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同人] 笑傲之嵩山冰火 作者:日墜 (連載中)

 
zxcvbn45670 2015-8-30 19:53:30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6 3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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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九章冷泉山.印月谷

山西,為太行山脈之西,歷來多山,少水,自古有'表里山河'之稱,春秋時期,為晉國所有。

    夜太急,甩脫了追擊,林寒緩緩地在大道上前行。

    如今恰是月初,東方已經亮起上弦之月,只是終究不如滿月那般明亮,此時趕山路倒是有些牽強。

    山風乍起,林寒正準備尋找一處密地,以作歇息之用,突見前方似有冷光銀輝亮起,格外的顯眼。

    心有所感,頓覺怪異。既是起了心思,林寒沉吟片刻,終究是壓不住心中的好奇,決意前去探訪。

    為免被敵所算,誤中陷阱,林寒早已將後背包裹中的淚痕劍取出,緊緊地握在右手中,緩緩地向前摸去,目標正是所見的銀輝之所。

    山間小徑,連接著此間官道,曲徑通幽,循著一方矮山前行,復行數十步,進入矮山中,眼前豁然開朗,密林包裹之中,矮山迂迴之後,竟是一處山谷。

    彎彎冷月的印照下,谷中亮起一條玉帶,想不到在此窮山惡水之間,竟是形成一天然湖泊,林寒想著之前的小徑,極有可能是前人開闢出來,供旅客取水之用。

    其實林寒想的不差,此地名為冷泉山,正是因為這一天然形成的寒泉湖泊而得名,此等山谷也有一個別號,為'印月谷',究其原因,正是天際月光撒下,猶如印在清冷的湖面之上一般。

    冷山、幽徑、寒潭、印月,和著柔和的山風、乍起的蟲鳴,在這獵與被獵的遊戲之餘,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索性,林寒便停頓下來,就著淡淡的月色,在山谷中搜索著,不一會兒,已經找到一些枯枝、殘木,以作升火之用。

    撿挑出些易燃的草木碎屑,合著堆疊在一起。林寒從包裹中取出火折子,摩擦點燃,不一會,山谷中就冒出一股股青煙。

    只是在這月夜下,渺渺青煙倒不虞被旁人瞧了去,又因為此處地形為一山谷,周遭環繞的矮山雖算不得高聳,擋住這麼一處篝火,還是綽綽有餘的。

    白日里的殺伐,耽誤了用飯的時間,此時有了閒暇,林寒從包裹中取出早已冷得生硬的水煮牛肉,後又取出攀爬之用的短劍。

    將短劍在篝火上炙烤消毒,擦去上面的熏灰,林寒抓著大塊的冷牛肉,整個兒串在短劍上,放在篝火上炙烤著,少許的功夫,牛肉便發出'嗞嗞'的響聲。

    就著甘甜的湖水,一頓烤牛肉下肚,林寒頓時覺得身上暖洋洋的,花費些精力處理了新添的傷口,最後才將破碎的衣物換去。

    移動著篝火,在滾燙的土地上打下地舖,將淚痕劍枕於腦後,林寒靜靜地躺著,望著天上彎彎的月亮,思緒沸沸揚揚地飄蕩著:不知道她們在嵩山上過得可好,會不會不習慣!

    夜,更加的深沉;篝火,還在燃燒;此間的蟲鳴,依然不絕,彷彿是被熊熊的火焰驚擾了,稀稀疏疏地唱響在林寒的睡夢之中。

    ~~~~~~

    許久、許久,久得在這月光下,都出現了好幾條影子,鬼鬼祟祟地向前游移著,像是怕驚擾了些什麼,山間的野蟲,難得地安靜了下來。

    更近了些,在暗淡的篝火照耀下,那分明是一些拿著快刀長劍的兇徒,正不停地打著手勢,悄悄地交流著什麼,小心翼翼地向著睡夢中的林寒靠近。

    啪......

    爆鳴聲響起,在這冷月幽谷的靜夜中,傳出了好遠去。

    突如其來的異動,為首之人嚇出一身的冷汗,抬起的腳步頓在空中,一動不動地註視著前方,良久不見林寒的動靜之後,那人才輕輕地將左腿放下,轉身,惡狠狠地等著後方幾人,目光中頗有慶幸與怪罪之意。

    其後一人伸手向著剛剛熄滅的篝火指著,表示並不是他們的過錯,原來,那一聲響動,不過是即將熄去的篝火、爆發出的最後一聲哀鳴。

    漸漸地,山谷中的人影越來越多,一、二、三、四......,細細地數去,竟是有十二人之多,看其來意,必定是對林寒有所圖謀。

    冷冷的月光下,十二人皆是黑巾蒙面,其中有三人更是將整個頭顱都包在黑布之中,只露出兩隻深陷的眼珠子,也不知他們在掩飾些什麼.. ....

    這十二人慢慢地靠近,呈扇形擋在林寒的身前,同時也擋住山谷的出路。

    眼見著林寒還是沒有一絲察覺,其中有一頗為健壯的黑巾裹頭者,像是領頭之人,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之後一閃而逝,迅速被狠唳之色取代。

    黑巾頭領微一點頭,下一刻,十二名偷襲者聚攏成一排,齊齊出動刀兵,同時向著睡夢中的林寒砍去。

    刀劍落下,前一刻還睡得像個死人一樣的林寒,下一刻卻突兀地向前一滾,像是早有預謀一般,連著滾了幾滾,不僅避過了十二人的殺招,而且已經到了眾人的腳邊。

    一眾偷襲者暗道'不好',已經明白過來,知道林寒早發現了他們的行踪。

    對於林寒的動作,一眾偷襲者亦是毫不慌亂,十二人沒有一個後退的,第一時間,眾人齊齊起腳,向著橫身於腳下的林寒踢去。

    老江湖!林寒心里哀嘆一聲,知道釣著大魚了,而且一來就是十二條,甚至不排除山谷外面還有人守著出口。

    這一戰,必定極為艱難!

    心中雖然驚詫,手中的動作卻不曾停歇,面對著十二名好手,林寒也絲毫不怵,可以說,自從劍意大成之後,不僅武功更上一層樓,在心性方面,也是臻於圓滿,所以,儘管知道這月下一戰必定會非常艱難,但他還是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

    之前的諸般準備,不就是為了今日一戰麼?

    儘管魚鉤上咬鉤的魚大了一些,但不正好說明如此才有意思麼?

    沒有絲毫的猶豫,林寒刻意舒展著身子,齊齊地放平,隨著雙掌拍擊著地面,一放即收,藉著反震之力,整個身子橫著倒躥而起,運功於背,狠狠地向著對方胸腹撞去......

    誰都沒有想到,林寒竟是如此的不安常理出牌,這樣危急的關頭,首先想到的,不是退卻,反而是攻擊。

    更叫人不敢相信的是,他竟然出如此怪招,妄圖以一己之力,同時攻擊十二人。

    林寒真的莽撞了嗎?

    沒有,如此間不容髮之際,十二名偷襲者再也來不及反應,如果說之前的偷襲不中,是被提前發現,還在他們的理解當中;第二步的不退反進,也還算是能夠接受;那麼第三步的非主流攻擊,就讓他們非常難受了。

    以有心算無心,這就是林寒想要的。

    即使對方有十二人,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在這樣的攻擊角度,並不適合對方發招攻擊,對方唯一能做的,就是同樣的運功於胸腹,倉促對抗林寒的撞擊。

    而只要捱過這一招,林寒本人必定會出於非常被動的位置,可說是形勢逆轉。

    砰......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林寒齊齊撞上了十二人,下一時間,一股大力湧來,林寒差點把持不住身形,後背、大腿等處也是被震得發麻。

    之前就說,這十二名偷襲者都是極為的高明,幾乎都是五嶽派長老級別的,為首幾人的功夫甚至不在常規狀態下的岳不群、莫大之下。

    若是對上其中一人,以林寒的功力,完虐;對上其中兩人,虐殺;對上其中三人,殺;對上其中四人,可殺;對上其中五人,勝;對上其中六人,可勝;對上六人以上,或勝或敗,全在臨場發揮,但肯定是要採取游斗的方法。

    此時此刻,林寒以一己之力,硬抗十二人,儘管是以有心算無心,也是極為的勉強。

    林寒艱難,偷襲者更加的艱難,面對著林寒的蠻橫一擊,十二人胸口一震,幾欲吐血,這個時候,功力的強弱就完全表現出來了。

    三名黑巾裹頭者,功力確實要高出一籌,竟是完全將林寒的攻擊接下,腳下不曾動搖分毫;與他們一般的,還有一名頭上插著髮簪的青衣老者,以及一名極為消瘦的布衣老者。

    另外還有四名偷襲者齊齊向後退了一步,這四人的功力自然是要稍遜一籌。

    最後還有三名功力最弱的,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被震退,因為他們已經沒有機會了......

    若是為了擊退十二人的攻擊,林寒又何必如此麻煩?

    在十二人偷偷摸摸靠近的時候,林寒早就通過他們的呼吸聲,大致判斷出誰強誰弱,最後聽到十二人的攻擊陣形,一個大膽的念頭在腦海中閃現,他當即就決定那麼幹。

    這是一次賭博,輸了,不過是藉機後退,並不會少了些什麼;如果賭贏了,對方甚至會減少幾名戰力;賭博有風險,但是與可能獲得的收益對比,林寒還是決定賭一把。

    事實證明,他贏了。

    接觸到十二人身體的下一刻,林寒卯足了勁,強忍著身體的不適,雙肘齊齊向後頂出,正中兩名偷襲者的左胸,同時,雙腿反踢,重重地踏在最後一名偷襲者的胸腹間。

    藉著雙肘、雙腿兩處的反震之力,林寒整個身子向前滾去,恰恰避開三名黑巾裹頭者以及另外兩名老者的第二次攻擊。

    耳中聽著三聲慘叫聲,林寒已經'砰'地摔在大地上,卻又瞬間再向前滾動幾步,然後才起身,慢慢地轉過身來,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切。

    哀號聲中,原本想要追擊的五人齊齊定在原地,其它四人也是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三名同伴。

    被林寒肘擊的兩人,胸膛整個兒凹陷下去,極有可能是斷裂的肋骨刺入心臟中,眼見不活;被林寒雙腿反踢的那一人更慘,連脊柱都被踹斷,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瞬間剪除三名敵手,林寒沒有絲毫的憐憫,冷月的照射下,是那麼的冷漠,“你們,是誰?”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8-1-11 20:14
第二三零章再殺一人

  “鶴兒,你怎麼了,別嚇師父啊!”

    “二弟、弟妹,挺住啊!”

    四名功力稍弱的老者中,第一時間走出兩人,其中身著紫袍的老者抱著被林寒踹斷脊柱的偷襲者,另一名黃裳老者則是將兩名心臟破碎的偷襲者攏在一處。

    初戰不利,意外折損三人,其它七人齊齊停了下來,戒備地擋在五人身前,神情極為凝重。

    鶴兒?林寒疑惑地望著地上的倒霉鬼,難道會是張一鶴那個倒霉孩子?

    “峨嵋派的?”林寒冷笑著問道。

    “你閉嘴!”紫袍老者惡狠狠地盯著林寒,恨不得生吃了他。

    摩挲著淚痕劍柄,林寒搖頭道:“算人者,人亦算之,諸位都是老江湖了,想要林某的命,就要有殞命於林某之手的覺悟,不要讓我看不起你們啊。”

    “呵呵......”黃裳老者氣極而笑,“不錯,對極,二弟、二妹,你們且在黃泉路上歇息片刻,大哥不久之後,就將林寒小子送下來陪你們。”

    “這位不知道是哪個門派的前輩,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更何況,你有何必慷他人之慨。”林寒嗤笑道,“如果真的那般情重,何不抹了脖子,自己去陪你的二弟、二妹,說不定還能趕上'同年同月同日生'呢,呵呵呵......”

    “你......”紫袍老者、黃裳老者頓時氣結,快速地將三名嚥氣之人抬到一旁,再次回到包圍圈中,只是這一次,想必是真的要拼命了。

    “好,好的很。”那名消瘦的布衣老者朗聲道,“想不到數年不見,林少俠還是這麼的心狠手辣,好的緊吶。”

    見著這老者的身形,儘管對方已經以黑巾蒙面,但是林寒還是覺得非常的眼熟,彷彿是非常熟悉的一個人,只是一時間想不出具體是哪一位。

    被布衣老者暗褒實貶,林寒不由得笑出聲來,“那麼按照前輩的意思,你們這麼多人前來圍殺晚輩這樣一個重傷之人,晚輩還要引頸待割不成?還是說晚輩應該尊老敬幼、講江湖道義?前輩不覺得太過好笑了麼?”

