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穿越者 作者:驍騎校(連載中)

 
lay926 2015-9-10 13:07:3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0 121137
lay926 發表於 2015-11-6 08:45
第四十三章 西塞山
2015-11-05 22:39:56
  直五是解放軍裝備的主力直升機,仿自蘇式米4直升機,使用技術落後的活塞發動機,造型古樸,長得就像是米24雌鹿的遠房鄉下表舅一樣,但是對於地面步兵來說,依然是天龍一般無敵的存在。

  三架直升機呈品字形飛來,一架在高空懸停偵察,一架向東飛去,第三架降落在江灘空地上,還沒落穩,就從機艙側門內陸續跳出武裝士兵來,一水的M65外套,褐色貝雷帽,手持M16A1自動步槍,腳下是高筒軍靴,這是標準美軍打扮,但這些人卻是黃種人面孔。

  “全美式裝備的機降偵察兵。”党愛國放下望遠鏡輕聲道,“歷史書上沒有這種部隊的記錄。”

  穿越小組六個人都隱蔽在樹林裏不敢出聲,他們走得急,只帶了兩支56式衝鋒槍,彈夾也有限,敵人有直升機空中支援,假如三架直五都載滿步兵的話,就是三十個人,五比一的兵力優勢,這仗沒法打。

  那群褐色貝雷帽圍著熊熊燃燒的運五殘骸看了看,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用步談機向另外兩架直升機發出指令,不用猜也知道,圍追堵截,一定要抓到穿越小組成員。

  “雷猛開道,於漢超斷後,撤。”党愛國下了命令。

  運五墜毀在長江南岸,滾滾大江橫在眼前,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穿越小組走投無路,只能奔著眼前一座險峻的大山去了,根據周邊地理推測,這兒應該是著名的西塞山,自古以來,發生在這裏的戰爭不計其數。

  西塞山地勢險峻,海拔一百七十六米,周長十八公里,雖然比不得幕阜山,大別山這種雄偉綿連的山脈,但是藏幾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雷猛身高力大,揮舞著匕首在前面開道,於漢超持槍殿后,其餘人在中間行軍,邢教授年紀大了腿腳不便,走幾步就喘的不行了。

  “我背你吧。”劉彥直躬下身子,卻被柱子搶了先,邢教授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伏在了柱子背上。

  六人快速向山頂進發,西塞山上樹木繁茂,直升機在頭頂盤旋,卻看不到林子裏的人,但是這難不倒經驗豐富的追兵,他們根據時間和單兵行進的速度能推算出目標所處的大致範圍,總歸逃不出三公里的範圍去。

  褐色貝雷帽們追的很緊,劉彥直接替了於漢超的後衛職責,趴在半山腰阻擊敵人,他用一支繳獲的AKM自動步槍,精度優於國產56沖,在四百米的距離上指哪打哪,當他用準星護圈套出一個敵人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追兵裏竟然有約翰.林奇。

  老林的打扮和別人不太一樣,他戴著墨鏡,嚼著口香糖,手按住頭頂的解放帽,背著一支折疊托短槍管的AK系列自動步槍,吆五喝六的架勢十足,儼然是個指揮者,劉彥直犯起了嘀咕,為什麼老林會出現,為什麼追兵是美式裝備,而且調動的是美軍戰鬥機,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中情局知道穿越小組帶走了九機部的科研成果,也就是說,隊伍裏有人洩密。

  党愛國是領隊,不可能主動洩密,剩下三人都有可能,但是從動機上來說,邢教授最可疑,因為只有他是經歷過這個特殊歷史階段的人。

  轉瞬之間,約翰.林奇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追兵很注意隱蔽,儘量不把身子暴露在敵人的視線內,他們隊伍裏甚至配備了狙擊手,劉彥直能感覺到瞄準鏡的寒光,他起身後撤,留意著樹梢和地面,果不其然,每隔一段距離,地上就有一截折斷的樹枝,或者紐扣、布片之類標記物。

  一陣急行軍後,党愛國停下腳步,擦擦頭上的汗,回頭望去,隊伍裏的人都在,唯獨不見劉彥直,問於漢超,後者茫然搖頭:“剛才還看見他呢。”

  話音剛落,眼前枝葉亂晃,劉彥直從樹上落下來,動作輕盈的如同猿猴。

  “老林和他的人被他引到反方向去了。”劉彥直道,目光掃過邢教授。

  党愛國更是高智商的人,他的目光也落在邢教授身上,心平氣和的問道:“老邢,為什麼要出賣我們。”

  “我沒有啊,冤枉啊。”邢教授下意識的抵賴,但是很快他就明白這是徒勞的,因為劉彥直手中的碎布片正好能和他的衣服破洞處對得上。

  “你說鬧肚子,其實是給老林打電話去了。”雷猛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惡狠狠的瞪著邢教授,“老東西,我們哪里對不起你!”

  “對,我的確和林奇做了交易,但是我並沒有出賣你們,你們跑不掉的,把柱子交出去,他們會放你們一條生路。”邢教授終於說了實話,神色坦然,仿佛不是叛徒,而是大義凜然的革命者。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麼?我很難理解你為了五萬美元就做了叛徒。”党愛國很平靜,掰開了手槍的擊錘。

  “不為錢,而是為了我自己。”邢教授苦笑了一下,坦然道,“為了年輕的自己,我這輩子過的太憋屈了,本來我出身于書香門第,父母都是留學生,本該有一個大好前程,但是卻因為該死的政治,我一輩子都被那些貧下中農出身的傢伙壓著不能出頭,我這輩子是完了,但是1970年的我還有大把的機會,如果去了美國,會進名牌大學,會當教授,會娶一個華僑太太,會有一所大房子,兩個孩子一條狗,退休後環遊世界。”

  忽然他話鋒一轉,怒目圓睜:“而不是一大把年紀還是個副教授,住著七十平米的宿舍樓,沒兒沒女,受盡白眼,快入土了還跟著你們冒死穿越時空,不過也好,你給我了改變命運的機會,我死了沒關係,年輕的邢建忠能好好的替我活著就行。”

  雷猛上前一步,匕首架在邢教授脖子上,扭頭對党愛國說:“開槍動靜太大,我送他走。”

  党愛國點點頭,雷猛正要動刀子,邢教授突然以和他年齡不相符的麻利動作從雷猛腰間拽出了一枚手榴彈,迅速抽出保險銷,千鈞一髮之際,劉彥直一個飛踹,將邢教授連同手榴彈踢下了山坡。

  西塞山地勢險要,山坡陡峭,邢教授轉瞬就不見了蹤跡,山下傳來一聲轟響,手榴彈爆炸了。

  爆炸暴露了他們的蹤跡,直升機尋蹤飛來,先是一陣機槍掃射,火力偵察,然後懸停在半空中,士兵一個個順著繩索降落下來,從三個方向包圍了他們,剩下的一面是面向長江的峭壁。

  直升機上的大喇叭傳出勸降聲:“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你們逃不掉的,投降吧,我可以給你們最優厚的條件。”

  峭壁上出現一個人影,高舉著雙手,直升機降了下去,懸停在與峭壁平行的空中,機艙側門打開,中情局的華裔准軍事人員抱著M16步槍瞄準了那個人,甄別著他的身份。

  “站在那裏不要動,馬上有人來接……”直升機上的喊話聲還沒結束,只見那人突然暴起,加速衝刺,以常人難以想像的速度沖向懸崖,縱身而起,如同一道閃電般落到了機艙裏,艙內人員猝不及防,被飛人一拳打暈,直五的駕駛艙比乘員艙要高一層,兩名飛行員察覺不妙,迅速拉高,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劉彥直出現在他們身後,手中握著黑漆漆的手槍。

  形勢戲劇性大逆轉,直升機飛行員在劉彥直的威逼下懸停在懸崖上方,機艙內拋出一根尼龍繩,党愛國等人飛快的爬上來,都松了口氣,雷猛是見慣不怪了,但是於漢超和柱子都以無比敬仰的目光看著劉彥直,這一手絕活是他們這輩子都學不來的,已經超出了人體能達到的能力極限。

  飛行員被驅逐了下去,換成劉彥直和党愛國駕駛直升機,而這裏發生的一切,另外兩架直升機並未發覺,這就給了他們偷襲的機會,碰巧俘獲的這架機翼下裝有火箭巢,火力強大無比。

  約翰.林奇帶著部下們在半山坡找到了遍體鱗傷的邢教授,他身上有荊棘劃破的傷口,有彈片的傷痕,血頭血臉,人已經奄奄一息沒救了。

  “老林,我們的交易還算數麼?”邢教授微弱的聲音在發問。

  “算數。”林奇說道,隨即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沒騙我的話。”

  “我快要死了,不會騙你的,我還有一個秘密賣給你。”邢教授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其實我們這幾個人是從2017……”

  “你說什麼?大聲點。”約翰.林奇將腦袋湊到邢教授的嘴邊,卻只聽到了似有似無的囁嚅,抬起頭再看,邢教授雙目睜著,已經沒了氣息。

  空中傳來劇烈的爆炸聲,一架直升機被淩空打炸,打掉它的是另一架直五,第三架迅速做出反應,兩架直升機在空中展開激烈空戰,航炮和火箭彈齊飛,曳光彈在黃昏中拉出一條條紅色的弧線。

  最終還是穿越小組獲勝了,他們駕著直升機向東方飛去,背後是似血殘陽,西塞山上,濃煙滾滾。
lay926 發表於 2015-11-9 09:15
第四十四章 勝利逃亡
2015-11-06 22:55:34
  直升機以一百八十公里的巡航速度貼著長江水面飛行,艙內溫暖乾燥,給人舒適安全的感覺,經歷過血戰的人們安靜的坐著,都懶得說話,劉彥直摸出香煙來,自己點上一支,遞給身旁的於漢超,想了想又遞給柱子。

  柱子正望著窗外發呆,嘴裏橫著歌,看到香煙猶豫了一下,搖搖頭說:“不會。”

  “那喝酒麼?”

  “不會。”

  “你會啥,會吃飯麼?”

  “一頓能吃五個饅頭,兩大碗小米稀飯。”

  劉彥直笑了,他想起《西遊記》裏面高員外對豬剛鬣的描述,一頓能吃三五斗米飯,早間點心也要百十個燒餅,但是幹起農活來也頂得上十幾條好莊稼漢,在中國農村,飯量的大小往往代表著勞動力的強弱,據說相親的時候女方家都會設飯局看看男孩的飯量,假如沒有戰爭的話,柱子一定是媒人踏破門的搶手貨。

  “首長,為什麼要抽煙?”柱子問道。

  “抽煙可以緩解緊張的情緒,打仗之前抽一支,能鎮定心情,打完了再抽一支,能平復心情。”劉彥直依然遞上香煙,柱子拿了一支,學著他的樣子點燃抽了一口。

  “咽下去。”劉彥直教唆道。

  柱子吞了一口煙,劇烈咳嗽起來。

  劉彥直哈哈大笑:“學學就會了,閑著沒事,咱們唱歌吧。”

  剛才柱子輕聲哼唱的是《打靶歸來》,這是一首膾炙人口的老歌,只要是中國人就肯定會唱,機艙內響起了充滿陽剛之氣的歌聲:

  “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

  直升機的目的地是近江翠微山,距此八百公里,而直五的航程只有五百二十公里,這還是理論資料,實際情況還要根據機器損耗程度和油料餘量來推斷,所以很可能會有三百多公里的距離要換乘其他交通工具。

  最大的危險來自於追擊,先是劉彥直炸掉了整個九真山,然後穿越小組把王家墩機場搞得天翻地覆,又在西塞山大戰一場,擊落兩架直升機,恐怕此刻連中央軍委都被驚動了吧,不知道天上地上有多少人馬在找他們呢。

  為了躲避雷達的搜索,直升機一直超低空飛行,機載的CT-1無線電臺開機偵聽消息,奇怪的是,半個中國的無線電臺都保持著靜默。

  他們不知道的是,跟隨後強行起飛的林副統帥相比,穿越小組就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現在除了中國空軍指揮不動的中美聯合航空部隊外,所有機場禁飛,所有雷達開機,防空導彈和高炮部隊進入戰位。

  南部中國上空,三叉戟在雲端飛行,副機長步入機艙,向閉目養神的濃眉老者低語,老者起身,抖落披在身上的呢子大衣,走進駕駛艙,戴上通訊耳機。

  耳機裏傳來熟悉淮安口音:“林副主席,不管你在哪個機場降落,我周恩來一定親自迎接!”

  老者摘下耳機,搖搖頭,轉身去了。

  兩架銀白色的殲六從雲朵裏鑽了出來。

  ……

  西塞山上,兩架被擊落直升機的殘骸依然黑煙滾滾,褐色貝雷帽們垂頭喪氣,約翰.林奇詢問了目擊者,得到了讓他震驚又欣喜的答案。

  有一個人隔著起碼二十米的距離,從懸崖躍入了直升機艙,這不是正常人類應該擁有的身體素質,換句話說,中國人已經擁有了製造超人的能力,但是這夥神秘人士既不是蘇聯特務,又不是臺灣特工,難道真的像邢教授說的那樣,是來自未來的人?

