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功過
天地間，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沒說話，目光都呆呆的看著那如魔神般的青年！
隨著劉天前來的長老，一共二十五個。
方恆，卻在片刻間，殺了十八個！
整整十八個真武門長老，被方恆一個人，在決死台上生生打死！
要是這件事情是別人說的，那麼沒人會相信。
現在卻在眼前發生，那麼沒人敢不相信！
「哼，一群廢物！」
冷哼傳出，方恆看著高台週遭的血肉碎片，神情中滿是不屑。
「你你你…怎麼…」劉天的手顫抖著指著方恆，嘴裡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他想不通方恆怎麼會這麼強，更想不通方恆怎麼敢這麼狂！
「別急。」聽到了劉天顫抖的話語，方恆冷笑道，「等我殺光了剩下的人，才輪的到你。」
嗖！
話語之間，方恆的身影就再次到了一個長老的面前，那個長老的眼神滿是呆滯，顯然已經被方恆做下的事情驚呆了，還沒反應過來。
「死！」
猙獰的聲音響起，方恆的手掌拍出，空氣震盪，下一刻就要拍死這長老。
「夠了！」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了方恆面前，一把就捏住了方恆的手。
「門主！」
「我的天啊，門主可來了！」
四周的弟子認出了這個捏住方恆手臂的人，正是真武門主顏神玉。
這讓他們都鬆了口氣，親眼看著十八個長老被殺，這種事情，讓他們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顏神玉的臉色很難看，之前方恆衝向長老，他還很欣賞方恆的勇氣，認為他是絕世之才，武者，就要有打破常規的魄力。
戰鬥開始的時候，顏神玉也不停點頭，認為方恆的力量和武技都很不錯，心中高興，覺得門中終於出了一個可以超越他的人。
可他怎麼都沒想到，方恆敢出手殺人！
自方恆殺第一個長老開始，他就愣住了，等他趕過來的時候，場中二十五個長老，就死的還剩這幾個！
「門…門主啊！」看到門主來了，劉天立刻哀嚎一聲，雙眼竟流出了眼淚，嘶喊道，「叛逆方恆，斬殺我派長老十八名，還請門主為我等做主，還請門主為死去的長老做主！」
四周的弟子這時候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看著顏神玉，他們都想知道，這件事情是什麼結果。
「門主，你能不能先放開我的手？」
就在這時，方恆淡淡說了一句，顏神玉一愣，鬆開方恆手臂，這時候他真不知道怎麼辦了，方恆這麼好的天資，殺了可惜，不殺，何以成規矩？
「劉天，你少在那裡裝可憐！」
活動了一下手臂，方恆突然喝了一聲，讓眾人都是一驚，門主顏神玉臉色一沉，道，「方恆，你想幹什麼！」
「殺了他。」面對門主的質問，方恆直截了當的回答，「門主明鑑，這劉天多次找由頭害我，我若不殺他，以後怎麼在門內修煉？」
聽到了這話，四周弟子都不知道說什麼好，門主來了方恆都敢叫著殺人，這是什麼膽子？
顏神玉更是愣住，方恆卻在這時說道，「門主，門內律法不可不正，劉天對我做的事情，我想沒幾個人不知道，我殺他，理所當然，至於這些長老，都是他的走狗，他們想殺我，我總不能站在那讓他們殺。」
話語傳出，四周的弟子都忍不住點了一下頭，哪怕他們覺得這麼說不對，卻找不出方恆話語裡的半點毛病。
「那你的意思是，你殺這些長老，一點錯都沒有？」顏神玉突然問了句，神情中滿是嚴肅，方恆今天敢殺長老，已經證明他是個膽大包天的人，要是方恆覺得自己沒有一點錯，明日豈不是會殺他？
「弟子當然有錯。」方恆回答，「不管怎麼樣，長老就是長老，弟子就是弟子，這是師門規矩，自殺了長老的那一刻開始，弟子就有錯了，不過同樣的，弟子也有功。」
本來聽著方恆前面的話，顏神玉放心不少，後面的話，卻讓顏神玉的心再次提起。
「有功？你倒是說說，你有何功？」
眾弟子也都認真聽著，他們很好奇，方恆是怎麼殺了長老還有功的。
「武者之道，在勇猛精進，師門之道，在律法公正。」方恆道，「我在決死台殺長老，已經給眾位師兄弟帶來震撼，日後他們會以我為榜樣，遇強不懼，我殺的長老都是毒瘤走狗，這更弘揚了門內正氣，日後人人都不會畏懼長老，只會尊敬律法，這不是功？」
「接下來，我只要在殺了這最後的毒瘤，那門內風氣正，弟子強，我真武門日後必會更上一層樓。」
短短幾句話說完，全場啞然無聲。
沒人想到，方恆能說出這麼一套道理，偏偏他們還覺得說的挺對。
「方恆，到底是什麼人？」
一個念頭劃過了眾人的腦海，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人，膽大，心細，無懼。