    “諸位何必與一個將死之人一般見識,趕快動手才是正理!”那名青衣白須的老者出聲道,催促著眾人快些動手,以免節外生枝。

    “諸位看來是吃定林某了,”林寒輕笑道,“只是林某就算拼著一死,也要像先前那樣,拉下半數人陪葬......”

    眾人齊齊色變,皆是小心戒備著。若是在一開始,林寒就說能夠拉下半數人陪葬,必定會被嗤之以鼻,但是現在,有了前車之鑑,人人都擔心成為下一個。

    林寒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這並不是陰謀,而是赤*裸*裸的陽謀。

    如果只是陰謀,被人識破之後,便沒了用武之地;但是陽謀不同,林寒一開始就沒打算瞞過這些老江湖,陽謀之所以為陽謀,就是因為對方明知是陷阱,還是要往裡面跳。

    林寒已經看出來,這十二個人裡面,有很多是自己的熟人,也就是說,他們都是不同門派,是臨時湊在一起的。

    如果是行動順利,人人都不介意落井下石;但是如果事情不順利,他們想的便是如何犧牲他人來成全自己。

    彼此不信任,是他們最大的破綻。

    林寒以實力告訴他們,自己很可能被他們殺死,但前提是,十二人至少有七人要留在這裡,一半的概率,誰生?誰死?

    特別是在圖謀可能得逞的情況下,在成功唾手可得的情況下,誰生?誰死?

    裂痕在慢慢地產生,剩餘眾人齊齊向著三名黑巾裹頭者望去,這也讓林寒知道了誰才是主事者,甚至,他已經猜出了大多數人的身份。

    為首一名黑巾裹頭者嘆息著看了林寒一眼,讚道:“林少俠果然不愧是江湖中年輕一輩的領頭人,沉著、冷靜、狠辣,不僅殺了我們三人,更是以三言兩語破了我們的氣勢,真是不簡單吶!”

    “哦,前輩謬讚了,前輩能夠拉來十數位高手,做這見不得人的事,更是不簡單。”林寒譏諷道。

    黑巾首領搖頭道:“林少俠雖然殺了我們其中三人,但畢竟是有傷在身,我們小心些,要殺了你,也是輕而易舉的。”

    林寒笑道:“既然如此,諸位何不一擁而上,行那輕而易舉之事?”

    “這等激將之法是沒用的,正如林少俠所說,我們雖然能斬殺了你,但也可能會有傷亡,如此反而不美!”黑巾首領以一副憐憫的口氣說著,彷彿是不忍殺生。

    林寒譏諷道:“那諸位圍著林某,難道是想要談人生、談理想?”

    黑巾首領道:“為了避免彼此間的傷亡,林少俠何必棄劍投降,老夫保證,只要林少俠認輸,絕不傷少俠一根毫毛,如此可好?”

    “好是好,只不過其它幾位,特別是死了親戚的那兩個前輩,恐怕是不會答應的。”林寒頗為意動地問道。

    “老夫絕對不會放過你!”

    “小兒,你等著陪葬吧!”

    林寒笑道:“前輩您看,若是林某真的棄劍受縛,恐怕下一刻就是命喪之時。”

    黑巾首領毫無表情地看了兩人一眼,搖頭道:“兩位說的都是氣話,只要林少俠願意受縛,老夫保你周全。”

    “哼!”紫袍老者、黃裳老者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那麼在晚輩受縛後,不知前輩打算如何處置林某呢?”林寒點頭問道。

    黑巾首領見林寒的抵抗情緒不是很濃烈,似乎已經認命了,便答道:“自然是由老夫帶回師門,若是林少俠保證二十年內不離開蔽派,我等絕對不會傷害林少俠一絲一毫。”

    真是蠻橫啊,動輒就是關上二十年!

    林寒搖頭道:“晚輩家裡還有兩位嬌妻,與世隔絕二十年,晚輩做不到,前輩的好意,晚輩只能心領了。”

    “你不答應?”黑巾首領詫異地問道,他之所以覺得林寒會答應,亦是算準了林寒絕對不可能逃出生天,他壓根就沒想過有第二種可能。

    而恰恰,林寒覺得還有更好的辦法,那就是將他們都殺光......

    “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妻妾,我們可以允許她們每年探望一次,如何?”黑巾首領爭取著說道。

    點點頭,林寒沉聲道:“好的,動手吧!”

    說完之後,左手握著劍柄,'鏘'地一聲,將淚痕劍從劍鞘中抽出,輕輕地將劍鞘拋到一邊,挽個劍花,小心地戒備著。

    黑巾首領愣神片刻,待得反應過來,已是怒不可遏,沉聲道:“你耍我?”若不是被黑巾蒙住了頭臉,想必他臉上的顏色一定會極為精彩。

    其它幾人極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暗道: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不會是練功練傻了吧?

    “好,好,好!”黑巾首領大笑道,“看來是老夫一廂情願了。諸位,對方已經無可救藥,還望諸位出全力,若真有損傷,生死各安天命,事後蔽派定會保其後人周全,大夥一起上!”

    “早該如此!”

    “殺!”

    一聲令下,紫袍、黃裳兩名老者當先殺去,齊齊發出絕招,意圖在第一時間將林寒斬於劍下,以洩心頭之恨。

    九名一流高手齊齊發出搏命絕招,九柄刀劍齊出,呼呼刀風劍嘯之中,九股強烈的殺氣擰在一塊,凝成一個整體,凜冽的氣勢,猶如壓城的黑雲,大有將林寒這座單薄的城池摧毀的跡象。

    面對如此氣勢,林寒也是微微色變,以他現在的實力,也是難以正面抵擋。

    這還是九人在刻意地掩飾身份,沒有用處壓箱底的功夫,否則,林寒早就興不起拼命的心思,恐怕第一時間就逃了。

    哀嘆一聲,高人終究只是高人,還沒有進化到內褲外穿的地步,好在他原本就已經預料到會是這樣的局面,所以儘管吃驚,還是在第一時間選擇了退避。

    當然,退避並不等於後退,猶如老太太挑柿子,林寒也是專挑軟的捏,他看中的目標正是那名死了弟妹的黃裳老者。

    劍尖直直地頂在對方的劍尖上,手腕抖動,使出一股巧勁,淚痕劍隨著林寒的心意,微微彎曲成一個弧度,下一刻,林寒腳尖用勁,在地面一跺腳,身子向著前方栽去。

    藉著黃裳老者劍上的力道,林寒一個團身,從對方頭頂滾過去。

    人到最高點,林寒眼神凜然,淚痕劍從後向前,直直地奔著對方的腦門而去,大有一劍開瓢的架勢。

    腦後風聲響起,黃裳老者臉色大變,再顧不得身份體面,整個身子向著前方撲去,若是這一跤跌實,必定是一個標準的嘴啃泥,俗稱'屁股向後那啥'。

    林寒的出招太快,眼見著淚痕劍就要吻上黃裳老者的後腦勺,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斜刺裡一柄窄劍刺出,輕輕一撥,兩廂受力,已經將淚痕劍偏轉了方向,將將削起一片衣物。

    人在空中,無處借力,林寒抖動手腕,淚痕劍狠狠地拍在窄劍上,藉著這一著力點,引著俯沖之勢,再次一個翻騰,向著前方躥去。

    此時此刻,受到林寒第一擊的影響,又因為彼此擋住視線,其餘七人還沒有轉過身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寒又是一劍向著黃裳老者的後腦攻去。

    一片'小心'聲中,黃裳老者驚駭欲絕,怎麼都不明白林寒為何會盯著他打,他此時正趴在地上,只好轉動著身子向著左側滾去。

    果不其然,林寒的必殺一劍被黃裳老者躲過之後,並不氣餒,右掌斜斜地向著身體右側的地面拍去,藉著反作用力,再一次向著黃裳老者追去。

    林寒是狠了心要將黃裳老者斬殺,一方面固然是因為已經與他接下死仇,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震懾其它人。

    這就像打群架一般,當你被一群人圍攻的時候,不要怕,盯著其中一個人,往死裡打,不要顧忌其它人的拳腳,打殘了其中一人之後,其它人便再不敢圍攻你。

    後背火辣辣的疼,林寒知道,他中劍了,後心處被那名消瘦的布衣老者劃出一道口子,應該並不深。

    趁著其它七人還未轉過身來追擊,林寒一劍刺向逃無可逃的黃裳老者......

    啊......

    滾動中,黃裳老者整個兒被穿在淚痕劍上,左脅進、右脅出,中間經過心臟。

    黃裳老者慘叫一聲,立時斃命。

    林寒從黃裳老者身上撲過,淚痕劍翻轉中,將劍上的屍體扳了個身,提腿、飛踹,黃裳老者的屍體拋飛起來,從下往上,向著追擊的消瘦布衣老者撞去。

    兩丈之外,林寒冷著臉起身,下意識地舔著嘴唇,一副嗜血的模樣,邪笑著望向才將將轉身的七人。

    “我說過,要我的命,是要付出代價的!”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8-1-12 13:11
第二三一章這就是代價

  想要殺我,需要付出代價!

    再次斬殺一人,一聲冷酷宣誓,林寒仗劍而立,冰冷的淚痕劍上,曾經沸騰著的熱血,如今已染上鐵器的冰涼,冷了下來。

    林寒就那麼站在那裡,單人單劍,映襯著蒼白的月光,鮮紅的血液,凝聚成線,於劍尖處,悄然滑落......

    眾人齊齊一頓,氣勢為之奪,消散得無影無踪,眾偷襲者感到身上冷冷的,還剩下八人,還有著斬殺林寒的實力,但是......

    看出同伴的猶豫,消瘦老者急了,他知道,此事若敗,其它七人還可回歸門派,即使林寒、又或是嵩山派有所猜測,也奈何不得他們,但是他自己不同,他是偷溜出來的,想必這個時候,費彬等人已經發現了什麼......

    若林寒不死,消瘦老者再無退路,眼見眾人有了退意,消瘦老者大聲道:“諸位都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我等十二人,今夜行此等事情,若是一切順利,則也罷了,若是不勝,傳揚出去,今後還有何臉面?”

    聽著消瘦老者的話,其餘七人頓在原地,若不是黑巾蒙面,想必臉色都是極其的難看。

    事實確是如此,他們都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十二人圍攻一個五嶽派的後輩,若是弄得損兵折將、慘敗而回,今後再無顏面廝混於江湖。

    更何況,即便是有門派庇護,但是以林寒的性情,以五嶽派的威勢,如何肯吃這麼一個啞巴虧?

    若是被對方認出身份,被五嶽派逼上門來,要如何應對?

    在消瘦老者的挑動下,其餘七人瞄向林寒,一股默契再次形成,再次向前圍去。

    若是對方執意退縮,林寒還真就沒有辦法追擊,對於消瘦老者,他真的不知是該恨?還是該愛?

    討厭他?這是一定的,林寒已經打定主意,絕對不能放過他,因為他看出來,對方已經是瘋狂了。

    眼神冰冷地望著消瘦老者,林寒舔了舔嘴唇,寒聲道:“他人的命運將會怎樣,林某還不知曉,不過,莫師伯,你一定會死在這裡!一定!”

    行進中,聽到林寒的話,消瘦老者渾身一震,恐懼地望著林寒,許久之後,突然發出一陣淒厲的笑聲:“好、好、好的很,林師侄真是好眼力,既然已經認出莫大......”

    伸手一抹,將蒙面的黑巾扯去,露出一張消瘦的老臉,正是衡山派的莫大先生。

    莫大厲聲道:“衡山城時殺我劉師弟全家,封禪台上逼迫莫大,吞併我衡山派基業,此仇不共戴天,諸位,即便是死,莫大也要斬殺了這個魔頭,諸位看著辦吧。”

    不待林寒再答話,發一聲喊,莫大仗劍沖了上來,猶如那撲火的飛蛾,充滿了'風蕭蕭易水寒'的淒涼。

    此時,莫大再不隱瞞,劍式變幻,一枚窄劍連連顫動,劍劍不離林寒的周身要害,瞬時間攻出十二招,寒光湛湛,極為華麗,像是下了一場淒美的劍雨。

    多年的藏拙,此時全力出手,除了林寒早有意料之外,其餘諸人齊齊色變,誰都沒有想到,在五嶽劍派中,被左冷禪、岳不群壓過一頭的衡山莫大,聲明甚至不如恆山'三定'響亮的莫大,竟有著如此高明的武功!

    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一劍既已攻出,後招綿綿而至,一枚窄劍猶如靈蛇,顫動不絕,劍招變換間,更是猶如鬼魅,莫大的劍法,竟是一精如斯!

    鏘、鏘、鏘、鏘、鏘......