  這個答案顛覆了約翰.林奇的認知,這位擁有物理學士學位的中情局特工手托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部下遞上無線電的話筒,中情局駐華首席特工要和他通話。

  約翰.林奇拿過話筒:“長官,我認為非常有必要追查下去,這似乎關係到美國和自由世界的未來……”

  半小時後,兩架空載的UH-1休伊直升機來到了九真山,褐色貝雷帽們登上直升機,繼續追擊。

  ……

  機艙內,劉彥直從角落裏翻出了兩瓶枝江大麯,找了三個綠色的軍用搪瓷缸子,咣咣咣倒滿了三缸子白酒,塞給柱子一個:“喝!”

  柱子手上還夾著香煙,又拿了一茶缸白酒,有些犯難:“首長,這個怎麼喝?”

  “跟我學。”劉彥直端起茶缸一仰脖,下去一半,柱子一咬牙,也往嘴裏灌,濃烈的白酒刺激的他一張黑臉通紅通紅的,一茶缸白酒下肚,學著劉彥直的樣子,又拿起煙抽了兩口。

  “這才是男子漢的生活。”劉彥直拍拍柱子的肩膀,爽朗大笑起來,他搞不懂為什麼九機部不讓柱子喝酒抽煙,還不給他吃葷菜。

  機艙內不但有白酒,還有軍用罐頭,美援的午餐肉,中國兵工廠出產的豬肉蛋捲和紅燒牛肉,劉彥直用匕首打開罐頭,擺在柱子面前,遞給他一把不銹鋼叉子。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來吧。”

  柱子笨拙的用叉子插了一塊牛肉吃了,露出愉快的神情:“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點。”劉彥直很快樂,有一種高年級學長帶壞小孩子的罪惡快感。

  柱子就著牛肉罐頭喝了一瓶白酒,不勝酒力,昏沉沉睡了,劉彥直拿了軍毯蓋在他身上。

  “是個不錯的新兵。”坐在對面的於漢超說,和劉彥直並肩作戰後,他們之間的隔閡似乎已經消失了。

  “是啊,他生來就是個戰士。”劉彥直看了看沉睡的柱子,他被造出來就是用來當炮灰的,如果九機部沒有被炸毀的話,或許接下來會有成千上萬個柱子被送上戰場,以血肉之軀抵擋蘇聯人的鋼鐵洪流,反正他們只是速生人造人而已。

  可是他在感情上接受不了,柱子就像個傻乎乎的小兄弟,沒見過世面的鄉下表弟,淳樸憨厚,令人憐惜,他擁有人類情感和智力,他在慢慢學習著作為戰士之外的東西,做一個真正的人。

  直升機在下降高度,油表指標紅燈亮了,最終直五降落在江邊的一塊平地上,此時天已經全黑了,艙門打開,冷風灌進來,寒冷無比。

  柱子一個激靈醒過來了,掀開毯子拿起槍,警惕萬分道:“到哪兒了?”

  “夜行軍開始了。”劉彥直拍拍他的腦袋。

  穿越小組沒有GPS,只能根據航程推斷現在是大青山西段餘脈,往東三百公里就是近江了。

  人困馬乏,但是不能休息,因為追兵隨時會殺來,可是茫茫大山就靠兩條腿根本沒法走,而且沒有乾糧飲水和帳篷睡袋,進山就等於自尋死路。

  眼前這條江已經是淮江了,暗夜中的江水滾滾向東,劉彥直站在江邊撒了一泡尿,忽然靈機一動,道:“淮江水流速度大概是三米每秒,我們紮一個木筏順流而下,豈不省時省力,一小時就能前進十公里,一天一夜就能到地方。”

  這個建議立刻得到大家的支援,但是如何伐木成了大問題,他們只有匕首,沒有斧頭和鋸子,想砍斷參天大樹無異於癡人說夢,而那些胳膊粗的小樹,砍斷了也派不上用場。

  “用炸藥炸。”於漢超舉起手,他終於露了一把臉,“定向爆破,一點點TNT就夠了。”

  “爆炸會驚動別人的。”雷猛提出反對意見,他是真正的特種兵出身,而於漢超只是個特警,考慮問題不夠全面,現在是秘密作戰,不是圍剿****,必須時刻隱匿行蹤。

  “兩害取其輕。”党愛國說,“時間來不及了,再說這兒荒無人煙的,炸吧。”

  於是伐木的活兒就交給於漢超了,他用匕首在樹幹一側掏了個洞,把炸藥塊塞進去,用雷管引爆,炸斷了幾棵大樹,去除枝葉也是繁瑣勞累的工作,大家一起動手,用匕首和工兵鍬粗粗的處理了一下,把樹幹一根根抬到江邊,再用藤條綁起來,一直忙到天光大亮,木筏總算完工了。

  木筏很不簡單,融合了古人的智慧和七十年代的科技產物,直升機上能用的東西全被他們拆了,甚至將旋翼拆下來當大槳使用,更有鋁合金的船舵和內胎做的救生圈。

  太陽東升,穿越小組迎著曙光進發,乘風破浪,直掛雲天。

  党愛國心情很好,清清嗓子引吭高歌,以蔣大為的嗓音唱道:“小小竹排江中游, 巍巍青山兩岸走, 雄鷹展翅飛 ,哪怕風雨驟, 革命重擔挑肩上, 黨的教導記心頭 ,黨的教導記心頭 ,黨的教導記心頭……”

  劉彥直忍不住了,以更高的嗓音唱起來:“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雷猛和於漢超都跟著和起來,柱子見他們唱的高興,也加入進來,不著調的啦啦啦個不停。

  劉彥直笑道:“柱子,音色不錯嘛,回去後咱們找個歌廳唱個夠。”

  “什麼是歌廳?”柱子懵懂的眨眨眼。

  “就是唱歌娛樂的地方,大家一起喝酒把妹唱歌,能玩一夜。”雷猛解釋道。

  “光唱歌了,哪還有時間學習報紙,學習毛選。”柱子嘀咕道。

  “打敗了蘇修,人民生活品質提高了,唱唱革命歌曲也是很正常的。”党愛國沖大家擠眉弄眼,柱子很單純,又是人造人,別總弄些讓他接受不了的話題,萬一弄死機了就不好了。

  好在柱子並沒有糾結這個,而是將注意力放在江裏的魚身上:“有魚!”

  “看我的。”劉彥直將一根削尖的木棍投向江中,紮到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大魚,三下五除二扒了衣服跳進去,將魚撈了上來,大家一起鼓掌叫好,要知道這可是初冬季節,敢於冬泳的都是毅力過人的好漢。

  “首長,我想學游泳。”柱子道。

  “行啊,等回去我教你。”劉彥直滿口答應,將魚拋給雷猛去料理,走到党愛國身邊道:“教授,回去後,讓柱子跟我過吧。”

  “怎麼,你缺兒子啊?”党愛國橫了他一眼。
lay926 發表於 2015-11-9 09:16
第四十四章 勝利逃亡
2015-11-06 22:55:34
  直升機以一百八十公里的巡航速度貼著長江水面飛行,艙內溫暖乾燥,給人舒適安全的感覺,經歷過血戰的人們安靜的坐著,都懶得說話,劉彥直摸出香煙來,自己點上一支,遞給身旁的於漢超,想了想又遞給柱子。

  柱子正望著窗外發呆,嘴裏橫著歌,看到香煙猶豫了一下,搖搖頭說:“不會。”

  “那喝酒麼?”

  “不會。”

  “你會啥,會吃飯麼?”

  “一頓能吃五個饅頭,兩大碗小米稀飯。”

  劉彥直笑了,他想起《西遊記》裏面高員外對豬剛鬣的描述,一頓能吃三五斗米飯,早間點心也要百十個燒餅,但是幹起農活來也頂得上十幾條好莊稼漢,在中國農村,飯量的大小往往代表著勞動力的強弱,據說相親的時候女方家都會設飯局看看男孩的飯量,假如沒有戰爭的話,柱子一定是媒人踏破門的搶手貨。

  “首長,為什麼要抽煙?”柱子問道。

  “抽煙可以緩解緊張的情緒,打仗之前抽一支,能鎮定心情,打完了再抽一支,能平復心情。”劉彥直依然遞上香煙,柱子拿了一支,學著他的樣子點燃抽了一口。

  “咽下去。”劉彥直教唆道。

  柱子吞了一口煙,劇烈咳嗽起來。

  劉彥直哈哈大笑:“學學就會了,閑著沒事,咱們唱歌吧。”

  剛才柱子輕聲哼唱的是《打靶歸來》,這是一首膾炙人口的老歌,只要是中國人就肯定會唱,機艙內響起了充滿陽剛之氣的歌聲:

  “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

  直升機的目的地是近江翠微山,距此八百公里,而直五的航程只有五百二十公里,這還是理論資料,實際情況還要根據機器損耗程度和油料餘量來推斷,所以很可能會有三百多公里的距離要換乘其他交通工具。

  最大的危險來自於追擊,先是劉彥直炸掉了整個九真山,然後穿越小組把王家墩機場搞得天翻地覆,又在西塞山大戰一場,擊落兩架直升機,恐怕此刻連中央軍委都被驚動了吧,不知道天上地上有多少人馬在找他們呢。

  為了躲避雷達的搜索,直升機一直超低空飛行,機載的CT-1無線電臺開機偵聽消息,奇怪的是,半個中國的無線電臺都保持著靜默。

  他們不知道的是,跟隨後強行起飛的林副統帥相比,穿越小組就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現在除了中國空軍指揮不動的中美聯合航空部隊外,所有機場禁飛,所有雷達開機,防空導彈和高炮部隊進入戰位。

  南部中國上空,三叉戟在雲端飛行,副機長步入機艙,向閉目養神的濃眉老者低語,老者起身,抖落披在身上的呢子大衣,走進駕駛艙,戴上通訊耳機。

  耳機裏傳來熟悉淮安口音:“林副主席,不管你在哪個機場降落,我周恩來一定親自迎接!”

  老者摘下耳機,搖搖頭,轉身去了。

  兩架銀白色的殲六從雲朵裏鑽了出來。

  ……

  西塞山上,兩架被擊落直升機的殘骸依然黑煙滾滾,褐色貝雷帽們垂頭喪氣,約翰.林奇詢問了目擊者,得到了讓他震驚又欣喜的答案。

  有一個人隔著起碼二十米的距離,從懸崖躍入了直升機艙,這不是正常人類應該擁有的身體素質,換句話說,中國人已經擁有了製造超人的能力,但是這夥神秘人士既不是蘇聯特務,又不是臺灣特工,難道真的像邢教授說的那樣,是來自未來的人?

  這個答案顛覆了約翰.林奇的認知,這位擁有物理學士學位的中情局特工手托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部下遞上無線電的話筒,中情局駐華首席特工要和他通話。

  約翰.林奇拿過話筒:“長官,我認為非常有必要追查下去,這似乎關係到美國和自由世界的未來……”

  半小時後,兩架空載的UH-1休伊直升機來到了九真山,褐色貝雷帽們登上直升機,繼續追擊。

  ……

  機艙內,劉彥直從角落裏翻出了兩瓶枝江大麯,找了三個綠色的軍用搪瓷缸子,咣咣咣倒滿了三缸子白酒,塞給柱子一個:“喝!”

  柱子手上還夾著香煙,又拿了一茶缸白酒,有些犯難:“首長,這個怎麼喝?”

  “跟我學。”劉彥直端起茶缸一仰脖,下去一半,柱子一咬牙,也往嘴裏灌,濃烈的白酒刺激的他一張黑臉通紅通紅的,一茶缸白酒下肚,學著劉彥直的樣子,又拿起煙抽了兩口。

  “這才是男子漢的生活。”劉彥直拍拍柱子的肩膀,爽朗大笑起來,他搞不懂為什麼九機部不讓柱子喝酒抽煙,還不給他吃葷菜。

  機艙內不但有白酒,還有軍用罐頭,美援的午餐肉,中國兵工廠出產的豬肉蛋捲和紅燒牛肉,劉彥直用匕首打開罐頭,擺在柱子面前,遞給他一把不銹鋼叉子。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來吧。”

  柱子笨拙的用叉子插了一塊牛肉吃了,露出愉快的神情:“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點。”劉彥直很快樂,有一種高年級學長帶壞小孩子的罪惡快感。

  柱子就著牛肉罐頭喝了一瓶白酒,不勝酒力,昏沉沉睡了,劉彥直拿了軍毯蓋在他身上。

  “是個不錯的新兵。”坐在對面的於漢超說,和劉彥直並肩作戰後,他們之間的隔閡似乎已經消失了。

  “是啊,他生來就是個戰士。”劉彥直看了看沉睡的柱子,他被造出來就是用來當炮灰的,如果九機部沒有被炸毀的話,或許接下來會有成千上萬個柱子被送上戰場,以血肉之軀抵擋蘇聯人的鋼鐵洪流,反正他們只是速生人造人而已。

  可是他在感情上接受不了,柱子就像個傻乎乎的小兄弟,沒見過世面的鄉下表弟,淳樸憨厚,令人憐惜,他擁有人類情感和智力,他在慢慢學習著作為戰士之外的東西,做一個真正的人。

  直升機在下降高度,油表指標紅燈亮了,最終直五降落在江邊的一塊平地上,此時天已經全黑了,艙門打開,冷風灌進來,寒冷無比。

  柱子一個激靈醒過來了,掀開毯子拿起槍,警惕萬分道:“到哪兒了?”

