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穿越者 作者:驍騎校(連載中)

 
lay926 2015-9-10 13:07:3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0 121128
lay926 發表於 2015-11-16 08:49
第五十一章 尋訪烈士
2015-11-13 00:00:00
  一小時後,劉彥直被允許進入搶救室,党愛國已經無大礙了,雷猛和於漢超身上的子彈也被取出,傷口縫合包紮完畢正在臥床休息,至於他們中的芥子毒氣,由於及時戴上了防毒面具,又正值冬季毒氣效能大幅度降低,所以不算嚴重,只有柱子的傷最重,子彈打穿了肺,又轉彎撞斷了肋骨,造成了氣血胸,依然在緊張的手術當中。

  隔著手術室的玻璃幕牆,劉彥直和党愛國靜靜地看著柱子接受手術,他,身上插滿引流管、心電監測,氣管裏也插了管子進行機械通氣,一旁的監控儀螢幕上,一個光點在有力的跳動著。

  “他能活下來,對吧。”劉彥直說道。

  党愛國點點頭:“柱子的生命力很頑強,他撐得住,別擔心。”

  党教授的判斷沒錯,手術結束後,主刀醫生告訴他們,傷患的身體素質極佳,已經脫離了危險,現在只需要臥床休息,半年甚至更短時間就能生龍活虎了。

  “小夥子壯的跟牛犢子似的。”醫生最後這樣說。

  柱子被送入安太財團的私人診所繼續恢復性治療,党愛國安排了一個醫療組專門為柱子服務,當然不單純是療傷,更主要的是全方位的研究這個人造人士兵。

  ……

  劉彥直放假回家,雖然這次穿越任務持續不到一周時間,但是經歷了許多事情,讓他變得更加成熟了,回到家裏,吃著母親做的飯菜,他忽然發話:“媽,咱家裏再添一個人,你不介意吧。”

  母親欣喜道:“旺兒,找好對象了?”

  “不是,是認了個小兄弟,是個孤兒,我看他挺可憐的,年紀又小……”劉彥直解釋道。

  母親說:“行啊,不過咱家房子不大,媽是沒意見,可將來你還得結婚用,你媳婦不同意咋辦。”

  “媽,單位有宿舍,不用住家裏。”劉彥直哭笑不得,到底是親媽,時刻惦記的都是兒子的終身大事。

  “哦,那就好。”母親放了心,“結拜兄弟好啊,一個好漢三個幫,當年你爸爸也有七八個仁兄弟呢。”

  飯後,劉彥直開著他的長城SUV進城,初冬的近江街頭,短裙和羽絨服並行,巨大的液晶屏上播放著選秀賽,車水馬龍,霓虹閃耀,大都市的繁華和千姿百態的市井人物都彰顯著這是一個和平盛世。

  他順手打開了收音機,近江交通廣播台正在報告無聊的路況資訊,轉到新聞台,男播音員抑揚頓挫的聲音在介紹市民政局向抗日老戰士發放生活補助的消息,劉彥直頓時想到了李衛東和他的遊擊隊員們,四十七年過去了,他們還活在人世麼,過的怎麼樣。

  一定要去尋訪李衛東,哪怕找到他的家人也好!

  抱著同樣想法的還有党愛國,以安太財團的實力想查一個人的下落實在是太容易了,就算是塵封已久的絕密歷史檔案他也可以想辦法看到。

  1970年末的翠微山之戰在正式的解放軍抗蘇戰史上並沒有隻言片語的介紹,同樣,蘇聯方面也沒有相應記錄,雙方都不約而同的保持了沉默,這是一件很蹊蹺上的事情。

  党愛國從淮江大隊的史料入手,在電腦上查閱了近江市檔案館關於抗蘇戰爭的全部相關資料,李衛東確有其人,淮江大隊也是在歷史上存在過的,但是記錄語焉不詳,只有輕飄飄的一句話:在蘇軍圍剿中犧牲過半,後併入大青山敵後遊擊支隊。

  史料上沒有這次所謂“圍剿戰”的記載,也沒有李衛東戰死沙場的記載,這說明李衛東很可能沒有死在翠微山上,党愛國採取了最笨也是最靠譜的辦法,委託市局辦公室副主任吳冬青通過戶籍系統查本市所有叫李衛東的七十歲以上男子,但是一番查找後,並無條件符合的人員。

  吳冬青是一名有著豐富經驗的刑偵專家,民間調查力量需要花費半年時間的事兒,他只需要半小時就能搞定,據他分析,李衛東曾經參加過抗蘇戰爭,但是隨著國際形勢的變化,中俄趨向友好,這場戰爭雖然只過去了四十七年,但已經被史學家們稱為“被遺忘的戰爭”,表現抗訴戰爭的電影和小說也大多被禁,而當年參加過戰爭的軍人們,因為補貼問題也成了政府維穩的物件,李衛東如果活著,很可能就在這批人之中。

  於是他開始調查維穩群體,調閱了全部名單,甚至走訪了一些老人之後,依然沒有李衛東的下落。

  吳冬青又從民政局的退伍傷殘軍人名冊上著手,依然沒有任何結果,忙和了一天無功而返,晚上回到家,閑著沒事躺在床上刷微博,看到一則帖子,某民間慈善志願者組織去抗蘇老戰士家裏慰問,送米送油什麼的,而且提到這名傷殘老戰士臥床多年,不向國家伸手云云。

  直覺告訴吳冬青,這個人很可能就是李衛東,他立刻設法聯繫到了志願者組織,得知此人確實姓李,但是名字不叫李衛東,而是李衛華。

  一字之差,**不離十,吳冬青連夜返回辦公室,上公安內網查這個李衛華的檔案,年齡是符合的,未服過兵役,卻有服刑記載,1972年,李衛華被近江人民法院以蘇聯特務的罪名判刑十年,1979年,李衛華減刑出獄。

  記錄很少,只有短短幾行字,卻濃縮了一個人悲劇的幾十年,吳冬青將檔案給党愛國發過去,關上電腦,一聲長歎。

  ……

  近江市南郊,城鄉結合部,一排底矮的平房,牆壁煙薰火燎,院子裏堆滿雜物,這就是李衛華老人的家。

  一輛不起眼的碧蓮客車停在遠處,党愛國帶著劉彥直在吳冬青的陪伴下走進來,吳主任今天特地穿了警服,他知道社會底層人士對制服的敬畏和信賴,交流會減少很多麻煩。

  “請問是李衛華老大爺家麼?”吳冬青彎下腰,敲著半敞的門,沖黑漆漆的室內喊道。

  “誰啊!”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少頃,一個步履蹣跚的老太太走了出來,怯怯看著吳冬青:“你有啥事?”

  “這是咱們區領導。”吳冬青回頭看了看党愛國,和顏悅色道:“大媽,我們是來入戶調查低保戶情況的。”

  老太太頓時熱情起來:“快請進,請進,看看我們家的情況。”順手拉了燈線,一盞昏黃的燈泡亮起來,照亮屋裏的景象。

  房子面積不大,鋪著草苫子的床上半躺著一位老人,大概就是李衛華了,牆上糊著報紙,貼著陳年的電影海報,桌上有一台老舊的長虹24寸電視機,牆角放著簡陋的煤氣灶和煤氣罐,米缸,簡易飲水機,案板,菜刀,鍋碗瓢盆。

  党愛國抬腳進門,差點被氣味熏出來,這是長久以來不洗澡的體味和臥床病人的尿騷味以及通風不暢造成的一種氣味,令人窒息,但他們還是硬忍著走進來。

  屋裏沒有多餘的椅子,大家都站著,党愛國看了看床上的老者,眉眼和記憶中的李衛東有些相像,但是萎靡衰弱的樣子和當年叱吒風雲的遊擊隊長有天壤之別。

  “老頭子瞎了,身上還有傷,不能幹活。”老太太絮絮叨叨說著,“他也沒有退休金,全靠我那點退休金過日子,再就是女兒補貼點,老頭子打過仗,負過傷,蹲過冤獄,國家該補償他的,他說了,我是黨員,再窮再苦不能給黨添麻煩。”

  “好了!”臥床老人一聲怒喝,“也不嫌丟人!”

  瞬間老人身上充滿了鐵血戰士的剛勇頑強,党愛國立即斷定,這就是李衛東!

  “李大隊!”党愛國飽含深情喊了一聲。

  瞎眼老人頓時安靜下來,將耳朵側向來賓:“你們是?”

  “是我們回來了。”劉彥直平靜的說。

  “是你們,是你們,你們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們會來,已經2017年了。”老人激動起來,“老婆子,我說過多少遍,我是冤枉的,我不是蘇修特務,他們陷害我的,現在證人來了,你問問他們,我是不是被冤枉的。”

  老太太搓著手,不知所措。

  “倒茶,買煙,買好煙,十塊錢一盒的。”李衛東,現在叫李衛華的老人用力揮著手,聲音在顫抖。

  老太太顛顛的去買煙了,党愛國拉了椅子坐在李衛東身旁,握著他的手說:“老李,你怎麼變成這副摸樣了?”

  李衛東說:“芥子氣把我的眼睛弄瞎了,腿上至今還有俄國鬼子的子彈,不拄拐沒法走路,政府冤枉我,說我是蘇修特務,我蹲了七年監獄,沒有一分錢的賠償,也不安排工作,只能瞎著眼擺攤,到現在沒有醫保,沒有退休金,可我不後悔,過了這麼多年,我活明白了,把名字也改了,我不是保衛的某個人,我保衛的是中華!”

  鏗鏘有力的話語讓大家肅然起敬,經歷了時間艱難險阻,李衛東依然是那個英勇豪邁的遊擊隊長。

  “老李,我們走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是怎麼被冤枉成蘇聯特務的?”党愛國迫不及待的提出了問題。
lay926 發表於 2015-11-16 08:50
第五十二章 他回去了
2015-11-14 00:00:00
  李衛東把手伸向黑漆漆的枕邊,那裏放著一盒四塊五的廉價香煙和一次性打火機,老人回憶往事,需要抽煙思考。

  党愛國看了看吳冬青,後者麻利的掏出蘇煙和鍍金打火機遞過來,党愛國在自己嘴上點燃了一根香煙,放到老人唇邊。

  李衛東伸出手夾住了香煙,他拿煙的姿勢和當年一樣,是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著,狠狠地抽著,陷入對塵封已久的往事的回憶中。

  “那天發生兩件大事,一是林彪座機墜毀在廣東,二是中蘇戰爭出現大逆轉。”李衛東的開場白就讓大家受到了震撼,美蘇爭奪翠微山,居然差點動用了核武器。

  “為了搶你們,兩個超級大國都發了瘋,美國人動用了能調動的所有戰鬥機和轟炸機,在翠微山上空投了一個傘兵營,蘇聯人緊急從前線調了一個近衛摩步師下來支援,造成戰線出現缺口,中央臨時決定提前發動反攻,出動三十萬大軍發起總攻,將蘇聯人攆到了黃河以北,之後連戰連捷,終於將侵略者趕出了中國,蘇聯內部出現政變,一個叫謝列平的前克格勃主席推翻了勃列日涅夫,和中國媾和,戰爭結束了,我也進了監獄。”

  說到這裏,老人眼角流出一滴渾濁的淚水,英雄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被祖國打成叛徒是他一生的恥辱,一輩子化不開的心結。

  “全是美國人造的孽。”他接著說,“你們走後,美軍直升機降落在山頭,把我抬上飛機急救,我看到了約翰.林奇,就是那個美國顧問,他是中央情報局的特務,這個我清楚,他是沖著什麼來的,我也能猜出來,你們坐的那個金屬艙憑空消失,老林心急火燎,一點招都沒有,最後只能把那附近的土壤全挖走分析去了,我也被他們帶走,其他戰友全犧牲了,只有我一個活著,美國人先給我治療,然後把我關在沒有窗戶的屋子裏,整天拿大燈照我,不讓我睡覺,有唱白臉的,有唱紅臉的,老林就是個紅臉……”

  “您沒必要堅持。”党愛國插了一句。

  “那不行,他們都沒用嚴刑拷打,火筷子老虎凳什麼的,我怎麼能招。”李衛東道,“但是你別說,熬鷹這一招真狠,到最後我還是沒抗住,就說了實話,我說你們是從21世紀來的,其他一概不知,他們盤問了很久,把我關了足有小半年,見實在榨不出什麼,才把我放了,然後咱們國家的中央調查部又把我抓去審了很久,最後也是問不出什麼東西,給我安了個間諜的罪名,一蹲就是七年。”

  “為什麼說你是蘇聯特務?這不是往你身上潑髒水麼?”劉彥直問。

  “因為當時中美友好,所以只好把我定性為蘇聯人的走狗,淮江大隊的人一個都沒剩下,又有誰知道,老子光親手殺的俄國鬼子就有十八個。”

  李衛東拿煙的手在輕輕顫抖:“老子蹲了七年監獄,出來以後,找不到工作,娶不上媳婦,眼睛也半瞎,後來我聽人勸,把名字改了,好歹找了個媳婦,我老伴是以前淮江大隊戰友的遺孀,俺倆就這麼湊乎著過,又生了一個閨女,這些年來我沒能讓她們娘倆過上哪怕一天好日子,我心裏有愧啊……”

  突然李衛東情緒失控,嚎啕大哭起來,買煙回來的老太太見狀奔進屋裏,抱著老頭拍打著他的後背,對衣冠楚楚的客人們怒目而視:“你們惹他一個殘疾人幹啥!”

