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穿越者 作者:驍騎校(連載中)

 
lay926 2015-9-10 13:07:3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0 121134
lay926 發表於 2015-12-8 09:36
第七十一章 劉彥直敢死隊
2015-12-06 00:00:00
  大敵當前,劉彥直並不和老林一般見識,他悻悻收手,暗自盤算等事情辦得差不多就把這個老特務就幹掉,反正党愛國也授權給自己了,殺不殺只是早晚的事兒。

  党愛國聳聳肩,小隊伍中的矛盾不可避免,別耽誤大事就行,他勸了幾句,進入正題,下一步還是偵察,這種活兒非膽大心細的人不可,所以還得劉彥直出馬。

  劉彥直消失在夜色中,於漢超嘀咕起來:“這貨脾氣越來越大了,他以為他是誰啊,離了他地球就不轉了啊。”

  關璐說:“從心理學的角度分析,隨著個人能力的增長,脾氣會正比增加,這很正常,地球離了他肯定還會繼續轉,但是咱們離了他,別說任務完不成,連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雷猛也打圓場道:“小於,你要是有他這麼大本事,你脾氣比他還大。”

  於漢超沒話說,想當年他身為特警隊長的時候,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脾氣大得嚇死人,上敢頂領導,下敢揍戰士,自打歷史改變,失去公職和資歷後,脾氣也一落千丈,現在謙虛謹慎的很。

  劉彥直聽力好得很,於漢超的嘀咕他聽的一清二楚,關璐的解釋自然聽的更清楚,他不禁有些自鳴得意,心道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老子的厲害。

  他再次摸進了烏蘭察布市區,正巧趕上部隊開拔,到處亂哄哄的沒人管他,他溜達到行署大院門口,看到裏面依然是一片狼藉,辦公樓被炸成廢墟,院子裏滿是彈坑,地上趴著十來具沒人收斂的屍體,那輛解放牌卡車已經不在了。

  根據俘虜的口供,蘇軍把前進指揮部設在了地委招待所,很可能隕鐵被運到那裏去了,招待所就在行署隔壁,那兒沒遭到轟炸,燈火通明,門口設了崗哨,還停著一輛裝甲車,車輛進進出出,哨音此起彼伏。

  劉彥直決定一探虛實,他在路口跳上一輛空載的卡車,很輕鬆的混進了招待所,這兒不但是前進指揮部,還充當了補給站,院子裏堆放著汽油桶和彈藥箱,牆角停著一輛熟悉的卡車,隕鐵依然還在。

  蘇聯人把整座招待所徵用了,因為這是烏蘭察布最像樣的賓館了,在蘇聯總參謀部的戰爭預案裏就定下這樣的計畫,所以沒轟炸招待所,軍官們正在食堂開飯,勤務兵走馬燈一樣奔忙,劉彥直眼珠一轉,想到陪同郭老同來的三位專家,徑直上樓尋找,沒人攔他,因為蘇聯陸軍裏少數民族很多,這種面孔並不稀奇。

  果不其然,劉彥直在一間房裏發現了三位老專家,他們已經從座上賓淪為階下囚,而且是異國侵略者的囚徒,門沒鎖,也沒派崗哨,但滿院子都是蘇聯人,他們不敢,也沒辦法逃跑,只能老老實實呆著。

  “知識份子就老實啊。”劉彥直感歎道,正要帶他們走,忽然聽到馬靴鏗鏘沖這邊來了,趕緊閃身躲開,只見兩個蘇聯軍官夾著公事包帶著四個背自動步槍的士兵走過來,在門口擺了兩個哨兵,軍官進去審問。

  劉彥直耳力過人,離得遠也能聽到裏面的對話,他聽得出來是蘇聯軍官在問話,其中兩位專家都非常配合的用俄語回答,聲音誠惶誠恐,還帶有一絲諂媚,唯有那個女專家不吭聲。

  要壞事,劉彥直暗想,文人骨頭軟,八成要招供,他放棄了救人的念頭,匆忙下樓,上車,拽出電線來打著火,倒車,向大門口開去,同時預備好了手榴彈,蒙混不過去就來硬的,嘗試一下總比放棄強。

  果不其然,門口哨兵極其鬆懈,揮揮手就放他出去了,劉彥直駕駛著卡車一路狂飆,不時看看後視鏡,並沒有追兵。

  ……

  穿越小組還在原地等待,負責警戒的雷猛忽然看到一輛卡車開過來,而且沒打開車燈,頓生警覺,剛想報告,耳機裏就傳來劉彥直的聲音:“別擔心,是我。”

  劉彥直單槍匹馬,居然將隕鐵從萬馬軍中偷了出來,大家對他再不滿也只得服氣,但是下一步怎麼走成了問題,蘇軍推進速度很快,靠這輛卡車根本開不過去,等敵人發現隕鐵的重要性就會派人拉網搜捕,屆時別說隕鐵保不住,命都得送掉。

  “我早想好了,去機場,偷一架飛機運回去。”劉彥直道。

  大家都傻眼,這膽子也太肥了吧,敵後武工隊也不興玩這麼大的啊,於漢超咽一口唾沫,艱難道:“哥,我喊你哥行不,咱低調點吧,開個卡車,帶一幫中國人去機場偷飛機,你這是打著燈籠上茅房,找屎。”

  雷猛也說:“對啊,這也不像啊,做戲做全套,一輛卡車也不夠啊,起碼還得一輛高級軍官坐的吉普車才像樣子。”

  劉彥直說:“已經借好了,一輛嘎斯吉普,兩輛摩托車,連風衣和頭盔都是齊備的。”

  大家這回是真服了,上了卡車往回開了一段距離,果然找到一輛嘎斯,兩輛摩托,還有摩托兵的風衣頭盔風鏡和配槍,大夥兒再次扮上,雷猛和於漢超駕駛摩托車在前面開路,老林扮成將軍坐党愛國駕駛的小車,郭老和關璐也坐小車,劉彥直和原版柱子負責開卡車運送隕鐵。

  這個方案非常危險,大家起初是不贊成的,但老林非常支持,他知道蘇軍的那套落後的指揮體系,非常僵化,等級森嚴,戰鬥機飛行員離開地面雷達的引導就不會打仗,軍隊裏光食堂就分好幾種,士兵和士官不同,尉官和校官也不同,將軍們就是吃特供的特殊階級了,所以這身衣服非常好使。

  烏蘭察布附近都是平坦的草原,即便不鋪設鋼板也可以起降飛機,鋪上打孔的鋼板只是為了更加方便和安全,此時工地上架著明亮的高瓦數燈泡,工兵們正在徹夜施工,警衛部隊在附近拉了警戒線,放了遊動哨,其實這都沒必要,中國人已經被打怕了,沒人敢來搗亂。

  車隊距離機場工地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停下了,萬一跑過去沒有飛機豈不抓瞎,正要派人抵近偵察,一架安12運輸機亮著夜航燈降落了。

  “就這架了。”劉彥直說。

  “不確定因素太多,飛機剛降落,需要加油,需要檢修,咱們再等一會。”老林說。

  劉彥直哼了一聲,老林說的有道理,他沒法反駁。

  小車隊熄了燈,在路邊等候,過了半小時,迎面有車開來,同樣是有摩托車護衛的嘎斯吉普,党愛國吩咐大家做好戰鬥準備,迎面開過去。

  雷猛和於漢超子彈上膛,戴上風鏡,把油門擰的山響,腎上腺素開始分泌,對面的車燈耀眼,稍有不慎這就是一場遭遇戰。

  兩支車隊迎面碰上,對面的摩托車按響了喇叭打招呼,四輛摩托擦肩而過,緊跟著雙方的越野車也交錯而過,党愛國和老林側目看過去,對方也正看過來,車裏坐著三個穿西裝風衣的傢伙,面目陰鷙。

  “是克格勃。”老林道,“他們來的可真快。”

  車隊遠去了,穿越小組也抵達了機場,值班中尉上前詢問,党愛國亮出證件,趾高氣揚道:“將軍要用飛機,就那一架。”

  中尉看到了老林的將軍大簷帽,立刻立正敬禮:“對不起將軍,我們是工兵部隊,不是空軍,飛機不歸我們調遣。”

  機場正在熱火朝天的施工,除了那架剛飛來的安12,並無其他飛機。

  “那就是我們的事情了。”老林斜眼看了一下小中尉,傲慢無比道。

  “是,將軍。”中尉下令放行,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剛才從飛機上下來的是國家安全委員會的人,也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克格勃,現在又是一位將軍,總之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高層狗咬狗,就讓他們咬去好了。

  機場上駐有一小隊空軍地勤,他們正忙著用泵給飛機加注燃油,機組成員聚在一起喝咖啡,吃點心,忽然一名陸軍少校過來交涉,說要徵用他們的飛機。

  “對不起,我們是奉命來運輸特殊物資的。”機長答道,“你們要用飛機,先去找國家安全委員的人,然後再找空軍司令,我們才能為你們飛,不過我不建議你們這麼做,因為克格勃的人很不好說話。”

  少校聳聳肩,向將軍報告,老林扮演的將軍威風凜凜,肩膀上披著呢子大衣,走過來將這幾個飛行員一通臭駡,他提到了很多人,包括遠東軍區的司令員,空軍參謀長,甚至還有勃列日涅夫。

  “這不合規矩,將軍同志。”機長耐心解釋著,“我們只能服從直屬上級的命令。”

  “很好。”老林點點頭,“我會聯繫到你的首長的,我們只是搭乘一下可以吧,把艙門打開,我要運一些特殊物資,哦,莫斯科要的東西。”

  機長沒轍,安排機械師去把艙門打開,安12有一個巨大的尾部艙門,別說是隕石了,就是軍車都能放下,劉彥直正要發動汽車往飛機裏開,忽然遠處響起槍聲,剛才路上遇到的車隊又返回來了,還不停的鳴槍示警。

  狡猾的克格勃發現了端倪,事情暴露了!

  工兵中尉一直在納悶,為什麼前線部隊的將軍不去指揮作戰,非要強搶別人的飛機返回國內,但是他不敢質疑一位將軍,這會兒再遲鈍的人也反應過來了,他大喊一聲:“抓住他們!”

  話音未落,中尉就被一槍爆頭了,工兵們亂作一團,他們是建造野戰機場的工程兵,不開坦克,開推土機,不拿槍,拿的是扳手,雷猛和於漢超兩杆槍就能壓制他們,但是等警衛排趕過來形勢就會逆轉。

  再看遠方,夜幕下車燈排成一長串,至少有一個連的軍隊趕過來。

  事已至此,党愛國等人也不再遮掩身份了,掏出槍來強逼飛行員上飛機,俄國佬也真是有種,當場反抗,被他們擊斃了好幾個,好在安12有中國仿製版本,就是運8,党愛國和老林都是有飛行執照的人,把安12開上天沒問題。

  問題是,載著隕鐵的解放牌卡車關鍵時刻掉鏈子了,熄火,再也啟動不了。

  劉彥直跳下車,用搖把猛搖,發動機依然沒反應,這時党愛國已經啟動了飛機引擎,螺旋槳緩緩轉動,關璐拉著郭老早就進了機艙,雷猛和於漢超也邊打邊退,蘇軍工兵們拿到了武器,步步緊逼,子彈在飛機的鋁皮上鑽出一排排彈孔。

  “走吧,隕鐵不要了!”党愛國在機艙裏吼道。

  “同志,咱也撤吧!”原版柱子倒是最耿直,一直趴在卡車後面開槍掩護他,此刻也焦灼不堪的勸道。

  飛機緩緩滑行著,尾艙門也在慢慢關閉,雷猛和於漢超跳進了艙門。

  劉彥直聽到耳機裏的命令,他不甘心失敗,他媽的每次穿越都完不成任務,他不信這個邪,脾氣上來,索性把搖把一扔,跳上了卡車,這麼大目標立刻吸引了敵人的火力,有子彈擊中了他,他毫不理會,彎腰,雙手抱住隕鐵,用力。

  “他要幹什麼!”党愛國從駕駛艙裏探頭出來看到這一幕,嗔目結舌。

  劉彥直抱起了一噸重的隕鐵。
lay926 發表於 2015-12-8 09:37
第七十二章 力拔山兮氣蓋世
2015-12-07 18:44:04
  現場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甚至連蘇聯兵都停止了射擊,眼睜睜看著劉彥直抱著巨大的隕鐵從卡車上跳下來。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党愛國連說了三遍,他能理解劉彥直力大無窮,這貨身上的奇跡已經夠多了,不怕火燒不怕槍打,跑得快跳得高,還能在水下呼吸,但這都是在可以理解的基礎上,抱得動一噸重的物體,還能從一米多高的車廂上跳下來,這就超乎常理了,因為正常人類,哪怕是經過基因改造的人類的骨骼也撐不住這麼大的重量,一噸重啊,他那麼一跳,腿骨早斷了。

  短暫的沉默後,領隊的克格勃官員揮舞著手槍喝令開火,於是瓢潑彈雨再次打過來,劉彥直抱著隕鐵無法躲避,他慢吞吞的走著,全身每一塊肌肉都爆發著力量,胳膊上粗大的血管隆起,如同五顏六色的蚯蚓,太陽穴邊蒸騰著熱氣,汗珠滾滾而下,就像一列人形蒸汽機車在前進,子彈打在他身上噗噗直響,卻毫無血跡。

  劉彥直能感覺到自己中彈了,炙熱的子彈打進皮下就再也前進不了,痛倒是痛,但充其量就像是被BB彈擊中一樣,擊中他的都是7.62毫米步槍彈,他不敢保證自己頂得住12.7毫米的大口徑機槍彈,如果是一發85毫米反坦克炮彈打過來,後果就更不堪設想了。

  忽然間,密集的彈雨停歇了,有人擋在了劉彥直身後,是原版柱子,他用自己的身體遮擋住劉彥直,掩護他運送隕鐵。

  原版柱子的體質與劉彥直有類似之處,同樣不懼子彈威脅,他身中數彈,依然行動如常,蘇聯人發現了他們不是正常人類,極為驚恐,克格勃官員大吼道:“用RPG打!”