    劍聲越來越密,漸漸地連成一響,莫大的劍法快,林寒的劍更快,莫大的劍才刺出去,林寒的劍早已經在前方等著,無論莫大的劍式如何的變幻,林寒始終以不變應萬變,每一次都將莫大的劍截住。

    莫大攻勢如潮,如夏日里的急雨,噼劈啪啪地攻擊著;林寒卻是巋然不動,猶如萬花叢中的情聖,片葉不沾身......

    漸漸地,其餘七人也看出了莫大的不對勁,乾打雷不下雨,莫大已經是滿頭大汗,劍雨包裹下的林寒,卻是游刃有餘,一臉的風輕雲淡。

    眼見一套劍法使盡,招式即將用老,莫大心頭大駭:這小子竟然如此了得,兩年不見,進步如斯......

    天下將無人能敵!莫大心頭漸漸升起一股明悟,殺心更甚!

    “殺!”

    恰在此時,黑巾頭領咬了咬牙,發一聲喊,帶頭殺了過來。

    其餘六人呼喝一聲,齊齊殺了上來。

    林寒暗暗惱怒,在莫大的搏命打法下,面對著快如閃電、變幻莫測的'雲霧十三式',一時間也只能被動的抵擋,就在莫大力竭,他想要反擊的時候,其餘諸人卻又殺了上來,使他錯過了斬殺莫大的絕佳機會。

    得到其餘七人的支援,莫大心頭的大石落地,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只有他自己知道,之前攻得那般賣命,看著像是他佔了上風,但只有他本人清楚,那都是表象,只要他劍法中稍有紕漏,必定會招來雷霆般的打擊,甚至有身隕的可能。

    此時此刻,林寒被其餘幾人接下,他靜下心來,想著之前的情形,也是一陣後怕,此刻是慶幸不已。

    這個時候,林寒再顧不上莫大,面對著其餘七人的攻擊,他已是手忙腳亂。

    三名黑巾裹頭者,正是攻擊的主力,三柄重劍舞得虎虎生威,既能劈砍,又能橫削,還能當作棍子、禪杖之類的重兵器使用,逼迫得林寒很是狼狽,已經連著退了幾步。

    甚至在三人的劍法中,隱隱有著'達摩劍法'的影子,若是將重劍換成長劍,極有可能還原出一套'達摩劍法'。

    若是只有三人,林寒還能應付,待得熟悉之後,還能斬殺了他們。但是這裡並不是只有他們三人。

    另一邊,為首的一名青衣老者,其劍法竟是極為高明,比之武當派的沖虛道人,也是不差多少。

    尤為可恨的是,青衣老者旁邊,兩名同樣身著青衣的中年人,也是相當的了得,兩人使著兩柄斬馬刀,配合得極為默契,刀作劍使,像極了武當派的另外一門絕學——陰陽兩儀劍法。

    兩名青衣中年人護在青衣老者身旁,全力地防守,護得密不透風,以至於青衣老者能夠全心全意地進攻,沒有一點後顧之憂。

    而那名死了弟妹的紫袍老者,長劍極為狠辣,並不使用劍招,而是隱在一旁,一有機會就刺出長劍,就一個字——快。

    這七人組在一起,再加上回過氣來的莫大,簡直就是打怪八人組,一時間,林寒還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仗著輕功和詭異的身形,一沾即走,不停地在人群中穿梭,打著游擊戰。

    月光下,在這個靜謐的夜裡,九條影子來回地閃動,共同演繹著月下圓舞曲,只是這舞曲除了賞心悅目之外,更多的是驚心動魄,一不小心,就會有人身亡。

    隨著時間的流逝,林寒再次受創,肩頭、左腿各中一劍,其中肩頭一劍是被莫大刺中的,收穫則是一劍貫穿莫大的左脅,可惜偏下了幾分,沒有刺中他的心臟。

    至於左腿那一劍,是被青衣老者乘機刺中的,好在並不在要害,不影響行動,對方付出的代價,則是紫袍老者的右手五指齊根被切下,幾乎已經算是廢了。

    在紫袍老者退出戰圈之後,其餘七人再次發起攻擊。這個時候,彼此雙方都很是疲憊,只是林寒畢竟是以一敵眾,消耗的真氣要更嚴重些。

    再次接戰,且戰且退,對方人多,自然是步步緊逼。

    眼神一寒,林寒一劍迫退青衣老者的攻擊,下一刻,撒腿就跑,腳尖在湖面上連連踩踏,猶如蜻蜓點水一般,整個身子飛躥出去,猶如童年記憶裡打著水漂的瓦礫。

    “哪裡跑!”

    青衣老者發一聲喊,緊緊在後面追逐著,其餘六人急忙跟上。

    此時此刻,就看出各自輕功的高低。

    最接近林寒的,正是那名青衣老者,他的輕功極為優雅,踩在水面上,猶如漫步雲端,似慢實快。

    跑在第二位的,卻不是三名黑巾裹頭者,反而是兩名青衣中年人,他們的輕功與青衣老者如出一轍,但功力稍遜,才落在後方。

    三名黑巾裹頭者,幾乎是不分先後地排在第三位,他們武功雖高,但在輕功方面,卻落在了後頭。

    排在最後的,是衡山莫大,衡山派的輕功並不出眾,再加上有傷在身,才落在了最後面。

    漸漸地,七人一字排在,追逐在林寒的身後,跟著他在湖面上繞圈子。

    莫大疑惑地跟在最後面,以他對林寒的了解,知道他此番舉動,必有深意,深深地戒備著。

    如此繞行三圈,林寒突然一個加速,整個人向前躥去,瞬間將青衣老者拉開,不只如此,他甚至快要追上了排在最後的莫大。

    其餘六人,有加速追擊的,有掉頭阻截的,但都不及林寒的快速,在湖邊位置,眼看就要追上莫大,林寒不出所料地發出一劍,狠狠地向著莫大劈去。

    情勢危急,莫大卻猶如算到了一般,轉身,一劍狠狠地迎上林寒的攻擊。

    雙劍相交,莫大抵不過大力,立時拋飛出去。

    身在空中,莫大很是疑惑:沒有受傷?

    下一刻,看到林寒正藉著這一反震之力,向著山谷谷口跑去,莫大下意識地喊道:“截住他!”

    好死不死地,紫袍老者恰恰就在不遠處,斜刺裡向著林寒追來,僅剩的左掌狠狠地向著林寒拍去。

    半空中轉身,臉上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那是惡魔的微笑,伸出左手,一勾、一拉......

    驚駭欲絕中,紫袍老者被林寒拉到身邊,棄劍、出掌......

    砰......

    紫袍老者拋飛出去的同時,林寒已經接住下落的淚痕劍。

    他從來沒有想過逃,他的目標,一開始就是受傷的紫袍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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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二章莫大的悲鳴

  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就像大麻一樣,它會讓人麻木,習慣的麻木!

    對經歷了戰國紛爭的苦難人民來說,秦皇的暴-政,是一種習慣;對受盡了外族欺凌的宋末百姓來說,蒙元的統治,是一種習慣;對接受了被奴役、被屈辱的滿清羔羊來說,'清風'的劫難,是一種習慣。

    只是不知,在人們麻木的期盼中,從'僅僅是爭端'到如今的承認'被佔領',是不是另外一種麻木,一種習慣?

    至少,在印月谷的夜色中,流血,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不再害怕的習慣。

    所以,林寒選擇了改變這種習慣,既然不畏懼流血,是否同樣不畏懼死亡?

    再次斬殺一人,即使紫袍老者已經沒有了戰力,林寒還是沒有放過他。很明顯,他是要告訴莫大等人,“犯我林寒者,必誅殺之!”

    眼見著已經開了缺口,林寒卻並不選擇逃走,而是冷漠地站在原地,等待著眾人的靠近。

    除了莫大之外,其餘六人的心裡都在泛著嘀咕:他為何不逃?他有何依仗?如此有恃無恐?

    到如今,黃裳老者一方三人,已經全部死絕;紫袍老者一方兩人,同樣伏誅。此番同來的十二名偷襲者,已經斃命五人,剩餘的七人中,莫大中了一劍,受傷不淺;三名黑巾裹頭者,並未受傷,只是衣裳凌亂、呼吸不暢;青衣老者以及兩名青衣中年人同樣未受傷。

    反觀林寒,肩頭、左腿兩處劍傷,已經止住流血,衣裳多處沾染污漬,額頭被汗水打濕,呼吸同樣急促,功力消耗非常明顯。

    兩方實力對比,優勢在七名偷襲者一方,但是,情況卻至始至終不曾改變,偷襲者能夠殺了林寒,但需要付出代價......

    見慣了生死之後,有可能學會漠視生死之外,更有可能害怕面對死亡。

    林寒的能逃未逃,給了六人選擇逃避的理由,他們認為林寒一定還有翻身的底牌,他們開始選擇退路了。

    三名黑巾裹頭者不必說,必定是門派中的長老,甚至是地位極為尊崇的長老,他們之所以會來圍攻林寒,是認為吃定了對方,所以,他們無懼,現在面對著可能的死亡,他們恐懼了......

    青衣老者,以他的武功,在門派中,可能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角色,兩名青衣中年人互為補給,施展'陰陽兩儀劍法',防守得毫無漏洞,又哪裡會是一般人?

    捨身取敵?那都是騙人的!

    莫大心中同樣恐懼,但是,他能夠感覺到,林寒的目光一直都在他身上,從來不曾挪移分毫,他知道,殺死林寒,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殺!殺!殺!”

    連著大吼三聲,消瘦的**中,竟是迸發出驚人的能量,莫大一臉煞白,恐懼的目光背後,卻透露著別樣的瘋狂,猶如擋車的螳臂,單人單劍,嘶吼著向林寒殺去。

    面對著莫大手中如夢如幻的'雲霧十三式',林寒一臉的冷笑:“同樣的招數,對我是沒用的。”

    一劍,乘著月光,直直地破入雲霧之中,如一條泛著寒光的銀蟒,上下翻騰著,將所有靠近的雲霧都迫開。那劍,如入無人之境,向著最中心的那一點殺去......

    沒有毫無破綻的劍法,或者說,劍法原本是沒有破綻的,但是,在被人使用之後,它就有了破綻......

    最強的一點,即是最弱的一點。

    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確實變化多端,叫人真假難辨,雖說衡山派最強的劍法是'五神劍',但是在林寒看來,莫大的'雲霧十三式'早已超出了原有的範疇。

    在莫大的手上,'雲霧十三式'就是'五神劍',就是'獨孤九劍',一套'雲霧十三式',早已經被莫大演繹得出神入化。

    若說還有什麼破綻,大概就是出劍的手。

    在林寒的眼中,劍隨身走、身在劍中,在'雲霧十三式'的劍網中,已經很難攻擊到莫大的身體,因為那完全在劍雨的防護之中。

    唯有那隻使劍的手,無論如何的隱藏,在出劍的一剎那,都露出了破綻。

    若是換了另外一套劍法,這雖然是個破綻,但並不致命。

    只是'雲霧十三式'太過於追求變幻,虛虛實實中,太過華麗,實招不多,而每一次出劍,手腕處就是一處破綻,出劍的次數多了,前一出的破綻還來不及彌補,後面的破綻又連了上來。

    綿綿的破綻,連成一線,很窄的一線,興許旁人破不了,但是以林寒的實力,已經足以利用這一線破綻,抹殺了莫大。

    鏘、鏘、鏘、嗤......啪......

    一團閃耀的銀輝暴起,林寒、莫大兩人交錯而過,銀輝還原成長劍,一抹血色,緩緩地流淌,嘀嗒......濺在紛雜的草地上、滲入泥土中。

    雲霧還未散盡,莫大已經把持不住,一口逆血噴出,臉色瞬間灰敗下來。

    其餘六人齊齊望去,無不駭然,只見莫大的右手拇指已經被削去半截,只能勉強壓在窄劍上,胸口位置,從右及左,粗布麻衣被割裂開來,更是有一條血紅的劍印,正是淚痕的劍形,汩汩鮮血從傷口中流淌......

    黑巾首領急忙上前來,運指連點,更是從懷中摸出傷藥,毫不吝嗇地塗抹上去,在給莫大吃了一枚藥丸之後,才嘆聲道:“莫大先生何必如此莽撞,小魔頭武功高絕,豈是你一人能夠對付的?”

    青衣老者戒備地護在眾人身前,慶幸地說:“好在這一劍只是入肉一分,被肋骨所阻,才未被開膛破肚,算是撿回一命,若是再下一分,哎......”

    看著少了半截的大拇指,莫大是格外的憤怒,可那又能如何,其餘六人明顯有了退意,再不可能拼盡全力,一個個都想著如何保全自己。

    但是莫大如何能甘心,只要林寒不死,他莫大的死期就不遠了。

    看著前方仗劍喘息的林寒,莫大知道這是殺死對方最後的機會、最近的機會,如果被林寒逃過今夜的劫殺,等他回過氣來,天下間何人能擋他的凶焰?