  李衛東忽然止住哭聲,說:“老婆子,我沒事,我是想到你和孩子,心裏頭難受啊。”

  老太太淡定道:“哭啥,苦日子不都熬過來了麼。”

  党愛國摘下眼鏡,擦拭了眼角,劉彥直和吳冬青也很動容,為國家民族浴血奮戰的英雄居然是如此下場,實在令人心寒,當然他們也難辭其咎,如果不是因為穿越艙,李衛東或許戰後繼續教書,以中學校長的身份退休,或許加入正規軍,至少混個團級軍官,總之都比現在要強得多。

  好在李衛東還健在,就像他老伴說的一樣,苦日子都熬過來了。

  “老李,你放心,命運虧欠你的,都會補償給你,而且加倍。”党愛國激動地說,“這房子不能再住了,我給你安排一座別墅先住著,配備司機廚師和保健醫生,專車和免費醫療,總之就是將軍的待遇,你看怎麼樣?”

  李衛東想了想說:“不要那麼好,我就兩個要求,一,恢復我的名譽,二,給我辦一份退伍軍人津貼。”

  “就這?”党愛國有些不可思議。

  “就這。”李衛東很平靜安詳,“再加一條吧,幫我閨女安排個好點的工作,我們老兩口就沒別的掛念了。”

  “都可以滿足。”党愛國當即表示,“這房子衛生條件太差,對你身體健康不利,現在就搬走,我來安排。”

  “麻煩了。”李衛東坦然受之,他能堅持活到今天,就是因為穿越者們說他們是從2017年來的,現在他終於等到了故人們。

  老伴欣喜萬分,不知道說什麼好,拿出手機給女兒打電話,讓她趕緊過來一趟,李衛東的女兒今年三十多歲,長得很普通,嫁了個男人是殺豬的,兩人在附近菜市場擺攤,不到十分鐘就趕來了,聽說政府給父親恢復名譽,分配住房,都歡天喜地的。

  党愛國大包大攬,承諾給李衛東的女兒安排一個事業單位的鐵飯碗工作,並且當場打電話給江東大學後勤處,把事兒給敲定了。

  李衛東一家搬走了,老房子裏的東西一概丟棄不要,党愛國給他們安排了一套市區繁華地帶的精裝修電梯房,一百三十平米,又在安太財團的私人會所裏宴請李衛東全家,開了一瓶1970年的茅臺,擺上最豐盛的宴席。

  最開心的還是李家的女兒女婿,他們都是老實本分的平頭百姓,沒什麼雄心壯志,最大的夢就是中個彩票什麼的,現在臥病在床的老爹突然有了個闊朋友,出手就是價值幾百萬的豪宅,以後的日子可就有奔頭了。

  李衛東也像變了個人一般,意氣風發,神采奕奕,和党愛國推杯換盞,仿佛回到了戰爭年代,他說了很多女兒女婿聽膩了的故事,但是今天的聽眾卻都聽的非常認真。

  老戰士不醉不歸。

  ……

  党愛國回到辦公室,科研小組送來報告,他們從1970年帶回來的216所研製的人造肉已經分析出結果了。

  這是一種能夠快速自我複製的人體蛋白,而且對培養液的要求很低,不需要正常細胞生長所需的生長因數,血小板衍生生長因數、胰島素等,而且細胞核遠大于正常細胞,還缺少一種必須的環式磷酸腺苷。

  換句話說,人造肉是有著癌症特性的肉瘤,這個分析結果讓党愛國不寒而慄,他不顧夜深,親自給科研小組的專家打電話,問人造肉到底可不可以食用。

  “就和轉基因食物的道理是一樣的,只不過這是轉基因的人造人肉。”專家這樣回答,“首先吃人肉就關係到道德倫理問題,其次是轉基因食物對人的危害性,這一點學界尚無定論,或許吃了有事,但是這個週期也許會超過人的壽命,總之,除非面臨餓死的局面,我是不建議吃這種肉瘤子的。”

  党愛國泛起一陣噁心,他是吃過人造肉的,可惡的邢教授也不明說,對了,邢教授留在了1970年,他的生死還不知道,不過好在這個人無兒無女無牽掛,組織上也不關心他,失蹤了也就失蹤了,關係不大。

  神秘的人造肉到底是怎麼製造出來的?和擊落蘇聯部長會議主席柯西金專機的隕石有什麼聯繫,既然能造出快速複製的肉類,為什麼不選擇豬肉牛肉進行嫁接,而是選擇人肉?

  還有柱子身上的謎團,九機部究竟是怎麼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裏造出十八歲年紀的人造人來,而且讓他具備了人類的意識,雖然很稚嫩,但確實是真正的人類,隨著九真山的爆炸,這些都成了千古謎團。

  謎底就在1969年的內蒙古!那顆天外隕石!

  党愛國整夜未眠,都在苦苦思考著答案,次日上午八點,他接到了助理打來的電話,說李衛東昨夜去世了。

  “什麼!怎麼不早告訴我!”党愛國愕然,昨晚上李衛東還好好的,答應自己配合治療,讓雙眼複明,然後寫個回憶錄留給後人,怎麼才過了幾個小時就天人永隔了。

  他火速趕到李衛東的新家,遺體還在客廳裏停著,靈堂佈置好了,遺像上的遊擊隊長英姿勃發,那是他年輕時候的照片,女兒女婿披麻戴孝,哭哭滴滴,一幫親戚陪著老伴說話。

  党愛國提出要瞻仰一下李衛東的遺容,老伴親自來掀開了被單子,李衛東含笑九泉,雙眼緊閉。

  “他能活到昨天,全靠一口氣頂著。”老伴擦著眼淚說,“你們來了,他就該回去了,他說過,想念弟兄們,埋也要和他們埋在一起。”
lay926 發表於 2015-11-16 08:50
第五十三章 燈紅酒綠的21世紀
2015-11-15 00:00:00
  党愛國動用了省裏的高層關係為李衛東平反,他親自奔走,卻無濟於事,七十年代判的案子,法官都作古多年了,當事人也不在人世,相關證據早已滅失,根本不可能推翻原判重新審理。

  唯一能做的是讓李衛東有個體面的葬禮,党愛國動用了很大的資源來做這件事,追悼會那天,來自全國的上千名參加過抗蘇戰爭的老兵彙聚近江烈士陵園,送別這位和平年代默默無聞死去的老遊擊隊長,可謂極盡哀榮。

  李衛東的女兒女婿很震驚,在他們心中,父親就是個壞脾氣愛吹牛的老瞎子,和英雄完全不搭邊,尤其是女兒感受更深,她小時候,父親愛喝酒愛打人,和鄰里關係也不好,後來有人說老李是勞改犯,鄰居們的竊竊私語和同學們的恥笑,讓她的童年籠罩在陰影中,現在她總算明白了,父親是冤獄的受害者,更是頂天立地的戰鬥英雄。

  哀樂聲中,英雄的骨灰安放在烈士陵園最頂級的墓穴中,一個班的武警禮兵鳴槍為烈士送行,槍聲驚起了老樹上的寒鴉,一陣風吹過,下雪了,紛紛揚揚的,如同1970年11月那個飄著芥子氣和雪花的陰冷下午,李衛東的靈魂終於和戰友們再聚首了。

  墓地外,一輛黑色轎車靜靜停著,車裏坐著一位西裝革履的老人,銀白的頭髮,遍佈老人斑的瘦削面頰,還有別在衣襟上小小的中美友好紀念徽章,如果李衛東的靈魂飄蕩到這邊的話,認認出他是四十七年前,淮江大隊的美國顧問,化名約翰.林奇的中情局特務。

  約翰.林奇是個化名,他的真名叫本傑明.庫克,前美國陸軍游騎兵上尉,前中央情報局高級特工,他今年七十七歲,二十年前就退休了,但是卻一直關注著翠微山,關注著1970穿越事件,那是他畢生追尋的秘密。

  年邁的老林每天堅持上網和收看中國的電視節目,關注一切來自近江的新聞,党愛國為李衛東操辦葬禮的事情被熱心網友傳到了網上,在新澤西家裏看電視的老林立刻訂了一張飛往中國的機票。

  李衛東的葬禮在雪中進行,排場很大,就差用炮車拉靈柩了,這是將軍下葬的規格,而以李衛東的處境是做不到這個樣子的,老林當然清楚,李衛東七年冤獄,生活窘迫的事實,所以這場隆重的葬禮背後一定有人,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當年穿越到1970年的那些人。

  老特工舉起袖珍望遠鏡,眯起眼睛看著葬禮現場,他看到了党愛國和劉彥直,還有吊著石膏胳膊的雷猛和於漢超,這四個人和四十七年前一樣年輕,別無二致。

  老林急忙掏出硝酸甘油片吃了一顆,驚天的大發現讓這顆老心臟超出了負荷。

  快五十年了,他第一次距離真相如此之近。

  ……

  葬禮過後,党愛國和劉彥直同車送雷猛於漢超回病房,兩人受的都是槍傷,自然不能住普通醫院,而是住在安太的私人醫院,柱子同樣住在這裏,手術後一周,他的身體復原情況非常理想

  私人醫院坐落在風景秀麗、空氣清新的郊外,病房保持恒溫,窗外是綠草如茵和泉水淙淙,柱子躺在可升降的氣壓自動病床上,心情複雜,他很不適應這種舒適的環境。

  在柱子的意識裏,如此奢華的場所,只有資本主義國家才會有,社會主義的醫院應該是白牆壁白被單加紅十字,而不是這種淡色素雅溫馨的裝潢風格,病號飯不是裝在大號搪瓷碗里加了荷包蛋的掛麵,而是用精美瓷器盛著的不認識的飯菜以及花樣繁出的水果、糕點和飲料,當然還少不了資本家闊太太用來洗澡的牛奶。

  柱子很不喜歡這種飯菜,他在基地政治學習的時候曾經聽教導員說過,只有腐朽透頂的統治階級才追求奢侈淫靡的生活水準,講究所謂的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他無比嚮往九機部基地食堂的大饅頭和高粱米飯,白菜熬粉條和雪裏紅鹹菜,那才是戰士該吃的飯。

  還有就是護士們實在太不順眼了,柱子的審美觀還停留在女孩子們“不愛紅裝愛武裝”的年代,五四頭、五大三粗大腳板,豪爽的嗓門和黑裏透紅的皮膚才是無產階級革命者最理想的伴侶,這種纖細腰身,皮膚白皙,說話細聲細語的女生分明就是電影裏的國民黨女特務,美女蛇,資本主義嬌小姐,讓柱子很是厭惡。

  門開了,柱子的戰友們走了進來,走在最前面的劉彥直還拿了一束鮮花,柱子不以為然,他倒不是不喜歡花,但在他樸素的審美觀下欣賞的是紅豔豔的山茶花,而不是這種花裏胡哨的各色妖豔花卉。

  劉彥直把鮮花插在花瓶裏,拉了把椅子坐下,問柱子:“感覺咋樣?”