  士兵們慌忙抗來了反坦克火箭筒,這種武器和AK47一樣,後來都成為第三世界國家軍隊或反政府割據武裝的標配,邪惡與戰亂的標誌,即便是坦克,被RPG擊中也得報銷,何況是人。

  党愛國急的謔謔的,把飛機滑行速度減慢,再次打開艙門,同時命令雷猛:“上炮塔掩護!”

  雷猛恍然大悟,這架軍用型運輸機尾部是裝有炮塔的,兩門23毫米機關炮的火力可不是蓋的,他三兩步爬上了炮塔,第一次操作這種武器,頭一陣發懵,好在武器都是觸類旁通的,他很快就搞明白如何操作,兩門機關炮怒吼起來,彈雨傾瀉而下。

  機關炮的威力巨大,別說那些紙糊一般的工程車輛了,就是薄皮大餡的BMP-1裝甲車來了也得歇菜,幾輛履帶式工程車被打爆,藏在後面的士兵被炸死,RPG也飛上了天,蘇軍紛紛後撤,克格勃的頭兒見勢不妙拔腿就跑,一發炮彈打來,將他攔腰打斷。

  劉彥直抱著隕鐵走進了艙門,郭老看著他,下巴差點掉在地上,愣了半天才說:“力拔山兮氣蓋世啊。”

  於漢超想上前搭把手,可是又沒法下手,這玩意一噸重,自己幫不幫手,基本上沒區別。

  劉彥直穩穩將隕鐵放在機艙地板上,艙門慢慢合攏,飛機在粗劣的跑道上滑行著,耳機裏傳出党愛國的聲音:“把隕鐵固定住,不然爬升的時候會掉出去。”

  機艙裏有鋼索,大家七手八腳將隕鐵固定在地板上,飛機就開始大角度爬升,改平,向南飛去,党愛國讓老林駕駛,自己來到後艙檢查劉彥直的傷勢,同時安排於漢超去駕駛艙盯著點。

  劉彥直身上的軍裝都被打爛了,子彈頭嵌在皮肉裏並未深入,大家都暗自驚歎,能將人體打穿的中間威力步槍子彈只發揮出鄉下火藥噴砂槍的功效來,這顯然不是子彈不行,而是劉彥直太強悍。

  “你們都讓開。”劉彥直道,斥退眾人,氣沉丹田,用力繃緊肌肉,十幾枚彈頭彈射出去,在機艙裏亂滾。

  “你進化了。”關璐驚道,“你到底經歷了什麼,以前只是有自愈能力,現在居然刀槍不入了。”

  劉彥直聳聳肩,沒說話,找了件衣服披上,他沒法解釋,因為他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原版柱子的狀態就差點,整個前胸被打得稀巴爛,躺在甲板上奄奄一息。

  “小子,放心,你死不了。”党愛國寬慰他,“等會兒就給你手術,把子彈取出來,你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為什麼我死不了。”原版柱子用微弱的聲音問道,他只是一個農村出身的普通士兵,知識結構單薄,文化程度較低,很難向他解釋這一切,党愛國想想說:“你吃了仙丹了。”

  “那個原來是仙丹……”原版柱子的情緒忽然低沉下去。

  “怎麼還不高興啊,吃了仙丹,長生不死,你還不滿意,想當玉皇大帝啊你?”雷猛揶揄道。

  “不是……仙丹應該獻給毛主席他老人家,我吃了算啥,糟蹋東西。”原版柱子說著說著,竟然嗚咽起來。

  “多麼樸實的戰士啊。”郭老非常感動,幾乎想賦詩一首了,但是他意識到危險還沒解除,問党愛國:“首長,我們這是向哪兒飛?”

  “向南。”党愛國籠統的說了兩個字,他在盤算下一步該怎麼辦,這麼大的隕鐵顯然沒辦法放進穿越艙,用切割機剖開或許能行,但那樣會破壞結構,唯一可行的辦法是找個隱蔽的地方埋藏起來,等回去後挖掘出來。

  原版柱子可以帶回去研究,這樣一來,兩個任務目標都達成,此次穿越堪稱圓滿。

  雷猛接受過基本的衛生兵訓練,會包紮傷口處理斷肢什麼的,有合適的器械取子彈也行,反正不用擔心傷患大出血死亡,原版柱子的全身血液都進入半凝固狀態,人也漸漸昏迷過去,正好手術。

  劉彥直用力過度,靠在艙壁上休息,螺旋槳單調的噪音中,大家昏昏欲睡,党愛國回到駕駛艙,老林正盯著羅盤飛行呢,他老眼昏花,又是夜航,著實不易,航圖倒是不缺,蘇聯人戰前準備工作做得充足,運輸機裏都有詳盡的中國空域航圖。

  “蘇聯人的戰鬥機不會追來吧。”党愛國問道。

  “那要看他們的效率了,不過我對此持悲觀看法。”老林注視著艙外的點點星空,飛機正在越過長城,下面是黑漆漆的山脈,1969年的中國幾乎沒有像樣的防空力量,僅有的幾個地對空導彈營為了應對臺灣軍方的高空偵察疲於奔命,高射炮部隊都被部署在重要軍事目標和大城市周圍,荒山野嶺的根本沒有防空部隊,更別提雷達了,需要擔心的只有蘇聯人的米格戰鬥機。

  蘇聯戰鬥機並未追來,跨軍種協調執行突發任務,實在難為他們,這事兒只有中情局這種高效情報機關才能幹得出來,當年老林為了追蹤人造人,幾個小時內就協調了雇傭軍、中美聯合飛行隊,陸軍航空兵,空降兵等不同隸屬的單位,殺到翠微山,和蘇聯人大戰一場,這是他引以為豪的資歷之一。

  一架孤零零的運輸機在夜空中飛翔,目的地江東省近江市,党愛國計畫在翠微山附近迫降,實在沒法迫降就把隕鐵丟下去,大家背降落傘空降,至於郭老,聽天由命吧。

  天濛濛亮的時候,劉彥直一覺醒來,通體舒泰,看看身畔,關璐睡得正熟,嘴角流出一絲晶亮的涎水,他拿過毛毯幫關博士蓋上,又看了看熟睡的原版柱子,小夥子憨厚的臉龐上還掛著淚珠,大概是夢到什麼了,這讓他想起了柱子,同樣淳樸的戰士,這兩個人的命運大概如出一轍,原版的柱子也沒多少壽命可言了。

  郭老裹著毛毯縮在角落裏,人老覺少,他已經醒了,正暗暗打量著劉彥直,大概還在想著力拔山兮氣蓋世的神奇一幕。

  機艙裏乾燥寒冷,高空溫度很低,令人神清氣爽,劉彥直走到駕駛艙,窗外是萬里朝霞,厚厚的雲層看不透,不知道下面是什麼地方。

  “到哪兒了?”劉彥直問。

  “快到了。”党愛國說,他端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這是機組人員的配置,被劫機者享用了。

  忽然一個銀亮的影子從雲層裏鑽了出來,迎頭飛來,機頭進氣,後掠翼,機身上塗著紅色的毛主席語錄,是解放軍的殲6戰鬥機。

  党愛國驚呼一聲我操,用力壓下方向舵,向雲層俯衝,企圖躲避戰鬥機的攻擊,但是前來截擊的殲六不止一架,是一個標準的雙機編隊,前後夾擊,以噴氣式戰鬥機的速度優勢和機動能力,可以輕易將這架螺旋槳運輸機擊落。

  “全體注意,背傘包。”党愛國沉著下令,同時用無線電明語呼叫殲六:“空軍同志請不要開火,我們是自己人,重複一遍,我們是自己人。”

  無線電裏傳來解放軍飛行員的質問:“你們是哪路自己人!”

  “我們是內蒙古軍區的空軍地勤,劫了蘇修侵略者的飛機,現在迷航了,請領我們在附近機場降落。”党愛國從容答道。

  飛行員果然中計,一架在前面引路,一架在旁邊伴飛,党愛國在駕駛艙裏向他們招手,飛行員看到中國人的面孔,也向他們擺手打招呼。

  “你要投降?”老林問道,“這可不是什麼好主意,我們很難解釋身份,也許會被扣押到戰爭結束。”

  “我是詐降。”党愛國道,“雲層濃厚,我躲進去他們就找不著。”

  “這個方案可行。”老林點點頭,他太清楚這年頭解放軍飛行員的能耐了,全天候飛行員極少,夜航不行,惡劣天氣不行,長途轉場也不行,只能在雷達指引下大晴天執行任務,精銳飛行員一年的飛行小時數甚至不及外軍的飛行學員。

  党愛國得意的一笑,來了個大角度機動,飛進了厚厚的雲層,然後直接向地面俯衝,他要超低空飛行來規避高速戰鬥機的搜捕。

  他打錯了算盤,雖然飛行員是菜鳥,但是地面上卻擺了整整一個團的高射炮,這是一個工人民兵高射炮團,裝備各種口徑的高射炮和高射機槍,炮管都用樹枝偽裝著,民兵們的柳條盔上也綁著樹葉,從空中俯視,下方就是一片茂密的樹林,焉知殺機暗藏。

  蘇修飛機自投羅網,早已嚴陣以待的民兵們腎上腺素急劇分泌,指揮員吹著口哨,用力揮動小紅旗,頓時萬炮齊發,無數曳光彈射向空中,組織成一道密集的火網。

  党愛國面如死灰,急忙拉起,但是為時已晚,飛機中彈,傷痕累累,拖著黑煙向南飛去,一個螺旋槳失去了動力,油箱也被打漏了,燃油表的指標迅速下降。

  “全體注意,準備跳傘。”党愛國說道,以他半吊子的飛行技術,操控這樣一架受傷的飛機,迫降等於自殺。

  機艙裏,雷猛三下五除二給郭沫若套上了傘包,把他推到艙門口,打開艙門,寒風凜冽直往裏灌,郭老七老八十的人哪見過這個,死死扒住艙門不願意跳傘。

  党愛國忽然看到前面豁然開朗,是一片廣闊的水域,趕緊打開尾部艙門,命令劉彥直將隕鐵推下去。

  劉彥直動作很快,解開鋼纜,推著隕鐵往後走,順著艙門把大傢伙推下去,隕鐵從千米高空墜入湖水中,濺起高高的水柱。

  “這裏是鹽湖,周邊都是鹽鹼地,人跡罕至。”党愛國努力操控著飛機,回頭看去,歎了口氣:“過四十八年再來撈吧。”

  兩架殲六陰魂不散的又從雲層裏飛了出來,機腹下的機炮噴射著火舌,這回他們不再相信什麼劫機歸來的鬼話了,猛烈射擊,把安12的機身打得千瘡百孔。

  大家迅速跳傘,一個接一個從艙門跳出去,原版柱子排在劉彥直前面,輪到他跳的時候,一發30毫米的炮彈呼嘯而來,把他整個人的上半身打飛了。

  形勢危急,劉彥直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只能跳出艙外,用力去開傘繩,拉不開,他懵了,蘇聯人的降落傘竟然不能用!

