乞丐要做什麼?

    飛鳥不知,走獸不答。

    山間的精靈們都在好奇地打量著前面兩個與眾不同的乞丐,其中一人以眼罩蒙著右眼,另一個則是蒙著左眼,兩人不停地比劃著,似乎在密謀著什麼!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8-1-9 19:20
第二零八章魔教夜襲(一)

    夜沉眠,黑暗昏沉得可怕,山雨欲來,將十五的明月籠罩在厚密的雲層中。

    靜謐的觀勝峰上,經歷白日間的喧囂,賓客散盡之後,忙碌的嵩山弟子已經進入深深的睡眠,夜半亦無人聲私慾。

    不遠的封禪台上,炸響的鞭炮殘渣已經被收拾乾淨,再也看不出曾經熱鬧的痕跡。

    幽幽深谷中,什麼都沒有。

    突然間,一道黑影從深谷下面躥上來,於磷峋怪石、繁茂枝椏間跳躍著,最終閃身翻騰著躍上封禪台。

    一道、兩道、三道,近十道人影陸陸續續地躍上封禪台,這些人上來之後,立時取出背上的繩索,將一端束縛在石階之上,然後甩著將繩索拋下山谷。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影攀著繩索上了封禪台。這些人上來之後,齊齊安靜地躬身站在一旁,一言不發地等待著下一道命令。

    許久之後,竟然有四五百人上了封禪台,待得最後幾人上來之後,立即返身將繩索收回。

    一右眼矇著眼罩的中年男子細細地數著人數,滿意地點點頭,走到另一名左眼矇著眼罩的老者身前,躬身道:“教主,諸位長老以及五百名弟子已經全部到位!”

    如果林寒在此間,定會發現此人正是'雕俠'上官雲,那麼他口中的教主自然就是同樣瞎了一隻眼睛的任我行。

    “哈、哈、哈哈......”

    得意的笑聲響起,任我行惡狠狠地盯著嵩山方向,陰冷地說:“左冷禪、林寒小子,嘿嘿,你們做夢都不會想到吧,我們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前來偷襲。”

    “教主文才武略,英雄蓋世!”上官雲趕緊將一記熱乎乎的馬屁送上,其餘諸長老亦是連連稱頌,彷彿已經將嵩山派拿下一般。

    微一擺手,任我行笑道:“本教主原本打算將洛陽給端了,卻沒有想到左冷禪在那邊佈置了那麼多的人手,嘿嘿,那麼嵩山這邊一定空虛。”

    “嘿嘿,左冷禪以為在山下鎮子里布置眾多眼線就能發現我們的行踪麼?”任我行不屑地笑著,說到這裡,拍拍上官雲的肩膀,讚道:“還是上官長老有想法,左冷禪做夢都不會想到,我們會翻山越嶺直接上封禪台。”

    “那是教主教導有方,屬下不敢居功!”上官雲受寵若驚,無論何時都不忘拍下一記馬屁。

    點了點頭,任我行吩咐道:“諸位,將引火之物準備好,兵刃出鞘,我們下山。”

    ~~~~~~

    暗夜中的小院,一盞昏暗的燈火在隱隱閃爍,光亮幻滅之間,林寒托著下顎沉思:華山派已經連夜離開,不過有勞德諾、林平之兩人監視著,應該不會有事;恆山、泰山、衡山三派的弟子全部留了下來,等待著師伯的進一步安排;餘滄海、許懷山兩人留在了嵩山,不急著離開;其它群雄多已伴著方證、沖虛兩人於黃昏前下了觀勝峰。

    想著這些繁雜的事情,林寒暗自苦笑:自己真是吃了鹽蘿蔔瞎操心!

    啪、啪、啪、啪、啪......

    接二連三的低沉撞擊聲傳來,將林寒從臆想中驚醒。

    抬頭望去,燈火的照耀下,一隻只脆弱的飛蛾渴望著光明,前仆後繼地撲擊在薄薄的窗紙上,印下斑斑點點的血花。

    林寒眉頭皺起,看著窗紙嘆息一聲:“今天的血腥已經夠多了,你們這些小東西又何必再自尋死路呢?”

    頂著一片柔弱的燈光,林寒走到窗前,輕輕地將窗葉推開,立時就有三兩隻飛蛾撲打在臉上。

    看著外面黑沉沉的天空,原來是要下雨了,難怪有這麼多的飛蟲!

    濕潤的氣息鋪面而來,是那麼的厚重,彷彿帶著無盡的壓抑。

    深吸一口氣,林寒重新將窗子關攏,回到桌案邊,吹一口氣,熄滅了昏暗的燈火,邁步出了房間。

    聽著清幽綿長的氣息,知道阿離、非煙已經熟睡,林寒輕笑一聲,打開大門,向著院子外邊走去。

    昏暗的天空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聽不到蛙聲一片,唯有飛蟲縈繞。

    雨就要來了!

    如同一個孤單的暗夜行者,林寒漫無目的地在黑夜中游盪,山風漸起,吹動衣角翩翩。

    窸窣、窸窣、窸窣......

    林寒突然停下腳步,疑惑地四下張望著,暗道:腳步聲?這麼夜了,誰還在外面?

    運功於耳,細細地凝聽著,腳步聲是從山上傳來的,應該是在封禪台方向,難道還有誰沒有回來?

    不知為何,林寒心中突然森得慌,難道說?陰魂不散?這也太快了吧?

    搖了搖頭,將心間莫名的寒意驅散出去,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多。

    林寒一愣,突然反應過來:不好,恐怕來者不善!

