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帝國之主 作者:奧丁信使(連載中)

 
mk2258 2015-10-21 21:13:37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0 186587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2-3 10:32
第三百六十三章 畢其功于一役

    旭川城。 

    島津家的幾位心腹武將,正在跟島津家的家主商議剛剛從海邊傳來的消息。大批不知道來歷的士兵突然登6,並且攻佔了那個無名的小漁村。事之時,有兩三名武士就在那邊,但無一逃出。

    更有消息匯報,村子周圍已經被那伙士兵封鎖,沒有人敢靠近。

    對島津家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噩耗。僅僅是為了應付西面正在擴張的伊達家,他們就已經非常吃力了。好在雙方的勢力大致還在一個層次內,或許島津家打不過對方,但也有著重創對方的能力,這才靠著隘口勉強維持了和平。幾年來,大家一直相安無事。誰能想到,這個時候海上突然冒出來了大批士兵。

    “幾位說說看,你們覺得那些敵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島津義田臉上明顯帶著愁色,盡管逃回來報信的人描述的不清不楚,但仍舊能夠從中感覺到敵人的強大。能一口氣運送這麼多部隊登6的勢力,絕對是島津家現在無法匹敵的。萬一消息傳出去,蠢蠢欲動的伊達家也摻和進來,那旭川藩真的有就此除名的危險。

    這數十年來,庫克島上興起、滅亡的大名數以百計,島津家好不容易一步步展到現在,可不想步他們的後塵!

    “屬下以為,來者並非本島大名的部隊。”

    話的是島津家地位最高的三位家臣之一,佐佐正。這個從外地流浪過來,被島津家收留的武士,麾下起碼統領著島津家過兩百名的武士,而且為人頗有智慧,很快便推斷出了真相的一角。

    “佐佐君所言不錯。”島津信康點了點頭。對家主道︰“本島的大名,雖不乏有水師,但很少有如此大規格的兵船。而且。以島中和北面的局勢來看,不管是毛利家、柴田家還是德川家。都彼此戒備、攻伐,沒有多余兵力在這個時候來進攻咱們。”

    勒拿人的可能同樣也不大,他們只對帝國有興趣,對窮苦的庫克島沒有半點關注。何況就算他們改變主意,也只會在西面、北面登6,不會刻意繞到東南來。

    “就是說,來的可能是上國人嗎?”

    島津義田陷入了沉思,半響後點了點頭。認可了幾位家臣的推斷。但是,乾元帝國的水師為什麼會突然來找自己的麻煩呢?

    不弄清對方的來歷和意圖,島津義田就沒辦法輕率做出反應。

    “家主大人,管那麼多干什麼。”最為好戰的早川恨恨說道︰“對方已經未經許可在咱們的領地上登6,更肆意屠殺咱們的領民。管他是誰,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帶兵打退他們,然後再說其他!”

    “不可。”

    早川的話音才剛落,島津義田就皺了皺眉,否定了家臣的求戰言論。如果沒有西面的伊達家在虎視眈眈看著,他倒是敢于放手一戰。但有敵人在一旁窺視。島津義田不敢貿然亂來。而且,上國的水師是那麼好惹的麼?

    貿然開戰,只會是自取滅亡罷了。

    在屋子里來回走了幾圈後。島津義田看了看臉色各不相同的三名家臣,做出決定道︰“總之,先派人過去聯絡一下,看看能否跟來者溝通。或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

    這無疑是打算忍了。

    早川雖然心中不滿,但家主的話是絕對的,他不敢違抗。最後佐佐正站了出來,主動攔下了這個活。

    當然,島津義田也沒有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敵人好說話上。在派佐佐正出使的同時。命早川和島津信康派人聯系各處的武士。除了守在隘口那邊監視伊達家的人外,其余全部調集回旭川城待命。

    ………

    帶了兩名武士保護自己。佐佐正騎著馬很快抵達了松江軍登6部隊的警戒範圍。

    對于這打著島津家旗幟的來使,松江軍的士兵倒也沒有為難。回去請示之後。很快選擇了放行。這讓佐佐正心里松了口氣——肯見面就還有的談,他最擔心的就是對方根本不理會,一言不和直接殺人。

    穿過了縱深約三里的警戒區,他們抵達了已經被加固到像模像樣的營盤前。

    “好嚴整的軍營!”