  劉彥直呈自由落體狀態向大地飛去,眼瞅著農田樹木撲面而來。
lay926 發表於 2015-12-14 08:51
第三季 第一章 一塊肉

2015-12-10 00:34:45
  從千米高空墜落,唯一的結局就是摔成肉餅,劉彥直腦子全亂了,在空中胡亂揮舞著胳膊腿,試圖減緩下降的速度,他還想飛到別人身邊去抓住降落傘,電影裏都是這麼幹的,當然這也是徒勞的,他如同一個秤砣般落向地面,唯一能做的是將背部沖著地面,希望傘包能緩解一部分衝擊力。

  劉彥直落在一條平坦的土路上,他沒有摔成餅,而是像皮球一樣彈了起來,這回他反應夠快,在空中調整身姿,穩穩落地,長出一口氣。

  他解開背上的傘包,這包東西並沒有任何特殊效能,只是一個儲存過久失效的降落傘,救了自己一命的應該是特殊的體質。

  “老子又進化了,摔不死。”劉彥直挺開心,下回被逼到懸崖邊就知道怎麼辦了,毫不猶豫的往下跳就行。

  另外幾朵傘花在空中綻放,慢悠悠的往下飄落,他們都看到劉彥直墜地,但卻看不到他還活著,都以為他已經摔死,不免心中黯然。

  穿越小組的成員們一個個落地,解開降落傘,相互靠近,清點人數,少了三個人,劉彥直摔死,原版柱子不見跳傘,郭老也不見了蹤跡。

  失去控制的飛機墜毀在遠處,發出巨大的聲響,大家不約而同的扭頭瞄了一眼。

  “郭老第一個跳傘的,應該往北邊找,他走不遠的。”党愛國道,大家正要尋找,忽然看到劉彥直遠遠跑了過來。

  這貨身上發生的奇跡太多,沒摔死大家也不怎麼震驚了,雷猛說:“你小子鼻子靈,聞聞郭老去哪兒了?”

  劉彥直沒好氣道:“你當我是警犬啊,我差點摔傷,還沒緩過來。”話雖這樣說,他還是一馬當先向北走,党愛國緊隨其後,問他原版柱子哪去了。

  “被打死了,上半身都炸飛了。”劉彥直說,“怕是長不好啊,炸成幾十塊,拼都拼不起來。”

  党愛國扼腕歎息,但隨即還是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他的遺體,即便死了,也有研究價值。”

  一幫人向北慢慢走,呼喊著郭老的名字,但是無人回應,關璐抱怨道:“你們害死他了,沒經過訓練的普通人跳傘都具有極大危險性,何況是這麼老的老人家,八成是摔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劉彥直道,忽然他停下腳步,趴在地上用耳朵傾聽著什麼,其他人立刻四散開來,打開槍械保險,嚴陣以待。

  “有十幾輛卡車沖這邊來了。”劉彥直道。

  這年頭能調動十幾輛卡車的,要麼是國營運輸隊,要麼是軍隊,後者的可能性較高,敵機迫降,人員跳傘,軍隊過來搜索了。

  搜尋郭老的計畫只得中斷,抵抗是不現實的,因為他們幾乎沒有武器彈藥了,只剩下幾把自衛用的手槍,哪怕有劉彥直在,也無法與軍隊抗衡,再說解放軍是同胞,還是儘量避免發生衝突。

  穿越小組迅速撤離,這裏已經是江東省境內了,所謂鹽湖,名字來源於附近的大片鹽鹼地,省裏在鹽湖附近設了一個勞改農場,專門關押右派分子,八十年代嚴打,抓來的流氓地痞壞分子也關在這裏,江東人都知道。

  半小時後,十二輛解放牌卡車開了過來,車上滿載士兵,半自動步槍的刺刀如同雪亮的小樹林,士兵們下車搜尋,找到了敵特使用的降落傘,繼續搜索,兩個士兵來到一處草垛旁,正要用刺刀戳兩下,忽聽裏面有人說話:“別開槍,是我。”

  士兵拉槍栓上膛,喝問:“你是誰!出來!”

  草垛裏慢慢爬出來一個狼狽不堪的老頭子,高舉著雙手:“小同志,我要見你們首長。”

  這個老頭就是郭沫若,他被帶到營長那裏,郭老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要求部隊儘快找到那些人,並且務必將墜機殘骸保護起來。

  營長下令一部分人留下繼續搜尋,親自帶著郭老驅車去看墜毀的飛機,殘骸位於五公里外,因為墜落的時候燃油基本耗盡,所以沒引發嚴重的火災,機體前半部毀傷嚴重,後半部保存的還算完好。

  郭老不顧年邁體弱,親自上前勘察,找了好幾遍也沒看到隕鐵,劉彥直將隕鐵推下去的時候,他正被雷猛按在艙門口逼著跳傘,嚇傻了顧不上其他。

  “難道被他們帶走了?”郭老疑惑道,再次檢查殘骸,發現了半具燒焦的屍體。

  “把這個拉走。”郭老說,他仔細觀察過穿越小組裏的每個成員,基本上都是高個子,焦屍的腿較短,還有些羅圈,只能是那個叫“柱子”的小戰士。

  屍體被抬上了卡車,用雨衣蓋著,運往軍營,郭老坐在駕駛室裏沉思了一路,到了部隊駐地後立刻讓人用電臺聯繫中央,他有重大消息彙報。

  地方部隊想聯繫到軍委首長是很難的,需要一層層的請示,在等待的時間裏,郭老又去檢查了屍體,他看到,焦糊的屍體已經有所變化,似乎在慢慢復原……

  電話終於接通了,堅持在北京西山指揮中心的周總理親自和郭老通話,這是高度保密的通話,所有人員回避,郭老壓抑著激動的心情說:“總理,我有一個很好的想法,能夠源源不斷的補充兵員,這需要生物科學研究部門的專家配合……”

  ……

  穿越小組被軍隊如同攆兔子一樣攆出去百十裏,不但沒有擺脫追兵,反而陷入了人民戰爭的海洋,到處都是圍追堵截的公安幹警,民兵,還有自發的群眾,大路不能走,小道沒法繞,喬裝改扮也沒用,都是本鄉本土的人,互相認識,只要發現生面孔就扣住往鄉政府送,党愛國那些高科技的萬能公章什麼的,統統派不上用場了。

  他們走的是人跡罕至的荒野高山,儘量避免被人發現,沒有乾糧,只能打野味,挖野菜,好在隊伍裏不乏野外生存高手,倒也餓不著,劉彥直打了一隻野兔子,大家圍著篝火烤著吃。

  “當年二王就是這樣被追捕的,二王你們知道麼,兄弟倆,都是神槍手,持槍逃犯,流竄大半個中國,殺人無數,動用數千軍警才擊斃的。”党愛國講著故事,好像他經歷過那個年代一般,其實那時候他才三四歲而已。

  大家不當回事,二王尚且能跑大半個中國才被擊斃,足見軍警的能力之差。

  劉彥直悄悄將一塊肉遞給党愛國。

  “生的?”党愛國疑惑道。

  “是原版柱子的肉。”劉彥直道,“還很新鮮,炸開的時候,我抓了一塊,也不知道是什麼部位的肉。”

  党愛國一陣幹嘔,不過還是仔細將肉塊收了起來,現在是九月中旬,天氣還很炎熱,這塊肉隔了這麼久依然鮮亮,值得研究。

  在總理的親自過問下,一張大網迅速收緊,除了員警和民兵,野戰軍也參與進來,甚至出動了直升機在空中搜捕,聽到直升機的轟鳴,大家迅速熄滅篝火,繼續前進。

  好在此處距離翠微山不遠了,穿越小組被攆的狼狽不堪,最後還是免不了動武,靠劉彥直等人殺出一條血路,逃上了翠微山,鑽進穿越艙,穿回了基準時空。

  艙蓋打開的一刹那,所有人都有一種噩夢醒來的感覺,互相看看,男人們鬍子拉碴,關璐蓬頭垢面,身上還穿著偷來的衣服,狼狽的不像話。

  ……

  次日,党愛國帶著劉彥直等人前往鹽湖,搜尋隕鐵的下落,他急不可耐的想看到四十八年前丟下的東西。

  “你們說,鹽湖不會因為隕鐵而變成百慕大吧?”想像力豐富的關璐這樣問。
lay926 發表於 2015-12-14 08:52
第二章 一百年前的水下探測器
2015-12-11 01:29:48
  關博士腦洞大開,沒人在意她的胡言亂語,昔日的荒灘野湖現在已經是旅遊開發區,勞改農場變成了別墅社區,從沒聽說過湖裏藏著金字塔或者水怪,如果真有,那幫開發商還不當成噱頭可勁的吆喝啊。

  驅車二百公里,終於來到鹽湖,這裏有大片的爛尾樓,幾年前房地產熱的時候,有人和當地政府合作,無償取得土地開發權,蓋了度假村和別墅社區,騙了一些預付款,但最終還是全面爛尾,只剩下望不到頭的無人居住的樓盤,一座空蕩蕩的湖濱城市,看起來像是核戰爭之後的空城。

  冬日的湖邊,人跡罕至,湖水沖刷過的沙灘上留下一層白花花的東西,據說那是湖水裏面的鹽鹵,鹽湖就是江東的死海,當然這都是開發商騙人的花頭,鹽湖水的濃度含量還足以浮起人體。

  黨愛國帶了一支車隊,平板車上固定著遊艇,小型觀光潛水艇,貨車裏裝著各種型號的潛水服,氧氣瓶,呼吸器,腳蹼,頭盔等,他還高價聘請了兩名前海軍潛水夫,不撈到隕鐵絕不收手。

  數十名工作人員至少要在湖畔住上幾個月時間,他們租了一整棟樓,沒有電就自備大功率柴油發電機,沒有自來水就全部從城市拉桶裝水,飲食更是全部外地拉來,五個廚子負責大家的吃喝,一日三餐,每週不重樣。

  黨愛國還帶來了自家的直升機,大家在鹽湖上空盤旋了很久,確定當初丟下隕石的具體方位,最終劃了一個方圓三公里的範圍進行搜索。

  小型觀光潛水艇在水下找了三天,啥也沒發現, 遊艇甲板上風很大,老林花白的頭髮在風中飄拂,他端著望遠鏡看了半天說:“地方似乎弄錯了,應該向南五公里。”

  劉彥直當即反對:“沒錯,就是這兒,我親自推下去的,我還搞不清楚麼。”

  老林說:“飛機的速度很快,一秒鐘的差距都是巨大的,我們的搜索區域應該是一個長條形,這樣成功率更大,難道不是麼。”

  劉彥直堅持自己的觀點,黨愛國和稀泥,說你們的意見都很重要,兩邊都要自己搜索,但他似乎更相信老林的推測,將唯一的潛水艇派去了南邊,把劉彥直氣得夠嗆。

  今天的水底搜索過一段落,大家回到基地休整,黨愛國事務繁忙,乘直升機先回近江了,這邊的工作交給老林全權負責,老特工調度有方,和大家打成一片,年輕人都挺喜歡這個年邁的美國老爺子,又把劉彥直氣得不輕。

  夜晚,劉彥直拿了一套潛水服,走到岸邊去開遊艇,正巧關璐從視窗看見他,急忙下樓追上來詢問,劉彥直說老子不信邪,趁晚上親自下水去摸。

  “你以為夏天下河摸魚啊,這可是大冬天,凍死你。”關璐說,“泰坦尼克號看過麼,傑克不是淹死的,是凍死的,在零下五度的水裏,人撐不過十分鐘。”

  劉彥直說:“瞎掰吧你,那人家冬泳的怎麼辦,你要幫忙就跟我一起去,不幫忙就回去睡大覺。”

  關璐猶豫了一會:“好吧,我幫你開船。”

  兩人趁著夜色開著遊艇來到A片水域,劉彥直沒背氧氣瓶,只穿了潛水服,戴了潛水鏡,一個猛子就紮了下去。

  關璐披著厚厚的大衣,在甲板上等了足足五分鐘,心說這貨怎麼還不冒頭,是不是潛泳遊上岸了,正常人憋氣怎麼可能超過五分鐘呢。

  十分鐘了,劉彥直還沒上來,關璐不敢再等了,剛要打電話叫人,劉彥直從水底冒了出來,兩手空空。

  “找不著,我換個地方再摸。”劉彥直說。

  就這樣溜溜忙了一夜,依然一無所獲,第二天,老林帶人在B片水域搜尋,同樣沒有結果,第三天,老林的快遞來了,是他托美國的朋友買的水下金屬探測器,他們熱火朝天的幹著,劉彥直也沒閑著,繼續固執的一個人下水搜尋。