  “吃的不好。”柱子抱怨道,眼睛在首長的衣服上打轉,劉彥直沒穿紅領章紅帽徽的軍裝,換了一間四個兜的軍綠色風衣,下面一條藍色勞動布的工裝褲,倒也不失勞動人民本色。

  “怎麼個不好?”劉彥直很納悶,柱子的伙食標準很高,每頓飯都超過一百元人民幣,就這他還不滿於,難不成要吃龍肝鳳膽啊。

  “花樣太多,一點都不簡樸。”柱子撇著嘴說,“一頓飯好幾個菜,餐後還有水果,別的不說,花菜都弄成綠的,我就是看不慣這些西洋景。”

  劉彥直大笑:“那是西藍花,本來就是綠色的。”

  党愛國也微笑著說:“柱子,不要有情緒,這都是專門為你定做的病號飯,為了早日康復,你就忍耐一下吧。”

  柱子說:“可是……我吃了這樣的飯,拉不出來……”

  大家交換一下目光,都笑了,党愛國吩咐護士把醫生叫來,當面問他為什麼柱子會消化不良,大便乾燥。

  醫生推了推眼鏡,很嚴肅的告訴党愛國,病人每天的菜譜都是經過營養專家研究的,膳食搭配合理,不缺少纖維素,絕不可能大便乾燥。

  党愛國冷冷道:“把醫療組都叫來,開會,到底怎麼回事,一定要查清楚。”

  專家們齊聚一堂,分析柱子為什麼會大便不通,他們設想了各種可能,動用了B超,做了胃鏡,一切證據顯示柱子的消化非常正常,大便的幹濕酸鹼度也都適中,但是就是拉不出來。

  “我來試試吧。”劉彥直說,他帶著柱子來到醫院的小花園,用鐵鍬在地上挖了個坑,說:“柱子,你屙吧,我給你把風。”

  柱子倒也不和他見外,褲子一褪,立刻就排山倒海了,一股臭味四散開來,把劉彥直熏得不行,趕忙躲到下風口。

  原來柱子大便拉不出來是因為馬桶太先進了,坐在上面沒感覺,必須找個蹲坑才能拉出來。

  拉了野屎之後,柱子感覺身輕如燕,鬧著要出去耍,劉彥直也正想帶他出去見見世面,兄弟幾個坐著一輛蘭德酷路澤進了近江市區,冬天黑得快,傍晚時分就華燈初上,滿眼都是霓虹燈。

  “這是大上海吧?”柱子眼睛不夠用了,他從出生到長大都在九機部的地下基地裏度過,根本沒見過外面的世界,認知也都是來自於政治學習和各種革命電影,這幅繁華腐朽燈紅酒綠的都市夜景讓他想到了《霓虹燈下的哨兵》,只有上海灘才會有這麼多的燈。

  “這是近江,21世紀的近江。”劉彥直解釋道,“咱們先吃飯,再去K歌。”

  “吃什麼?”柱子對吃其實還是很感興趣的。

  “自助餐。”劉彥直答道。

  他們選擇的自助餐廳在一家五星級酒店內,每位賓客的價錢是五佰元,菜式精美,花樣繁多,有進口的澳洲牛排和龍蝦,刺身等,客人很多,來往穿梭,端著餐盤隨意取菜。

  柱子看傻眼了,他問劉彥直:“隨便吃麼?”

  “對,隨便吃,能吃多少吃多少。”劉彥直鼓勵他,“去吧,看到喜歡的就多拿點。”

  柱子怯生生地問:“人家不會說我吧?”

  “不會的,你吃的越多人家越高興。”

  說完劉彥直就自己去取菜了,過一會回到座位上,就看到柱子面前擺著四個盤子,各自盛滿了揚州炒飯,幹炒牛河,肉包子,紅燒肉。

  “怎麼了?”柱子有些心虛的問道。

  “你高興就好。”劉彥直無奈道。

  雷猛和於漢超也端著盤子來了,他們拿的都是帝王蟹、澳龍、神戶牛排、三文魚刺身,帕爾馬火腿之類的食品,看到柱子大快朵頤,狂吃揚州炒飯,倆人都震驚了,默默無語兩行淚,柱子太淳樸了。

  “別噎著。”雷猛遞過來一杯可口可樂,柱子拿起來看看,半信半疑的嘗了一小口,咂咂嘴覺得味道不錯,於是穿梭般跑去倒飲料,一連喝了五杯,要不是雷猛強行阻攔他還能繼續喝下去。

  三位戰友吃完後,就看著柱子一個人吃了,小夥子的食量非常驚人,一直吃到餐廳結束營業,肚子溜圓,打著飽嗝走出來,滿臉都是幸福和滿足。

  “唱歌去,”雷猛說。”我請客。”

  “葷場子還是素場子?”於漢超問。

  “必須葷。”雷猛不懷好意的看了看劉彥直和柱子。
lay926 發表於 2015-11-16 08:51

第五十四章 凱撒宮

2015-11-16 00:00:00
  近江市的葷場子雷猛一清二楚,他當兵的時候就過的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日子,今朝有酒今朝醉,有倆錢都花在酒和女人身上了,進了安太組織後,收入暴增,更是出沒於高級風月場所,一擲千金,他手機裏光媽咪的手機號就收藏了十幾個。

  今天雷猛選擇的是凱撒宮,近江市區內一個比較安全低調的場子,只接待熟客,花樣多,玩的開,就是消費高點,不過穿越小組的人薪水極好,對價格根本不敏感。

  凱撒宮整座建築的外觀模仿羅馬神殿,停車場上停滿豪車,內部裝潢更是奢華無度,迎賓小姐全部是身高一米七五以上的模特,配上十釐米的高跟鞋和落地長裙,宛如天仙下凡一般,柱子進門就傻眼了,眼簾低垂不敢亂看。

  進入包房之後,媽咪前來問候,雷猛很熟稔的點了洋酒、啤酒、果盤等,然後問今晚是什麼主題?

  “雷哥,你想要什麼主題都有,我們這兒是根據客人的興趣來的,師生戀,制服系,京劇臉譜……”

  “紅色年代有麼?”雷猛看了看柱子,“就是那種穿老式軍裝的,紅五星紅領章。”

  “必須有啊。”媽咪道,“雷哥發話,沒有也得有。”

  片刻後,八名身穿綠軍裝的妖豔女子走進了包房,她們的軍裝當然不是那種面口袋一樣臃腫的65式軍裝,而是用輕薄面料仿製的假軍服,上裝是四個兜軍服,下麵是超短裙,一排白花花的大腿裸露著,晃得人眼睛發暈。

  “讓柱子先調。”雷猛道。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柱子身上,他有些拘謹,努力不去看那些大白腿,鼻孔裏卻不爭氣的流出兩股熱血,小姐們捂著嘴吃吃的笑,劉彥直趕緊扯了紙巾遞給柱子。

  “首長,我想走。”柱子捂著鼻子說,“我受不了,資本主義腐蝕人的招數太厲害了。”

  劉彥直笑道:“那不行啊,現在我們是在執行特殊任務,這是黨對你的考驗。”

  聽了這話,柱子終於抬起頭來,掃了一遍,還是搖搖頭。

  “換!”雷猛說,“沒有我兄弟中意的。”

  媽咪拍拍巴掌,立刻換了新的八個人,柱子還是不滿意,一連換了幾波,雷猛終於明白,柱子不是不滿意,而是不好意思挑,於是他大包大攬,幫柱子挑了一個身材嬌小胸又大的妹子,安排坐在柱子旁邊,讓她好好伺候好這位哥哥,隨即又點了三個小姐,每人一個,劉彥直不要,讓給了雷猛,讓他左擁右抱。

  妹子一屁股坐在柱子身邊,高檔香水的味道直沖他的鼻子,耳畔傳來吹氣如蘭:“哥,想唱什麼歌?”

  “打靶歸來。”柱子心猿意馬,胡亂答道。

  音樂聲響起,戰友們先合唱了一首《打靶歸來》,聲音震得天花板都在顫抖,小姐們笑語盈盈,遞上酒杯,柱子一杯杯的往下灌,沒暈,肚子先漲了。

  忽然,一股臭味彌漫在包間裏,坐在柱子身旁的小姐捂著鼻子,屏著呼吸,又不敢說什麼,憋得非常痛苦,其他人也聞到了臭味,雷猛哈哈大笑,說柱子你趕緊上茅房,再不去我們都得被你熏死。

  柱子自助餐吃太多了,在雷猛的教唆下吃了不少生魚片,胃不太適應,起身往外走,褲子後面明顯的一塊濕跡。

  “太猛了,放個屁把褲子都油了。”於漢超目瞪口呆讚歎道。

  包間裏有洗手間,但不是蹲坑那種,雷猛打發服務員帶柱子去公共洗手間,凱撒宮很大,房間眾多,走廊曲裏拐彎,服務員把他帶到洗手間門前就走開了,柱子進門的時候和一個剛出來的漢子碰撞了一下,對方酒意醺醺,伸手攔住了他。

  “兄弟,撞了人就這麼走了?”

  柱子不解的看看他,滿眼懵懂。

  “你瞎啊!”漢子罵罵咧咧,“走路不長眼啊你。”

  柱子很困惑的看著他,表情有些不耐煩。

  “喲呵,你還給我瞪眼是吧。”漢子來勁了,“你知道我是誰不?”

  柱子沒搭理他,繼續往洗手間裏走,漢子大怒,一隻手從背後搭在柱子肩膀上,哪知道柱子早有準備,緊緊鎖住他的手,就勢向前摔去,來個了漂亮的過肩摔,漢子咣當一聲摔了個七葷八素,半天沒爬起來,洗手間裏正方便的客人都驚訝的看著他,繞著他走。

  漢子羞惱無比,拿出手機來打算喊人,一看手機,怒火更旺,螢幕裂了!不過不影響使用,他迅速聯繫了正在凱撒宮裏玩耍的朋友們,不到三分鐘人,公共洗手間門口就站滿了人。

  柱子的消化功能很好,順暢的排便後,擦擦屁股提起褲子,心滿意足的打開隔間門,洗手間裏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門口倒是站了一排人,橫眉冷目,都不是善茬,其中一個就是剛才被自己教訓過的流氓。

  地痞流氓來尋仇了,柱子皺皺眉,敵人太多,有些棘手,四下踅摸一番,看到一個紅色的塑膠桶和一支木頭杆的拖把,頓時計上心頭,二話不說,拎起塑膠桶連同裏面的髒水向門口拋過去,當流氓們措手不及避讓的時候,他已經撅斷了拖把頭,以握持刺刀槍的姿勢沖了上去。

  七十年代的軍隊格外重視刺刀見紅,柱子受過嚴格的白刃戰訓練,能以一敵三,訓練用的木槍和拖把差不多的長度,他用的正趁手,隨著一聲暴喝:“殺!”站在最前面的傢伙面門上中了一拖把,斷口的木茬子把他的臉搗的血淋淋一片,鼻樑骨都塌了。

  流氓們頓時亂了陣腳,從沒見過這麼不按套路出牌的,二話不說就上手,上手就下死手。

  柱子確實下的是死手,戰場上來不得半點憐憫,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被他放倒的全都徹底喪失了戰鬥力,剩下的一哄而散,全都跑了。

  兩分鐘後,柱子回到包間,沒事人一樣拿起麥克風,繼續唱歌,大家其樂融融,過了半小時,服務員領著一位穿黑色唐裝的大哥進來了,娛樂場所都會聘請鎮場子的大哥,凱撒宮請的這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三進宮的好漢,大名張宗偉,以心黑手狠著稱,沒有他擺不平的事兒。