顏神玉也一時無言，認真的看了方恆很久，突然說道，「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有功賞，有過罰，我殺長老不對，門主可扣我月俸，我功勞不小，又殺了兩個真傳，門主可以封我為真傳弟子，這樣一來，功是功，過是過，賞罰有度，一切正常。」方恆淡淡的回答，好像訴說的就是真理。
「門主，休要聽他胡說！」一旁的劉天突然大吼，「我派自古以來，都是等級分明，弟子要服從長老，可這叛逆膽大包天，殺長老還敢說是為門派正風氣，哪裡有這道理，要是按他的說法，我派人人可殺長老，那還有什麼真武門！」
話語響起，方恆卻是冷笑，直接道，「劉長老，你說一個門派，是律法重要，還是長老重要？」
劉天神情一呆，「當然是…長老，不，律法重要。」
「那你還廢什麼話！」方恆神情一冷，「國有國法，派有派規，沒有這些規矩，剩下的都是混亂！你陰謀害我，就是違反律法，我殺你的走狗，就是弘揚律法正氣！」
「你……」劉天指著方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能說的都被方恆說了，他不知道怎麼回應。
「夠了。」顏神玉突然一搖頭，「方恆，你說的的確有道理，但也有錯誤，正門內風氣，不是你該管的事情，你卻管了，還殺了長老，不過考慮到你說的話，我現在罰你十年不能領取月俸，十年不准進入真武閣，十年不准離開太青山，你可服氣？」
「弟子服氣。」方恆淡淡道，月俸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僅是在太青山角落處獵殺妖獸就足夠他掙不少銀子，他的功法武技都已經完備，真武閣不去也一樣，至於十年不離開太青山，正好給他一個安靜修煉的時間。
「既然如此，來人，打掃決死台，方恆，你下去吧，劉天，你也走。」顏神玉淡淡的說道，頓時，全部的人都是一愣。
「這就完了？方恆殺了這麼多長老，就這麼處理？」
「不然你還想怎麼處理？殺了方恆？這麼一個天才日後肯定會成為我真武門的頂樑柱，哪裡能殺了。」
一連串的議論聲響起，有覺得方恆處罰太輕的，還有覺得處罰方恆正好的，更有嫉妒羨慕的。
方恆卻是對這些議論統統無視，目光只是冷冷的盯著劉天，突然說道，「劉長老，你以為這件事算完了？我告訴你，沒完！」
話語說完，方恆便直接轉身，下了決死台。
原地站立的劉天臉色難看，對著顏神玉道，「門主！你聽聽，他還在威脅我！這種人怎麼能留下！」
「閉嘴！」顏神玉冷冷說了句，便直接離開，這件事根本就是在劉天身上，要不是看在劉天背後勢力不小的份上，他絕對會殺了這人，現在忍著不殺，也是無奈。
真武閣高處，高老和冷老，相顧無言。
「這小子，膽真大。」
良久，冷老說了一句。
高老露出苦笑，「何止是膽大？簡直就是包天！咱們年輕的時候，也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吧。」
「嗯，的確是第一次見。」冷老一點頭，「不過我很喜歡。」
「殺伐果斷，臨危不懼，進退有度，說的也就是這小子了。」高老笑道，「還好，我們知道這小子的品性，看起來冷厲，實際上卻是恩怨分明，要是我第一次見這小子，那肯定會殺了。」
「那是當然，殺長老，這可是潑天的大罪。」冷老道，「不過不管怎麼樣，這次，你找到寶了。」
「呵呵，找到他，我的確心滿意足。」高老笑著點頭，「不過他還需要磨練。」
「真傳排名戰，就是磨煉他的機會。」冷老起身，「那些天資恐怖的小傢伙，肯定會讓他吃虧。」
「或許吧。」高老笑道，目光看向方恆，不再說話。
待冷老離開之後，高老才笑著自語，「吃虧？恐怕吃虧的是那群小傢伙才對。」
走下台的方恆根本不知道高老和冷老對他的談論，此刻的他，正向著王猛幾人走去。
路上的弟子全都給他讓路，沒一個敢靠近他，方恆也是不理會他們，走到王猛面前，笑道，「怎麼不說話了？」
「呃……」王猛一愣，憨憨的道，「說什麼。」
「哈哈，什麼都不用說。」方恆一笑，「不要忘了咱們是兄弟就好。」
「對，咱們是兄弟！」王猛眼神一亮，重重的點頭，不管方恆再怎麼厲害，只要方恆不嫌棄他，他就一直會當方恆的兄弟。
「方恆，你怎麼那麼厲害。」這時，流霞也愣愣的說話了。
「我很厲害嗎？」方恆笑著搖頭，「我不覺得。」
幾人一陣無語，殺了十八個長老都覺得不厲害，這是什麼樣的變態！
「我要是真厲害的話，那麼剛才，劉天就會死了。」方恆目光閃動，「真正的厲害，是沒有顧忌。」
聽到這話，幾人心中都是一震，恍若明白了什麼。
流霞更是呆呆的看著方恆，他還記得和方恆第一次的相遇，那時候的方恆，只是一個武徒境界的人，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
「他的心，會有多高呢？」
心中自語一聲，流霞不知為什麼，有些失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