  第七天,潛水艇發現水底有金屬物,但是藏在淤泥下方,老林急電黨愛國,党教授立刻飛來,並且帶來了援兵,更多的潛水設備和專業人員,他們在水下挖了兩天,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這是一個圓形狀的物體,看不出什麼材質製造,但可以確定是金屬,球體前後都有雙層玻璃舷窗,時隔多年已經模糊不堪,但隱約能看到裏面的兩具骸骨,球體上方有一根粗大的金屬鏈條,如同辮子一樣耷拉著。

  党愛國看了水下拍攝的錄影,好奇心大起,這東西無疑是一個水下探測器,但是從未聽說過有什麼人在鹽湖進行過勘探,他下令將這東西從湖底吊出來。

  圓形金屬球埋在三十米深的湖底,想吊運出水面可不容易,不過黨愛國早有準備,他買下開發商廢棄的兩艘遊船,用鋼架焊接起來,形成一條新的雙體船,架上大功率的捲揚機,土法上馬,倒也好使。

  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金屬球從湖底吊了上來,這玩意被裝在巨大的合成纖維網兜裏,用鋼索拉出水面,暴露下陽光下,球體鏽跡斑斑,纏著水草,爬著各種寄生物,甲板上人滿為患,都好奇的看著這個不知道什麼年代的水下探測器,沒有人拍照,黨愛國有令,所有人不許攜帶手機或者相機,洩密者將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金屬球安放在平坦寬敞的甲板上,技術人員上前清理一番,露出了綠色的銅銹,探測器應該是用黃銅做成,但是辮子卻是鋼制的,已經銹蝕不堪,斷口處並不齊整,感覺像是被咬斷的。

  球體上方有個圓形艙門,早已鏽死打不開,技術人員用氣割機切開,湖水傾瀉而出,黨愛國上前觀察,看到艙裏兩具白骨,還有座椅的金屬框架,操縱杆,水密門,閥門和機械裝置。

  其中一個閥門上帶有西門子的標記,還有1920的字樣。

  “這東西至少有一百年的歷史。”黨愛國說,“研究一下屍骸,興許有發現。”

  森森白骨,無言的看著大家。

  讓白骨說話,只有請高級的專業人員出馬,江東大學有位著名的顱骨研究專家,曾經擔任過省公安廳法醫鑒證中心主任的宋欣欣博士,請她出馬准沒錯,黨愛國讓人將屍骸裝殮起來,送往近江。

  “劉彥直呢?”黨愛國安排完了工作,心情大好,雖然沒找到隕鐵,但是這個水下探測器同樣滿足了他的考古欲望。

  “還在那邊繼續扒拉呢。”於漢超不無惡意的說道,“這貨就是一根筋,關博士也陪著他一起瘋。”

  “持之以恆,有毅力,不錯。”黨愛國說。

  ……

  骸骨裝上直升機,下午就送到了近江,宋欣欣工作很忙,但是對這種來歷神秘的屍骨非常感興趣,經過簡單的檢測,她得出兩個結論,這兩個人都是典型的雅利安人種,年齡應該在三十五歲到四十五歲之間。

  鹽湖這邊,黨愛國繼續研究這個一百年前的水下探測器,從科技水準和工藝來看,應該不是正規工廠出品的東西,而是科學愛好者手工打造,這兩個人從何而來,為何而來,鹽湖的水底究竟有什麼吸引了他們,這都是難解的謎團。

  如果不是末日臨近,這謎團就夠他玩個三年五載的。

  老林繼續帶領潛水夫搜尋隕鐵,他們在探測器周邊展開搜索,終於有所發現,如同老林判斷的那樣,隕鐵就在附近。

  隕鐵被打撈出水,黨愛國興奮萬分,工作進展的非常順利,超乎他的想像,他宣佈每人獎金十萬,立刻兌現,大家歡欣鼓舞,不光是因為巨額的獎金,主要是不用再住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了。

  “收工!”黨愛國道,扭頭看去,遠方有條小船,船上孤單單一個人正是關璐。

  黨愛國拿起對講機,告訴關璐隕鐵已經找到,讓她帶著劉彥直回來,收拾東西打道回府。

  關璐高興壞了,搓了搓凍得發麻的手,將一塊拳頭大的石頭丟進水裏,這是她和劉彥直確定的聯絡方式,這貨能在水下呼吸,下去就是一兩個鐘頭,也不嫌冷,可把關博士給凍壞了。

  五分鐘後,劉彥直浮出水面,摘下潛水鏡道:“啥事?”

  “傻小子,別忙乎了,人家已經挖到寶了。”關璐指了指遠處說。

  劉彥直抬眼望去,正看到夕陽下隕鐵兜在網中,他眯起眼睛,狐疑道:“不可能啊,難道隕鐵自己能挪動?”

  “你先回去吧,我再看看。”劉彥直一個猛子又紮了下去。

  “你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不對,撞了南牆也不回頭。”關璐無奈的搖搖頭,其實她並不相信劉彥直的判斷,只是覺得他一個人太孤單才來陪伴的,現在人家老林那邊已經找到隕鐵了,這貨還執迷不悟,真是無可救藥。

  突然之間,劉彥直躍出水面,臉色都變了,口中大呼:“我操!有龍!”

  “什麼?”關璐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龍!”

lay926 發表於 2015-12-14 08:53
第三章 蛟龍
2015-12-12 14:08:37
  “龍,我TM剛才看到一條龍!”劉彥直大喊道。

  “那你怎麼不去抓?”關璐一貫的腦洞大開,想到的是尼斯湖水怪類型的恐龍,逮到了開一家侏羅紀公園可就賺翻了。

  “我TM差點被咬死!”劉彥直繼續爆粗口,“拿我的刀來。”

  船上有先進的進口潛水裝備,一種專門對付鯊魚的刀子,刀柄內裝有壓縮氮氣,刀刃上有出氣孔,捅進鯊魚肉裏一按機關,壓縮氣體就會灌入鯊魚體內,殺傷力極強,是對付大型動物的利器。

  關璐手忙腳亂將獵鯊刀翻出來拋給劉彥直,他接了刀翻身又潛入水中,許久不見浮出水面。

  已經是傍晚時分,水下能見度不高,劉彥直頭戴潛水鏡,持刀四下踅摸,他可以在水下自由呼吸,水進入鼻腔過濾後吐出,鹽湖的水味道不好,如同河北省的霧霾一樣,這是因為有一家化工廠通過十公里長的地下暗管向湖裏排放污水,好在水體巨大,有一定的自潔功能,所以魚蝦還沒被被毒死。

  沒有那條龍的蹤影,這畜生在自家門口作戰,熟悉地形,或許就藏在附近,劉彥直不敢怠慢,嚴陣以待,忽然他感受到來自三公里外的強烈聲波,心中一動,迅速上浮,躍出水面,正看到關璐目瞪口呆的望著遠處。

  那艘臨時焊接而成的雙體船正在沉沒,剛打撈起的隕鐵也隨之沉沒,工作人員們還算鎮定,迅速轉移到遊艇上去,在跳幫過程中有人不慎落水,對講機裏傳出慘叫和驚呼聲來。

  劉彥直爬上船說:“趕過去,龍在那邊。”

  關璐發動汽艇,加大至最高功率,雅馬哈引擎在水面上犁出兩道雪白的尾跡來,迅速趕到沉船現場,那艘雙體船已經沉沒,隕鐵也隨之再次沉入水中,水面上還有血跡,遊艇上的人噤若寒蟬,雷猛拿著魚叉槍巡視著水面,眼睛都不眨一下。

  遊艇忽然劇烈晃動了一下,甲板上的人站立不穩,紛紛滑到,好在沒人落水。

  “那東西在咬船底,快開船!”有人淒厲的喊道。

  “快離開這裏。”党愛國下令,遊艇的螺旋槳轉動起來,但是很快就停止運轉,似乎被什麼東西纏住了,党愛國不敢派潛水夫下去檢查,因為知道必死無疑。

  雷猛趕到船尾,向水下發射魚叉,自然什麼也沒射到。

  “船底漏了!”遊艇艙內傳出驚叫,水手們忙著堵漏,工作人員也發動起來向外舀水,但是無濟於事,水下怪物不除掉,遊艇上幾十號人早晚都是菜。

  劉彥直冷眼旁觀,他在觀察水下怪物的數量,鬧的動靜挺大,其實也不過看一條而已。

  “今晚請你吃龍肝。”劉彥直對關璐說道,一翻身下了水,潛泳到遊艇下方,看到纏住螺旋槳的正是用來裝隕鐵的合成纖維網兜,這種物質比水藻堅韌多了,螺旋槳繼續轉動,只能把引擎憋爆缸。

  他用獵鯊刀快速割著網兜,其實警覺著周邊的動靜,果不其然,水流的異動從背後傳來,劉彥直猛然閃身,碩大的龍嘴咬了個空,但是龍尾巴迅疾掃了過來,力道十足,把劉彥直打出去十幾米遠,在水中翻騰了兩下定住身形,打量著遠處的水怪。

  那確實是一條酷似龍的怪物,扁扁的細長的身子,身上長滿青色的鱗甲,那怪物也在打量著劉彥直,兩隻眼睛不像魚的眼睛那樣毫無感**彩,而是帶著陸生動物的智慧之光,兇狠狡黠勁兒無法言喻。

  劉彥直舉起獵鯊刀勾了勾,這是典型的挑釁動作,那怪龍竟然看懂了,殺氣騰騰的遊了過來,嘴裏的獠牙鋒利無比,四顆大型獠牙像老虎獅子的牙齒,其餘小型細碎的牙齒更像是刀片羅列在一起,據說亞馬遜叢林裏的食人魚都長這樣的牙。

  怪龍的身子如同水蛇那樣擺動著,四個爪子做輔助運動,尾巴起到掌舵的作用,遊動速度極快,如同一條會游泳的魚雷,水下畢竟不是劉彥直的主場,他的動作不如怪龍迅猛,所以採取了守株待兔的策略,避開龍頭,直攻七寸,這是打蛇的辦法,用來對付一切長蟲類的動物都有效。

  但是劉彥直沒估算充分怪龍的靈敏程度和抗擊打的能耐,這怪物一擊不中,身子迅速卷上,如同森蚺卷水牛那樣,將劉彥直整個人卷了起來,十幾米的身子卷一個一米七多的人太容易了,劉彥直都能聽到自己全身上下的骨頭被擠壓的咯吱咯吱的聲響,抬頭望去,一張血盆大口撲面而來。

  劉彥直雖然被卷住,但雙手卻是自由的,他一刀插在龍嘴上顎,按動開關,壓縮氣體灌進龍嘴,怪龍吃疼,更加暴怒,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咬下,劉彥直整條右臂都被它咬的支離破碎。

  “我草你媽!”劉彥直也怒了,用左拳猛擊怪龍的眼睛,他是可以舉起一噸重的大力士,出拳力度可想而吃,碩大的龍頭被他揍得左右搖擺,怪龍似乎懵了,動作明顯遲鈍,似乎這會兒滿眼都是小星星。

  水下多了兩條黑影,不是怪龍的幫手,而是雷猛和另一名海軍出身的潛水夫,他倆都穿著潛水服,拿著魚叉槍和水下突擊步槍,隔來幾米遠向怪龍開槍,但是魚叉和子彈打在龍鱗上,無濟於事。

  怪龍發現敵人多了幫手,明顯忌憚起來,它不能確定另外兩人是不是和暴揍自己這人一樣厲害,估算一下戰場形勢,決定放棄,鬆開了劉彥直,惡狠狠向雷猛呲呲牙,遊走了。

  “你他媽的,我的刀!”劉彥直色厲內荏的喊了一聲,聲音憋在潛水面具裏。

  但怪龍似乎聽到了,張大嘴,用前爪將嵌在上顎的獵鯊刀拔了出來,但並不打算還給劉彥直,捏在爪子裏,擺動著龍身子消失在黑暗中。

  劉彥直浮出了水面,雖然他右臂受傷,但依然遊得飛快,單手抓住船舷一躍而上。

  關璐嚇壞了,劉彥直整條右臂血肉模糊,肉都被割成一條條的了,隱約可見筋腱和白骨,能把劉彥直這種逆天存在的猛人傷成這樣,對手得有多厲害啊。

  遊艇螺旋槳上的網兜被割開了,此處不宜久留,兩條船迅速向岸邊開去,一路上膽戰心驚,生怕怪物追來。

  終於到了碼頭,所有人下船,隨隊醫生來幫劉彥直包紮傷口,傷勢太重,醫生建議轉大醫院處理。

  “胳膊廢了,再不及時處理,恐怕要危及生命。”醫生這樣說。

  劉彥直卻不以為然,他是不死之身,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包紮起來就沒事了,一邊吃飯一邊和党愛國等人探討水下怪物。

  “是什麼品種的恐龍?”關璐關切的問道,“是不是長得像鱷魚?”