    他莫大固然可以逃走,躲在深山老林中,甚至是遠走西域,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衡山還在,衡山派的弟子還在,若是自己不死,林寒必定會在衡山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莫大知道,以林寒的為人,以嵩山派的作風,他若真的跑了,衡山派的末日,必將來臨,自己的偷襲,實在是給了嵩山派太好的藉口。

    死局,這是死局!

    最好的破局之法,就是將林寒斬殺了,借用其餘六人之力,圍殺了林寒,他莫大能活,衡山派眾弟子亦能活。

    莫大,已經瘋魔了......

    “哈、哈、哈......哈、哈、哈......”莫大突然大笑起來,見著林寒冷冷地望過來,莫大大聲道:“林師侄,你真是了不起,今夜,集齊少林、武當、峨嵋、崑崙四派的高手,都不能圍殺了你,你,足以自豪了!”

    對著林寒冰冷的眼神,莫大笑得更加的暢快,彷彿真的在誇獎林寒一般,直到牽動了傷處,咳得肺葉都要出來了,他還在放肆地笑著,大聲地笑著,咳嗽地笑著.. ....

    憐憫地望著笑得死去活來的莫大,林寒還是面無表情,難道他不相信莫大的話?

    他信,怎麼可能不信?

    交手後不久,他就猜出了眾人的身份,三名黑巾裹頭者是少林派的,他們用的是'達摩劍法';青衣老者是武當派的,一手'亂披風劍法' ,兩名青衣中年人是武當派的,用的是'陰陽兩儀劍法'。

    紫袍老者是峨嵋派的,是張一鶴的師父,而張一鶴,正是與他爭奪秋離的那個人;黃裳老者是崑崙派的,其餘兩人亦然。

    林寒為何單單喊破莫大和張一鶴的身份?

    因為他想要造成一種假象,他不認識眾人的假象,或者說,他要對方說服自己相信他沒有認出他們的身份。

    他一直都留有餘地,迴旋的餘地,在戰局不利的時候,比如之前那樣,給對方離開的藉口,而不是撕破面皮。

    但是現在,唯一的一層遮羞布,被莫大扯出了,所以,莫大真的是瘋魔了。

    此時此刻,林寒並不在乎,對方毫無鬥志,而他手裡,還握著一張底牌,關鍵是,他感覺到了,那一張底牌就在附近......

    所以,林寒以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莫大,他林寒死不死尚不可知,莫大一定會死,無論哪一方勝了,都不會放過莫大......

    既得罪了林寒,又得罪了少林、武當,莫大又處於絕對的弱勢,他有什麼道理不死?

    或許,莫大都懂,拼著一死,借助少林、武當的力量,殺了林寒,捨身取敵,他要賭一把......

    只是,他莫大已經無路可走,少林、武當呢?真的會陪著他發瘋?

    戰鬥再一次打響,林寒游刃有餘地遊走在七人中間,有意無意地避開其它六人,直取莫大......

    當淚痕劍穿過莫大胸膛的時候,莫大隻來得及悲呼一聲:“我好恨......”

    一代宗師,不在岳不群之下的宗師,以他最後表現出來的戰力,甚至超過了修煉《辟邪劍法》之前的岳不群,可惜,他死了,在這個月夜下,死在林寒手中!

    莫大身死,其餘六人非常有默契地後退,他們是誰?少林、武當!

    即使被莫大道破身份,在認識到殺不了林寒之後,他們選擇了撤退,他們不怕林寒的報復,不怕五嶽派的報復!

    他們以為,林寒奈何不了他們......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8-1-12 13:13
第二三三章林平之偷襲

斬殺了衡山莫大,十二名偷襲之人,只剩下少林、武當各三人。

    “阿彌陀佛,今夜所造殺孽,已然過重,我等雙方,實不宜再起紛爭,這便告辭!”黑巾首領雙手合十,眼中透著一股悲切。

    林寒暗暗冷笑:殺孽過重?

    “幾位前輩,難道就這麼走了嗎?”在六人轉身離開之際,林寒沉聲問道。

    六人齊齊愣住,青衣老者猛然轉身,慍聲道:“怎麼,難道林少俠還要留下老道不成?恐怕你沒那個本事!”

    “不錯,我們離開,只是不願再添傷亡,而不是殺不了你,更不是怕了你,不要得寸進尺才好!”一名青衣中年人沉聲呵斥著。

    先讓你們猖狂一陣,林寒憋著火氣,說道:“諸位都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難道以真面目示人,都不敢嗎?”

    “林某倒是很想認識幾位前輩,今後也好親近親近!”林寒不溫不火地說道,彷彿在拉家常一般,像是對六人敬仰的很。

    “哼!”青衣老者將面上的黑巾抹去,露出一張蒼老而紅潤的臉,冷聲道:“貧道沖聞,武當派大長老,你若要報仇,儘管去武當山尋貧道。”

    “貧道沖離、沖散,武當劍閣守護長老!”兩名青衣中年人在青衣衝聞道人之後,亦報上了名號。

    啪、啪、啪……

    “好、好、好,武當派大長老衝聞道長,沖虛道長之下第一人;劍閣離道人、散道人,武當劍法教習長老,看來你們武當派為了林某人,還真是下足了血本。”林寒冷笑一聲,反問道:“只是不知,如果三位隕落於此,沖虛前輩是否接受得了這一噩耗?”

    “你可以試試! ”衝聞道人冷聲說道,一臉的面無表情,內心裡卻憋足了一肚子火氣。

    離道人、散道人則是緊緊地握著刀把,隱隱地守護在衝聞道人身旁。

    “開玩笑,開玩笑,林某現在可是自身難保,可沒有膽氣尋諸位的不是。”林寒輕笑著,扭頭向三名黑巾裹頭者望去,問道:“那麼三位大師呢,可否告知名姓?”

    “阿彌陀佛!”三人齊齊將頭上的裹頭黑巾扯去,露出三顆鋥光瓦亮的腦門兒,這禿,很是光彩,在天上殘月的照耀下,煥發著別樣的光輝。

    美中不足的是,九顆戒疤破壞了這一美感,很是遺憾。

    “貧僧方生,達摩院首座。”

    “貧僧方然,羅漢堂首座。”

    “貧僧方見,戒律院首座。”

    啪、啪、啪……

    林寒滿面春風地望著三人,搖頭道:“了不得啊了不得,達摩院首座,羅漢堂首座,戒律院首座,竟然還有老熟人方生大師,方證大師真是看得起晚輩,慚愧啊慚愧!”

    “阿彌陀佛,林少俠哪裡還需要慚愧?是貧僧需要慚愧才是。”方生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告辭!”

    在方生的帶領下,六人轉身離去,但並不鬆懈,有一半注意力還是集中在林寒身上,以防備他突起偷襲。

    雖說六人並不認為林寒還有勇氣再挑起紛爭,但是,林寒給了他們太多的意外,在進入印月谷之前,他們同樣沒有想到,集少林、武當、峨嵋、崑崙之力,再加上衡山莫大,一共十二人,不僅未能斬殺了他,反而被他反殺了六人。

    此番偷襲,可謂完敗,此刻撤退,六人不得不防備林寒,防備他會否再次做出驚人之舉……

    冷泉山中,印月谷裡,蒼穹中的一抹彎月,漸漸西沉,顫顫巍巍地傾斜著,叫人很是擔心,它會否承受不住自身的質量,在下一刻,墜落到大地上來……

    在入侵者漸漸退去的時候,山中的鳴蟲,又開始吵擾起來,彷彿這一切,都是它們的勝利,將他人的勝利果實據為己有,端的是可恥了些,好在林寒並不與它們計較。

    眼見著三名少林首座已經退出了山谷,而武當派三人也準備跨出,林寒只是定定地望著,一臉的冷笑,他沒有出手。

    他不出手,並不代表沒有人出手……

    就在六人以為安全的時候,斜刺裡,草叢間,一抹寒光乍現,那麼的快、那麼的冷……

    那一劍的光華,快得所有人都來不及戒備;那一劍的寒冷,浸透了六人的心,那一刻,所有人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三名少林首座是幸運的,他們舞動著,他們防備著,他們不是目標……

    衝聞道人是不幸的,又是幸運的,表面上,他是目標,其實他不是……

    離道人是幸運的,從始至終都是幸運的,表面上他不是目標,實際上,他也不是目標……

    散道人是幸運的,可惜他的幸運,在寒光摸上頸脖的時候,成了悲劇,唯一的悲劇……

    以沖聞道人為目標,林平之電射而出,這一劍,蓄勢已久,衝聞道人急忙提劍自保,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比印月谷中更深刻的,死亡的威脅……

    武當派劍閣長老,劍法教習長老,端是不 ,下意識地出劍,護衛著衝聞道人……

    林平之的速度太快,快到變幻軌蹟的時候,離、散道人再也無法自保,他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衝聞道人,他知道,他的偷襲,殺不了衝聞道人。

    那麼,既然衝聞道人不是林平之的目標,誰才是?

    散道人,他是!

    林平之的看法,出奇地與林寒一致,離、散兩道人,比衝聞道人的威脅大,甚至比少林三方的威脅大,所以,他的第一目標,是離散兩道人。

    至於為何是散道人,因為他更悲劇,他離得更近,所以,當林平之變幻劍招,寒光摸上頸脖的時候,他死了!

    移形換位,一劍過後,林平之一籠黑袍在身,落在了六人的後方,劍尖斜斜前指,保持著刺劍的姿勢,一滴滴的血水順著劍尖滑落下來……

    “師弟!”

    “師弟!”

    “沖散道長……”

    一片悲呼聲中,林寒緩緩地走來,輕笑道:“大長老、離道長,請節哀,人死不能復生啊!”

    衝聞道人、離道人抬起頭來,眼睛中佈滿了血絲,咬牙切齒地盯著林寒、林平之兩人。

    “阿彌陀佛!”方生站出身來,嘆息道:“林少俠,貧僧等人小看你了。”

    隨即望向林平之,問道:“這位施主,劍法如此狠唳,出手就傷人命,怕是江湖中的頂級高手,何不露出本來面目?”

    林平之陰陰地瞧了老和尚一眼,向著林寒望去。

    林寒沉默片刻,點點頭:“你自己看著辦!”

    林平之點頭,輕聲問道:“方生大師,你真的堅持麼?其它幾位,也是這般想的麼?”

    “藏頭露尾的鼠輩,貧道必殺你而後快!”衝聞道人咬牙切齒地吼著。

    離道人恨聲道:“不死不休!”

    方生、方然、方見三人對視一眼,他們倒不是真的想見林平之的本來面目。

    林平之如此打扮,明顯是不想露了形跡,若真的以本來面目示人,則代表不死不休,定有一方死絕。

    武當、少林兩派多有齷蹉,此刻死的又是武當之人,與少林無關,但方生等人又不敢獨自離去,一方面是會傷了武當之心,另一方面是林寒未必會放他們離去。

    少林三人,如今正是騎虎難下,進又進不得、退又退不得,恰是左右為難,一咬牙,方生說道:“貧僧也很想見一見是哪位高人駕臨!”

    “呵、呵、呵……”林平之尖銳的笑聲響起,“滿足你們的最後願望!”

    左手一抹,將頭上的罩子掀去,露出一張唇白無須的臉,一張絕美的臉… …

    林平之本就是個翩翩美少年,練了葵花寶典之後,陰氣更勝,雖說他經常誦讀佛經,以壓制體內的戾氣,心理上,並沒有如東方不敗、岳不群一般,將自己當作女人。

    但是身體上,不可避免地向著女性轉化,只是不那麼的明顯,仍可看出是男兒身,但終究是一個美麗的男兒身。

    “你是……林平之?”方生不確定地問道。

    林平之曾經為了躲避岳不群,藉著為父母祈陰福的名頭,在少林小住了一段時間,與方生等人多有接觸,方生才能認出他來。

    林平之笑道:“大師好眼力,少林對平之有些恩情,原本不想與大師刀兵相見的,哎,人生不如意者,十之**,望見諒!”

    “辟邪劍法,果然不凡! ”方生喃喃道,他已是全部明白了,林平之定然修煉了林遠圖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才能一舉殺了散道人。

    這一刻,少林三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眸深處的忌憚,林平之加上林寒,此番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三人第一次後悔參加這次的圍殺,誰也沒有想到,林寒竟是如此的難纏,本人武功高絕不說,還有著林平之這樣的幫手。

    至於林寒的身受重傷,到了這一刻,鬼才相信!信的人,都已經成了鬼!