    ~~~~~~

    “教主,這一趟真是順利,左冷禪做夢都不會想到我們已經摸到他們的老窩裡去!”

    “嘿嘿,恐怕左冷禪、林寒小子都在做夢呢! ”

    ~~~~~~

    風中,隱約的話語聲傳來,林寒心中一顫:教主?除了任我行那個與自己苦大仇深的教主之外,還有誰有膽量、有能力會來嵩山派偷襲?

    向著封禪台望去,林寒嘆息:大意了,沒有想到任我行竟然真的敢前來嵩山,而且還讓他找到了防禦漏洞。

    眼見魔教之人已經快要到達,現在去通知大夥集結已經來不及了。深深地吸下一口氣,林寒悄悄地向前摸去,在雙方目光所及之處,隱沒在一團黑暗之中。

    近了、更近了,從黑暗中望去,來人果然是任我行,他身邊的還有上官雲,另外還有十數個一流高手,想必就是那些狗屁倒灶的魔教新一代十大長老。

    對於任我行、長老之流,林寒並不怵他們,他擔心的是後面那些抱著引火之物的數百魔教弟子,那黑壓壓的一片,起碼有四五百人,雖說這些人武力值不高,但是只要做些破壞,嵩山派必定損失慘重。

    這個時候,任我行停下腳步,吩咐魔教眾人準備好,之後,這四五百人就像一群餓狼,齊齊露出猙獰的爪牙,向著前方摸去。

    屏住呼吸,在任我行走過之後,林寒突然從暗地裡躥出,直奔著一名使劍的長老而去。

    呼呼風聲中,任我行急急轉過頭來,正好看到一道黑影撲向隊伍中的葛長老,立時驚叫道:“葛長老小心!”

    “嘿嘿,遲了。”以有心算無心,在那葛長老反應過來之前,林寒已經電射而至。在當今武林中,除了一個不問世事的風清揚之外,恐怕再沒有人比林寒更快了。

    葛長老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隻手掌在眼前放大,驚駭欲絕之中,一陣天旋地裂,一顆頭顱高高飛起,臉上猶自殘留著死前的駭然。

    一記'火焰刀'解決了葛長老,林寒更不怠慢,右手一抄,已經將葛長老的長劍握在手中。

    握著長劍的手順勢一抖,冰冷的長劍已經電射而出,目標正是另一名長老。

    任我行見到來人手中燃起的熊熊烈焰之時,第一時間就認出了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林寒,出聲提醒之後,下一刻就見到葛長老的頭顱高高飄起,一時間忘了再去動作,直到林寒以奪來的長劍射向旁邊的杜長老,才暴喝一聲,向著林寒撲去。

    林寒冷笑一聲,右手射出長劍,整個人已經跟著逼近,左手中指前突,一記赤火劍氣飆射而出。

    危急關頭,那名杜姓長老反應過來,將將以手中兵刃擋住電射而來的長劍。

    可就在他鬆口氣時,一股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不等他再有反應,喉頭突然像被鐵釬擊中一般,整個頭顱向後一仰,已是立時斃命。

    來到杜長老身前,前伸的左手接過正要墜落的長劍,身形一轉,順手拉過杜姓長老,將他甩向追擊而來的任我行。

    面對撲懷而來的杜長老屍身,任我行怒氣勃發,卻又無可奈何,氣血翻動間,化掌為引,以吸*星*大*法之力,強行將屍身拉到身側,藉著這一交錯之力,任我行速度再次飆升,猶如一隻撲食的禿鷲,向著林寒逼去。

    嘿嘿一笑,長劍抹向趁機偷襲的兩名魔教長老。

    金鐵交擊之間,長劍連點,彎曲著在對方的兵刃上彈起,藉著這一助力,林寒已經飛身越過數人頭頂,更是站在了任我行的左上方。

    凝聚掌力,一股寒冰真勁噴薄而出,直直地向著任我行胸口打去。

    任我行身在空中,招式已經用老,只得聚起全身功力,硬接林寒這一掌。

    砰......

    氣勁交纏中,林寒藉著任我行掌勁的反推之力,再一次倒躥而出,人在空中,林寒氣運丹田,高聲喝道:“弟子林寒,有事禀報,任我行來襲,人數眾多,速速迎敵!”

    這一聲暴喝,響徹雲霄,嵩山弟子齊齊被驚醒,聽到林寒話中之意,皆是臉色大變,第一時間起身集結。

    其實如左冷禪、丁勉等功力深厚之輩,已經是被林寒之前的交手驚醒過來,只是一時間摸不著頭腦,不知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到林寒的呼喝之後,左冷禪等人駭然無比,連忙集結嵩山弟子,準備迎戰。

    高聲預警之後,面對追擊而來的任我行、上官雲以及魔教長老,林寒閃身後退,就算他武功再高,也不想憋屈地死在圍攻之中,如若不然,東方不敗就是前車之鑑。

    就像一條滑不溜秋的泥鰍,仗著閃電般的速度以及超常的反應神經,林寒仗劍闖入魔教弟子之間,劍影翻飛,寒光霍霍,立時就有血影飆飛,死傷無數。

    任我行又氣又急,眼見瞬息的功夫,已經有十數普通弟子死在林寒手裡。林寒也是惡毒的很,他專找那些懷抱點火之物的魔教弟子下手,抹喉、撩陰,無所不用其極。

    此情此景,任我行看出林寒的心思,不得不停下追擊的腳步,暴喝一聲:“所有弟子分散開來,趁機放火,其它長老和本座一起圍殺小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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