  “是龍,不是恐龍,是一條真正的中國龍,和神話傳說中的龍一個樣。”劉彥直盯著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胳膊,煞有介事的說道。

  党愛國道:“鹽湖裏有水怪,以前真沒人發現過,具體長什麼樣子?”

  劉彥直回憶了一下,描述道:“有十幾米長,身體截面應該是扁平的,身上有青黑色的鱗甲,頭部像陸生動物,狗頭或者熊頭那樣,但沒有須,沒有角,嘴裏有獠牙,很兇猛,還有四個爪子,遊動速度非常快。”

  關璐說:“聽你這麼說,不像是龍,更像個深海畸形特大號的帶魚精,你下回別說請我吃龍肝了,請吃油炸帶魚吧。”

  党愛國摸出煙斗來點上,皺眉沉思:“你注意到怪物的爪子什麼樣?五爪還是四爪?”

  劉彥直回憶了一下:“四爪,對,是四爪,狗日的似乎有智慧,能聽懂我的話。”

  党愛國說:“四爪那是蛟,五爪才是龍,或許它是有智慧的,但聽懂人話不太可能,我判斷,這條蛟應該和潛水鐘有一定的聯繫。”

  潛水鐘就是水下探測器的俗稱,裏面的兩個人死的蹊蹺,雖然鐵鏈子斷了,但他們依然可以打開艙蓋爬出去,浮出水面,畢竟湖底的深度不比海底,壓強沒那麼大,唯一的可能是湖水中有兇猛的水怪威脅,他們不想成為水怪的腹中物,所以寧願選擇憋死。

  “我還發現了別的。”劉彥直道。

  “什麼?”党愛國眉毛一展,這鹽湖裏神秘的東西當真不少,看來當年把隕鐵丟進來是歪打正著。

  “隕鐵啊,咱們丟下去的那個。”劉彥直加重語氣說道,党愛國明白過來,先前打撈出來的是另一個相同的隕鐵,他豁然開朗,同型號的載有基因片段的外星飛行器,不止一個!

  “你可真沉得住氣。”關璐苦笑道,“不過你的堅持是對的,換別人可沒這個毅力和自信。”

  劉彥直哼了一聲,未加解釋,他認定隕鐵落在A片水域並不是掌握了科學的定位方法,也不是直覺,而是腦中有一種奇特的磁場感應,就像信鴿一樣,能認准回家的路,同理,在拋下隕鐵的時候,他已經將方位牢牢記在了腦海中。

  但是隕鐵和怪龍之間又有什麼聯繫呢?為什麼怪龍會阻止人類打撈隕鐵,難道這水怪肩負著守護的職責?

  這事兒越來越離奇了。
lay926 發表於 2015-12-14 08:53
第四章 勇者鬥惡龍

2015-12-13 00:00:00
  天色已晚,劉彥直受傷嚴重,且去休息,其他人也進入夢鄉,已經接近年底,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吹散了京津冀的霧霾,帶來了徹骨的寒冷,氣溫驟降,基地的柴油發電機24小時不停歇的工作,為幾十台空調和電熱油汀提供能量。

  這麼低的氣溫,淮江都結冰了,但是富含鹽分的鹽湖水卻濤聲依舊。岸邊有一個用鋼架和彩條布搭建的大棚,潛水鐘就擺在棚下,兩個值班員縮手縮腳坐在旁邊,冷的直哆嗦,二鍋頭不能給他倆帶來熱量,反而越喝越冷。

  “這荒郊野外的,誰會來偷這個破銅爛鐵,咱們在這兒受凍受罪,他們在被窩裏睡大覺,憑什麼啊。”一個保安抱怨道。

  “咱也去歇著,反正有攝像盯著呢。”同伴指了指頂棚上的兩個攝像頭,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大棚。

  午夜時分,陰風怒號,月亮被雲層遮住,岸邊燈光一片黯淡,唯有棚下亮著一盞電燈,誰也沒有注意到,湖水裏露出一顆龍頭來,兩隻眼珠在黑暗中閃著幽光,在碼頭邊靜靜觀察了一段時間才爬出水面,龍有四足,行走飛快,但還是習慣性的擺動著身子,如同在水下遊動一般。

  怪龍來到大棚邊,又觀察了幾分鐘,如同捕獵的野貓一般謹慎,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才爬進棚裏,來到潛水鐘旁,直立起來,用兩隻前爪推著圓形的潛水鐘向外走。

  潛水鐘並不是純圓形,上面有些零碎的突出,碾壓在地面上不免發出聲響,怪龍立刻停下動作,頭不動,兩個大眼珠子亂動,今夜寒風呼嘯,沒人注意到異響,攝像頭雖然工作正常,但是監控器前根本就沒有人,因為鹽湖周邊幾十公里都沒有人,根本用不著防賊。

  怪龍繼續前行,它畢竟是水中動物,在陸地上走的歪扭七八,尾巴不停擺動著控制方向,倒有幾分憨態可掬的味道。

  幾分鐘後,潛水鐘被推到了湖邊,怪龍正要下水,忽然聽到了什麼,猛然扭過頭來,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被燈光拉的很長。

  是劉彥直,他聽到動靜只穿了褲子下樓,上身赤著,右胳膊上纏滿繃帶吊在脖子上,腳下也沒穿鞋,零下十度的氣溫裏,他絲毫不覺寒冷,反而胸中有一股熱氣,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地上散亂丟著一些搭棚剩下的鋼筋,劉彥直腳一勾,一支一米五長的鋼筋落入手中,他倒拖著鋼筋,盯著怪龍,怪龍也盯著他,滿嘴鋒利的牙齒磨著,發出令人牙磣的聲音。

  劉彥直突然拔足狂奔,倒拖著的鋼筋在粗糲的水泥地上磨出一串火星來,怪龍兩足著地,張牙舞爪的迎上來,但是動作明顯沒有在水中那麼遊刃有餘了,一嘴過來咬了個空,劉彥直高高躍起,掄圓了鋼筋,帶著破空之聲砸下來,這一棍使出了千鈞力量,就算是坦克,也得砸熄火,夯在龍頭上“咣當”一聲,真像砸在鋼板上,劉彥直手都震麻了。

  怪龍被砸懵了,晃晃悠悠,如同喝醉了酒,劉彥直再看手中的螺紋鋼筋,已經變形扭曲了。

  “頭夠硬的。”他吐了口唾沫贊道,這天寒地凍的,唾沫落地都結冰。

  不過這一下還不夠,怪龍晃了幾下,恢復了精神,狂性大發,張開血盆大口再度撲來,這回它不再站立了,而是四足著地,蜿蜒爬過來,一身青黑色的鱗甲在燈光下黯淡無光,很是威風。

  “在水裏我讓著你,上了岸還能讓你繼續橫?”劉彥直旗開得勝,信心大增,拋開變形的鋼筋,掄著拳頭就上去了,他動作比怪龍快了不止三倍,按住龍頭,用傷勢未愈的右拳一陣猛錘,長長的龍身子盤過來想纏人,劉彥直閃身躲過,順勢揪住龍尾巴。

  怪龍的身體上遍佈鱗甲,甲片之間嚴絲合縫非常光滑,手感如同打造精良的合金鋼金屬製品,十幾米長的身子撲騰開來,力道十足,但是劉彥直的勁更大,將龍身打了個死結,閃身跳開。

  這一招貌似高明,其實作用不大,怪龍在地上打了個滾,極富韌性的身子迅速自己解套,彈開來爬到一邊,抖擻了一下,渾身鱗甲發出瑟瑟金屬摩擦的聲音,繼續盯著劉彥直,但這回不敢輕舉妄動了。

  劉彥直也不主動出擊,他在尋找對方的弱點,怪龍全身都是武器,牙齒鋒利不用說,看水泥地上深深的痕跡就知道龍爪的厲害,龍身可以卷人,龍尾邊緣鋒利,拍人割人都威力十足。

  旁邊有一堆建築垃圾,劉彥直撿起一塊紅磚,掂了掂砸過去,怪龍頭一甩,叼住紅磚,哢嚓一口,磚頭就成了渣滓。

  劉彥直接二連三的丟磚頭過去,暗中帶了力道,紅磚在他手中成了炮彈,初速至少有三百米,怪龍的反應速度跟不上了,被砸的七葷八素,不得不盤起身子來躲避,最後急眼了,嗷的一聲再次撲過來。

  這邊嚴陣以待,正等著它露出破綻呢,可是怪龍卻只是虛晃一槍,扭頭就奔向了碼頭,刺溜一下鑽進了水裏。

  劉彥直大怒,快步追上,躍入水中,怪龍並未逃走,狡詐的它只是想把敵人引到自己的主場來作戰。

  岸上值班室,值班人員打著哈欠走到監視器旁瞄了一眼,漫不經心的走開,忽然意識到什麼,急轉回來,看到大棚下的潛水鐘已經不見了!他趕緊招呼其他值班員起來檢查,一來二去連党愛國也驚動了,一群人打著水電來到大棚下,卻看到了搏鬥過的痕跡。

  “龍上岸了。”党愛國說,“劉彥直呢,快去找人。”

  大家四下尋找,邊走邊喊,可是依然沒有人影,碼頭邊也有戰鬥過的跡象,湖面平靜,似乎預示著不妙。

  關璐憂心忡忡道:“小劉不會被龍叼走了吧?”

  “不好說。”党愛國很焦躁,他知道劉彥直的厲害,但那只是和普通人類相比,怪龍神秘古怪,絕非凡物,誰弄死誰可不一定。

  深更半夜的,湖裏又有水怪,誰也不敢開船搜尋,大夥兒在岸邊等了一會兒,忽聽水面有動靜。

  “是彥直。”雷猛興奮道,“我就知道他沒事。”

  劉彥直撲騰著水花遊過來,速度很慢,來到岸邊直起身子,左手提著龍頭,長長的龍身拖在後面,軟塌塌的似乎已經死了。

  “下來幾個幫忙。”劉彥直喊道,看到關璐,沖她笑道:“你有口福了,油炸帶魚。”

  ……

  怪龍沒死,只是被打暈了,劉彥直這回摸清了它的虛實,專攻龍頭,在水下按著它的腦袋暴打了上百拳,一顆龍頭都被打腫了,活活被打暈過去,從水裏拖上來,工作人員連夜趕工,用精鋼焊了四個腳鐐把怪龍固定在地上,本來還想給它注射一針麻醉劑,可是龍鱗堅硬如鋼,根本打不進去,龍頭也粗糙無比,針頭紮不進去。

  “這貨醒過來就麻煩了。”雷猛有些擔心。

  話音剛落,怪龍的眼睛就睜開了,兇狠的眼神嚇得距離近的幾個人連連後退,怪龍拼死掙扎,鋼制的鐐銬被它掙的快要散了。

  劉彥直沖了上去,又是一陣老拳,然後掰開龍嘴,沖雷猛道:“有白酒麼?”

  雷猛會意,答道:“用什麼白酒,酒精管夠!”