    聽著方生的念叨,衝聞道人、離道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相當的難看,七十二路辟邪劍法,那是一個時代的傳說,而他們,恰恰趕上了那個時代的末尾,雖然沒有親眼見識辟邪劍法的威力,但是其威名,卻如雷貫耳。

    林寒緩緩地走來,與林平之並立在一起,輕聲道:“少林終究對你有恩,待會,你就陪武當派兩位道長玩玩,少林這邊,就由兄長來做這個惡人!”

    “兄長有勞了!”林平之感激地點點頭,向著衝聞、衝離兩道人逼去。

    林寒笑一笑,向著方生三人走去,“不知,三位是否練成了《金剛伏魔圈》,晚輩很想見識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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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四章金剛伏魔圈

    記憶的最深處,有過那麼一個片段,那是屬於還未忘卻的、前世的記憶。

    那是一部叫做《倚天屠龍記》的電視劇,那段記憶,是關於《金剛伏魔圈》的:屠'獅'大會,魔教高手對戰少林,張無忌、白眉鷹王、楊逍,對戰少林三神僧(渡厄、渡劫、渡難)。

    三渡坐了三十多年的枯禪,心意相通,一人動念,其餘兩人立即會意,便能組成堅實陣法,即《金剛伏魔圈》。

    此陣絕難攻破,乃《倚天屠龍記》中,威力僅次於武當派《真武七截陣》的陣法。

    然而,真武七截陣需要七個人組成,威力方能勝過《金剛伏魔圈》,金剛伏魔圈卻只需要三個人。

    在林寒看來,金剛伏魔圈,才是倚天第一陣,遠勝過《真武七截陣》。

    事實也證明《金剛伏魔圈》的不凡,第一戰,張無忌險些死在陣中!第二戰,明教敗、殷天正身死!第三戰,張無忌拉攏習得《九陰白骨爪》的周芷若,取巧為之,雖破了此陣,卻不曾勝過三渡,可以說,張無忌仍然敗了。

    在見到少林派只來了三人之後,又知道正是三院首座,林寒不由得動了心思,出聲問了出來。

    聽到林寒說及《金剛伏魔圈》,方生三人臉色大變,這可是他們的最後一道底牌,如何會被林寒知曉?

    對於林寒的了解,方證比林寒知道的還要多,他從未小瞧於林寒,此番四派十二人圍殺林寒,方證知道,若是勝了則好;若是萬一敗了,三人也可依仗著《金剛伏魔圈》保命。

    千算萬算,方證還是低估了林寒的實力,也低估了一顆穿越之心,這一刻,事情再不在三院首座的掌控之中。

    勉強壓下心中的悸動,方生雙掌合十,沉聲道:“阿彌陀佛,既然如此,貧僧等人也不藏著掖著,就請林少俠破陣吧。”

    一聲呼喝,三個老和尚佔據三個方位,將林寒圍在中間,同時扯動重劍劍柄,竟是將劍柄整個兒掀了開來。

    緩緩地,三人從劍身中,抽出三截黑索來,之後將中空的劍身拋去,晃動著黑索,發出呼呼的風聲,彼此配合,將林寒圈得密不透風。

    身在陣中,林寒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黑索雖長,也不過丈五之遠,三條黑索圍出的空間有限。在這狹小的空間中,眼睛的視覺,已經沒有了多少用處,關鍵的,還是靠著雙耳的聽覺……

    閉上眼睛,林寒的心海,更加的空明,這是'劍心通明'的境界。

    晉入這一境界中,林寒對淚痕劍的把握,更加的清晰,更加的流暢,彷彿心就是劍、劍就是心,心之所想、意之所至,就是劍之所處。

    漸漸地,周身氣流激盪,林寒聽到了黑索的破空之聲,越來越清晰。

    此時此刻,三條黑索已經組成了圈子,已如銅牆鐵壁相似,林寒數次移動衝擊,均被擋回,知道對方陣勢已成,若不破陣,怕是難以脫身。

    當即,林寒仗劍遊走,左突右擋,已與三人交戰在一起。

    這《金剛伏魔圈》端的是精妙無比,三根黑索交錯配合,攻時如疾風驟雨,守時如銅牆鐵壁,竟是不露出丁點破綻,再加上黑索乃是由玄鐵精環鑲嵌而成,可來回收縮,可長可短,靈動十足,招數也是變化多端。

    幾次接觸之後,林寒卻是鬆了口氣,你道為何?

    方生、方然、方見三人,雖是少林三院首座,算得上一方高手,但是畢竟比不上倚天中的三神僧,功力方面差了許多,比之陣中的林寒尚有差距。

    所以,林寒並不介意與三人硬碰硬,而且他的冰火真氣有一個特點,運轉快,恢復得也快。

    別看林寒之前力拼十二人,累得像一條死狗,但是這會兒,真氣已經回復了不少。現在只是和三人相鬥,儘管身處《金剛伏魔圈》中,情況反而比之前好了許多。

    只是這《金剛伏魔圈》畢竟是少林絕學,方生三人本身修為亦不弱,三人雖然做不到完全的心意相通,但只要一僧招數中露出破綻空隙,其餘二僧必會立即予以補足,叫林寒討不得好處去。

    方生三人仗著兵器之力,陣法之威,以精妙的招式,取長補短,竟是與林寒鬥了個旗鼓相當,甚至一時間,將林寒迫得落在了下風。

    另一邊,林平之、衝聞道人、離道人也沒有閒著,戰在了一處。

    詭異、極為的軌跡,若說林寒的步法,在參考了辟邪劍譜以及八卦寸步之後,已經極為的靈動,靈動中透著詭異,那麼林平之的步法,則是完全的詭異,任何人第一眼見到,想不出別的詞,只能以'詭異'二字來形容。

    詭異的步法,不下於林寒的速度,林平之將辟邪劍法發揮到極致,雖然內力方面不如衝聞道人,但是佔據上風的,卻是以少打多的林平之。

    甚至在場面上,也是林平之圍著衝聞兩人在打,而不是衝聞道人、離道人圍攻林平之,端的是詭異無比。

    林平之畢竟是生力軍,而武當派兩人已經與林寒鬥了許久,難免有些力疲,這會兒被林平之逗得暈頭轉向,叫苦不迭。

    首先受傷的,是離道人,若是散道人未死,兩人配合在一起,以《陰陽兩儀劍法》防守,自保是綽綽有餘的,林平之未必就能建功。

    只是現在,散道人死在林平之的偷襲之下,獨獨剩下一個離道人,多少有些孤掌難鳴的意思。

    若純以修為而論,離道人畢竟比不得衝聞道人,與如今的林平之相比,也是差了一籌,他的武功,最多與青城派餘滄海相當。

    即使以餘滄海的武功,尚且死在林平之劍下,當初餘滄海的死,可是引起不小的轟動,只是沒有人知道是林平之做的。

    現在,離道人對上了林平之,結果可想而知。

    啊……

    一聲慘叫,離道人的左臂,其根兒被切了下來,斷臂之處,鮮血如泉湧一般,飆射出來,濺出一丈之遠。

    離道人的慘狀,不僅衝聞道人膽戰心驚,就是一旁的少林三人,也是手上一頓,好在及時反應過來,才沒有被林寒趁勢得手,卻再也不敢分心。

    這一刻,林平之一臉的邪笑,配著那絕美的容顏,看得衝聞道人毛骨悚然。

    斬下對方一隻手臂,林平之猶不罷休,整個兒圍在離散人身邊,迫得他退不出戰圈,只能蒼白著臉,勉勵支撐著,任由斷臂處鮮血橫流。

    衝聞道人有心救助,卻被林平之藉著離道人的身體躲避。

    血,越流越多,卻抽不出空止血,隨著時間的流逝,離道人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手中的動作,不可避免地遲緩下來……

    眼睜睜地看著林平之一劍抹過離道人的頸脖,再次斬殺武當一人,衝聞道人卻無力阻止,心中悲切,更多的,卻是恐慌。

    因為,林平之在收拾了離道人之後,更可以全心全力地與衝聞道人周旋。

    這一刻,衝聞道人膽怯了,儘管他是武當派的大長老,見過太多的世面,但是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他還是膽怯了。

    其實,衝聞道人的武功並不比林平之差多少,甚至在內力方面還有勝出,若是鎮定下來,鐵了心防守,林平之最多在他身上添些傷痕,絕對殺不了他……

    另一邊的戰局中,林寒也漸漸地佔據了上風,掌控了局面。

    金剛伏魔圈精妙,方生三人內力不弱,原本不會如此不濟,即使攻敵不足,將對手圈在陣中,自保也是有餘的。

    奈何,他們碰上了林寒……

    林寒的內力回復得很快,絲毫不介意以淚痕劍硬抗黑索,打到最後面,反而是林寒的內力高出一些,想著法子與對方的兵器硬碰硬,逼迫得三人叫苦不迭。

    若是如此,也就罷了,尤為可恨的是,林寒將冰火之相散發出來。

    要知道,三條黑索材質特殊,不介意刀劍的砍削,但終究是鐵器,就像玄鐵一樣,它終究還是鐵。

    只要是鐵,都是良好的溫度導體,遇熱滾燙、遇冷冰寒,這是鐵的本性。

    在赤火真氣之下,劍、索相碰,自然而然地發熱、升溫;在寒冰真氣之下,黑索不可避免地受凍、降溫。

    方生三人內力高深,也架不住火燒、冰凍啊!

    但黑索上的溫度或升或降,當到達某一個臨界點之後,三人都受不了了,只能花費大量的真氣,護住握著兵器的手。

    如此這般,三人哪裡還有多餘的心思對敵?

    只能說,林寒這孩子,太壞了!

    一方處心積慮地算計,一方苦苦地煎熬者,其實結局已經註定了。

    關鍵是,林寒還有底牌,他的冰火真經已經是第四重大成境界,左手五指能發出赤火劍氣,右手五指能發出寒冰劍氣。

    第一輪交戰,即使是最艱難的時候,林寒都沒有發出一發劍氣,他一直留著,留著這一底牌。

    所以,當林寒右手突然發出寒冰劍氣,武功最次的方見幾乎沒有丁點防備,瞪大了雙眼,直直地向後倒去,而他的眉心之處,破出一個洞口,還不待腦漿迸出,已經被藍汪汪的冰霜堵住。

    下一刻,乘著方生、方然愣神之際,'破軍'劍意發動,林寒速度再增,整個兒撞進方然的懷中,淚痕劍直末至柄。

    三去其二,金剛伏魔圈支離破碎,面對著悲憤癲狂的方生,林寒亦不憐憫,二十招之後,取了他的性命。

    至此,少林三首座身死!

    恰在此時,林平之將長劍從衝聞道人的後心抽了出來。

    月夜下,兩個嗜血的年輕人微微一笑,十二名偷襲者,全部死絕。

    今夜之後,不知江湖中會怎樣的轟動……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8-1-12 13:14
第二三五章一波又起

    殘月墜落西方,隱沒在一片雲層中,散發著最後的微光。

    蒼穹中的點點星光,漸漸消散,東方,開始泛白……

    冷泉山、印月谷,十二具新喪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草地上,無論生前多麼的輝煌、地位多麼的顯赫,此時此刻,在這黎明前的黑夜中,他們所能佔據的,也僅僅是丈許的方位。

    林寒、林平之兩人,並肩站在湖水邊,靜靜地看著東方的那一抹隱白,兩人早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衣裳,只是對於今夜的事,多少有些感慨。

    “恭喜兄長除去強敵!”

    微風徐來,帶著林平之的道賀,灌入林寒的耳中。

    搖了搖頭,林寒笑道:“今夜的魚,有些大,多虧了有平之在,否則,兄長一人真就未必吃得下,說不准還會磕壞了牙口!”

    “兄長不必客氣!”林平之笑道:“若是沒有兄長的幫助,恐怕到如今,平之的屍骨都已經寒了,餘滄海等人更是逍遙法外。”

    “呵呵,既然如此,你我兄弟,也就不必太見外!”林寒點頭道,“哦,對了,此間事了,平之是否就打算回去了?”

    “嗯!”林平之點頭道:“葵花山莊里,還有一大堆孩子,只有靈珊在照看著,多少有些不放心,若是兄長無事,我準備明日就回去。”

    “孩子?”林寒詫異地問道,之後反應過來,“收養的麼?”

    林平之苦笑一聲:“今生今世,平之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抱歉!兄長不該將《辟邪劍譜》給你的,害得你林家無後。”林寒歉疚地說道。

    林平之擺了擺手:“不關兄長的事,這都是我們林家的命。況且,祖上也未必就真的姓林,我現在所做的,不過是在重複先祖遠圖公當年的路。”

    點點頭,林寒問道:“你和嶽大小姐?”