  “夜行軍開始了。”劉彥直拍拍他的腦袋。

  穿越小組沒有GPS,只能根據航程推斷現在是大青山西段餘脈,往東三百公里就是近江了。

  人困馬乏,但是不能休息,因為追兵隨時會殺來,可是茫茫大山就靠兩條腿根本沒法走,而且沒有乾糧飲水和帳篷睡袋,進山就等於自尋死路。

  眼前這條江已經是淮江了,暗夜中的江水滾滾向東,劉彥直站在江邊撒了一泡尿,忽然靈機一動,道:“淮江水流速度大概是三米每秒,我們紮一個木筏順流而下,豈不省時省力,一小時就能前進十公里,一天一夜就能到地方。”

  這個建議立刻得到大家的支援,但是如何伐木成了大問題,他們只有匕首,沒有斧頭和鋸子,想砍斷參天大樹無異於癡人說夢,而那些胳膊粗的小樹,砍斷了也派不上用場。

  “用炸藥炸。”於漢超舉起手,他終於露了一把臉,“定向爆破,一點點TNT就夠了。”

  “爆炸會驚動別人的。”雷猛提出反對意見,他是真正的特種兵出身,而於漢超只是個特警,考慮問題不夠全面,現在是秘密作戰,不是圍剿****,必須時刻隱匿行蹤。

  “兩害取其輕。”党愛國說,“時間來不及了,再說這兒荒無人煙的,炸吧。”

  於是伐木的活兒就交給於漢超了,他用匕首在樹幹一側掏了個洞,把炸藥塊塞進去,用雷管引爆,炸斷了幾棵大樹,去除枝葉也是繁瑣勞累的工作,大家一起動手,用匕首和工兵鍬粗粗的處理了一下,把樹幹一根根抬到江邊,再用藤條綁起來,一直忙到天光大亮,木筏總算完工了。

  木筏很不簡單,融合了古人的智慧和七十年代的科技產物,直升機上能用的東西全被他們拆了,甚至將旋翼拆下來當大槳使用,更有鋁合金的船舵和內胎做的救生圈。

  太陽東升,穿越小組迎著曙光進發,乘風破浪,直掛雲天。

  党愛國心情很好,清清嗓子引吭高歌,以蔣大為的嗓音唱道:“小小竹排江中游, 巍巍青山兩岸走, 雄鷹展翅飛 ,哪怕風雨驟, 革命重擔挑肩上, 黨的教導記心頭 ,黨的教導記心頭 ,黨的教導記心頭……”

  劉彥直忍不住了,以更高的嗓音唱起來:“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雷猛和於漢超都跟著和起來,柱子見他們唱的高興,也加入進來,不著調的啦啦啦個不停。

  劉彥直笑道:“柱子,音色不錯嘛,回去後咱們找個歌廳唱個夠。”

  “什麼是歌廳?”柱子懵懂的眨眨眼。

  “就是唱歌娛樂的地方,大家一起喝酒把妹唱歌,能玩一夜。”雷猛解釋道。

  “光唱歌了,哪還有時間學習報紙,學習毛選。”柱子嘀咕道。

  “打敗了蘇修,人民生活品質提高了,唱唱革命歌曲也是很正常的。”党愛國沖大家擠眉弄眼,柱子很單純,又是人造人,別總弄些讓他接受不了的話題,萬一弄死機了就不好了。

  好在柱子並沒有糾結這個,而是將注意力放在江裏的魚身上:“有魚!”

  “看我的。”劉彥直將一根削尖的木棍投向江中,紮到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大魚,三下五除二扒了衣服跳進去,將魚撈了上來,大家一起鼓掌叫好,要知道這可是初冬季節,敢於冬泳的都是毅力過人的好漢。

  “首長,我想學游泳。”柱子道。

  “行啊,等回去我教你。”劉彥直滿口答應,將魚拋給雷猛去料理,走到党愛國身邊道:“教授,回去後,讓柱子跟我過吧。”

  “怎麼,你缺兒子啊?”党愛國橫了他一眼。
lay926 發表於 2015-11-9 09:16
第四十四章 勝利逃亡
2015-11-06 22:55:34
  直升機以一百八十公里的巡航速度貼著長江水面飛行,艙內溫暖乾燥,給人舒適安全的感覺,經歷過血戰的人們安靜的坐著,都懶得說話,劉彥直摸出香煙來,自己點上一支,遞給身旁的於漢超,想了想又遞給柱子。

  柱子正望著窗外發呆,嘴裏橫著歌,看到香煙猶豫了一下,搖搖頭說:“不會。”

  “那喝酒麼?”

  “不會。”

  “你會啥,會吃飯麼?”

  “一頓能吃五個饅頭,兩大碗小米稀飯。”

  劉彥直笑了,他想起《西遊記》裏面高員外對豬剛鬣的描述,一頓能吃三五斗米飯,早間點心也要百十個燒餅,但是幹起農活來也頂得上十幾條好莊稼漢,在中國農村,飯量的大小往往代表著勞動力的強弱,據說相親的時候女方家都會設飯局看看男孩的飯量,假如沒有戰爭的話,柱子一定是媒人踏破門的搶手貨。

  “首長,為什麼要抽煙?”柱子問道。

  “抽煙可以緩解緊張的情緒,打仗之前抽一支,能鎮定心情,打完了再抽一支,能平復心情。”劉彥直依然遞上香煙,柱子拿了一支,學著他的樣子點燃抽了一口。

  “咽下去。”劉彥直教唆道。

  柱子吞了一口煙,劇烈咳嗽起來。

  劉彥直哈哈大笑:“學學就會了,閑著沒事,咱們唱歌吧。”

  剛才柱子輕聲哼唱的是《打靶歸來》,這是一首膾炙人口的老歌,只要是中國人就肯定會唱,機艙內響起了充滿陽剛之氣的歌聲:

  “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

  直升機的目的地是近江翠微山,距此八百公里,而直五的航程只有五百二十公里,這還是理論資料,實際情況還要根據機器損耗程度和油料餘量來推斷,所以很可能會有三百多公里的距離要換乘其他交通工具。

  最大的危險來自於追擊,先是劉彥直炸掉了整個九真山,然後穿越小組把王家墩機場搞得天翻地覆,又在西塞山大戰一場,擊落兩架直升機,恐怕此刻連中央軍委都被驚動了吧,不知道天上地上有多少人馬在找他們呢。

  為了躲避雷達的搜索,直升機一直超低空飛行,機載的CT-1無線電臺開機偵聽消息,奇怪的是,半個中國的無線電臺都保持著靜默。

  他們不知道的是,跟隨後強行起飛的林副統帥相比,穿越小組就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現在除了中國空軍指揮不動的中美聯合航空部隊外,所有機場禁飛,所有雷達開機,防空導彈和高炮部隊進入戰位。

  南部中國上空,三叉戟在雲端飛行,副機長步入機艙,向閉目養神的濃眉老者低語,老者起身,抖落披在身上的呢子大衣,走進駕駛艙,戴上通訊耳機。

  耳機裏傳來熟悉淮安口音:“林副主席,不管你在哪個機場降落,我周恩來一定親自迎接!”

  老者摘下耳機,搖搖頭,轉身去了。

  兩架銀白色的殲六從雲朵裏鑽了出來。

  ……

  西塞山上,兩架被擊落直升機的殘骸依然黑煙滾滾,褐色貝雷帽們垂頭喪氣,約翰.林奇詢問了目擊者,得到了讓他震驚又欣喜的答案。

  有一個人隔著起碼二十米的距離,從懸崖躍入了直升機艙,這不是正常人類應該擁有的身體素質,換句話說,中國人已經擁有了製造超人的能力,但是這夥神秘人士既不是蘇聯特務,又不是臺灣特工,難道真的像邢教授說的那樣,是來自未來的人?

  這個答案顛覆了約翰.林奇的認知,這位元擁有物理學士學位元的中情局特工手托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部下遞上無線電的話筒,中情局駐華首席特工要和他通話。

  約翰.林奇拿過話筒:“長官,我認為非常有必要追查下去,這似乎關係到美國和自由世界的未來……”

  半小時後,兩架空載的UH-1休伊直升機來到了九真山,褐色貝雷帽們登上直升機,繼續追擊。

  ……

  機艙內,劉彥直從角落裏翻出了兩瓶枝江大麯,找了三個綠色的軍用搪瓷缸子,咣咣咣倒滿了三缸子白酒,塞給柱子一個:“喝!”

  柱子手上還夾著香煙,又拿了一茶缸白酒,有些犯難:“首長,這個怎麼喝?”

  “跟我學。”劉彥直端起茶缸一仰脖,下去一半,柱子一咬牙,也往嘴裏灌,濃烈的白酒刺激的他一張黑臉通紅通紅的,一茶缸白酒下肚,學著劉彥直的樣子,又拿起煙抽了兩口。

  “這才是男子漢的生活。”劉彥直拍拍柱子的肩膀,爽朗大笑起來,他搞不懂為什麼九機部不讓柱子喝酒抽煙,還不給他吃葷菜。

  機艙內不但有白酒,還有軍用罐頭,美援的午餐肉,中國兵工廠出產的豬肉蛋捲和紅燒牛肉,劉彥直用匕首打開罐頭,擺在柱子面前,遞給他一把不銹鋼叉子。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來吧。”

  柱子笨拙的用叉子插了一塊牛肉吃了,露出愉快的神情:“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點。”劉彥直很快樂,有一種高年級學長帶壞小孩子的罪惡快感。

  柱子就著牛肉罐頭喝了一瓶白酒,不勝酒力,昏沉沉睡了,劉彥直拿了軍毯蓋在他身上。

  “是個不錯的新兵。”坐在對面的於漢超說,和劉彥直並肩作戰後,他們之間的隔閡似乎已經消失了。

  “是啊,他生來就是個戰士。”劉彥直看了看沉睡的柱子,他被造出來就是用來當炮灰的,如果九機部沒有被炸毀的話,或許接下來會有成千上萬個柱子被送上戰場,以血肉之軀抵擋蘇聯人的鋼鐵洪流,反正他們只是速生人造人而已。

  可是他在感情上接受不了,柱子就像個傻乎乎的小兄弟,沒見過世面的鄉下表弟,淳樸憨厚,令人憐惜,他擁有人類情感和智力,他在慢慢學習著作為戰士之外的東西,做一個真正的人。

  直升機在下降高度,油表指標紅燈亮了,最終直五降落在江邊的一塊平地上,此時天已經全黑了,艙門打開,冷風灌進來,寒冷無比。

  柱子一個激靈醒過來了,掀開毯子拿起槍,警惕萬分道:“到哪兒了?”