  一桶酒精搬了過來,連上氣泵和膠皮管子,劉彥直把管子插進龍嘴裏,一擺手,雷猛開動氣泵,大量高純度工業酒精灌進了怪龍的肚子。

  怪龍折騰了一會兒,終於消停了。

  “狗日的喝醉了。”雷猛惡意滿滿的笑道,“酒精管夠,再敢泚毛,一把火點了它。”

  怪龍瞪起小眼睛,惡狠狠看了雷猛一眼。

  劉彥直心中一動,計上心來。

  ……

  天亮了,烏雲密佈,氣溫極低,怪龍依然被鎖在大棚下面,酒勁已經過去了,但是以這貨的智商,已經意識到反抗是無用的,所以老老實實趴著。

  雷猛走了進來,手拎一把柴油機驅動的鏈鋸,發動鏈鋸,很隨意的鋸斷了一節木板,怪龍看見,眼珠亂轉,掙扎了幾下。

  幾個工作人員走進來,支起大鐵鍋,在下面引燃木柴,往鍋裏倒了幾桶轉基因大豆油,火勢熊熊,油鍋很快就開了。

  雷猛走向怪龍,笑得很燦爛:“今天吃油炸帶魚,你說把你切成幾段好呢?這一身肉真不錯,去了鱗,剔了骨,得有一千斤肉吧。”

  怪龍焦躁起來,眼皮啪嗒啪嗒的一張一合,它的嘴也被鋼條箍住,無法傷人。

  雷猛再次啟動了鏈鋸,作勢往怪龍脖子上切,怪龍表情痛苦,閉上了眼睛。

  “住手!”一聲斷喝傳來,劉彥直走了進來,嚴厲訓斥雷猛:“你要幹什麼,這是龍,不是帶魚,怎麼能隨便油炸,還他媽用轉基因大豆油,你這是對龍的不尊重你知道不?起碼得用魯花的花生油炸。”

  雷猛點頭哈腰,收拾起鏈鋸走了,劉彥直又把油鍋下麵的劈柴撤了,一鍋熱油慢慢冷卻下來。

  “我把你嘴上的鋼箍打開,不許咬人。”劉彥直沖怪龍說道,停了一會兒,他也不敢確信怪龍聽懂了,慢慢打開鋼箍,怪龍果然沒有張嘴。

  劉彥直變戲法一樣拎出一條金槍魚來,這是連夜從省城冷庫空運來的大西洋藍鰭金槍魚,營養價值和口感都不是鹽湖裏的充滿土腥味的魚類可以比擬的。

  “昨晚請你喝酒,現在請你吃魚。”劉彥直將金槍魚丟過去,怪龍張嘴接住,囫圇吞下,眼神柔和了許多。

  “乖,還挺通人性。”劉彥直思忖道,“得給你起個名字,既然你長得這麼像帶魚,就叫你小周好了。”
lay926 發表於 2015-12-18 09:56
第五章 尋龍訣
2015-12-14 00:00:00
  怪龍不大開心,兩隻大鼻孔噴出腥臭的氣體來,想必是不願意姓周,但此時此刻哪還能由得了它,劉彥直豎起眉毛,踢了怪龍一腳道:“不想姓周,你還想姓趙咋地?還就叫你小周了。”

  怪龍被劉彥直打怕了,再加上金槍魚的美味,不得不忍氣吞聲,屈辱地接受了小周這個名字。

  小周胃口不小,金槍魚本來是空運來給工作人員們改善伙食的,幾十個人的份量被它一通大嚼吃個精光,龍舌頭伸出來舔舔嘴巴,意猶未盡。

  “怎麼,還想吃?”劉彥直傷了腦筋,這大冬天的上哪兒弄鮮魚去,他出去找雷猛想辦法。

  “你就等著吧,這事兒交給我辦了。”雷猛拍著胸脯大包大攬。

  成功捕獲一條龍,党愛國大喜過望,那個潛水鐘也沒丟,只是被小周藏在碼頭附近的潛水裏,再次撈出來就是,如果鹽湖裏只有小周一條龍,那麼接下來的工作就簡單多了。

  劉彥直勇鬥惡龍的事蹟在基地被廣為傳頌,但是党愛國下嚴令不許洩露半個字,把新聞記者招來可就麻煩了,目前打撈事宜必須保密。

  潛水鐘的來歷需要考證,這件事党愛國親自去辦,他乘直升機飛回近江,拜訪了前江東大學校長,近代歷史方面的泰斗,邵文淵教授,邵教授其實也是党愛國的導師,兩人親如祖孫,關係很近,沒什麼需要藏著掖著的。

  江大家屬區,邵教授的書房裏溫暖如春,白髮蒼蒼的老人翻看著党愛國帶來的照片,喃喃道:“潛水鐘,龍,有意思。”忽然他眉頭一挑,摘下老花眼鏡說:“我記得這件事,1920年代,江東也發現過龍。”

  邵教授知識淵博,號稱兩腳書櫥,他祖孫三代都是學問人,祖父邵秋銘乃是江東大學的創辦者,第一任校長,早年還是光緒朝的進士哩,可謂書香世家,家裏藏書不下十萬,文-革的時候被小將們燒毀了許多,至今還剩下不到萬冊,光是宋版,明版的書就有不少,清代和民國的線裝書更是大把的。

  “首先我們來講講龍。”邵文淵很久沒有給人上過課了,侃侃而談,“龍,角似鹿、頭似駝、眼似兔、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魚、爪似鷹、掌似虎、耳似牛,不可否認,這是歷朝歷代勞動人民演繹的結果,,但到底是不是虛擬的,並無定論,所謂用各種動物圖騰組合起來的精神象徵之說,是民國時期聞一多提出的,但在此之前,諸多古籍都對龍有過記載,考古上的發現也證明龍的存在非常久遠。”

  党愛國也是歷史教授,但在邵教授面前只能乖乖當小學生,他洗耳恭聽,幫老師端茶遞水。

  “《史記•封禪書》載:昔秦文公出獵,獲黑龍。《新唐書•五行志三》載:貞元末(805年),資江得龍丈餘,西川節度使韋皋匣而獻之,老姓縱觀。三日,為煙所熏而死。《唐年補錄》載:唐咸通末,舒州刺史孔威進龍骨一具,這裏的記載比較詳細,說雲中有雷暴,一條青龍死在庭中,剖之,喉中有大瘡。凡長十餘丈。鱗鬣皆魚。唯有須長二丈。其足有赤膜翳之。雙角各長二丈。《遼史•太祖本紀下》,《夢溪筆談•雜誌一》,《續夷堅志》裏都有對龍的記載,這是文獻方面的,實物方面,七十年代,內蒙古赤峰附近出土一件C形的青玉龍,考古學者鑒定這個龍屬於七千年前的紅山文化遺物,後來美國人拍的科幻電影,不止一次採用過這個造型……”

  党愛國趁老師喝茶的檔口,也補充道:“安徽淩家灘出土的白玉龍,距今五千年左右,此龍除背環一周明確的脊鬣,尤為形象的是龍首呈牛頭形,頭上兩支微翹的彎角,直觀就是當地水牛頭上的雙角。”

  邵文淵點點頭說:“中華文明不過上下五千年,長江流域和黃河流域才是炎黃子孫的主場,中原地帶餓圖騰,不可能被相差千年的異域文明所崇拜,唯一的可能是,這種動物確實存在過。”

  党愛國配合道:“1996年貴州出土的新中國龍化石,就證實了這個設想,這種恐龍頭部有一對角,和神話中的龍非常酷似,這是鐵證。”

  邵文淵從書架上翻出一個鐵皮的餅乾盒子,從裏面拿出一本泛黃的剪報冊子來。

  剪報冊子打開,裏面是一張1934年8月的《盛京日報》,上面有營口地區發現龍屍的新聞,還配有照片,但極其模糊,看不出細節,只能勉強看出骨骸輪廓,確實像是一條龍。

  文字上說,連日暴雨,遼河水漲,村民在蘆葦蕩中發現怪物屍骸,已經死亡多時,人們將屍體抬到河邊展覽,東三省好事者皆乘坐火車前往營口看熱鬧。

  這是舊聞,党愛國也聽說過,後來央視10台《走近科學》欄目對此解釋過,說那並不是龍,而是一條擱淺的須鯨。

  邵文淵說:“除了化石,這是最近的例證了,三十年代,國破家亡,具體事實已經不可考,在我看來,孤證往往是不成立的,但是無獨有偶,1923年的江東省也發現了龍,而且就在鹽湖。”

  “終於到正題了。”党愛國松了一口氣,他不敢在老師面前掉書袋,但那些記載他都是看過的,現在龍到底存在與否已經不需要爭論了,鹽湖邊就拴著一條呢,現在要尋找的是龍的來歷,龍和潛水鐘,以及隕鐵的關係。

  邵文淵打開書櫥下方的格子,拿出一個陳舊的小皮箱,取出一本漆皮封面的日記本,這是他父親留下的日記,已經有一百年歷史了。

  “你看,1920年除夕夜,天降火流星,近江有上萬人目睹,但是隕石落在何處不可考。1922年7月,鹽湖上的農民報官稱湖裏有妖龍食人,當時執政的是督軍孫開勤,軍閥只知道魚肉百姓,橫徵暴斂,通常對這種事情是不重視的,但是孫開勤是個虔誠的教徒,他什麼教都信,準確的說就是一個神棍,自己的轄區裏發現龍這種祥瑞,會讓他有仕途上的聯想,20年代的中國,軍閥混戰民不聊生,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本來以孫開勤的實力不足以問鼎中原,可是有了祥瑞就不一樣了,所以他雇傭了幾個洋人,花費了十萬大洋來尋龍。”

  “這些事情,歷史上沒有記載。”党愛國道。

  “當然沒有記載,鹽湖邊住的漁民都是文盲,孫督軍第二年就兵敗下野了,那時節不缺新聞,兩個西方冒險家死在鹽湖這種事兒最多引起所在國外交機構的干涉,勒索一些賠償金就得了。”邵教授撫摸著日記本,“就連我父親也是道聼塗説的一些事情,當做笑話隨筆記了下來,你看看吧,可以看,但不能拿走。”

  党愛國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的捧著日記本流覽。

  邵老先生的日記上記載的很粗略,只是說聽督辦公署的朋友說,孫督辦從上海灘請了三個美國冒險家,出價十萬大洋幫他從鹽湖裏抓龍,並調侃說孫督辦手下的兵連布鞋穿不上,近江的學堂還是土坯房,督辦就捨得花鉅資進行科學考察,這到底是一件幸事呢,還是笑話。

  過了一個月,又有記載,聽說冒險家卷款潛逃,十萬大洋打了水漂,連個龍鱗也沒找到。

  這個日子,是1923年8月15日。

  ……

  党愛國能找到的記錄就只有這個,他趕回鹽湖召開會議,依舊是天寒地凍,但基地眾人的心是火熱的,光是龍的發現就夠他們激動的了。

  會議室內,党愛國開始發言:“1920年7月的一天夜裏,有一枚火流星落到江東省境內,近江城有上萬人親眼目睹,但是後來並未有隕石落地的記錄,那麼有一種可能性最大,就是落到水裏了,我相信,是落到鹽湖裏了,這塊隕石我們已經打撈出來了,和1969年落到湖裏的那一塊外形幾乎一模一樣,這說明他們的來歷是相同的,運載的東西也大體相近,都是可以通過服用迅速產生效果的去氧核糖核酸酶片段,而且載體具備某種神奇的力量,可以誘惑生物進食,1969年這一顆被柱子的原型服用了,而我們在鹽湖裏撈出的另一顆,也許和彥直發現的類似龍的水怪有聯繫,所以,我建議把這東西叫做龍珠……”

  劉彥直舉起手:“潛水鐘裏的人就是為了尋找七龍珠來的咯?”

  “是龍珠,不是七龍珠,那個是漫畫。”党愛國說,“他們是當年的軍閥孫開勤雇傭的洋人,為了十萬大洋的報酬把命搭上了,不管怎麼說,也是為科學獻身的前輩,我會相辦法通知他們的親屬的,如果他們有後代的話。”

  關璐說:“這兒邏輯似乎哪里不對,柱子經過基因改造後具備了新陳代謝加快的能力,那小周在成為龍之前是什麼生物?它活到現在也有一百年了,看起來依然生龍活虎……我有一個大膽的假設,小周原本就是龍,從白堊紀活到現在的活化石,一家人在鹽湖裏繁衍生息,而所謂的龍珠裏面的DNA片段還在。”

  党愛國的眼睛亮了。
lay926 發表於 2015-12-18 09:56
第六章 上交國家
2015-12-15 22:29:32
  關璐的設想不是沒有可能,這大大激發了党愛國的動力,下令全體出動,傾力打撈隕鐵。

  本來劉彥直想讓小周發揮一定作用,但是這傢伙的智商並沒有大家想的那麼高,充其量是一隻沒訓過的哈士奇的智商,不能幹活,食量還挺大,生冷不忌,葷素搭配,豬牛羊魚蝦水果全都吃。

  鹽湖邊百無聊賴,喂小周成了雷猛的一項樂趣,他托人買了一批巴西龜,活生生的拿來喂龍,烏龜殼堅硬無比,難不倒小周的一嘴尖牙利齒,吃巴西龜跟嗑瓜子一樣,連肉帶殼全吃。

  “狗日的還挺聰明,知道補鈣哩。”雷猛笑道,又拋出一個巴西龜。

  小周一口叼住,哢哢吃了,陰狠的看了一眼雷猛,雷猛覺得全身上下冷颼颼的,暗道這貨不是想吃我吧。

  “從心理學的角度,它是想吃你。”關璐在一旁笑道,“它雖然智商沒你高,但是能聽懂你在奚落它。”

  雷猛訕笑,他手上有電擊器,這是專門為小周量身製作的,原理和《侏羅紀公園》裏工作人員用來電恐龍的玩意一樣,能發射高壓電流,恐龍都能制得住,想必小周也得怕,不過雷猛不敢試,他很擔心小周惦記上自己。

  ……

  沒了怪龍的干擾,工作進展順利,2017年的平安夜,兩塊隕鐵相繼出水,連同潛水鐘一起濕淋淋的擺在了大棚下。

  現在的問題是,如果不貼上標籤,誰都無法分辨哪個才是1969年丟下去的隕鐵,更沒有辦法打開隕鐵,暴力破解當然可以,但破壞了組織結構就失去意義了,党愛國決定,搬回去慢慢研究。

  任務達成,鹽湖基地撤銷,所有設備搬走,工作人員撤離,現場一片忙碌,三輛廂式貨車負責運輸潛水鐘和隕鐵,為了掩護身份,車身上塗著“三鞭丸”的字樣,叉車正舉起隕鐵要往車廂裏裝的時候,出事了。

  當地派出所來人了,來了五輛警車,兩輛中巴,十幾個員警帶著五十多個協警,警械齊全,盾牌橡皮棍都有,領頭的一個穿警用多功能服的胖員警,腰間隱約能看到槍綱。

  党愛國前去交涉,他很和氣的問:“請問你們找誰?有什麼事?”