  生意人講究和氣生財,不願意在自己場子裏鬧出事情來,張宗偉是代表凱撒宮來解決問題的,剛才在洗手間門口發生鬥毆事件, 連120急救車都出動了,吃虧的一方並沒有報警,而是選擇江湖事,江湖了,通過張宗偉來和對方講數。

  媽咪認識雷猛,張宗偉可不認識他,但是混社會的人眼睛很毒,一搭眼就能看出對方的斤兩,屋裏這四位客人面生的很,應該不是本地道上的朋友,不過氣場很強,絕非可以隨便嚇唬欺負的平頭百姓。

  服務員關掉了音響,小姐們很識趣的拿起手包低頭出了包房,雷猛慢慢站起來,緊跟著於漢超也站起來,這倆貨一個一米九的身高,另一個也差不了幾釐米,宛如鐵塔金剛一般,所造成的威懾力讓張宗偉這樣的狠角色都有些窒息。

  “幾個意思?”雷猛問道。

  “我是凱撒宮安保部的,我叫張宗偉,江湖上瞧得起我的人都稱我一聲偉哥。”張宗偉很矜持的報出自己的名號,觀察著對方的反應。

  “我問你幾個意思,進門把音樂關了,把小姐攆走,是不是覺得我給不起錢?”雷猛才不管他什麼江湖地位,居高臨下怒斥,唾沫星子都噴到偉哥臉上了。

  張宗偉深吸一口氣,壓制著怒火,他是幫老闆滅火的,不是生事的,即便想出手辦人也得忍一忍,等人出了凱撒宮再說。

  “你的朋友在洗手間打傷人了,現在人家要個說法,作為凱撒宮的工作人員,我不希望你們在我的地盤上鬧事,現在他們的人已經到門口了,大概有五十多口子吧,我呢,是想做個中間人,說和一下,就這麼簡單。”

  聽了張宗偉的話,雷猛立刻換了臉色:“哦,是這樣啊,不好意思偉哥,看我這暴脾氣,那啥,柱子,你剛才打人了?”

  柱子說:“嗯。”

  “打死了麼?”

  “沒。”

  雷猛松了口氣,沒出人命就好,他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大不了賠人家醫療費就是了,但是道理必須說清楚。

  歌是唱不成了,張宗偉帶他們去樓上辦公室,吃虧一方的人已經坐在這兒了,在偉哥的主持下,雙方都保持了克制和冷靜,爭取不動手的情況下四四六六掰扯清楚。

  張宗偉當著大家的面放了一段監控視頻,正是柱子大打出手那一段,看了之後雷猛就說話了:“合著是你們先動手欺負人啊。”

  “操你媽的,明明是你們先動的手!”對方跳起來指著雷猛的鼻子就開罵。

  於漢超瞄一眼監控螢幕,看到凱撒宮的大門口果然聚集了幾十號社會閒散人員,於是沖雷猛使了個眼色。

  雷猛會意,問對方:“行,我認了,不就是打傷幾個人麼,要多少,你開價。”

  對方伸出一個指頭。

  “一萬?”雷猛道,伸手去掏錢包,他在外面消費一夜都不止一萬,這點錢還沒看在眼裏。

  “一萬你打發要飯的呢,十萬,少他媽一分都不行!”對方明顯是道上混的,刺龍畫虎,氣勢洶洶。

  “要是少了一分呢?”於漢超問道,他喝了不少酒,手正癢癢。

  “今天當著偉哥的面,我話擺在這,十萬塊,少一分,你們幾個就別處凱撒宮的門了。”對方惡狠狠的放了話,坐回去點了一支煙,翹著二郎腿斜著眼看著他們。

  “十萬也可以。”一直沒開口的劉彥直忽然說話了,“不算多,五十多口子一起住院,十萬塊不一定擋得住呢。”

  對方變了臉色,沒等他繼續放出狠話,劉彥直一記直拳已經打到他面門上,當場鮮血四濺,門牙亂崩。

  雷猛和於漢超見狀也動了手,三兩下就把人全放倒了,張宗偉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從沒有人敢在我面前動手!”

  話音未落,他就躺地上了,柱子手舉著棒球棍站在背後。

  四人相視大笑,想起了在翠微山上浴血奮戰的經歷,對付武裝到牙齒的蘇聯兵他們都沒怵過,這五十多小雜魚,正好用來醒酒。

  張宗偉辦公室的牆邊放了很多棒球棍,四人各拎了一根,並肩出了凱撒宮,對方真的叫來五十多號人,大都是二十郎當歲的社會青年,由幾個大哥帶隊,在地上蹲了好幾排。

  四人走出凱撒宮的旋轉門,一字排開,雷猛舉起棒球棍指著停車場上幾十號人喝道:“有一個算一個,都不許走。”

  社會青年們全愣了,都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於漢超接著說:“你們的醫藥費已經有人出了,每人攤兩千塊,麻溜過來挨揍吧。”

  青年們開始竊竊私語,完全被震懾住了。

  劉彥直大吼一聲:“打!”一馬當先沖了出去,其餘三人也舉起棒球棍,如同四頭猛虎沖進了狼群。
lay926 發表於 2015-11-18 08:50
第五十五章 尋找歷史真相
2015-11-17 18:23:56
  這不是打群架,純粹是四個喝多了酒的傢伙借機發洩過剩的荷爾蒙,五十多個社會青年都是臨時從網吧和檯球室裏招來的,看似人多勢眾,其實是一盤散沙,轉眼就四散而逃了。

  雷猛打得不過癮,沖他們的背影罵了幾聲,將棒球棍一扔,扭頭往凱撒宮方向走,於漢超被他弄懵了,問道:“老大,幹啥去?”

  “接著玩啊。”雷猛若無其事道。

  劉彥直也跟著往回走,於漢超急了:“老大喝多了,你也喝多了麼?”

  “還沒結賬呢。”劉彥直道,“咱不是吃霸王餐的人。”

  於是四人大搖大擺又回來了,當然繼續玩是不現實的,他們到前臺去結賬,雷猛執意讓收銀員按十萬元收款,服務員哪敢,叫來經理,最後還是當場刷了十萬的單,雷猛這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不許走!”樓上傳來一聲怒吼,張宗偉用手帕捂著後腦勺,帶著一幫大漢匆匆下來,凱撒宮養了不少打手,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壯漢,平時沒事就健身,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就是他們露臉的大好時機。

  “操你媽的,打了人還想走!”

  “把他們腳筋挑了,扔江裏去。”

  雷猛扭動一下脖頸,骨節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剛才那幾十號小雜魚一點都不過癮,這幾個保安還有點意思,能練練手。

  眼瞅著一場鬥毆就要發生,張宗偉卻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話:“報警!”

  偉哥並非有勇無謀之輩,凱撒宮的大老闆請他來是看場子的,不是惹麻煩的,一般小混混靠威懾就行,來找茬的就以牙還牙,但是這種讓人摸不清路數的猛人,貿然出手並非良策,認慫也不是辦法,唯一可行的就是報警。

  很快派出所出警人員就到了,將他們全都拉回所裏處理,事情到這個階段,就是比拼背景的時候了,員警也是有眼力價的人,沒給他們上手銬,安排在辦公室裏坐著喝茶,任由他們打電話托關係。

  幾分鐘後,派出所長的手機就開始忙碌了,電話、短信、微信響個不停,有社會上朋友打來的,更有市局領導打來的,都是為了今晚凱撒宮這個事兒,打人一方原來是安太財團安保部的,換句話說,是黨還山的保鏢!

  最終結果並無懸念,安太財團的份量遠非凱撒宮這種娛樂場所可以比肩的,再說人家雷猛等人也沒有仗勢欺人的意思,該賠多少一分都不差,一場江湖恩怨就這麼結束了,走出派出所的時候,張宗偉還和雷猛握手,說什麼不打不相識,以後就是朋友之類的場面話。

  雷猛一笑置之,他根本沒當回事,穿越任務壓力太大,需要放鬆情緒,大打出手就是最好的解壓方式,他倒是個敞亮人,對張宗偉說:“別見怪,兄弟們剛從戰場上下來,弦還繃著,不適應和平環境。”

  張宗偉倒吸一口涼氣,他可沒覺得雷猛在吹牛逼,安太財團的產業遍佈全球,如今世界範圍內都不太平,局部戰爭和恐怖事件層出不窮,為了保衛安太財團在國外的利益,黨家很可能派出私人部隊執行秘密任務,現在再看這幾個人身上濃重的煞氣和軍人味道,一切就都明白了。

  “有空來凱撒宮玩,我請。”張宗偉拍著胸脯說道,一副豪氣雲天的模樣,就是腦後貼著的染血紗布有些煞風景。

  所有相關人員離開派出所之後,一輛不起眼的黑色現代轎車駛來,車上下來幾個人,直接找到所長,向他出示了紅色的執法證件,所長當即腿就軟了。

  不管是國安、公安還是司法系統的獄警,海關系統的緝私警,證件都是黑皮帶警徽的本兒,只有黨務系統的調查部和紀委採用紅本兒,這幾個人拿的就是中央調查部的證件,中調部類似于前蘇聯的克格勃,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特務機關,別說一個小所長,就是近江的公安局局長,人家一句話也能給拿下。

  “有什麼能協助你們的?”所長關上門,小心翼翼道。

  “剛才的案子,給我講講。”調查部的領導一口京腔。

  ……

  這只是一段小的不能再小的插曲,雷猛和劉彥直等人根本沒往心裏去,他們回到訓練中心,又開始無聊的等待,等待下一次出任務。

  柱子依然回到私人醫院,這裏表面上是安太財團旗下帶有療養性質的私人醫院,其實還兼有醫學研究的功用,党愛國聘請了一些生物遺傳學方面的專家,來研究柱子這個樣本。

  党愛國則在傾盡全力調查1969年柯西金座機墜毀事件,正是這起空難直接引發了戰爭。

  1969年,中蘇關係極度惡化,先後發生了珍寶島事件和鐵列克提事件,蘇聯人在珍寶島吃了大虧,又在新疆鐵列克提扳回一局,伏擊解放軍巡邏隊,打死三十八名戰士,戰爭烏雲密佈,蘇聯以國防部長安德列•安東諾維奇•格列奇科為首的軍方甚至主張對中國進行先發制人的核打擊,完全摧毀中國的核設施,但是文官系統不希望開戰,所以柯西金借著去越南弔唁胡志明主席的機會想和中方接觸,緩和局面,但是在胡志明的葬禮上,中方毫無與蘇聯接觸的意願並且避之不及,不想和蘇修大頭目扯上關係,當柯西金返回莫斯科的路上,雙方才建立起溝通管道來,於是柯西金命令專機調頭,飛向北京。

  在原先的歷史記載中,柯西金飛抵北京首都機場,與周恩來總理進行了短暫會晤,雙方坦誠的交換了看法,這是外交語言,換句話說就是惡吵了一場,但卻有效的化解了戰爭危機。

  在最新的歷史版本中,柯西金的座機從伊爾庫茲克飛來,進入內蒙古領空淩空爆炸,解體墜毀,機上成員無一生還,中蘇雙方各執一詞,蘇聯堅稱柯西金專機是被中國空軍擊落的,而中方則堅決否認,但又拿不出證據來,事發地點在荒漠戈壁,專機殘骸散佈在幾十平方公里範圍內,尋找遺體和黑匣子的工作相當艱難,加上當時中國正處在非常時期,上下都跟吃了槍藥似的,據說勃列日涅夫給毛主席打熱線電話,被根紅苗正的接線員用俄語痛駡了一頓,這種狀態下,出現誤會是必然的。

  柯西金是蘇聯部長會議主席,蘇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以經濟專家和務實派著稱,與勃烈日涅夫和波德戈爾內並稱,是當時的三駕馬車之一,相當於蘇聯的周總理, 堂堂超級大國的總理被擊落身亡,蘇聯人哪能咽的下這口氣,理性派的呼聲被壓制,後勤供應的困難被忽視,俄國佬發揚帝俄時期動輒出兵干涉歐洲革命的做派,擺在新疆、蒙古和東北邊境上的蘇軍裝甲師在逆火轟炸機的掩護下,悍然出兵入侵中國。