  “夜行軍開始了。”劉彥直拍拍他的腦袋。

  穿越小組沒有GPS,只能根據航程推斷現在是大青山西段餘脈,往東三百公里就是近江了。

  人困馬乏,但是不能休息,因為追兵隨時會殺來,可是茫茫大山就靠兩條腿根本沒法走,而且沒有乾糧飲水和帳篷睡袋,進山就等於自尋死路。

  眼前這條江已經是淮江了,暗夜中的江水滾滾向東,劉彥直站在江邊撒了一泡尿,忽然靈機一動,道:“淮江水流速度大概是三米每秒,我們紮一個木筏順流而下,豈不省時省力,一小時就能前進十公里,一天一夜就能到地方。”

  這個建議立刻得到大家的支援,但是如何伐木成了大問題,他們只有匕首,沒有斧頭和鋸子,想砍斷參天大樹無異於癡人說夢,而那些胳膊粗的小樹,砍斷了也派不上用場。

  “用炸藥炸。”於漢超舉起手,他終於露了一把臉,“定向爆破,一點點TNT就夠了。”

  “爆炸會驚動別人的。”雷猛提出反對意見,他是真正的特種兵出身,而於漢超只是個特警,考慮問題不夠全面,現在是秘密作戰,不是圍剿****,必須時刻隱匿行蹤。

  “兩害取其輕。”黨愛國說,“時間來不及了,再說這兒荒無人煙的,炸吧。”

  於是伐木的活兒就交給於漢超了,他用匕首在樹幹一側掏了個洞,把炸藥塊塞進去,用雷管引爆,炸斷了幾棵大樹,去除枝葉也是繁瑣勞累的工作,大家一起動手,用匕首和工兵鍬粗粗的處理了一下,把樹幹一根根抬到江邊,再用藤條綁起來,一直忙到天光大亮,木筏總算完工了。

  木筏很不簡單,融合了古人的智慧和七十年代的科技產物,直升機上能用的東西全被他們拆了,甚至將旋翼拆下來當大槳使用,更有鋁合金的船舵和內胎做的救生圈。

  太陽東升,穿越小組迎著曙光進發,乘風破浪,直掛雲天。

  黨愛國心情很好,清清嗓子引吭高歌,以蔣大為的嗓音唱道:“小小竹排江中游, 巍巍青山兩岸走, 雄鷹展翅飛 ,哪怕風雨驟, 革命重擔挑肩上, 黨的教導記心頭 ,黨的教導記心頭 ,黨的教導記心頭……”

  劉彥直忍不住了,以更高的嗓音唱起來:“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雷猛和於漢超都跟著和起來,柱子見他們唱的高興,也加入進來,不著調的啦啦啦個不停。

  劉彥直笑道:“柱子,音色不錯嘛,回去後咱們找個歌廳唱個夠。”

  “什麼是歌廳?”柱子懵懂的眨眨眼。

  “就是唱歌娛樂的地方,大家一起喝酒把妹唱歌,能玩一夜。”雷猛解釋道。

  “光唱歌了,哪還有時間學習報紙,學習毛選。”柱子嘀咕道。

  “打敗了蘇修,人民生活品質提高了,唱唱革命歌曲也是很正常的。”黨愛國沖大家擠眉弄眼,柱子很單純,又是人造人,別總弄些讓他接受不了的話題,萬一弄死機了就不好了。

  好在柱子並沒有糾結這個,而是將注意力放在江裏的魚身上:“有魚!”

  “看我的。”劉彥直將一根削尖的木棍投向江中,紮到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大魚,三下五除二扒了衣服跳進去,將魚撈了上來,大家一起鼓掌叫好,要知道這可是初冬季節,敢於冬泳的都是毅力過人的好漢。

  “首長,我想學游泳。”柱子道。

  “行啊,等回去我教你。”劉彥直滿口答應,將魚拋給雷猛去料理,走到黨愛國身邊道:“教授,回去後,讓柱子跟我過吧。”

  “怎麼,你缺兒子啊?”黨愛國橫了他一眼。

lay926 發表於 2015-11-10 08:46
第四十五章 翠微山失陷
2015-11-07 13:48:46
  “他挺可憐的。“劉彥直回頭看了一眼柱子,“如果不是實行計劃生育,我會有一個弟弟,應該和他差不多年紀。”

  “研究完了就送給你當弟弟。”党愛國爽朗笑道,“你負責教育他,培訓他,指不定能給我們組織又添一員戰將呢。”

  劉彥直聳聳肩,他不希望柱子成為一名士兵,這孩子的心智遠不成熟,應該讓他融入社會,自己選擇該做什麼職業。

  雷猛在料理那只淮江鯉魚,在木筏上沒法生火烤魚,乾脆生吃,刮了魚鱗,把魚肉切成一條條的,直接丟進嘴裏大嚼,他的野外生存技能很豐富,把魚肉處理成白色半透明的肉條,不帶一絲血腥,看起來令人食欲大開。

  柱子眼巴巴的看著,吞了一口饞涎,喉頭動了一下。

  雷猛割下一條肉遞過去,柱子忙不迭的接過來塞進嘴裏,咬了兩口表情就變了,淡水魚又不是三文魚,土腥味很重,令他難以忍受,但還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雷猛再給,他打死也不吃了。

  “口味都是基因裏帶的,他的原型,絕不會是海邊的漁民,而是個內陸農民。”看到這一幕的党愛國分析道。

  前面江面急彎,轉過之後水流變得湍急起來,流速起碼快了三倍,大夥兒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對付水中時隱時現的礁石,避免木筏在激流中撞的粉身碎骨,在場的沒有一個人是水手出身,全靠同心協力應付局面,木筏在江中轉轉騰挪,劈開浪花急速前進著。

  與此同時,追兵繼續在空中搜尋著穿越小組的蹤跡,約翰.林奇根據直五油箱的容積和他們前進的方向推算出大致方位來,但是怎麼都找不到直升機的蹤影,這是因為那架倒楣的直升機已經被劉彥直等人用樹枝偽裝起來了,從空中俯視根本發現不了。

  約翰.林奇是一名心思縝密的優秀特工,他凝神沉思,判斷出這夥人的目的地應該是江東省,準確的說是近江郊外的翠微山,他們哪里來,就要回哪里去,那座山峰大概就是他們穿越時空的隧道所在。

  近江市處在蘇聯軍隊的佔領下,在蘇聯紅軍眼皮底下大動干戈可不是一件小事,必須取得必要的支援,李衛東的淮江大隊就是最好的人選。

  可惜淮江大隊的電臺被摧毀了,現在想必還未得到新電臺,而淮江大隊行蹤不定,神龍不見首尾,想和李衛東建立起聯繫並非易事。

  ……

  水流湍急帶來了危險,也帶來了飛一般的速度,正所謂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十小時後,江面變得寬闊起來,再往前就是近江水域了,蘇軍的炮艇會在江面巡弋,被他們發現,一炮過來就什麼都沒有了。

  掌舵人党愛國選了一塊平坦的江岸,眾人撐著木筏緩緩靠岸,終於踏上堅實的土地,筏子不比船隻,在江水中行進的時候木筏表面是半浸泡在水中的,大夥兒腳上的軍靴都泡透了。

  登陸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脫掉濕淋淋的靴子和襪子,換一雙乾燥的襪子,在雷猛的提醒下,他們提前就將新襪子塞在腋下烘乾了。

  柱子沒有新襪子,也沒有軍靴,他腳上是一雙綠色的帆布解放鞋,早被江水泡爛了,脫下鞋子,倒出裏面的積水,一雙腳已經略有浮腫。

  一雙帶著體溫的襪子遞到了柱子面前,是劉彥直。

  “首長……”柱子的眼睛有些酸。

  “穿上吧,鐵腳板是戰鬥力的保障。”劉彥直微笑著說。

  看到大家都拿著濕漉漉的靴子發愁,柱子忽然靈機一動:“等等!”

  十分鐘後,大家目瞪口呆的看著柱子十隻粗苯有力的手指上下翻飛著,用稻草和軍裝上的碎布條編織著草鞋。

  “看不出這小子還有這麼一手絕活。”於漢超抱著膀子贊道,“可是這有什麼用呢。”

  “這是七十年代的軍事思維。”党愛國解釋道,“國家一窮二白,打仗把物資都消耗光了,軍人只能穿草鞋,草鞋的磨損極快,後勤是跟不上的,所以需要每個士兵都會打草鞋。”

  柱子飛快的打了六雙草鞋,每人腳上一雙,草鞋完全無法和軍靴相比,但是總好過於穿著濕鞋行軍。

  還有十幾公里就是翠微山了,眾人加快了腳步,忽然劉彥直豎起胳膊,大家立刻停止動作,持槍警戒。

  “前面五百米處有人。”劉彥直鼻翼聳動著,“不是老毛子的味道,是中國人,遊擊隊。”

  “可能是淮江大隊,繞著他們走吧。”党愛國道,“咱們又回來了,這事兒不好解釋。”

  劉彥直再次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說:“他們好像遇到了麻煩,有很多重傷患。”

  “別管他們了。”党愛國道,“時間有限。”

  “党教授,這段歷史會不會更改?”劉彥直忽然問道。

  “你是說避免戰爭麼?不會,除非我們穿越到1969年,去阻止柯西金的專機飛往中國,或者阻止那顆倒楣的隕石砸到柯西金的飛機。”党愛國答道。

  “那我們就應該幫他們一把。”劉彥直炯炯目光看著党愛國,“他們是活生生的人,是與侵略者浴血奮戰的同袍,于情於理,我們都應該出手。”

  党愛國猶豫了一會兒,看到雷猛和於漢超的堅定眼神,便妥協了:“好吧,幫他們救治傷患,更多的就沒法幫了。”

  遊擊隊打了敗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傷,劉彥直單獨行動,悄無聲息的接近了遊擊隊的暗哨,先繳了武器再表明身份,所幸那哨兵還記得他,驚喜萬分:“大本營派人來支援我們了麼?”

  二十分鐘後,穿越小組進了遊擊隊的臨時營地,與分別前相比,淮江大隊損失慘重,只剩下二十多個全乎人了,剩下的都是輕重傷患,連李衛東都掛了彩,一隻胳膊吊在脖子上,據他說,大隊奉命炸掉淮江鐵橋,切斷蘇軍的運輸大動脈,但是在行動中遭遇敵人伏擊,任務失敗,很多同志戰死了。

  “俄國鬼子火力很猛,三面夾擊,他們江面上有炮艇,空中有武裝直升機,在各個山頭上也設了火力點,嚴重擠壓遊擊隊的生存空間,以後怎麼打,我只能從毛主席的著作裏找答案了。”李衛東拍著手邊的紅色塑封毛選,歎了口氣。

  穿越小組帶了一些從直升機上搜刮來的急救包,全都給了遊擊隊的衛生員,党愛國沉吟著說:“李隊長,你說俄國人在山頭上設了火力點,那翠微山上有沒有?”

  “有一個班。”李衛東說,“翠微山海拔相對較高,在上面設立觀察哨,可以監控周邊相當大的區域,俄國人在山頭上放了十幾個兵,配備迫擊炮和重機槍,靠直升機補充給養,我們幾次想去拔掉這個釘子,但是困難很大,因為他們隨時可以得到空中支援,後來我想明白了,這是他們的吸鐵石戰術,故意引我們上鉤的,所以我決定放棄在翠微山一帶行動。”

  穿越小組眾人面面相覷,蘇軍佔據了翠微山,那穿越艙豈不是被他們發現了,那還怎麼回到2017年啊!

  忽然劉彥直道:“我幫你炸掉鐵橋,你配合我們奪取翠微山。”

  李衛東眼睛一亮:“你需要什麼?”

  “我需要高爆炸藥,電啟動引爆裝置,還有防水包。”劉彥直自信滿滿道。

  “就你們幾個人?”李衛東很是懷疑。

  “就我。”

  李衛東盯著劉彥直看了好一陣,終於點頭:“好,我相信你。”

  炸藥雷管起爆器這些東西遊擊隊全都有,甚至還有詳細的鐵橋結構圖,美國顧問已經給他們標記好了放置炸藥的準確位置,只需要很少的炸藥就能破壞掉鐵橋的承重結構,把橋樑炸毀,唯一的難點是蘇軍的守衛太強大了。

  李衛東向劉彥直介紹了淮江鐵橋的防禦力量,負責守衛大橋的是蘇軍一個步兵連,二十四小時巡邏不斷,夜間更有大功率探照燈助陣,橋頭有兩輛T-55坦克把守,江面上是蘇聯紅海軍的炮艇,艇首安裝著T34炮塔,火力強大,無論是從陸地還是水上,都難以接近大橋,空中更不用說了,蘇軍可以隨時召喚雌鹿武裝直升機。

  “為什麼不派飛機轟炸?”雷猛提出一個讓他想不通的問題,“用精確制導炸彈,可以輕而易舉的把鐵橋炸斷。”

  李衛東沉默了一會兒,答道:“精確制導炸彈價格很貴,轟炸機和飛行員更金貴,而我們遊擊隊員的命是不值錢的。”

  大家陷入沉默,戰爭時期,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了,在統帥們的眼裏,人命和武器彈藥油料一樣,都是消耗品。

  劉彥直拍拍李衛東的肩膀以示安慰,後者大度的笑笑:“為了抗蘇大業,我們死光了也沒什麼。”

  ……

  白天不適合行動,劉彥直等到了夜裏才下水,他穿一身黑色橡膠潛水服,攜帶炸藥和起爆裝置,只帶了一把匕首,一包大號鋼釘,在眾人的注目禮中下了水。

  柱子很想跟著劉彥直一起執行任務,但是他不會游泳,跟著只能拖後腿,小夥子煎熬無比,眼裏噙了淚水,將嗚咽憋回嗓子裏。

  “柱子,跟住首長別跑丟了。”劉彥直指了指党愛國,給柱子下了最後的命令。
lay926 發表於 2015-11-10 08:46
第四十六章 橋
2015-11-08 00:00:00
  無邊的暗夜中,劉彥直一個猛子紮進寒冷的江水,就再也沒有浮出過水面,遊擊隊員們不知道他有水下呼吸的特異功能,不禁捏了一把汗。