    林平之笑了笑,說道:“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人都要學著長大,福威鏢局沒了,華山派也沒了,靈珊和我,都是苦命的人,難得她仍舊不嫌棄我,我也只能盡我所能的,讓她快樂。”

    “嶽大小姐禀性不壞,只是難免受到岳不群的影響。“林寒嘆道,隨即高興地說:“若她的心,還在你身上,倒是你的福氣。”

    林平之不住地點頭:“嗯,兄長說的是,我如今也算隱居,和靈珊兩人,調教著幾個收養的孤兒,待得他們大一些,若是有人願意,就將辟邪劍法傳了下去,若是不願,也不強求,靈珊若是碰到對的人,想要離開,我也不會為難於她。”

    林寒沉吟著說:“若是沒有人願意學,你儘管來找我,我的冰火真經,終究是需要傳人的。”

    感激地望著林寒,林平之拱手道:“謝過兄長!”

    “罷了,既然明日 要分道揚鑣,你我就煮酒話別吧。”林寒感嘆著說道,“可惜只有些牛肉,而沒有酒。”

    林平之笑道:“不必,平之早已不好酒,為了修身養性,倒是學著兄長,開始飲茶,如今包裹中恰好有一些上好的雨前龍井,我這就取來。”

    “那更好了。”

    隨即林平之取來茶葉,林寒從包裹中拿出牛肉和盛水的水壺,兩人就在湖邊,架起了柴禾。

    望著四散的屍體,嘆息一聲,林寒說道:“此地難免有些血腥氣,我們不如做做好事,挖幾個坑,將他們埋了,也免得曝屍荒野,被豺狼叼了去。”

    “也好,若是等他人發現,怕是屍骨都臭了,就依兄長的意思。”林平之贊同一句。

    之後林寒、林平之兩人,使喚著地上的兵器,花費好大的勁,挖了十二個坑,將十二人依次埋葬。

    完事之後,對著十二塚墳塋,林寒想了想,還是取來一斷腿粗的木頭,削出十二截木板,在上面刻著十二人的名姓以及出處,插於墳前,使得他們不做孤墳野鬼。

    看著林寒的舉動,林平之讚道:“兄長倒是有心!”

    林寒嘆道:“其實我與他們,未必真的有什麼刻骨銘心的仇恨,只是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半點不由人、不由己。”

    “這就是江湖!陷入泥沼中而不得自拔。”林平之感慨地說,“現在想想,當年的先祖遠圖公,未必是真的沒有能力將福威鏢局發揚光大,而爹他,終究是太招搖了些,才惹來大禍。”

    “不談這些!”林寒不想勾起林平之那傷心的回憶,笑道:“來,生火,我們煮肉調茶,好好地享受這難得的相聚。”

    在林寒的帶動下,林平之收束著心情,幫著林寒打下手,很快地,熊熊的篝火,再次燃起,與東方越來越明亮的白,交相輝映。

    兩人以劍烤肉、以壺煮茶,雖簡陋了些,倒也有一股別樣的風味,拋去人前人後的虛偽,兩人談得頗為盡興。

    饕餮將盡,腹中暖洋洋的,兩人捧著水壺,一口一口地品著清茶,身心的疲乏盡去。

    “單劍殺上黑木崖,劍斬魔教教主任我行,設計引出仇敵,此地一戰,盡殲敵手,此等消息傳出之後,兄長怕是又要站在風口浪尖。”林平之笑道。

    林寒苦笑一聲:“嗯,消息是瞞不住的,這一次,比之當年封禪台上斬殺岳不群,更加的驚人,哎……江湖多紛擾。”

    林平之點頭道:“若是傳揚出去,兄長的威望,必將超過左掌門、方證、沖虛等人,或許會被人稱為'天下第一人'哦!”

    “天下第一?不過是虛名。”林寒擺手道,“我情願不擔那個虛名。”

    “呵呵!”林平之輕輕一笑。

    望著一字排開的十二座墳塋,林寒滿臉的無奈,輕聲道:“其實,這一次真的是個誤會,我原本以為,來的會是其它人,而不是少林、武當派的這些人。”

    “另有其人?”林平之疑惑地望著林寒,不解地問道。

    點點頭,林寒向著洛陽方向望去,嘆道:“嗯,另有其人,只是那人太謹慎,行了這借刀殺人之計,但這件事一定有他們的影子,否則,莫大等人不會來得這麼及時。”

    沉吟片刻,林平之點頭:“少林離這裡,是遠了些,也來得巧了些。”

    “難怪兄長不讓我露面,原來早就算到了會有這麼一天。”林平之恨聲道,“兄長懷疑是誰在通風報信?要不要我將他殺了?”

    “算了,一個小人而已,興不起多大的風浪。”林寒搖頭道,“況且其中牽涉太多,你還是享受平靜的生活吧,我能處理。”

    “嗯,兄長拿主意,若是需要幫手,儘管來葵花山莊找我,必定不會推遲!”林平之拋下了承諾,說得頗為誠懇。

    林寒拍著他的肩膀,點頭道:“我省得,一世人、兩兄弟,你今後若有為難之處,可以來找我,我的住處,你已知曉!”

    “嗯,一世人、兩兄弟!”林平之點頭說道。

    ~~~~~~

    黎明前的黑暗,已經煙消雲散,旭日還未東昇,卻已經照亮了一片天空。

    林寒、林平之兩人起身,揉-搓著稍顯麻木的雙腿,齊齊笑出聲來。

    “一路走好!”

    將包裹、兵刃遞給林平之,林寒拍著他的肩膀,一臉的笑意。

    點點頭,將包裹挎在肩膀上,林平之握著長劍,拱手道:“兄長保重,告辭!”

    “告辭!一路順風!”

    目送著林平之出谷,直到消失在視線中,林寒才轉過身來,望著地上的殘留,嘆道:“對於一個江湖人來說,朋友真的很珍貴。無論是誰,無論尊貴卑微,沒有朋友,一樣的寂寞如雪!”

    整理著行禮,將地面的殘留掃去,山谷中又回復了平靜,彷彿從未被打擾,除了那十二座墳塋。

    等到太陽升起一丈高,估摸著林平之已經走了好遠,林寒才起身,向著谷口走去。

    路過那一排墳塋的時候,林寒突然停了下來,望著那一排簡易的'墓碑',想著:殺人立碑,是不是太招搖了?

    隨即又冷哼一聲,林寒輕聲道:“少林、武當、峨嵋、崑崙,你們竟然敢圍攻林某人,難道林某人連承認殺人的勇氣都沒有麼?”

    緊了緊肩背上的包裹,提著淚痕劍,林寒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再不留戀的一景一物,一墓一碑……

    ~~~~~~

    步出印月谷,望著茫茫的山路,林寒犯難了,該去哪裡?

    想了想,林寒決定先去一趟恆山,畢竟已經這麼近了,恆山又是五嶽的一份子,不去不好,同時,也可以探聽一些消息,在這一片,以恆山的耳目,自然要比林寒一人方便的多。

    恆山腳下,望著巍峨的山路,林寒心中有些恍然,已經過去兩年了啊……

    想起兩年前,那個和自己有說有笑的女子,下一次見面,是否就要拔劍相向了呢?

    林寒苦笑一聲:“還要給她拔除'三尸腦神丹'的毒性,她會接受'鱷魚的眼淚'麼?別在療毒的時候,將自己給斬了,然後她再自殺?”

    “什麼和什麼啊。”晃了晃腦袋,林寒邁步向前走去,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對於林寒的拜訪,儀和等人很是驚喜。

    但是,儀和的第一個舉動,卻把林寒給嚇著了……

    那是一封信,信封上有著日月標誌。

    展信:

    嵩山林寒親啟:

    任教主傷逝,皆因林兄而起,為了神教、為了盈盈,盼與林兄一戰!

    時間、地點,皆由林兄指定!

    日月神教代教主令狐衝敬上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8-1-12 13:15
第二三六章你要戰,我便戰!

嵩山林寒親啟:

    任教主傷逝,皆因林兄而起,為了神教、為了盈盈,盼與林兄一戰!

    時間、地點,皆由林兄指定!

    日月神教代教主令狐衝敬上

    ~~~~~~

    望著手中的戰書,林寒緊緊地蹙著眉頭,對於令狐衝代魔教教主之位,他不懷疑,他疑惑的是:令狐衝是吃了熊心?還是吃了豹子膽?他怎麼敢如此張狂地向自己邀戰?憑什麼?

    難道兩年不見,令狐衝的膽子,越發的肥了?他難道不記得,他只是個手下敗將?

    在林寒沉思之際,儀和湊過頭來,輕輕地問道:“林師兄,不知……魔教的信中寫著什麼?可有為難之處?”

    “呵……”搖了搖頭,林寒將戰書遞給儀和,示意她自己查看。

    疑惑地從林寒手中接過信件,儀和細細瞧去,待看清心中的內容,也是吃了一驚,“這、這……令狐衝?”

    人群中,依琳聽到儀和提及'令狐衝',連忙走了過來,儀和看了她一眼,猶豫片刻,還是將信件遞了給她……

    兩年不見,依琳已經長成,越發的驚艷,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誘人的美麗;月黃色的淄衣下,是擋不住的婀娜多姿;渾圓的翹臀,微微挺起;嬌蠻的腰腹上,奇峰突起,晃動的僧衣中,襯著兩點若隱若現的豆色。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張美豔的俏臉上,多了一頂月白淄帽的阻擋,多少有些不協調,但總的來說,還是有著一股別樣的風味。

    迫不及待地查看著信中的內容,依琳駭得面無血色,掙扎了好半晌,才艱難地轉頭,期期艾艾地望著林寒,懇求道:“林師兄,可不可以不要答應?”

    看著依琳那略顯蒼白的俏臉,林寒心中嘆了口氣,卻不得不狠下心來、搖頭拒絕:“依琳師妹,你還不明白嗎?是令狐沖在向我挑戰,甚至不久之後,魔教就會昭告天下,我還能拒絕嗎?”

    不忍見依琳那張失望的臉,林寒轉過身去,聲音卻更加的堅定:“這一戰,不可避免!”

    “而且,依琳師妹,希望你記著自己的身份,令狐衝如今是魔教代教主,若他不死,今後甚至會是魔教教主,再不是華山那個令狐師兄了!”

    “是啊,依琳,你怎麼還放不下呢?”儀和生怕依琳再做出傻事來,衝撞了林寒,連忙勸戒道:“若是師父她們還在世,也絕對不會允許你這麼下去的。”

    艱難地搖了搖頭,眼淚嘩啦啦地流淌下來,依琳哽咽著說:“掌山師姐,林師兄,依琳也不是小孩子了,這些道理,我都懂,他如今已是魔教教主,而我是五嶽派的弟子,我們之間,沒有結果的。”

    依琳抽泣著說:“更何況,即使是從前,他的心裡也是只有小師妹,哪裡會有依琳的位置……”

    嘆息著將依琳摟在懷裡,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儀和柔聲勸道:“既然這樣,你就不要再想著他了,如果你真的塵緣未了,師姐答應你蓄發修行,到時候再找個好人家嫁了,可好?”

    依琳哭泣著搖頭,從儀和懷裡起身,嘆道:“我都明白,可是,我就是忘不了……”

    “你……哎……冤孽啊!”儀和悲呼一聲:“師父啊,弟子應該怎麼辦……”

    轉過頭來,看著依琳這般模樣,林寒緊緊地皺著眉頭,心中也是一陣憐憫,多好的一個姑娘,卻被令狐衝騙了心去……

    此刻,林寒的殺心更甚,即使令狐沖不下戰書,也不能再任由他活下去,無論是為了林平之和岳靈珊,還是為了依琳和恆山,都不能讓令狐衝再活下去!

    嘆息一聲,林寒說道:“依琳師妹,你也不必擔心,若令狐衝沒有任何依仗,如何敢如此猖狂,時間、地點由我挑,真是好大的口氣啊,到時候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啊……”

    “林師兄,我不是那個意思……”依琳焦急地辯解著。

    擺了擺手,林寒說道:“你不必解釋,師兄、師姐們沒有怪你的意思,畢竟誰都年輕過,喜歡一個人,並不是你的錯。”

    儀和舒了口氣,嘆道:“我會好好看著依琳的,謝謝林師兄大量!”