  戰爭就是這樣爆發的,就這樣打了三年,兩國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最終以蘇軍退出中國告終,而引發戰爭的那架伊爾62專機也被蘇聯人拼起來運回國內,黑匣子內的資訊至今仍是絕密。

  關於戰爭爆發的起因有多種說法,網上充斥著各種傳聞,隕石擊落只是其中一種,党愛國不去理睬那些大路貨,他研究的是重金買來的內部檔案,結合上次穿越搜集到的情報,隕石擊落說應該是正確的,但是他能接觸到的檔案都是語焉不詳,所以這顆隕石究竟怎麼回事,還需要實地調查。

  ……

  近江玉檀國際機場,一架灣流公務機正在值機,党愛國帶著他的團隊登上舷梯,此次他們的目的地是內蒙古呼和爾特, 經過數小時的飛行後,團隊在呼市白塔國際機場降落後,換乘租賃來的米8直升機,直飛草原腹地。

  冬季的內蒙古草原,白雪皚皚,奇冷無比,四子王旗某處的一頂蒙古包內,党愛國尋訪到了當年的親身經歷者,現年已經七十五歲的前民兵營長巴特爾老人。

  1969年,巴特爾二十七歲,是四子王旗民兵師的騎兵營長,事件發生時,他就在附近巡邏,老人喝著馬奶酒,在馬頭琴的旋律中,給遠道而來的客人們講起了當年的故事。

  “那是九月的一天,秋高氣爽,雄鷹在天上盤旋,成吉思汗的子孫們在草原上放牧著牛羊,民兵戰士們縱馬賓士,時刻防範著蘇修侵略者……”

  冗長的鋪墊後,老人終於進入了正題:“晴天一聲霹靂,我就納悶了,大白天的怎麼打雷,抬頭看去,什麼也看不到,後來才知道,那是幾萬米的高空啊,爆炸也看不見的,我仿佛聽到長生天的召喚,立刻帶領戰士們騎上戰馬,背起衝鋒槍,向飛機墜毀的地點沖了過去。”

  党愛國打斷他說:“稍等一下,我想請問,您當時知道是飛機爆炸麼,您距離墜機地點多遠?”

  “不知道是蘇修總理的專機爆炸,距離嘛,騎馬要一個鐘頭。”

  “您是直接奔過去,還是找了很久?”

  “直接奔過去的,滿地都是鋁皮、衣服、屍體,飛機上的各種零件,那個慘啊。”

  “對不起,您是怎麼確定方位的,靠聽覺?”

  “我剛才不是說了麼,是長生天的召喚。”

  巴特爾老人有些不滿意党愛國的不斷打岔,瞪了他一眼,繼續說:“那些殘骸我們沒去管他,有個奇怪的東西把我們都吸引住了,好傢伙,足有半個蒙古包那麼大,能發七色彩光,我手下有個叫那順格日勒的戰士見了覺得稀罕,下馬去摸,結果手被燙了個大泡。”

  党愛國激動起來,這哪是什麼隕石,分明是外星文明的星際飛行器。
lay926 發表於 2015-11-19 08:58
第五十六章 塵封的日記
2015-11-18 12:37:59
  “那麼,你們是怎麼處理這個怪東西的?”党愛國抑制著激動的心情問道。

  “我們想撬開這玩意,找不到口,想用手榴彈炸,教導員說別是蘇修的間諜裝置,還是報告上級的好。”巴特爾老人道,“於是我派人去報告了附近的駐軍,後來守備團派卡車來把這個東西拉走了,以後就再沒見過。”

  中蘇對峙時期,一馬平川的內蒙古草原無險可守,根本擋不住蘇聯的鋼鐵洪流,解放軍在這一線沒有部署大量部隊,只設了幾個守備區,守備區下面的部隊稱為守備師,守備團,這些步兵的任務就是堅守永備工事,與敵人同歸於盡,雖然戰鬥力不如野戰軍,但也算正規軍,柯西金專機事件中,最先抵達現場的是牧民,然後就是守備部隊了,按照歷史記載,他們迅速清場,嚴禁閒雜人等靠近,後面發生的事情,巴特爾老人就不知道了。

  党愛國請老人儘量描述那個奇怪的東西,巴特爾想了一會兒,說像石頭,更像是金屬,沒有門窗之類,也沒有鉚釘和焊接的痕跡,就是一個橢圓形的球體。

  “我拿馬刀砍上去,當當的響,連個白印子都沒有,比鐵都硬,鬼知道是什麼材質。”巴特爾老人繼續說,但是党愛國已經沒興趣繼續聽了。

  照例,好客的蒙古族同胞要設宴款待遠方來的朋友,巴特爾老人讓兒孫們置辦酒席,他的大兒子忙著宰羊的時候,劉彥直等人和老人的孫子輩們正在討論摩托車的性能,今天的蒙古牧人已經不再騎馬,而是以摩托車和越野車作為交通工具,而且最喜歡的是日本進口的原裝貨。

  “不騎馬還算蒙古人麼。”劉彥直提出質疑,蒙古小夥子們當然不愛聽這話了,於是提出賽馬,劉彥直穿越清朝的時候和戰馬打過不少交道,好歹也騎馬走了幾千里路,這點自信還是有的,當即應戰,但是兩人玩沒意思,大夥兒鬧起來,最後演變成了集體叼羊大賽。

  叼羊是哈薩克族的傳統節目,但是蒙古人也會玩,這項運動既需要個人的精湛馬術,也需要集體的密切配合,比賽分為兩隊,劉彥直、柱子、雷猛和於漢超組成一隊,另外一隊由四名蒙古小夥組成,每人一匹蒙古馬,備上鞍具,拿起馬鞭,興致勃勃的跨上馬背,準備比賽。

  比賽的結果沒有懸念,已經習慣了摩托車的新一代牧民們居然敗給了內地來的漢人,劉彥直第一個搶到羊,又第一個抵達終點,贏得勝利。

  柱子也能騎馬,騎術還算有板有眼,一場大戰下來他氣喘吁吁,劉彥直笑話他:“不行啊,十七八歲小夥子還比不上我這樣四十多歲的大叔。”

  “首長騎的好。”柱子由衷讚歎道。

  “哎,連柱子這樣的淳樸孩子也會拍馬屁了。”雷猛搖頭歎息。

  巴特爾老人也開觀戰,當他看到勝利者前來向自己問候的時候,目光落在柱子臉上,問党愛國:“這個小夥子,我好像見過。”

  “他是第一次來內蒙。”党愛國笑道。

  “哦,那可能是我記錯了。”老人說。

  歡宴痛飲後,客人們離開了四子王旗,返回呼和浩特,開始調查另一條線索。

  隕石是被駐軍守備團接管的,中蘇戰爭中,首當其衝的就是漫長邊境線上的守備部隊,他們在蘇軍百萬大軍鐵蹄下全軍覆滅,再想找到駐紮四子王旗的烏蘭察布軍分區第三獨立守備團的檔案非常困難,十幾年前有一部電影叫《集結號》。穀子地尋找老部隊花了十幾年的時間,但二十一世紀畢竟是資訊爆炸的年代,再加上安太財團無孔不入的關係網,第三守備團的蹤跡還是被党愛國找到了。

  戰爭發生後,第三守備團基本上打光了,只有一些後勤人員得以撤離,後來與其他幾個部隊的殘餘人馬混編成新的步兵師,但是又在八十年代的百萬大裁軍中被裁撤,士兵退役,指揮機關改編成武警部隊,檔案幾經輾轉,現在塵封在湖北省武警總隊黃石支隊的檔案室裏。

  党愛國連夜飛往湖北,趕往黃石武警支隊,甄悅的父親是江東省武警總隊司令員,在他的協調下,党愛國以江東大學歷史教授的身份進入支隊檔案室,管檔案的幹事幫他找到了一九八五年陸軍某團整編為武警部隊時候的檔案,但是更早的都無從查找了。

  憑著少得可憐的檔案,党愛國又輾轉聯繫到了當年的團首長,他們都已經是古稀之年了,在當地政府的協調下,党愛國採訪了他們,力圖尋找1969年9月那天,守備第三團到底找到了什麼東西。

  “小夥子,我是原陸軍155師的,和內****守備團是兩個不同的部隊,你要想找守備團的老人,我給你介紹一位,他原先是守備團後勤處的助理員,興許知道些情況。”,某幹休所內,白髮蒼蒼穿著老式軍裝的老軍人這樣說。

  党愛國按圖索驥,找到了當年的守備團後勤處助理的家,這位老戰士住在湖南省益陽市郊區一個幹休所內,登門拜訪的時候,卻發現一幫人正在屋裏大掃除,一男一女指揮著民工搬運垃圾,粉刷牆壁。

  “請問,王振剛老同志的家在這裏麼?”党愛國問道。

  “我爸已經去世了。”胳膊上箍著黑紗的中年男子回答道,臉上卻看不到悲傷之色。

  党愛國暗道不好,線索再斷可就不好找了,忽然他看到地上捆著大堆的信件,靈機一動,老人和戰友們的信件來往如此頻繁,可以從中找到不少其他線索。

  這時候收廢品的人已經到了門口,拿出麻袋和秤桿子要去裝那些廢報紙和信件,党愛國攔住他,對老人的兒子道“首先向您表示一下哀悼,我是研究歷史的,令尊的經歷正好在我的課題內,我想留下這些信件,您看可以麼?”

  “行,你都拿走撒。”中年男子倒是個敞亮人。

  “不行。”他媳婦眼珠一轉,出言阻止,“賣廢品還能有幾個錢呢,你拿去研究,怎麼也得給我們一點費用的。”

  党愛國呵呵一笑:“這個當然,一封信一百元,再高我也出不起了,畢竟只是個窮教授。”

  兒媳婦眼睛都亮了:“合適,合適,你看還有這些舊報紙,你要麼?”

  党愛國遲疑了一下,兒媳婦立刻改口:“便宜,不要那麼貴,你給一百塊都拉走。”

  “好吧。”党愛國很痛快,“我都要了,老人還有其他可供研究的遺物麼,我可以暫借,用完了完璧歸趙,當然費用也是會支付的。”

  兒媳婦打發了收破爛的,帶党愛國進屋,客廳裏掛著老人的遺像,党愛國先三鞠躬,上香,然後才跟著兒媳婦進了內室,這裏原來是老人的臥室,陳設樸素,木板床,布沙發,牆上掛著放照片的鏡框,打開衣櫥,還有些舊軍裝,這裏的一切仿佛都停留在上世紀八十年代。

  “照片,衣服,日記,還有些零碎的軍功章、紀念章什麼的,你全要的話,給你打折。”兒媳婦道。

  最終党愛國花了五萬元,將老人留下的所有東西打包運走,帶回去慢慢分析研究。

  ……

  江東大學歷史系還山樓,整座樓都是安太財團出資建設的,党愛國的辦公室教研室圖書室就占了整整一層,夜已深,他還在研究王振剛老人的遺物。

  最有價值的並不是那些信件,而是老人的日記,這是一個紅色塑膠封皮的日記本,紙張很粗劣,筆跡清秀,字體明顯帶著時代烙印,有很多是文-革時期推出,後來又被廢止的簡體字。

  党愛國很快翻到了他最感興趣的一頁。

  “1969年9月11日,晴

  上午團部打掃衛生,政治學習,突然接到牧民報告,說草原上發現奇怪的東西,我部立即派了一個排的騎兵前往查看,後又調解放牌卡車一輛,在牧民配合下拉來一塊巨大的隕石,據張排長反映,現場有大量飛機殘骸。