  突突突的馬達聲傳來,蘇軍的巡邏船過來了,雪亮的燈柱在水面上掃視著,時而射向岸邊,伴隨著輕機槍漫無目的的掃射,遊擊隊員們紛紛藏身枯草中,不敢抬頭。

  蘇軍極其重視水面防禦,除了三艘炮艇不間斷的巡邏之外,還有一支蛙人隊用來應對敵軍的潛水夫,事實上這麼冷的天,潛水夫根本無法長時間下水,更別說執行任務了,淮江鐵橋是一座建於民國時期的鐵路公路兩用橋,承擔著淮江兩岸運輸大動脈的作用,戰爭時期,它更是蘇軍賴以生存的生命線。

  這場中蘇戰爭不同於三十年前的中日戰爭,蘇聯紅軍強大的機械化部隊戰鬥力遠超日本皇軍,但是對後勤供應的依賴也遠高於日軍,而1970年代的中國尚處於農業社會,即便是近江這樣的省城也只有部分輕工業而已,無法對蘇軍進行有效的後勤支援,軍隊所耗費的油料彈藥被服乾糧,全都需要從遙遠的蘇聯運來。

  入侵中國的一百萬蘇軍所需要的所有物資,首先從蘇聯的各個加盟國以及東歐衛星國徵集而來,滿載的列車浩浩蕩蕩跨越烏拉爾山脈,穿越西伯利亞凍土帶,抵達百年前侵佔的中國領土符拉迪沃斯托克,然後進入中國境內,途徑東三省的白山黑水,在北京的鐵路貨場重新編組,發往各個戰區。

  現代化戰爭下,鐵路的作用與日俱增,就像是巨人的動靜脈大血管一樣,維持著基本的生存,而公路運輸和航空運輸,只能起到毛細血管的作用,所以蘇軍的一項重要任務,就是維護鐵路沿線的治安。

  近江佔領軍的總頭目是蘇聯紅軍某摩步團的團長,瓦西裏.謝爾蓋耶維奇上校,他的團部設在原江東省省委大樓內,住所設在楓林路一號,據說這裏以前是中國党省委第一書記的官邸,雖然中國人的生活水準很低,但是他們的高級幹部享受著和蘇聯共產黨高級幹部一樣的奢華生活,住有浴缸的別墅,吃特供食品,從這一點上來說,天下布爾什維克還真是一家人。

  瓦西裏上校的主要職責就是護衛淮江鐵橋,打擊附近活動的遊擊隊,他手下有一個不滿編的摩托化步兵團,裝備T55中型坦克和BMP1步兵戰車,另外還有一個陸航大隊歸他調遣,對付遊擊隊綽綽有餘,小日子過得還算悠閒,尤其是和哈爾濱、北京的同行們相比,據說這兩座城市的遊擊戰爭還在繼續,有超過十萬人的遊擊隊就藏在城市的地下,利用錯綜複雜的防空洞、地鐵和各種隧道與佔領軍鬥爭,每天都有超過百人的死傷。

  當然這種悠閒只是相對而言,實際上遊擊隊的反抗頻繁又激烈,蘇軍損失很大,三個月來,已經有超過五架直升機被擊落,這全拜美國佬所賜,他們的毒刺可擕式防空導彈就是雌鹿的剋星。

  前幾天,蘇軍在翠微山戰損一架直升機,後來援軍在追擊過程中,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山頂有一個超出他們認知範圍的怪東西,一個巨大的金屬艙,隨軍的技術人員都說不出這個艙室的用途和材質,瓦西裏上校出於穩妥的目的,沒有挪動金屬艙,只是讓人拍了照片洗出來,裝進信封,隨著其他情報一起送到莫斯科的蘇軍總參謀部去了。

  蘇軍的官僚作風非常嚴重,一點不亞於黨務系統,但這次反應卻超快,而且直接由總參謀部格魯烏負責,軍事情報總局的一位上校給瓦西裏打來長途電話,讓他務必把東西看好,一支專家組會在最快的時間內從莫斯科飛過來實地勘察。

  於是,瓦西裏上校調整了戰術,派了一支分遣隊駐守在翠微山,他不用派太多的兵力,一個班就足夠,反正翠微山距離近江的距離就那麼點,雌鹿起飛就到,可以隨時空中支援,再說這個班也是武裝到牙齒的,裝備榴彈發射器,RPG火箭和SVD狙擊槍,遊擊隊分毫也討不到他們的便宜。

  夜已深,上校依然在團部大樓裏辦公,寬大的紅木辦公桌上擺著三部電話機,一壺咖啡和一疊文件,他搜刮了一些當地出產的絲綢、烈酒和細瓷餐具,準備用軍航運回國內,這些東西在中國不怎麼值錢,但是在莫斯科的黑市上可是搶手貨,所有的駐軍都在幹這種事,將軍和上校們不放過任何發財的機會,就像他們駐民主德國的那些近衛軍同行們一樣。

  在瓦西裏上校在一張航空運輸單上簽字的時候,劉彥直已經接近了橋墩,混凝土鑄造的橋墩已經頗有些年頭了,上面爬滿了青苔,濕滑無比,頭頂是雪亮的探照燈,橋面上更是燈火如同白晝一般,軍犬警覺的豎著耳朵,穿呢子大衣的士兵背著自動步槍來回巡邏,AKM特有的赭紅色的聚合物彈匣在燈下黯淡無光。

  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冬夜,除了瘋子之外,誰會離開溫暖的被窩,只有那些不要命的遊擊隊員,想當年在烏克蘭,蘇軍遊擊隊就是這樣沒日沒夜的對德國納粹的鐵路發起進攻,切斷騷擾他們的補給線的,所以在對付遊擊隊上,蘇軍很有經驗,橋頭兩側都有坦克守衛,拒不服從指揮的不明身份車輛一律擊毀再說。

  沒有人留意到橋墩上,這兒是防禦最薄弱的環節,因為不可能有蛙人滲透進來,更不可能避開探照燈,大模大樣的在橋上安放炸藥。

  但是劉彥直做到了,他的動作比猿猴還要俐落,快速安置著炸藥,躲避著探照燈的照射,不到十五分鐘,炸藥安放完畢,黑色的蛙人悄無聲息的入水,潛泳離開。

  五分鐘後,他露出頭來,身後傳來劇烈的爆炸聲,火光映紅了半個天幕,安放在受力點的炸藥定時起爆了,鐵橋的殘骸如同慢動作般跌入江中。

  五公里外的江岸上,遊擊隊員們激動的互相擁抱著,任務終於完成了,鐵橋被炸斷了,起碼能中斷蘇軍的運輸三個月。

  ……

  一聲巨響,省委大樓團部內的瓦西裏上校被驚動了,沖到窗邊,就看到遠處升起一團火焰,緊跟著又是接二連三的爆炸,他心裏一緊,淮江鐵橋被炸了!

  “直升機,快。”上校抓起電話機喊道,“警衛連馬上趕過去,圍剿,我要圍剿!”

  勤務兵沖進來,從衣架上拿起呢子大衣幫上校披上,省委大院的空地成了停機坪,值班的飛行員鑽進駕駛艙發動了引擎,睡眼惺忪的警衛連士兵在排長的呵斥聲中排隊登機,上校則登上另一架直升機,坐在武器操作員的位置上,兩架米24武裝直升機拔地而起,向淮江方向飛去。

  一支由裝甲車組成的車隊也從地面上緊急趕往事發地點,深夜的街頭空曠無比,車速可以放到一百公里,頃刻趕到岸邊,就看到淮江鐵橋斷成三截,火光沖天,好在傷亡不大,只有在橋面上巡邏的一個班士兵被炸死。

  江面上的炮艇不停發射著照明彈,把黑夜照射的如同白晝,兩個橋頭堡的駐軍也在不停地開火,用坦克炮開火,用德什卡重機槍開火,用榴彈發射器和火箭筒,用一切能用的武器向兩岸開火,傾瀉著他們的憤怒和恐懼。

  瓦西裏上校迅速下令,救護傷患,搜救殉難者,同時搜查兩側沿岸十公里範圍,發現移動目標立刻擊斃。

  片刻後,搜索直升機就發現了一些蹤跡,敵人似乎在北方山區活動,瓦西裏上校將麾下所有的直升機都派了出去,下死命令要將炸橋的元兇抓到。

  ……

  劉彥直勝利歸來,頭頂散發著熱氣,毫無疲態,提出立刻進攻翠微山。

  敵人的直升機都被李衛東派出的疑兵引開了,現在正是大好時機。

  “好,我馬上集合部下,發動進攻。”此刻李衛東已經徹徹底底的相信了劉彥直,就算對方提出接管他的指揮權,他也會拱手相讓。

  二十多名遊擊隊員在夜幕的掩護下向翠微山進發,進攻山頂哨所,經歷過嚴酷戰爭的翠微山已經變成了一座光禿禿的山峰,沒有植被,沒有樹木,也就沒有了掩護,負責守衛制高點的蘇軍都是內穿藍色海魂衫的精銳,他們住在臨時挖的工事裏,時刻不放鬆警惕,每隔一段時間就放一顆照明彈,發現異常立刻用迫擊炮轟擊。

  山下沒有任何掩蔽物,攀爬的遊擊隊被發現了,守軍立刻火力全開,同時呼叫支援,但是為時已晚,遊擊隊採取了聲東擊西的戰術,大批兵力放在山南進攻,但是真正的主力是從峭壁爬上去的劉彥直等人。

  戰鬥很快結束,劉彥直一個人就打死了六個俄國鬼子,于漢超打死了兩個,雷猛打死了兩個,還有一名大士是柱子擊斃的。

  看著滿地的屍體,劉彥直並沒有勝利的喜悅,這些士兵還是小夥子,臉上長著雀斑,嘴上是淡淡的絨毛,或許半年前他們還是莫斯科、列寧格勒、基輔街頭的中學生,今天卻成了異國他鄉寒冷山區的炮灰。

  守軍留下了不少好東西,一門81毫米迫擊炮,一架35毫米榴彈自動發射器,還有重機槍和狙擊步槍,幾十箱彈藥,軍用罐頭和伏特加,但是大夥兒最先繳獲的還是死屍腳上的靴子。

  為了應對俄國的泥濘和寒冷,俄國軍人乃至蘇軍裝備的都是靴子,士兵用肥大粗短的中筒步靴,軍官穿瘦長的高筒馬靴,他們扒下來的就是步靴,靴子裏面是又臭又長的俄國裹腳布,大冬天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把草鞋換下來,蹬上靴子,腳上傳來的溫暖讓人頓時就舒坦起來。

  党愛國去檢查了穿越艙,發現這塊地方已經被蘇聯人圍起來了,艙門還有撬過的痕跡,這讓他的心懸了起來,蘇聯人的重視是他最擔心的問題。

  “党教授,趕緊帶我們回去吧。”於漢超心有餘悸道。

  “還得等等。”党愛國說。

  “等多久?”

  “這次不是預設回程,所以需要預熱,最快也要五個小時。”党愛國說。
lay926 發表於 2015-11-10 08:47
第四十七章 李衛東的上甘嶺
2015-11-09 00:00:00
  “五個小時!”於漢超眼睛瞪的溜圓,五個小時意味著什麼大家都很明白,調虎離山之計是有時效的,等蘇聯人發現翠微山上的小隊被全殲後,定會展開大規模報復,用火箭炮將山頭犁上幾遍,鋼筋鐵骨也得屍骨無存。

  劉彥直等人也傻眼了,五個小時,光禿禿的山峰,幾十個人,無論如何也撐不住啊。

  淮江大隊的遊擊隊員們興高采烈的打掃著戰場,收繳所有武器彈藥,把手錶,鋼盔、軍大衣、牛皮銅扣武裝帶也剝了下來,總之除了裹腳布和內衣之外,能用的全都拿走,這和當年抗日戰場的情況如出一轍,遊擊隊太窮了,什麼都缺。

  李衛東罵罵咧咧的指揮手下將陣亡蘇軍士兵的屍體擺成一排,用軍毯蓋上,說好歹他們也是戰士,應該留些體面,隊員們雖然不樂意,但還是照做了。

  處理完了這些,李衛東走了過來,手上拿著一把繳獲的馬克洛夫手槍,連同槍套一起遞給劉彥直:“送你的。”

  “謝了,我不需要,馬上就要走了。”劉彥直推辭道。

  “拿著,不然我就沒臉了。”李衛東很堅決,硬是把槍塞給了劉彥直,擼起袖子看看腕子上的蘇聯軍表,說道:“差不多了,咱撤吧。”

  劉彥直搖搖頭:“你們撤,我們留下。”

  “留下幹什麼,等死麼?”李衛東大為驚詫,“這兒這不是久留之地,咱們剛炸了鬼子的大橋,又拔了他們一個據點,瓦西裏這會兒正找不到人發火呢,留在這兒豈不是成全了他。”

  “我們必須留下。”劉彥直平靜地說,“這是我們的任務。”

  李衛東看到了穿越艙,若有所思:“哦,你們是奔著這個東西來的,好吧,絕密任務我不打聽,但是留下只有死路一條,我建議把這玩意拆了帶走,或者乾脆炸了,一點渣滓也不留給瓦西裏。”

  党愛國走了過來,攬著李衛東的肩膀走到了一邊,低聲道:“李隊長,有些事情無法解釋,帶著你的兄弟們撤吧,我們自有辦法。”

  李衛東脾氣上來了:“不說清楚我就不走,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党愛國無奈,只好敷衍道:“李隊長,這事兒牽扯到高深的科學問題,我很難和你解釋清楚。”

  李衛東說:“能用中國話說清楚就行,沒啥是我接受不了的。”

  党愛國看看周圍,道:“好吧,其實……我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們是來執行任務的,現在要返回我們所在的時空了,我們是從2017年來的,也就是四十七年之後。”

  李衛東愣了一會,摸出煙來,打火機打了好幾次都沒點燃。

  “你們是未來人,二十一世紀的人。”李衛東思索著,“我好歹是中學老師,知道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我還琢磨過時光旅行的事兒呢,沒想到再過幾十年就實現了,那麼,戰爭什麼時候結束,我還活著麼?”