  “你就是負責人?”胖員警看看他,亮了一下證件,“我姓張,是鹽湖派出所的,你們在這撈東西經過當地政府批准了麼?”

  “我們進行水質科考,是省政府批准的。”党愛國道,他明白對方絕不是來敲竹槓這麼簡單,否則一輛警車兩個員警就夠,而且不會這麼遲才來,他們背後一定有陰謀。

  張所長說:“誰批准的?省政府下文了麼,派出所怎麼不知道?”

  他這邊胡攪蠻纏著,協警們已經將大棚圍了起來,鹽湖派出所轄區雖然大,但是只管著一大片鹽鹼地爛尾樓和,正式編制的員警就三個人,協警也就三五個,根本拉不出這麼大隊伍,看那些穿黑色制服的傢伙,滿臉都是江湖氣,分明是拉來打架的地痞流氓。

  党愛國懶得和這種人對話,他不卑不亢道:“省政府需要向您彙報麼工作麼?”有什麼不清楚的,你可以去縣裏問,找你們局長或者分管政法口的副縣長都可以,我們的工作也已結束,現在要撤離了,請不要阻礙我們的工作。”

  張所長說:“你這個態度很成問題,實話告訴你吧,我是接到群眾舉報的,你們撈到了文物,還想自己留著,這能行麼,鹽湖裏的任何東西,都是屬於國家的,屬於政府的,你們不能帶走。”

  党愛國說:“您是什麼意思呢?”

  “給我貼上封條,一個螺絲都不許帶走!”張所長懶得和他廢話,吆喝起來,手按著腰部,“誰敢阻礙執法,直接銬起來。”

  協警們準備來硬的了,劉彥直以眼神請示党愛國,党教授搖搖頭,對付這種小角色,動手就落了下乘,他一個電話就能解決。

  “張所長,你等五分鐘,我讓你們縣委書記和你說話。”党愛國拿出了手機。

  張所長冷笑道:“你讓總理和我說話也白搭,我執行任務的時候不接任何電話。”

  那邊協警們已經開始扣車鑰匙,貼封條了,雷猛等人若無其事的站著,想擺平這些人就是分分鐘的事兒,他們樂得看党愛國頭大。

  一個滿臉橫肉的協警要開貨車的後門檢查,雷猛說:“這個你不能看,看了得後悔。”

  協警笑了:“不讓看,肯定有貓膩,我今天還非得檢查檢查。”

  雷猛聳肩:“別怪我沒提醒你。”

  協警以為他在嚇唬人,拿了個撬棍硬是將車門撬開了,那邊正和張所長交涉的党愛國聽到動靜,大喊一聲:“別開!”

  已經晚了,貨車後門打開,一道黑影閃出,血盆大口帶著腥臭的氣體,協警還沒反應過來,整個腦袋就搬了家,腔子裏泚出一股股血箭來,身體還走了幾步才倒下。

  這輛車裏裝的是小周,這畜生野性難馴,見人就咬,牙齒比刀片還鋒利,一口就把人頭咬下來,仰著脖子又吞又嚼,堅硬的頭蓋骨在它嘴裏支離破碎,距離近的幾個協警都嚇傻了,站在原地不敢動,褲襠下麵滴水。

  “怎麼回事?”張所聽見動靜,按著配槍跑過來,正看見小周沖他呲牙咧嘴,嚇得腳下一滑栽倒了,帽子也飛了,他反應算快的,連滾帶爬往外跑,小周蹭蹭的在後面爬,四足飛快,身形蜿蜒,眼瞅著就要追上張所,一口咬下的時候,劉彥直終於出現了。

  “住口!”一聲斷喝,小周已經將張所叼住了,正往口中拋,準備囫圇吞下,忽然不敢動了,張所落地,沒摔疼,嚇傻了,四支發軟,動也動不了。

  那幫烏合之眾的協警,早撒丫子全跑了。

  劉彥直一擺手,小周飛快爬走,他過來提起張所,幫他拍打一下身上的灰塵,問道:“這就是我們找到的東西,你打算暫扣?”

  張所說不出話來,嘴巴子都在哆嗦。

  “你要暫扣也行,我這就交給你,你寫個收條吧。”劉彥直道。

  事到如今,張所膽子都嚇破了,哪還敢廢話什麼,他癱在地上沒法動,眼睜睜看著這幫人把大棚拆了,東西搬上車,揚長而去。

  人都走乾淨了,張所的部下們才過來,探頭探腦,生怕怪物再出來咬人。

  “你們看清楚是啥玩意了麼?”張所驚魂未定,拿煙的手還在發抖。

  兄弟們眾說紛紜,人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下記憶會出現偏差,沒人能說清楚那是個什麼玩意,有人說是大鱷魚,有人說是恐龍,還有人說是蟒蛇,最離譜的說是哥斯拉。

  反正這不是幻覺,因為老徐的無頭屍體還躺在那裏,老徐是個混蛋,老強姦犯了,去年才出獄,跟著社會上的朋友幹些要債,強拆的活兒,算是個人渣,但也不該這麼死啊。

  這事兒有點超出張所的經驗範圍,他緩過來一口氣,拿出手機打電話:“哥哥,這事兒辦砸了……”

  ……

  咬死人的罪魁禍首被運到近江,養在訓練基地的深潛池子裏,四周布上電網和攝像頭,更有豐富的雞鴨魚肉供小周享用,劉彥直擔任飼養員兼訓練員,不用擔心小周越獄。

  安太財團專注于自然保護事業,常年資助近江野生動物園和各種動物保護組織,江東大學生物系的幾個課題組也拿他們的贊助,想在這方面把謊話扯圓了不難,出了一條人命,擺平也不費事,不過多花幾個錢罷了,問題在於,是誰在幕後指使。

  党愛國很快查清了張所背後的人,原來還是馬峰峰,他一直在關注著黨家的動向,以安太的能力,還暫時動不了馬峰峰,這個問題有些頭疼。

  但是相比頭疼,更讓党愛國頭大的是如何解開隕鐵之謎,既然知道這不是真的隕鐵,而是地外文明的運載裝置,那麼再這麼稱呼就不太合適了,在劉彥直的建議下,這兩塊隕鐵被稱作“龍珠。”

  龍珠被送入實驗室,接受X光檢測,這東西內部構造非常簡單,就是蜂窩狀結構,沒有其他東西,也沒有能打開的途徑。

  “不是有門麼,我親眼看到的。”劉彥直很疑惑。

  “一種可能性,它在完成程式後,自我封閉起來了。”關璐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頭髮挽起來,很有知性色彩,別看她平時有傻白甜的傾向,但認真起來像是變了一個人。

  “你是說……”党愛國很聰明,立刻意識到了什麼。

  “它是有機體。”關璐很嚴肅的說道,“隕鐵只是它的外殼,它是有智慧的。”

  “那它現在是什麼狀態?”党愛國問。

  “它死了。”關璐言之鑿鑿,“我建議暴力拆解,反正我們有兩個。”

  党愛國認真思考了一番,決定按照關璐的意見做,先解剖1969年那一顆,隕鐵外殼的材質已經分析出來了,和穿越艙基本一致,是無位錯鐵,輕便而堅韌,但是用鐳射可以割開。

  實驗室中,一道紅色的鐳射慢慢剖開了二號龍珠,揭開一片外殼後,裏面果然是蜂窩組織,灰白色,質地堅硬,看起來像合成材料。

  龍珠是被置放在防爆箱中的,能防生化細菌病毒以及輻射,關璐通過機械手從蜂窩組織中取出了一個乒乓球大小的珠子,上面一圈一圈的紋路,看不出名堂來。

  這是龍珠內部唯一值得研究的東西,而且看起來確實是有機物,關璐立刻著手研究,初步化驗,這是一個帶有明顯磁性特徵的蛋白質球。
lay926 發表於 2015-12-18 09:57
第七章 龍珠
2015-12-17 16:10:44
  磁性蛋白質球到底發揮什麼作用,以安太財團的科研實力完全無從解釋,江東大學的生物系教授們也束手無策,這年頭的教授只會忽悠科研經費,哪會真正做學問,倒是有一家公司有這個能耐,就是孟山公司,但那等於把刀柄送到仇人手中。

  關璐坐在桌前,盯著龍珠冥思苦想,她明明知道這個東西蘊藏著無數玄機,卻沒有辦法揭開謎底,這對於一個科學工作者來說,實在是種折磨。

  忽然她靈光一閃,家裏有現成的資源怎麼不用,媽媽不是資訊產業部的副部長麼,聯繫一些業內高精尖人才研究分析不是難事。

  關璐拿起電話,撥通了母親的手機,螢幕上出現路副部長幹練的面容,背後是擺滿典籍的書架,兩側放著國旗和黨旗,書架上顯著的位置有一張全家福合影,照片上的關璐正處在豆蔻年華,一家人和和美美,笑得燦爛無比。

  “媽媽,您最近還好吧,北京霧霾重,出門要當心……”關璐先假模假式的關心了一番,路副部長爽朗笑道:“辦公室有淨化器的,你這孩子,有什麼事兒直接說,媽忙著呢。”

  “媽媽真好,一眼就看出來我遇到困難了。”關璐不好意思的笑著,“是這樣的,我想找幾個資訊技術方面的專家,要最頂尖的,世界前列的,媽媽您把聯繫方式告訴我就行。”

  “好的,具體哪方面的?”畫外音傳來電話鈴聲,是副部長辦公桌上的固定電話,媽媽瞄了一眼說:“有個重要電話,回頭我找到合適的人聯繫你。”

  “生物資訊技術方面的……”關璐話沒說完,電話已經斷了。

  北京,路雯副部長接到國務院打來的電話,事情很重大,她認真的聽著,記著,完了又陸續有幾個會議,一來二去就把女兒的囑託忘到了九霄雲外。

  ……

  入夜,關璐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對方自稱是路副部長介紹來的,是生物資訊科學方面的專家,聽聲音是個略帶羞澀的宅男,他唯恐關璐不信任自己,還說要把自己的博士論文發過來請關博士指點一下。

  “好啊,我可以看看。”關璐倒不是托大,她本人就是哈佛的生物遺傳博士,觸類旁通,科技類的論文是可以看得懂的,對方果然發來郵件,關璐看了一遍,覺得這個人挺靠譜,可以用。

  在請示了党愛國之後,關璐將這位名叫張煒的小夥子請到了安太的研究院,張煒二十出頭,非常年輕,但絕對是科學天才,他二十歲就拿到了碩士學位,目前是國家科學院生物資訊技術研究所的工程師。

  在進入正題後,張煒博士就沒那麼靦腆了,他堅持要瞭解磁性蛋白質球的來歷,如果搞不清楚來龍去脈,會走很多的彎路。

  党愛國在看了張煒的簡歷後,確定他是可以信任的,於是將“龍珠”的來歷告訴了他,當然省略了穿越一段,只說是外星之物。

  張煒在看了龍珠之後,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蛋白質球是一顆眼球。”

  “此話怎講?”党愛國暗暗讚歎,實際上這和他的猜測出入不大,所謂英雄所見略同不過如此。

  “就是一種資訊記錄裝置,以蛋白質為介質記錄影像或者其他更複雜的資訊,我們單位正在進行這方面的研發,這個東西給了我很大靈感。”張煒推了推眼鏡說道。

  “那麼,怎麼才能破譯出來?”關璐急不可耐的問他。

  “正常進行的話,至少需要十年。”張煒說,“或許更久。”

  十年,世界都沒了,時不我待,哪還能等到那時候,党愛國根據現有情況分析得出的結論是,造成世界毀滅的主要原因,也許就是這些來自外星的DNA片段,這些被改造的人類或者動物,最終會被孟山公司收集起來進行新新人類的研發,最終毀滅世界,所以瞭解磁性蛋白質球中記錄的東西,至關重要。

  “如果不正常呢,資金管夠,需要多久?”党愛國點燃了煙斗,慢悠悠甩滅火柴,安太財團有足夠多的錢,但是在科研方面卻是弱項,若要進行研發,估計得聘請大量的科學家。

  “如果在宋代,朝廷提供一百萬兩黃金研發機關槍,你覺得成功率高麼?”張煒略帶鄙夷的反問。

  “科技樹不是那麼爬的,這個比喻不恰當。”党愛國有些不高興了,天才歸天才,恃才放曠就不討人喜歡了。

  張煒忽然歎口氣:“其實也不是做不出來,如果有天才加盟,我想也許十天半個月就能破譯出來。”

  關璐問:“難道你不是天才?”