  1969年9月12日,晴

  北京派直升機運天文專家來檢查隕石,後勤處接待,有手抓羊肉和馬奶酒,下午,隕石軍分區派來的車運走,我部派了一個連的騎兵護送。

  1969年9月13日

  軍分區電令,一級戰備,部隊發實彈進入陣地,上午八時,我聽到坦克群的轟鳴聲。

  再往後的日記就中斷了,下一篇就是半年後在湖北記錄整編的事情了。

  党愛國掩卷長思,根據巴特爾老人的口述,隕石有辦個蒙古包那麼大,質地類似於金屬,按照常理推斷,重量是非常可觀的,但是根據王振剛的日記,一輛解放牌卡車就把隕石拉走了,那個年代的解放牌卡車是仿造蘇聯的吉斯150,六缸汽油發動機,載重量四噸,考慮到一定的冗餘,也就從側面證實隕石的重量在五噸上下,那麼說隕石至少是空心的,地外文明的星際飛行器假想可以成立。
lay926 發表於 2015-11-23 08:23
第五十七章 快速消耗品
2015-11-19 22:13:42
  還有一種更為可怕的假設,就是這個所謂隕石並不是來自地外文明,而是若干年後的地球人穿越回1969年。

  真相到底是什麼,穿越到1969年9月11日那天去四子王旗看看就知道,但是穿越並不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穿越艙需要調試維護,重新運算路徑座標,每次運行的成本高達上億人民幣,再快也要一周時間才能投入使用。

  党愛國打開電腦,給研發小組寫了一封郵件,經歷過前幾次的穿越後,他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誤區,過於擔心現代的高科技產品流落過去,對歷史進程造成影響,但是這是不必要的,因為穿越小組本身就是最大的歷史BUG,在裝備上過於追求和穿越年代同步是束縛自己的手腳,所以他要求在全球範圍內採購最先進的間諜設備,如果買不到,就自己研發。

  ……

  綠茵場上,柱子正帶球飛奔,他技術不咋地,只是初學階段,但是對足球有著濃厚的興趣,和他們對陣的是安太員工隊,一支很弱的技術員隊伍,向來都是被虐的份兒,但技術宅男裏也有血性男兒,研發部新來的小夥子沖過來搶球,一腳鏟過來,柱子翻了個跟頭倒在地上,試圖爬起來,又跌坐下去。

  裁判吹哨,隊友跑來查看,劉彥直彎腰一看,柱子的腿骨斷了,白森森的茬口從肉裏刺出來,觸目驚心,但是柱子似乎並沒有多少痛感,皺著眉看著自己的傷口,傻呆呆的沒說話。

  其他人也圍攏過來,闖了禍的小夥子臉都白了,喃喃道:“我不知道踢這麼重。”

  “操你媽的,你不知道,我踢你一腳試試。”雷猛抬腿就要踢人,被劉彥直拉住:“情況不對,就算他故意踢人,也不可能把柱子的腿踢斷。”

  安太的內部足球場設施齊全,救護員給柱子噴了快速止疼劑,擔架迅速來到,眾人將他抬離球場,送入醫院救治。

  一小時後,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走了出來,劉彥直等人圍上去:“怎麼樣?”

  “非常奇怪,傷者有嚴重的骨質疏鬆,骨骼很脆弱,相當於七十歲老人的骨齡,一碰就斷。”醫生說,他也是安太財團的員工,但並不是專家小組的成員,不清楚柱子的來歷。

  大家目瞪口呆,柱子是人造人他們都知道,真正的壽命可能只有一歲,還在生長發育初期,怎麼就相當於七八十歲老人的骨齡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手術很成功,好好補鈣。”醫生揚長而去,留下他們在原地發呆。

  大家走進病房,柱子躺在床上,神色如常,劉彥直安慰了他一會,說趕緊養好傷帶你去KTV唱歌。

  “還唱歌啊。”柱子羞澀的撓撓頭,上次的事情害雷大哥花了十萬塊,他挺過意不去的。

  眾人在病房裏坐了一會,互相使個眼色,告辭離開。

  情況很快通報到了党愛國處,正好專家組的研究報告也來了,據查,柱子的新陳代謝速度是正常人的一百倍,正常人的身體細胞會在七年內全部更新一遍,柱子只需要二十六天就能全部更新一遍,也就是說,他的整體壽命只有八個月!

  大家面面相覷,柱子只能活八個月,也就是說他的壽命已經走到了終點。

  “有沒有辦法延長他的壽命?”劉彥直道,“哪怕把他當做燈枯油盡的老人養起來,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不行,研究體的各個臟器都在快速的衰竭,他和那些305醫院裏苟延殘喘的老革命不一樣,即便上呼吸機,打營養針都是無濟於事的,換句話說,研究體是自然死亡,純粹老死的。”穿著白大褂的專家這樣解釋道。

  “怎麼衰老的這麼快?”党愛國也很驚詫。

  “本來也不是線性的。”專家扶了扶眼鏡說,“我們推斷,人造人是作為一次性快速消耗品研發出來的,八個月的壽命已經夠長了,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法國前線戰壕裏的士兵,壽命只有幾星期而已,最後打到人口枯竭,青壯年全都成了炮灰。”

  党愛國接著分析道:“作為普通步兵而言,確實沒有活的太久的必要性,八個月時間,基礎知識學習加軍訓最多兩個月,然後半年時間用來打仗,大部分消耗掉,殘存下來的人道毀滅,軍隊不需要他們活得太久,因為戰爭結束後,計劃經濟時代人口並不是優勢而是負擔,國家沒有那麼多的工作崗位和適齡女青年來配對。”

  “生產女青年人造人不就行了。”雷猛提出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党愛國說:“為正常人類生產人造人女青年,都涉及到倫理問題,更別說生產一大堆男女青年讓他們配對繁衍後代了,再說這些速生人肯定是有隱患的,我懷疑八個月的生命週期也許不是九機部的科學家設定的,而是他們只能活這麼久。”

  劉彥直立刻想到了216所裏的那些培養液裏瘋長的人造肉,九機部裏瘋長的大概就是人了,柱子從一個小胚胎開始分裂,成長,在極短的時間裏長成一個外形十八歲的青年,然後接受基礎教育,能掌握輕武器的使用,懂得基本步兵戰術,這樣就能直接派上戰場拼殺了,或許大多數人造人士兵在慘烈的戰爭中甚至活不到壽終正寢,貨真價實的炮灰不過如此。

  雷猛說:“昨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衰老了。”

  專家說:“這裏面的病理機制我們還在研究,我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吧,日本車品質好大家都知道,保修期內一點毛病沒有,但是過了保修期,很可能就毛病全出來了,人造人也是這樣,設計壽命之內怎麼用都行,過了壽命期,不說立刻報廢吧,也不能正常使用了。”

  劉彥直說:“想想辦法吧,讓柱子像個正常人那樣活著。”

  党愛國也神色黯然,他並不是冷血無情的資本家,而是一個頗具情懷的知識份子,柱子是他從1970年帶來的,雖然是人造人,但擁有獨立的意識,是一個真正的人類,一個淳樸的小兄弟,他不希望年輕的柱子還沒體驗到生活的快樂就老死在病床上。

  “有辦法麼?”党愛國拿起了煙斗和火柴,正好煙葉沒了,雷猛很有眼色的遞上一支煙,並且幫老闆點上,這是他第一次見党愛國抽捲煙。

  專家早有腹稿,從容答道:“沒有辦法,除非提取DNA再克隆一個,或者冰封起來,等有了技術再處理。”

  “雙管齊下。”党愛國立刻做出決定。

  ……

  手術室內,再見到柱子的時候他已經變了模樣,衰老的速度超乎想像,臉上已經遍佈老人斑,一頭白髮,眉眼依稀還能找到年輕柱子的輪廓。

  “我咋了?”垂暮之年的柱子聲音嘶啞低沉,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看到兄弟們表情嚴肅,不像平時那麼喜笑顏開了。

  “你得病了,需要療養,好好養病,別多想。”劉彥直安慰他道。

  “啥時候才能好啊?我不喜歡住醫院,消毒水味可難聞了。”懵懂的柱子看著他們,不明所以。

  劉彥直眼圈一紅,他是見慣生死的人,卻從沒經歷過身邊人慢慢的離開自己,他和柱子認識的時間不長,卻像是親兄弟一般。

  “一兩天就好。”大家都哄著柱子,目送著他被推入速凍車間,隔著玻璃,他們看到白髮蒼蒼的柱子前一秒還微笑著,後一秒就被零下196度的液氮速凍成了冰雕。

  “想開點,他就是個產品。”于漢超善意的拍拍劉彥直的肩膀開解他。

  劉彥直單手拎起於漢超的領子,硬是將他提離了地面,怒目而視道:“你再說一遍!”

  於漢超臉紅脖子粗,憋得說不出話來,雷猛急忙打圓場:“小於不會說話,別別怪他,柱子是人,是咱們的好哥們。”

  劉彥直這才將於漢超放下,頭也不回的走了。

  於漢超整理著衣領,嘀咕道:“沖我發什麼火啊。”

  雷猛又勸他:“彥直是性情中人。”

  於漢超壓低聲音說:“我看是同病相憐吧,柱子是人造人,彥直的來歷也很蹊蹺,莫名其妙就有超能力……”

  “噓……”雷猛急忙阻止他。

  此時劉彥直已經大步流星的走出很遠了,但是超強的聽力一字不落的將於漢超的話送進他耳朵裏,沒錯,他確實從柱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1997年,自己只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城市無業青年,遇車禍變成植物人,躺了足足二十年,突然變成刀槍不入的超級戰士,而且就連無所不能的組織也無法解釋這種超自然現象。

  初冬的季節,霧霾爆表天地渾然一色,花園長椅上,党愛國豎起風衣領子,點燃了煙斗,啪嗒啪嗒抽著。

  劉彥直走過去,摸出煙來點上,其實他沒有煙癮,只是在穿越任務中抽煙是很好的掩護動作,所以才沒事就抽兩支。

  “教授,我能在水底呼吸。”劉彥直抽了一口煙,望著灰色的天空說。

  “什麼時候發現的?”党愛國問。

  “1970年,武漢東湖。”劉彥直道,“對了,我還不怎麼怕冷,在十一月的湖水中沒什麼感覺。”

  “或許你還能長出翅膀呢。”党愛國開玩笑道。

  “我想知道,我是怎麼回事?”劉彥直很嚴肅的提出困惑已久的問題。

  党愛國抽了一口煙斗,磕磕煙灰,說:“你覺得這個世界有神麼?”

  劉彥直想了一會說:“也許有吧。”

  “那你就是神賜予世人,拯救世界的使者。”党愛國此刻的表情像個神棍。
lay926 發表於 2015-11-23 08:23
第五十八章 老朋友
2015-11-20 23:33:50
  “我是神的使者,那您是什麼?”劉彥直繼續追問。

  “或許是……摩西?”党愛國戲謔道,“一切謎團終將有答案,但這個過程會很漫長,人類從起源到現在,對自身的認識還很膚淺,所以不用大驚小怪。至少目前來看,並不是壞事,用中國人的傳統智慧來說的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世界上擁有超能力的又不止你一個,你就偷著樂吧。”

  劉彥直沒有得到答案,索性不去想了,党愛國說得對,擁有超能力又不是壞事,偷著樂就是了。

  柱子的離去還是讓他樂呵不起來,劉彥直在漫天霧霾中驅車回到家裏,母親還惦記著上次他說的事情,問他怎麼不把那個小兄弟帶回來。

  “他走了。”劉彥直說,他坐在餐桌旁,家裏的飯菜很簡單,不能和公司食堂琳琅滿目的美食相比,但是和媽媽坐在一起,會讓他有一種平靜如水的感覺,仿佛那些轟轟烈烈的歷史事件都只是一個個的夢而已。

  “出差了?”母親幫劉彥直添了一碗米飯遞過來。

  “調外地工作了。”劉彥直又想起柱子,不願多說,低頭吃飯。

  “你也該找個對象了。”母親換了個話題,一邊織毛衣一邊說,“老大不小,戶口本年齡都四十了,誰家的閨女願意嫁你啊,我找老同事幫你介紹一個離過婚的,要不下個星期天去見個面?”