  党愛國無言以對,在宏大的戰爭中,個人的生死實在不值一提,歷史上並沒有留下李衛東的名字,很可能他在一次戰鬥中陣亡了。

  李衛東坦然一笑,似乎已經想到了這種結局,他換了個話題:“這兒很危險,你們不能換個地方返回2017麼?”

  党愛國說:“這兒是蟲洞位置所在,只能在這裏,也只能在五個小時之後,我們沒有其他選擇。”

  “如果不回去呢?”李衛東問道。

  “世界會毀滅。”党愛國加重語氣道。

  “好吧,我掩護你們走。”李衛東掐滅了煙蒂,沖部下們喊道:“都聽著,我需要幾個志願者,在這兒堅守陣地,掩護中央的同志執行任務。”

  打掃戰場的遊擊隊員們面面相覷,遊擊隊打的是運動戰,打陣地戰等於自殺,但是隊長發話了,誰也不敢提出反對意見,有幾個愣頭青當即表示,生死都和李大隊在一起。

  “行,是爺們,不願意留下的我也不勉強,畢竟要給咱淮江大隊留個火種。”李衛東開始點名,“你,還有你,你,你們幾個,帶著東西走人,到老地方等我,我要是回不去了,你們就另起爐灶,別讓咱淮江大隊這把火熄了。”

  戰士們都不願走,誰也不想當孬種,李衛東脾氣上來,連打帶罵,終於趕走了幾個年齡小的,剩下的都是生死與共的兄弟。

  “組織防禦吧,把防空陣地建起來再說。”李衛東道,“俄國鬼子最仰仗的就是武裝直升機,隔得老遠放火箭彈,咱們得挖洞,越深越安全,時間緊迫,幹吧。”

  站地上遺留著蘇聯兵的工兵鍬,李衛東抓起一把,朝手心吐了口唾沫,掄起來就挖,翠微山的土被炮彈不知道翻了多少遍,表層土已經疏鬆了,挖下去三尺才見到硬土,隊長都上了,其他人也不敢閑著,紛紛挖起了戰壕。

  若論幹活,柱子還真是一把好手,工兵鍬舞的潑風一般,不一會就挖了一個深洞出來,李衛東指導他再向側方挖,掏一個彈片炸不到的防空洞出來。

  “這是咱們的上甘嶺。”李衛東說,“和俄國鬼子打坑道戰,土工作業是咱的老傳統了,把洞挖的深深的,讓他媽的火箭彈都見鬼去。”

  但是翠微山不是上甘嶺,七十年代的蘇軍也不是五十年代的美軍,他們有直升機,可以機降在任何地方,重兵圍攻之下,無論能不能堅守五個小時,最終都是一個字,死。

  陣地上遺留有蘇軍的德什卡重機槍,12.7毫米的高射機槍對武裝直升機是個大威脅,李衛東派人將防空陣地加固,但是這只是虛招,真正的殺手鐧還是毒刺,有毒刺在,雌鹿就不敢靠的太近。

  ……

  淮江鐵橋右岸,瓦西裏.謝爾蓋耶維奇上校吐出一口煙,用高筒馬靴將萬寶路煙蒂狠狠踩滅,高級軍官都抽這種進口的美國香煙,這是身份的象徵,此刻他很生氣,因為忙乎了一夜,耗費了上萬子彈,連個鳥毛都沒打到,直升機把岸邊搜遍還是沒抓到破壞者,以至於航油耗盡,不得不回去加油。

  天亮了,方面軍指揮部打來電話,將軍狠狠訓斥了瓦西裏上校,責成他掃蕩近江周邊,剿滅遊擊隊,一周內完不成任務,就等著降職上前線吧。

  瓦西裏上校焦頭爛額,正尋思怎麼糊弄將軍呢,電話又來了,是團部打來的,說是翠微山上的哨位一整夜都沒報告,怕是凶多吉少。

  “那就派人去查。”瓦西裏撂下一句話,摔了話筒,軍隊裏的官僚作風越來越嚴重了,軍官們繼承了沙俄時代的舊傳統,不把士兵當人看,把他們當成吃苦耐來的灰色牲口,一個班的戰士,生死未蔔,這幫參謀就沒事人一樣等了一夜才報告,簡直是瀆職!

  到此刻瓦西裏上校還沒意識到翠微山的重要性,他只是派了一個排的小部隊去翠微山查看情況,並沒有出動航空部隊,畢竟蘇軍的日子也不好過,直升機都是耗油大戶,出勤一趟,成噸的燃油消耗,這些油料可都是從遙遠的本土運來的,必須節省。

  兩輛嘎斯卡車在一輛輪式裝甲車的護衛下奔向翠微山,毫無疑問的,在山腳下就遭到了伏擊,一枚火箭彈擊中了卡車,車上的士兵被活活燒死,裝甲車見狀不妙,邊打邊撤,倉皇逃回了近江,在路上就用無線電報告了上校。

  瓦西裏上校這才回過味來,急忙調遣人馬,可憐航空隊的飛行員們,忙了一整夜,還沒閉眼又要出勤,一個中隊的米24加油加彈,滿載著機降步兵,飛向翠微山。

  艱苦的戰鬥終於開始了,米24為了規避遊擊隊的毒刺導彈,飛行高度保持的極高,在最遠射程施放火箭彈,兩側機翼下的57毫米火箭巢瘋狂發射,把山頭炸成一片火海,繼而用30毫米航炮掃射,傾瀉完彈雨,將機艙內的士兵丟在附近一座小山包上就飛走了。

  這種打法雖然懶省事,但是很奏效,遊擊隊的火力夠不著直升機,只能被動挨打,事先挖的防空洞太過倉促,不怎麼頂事兒,好幾名戰士還沒見到敵人就犧牲了。

  蘇軍的機降步兵向翠微山挺進,沖到半山腰遇到有力的阻擊,大口徑機槍和火箭筒、自動步槍組成的火網將他們死死攔住,蘇軍進攻受阻,用無線電向團部報告,瓦西裏上校大為詫異,遊擊隊竟然敢和正規軍打陣地戰,這不是找死麼。

  又一輪轟炸來臨了,米24滿載了口徑100公斤的炸彈,往遊擊隊頭上亂丟,炸的正起勁,一道白煙升起,是毒刺導彈!雌鹿急忙閃避,還是挨了一發,淩空爆炸,碎片撒了一地。

  蘇軍損失慘重,瓦西裏上校調兵遣將,派出了摩步團下轄的炮兵連,六門82毫米矢車菊速射型迫擊炮,理論射速160發每分鐘,實際射速也能達到40發每分鐘,地面炮兵的威力遠遠強於空中武器平臺,上校甚至不需要動用步兵營,僅僅用這六門炮就能把翠微山犁平。

  炮兵準備就緒,只等一聲令下,上校高高舉起手臂,正要揮下,忽然通訊兵顛顛跑來,說方面軍司令部急電。

  瓦西裏上校接了電話,原來是莫斯科方面打來的長途電話,總參謀部情報局命令他務必保護好翠微山上的金屬艙,不許分毫破壞,並且點明這是來自於勃列日涅夫同志本人的命令!

  “撤銷上一個命令。”上校說,“不許炮擊,摩步營給我上。”
lay926 發表於 2015-11-10 08:48
第四十八章 翠微山十五壯士
2015-11-10 00:00:00
  瓦西裏.希爾蓋耶維奇上校此刻壯懷激烈,他苦熬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報效黨中央的大好機會,這場發生在中國腹地的小規模戰鬥,居然引起了蘇聯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總書記列昂尼德•伊裏奇•勃列日涅夫同志的注意,這是何等的榮耀,何等的光輝啊。

  根據空中偵察報告,敵人的數量不多,雖然意志堅強負隅頑抗,但是在摩步營絕對優勢兵力的打擊下,用不了多久就會土崩瓦解,到時候瓦西裏上校胸前少不得要掛上一枚紅星勳章哩,想到這裏,上校腦海裏不禁浮出了關於總書記同志的一則笑話:假如鱷魚吃了勃烈日涅夫會有什麼結果?答案是:鱷魚會連著屙一個星期的勳章。

  上校嘴角勾勒出笑紋,副官、參謀們看到了心中大定,將上校的命令發出,炮兵連暫停行動,摩步營大舉出動,向山頭發起進攻。

  上百名身穿M1969冬季野戰服,頭戴灰色毛皮冬帽的蘇聯陸軍士兵排成稀疏的散兵線,端著AKM自動步槍,吃力的攀登著山峰,從山頂俯視下去,士兵們嘴裏呵出的熱氣使得他們活像蒸汽驅動的兵人一般。

  蘇軍慢慢爬到了半山腰,依然沒有遇到任何抵抗,但是經歷過戰爭考驗軍官們都知道,中國軍隊的傳統是放近了再打,刺刀見紅,手榴彈見真章,所以越是接近,士兵們的速度越慢,儘量將自己縮的越矮越好。

  山頂上,草草挖就的環形戰壕裏,遊擊隊員們已經預備好招待敵人的飯菜裏,成箱的蘋果和鳳梨,還有67式木柄手榴彈擺成一排,木柄尾部的蓋子都擰開了,密封油紙戳破,拉火繩勾出來,隨時投擲,重機槍調整好了尺規,RPG7火箭彈前端的保護帽摘下,保險針取出,一觸即發。

  敵人磨磨蹭蹭,終於到了五十米的距離之內,李衛東舉起斯捷切金自動手槍,打響了第一槍,緊跟著槍聲大作,主力是一挺帶三腳架的PKS重機槍,幾十支自動步槍跟著伴奏,但是最讓敵人肉疼的還是蘋果和鳳梨們。

  蘇軍裝備的RGD5手榴彈是表面光滑的卵形,被俗稱為蘋果,表面上凹凸不平一塊塊預製破片的F-1手榴彈則被形象的稱為鳳梨,還有一種裝藥量高達118克全靠衝擊波殺人的GR42大型防禦用手榴彈,更是陣地戰的利器,遊擊隊員們居高臨下投擲著手榴彈,植被全無的山坡毫無掩蔽遮擋能力,蘇軍士兵被炸的鬼哭狼嚎,丟下幾具屍體倉皇逃竄。

  “都他媽省著點打!”李衛東喊道,他的任務是堅守五個小時,並不是殺傷敵軍,保存彈藥非常重要。

  第一輪進攻受挫,這在瓦西裏上校的預計之內,他毫不在意,繼續下令發動第二輪進攻。

  變天了,翠微山上空彤雲密佈,頃刻間,紛紛揚揚的雪花就飄了下來,一片雪花打著旋兒落入上校的呢子大衣阿斯塔拉罕毛領內,瓦西裏.謝爾蓋諾維奇將脖子縮了縮,點了一支萬寶路,繼續觀戰,他的臨時指揮所在翠微山兩公里外的裝甲車內,敵人的任何武器都夠不到這兒,可以確保指揮員同志的安全,另外還有熱騰騰的咖啡可以提神。

  但那些風雪中攀登的蘇軍士兵們就沒這麼幸運了,他們不僅要面對敵人的子彈,還要冒著刺骨的寒風和雪花前進,好在漫天雪花也遮擋了敵人的視線,好歹能有一些隱蔽作用。

  蘇軍有豐富的冬季作戰經驗,第三攻擊波的士兵們就穿上了白色的罩衣,與雪地融為一體,而遊擊隊的手榴彈扔的也沒那麼大方了,勝利似乎在望了。

  雪花遮住了望遠鏡的視線,瓦西裏上校用步談機詢問前方負責指揮的大尉營長,什麼時候能攻下山頭。

  “上校同志,再給我二十,不,三十”大尉的聲音戛然而止,過了幾秒鐘,聽筒裏傳來哭腔:“上校同志,營長同志犧牲了。“

  山峰上,劉彥直端著SVD狙擊步槍,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大雪對他沒有絲毫影響,他攻擊的順序是敵方狙擊手,軍官和重武器操作員,到現在已經打死五個人了。