  張煒說:“和他相比,我就是弱智兒童。”

  “誰?”關璐和党愛國異口同聲的問道。

  “我也不認識,他在網上給我指點過論文……水準比我的導師不知道高出多少來。”張煒搖搖頭,“真正的世外高人啊,可惜後來就沒聯繫了。”

  “在什麼社交平臺上聯繫的,ID 是什麼?”党愛國緊追不捨,“我們可以通過必要的手段找到他。”

  張煒倒也不隱瞞:“以前我們在Facebook上經常聊天。”

  ……

  對磁性蛋白質球的研究只得告一段落,因為張煒口中的那個世外高人不但是生物資訊技術方面的大拿,更是個很牛逼的駭客,連李駒都找不到他的蛛絲馬跡,還說這人的本事比自己高不少。

  党愛國集中力量研究另一顆龍珠,也就是1920年落入鹽湖的那顆,關璐懷疑這裏面的基因片段還在,但是解剖後發現,這裏面同樣只有一枚磁性蛋白質球,除此之外,就只有蜂窩組織。

  “難不成我們要穿一次?”党愛國很鬱悶,“1920年,可不是什麼好時候。”

  其實他不想穿越的還有另一個原因,安太財團的生意大不如從前,房地產業蕭條,鋼材滯銷,金融業也不景氣,安太起家的幾個支柱性行業都面臨退潮,穿越所耗費的資金巨萬,雪上加霜,如無必要,他不想做無謂的穿越。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問問小周,可是以這貨的智商,就算掐著脖子拿金槍魚引著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劉彥直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辦法。

  安太訓練基地深潛池,這是一個特製的水池,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大型游泳池,其中又分為淺水區和深水區,最下面是一個圓形深井,水深三十五米,有十層樓那麼高,二百五十萬噸水常年保持恒溫,這是安太訓練潛水夫的地方,現在是小周的家。

  池子上方罩著鐵絲網,必要時可以通高壓電,小周畢竟不是魚類,而是兩棲動物,隨時可以爬出來傷人,所以必須加以防範。

  深不見底的池底,小周正盤成一團睡覺,鹽湖水質隨著污染惡化,魚類越來越少,小周的食量巨大,經常吃不飽,所以餓成了扁扁的帶魚,現在每天管飽,有營養豐富的深海魚大快朵頤,還能磕巴西龜、老鱉當瓜子,龍身子越發的圓滾滾了,池底還殘留著大量黑色的圓球,那是小周的大便,雷猛幾次想撈點出來去找老中醫問問能不能入藥,最終還是沒敢。

  忽然,一枚黑漆漆的圓球落入了水池,小週一只眼睛睜開了,滴溜溜亂轉,身子慢慢展開來,向上方遊去,當看到熟悉的黑色球體,它明顯激動起來,搖頭擺尾,圍著“隕鐵”打轉,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這塊隕鐵是偽造的,外形和真品一樣,裏面的結構也相同,隕鐵上面裝有一扇電動門,此刻正緩緩打開,露出一條鮮活的金槍魚來。

  小周撲上去,一口叼住金槍魚,囫圇吞下,意猶未盡的繞了幾圈,看到隕鐵上的小門關上,這才用前足將隕鐵推入池子最深處,圍著隕鐵躺下,活像守護著財寶的惡龍。

  這一幕全被攝像頭拍下,小周身上的感測器也即時發來它的心率,實驗證明,小周在看到隕鐵後心跳加速,和見到普通食物的心情不可同日而語,動物不會說話,但也不會說謊,事實證明,它應該是吞服了外星DNA片段後變異的動物。

  小周在變成龍之前到底是什麼,已經無從得知,也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如何讓它發揮作用,每天百十斤魚不能白吃。

  劉彥直肩負起這個職責來,具體要求是讓小周聽得懂簡單口令,識別自己人,能執行攻擊性任務,小周的牙齒可以咬斷鋼筋,力大無窮,不托大的說,它一條龍對付一艘日本海上自衛隊的驅逐艦,問題不大。

  ……

  隔了幾日,關璐又給媽媽打電話,順便提到了張煒:“媽,你上回介紹的那個小夥子不錯。”

  路副部長很納悶:“媽最近沒給你介紹物件啊。”

  “不是啦,是生物資訊技術專家,中科院的。”

  “哦,那不對啊,這事兒媽忘了,沒給你安排啊。”

  關璐掛了電話,心中一陣緊張,媽媽沒介紹,這個張煒從哪兒冒出來的,磁性蛋白質球可是交給他研究的,難不成這傢伙是某方面派出的間諜?
lay926 發表於 2015-12-28 15:50
第八章 真實的夢境
2015-12-19 02:46:30
  這事兒蹊蹺,關璐立刻給党愛國打電話,報告了這樁怪事,党教授卻並不著急,只說派人過來看看,不到半小時,組織的頭號打手劉彥直就趕了過來,和關璐一起去找張煒。

  無論什麼樣的敵人,劉彥直一個人足以,何況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關璐神經兮兮,問他:“帶槍了麼?”

  “需要用得著槍麼?”劉彥直淡淡一笑,他越來越不愛用武器了,雷猛出門還喜歡揣著甩棍和蝴蝶刀,他什麼都不帶,一雙手就能開碑裂石,比槍還厲害。

  磁性蛋白質球是交給張煒研究的,當然不會允許他帶走,而是給他提供實驗室,就在安太工業園內,出入都要刷門卡,到處遍佈攝像頭,並且党愛國叮囑過保安部門,張煒的一切行動都在監控之內,所以党愛國並不擔心。

  張煒正在實驗室忙碌著,五百平米的大實驗室和三個助手為他服務,一切設備都是應他要求購置的,光是電腦的費用就花了十幾萬。

  隔著玻璃門,可以看到張煒正在電腦前忙碌著,蓬頭垢面,形容憔悴,一副科學宅男廢寢忘食的架勢,而那顆磁性蛋白質球,就放在他手旁,他的助手們都不在,應該是下班回家了。

  關璐松了一口氣,球沒丟就行,不過著實大意了,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得虧沒出事,出了事自己可負不起責任。

  劉彥直推門進去,張煒抬頭:“你找誰?”隨即看到關璐,喜笑顏開:“關博士,有重大發現,我解開了這個球的秘密。”

  “是麼?”關璐也興高采烈起來,劉彥直靜靜觀察著張煒,他從這個小夥子的眼神和動作中可以察覺,張煒心底沒有埋藏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張煒說:“還差最後一步,我需要一個志願者。”

  “做什麼?”關璐問。

  “用他的眼睛來看這個磁性蛋白質球裏攜帶的資訊。”張煒神采飛揚道,“這種生物資訊技術水準相當之高,但是以我們目前的科技水準也不是完全不能解開,當然解密還是要靠天才,真正的天才。”

  關璐立刻想到了那個神秘的在臉書上指導張煒的天才來,難不成又是他出手相助。

  “對,是他指導我做的。”張煒絕頂聰明,不用關璐說出口就猜到對方所想,他拿起磁性蛋白質球,將球體放置在一個充滿液體的玻璃器皿內,解釋道:“納米技術的發展為我們提供了解決方案,這個球其實就相當於人類的大腦,以電波的形式記錄影像,我用納米導線連接這裏面的回路,可以將影像導出,但是無法用現有的視頻設備播放,因為格式完全就不是一碼事,只能用人體來試驗,本來我是很想親自來的,但是我得操作,所以需要志願者。”

  劉彥直毛遂自薦道:“我來吧。”

  張煒看了看他,說:“我得事先提醒你,試驗具有一定的風險性,雖然電流強度不大,但是我不能確定資訊本身的內容會對你造成什麼樣的衝擊,你有心理準備麼?”

  劉彥直傻呵呵笑道:“沒事,反正我有醫保。”

  張煒挑起大拇指 :“哥們,我服你。”忽然他一拍腦袋,跑去倒了兩杯純淨水過來:“我真沒禮貌,喝水吧。”

  劉彥直接過來喝了一口,隨手將杯子放下。

  實驗其實很簡單,張煒在劉彥直腦袋上貼滿了電極片,電線是從充滿納米導體液的器皿中印出來的,中間經過何種處理也是關鍵所在,不過以劉彥直的高中物理水準,完全看不明白。

  張煒操作著電腦,手指在鍵盤上飛點,嫺熟的輸入各種指令,過了很久也沒有動靜,劉彥直百無聊賴,實驗室裏只有單調的敲擊鍵盤的聲音,舒適的溫度和舒服的躺椅讓他昏昏欲睡,頭一沉,居然真的睡著了。

  一直坐在張煒身邊的關璐發現劉彥直睡著了,正要過來叫醒他,張煒叫住她:“關博士,讓他睡吧,睡著了才有效果。”

  “不會是你給他喝了安眠藥吧。”關璐忽然很害怕,張煒近視眼鏡後面入魔一般的眼神讓她想到了很多變態的科學怪人,而且自己也喝了張煒端來的水的。

  “如果我放了安眠藥,他早就睡著了,不會等到現在。”張煒說,“是我向他疏鬆了催眠信號,只有進入睡眠狀態,球體中的資訊才能完美再現。”

  “那我們做什麼?”關璐問道。

  “等他做完了夢,然後講給我們聽。”張煒按了一下回車鍵,身子在轉椅上轉了三百六十度,得意洋洋。

  ……

  劉彥直在做夢,夢境都是突然進入的,而且全無違和感,此時他正在極速飛行,周圍是靜謐的太空,忽然眼前一亮,周圍全是熾熱火焰,穿過火焰之海後,眼前豁然開朗,如同在觀看全景的谷歌地球衛星圖,地圖在迅速的變大,靠近,下面是雲朵和大草原,遠處一條細細的長線是鐵軌,一片灰色的建築物,那是城市,正下方一架白色的飛機,機尾上有紅色的國旗,鐮刀斧頭標誌。

  那是一架蘇聯客機,正慢悠悠的飛著,不到一秒鐘,隨著一聲巨響,劉彥直就看到飛機四分五裂,漫天飛舞著殘破的鋁皮、航空座椅,行李箱、檔、還有手舞足蹈的人,如同天女散花一般。

  視角落到了地面上,開始漫長的等待,不知道過了多久,先後有幾批人出現,有穿著65式軍裝的解放軍,有穿蒙古袍的民兵,他們商量著怎麼處理這個東西,最後調來了一輛卡車,視角挪到了卡車上,一路顛簸,來到軍營。

  長時間的黑暗後,天亮了,有幾個穿中山裝的老人出現,交頭接耳著,審視著,視角又來到卡車上,再次跋涉,來到烏蘭察布行署大院停下,靜悄悄的夜晚,滿天星斗,眼前有士兵在巡邏,一個身影進入視線,敦實的身材,淳樸的面容,此人的軀體資料諸元飛速顯現,包括但不限於身高體重脈搏血液指標大腦開發程度,這些資料以一種看不懂的文字系統來體現。

  那個人正是原版柱子,他發現了什麼,慢慢走了過來,驚訝的看著自己,捧出一團虛無不可見的東西,大口的吞咽著,好像是在享用什麼美味,一人從背後撲來,正是劉彥直自己……

  至此,夢醒了,劉彥直猛然坐起來,腦袋上連接的電極貼片都掉了。

  “我夢到了,夢到了。”他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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