    點點頭,林寒啞然失笑:“其實,若說依琳師妹對令狐衝有好感,那是事實,但如果說愛上了令狐衝,就有失偏頗了。”

    見眾人都疑惑地望著自己,林寒笑道:“在我看來,那隻是少女的單相思,在長久的錯覺與思念中,才以為那是愛情,歸根結底,還是依琳師妹接觸的男人太少了。”

    沉默之後,儀和連連點頭:“林師兄說得有道理,看來是應該讓依琳師妹出外見見世面才好。”

    “嗯!”林寒笑道,“本該如此,不過一定要保證依琳師妹的安全,她這麼一個絕色美人兒,可是會引來很多淫賊無賴覬覦的。”

    林寒特意提醒了一句,話語雖有些輕佻,確是真情實意。

    若是因為他的建議,依琳行走江湖時,又不注意安全,不小心被某個淫賊采了去,可就非常遺憾了。

    哈、哈、哈……林寒的話立時引來一陣善意的笑聲,眾人都不由得向依琳瞧去,均是連連點頭,這個個可人兒在外行走,確實需要注意安全,畢竟現在的江湖不太平。

    “林師兄、師姐,你們……”俏臉羞得通紅,嬌嗔一聲,依琳捂著臉逃開。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許久方歇。

    “林師兄,你真的殺了任我行?”儀和輕聲問道。

    點點頭,林寒撿些能說的,大略地給眾人講了一遍。但即便如此,對這些吃齋念佛的大小尼姑來說,已經非常驚心動魄了。

    當林寒提及任我行臨死前的請求,眾人皆是嘆了口氣,'虎毒不食子'啊……

    儀和蹙眉道:“任大小姐是個好人,只是,她會願意接受林師兄的治療嗎?”

    林寒也是一臉的無奈:“走一步、算一步,船到橋頭自然直。”

    “哦,對了。”林寒突然問道:“不知恆山這邊,可有與嵩山保持通信?”

    儀和點頭道:“有的,有專門的信鴿通信,林師兄要用嗎?”

    “嗯,昨夜遇到一場刺殺,關係甚大,要禀告左師伯知曉。”林寒毫不避諱地說道。

    “刺殺?”儀和大驚,上下打量著林寒,知道確認他無礙後,才大鬆口氣,卻仍舊緊張地問道:“出了什麼事?”

    “儀光師妹,去將信鴿以及紙筆取來。”儀和接著吩咐道。

    “是,掌山師姐!”儀和轉身離去。

    此事關係甚大,牽連到如今江湖中的各大門派,但終究是少林、武當、峨嵋、崑崙四派理虧,張揚出來,四派最多只是恨林寒入骨,但林寒會在乎嗎?

    五嶽派人多勢眾、財大氣粗,在江湖中,又不是孤家寡人,朋友也是不少,四派本身亦有矛盾,到底是不敢逼上門來的。

    趁著儀光取信鴿的時候,林寒簡略地給儀和等人講了昨夜的那一場獵與被獵的遊戲,當然,林平之的存在,是不能被人知曉的。

    如此一來,等於是林寒一敵十二,更加凸顯了他的戰績,一眾大小尼姑聽著,只覺得又是驚險、又是刺激,全身熱血沸騰,若不是平日間的良好修為,早就吵嚷起來。

    只是在聽到有莫大參與之後,眾人既是憤怒、又是悲哀,同時下意識地為衡山的弟子擔心,畢竟之前都是五嶽劍派的,如今又在五嶽派中,少不了為他們擔心。

    “莫師伯真是……”儀和嘆息一聲,仰頭問道:“不知林師兄會不會遷怒於衡山弟子?”

    笑了笑,林寒說道:“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

    “阿彌陀佛,有林師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林師兄大人有大量!”儀和連連點頭讚譽著。

    這時候,儀光從外邊走了進來,手中拽著紙筆,肩頭停著一隻雪白的鴿子。

    那鴿子倒不怕生,'咕咕咕'地叫著,不時以尖嘴梳弄著儀光的衣領,顯得頗為乖巧,進入房間之後,亦是四下里打量著。

    從儀光手中接下紙筆,在桌面上鋪開,林寒略一沉思,便揮筆如畫,不一會的功夫,一封信件已經寫好。

    捻起默念一遍,待無疏漏,林寒點點頭,將墨漬吹乾,捲成條,塞入一截竹筒中,綁在信鴿的腳下。

    儀光攤開另一隻手掌,露出一些鴿糧,任由信鴿啄食,將信鴿餵飽後,才來到院子中,展臂揮送,將它送入天際。

    信鴿在院子上空盤旋一周,鳴叫著離去,那正是嵩山方向。

    送走了信鴿,林寒也鬆了口氣,儀和見林寒有些疲乏,揮退眾人,引導他去客房休息。

    如今的恆山上,因為五嶽合併,得到嵩山的錢財資助後,也增添了些屋舍廊宇,其中就有一間大屋子,專供其它幾脈的弟子往來休息之用。

    待得眾人都退下後,林寒的房間霎時靜了下來。

    再次拿起令狐衝的戰書,細細地品味著字裡行間中側漏的霸氣,林寒不由得啞然失笑:看來任我行已經將一身絕學都傳給了令狐衝,閉關兩年,想不到已經抖了起來……

    胸中豪氣大發,林寒取來筆墨,在一張空白的紙上,寫下:

    你要戰,我便戰!

    時間:中秋月圓之夜

    地點:泰山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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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七章捲起千層浪

  “你聽說了嗎?魔教教主任我行,知道不?聽說被五嶽派的林寒給斬殺了!”

    太原城內、一處酒樓中,三五個江湖豪客聚攏在一起,其中有一名虎背熊腰的壯漢、頗為神秘地爆料道。

    哪曾想到,壯漢話才出口,立時引來一聲鄙夷,“切,這算什麼,早就過時了,現在都在說冷泉山、印月谷的慘案!”

    壯漢被人駁了面子,很是惱怒地扭頭望去,出聲者就在左近,那是一個長得頗為猥瑣的邋遢漢子,此刻正抽著旱煙袋,見到壯漢望來,絲毫的不在意,自顧自地磕著煙灰,在飯桌上敲得'梆梆'作響,引來小二的頻頻皺眉,卻又不敢聲張。

    眼見著壯漢就要發火,同桌的一名短襟老者連忙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可尋事,然後對著邋遢漢子拱了拱手,輕笑道:“老夫對那樁慘案也有所耳聞,聽說波及了少林、武當、峨嵋、崑崙四大派,不知究竟是何人所為?”

    邋遢漢子把煙袋放在飯桌上,伸了個懶腰,朝著短襟老者點點頭,顯然是對他的態度非常滿意,扁扁嘴,小聲道:“你們是不知道,那真叫一個震撼,少林派達摩院首座方生、羅漢堂首座方然、戒律院首座方見,武當派衝聞大長老、劍閣護法離道人、散道人,以及峨嵋派'紫裳客'師徒、崑崙派'三才劍',統共十二具墳塋一字排開,殺人立碑,端的是囂張無比! ”

    “這、這……究竟是何人所謂?怎敢如此大膽?”壯漢瞠目結舌地望著邋遢漢子,滿眼的震驚之色,之前的怒色已經完全消散,只剩下一臉的駭然。

    與壯漢同桌的幾人,亦是臉色蒼白,唯有那短襟老者,下意識地瞇著雙眼,沉聲道:“這位朋友請了,可知是何人所為?”

    “嘿嘿!”邋遢漢子輕笑一聲,卻並不作答。

    短襟老者點了點頭,將小二招呼過來,吩咐幾句,不一會的功夫,小二離去又回來,只是手中已多了一壺酒,以及一大盤的水煮牛肉。

    將好酒好肉引到邋遢漢子跟前,小二朗聲道:“這些是旁邊幾位朋友為您點的,客官請慢用。”

    有酒有肉,邋遢漢子心滿意足,四下里張望著,悄悄地湊過頭來,輕聲道:“還能是誰?都說是林寒做的!”

    “嘶……”短襟老者一齜牙,問道:“這是為何,他不是才殺了大魔頭,怎麼又對正道動手?”

    邋遢漢子撇了撇嘴,玩味地說:“什麼名門正派,還不是狗咬狗、一嘴毛,林寒前腳上黑木崖,方生等人後腳就跟來了,哪有那麼巧?還不是想做漁翁!”

    左右看了看,短襟老者問道:“朋友是說,那十二人想對林寒不利,沒想到獵物太硬,反而崩了牙?”

    點點頭,邋遢漢子道:“可不是麼,殺人者反被殺,活該!”

    幾人駭然地對視一眼,仍由短襟老者出來說話,“林寒力戰任我行,單劍殺出黑木崖,被四派伏擊,反殺十二人,這、這是什麼修為!”

    聽 著短襟老者的話,邋遢漢子一反之前的懶散模樣,沉重地點頭:“此子才二十出頭,便有如此驚天修為,有此子在,五嶽派,必將興旺!”

    “呵呵,幾位,你們的消息已經過時了!”

    一個略帶陰鷙的聲音響起,眾人一驚,不曾想竟然隔牆有耳,連忙循聲望去,正有一名三旬左右的錦袍男子點頭一笑。

    能避過幾人耳目,這錦袍男子亦是極為了得,無論是短襟老者、壯漢,還是邋遢漢子,都對此人頗為忌憚。

    見幾人不說話,錦袍男子搖頭一笑,淺聲道:“恐怕幾位還不知曉,華山棄徒令狐衝,已經竊取魔教教主之位,並且,已經發出江湖公告,挑戰五嶽派林寒林少俠。”

    “此言當真!”邋遢漢子表情極為嚴肅,沉聲問道。

    錦袍男子點點頭,頷首道:“果然!”

    “聽說那令狐沖在被岳不群逐出師門以前,曾經學到了風老前輩的《獨孤九劍》,叛入魔教之後,又得到任我行《吸-星-大-法》的真傳……”短襟老者沉吟著說道。

    錦袍男子笑道:“不錯,獨孤九劍加上吸-星-大-法,對上林少俠的冰火真氣,可有得看了!”

    “那麼林寒可曾應戰?”邋遢漢子開口問道。

    錦袍男子就待回話,突然臉色一變,扭頭向著樓梯口望去……

    啪嗒、啪嗒、啪嗒……

    此間是二樓,若有客來,自然是通過樓梯上來,這原本也是稀鬆平常,但是,能夠惹得錦袍男子關注的,必定不會是尋常人,不由得,其餘幾人也順著錦袍男子的目光望去。

    來人,年歲約在二十出頭,長得頗為俊朗,一攏黑色長衫,雖不華麗,卻極為的貴氣。年輕人肩上斜跨淺藍色綢緞包裹,手中提著一柄長劍。

    那長劍除了較之普通精鋼劍略長些之外,看不出多少特色,唯一不同的,是那隻握劍的手,那是一隻右手。

    有江湖經驗的朋友都知道,右手習劍者,閒暇時必以左手握劍,唯有習練左手劍法者,才會以右手握劍。

    短襟老者雖覺得來人氣質不凡,堪稱年輕一輩的表率,但並不認為值得錦袍男子如此關注,畢竟錦袍男子本人亦不凡。

    兩者還有淵源?邋遢漢子如是想到,這也代表了其它幾人的看法。

    來者上樓之後,也不需要小二的引導,徑直向著錦袍男子走來,這更加肯定了幾人的猜測。

    此時此刻,錦袍男子如坐針氈,眼見對方認出自己,再也避不開,連忙起身,拱手道:“想不到還有緣再見到林少俠,真是失敬失敬!”

    旁邊數人沒想到錦袍男子會如此恭敬地對待一個年輕人,聽他稱呼'林少俠',再聯想到之前的話題,心中都是駭然無比:不會是那個殺神吧?

    那幾人還真就沒有猜錯,這個年輕人,正是林寒,離開恆山之後,正準備迴轉嵩山,途經太原,才進酒樓,就听到一個極為耳熟的聲音在談論自己,一時間來了興趣,便上來看看。

    掃了其它幾人一眼,林寒便不再理會,向著錦袍男子笑道:“想不到能在太原城見到燕捕頭,看來,燕兄很不簡單啊。”

    聽到林寒的話,短襟老者、邋遢漢子皆是臉色大變,連忙招呼了小二,將吃食打包帶走,最後不告而別。

    燕小六也顧不上他們,連忙招呼林寒落座:“林兄請!小二,快將飯菜撤了,重新上一桌好菜,要快!”

    任由小二忙碌著,林寒問道:“燕兄不是在邯鄲城麼?怎麼跑到太原來了,還玩便衣的戲碼?”

    燕小六看了林寒一眼,苦笑道:“還不是和林少俠有關,我不過是勞苦的命。上頭動動嘴皮子,小弟就要跑斷腿!”

    “哦,和我有關?此話怎講?”林寒蹙眉問道,可不記得和六扇門有什麼交情。

    燕小六說道:“林少俠單劍上黑木崖,力斬任我行,之後又做出那等事情來,前後兩件事,可是將本就不安的武林,衝擊得更加動盪。”

    林寒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江湖與朝廷,原本涇渭分明,但是現在,武林動盪,頗為擾民,上頭急了,派我們出來打探些消息。”燕小六毫不避諱地說著。

    “如此說來,倒是林某給燕兄添麻煩了。”林寒笑著說道。

    燕小六連忙擺手:“可不敢當,林少俠斬殺任我行,可是一大義舉,上頭也是頗為歡喜,至於印月谷之事,更是怪不得林少俠。”

    “嗯!”林寒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燕小六笑道:“雖然不是林少俠的錯,但是事情的結果不會變,江湖會更加動盪,所以,我們還是要出來觀察局勢。”

    林寒還是點頭,只要朝廷不噁心到自己,誰愛觀察就觀察去,都無所謂。

    嘆息一聲,燕小六苦惱地說:“還有一個令狐衝,也是不能讓人省心啊!”