  在狙擊手的威脅下,蘇軍都躲在裝甲車後面不敢露頭了,半山腰的進攻隊形也亂了,全部人馬都成了縮頭烏龜

  照這種打法,別說五個小時,只要彈藥乾糧足夠,撐二十四小時都沒問題,至於山峰上沒有水源這個難題也迎刃而解,遍地積雪還愁渴死麼。

  但是他們高興地太早了,空中傳來直升機旋翼的轟鳴聲,狡猾的俄國鬼子趁著大雪發動了機降作戰,直接將兵力投到了翠微山的頂峰,環形陣地最薄弱的一面,也是靠懸崖的一面。

  蘇軍空降兵是精銳兵種,他們戴藍色貝雷帽,迷彩服裏面穿海魂衫,彪悍勇武不怕死,駐紮近江的這支連級規模的部隊更是有著“空中哥薩克”的美譽,他們在紛飛大雪中順著繩索快速滑降,落地後即建立防線,互相掩護著向前突擊。

  遊擊隊腹背受敵,陣腳大亂,此時負責佯攻的蘇軍步兵也趁機大呼小叫,胡亂放槍吸引注意力,李衛東手底下總共就不到二十個人,顧此失彼,捉襟見肘,眼瞅著防線面臨崩潰,他們保護的對象們出手了,雷猛和於漢超一左一右,各端一挺RPK輕機槍,75發彈鼓火力熾熱,封住了蘇聯兵的前進道路。

  但是距離太近了,再加上雌鹿直升機頭下30毫米航炮的火力支援,很快就將抵抗壓制住,空降兵們猛撲上來,甚至可以看到他們猙獰的面孔和野戰外套內藍白相間的海魂衫了。

  關鍵時刻,一直隱藏在坑道內的德什卡重機槍發言了,密集的彈雨敲打在雌鹿的機身上,鑿出十幾個彈孔,直升機急速拔高,後撤,李衛東剛松一口氣,空降兵們用槍掛榴彈發射器打來一發40毫米榴彈,將操作重機槍的戰士當場炸死,機槍也受損嚴重不能發射了。

  須臾之間,海魂衫們就沖進了戰壕,和遊擊隊員們展開了面對面的血戰,幾乎是槍口頂著胸膛互射,狹窄的戰壕裏槍聲大作,雙方都殺紅了眼,不惜同歸於盡,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一場血戰過後,空降兵被消滅殆盡,遊擊隊也付出重大傷亡,死了五個人,沒有傷患。

  空降兵們用生命為戰友贏得了時間,趁著遊擊隊對付腹背之敵,山下的步兵們一股腦的沖了上來,已經逼近三十米以內。

  柱子大顯身手的時候到了,党愛國放下身段,專門給他擰手榴彈的蓋子,一箱子67式木柄手榴彈可勁的造吧,投彈是柱子的拿手強項,他一個人趕得上一門迫擊炮,而且精度極高,指哪兒打哪,一輪彈雨扔下去,俄國鬼子再次被打退。

  瓦西裏上校有些焦躁,團部參謀們紛紛建言,讓炮兵連打一個基數的炮彈,把山頂都削掉一層,總比用人命填來的划算。

  “你們不懂,同志們。”上校說,“這是勃列日涅夫總書記本人下的命令,我們要確保山上的精密儀器完好無損,用中國人的話說,這叫投鼠忌器。”

  忽然一個參謀眼睛亮了:“上校同志,我建議使用化學武器,可以完整的拿下陣地。”

  瓦西裏上校怦然心動,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一招呢,蘇軍在中國戰場使用化學武器的頻率很高,無論是在哈爾濱圍剿地鐵隧道內的抵抗軍,還是在正面戰場上攻堅作戰,亦或是佔領區治安戰,都用到大量毒氣,其中又以糜爛性的芥子氣居多。

  瓦西裏的摩步團也裝備了毒氣彈,但是這次行動沒帶,他急派直升機回去取彈藥,部隊撤下來休整,吃飯烤火。

  山頂上,戰士們也在吃飯休息,他們從空降兵的身上搜到了裝滿伏特加的不銹鋼小酒壺,還有萬寶路香煙,在這一點上參戰各方倒是比較一致,不論中美蘇,都抽萬寶路或者駱駝、好彩等美國混合型香煙。

  雪停了,李衛東抽一口煙,喝一口烈酒,然後把酒壺傳給下一個人,望著陰霾的天空,愣了半天,忽然笑了。

  “隊長,你笑啥?”一個戰士問道。

  “你說子孫後代會不會把咱的事蹟編在課本裏,就像雷鋒、歐陽海那樣。”李衛東道,然後自問自答,“肯定會的,那樣咱們死的就他媽有意義,就他媽的值!”

  戰士們眯縫著眼睛,憧憬著自己的光輝形象出現在中小學課本裏的樣子,都嘿嘿笑了,一個傢伙還說:“要我說,還得給咱們立一塊紀念碑,就在這翠微山頂上,漢白玉的,樣式和天安門廣場上那個人民英雄紀念碑一樣,把咱們都雕上去,咱哥們,活著在一塊打鬼子,死了也一塊受子孫後代,紅領巾,共青團們的香火。”

  “為了紀念碑。”李衛東舉起了酒壺,伏特加喝了一圈,還剩下小半口,他灑在了地上,“先走一步的弟兄們,你們也來一口。”

  劉彥直等人不禁鼻子發酸,他們眼瞅著淮江大隊的好漢們的生命進入倒計時階段,卻無能為力,穿越艙的位置有限,大多數人的歸宿只有一個,就是戰死在山頂。

  尖銳的嘯音傳來,大家同時臥倒,一枚迫擊炮彈炸響,這是山下打來的襲擾炮彈,李衛東大怒,跳入陣地,拿起一枚迫擊炮彈填入炮筒,他要以牙還牙。

  可是似乎哪里不對,陣地上彌漫起一股類似於大蒜或者芥末的刺鼻氣味。


lay926 發表於 2015-11-11 08:45
第四十九章 超級大國
2015-11-11 00:00:00
  李衛東瞬間做出反應,高呼一聲:“化學武器!”

  蘇聯人使用化學武器可謂家常便飯,動輒就用毒氣彈屠村,已經多次引起國際上的輿論,聯合國都公開譴責,但是他們依舊我行我素,所以遊擊隊人手一副防毒面具是必須的,山頂駐守那一個班的蘇聯兵也隨身帶著防毒面具,算下來面具比人數還多些。

  党愛國也嗅到了刺鼻氣味,迅速判斷出是號稱毒劑之王的芥子氣,這玩意是化學武器中殺人最多的,也是毒性最強的,可謂碰上就亡,沾上就掛,他招呼大家趕緊戴上面具,同時把身體裸露部分都保護起來。

  芥子氣是通過皮膚和呼吸道侵入人體的,殺傷性極高,所有人如臨大敵,慌忙戴上面具,披上雨披,把腳脖子,手腕處都用布條纏上,脖子也用圍巾圍的緊緊的,但是這只能稍微延遲損害,芥子氣可以滲透皮膚、織物和橡膠。

  毒氣彈接二連三的打過來,地上隨處可見淡黃色的油狀液體,那就是芥子氣液。

  劉彥直心裏第一次發慌,他覺得守不住了,更回不去了,探尋的目光看向党愛國,對方也是焦慮萬分,隨即又毅然決然,聲音從猙獰的面具裏發出:“操他姥姥的,拼了!”甕聲甕氣,遙遠無比。

  每個人都戴上了防毒面具,遊擊隊裝備落後,用的是64式防毒面具,白色的橡膠面具上兩個圓形的金屬邊玻璃鏡片,口鼻部位探出,連接著長長的伸縮式橡膠管,一直連到挎包裏的濾毒罐,蘇軍的裝備先進一些,但也大同小異,只是濾毒罐更小巧,直接裝在面具上,但是看起來都一種感覺,就是面孔醜陋恐怖的怪物。

  山下,瓦西裏上校又接到了來自北京方面軍總部的電話,電話那頭是中國戰區總司令員謝苗•康斯坦丁諾維奇•庫爾科特金陸軍上將。

  “瓦西裏.謝爾蓋耶維奇同志,你把那個山頭攻下來沒有?”上將閣下開門見山的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

  “報告司令員同志,馬上就能拿下來了。”瓦西裏站得筆直,心裏砰砰直跳,他猜不出山上究竟有什麼重要的東西,總書記,司令員都親自過問,和中國人打過很多交道的他不禁想起一句話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噢,你幹得不錯。”上將誇讚道,“再過兩個小時,莫斯科來的專家團就會降落到近江玉檀機場,他們要在第一時間趕到翠微山,你明白麼?科學院的專家們是俄羅斯民族的寶貴財產,你一定要保護好他們,就像保護你的眼珠子一樣,絕不許出任何差錯,懂了麼,瓦西裏.謝爾蓋耶維奇同志。”

  “可是……司令員同志。”瓦西裏上校的冷汗下來了,順著脖子往下流,“ 我剛剛使用了芥子氣,專家們是不是可以等幾天,等毒氣消散了……”

  上將閣下勃然大怒:“瓦西裏.謝爾蓋耶維奇,我不得不說您是個蠢貨,陸軍條例上規定了,冬季不能使用芥子氣,您難道不知道麼,您在伏龍芝軍事學校時的戰術課是體育教員教的麼!”

  “司令員同志……”瓦西裏上校聲音越來越小。

  “不許使用化學武器,不許使用重炮,只允許使用輕武器,要活捉敵人,這是命令!”司令員同志掛上了電話。

  瓦西裏上校急忙下令停止毒氣彈的射擊,把炮兵也撤下來,只讓摩步營發起仰攻,幹部戰士的怨言很大,但是軍令如山,不得不執行。

  一百多名蘇軍步兵戴上防毒面具,開始出發。

  上將的說法是正確的,高溫是芥子氣的倍增器,冬季嚴寒低溫制約了化學武器的發揮,再加上敵軍都有防毒面具,身軀四肢也捂的嚴嚴實實,實際上毒氣彈沒能起到應有的作用。

  山頭上,李衛東看了看手錶,因為怕暴露皮膚,他把手錶從手腕上摘了下來當懷錶用,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鐘頭,再有兩小時就勝利了。

  五千米空中,一架黑色偵察機展開修長的雙翼掠過,機艙下方的八台全自動全天候照相機快速閃動著快門,將翠微山上的一幕統統拍下,在前方調了個頭向南飛去。

  這是美國空軍的U2高空偵察機,綽號黑寡婦,它能飛到兩萬米的高度,大部分的米格戰鬥機都飛不到這個高度,雷達同樣偵測不到,U2經常出沒於中國上空,六十年代,它以臺灣為基地,晝伏夜出,偵察大陸的軍事設施,為中情局提供情報,現在,它為人民解放軍提供戰略情報,當然,情報事先要過中情局的手。

  翠微山上的神秘設施已經引起了當今兩個超級大國的重視,蘭利大樓和盧比揚卡同時進行著情報分析,這一切都是約翰.林奇的功勞,是他將這個重大發現報告了頂頭上司,偏巧他的上司是參與過費城計畫的人員,對此很感興趣,並且他是中情局局長的老戰友,所以情報得以優先處理,剛好中情局裏潛伏著克格勃的雙面間諜,將這個資訊在第一時間傳達回了莫斯科。

  克格勃的效率很高,但是越到高層越是官僚主義,尸位素餐,若不是國家安全委員會主席尤裏•佛拉基米羅維奇•安德羅波夫同志親自過問,克格勃第十六局和蘇聯科學院的專家們也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乘坐專機飛往中國。

  如果情報準確的話,這將是改寫歷史的大好機會,掌握了時間機器,共產主義獲得全球性的勝利就不是一句空話了。

  黑寡婦偵察機拍完了照片,高速飛回基地,大批的情報人員已經在等著分析研究了,不過飛行員感覺到時間有些來不及了,打開無線電,向基地口頭報告了他看到的一切。

  ……

  摩步營發起了最猛烈的進攻,俄羅斯人都是血性漢子,他們打敗過拿破崙和希特勒, 又怎麼會敗給東方的韃靼人,山上總共不過一個排的兵力,用一個營還拿不下來,不用政委處分,軍官們自己把自己打死算了。

  俄國人的彪悍氣質被逼出來了,遊擊隊壓力大增,這麼少的人根本頂不住,越來越多的蘇聯兵逼近了頂峰,戴著防毒面具的敵人如同鬼魅一般,從三面圍攏上來,手中自動步槍不斷噴著火舌。

  瓦西裏上校攤開地圖,戴著小羊皮手套的食指點在翠微山等高線最上面一環:“再有五分鐘,我就能拿下翠微山。”