  劉彥直腦海裏浮現出林素的面孔,那是他的妻子,在另一個時空的妻子,或許還有自己的孩子,在不久的將來,他一定要返回1900年去把他們娘倆接來,一家人團團圓圓,和和美美住在一起,或者乾脆帶著老娘去古代過,免得世界末日不可避免的降臨,從目前的態勢來看,幾次穿越都沒達到理想的效果,末日到來的可能性倒是越來越高了。

  他胡思亂想著吃完了飯,陪母親看會兒電視,早早休息了,躺在床上卻睡不著,先是想著林素,後來變成甄悅的面孔,再後來又變成了關璐……

  ……

  清晨,翠微山自然保護區,一個棒球帽檐壓得很低的男子從越野摩托車的後備箱裏拿出小型四旋翼無人機,用自己的平板電腦遙控起飛,無人機向遠處的穿越站飛去。

  無人機帶有攝像頭,可以即時傳遞視頻,男子小心翼翼的操控著,借著樹叢的掩護飛翔,他手指靈活,動作柔和,顯然精於此道。

  翠微山上有幾座高壓輸電塔,這種設計或許普通人看來不會覺得有什麼古怪,但是在專業人士看來不同尋常,在山上架設鐵塔的成本可比平地上高得多,而且這些輸電塔並不是國家電網所有,而是屬於安太財團自己的發電廠,所以不得不讓人聯想到山上有需要大量耗用電力的設備。

  二戰期間,研發原子彈的曼哈頓計畫不也是大量耗用電力的麼。

  旋翼機接近目標中,這架遙控無人機可不是淘寶上買的玩具,而是偽裝成玩具的商用情報設備,機身上甚至有隱身塗層,和早期型號的F117隱型轟炸機身上的塗層一模一樣,可以防雷達照射,電動馬達噪音極小,迷彩塗裝,攝像頭和人眼都不容易發現。

  忽然男子看到平板電腦上出現一團黑影,兇猛的獵隼在迅速接近,他迅速做出反應,收起電腦戴上頭盔,跨上摩托車就跑。

  穿越站周邊的安保系統是頂級的,別說這種商用級別的設備飛不進來,就是偽裝成黃蜂大小的中情局專用間諜設備也難以接近,旋翼機觸發紅外線報警器,機器獵隼出動,將旋翼機一翅膀打了下來,保安們也傾巢而出。

  騎摩托車的男子在公路上飛奔,不時看一眼後視鏡,三輛越野車緊咬著他不放,看來是逃不掉的,他單手掌車,拿出手機報警。

  出城的道路都會設有治安卡口,有員警值守,摩托車在卡口前停下,男子摘下頭盔,亮出藍皮護照,用嫺熟的漢語對員警說道:“我是美國公民,我懷疑有人想綁架我。”

  摘掉頭盔的男子滿頭白髮,臉上遍佈老人斑,但是身手依然和年輕人一樣矯健。

  員警反應挺快,問他綁匪在哪兒。

  “就是他們。”男子一指身後,三輛近江牌照的越野車高速接近中,急刹車停下,車上跳下幾個黑衣男子,要求將老頭帶走。

  “你們是哪個單位的?”員警見他們氣勢洶洶,也不敢造次。

  “安全局的。”一個男子亮出了證件,“這人有間諜嫌疑。”

  “他們不是安全部門的,我建議你核實一下他們的身份,我是美國公民,我有權利通知美國領事館。”老頭毫不慌張的對員警說,抬頭看了看攝像頭,重要路口,攝像頭密佈,想秘密抓捕是不可能的。

  卡口員警不敢怠慢,真打算核實一下安全局特工的身份,那些黑衣人卻不再堅持,上車離去。

  老頭松了口氣,對員警說:“謝謝,再見。”

  “等等,你的護照,還有駕駛證行駛證。”員警攔住了他。

  護照上的名字是本傑明.庫克,美國公民,但是他沒有中國的駕駛證,違法了交通法規,屬於無證駕駛,員警按照規定通報了市局外事處,並依法將本傑明.庫克和他的摩托車暫扣。

  一小時後,市局外事處和美國駐近江領事館的一名工作人員來到卡口,將本傑明.庫克帶走,經過一番審查,除了無證駕駛之外,他沒有任何違法事實,公安人員對他進行了批評教育,然後開了一張罰單。

  本傑明.庫克恢復了自由,他在領事館人員的陪同下回到下榻的四季酒店,沒顧得上休息就打開電腦,給蘭利大樓的朋友發郵件,當然用的是保密信箱。

  “傑瑞,你還記得蒙托克計畫麼……”本傑明.庫克打著字,心情激動而忐忑。

  與此同時,一段視頻在党愛國的電腦上播放著,他驚訝的看著螢幕上的老人,按鈴將劉彥直等人叫了進來,重新再放一遍。

  “我操,這不是老林麼!”雷猛脫口而出。

  “他老了,今年得七十好幾了吧。”於漢超道。

  “他來幹什麼?”劉彥直很警惕。

  “沖我們來的,沖穿越艙來的。”党愛國眉毛擰成川字,“不清楚他是個人行為,還是代表CIA。”

  ……

  四季酒店大堂,一位西裝革履的紳士辦理了入職手續,他的房間正好在本傑明.庫克先生的隔壁,他進入客房內,立刻打開手提箱,拿出螺絲刀,打開通風管道的蓋子,又從箱子裏取出一條暗色的金屬做的蚯蚓狀物體,放進了通風管口。

  金屬蚯蚓可以緩慢蠕動爬行,頭部是一個可以轉動的攝像頭,它順利的爬進了隔壁房間的通風管道內,從牆壁頂端注視著屋裏的客人,將視頻傳到旁邊屋子裏的電腦上。

  我國的反特部門不是白吃飯的,本傑明.庫克曾為美國中央情報局工作,是一名資深老特務,這一點國安部門早就掌握,只是此人退休多年,不構成威脅,所以並未採取一級措施,沒想到老傢伙真的惹出了麻煩,案件層層通報,經安全局報給了中調部,因為涉及到安太財團,所以由馬峰峰負責。

  “翠微山還真是夠神秘的。”馬峰峰摩挲著下巴,盯著螢幕上的本傑明.庫克,美國老特務正在電腦上流覽谷歌衛星地圖,他用的是高級付費版本,可以看到最新圖像,隨手滑鼠的滑動,圖像定格在翠微山頂的自然保護區辦公室上。
lay926 發表於 2015-11-23 08:24
第五十九章 老戰友新隊員
2015-11-22 14:36:58
  中調部早就盯上安太財團和党家父子了,但是翠微山並未進入偵察範圍,現在中情局的退休間諜跑到山上去搞特務活動,等於給馬峰峰提了個醒,黨家的核心秘密就在翠微山。

  庫克先生瞅了半天穀歌地圖,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他用小銀勺攪動著咖啡,凝神沉思,螢幕上的“自然保護區辦公樓”似乎變得透明了,裏面掩蓋的是深達上百米的地下通道以及山腹中的巨大穿越機器。

  這只是庫克的猜想,他是拿自己參與過的蒙托克計畫來估量翠微山穿越基地的規模,所謂蒙托克計畫是美國政府在費城實驗後進行的另一項絕密試驗,起先只是研發腦電波武器,後來漸漸演變成了時光穿越試驗,但是一直得不到國會的支持,庫克,也就是老林在中蘇戰爭中發現來自未來的人這一事實,給了專案極大的信心,他回國後也加入了蒙托克計畫。

  庫克曾經親眼見過時光隧道,那是一個百米深的人造洞穴,洞壁上遍佈能量線圈,試驗者被固定在椅子上送入隧道,大多數試驗者會死亡,用科學術語來說,他們的靈魂被巨大的能量撕扯出了肉體軀殼,起初試驗者來自美國陸軍的志願人員,後來因為失敗次數太多,所以找了一些流浪漢和死刑犯來進行試驗,最終蒙托克計畫由於種種原因還是失敗了,機器被銷毀,時光隧道被混凝土封閉,據說清理的時候挖出了數百具屍骸。

  一聲歎息,咖啡已經冷了,本傑明.庫克從可怕的回憶中掙脫出來,蒙托克計畫銷聲匿跡已經三十多年,除了他們幾個堅信真理的老傢夥,恐怕沒有多少人記得了,就是現在的中情局掌權者也對這個不感興趣。

  但是老庫克卻被時光穿越癡心不改,他活著就是為瞭解開這個秘密,用中國人的話說,朝聞道,夕死可矣。

  根據他掌握的情報,安太財團勢力龐大,政商兩界都有深厚人脈,憑他一個退休老特務是很難窺測到絕密情報的,似乎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直接上門詢問。

  房門被敲響,不等庫克去開門,門就打開了,外面站著兩個穿西裝的中國男子,彬彬有禮的向他出示了紅色封皮的證件,庫克對這種證件並不陌生,他們是中國的諜報人員,中央調查部的特工。

  來者正是馬峰峰,他和庫克一樣,懶得拐彎抹角了,直接登門拜訪,出示了證件後,馬峰峰進屋,找了個沙發坐下,拿出香煙來問道:“不介意吧?”不等庫克回答,就點燃一支抽了起來。

  庫克聳聳肩,打開了窗子。

  “咱們就不寒暄了,庫克先生,或者是約翰.林奇先生?”馬峰峰翹起二郎腿,吐著煙圈道,“中情局返聘你了麼?這麼一大把年紀還出外勤。”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庫克微笑道,“我只是一個旅遊者。”

  “NO,NO,NO,你誤會了。”馬峰峰搖動著手指,“我不是來抓間諜的,我也相信你的存在不會對我國產生任何威脅,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麼對翠微山感興趣,那上面究竟有什麼?党家父子在搞什麼名堂?”

  “我只是去考察自然保護區的鳥類。”庫克慢條斯理的解釋,“退休後,我開始研究候鳥遷徙,我現在是一個鳥類學家。”

  馬峰峰有些失望,他知道庫克這種老奸巨猾的老特務只要不想開口,哪怕上手段也問不出什麼,於是摸出一張名片放在桌子上,道:“想說就給我打電話,或許我們可以合作,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謝謝,我會考慮的。”庫克優雅的點著頭,目送馬峰峰出去。

  走廊裏,同事問道:“處長,有收穫麼?”

  馬峰峰陰沉著臉說:“盯緊他。”

  ……

  但是本傑明.庫克還是在中調部特工的眼皮底下溜走了,到底是諜海中混了四五十年的老傢夥,他是在大街上走路的時候甩掉的兩組盯梢人員,沒用任何高科技設備,全靠一個間諜的基本功和近江街頭熙熙攘攘的人群。

  庫克先生自投羅網,他去找黨愛國了,在江東大學還山樓的辦公室裏,党教授沒有讓保鏢為難他,反而請他登堂入室。

  “四十七年過去了,您還是這麼年輕。”庫克先生無限感慨的說道。

  “老林,你代表誰的利益?”黨愛國問他,這間房子裏有反監聽設施,不管什麼竊聽器錄音筆都會失效,所以可以開誠佈公的談話。

  “我只代表我自己,一個老抗蘇戰士。”老林說,“四十七年來,我一直渴望得到真相,八十年代的時候,我曾經五次來到翠微山,用盡一切辦法勘測,甚至把土壤帶回去分析化驗,也沒有任何收穫,我已經快八十歲了,在我見上帝之前,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這麼簡單。”

  黨愛國冷笑道:“可是,憑什麼呢,憑你帶兵追殺我們,還是憑你害了李衛東的後半生?”

  老林說:“以我當時的身份,只能那樣做,李衛東的遭遇,你應該怪你們的政府,而不是我。”

  黨愛國說:“您來是吵架的麼?”