    “哦,你們的消息很靈通的嘛!”林寒打趣著說道。

    燕小六點頭:“不可否認,上面對魔教還是頗為關注的,放著那麼個龐然大物在身邊,誰都會不安心,既然不能輕易除去,只好做到納入視線之中。”

    “對五嶽派也是如此?”林寒皺著眉頭問道。

    原本以為燕小六會急著否認,哪想到他竟然承認了,“是,不僅五嶽派,少林、武當、峨嵋、崑崙,都是。”

    “你倒是誠懇。”林寒突然笑道,“就不怕我回去徹查麼?”

    搖了搖頭,燕小六笑道:“水至清則無魚,更何況,我們的眼線從不插手江湖事,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話雖如此,卻也如鯁在喉。”林寒嘆道,卻知道對方說的有道理,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不可能保證所有人都是一條心,玩潛伏的大有人在,即使沒有餘則成,還會有劉則成、李則成……

    燕小六繼續說道:“即使是在公門中,不是同樣有各大門派的眼線麼?”

    與燕小六對視一眼,林寒大笑道:“這就是所謂的平衡麼?”

    “確實如此!”燕小六讚道,聽著小二的腳步聲,四下里看了看,發現整個二樓已經沒有旁人,算是放下心來。

    待得酒菜上桌,林寒點頭道:“只要不太過分,就行!”

    “一定!來,林少俠,請。”燕小六舉杯相迎。

    林寒舉起酒杯,看著杯中的茶水,不由得笑了,對於燕小六的細心,很是滿意,舉杯道:“燕兄,請!”

    兩人在這酒樓裡哥倆好,交談得很是歡樂,卻沒有想到,在整個太原城,魔教教主令狐衝,挑戰五嶽派林寒,這消息已經傳開了。

    經過不少人的添油加醋之後,已經弄得滿城風雨。

    有了林寒的親口承認,可比魔教單方面的告示來得有力的多。

    消息從太原城向外擴散,相信不久之後,定是風雨交加,捲起千層浪……

    江湖,從此多事!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8-1-12 13:16
第二三八章亂象漸起

八月中秋、月圓之夜

    泰山之巔、宿命對決

    隨著令狐衝挑戰林寒之事傳開,不久之後,林寒回應挑戰之信,亦在江湖中傳開。短短幾日間,原本就不平靜的江湖,再次風雲色變。

    世界上,從來不缺好事者,在沉寂兩年之後,當林寒再次踏足江湖,引起如此大的轟動,便總有那麼一些人,探究林寒的各種事蹟,以此來豐富談資,博眾人一笑。

    群眾的力量是可怕的,平日間、看著不起眼,關鍵時、爆發不可想像的能量。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爆料日益增多,差點沒將林寒底-褲的顏色給爆料出來……

    離開太原城之後,林寒向著洛陽行進,一路是苦不堪言。

    即使是初入江湖的雛鳥,也能將林寒認出來,又不敢靠近,只能隱晦地指點、談論,甚至是跟踪;各地的江湖土豪,為了巴結林寒,相擾者亦多。

    到得後來,為了不得罪人,林寒只能改變裝束,以另一幅行頭走江湖,如此安歇幾天,還是再次被人認出來。

    無論如何改頭換面,即使裹得像黑夜的影子,終究還是被人循著隱隱的尾燈,發現他就是那隻閃著光亮的螢火蟲,拉風無處不在,即使在黑夜中,也無所遁形。

    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再次站在洛陽城前,林寒是熱淚盈眶,可算是回來了!

    還不等林寒緬懷,城門口立時一陣雞飛狗跳,大隊的人馬奔來,成兩行排列,就見費彬從人群中走出來……

    “林師侄,好樣的!”

    大嗓門先聲奪人,一個熊抱,將林寒給抱住,費彬興奮地拍打著他的後背。

    艱難地從費彬的懷中掙脫出來,見鍾鎮、湯英鶚、樂厚等人都在,吃驚了一下,立即上前招呼。

    五嶽派在城門口如此大的動靜,立即引來旁人的圍觀,不少人指指點點地停留下來,幾乎將城門給堵住。

    湯英鶚拉著林寒的手,笑道:“我們先回去再說,免得堵死了門牆。”

    “嗯,湯師叔說得對。”林寒贊一聲,隨著眾人向洛陽駐地走去。

    當林寒等人到達駐地前,立時有五嶽弟子點火,燃起煙火砲仗,噼劈啪啪的爆鳴聲中,硝煙瀰漫、熏入耳鼻。

    突來的刺激,將林寒嗆得不輕,引來旁人的哄笑。

    進入大廳,一眼見著坐於主位的丁勉,林寒立時大喜,搶上前去,恭聲道:“弟子拜見師父!”

    “嗯,你做得不錯!”丁勉欣慰地拍打著林寒的肩膀,將他扶起來。

    “您說的是……?”林寒笑著問道。

    丁勉將林寒拉在身邊坐下,又示意眾人就坐,然後才道:“都是,黑木崖之事,做得很好,就是有些冒險;印月谷之事,更加對味!”

    “不錯,早就看少林、武當那些傢伙不順眼了。”費彬大著嗓門說道,“這一次竟然敢聯合峨嵋、崑崙,哼,全部殺了才好!”

    “對極!”樂厚站起身來,激動地說:“特別是那一手殺人立碑,更是一絕,赤-裸-裸地打臉,真是大快人心!”

    眾人不由大笑,連連點頭,極為贊同樂厚的話。

    林寒心中苦笑,原本只是不想那些人曝屍荒野,卻變成了這般誤會,搖了搖頭,說道:“弟子當時也是一陣氣憤,現在想來,恐怕少林四派,不會善罷甘休啊!”

    “誒!”湯英鶚擺手道,“無妨,他們有膽量圖謀師侄,難道我們還不能打他們的臉?”

    湯英鶚繼續說道:“你要記住,五嶽派非比從前,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即使是少林、武當,也不行。”

    “這倒也是。”林寒點點頭,又問道:“只是,為何峨嵋、崑崙兩派,竟然會和少林、武當走在一起,頗讓人費解?”

    丁勉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峨嵋、崑崙兩派,與少林、武當搶地盤,此事不假,但這都是利益之爭,他們聯合著圖謀你,同樣是為了利益。”

    沉默片刻,林寒點點頭,明白了其中關鍵,想了想,還是開口道:“只是,莫大怎麼會去的?”

    聽著林寒的話,眾人表情一僵,更是有人朝著靜立一旁的狄修等人望去,目光中頗有責怪之意。

    咬了咬牙,狄修從座位上起身,歉疚著說:“師兄給林師弟賠不是了,莫大的監視工作,一直是由我在管,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脫身去圍殺林師弟,等到我發現不見他的踪跡,已經晚了。”

    “哎,也怪不得你,誰知道莫大那老小子,膽儿竟然那麼肥!”費彬接過話來,也是一臉的鬱悶。

    要知道洛陽雖然由狄修主事,但輩分最高的可是他,之前也是由他負責莫大的監視工作,後面狄修漸漸挑起大樑,費彬才將事情轉交給他,現在出了事,費彬臉上也不好看。

    不置可否地望著兩人,林寒突然笑出聲來:“也怪不得狄師兄,莫大還是有些本事的,鐵了心要逃,還真就擋不住,幸好,這一次絕了後患。”

    “哈、哈、哈,對,正找不到藉口除掉他,想不到卻撞在了林師侄手上!”費彬大笑著說道,神情極為愉悅,他雖然有些愣,但嵩山上下的意思,他還是明白的。

    只是莫大就像一個縮進殼中的烏龜,兩年來,小心翼翼地,不出一點錯,抓不到他的把柄,想除不得法,如鯁在喉,害得費彬也是鬱悶無比。

    “好了,此事休要再提,狄師侄也不要再自責,小寒平安歸來,先去洗簌一番,去掉塵土氣息,然後再擺席開宴、接風洗塵!”丁勉拍了拍手,吩咐下去。

    林寒點點頭,與眾人作別後,隨在一名普通弟子身後,去了洗簌房。

    泡在盛滿溫水的大木桶中,林寒只覺得渾身舒暢,黑木崖一行,時刻都不敢放鬆,身心俱疲,此刻泡在溫水中,才算是安下心來。

    想著之前眾人的反應,林寒輕輕地揚起嘴角,有點意思了……

    師父丁勉的顧慮,林寒也能猜到一些,但他並不打算如此輕易放下,只是沒有證據,也不好再說什麼。

    席間,按照眾人的要求,林寒又一次將所有的事情講了一遍,只是話到嘴邊,還是將林平之的行跡給瞞了下來,一是不想給林平之惹麻煩,二是給自己留一底牌,或許什麼時候就用到了。

    這一次洛陽小聚,除了迎接林寒之外,也是為了將費彬換回嵩山,畢竟他留守洛陽的時間太長,有些膩味了,正好換了湯英鶚來鎮守。

    同時被召回的,還有狄修,這是左冷禪親自下的命令……

    按理說,狄修這兩年做的不錯,這個時候將他召回去,很是耐人尋味。在林寒想來,或許師伯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不想再拖了。

    很有可能,狄修不會再下嵩山,而取代他的,最有可能是徐錚,這也算是為下一任掌門掃清障礙吧。

    對於徐錚,林寒還是希望他能做五嶽掌門的,否則,也不會有兩年前封禪台上的一席話。

    當然,可一不可二,同樣的話,林寒不會再說第二遍,過猶不及,誰都會有有'逆反心理'。

    不僅僅是出於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其實那些對倔強孩子抱著'恨鐵不成鋼'的想法的家長,又何嘗不是逆反心裡在作怪呢?

    唯一的區別,孩子是故意和家長作對,家長是憋著勁要孩子聽話……

    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被他人左右了人生!哪怕是至親之人,也不行!

    所以,林寒不想對徐錚再多說些什麼,懂了就是懂了,若是不懂,他也不願起了隔閡,就算是為友情留下最後的自由吧。

    第三天,丁勉、費彬、林寒等人,齊齊聚集在大廳之中,神情頗為凝重,他們得到一個消息,少林、武當、峨嵋、崑崙四派,因為印月谷慘案,已經再次聚集在一起,準備上嵩山討個公道……

    “不知,諸位有什麼看法?”丁勉沉著臉問道。

    “怕他什麼,大不了抄傢伙乾一場,誰怕誰啊!”費彬早已不耐,大聲嚷嚷起來。

    樂厚笑道:“費師兄,五嶽派也不是沒有朋友,再加上地利,未必就怕了誰。不過,若真打起來,亦是兩敗俱傷之局,要不得。”

    “嗯,樂師兄說得有理。”湯英鶚點頭道,“還是要將四派的目的探聽明白。”

    鐘鎮皺著眉頭:“印月谷之事,終究是四派理虧,林師侄下手雖狠,但生死鬥不是兒戲,豈有留情之理?”

    點了點頭,林寒笑道:“或許,他們還會以為是弟子與魔教攜手,將那十二人幹掉的。”

    嘶……

    大廳中響起一片抽氣聲,眾人面面相覷,這卻是極有可能。

    畢竟印月谷一戰,除了林寒之外,林平之不被人知曉,如此再沒有一個活口。

    而外人很難相信林寒在逃下黑木崖之後,還能殺了十二名一流高手,特別是其中還有方生、衝聞這等存在……

    丁勉點點頭,卻又有些拿不准,“這只是臆想,當做不得數。”

    “其實,四派上嵩山,問罪是一方面,也未嘗就沒有其它的事情。”林寒頗有深意地說。

    “其它事情?”湯英鶚出聲問道。

    微微頷首,林寒分析道:“對,如今魔教式微,任我行身死,只有令狐沖在撐門面,中秋泰山一戰,沒人會看好令狐衝。如此一來,魔教名存實亡。弟子斷定,少林四派不過是打著印月谷慘案的幌子,若是拿到好處最好,即使不能,也要在今後的利益瓜分中得到好處。”

    “這……少林、武當、峨嵋、崑崙、五嶽、崆峒……”丁勉一個個地數著,“最多再加上點蒼、青城、丐幫,這就是江湖大勢。”

    鐘鎮點頭道:“如此說來,四派的目的,並不單純!”

    丁勉表示認同,拍板道:“既然如此,我們也要盡快回山,不能落了聲威!”

    “理當如此!”

    眾人齊齊贊同。

    想著那一件事,林寒道:“弟子還有些事情要辦,可能要晚些時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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