  “弟兄們,上刺刀!”李衛東抄起一支國產五六沖,抖開槍管下方的折疊式三棱刺刀,躍出了戰壕。

  遊擊隊員們紛紛抄起順手的傢伙,或者是上了刺刀的步槍,或者是工兵鍬,甚至是匕首和手榴彈,跟著隊長躍出戰壕,沖入敵陣。

  劉彥直熱血沸騰,也抄起一支63式自動步槍沖了上去,柱子緊隨其後,以標準姿勢握持著衝鋒槍,刺刀寒光閃閃,小夥子牙關緊咬,太陽穴處血管都凸出來了。

  蘇聯兵們毫不退縮,紛紛大吼著“烏拉”和敵人短兵相接。

  白刃戰拼的是體力和訓練,但是更加拼的是意志,哪一方意志先崩潰,就是失敗者,遊擊隊員們抱定了必死的信念,打得酣暢淋漓,不死不休,有人引爆了手榴彈和敵人同歸已經,有人抱著俄國鬼子滾下了山峰,李衛東的刺刀卡在敵人肋骨上,乾脆拔出手槍來,一槍一個,接連擊斃敵人。

  劉彥直用的63式步槍其實是一種落伍的武器,研發時考慮到了白刃戰的需求,所以不設小握把,槍身和刺刀都很長,尤其配備的三棱刺刀更是拼刺的利器。

  這樣一杆武器握在跟清末大俠趙避塵學過槍法的劉彥直手中,可謂發揮盡了優勢,和他照面的敵人不過一個回合就被刺死,哪怕冬裝穿的再厚,三棱刺刀下去就是一個雙面的透明窟窿。

  柱子的拼刺技術也不賴,和他對陣的是一個瘦小的蘇聯兵,防毒面具後面的一雙眼睛怯懦無比,兩人的刺刀在空中碰撞,柱子大吼一聲:“殺!”如同山中呼嘯,俄國小夥肝膽俱裂,握槍的手泄了力氣,被柱子一槍刺中胸膛,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

  戰鬥很快結束了,戰鬥民族碰上了不要命的民族,只能鎩羽而歸,留下滿地的屍體,遊擊隊員們也付出了重大傷亡,只剩下五個全乎人了,其餘不是戰死就是負傷。

  柱子追擊了一陣,聽到命令悻悻回來,路上看到那個被自己刺倒的敵兵,忍不住好奇,蹲下來查看,那人用俄語說著什麼,柱子猜他是想喝水,便掀開了他的防毒面具,面具下是一張蒼白的長滿雀斑的大男孩的臉,恐怕還不到十八歲,他囁嚅著:“媽媽,媽媽。”

  柱子拿出水壺,送到傷兵嘴邊,俄國兵沒來得及喝水,嘴裏湧出一股鮮血,眼神定格在柱子臉上,他死了。

  柱子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戰壕, 戴著防毒面具很影響呼吸,而拼刺又是極耗費體力的活動,他背靠著土牆喘著粗氣,此時芥子氣已經顯露了威力,軍裝下的皮膚感到瘙癢刺痛。

  其他人也不好過,有人感到頭暈目眩,有人開始噁心嘔吐,瞳孔放大。
lay926 發表於 2015-11-16 08:48
第五十章 突然消失
2015-11-12 00:00:00
  党愛國也受到了毒氣影響,坐在地上痛苦著,劉彥直坐到了他身畔,問道:“撐得住麼?”

  “還有半小時,撐得住,回去就有救了。”党愛國說,“你怎麼樣,沒事吧?”

  “我百毒不侵。”劉彥直摘下了防毒面具,視野頓時變得開闊起來,“其實你可以躲進穿越艙的,党教授您萬金之軀,掛在 1970年就浪費了。”

  党愛國苦笑:“同胞都在玩命,我怎麼好意思躲著,再說過一會兒他們都得死,我就算捨命陪君子了。”

  劉彥直道:“還剩這幾個人,半小時怕是撐不住了,待會兒你們帶著柱子進艙,我殿后。”

  党愛國想了想說:“也只能這樣了,你如果能活下來,一年後在這兒等我。”

  半山腰,摩步營重新集結,準備再次衝鋒,密密麻麻兩百多名蘇聯步兵肆無忌憚的列隊,報數,聽政委做戰前動員。

  山頂,李衛東有氣無力道:“還有多少彈藥?報一下。”

  戰士們紛紛回應:

  “還有半個彈匣。”

  “還有兩顆手榴彈,留著光榮的。”

  “沒了。”

  “我也打光了。”

  “去個人,把屍體上的彈藥搜集一下,起碼一人一顆光榮彈。”李衛東道,他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其他人也視死如歸,臉上泛著勇敢者的微笑。

  党愛國走過來,和李衛東等人握手,他們該走了。

  “記得給我們掃墓。”李衛東叮囑道,“清明節,帶著煙和酒,別讓紅小兵在老子的墓碑上亂畫。”

  党愛國向他敬了個禮,雷猛和於漢超互相攙扶著也向遊擊隊員們敬禮,他倆都負了傷,戰鬥力嚴重打折。

  党愛國要帶柱子進穿越艙,卻被他堅決拒絕,執意要留下保護首長。

  劉彥直嚴厲命令柱子進艙,但他卻悶著頭不說話,也不動,一副倔驢模樣。

  “你屬驢還是屬牛的,這麼倔。”劉彥直罵道。

  忽然柱子抬起頭來,猛撲向劉彥直,力氣之大,將下盤扎實的劉彥直都撲倒在地,沉重的身軀壓在他身上,嘴角流出血來,劉彥直推開他,發現柱子背上中了一槍,五百米外一架懸停在半空中的直升機裏有狙擊手在向這裏開槍。

  劉彥直恨得牙癢癢,正要還擊,此刻半山腰的蘇軍發起了衝鋒,漫山遍野響起了“烏拉”的喊聲。

  “弟兄們,來世再見!”李衛東拿起槍準備迎戰,僅存的幾個遊擊隊員也艱難的站了起來,彼此看了一眼,含笑赴死。

  劉彥直將奄奄一息的柱子送進了穿越艙,委託党愛國照看。

  “你也進來吧,艙壁扛得住炸彈。”党愛國說。

  劉彥直搖搖頭:“我要和他們一起。”

  党愛國沉默了片刻,點點頭,按下按鈕,艙蓋緩緩合攏,忽然他似乎看到了什麼,按下了中止鍵,大聲道:“來了!”

  劉彥直也聽到了聲音,那是超音速戰鬥機破空的聲音,四架鬼怪式戰鬥機從彤雲中鑽出,呼嘯著俯衝下來,機翼下的MK82航空炸彈落入半山腰的敵陣,五百磅當量的炸藥炸的蘇聯兵鬼哭狼嚎,攻勢被迅速瓦解。

  另一架F4戰鬥機攜帶的AGM-12“小鬥犬”空對地導彈則準確命中了蘇軍的BMP-1裝甲車,烈焰騰空而起,車內彈藥殉爆,周邊的士兵都被氣浪掀翻。

  至於那架剛才還威風凜凜的雌鹿,如同老鼠見了貓般扭頭就跑,低速直升機在戰鬥機面前就是待宰的羔羊,頃刻後,雌鹿被一枚空對空導彈追上,變成了半空中一輪明亮的人造小太陽。

  援軍終於趕到了,雖然這些所謂的援軍並不是為了拯救淮江大隊和穿越小組的生命,但他們的出現切實組織了蘇聯人的進攻。

  這只是開始,戰鬥機後面還跟著空中炮艇,一架改裝過的AC-130運輸機低空飛來,機艙內搭載了一門福博斯40mm機關炮,兩門20mm M61 六管加特林炮,4挺通用電氣 SUU-11A/A 7.62 毫米米尼崗機槍,此刻火力全開,盡情淩虐著地面上的蘇軍部隊。

  瓦西裏上校的摩步團是配備了防空火力的,履帶式ZSU-23-4自行高炮上四門23毫米速射炮可以將敵機撕成碎片,但是這次作戰沒有考慮到敵人有空中力量,所以自行高炮都在基地睡大覺,任由敵人屠戮自己的戰友。

  上校用無線電向上級求援,說遇到了敵軍空中打擊,急需戰鬥機支援,但是很快他就發覺自己判斷錯誤,敵軍的陣仗遠不止空中打擊而已。

  戰鬥機一陣狂轟濫炸之後,三架C130運輸機從雲中鑽出,朵朵傘花在空中綻放,中美聯軍竟然在這個不合時宜的季節突然發起了大規模空降作戰,合著他們要收復近江啊。

  戰鬥機還在一波一波的飛來,用炸彈和空對地導彈掩護著傘兵,緊跟著,他們的任務就由美軍的直升機代替了,隨著震撼人心的音樂聲,大批直升機出現在天際,看兵力至少一個空中騎兵旅。

  瓦西裏上校怔怔的看著天空,握著話筒的手鬆開了,副官提醒了他一聲才醒悟過來,淮江鐵橋已經被炸掉了,再丟掉翠微山上的重要科研物,他的軍事生涯就到頭了,以後不會再有伏特加和萬寶路,不會再有每年去黑海度假的名額,沒有勤務兵給他擦靴子,謝爾蓋諾娃也沒資格再進幹部特供商店購物了。

  與其這樣,不如戰死,上校摘掉了羔皮帽子,戴上了鋼盔,拿起了自動步槍:“同志們,跟我沖啊!”

  戰局已定,中情局調動了所有的資源,不經中央軍委的同意發動了這場戰役,鬼怪式戰鬥機來自新飛虎隊,空降兵是來自全世界華僑的志願旅,其中不乏日本自衛隊抽調的特種兵,總之全班人馬都是中情局可以控制的,沒有一個黨員,沒有一個團員。

  這場匆忙組織的戰役經過了美軍參謀長聯席會議的批准,有總統的秘密授權,不惜血本的動機只有一個,就是搶奪時光穿越機器,絕對不能落在蘇聯人手中,中情局內部有鼴鼠,盧比揚卡也未必沒有自由世界的間諜,一支由克格勃第十六局和蘇聯科學院專家組成的科考隊緊急出發的消息傳到華盛頓,才引發了這一幕。

  這一切,坐在山頂的李衛東做夢也想不到,他只知道自己不用刻在紀念碑上了,他抹一把臉上的血跡,掏出香煙來有滋有味的抽著,看著直升機越飛越近。

  美國人派來了CH47支奴幹直升機,這種雙引擎雙螺旋槳的中型運輸直升機可以運載車輛,吊運重型榴彈炮,此次調來隻為吊運穿越艙,約翰.林奇就坐在機艙裏,焦躁的情緒用三支萬寶路也緩解不了,場面整的太大了,五角大樓的將軍們投入了巨大的本錢,如果什麼都沒得到的話,恐怕自己就要面臨聽證會的質詢了。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更相信科學的分析,這一切似乎都存在著某種不可言說的聯繫,來自未來的人,天外隕石,人造人,超人,克格勃的關注,蘇聯人的異常,翠微山上藏著人類迄今為止最大的秘密。

  接近目的地了,槍聲密集,冷冽的空氣中帶著硝煙的味道,約翰.林奇舉起望遠鏡,看到了山頂那個銀色的奇怪裝置,對,就是那個玩意。

  劉彥直最後一個鑽進了穿越艙,艙蓋緩緩合攏,他向李衛東等人敬禮,可是一群蘇聯人沖了過來,李衛東無暇還禮,大吼一聲殺了過去。

  約翰.林奇走向駕駛艙,沖飛行員指點著:“往那個方向飛,你看見那個銀色的……法克!哪兒去了!”

  剛才還半埋藏在地下的銀色金屬艙,轉瞬就不見了蹤影,地面上也沒有它來過的痕跡。

  蘇軍殘兵被直升機上的火力消滅殆盡,遊擊隊也戰至最後一人,李衛東身上中了三發子彈,四仰八叉倒在地上,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慢慢變冷,塵土飛揚中,一架直升機落地了,機上人員接連跳出……

  ……

  2017年,11月,基準時空,翠微山穿越站,穿越艙回來了,艙蓋還沒完全打開,就聽到党愛國的喊聲:“快,準備急救,芥子氣中毒,重度槍傷!”

  身穿全密封防護服的工作人員沖了過來,每次穿越任務他們都嚴陣以待,防備的就是這種最壞的情況,穿越站內有全面的醫療設備,螺旋CT機,高壓氧艙,手術臺,各種藥物,疫苗、血清、血漿,醫療器械,當然還有最頂尖的醫生。

  傷患們先被除去了沾染毒劑的服裝,他們身上已經出現了紅腫和水皰症狀,急救人員用30%濃度的硫代硫酸鈉清洗染毒皮膚,注射谷胱甘肽配合口服維生素E。

  柱子被推進了手術室,他的槍傷非常嚴重,人已經休克了,而雷猛和於漢超還處於清醒狀態,子彈也沒傷到要害,並不打緊。

  劉彥直毫髮無損,芥子氣傷不到他,子彈更是沾不到他的邊,其他組員都進了搶救室,唯獨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發呆。

  他在想李衛東和淮江大隊的戰士們,他們的名字會不會刻在紀念碑上,被歷史永遠銘記。

  他在想這場鬧劇最終如何收場,美國人和蘇聯人在翠微山上惡戰一場,究竟誰輸誰贏,約翰.林奇和瓦西裏上校最終是什麼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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