  “不,是為尋求真理而來,科學的真理,人生的奧義。”老林義正詞嚴道,“我不是來索要答案,而是交換,我知道你們進行穿越肯定不是為了旅遊,而是有重要的目的,而且不是一次兩次就能成功的,我雖然老了,退休了,但這裏。”他指著自己的腦袋,“裝著無數的秘密,你們會用得上的。”

  “比如?”黨愛國笑道。

  “比如蒙托克計畫,還有美國陸軍主導,孟山公司進行的基因人計畫。”老林直視著黨愛國的眼睛,希望看出對方的心理破綻,但他沒有成功,黨愛國也是懂心理學的人,他不會在表情和動作上洩露任何資訊。

  事實上黨愛國研究過本傑明.庫克的檔案,這位元中情局的老特工退休之後生活潦倒,曾經有一段時間靠酒精麻痹度日,還染上了毒癮,後來戒了毒,花甲之年給電影明星當保鏢過活,而且無兒無女,孑然一身,朋友們也死的死,病的病,和中情局也早就沒了來往,這種人基本上沒什麼價值了,他熟悉的特工業務也都是基礎的,過時的,冷戰時期和克格勃交鋒時流行的那套東西。

  不過蒙托克計畫的秘密確實很吸引人,從費城實驗到蒙托克計畫,一直都是美國政府的絕密,黨愛國花費钜資也只得到一些皮毛,如果老林能提供一些技術方面的資料,對於改進穿越艙倒是有些幫助,不過,特工人員根本接觸不到核心機密。

  仿佛猜到黨愛國內心所想,老林緊跟著說:“我認識一個物理學家,當年也參與過蒙托克計畫,他現在住在一家養老院裏……”

  “先說說基因人是怎麼回事。”党愛國說,“蒙托克計畫的事兒回頭再說。”

  “難道你不準備請老朋友喝一杯咖啡麼?”老林心中篤定了,這事兒有的談。

  “只有茶。”黨愛國道,“抽煙麼,我這裏有來自哈瓦那的雪茄。”

  “謝謝,紅茶,雪茄我只抽呂宋的。”

  一杯熱騰騰的紅茶在手,老林看著窗外落葉凋零的梧桐樹,開始講述他的真知灼見:“他們打開了潘朵拉的盒子,人類將會面臨滅頂之災,或許你會覺得這個說法聳人聽聞,但是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真的,孟山在研發魔鬼,他們甚至想批量生產魔鬼。”

  黨愛國點燃了煙鬥,翹起二郎腿,聚精會神的聽著。

  “好萊塢有一個著名的系列電影,叫做《生化危機》。其實並不是腦洞大開的編劇們憑空想像的,保護傘公司也確實存在過,只不過不叫這個名字,研發的東西稍有偏差而已,這個項目在冷戰時期啟動,目的是生產人造人士兵,對了,這個項目還是從中國的人造肉上得到的啟發,後來試驗區出了故障,大量失控的畸形人沖出園區,沖進了附近的小鎮……你可以想像,軍隊包圍了小鎮,所有人都沒活著出來,包括數百名鎮民。”老林緩慢的說著,表情沉痛。

  “項目終止,但是時隔多年又重新啟動,這次是孟山公司接手,但我不覺得他們會好到哪去,人類是上帝的傑作,而不是哪個混賬的科學家,這是有違倫理的事情,地球一定會壞在這些狗雜種手裏,參議院,將軍,邪惡的資本家和科學家。”

  老林憤恨的揮動著拳頭,仿佛要將這一切都擊碎,他說:“我不知道你們穿越回去想做什麼,但我如果能穿越回1970年,就要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你會說俄語麼?”黨愛國突然問道。

  “會,我受過最專業的俄語訓練,能說標準的莫斯科口音。”老林不無驕傲道,“我的俄語水準絲毫不亞于漢語水準。”

  党愛國向他伸出手:“歡迎加入,我們正好打算穿越回1969年去,可以順道把你捎著。”

lay926 發表於 2015-11-25 08:43
第六十章 再次出發
2015-11-24 21:53:19
  老林笑了,他沒想到會如此順利,一切就像是好萊塢電影裏演的那樣,一番真誠的話語打動了對方,為了愛和正義,為了世界和平,幾十年的老對手化敵為友,共同對付邪惡的大BOSS。

  他和党愛國握了握手,問他:“我可以問一下,您為什麼會相信我麼?”

  党愛國說:“是啊,我為什麼相信你,你酗酒,你吸毒,你殺人不眨眼,你從來不去教堂禱告,你不給離婚妻子撫養費,甚至也不養狗,你就是美國政府培訓的一個狗雜種,冷血的老特務。”

  老林仰躺在沙發裏,很開心的聽著,他知道這段話後面會有一個轉折。

  果不其然,党愛國話鋒一轉:“但是,你買了來中國的單程票,你把所有的積蓄都花光,你把房子賣了,汽車也送人了,因為你得了絕症,你快死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這輩子活的還算有點意思,唯一的遺缺憾就是翠微山上沒看到真相,你想在死前弄個明白,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要有點追求,這就是你的追求。”

  “是的,這是我堅持活著的唯一原因。”老林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党愛國說到他心裏去了,雖然晚景淒涼,但是老林並不後悔,他的一生充滿傳奇故事,驚魂喋血,007電影都為之遜色, 如果能把時光穿越這件事搞明白,這一生就算完美了。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党愛國說,“為了保密起見,從現在起你不能再和外界聯繫。”

  老林滿口答應:“當然,我非常理解,順便我還送你一份情報,中調部在對付你。”

  “謝謝,我知道是誰。”党愛國立刻想到了馬峰峰,這幫紅三代小崽子,公器私用,動用特工力量調查自己,當真不知天高地厚,以為安太是吃素的呢。

  聰明人之間的對話不用太久,党愛國按鈴叫保鏢進來帶老林去休息,其實就是軟禁起來,

  老林離去之後,劉彥直從屏風後面傳了出來,中情局的老特務不是省油的燈,為了以防萬一,他藏在屋裏隨時出手,此刻他不滿道:“教授,你太輕信他了,萬一他是背負秘密使命的怎麼辦?”

  党愛國磕了磕煙斗說:“沒關係,我給他是只是一張單程票,我們用得著他的經驗,我授權給你,隨機應變,在必要的時候把老林留在1969年。”

  劉彥直點點頭:“那馬峰峰怎麼辦,要不要我做些什麼。”

  党愛國道:“殺雞焉用牛刀。”

  ……

  這次的穿越小組一共六人,依然是党愛國擔任領隊,劉彥直、雷猛和於漢超三人負責保衛工作,增添了生物遺傳學博士關璐作為技術人員,以及本傑明.庫克作為顧問。

  在出發之前,小組成員們按照慣例接受穿越時代的背景教育,党愛國親自給他們上課,在秘密會議室裏,他放映著幻燈片給大家講解:“1969年9月2日,越南主席胡志明因病去世,全世界的共產黨國家都派遣高級幹部前往河內弔唁,蘇聯方面派出的是部長會議主席柯西金,9月8日,中蘇兩國外交代表團在河內未能進行正常交流,10日,柯西金啟程返回蘇聯,半途中接到莫斯科電令,折返前往北京與周恩來總理會晤,專機於11日上午在內蒙古四子王旗上空被隕石擊落,戰爭爆發。”

  大家默默聽著,沒人吭聲,這是他們穿越1967年改變歷史之後蝴蝶效應的產物,這次任務,怕是要把歷史扭轉到原來的軌道上去。

  果不其然,党愛國道:“在原本的時空,柯西金順利抵達北京,與周恩來總理進行了兩個小時的短暫會晤,化解了戰爭的危機,中蘇戰爭並未爆發。”

  老林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白髮蒼蒼的他舉手說:“教授,你是說我經歷的這一切都是一場噩夢麼?你所謂的原本時空,難道就應該是正確的歷史進程?”

  党愛國有些語塞,他解釋不了時間悖論的問題,打了馬虎眼說:“無論如何和平都是主流的,我們這次穿越到1969年,主要任務有兩個,一,避免戰爭爆發,二,取得隕石。”

  “你怎麼讓蘇聯總理的專機改變航線?”老林再次提問。

  “這就看你的了。”党愛國道,“以我們的能力,前往河內勸說中蘇雙方提前會晤的可能性極低,我們只能去內蒙古,用無線電呼叫柯西金專機,哪怕讓他們稍微偏離航線一點點,也能避免墜機事件,老林你的俄語不錯,這活兒交給你來做。”

  老林聳聳肩:“好啊,你們知道1969年蘇聯伊爾62飛機的無線電頻段麼?”

  大家都懵懂搖頭。

  党愛國做了個有請的手勢,老林矜持道:“我會告訴你們的。”

  “我還預備了很多高科技設備。”党愛國拉開簾子,簾子後的臺面上擺著大堆設備,都是小巧玲瓏,偽裝成民用物品的電子設備。

  老林上前看了幾眼,順手拿起一個小盒子,取出裏面一對紐扣大小的肉色薄膜貼片,一枚貼在耳朵後面,一枚貼在喉部。

  “日本產的通話設備,通訊距離五公里,不易察覺,間諜用最佳。”老林說,“不過已經是五年前的玩意了,中情局早淘汰不用了,當然了,在1969年這已經算得上是外星科技了。”

  他有拿起一個小型收音機模樣的東西,擺弄兩下道:“VOR/ILS108~118兆赫, 118~138兆赫,航空通訊專用,超大容量鋰離子電池,手藝不錯,華強北造的吧。”

  桌上還有一枚紅色的橡皮公章,老林拿起來看了看,卻發現公章上沒有任何字樣,鄙夷道:“您打算帶刻刀去麼?”

  党愛國拿起放在旁邊的印泥盒子說:“必須要和這個配對使用,說著用筆在盒子底部寫上一行字:烏蘭察布盟行政公署。用公章在印泥盒子裏按幾下,在白紙上蓋了個章,“烏蘭察布盟行政公署”紅字赫然在目,中間一顆五角星。

  “可以寫任何字或圖案。”党愛國接著演示,又寫下“中華人民共和國農牧部”的字樣,蓋出鮮章來,中間的五角星換成了複雜圖案的國徽。

  “智能的哩。”老林贊道,“這個有點創意,不過你上哪兒去找公文用紙。”

  党愛國說:“這個更簡單,日本九十年代的技術就能解決,A4大小的便攜印表機,想印什麼都行。”

  “好吧,希望這些派不上用場。”老林說,“行動過程越簡單越好。”

  “還有其他設備,你們都來熟悉一下。”党愛國招呼其他人。

  ……

  在穿越小組秣馬厲兵之時,近江市發生了一件很普通的治安案件,在公安機關例行掃黃打非檢查中,一名嫖娼嫌疑人拒捕打傷員警,並在逃逸過程中搶奪汽車,造成連環車禍,導致數人重傷,經濟損失高達百萬。

  嫖娼並不是嚴重犯罪,只是輕微違法行為,一般來說治安拘留加罰款就完了,但是如果涉案人是公職人員就麻煩了,雙開,仕途徹底終結,這位倒楣蛋恰好就是從北京來的中調部副處級特工,自恃身份特殊,得意忘形,後來意識到中了計,又狗急跳牆,不惜動武襲警,結果釀成大禍驚動高層,連馬峰峰都保不住他。

  這是安太財團給馬峰峰的一個警告,強龍不壓地頭蛇,安太在近江的關係網盤根錯節,北京也有強大政治背景,何況馬家的底子也不是很乾淨,鬧大了兩敗俱傷,馬峰峰只得忍了這口氣,結束調查,打道回府。

  解決了後顧之憂後,穿越計畫排上日程,十二月中旬的一天,穿越小組的成員們整裝待發,依然是65式軍裝打扮為主,老林化了妝,巧妙地掩蓋了高鼻凹眼的特徵,看起來就是個中年參謀,關璐梳兩條大辮子,戴女式無簷帽,小翻領軍裝內是紅色毛衣,肥大的軍褲像個面口袋,搞得她老大不開心。

  穿越艙準備就緒,別人都輕車熟路的進艙坐下,老林卻圍著穿越艙轉圈,如同看著久別重逢的戀人。

  “上一次見它,是在四十七年前同樣地點,我坐在直升機裏,遠遠地看著這個銀色的物體,它是那麼美,那麼神秘,如同一位戴著面紗的東方美女……”老林喃喃道。

  “那就趕緊上。”雷猛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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