    佐佐正看了看這座壕溝、柵牆、望塔等一應俱全的營盤,不由心中一驚。有這樣的營盤在,就算守軍只有幾百人,都能輕易守住旭川藩的進攻!

    不過,真正跟隨士兵進來後,佐佐正就愣了。

    營盤遠遠看著十分整肅,但里面巡邏的士兵們卻無精打采,看上去慵懶不堪。在視線所及的一角內,甚至有幾名士兵聚在一起賭錢,路過的軍官竟視若不見。還有士兵連身上的盔甲都穿的歪歪斜斜,毫無軍人的模樣。

    這就是上國的軍隊?

    雖說營盤扎的不錯,武器盔甲也都很齊全,但軍心士氣也太差散漫吧!

    一路進來,佐佐正心里的凝重,迅轉變為了不敢置信和輕視,隨後就是狂喜。如果這支部隊的戰斗力真的跟表面看上去一樣,那島津家的武士只需要偷襲一波,就能將他們擊垮。然後,這些精良的武器盔甲就全都是島津家的戰利品了。

    這個想法,在佐佐正心里迅萌芽,也讓他在面見宋無畏的時候底氣足了很多。

    “我乃乾元帝國的寧海水師。”

    宋無畏仍舊報了施梁的名號,大刺刺的道︰“你就是島津家的使者?是來向我等賠禮道歉的嗎?”

    這副官威十足的模樣,讓佐佐正心里極為反感,但抱著能省一事算一事的態度,還是裝作沒听出宋無畏的輕蔑語氣,陪著笑道︰“果然是上國的水師大將,在下是島津家的家臣佐佐正。奉家主之名前來迎接大將,不知道上國水師跨海遠道而來,所為何事啊?這賠禮道歉一說,又是為何?”

    “你居然不知?”

    宋無畏眉頭皺了皺,不耐煩的將先前跟島津三郎說的理由,給眼前這位島津家的重要家臣重新說了一遍。

    結果無疑讓佐佐正大驚。

    “旭川藩勾結阿曼人,進攻帝國的寧海郡?這……這怎麼可能?多麼荒謬的理由!”佐佐正下意識的反駁出來,看到宋無畏臉色頓時變得不悅,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不好听,于是把語氣轉的緩和一些,解釋道︰“宋大將請務必不要輕信謠言,我們島津家向來安分守己,絕不敢主動進攻上國,這其中一定是有誤會。”

    “有沒有誤會,你說了不算!”

    宋無畏漫不經心的端起茶杯,一邊吹著冒著熱氣的香茗,一邊道︰“總之,總督大人已經查明,你們旭川藩的武士和浪人參與了這次戰爭。有心也好、無意也罷,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不然的話,嘿嘿!”

    他有意無意的看了看桌上的刀,威脅意味十足。

    這番完全沒把自己看在眼中的姿態,讓佐佐正越惱怒起來,強壓住怒氣道︰“那,宋大將想要什麼交代呢?”

    “好說。”宋無畏喝了幾口茶,放下了茶杯,慢條斯理的道︰“你們的海寇協助阿曼人,打爛了我們的雙陽鎮。我家總督本著仁慈大度之名,只要你們賠償一個旭川城就行了。麻煩你回去通知島津家,三天之內從旭川城中撤離,我大軍可既往不咎!”

    賠償旭川城?

    佐佐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旭川藩的領地,唯一核心的城市就只有旭川一座。丟了這座城,幾乎等于丟了一半的領地,人心盡散。答應這個條件,跟島津家就此除名又有什麼區別?

    這是任何島津家的家臣都絕不敢答應的條件!

    “宋大將,莫不是開玩笑?”他站了起來,看著宋無畏,很不客氣的冷冷質問了出來。原本臉上裝出來的謙卑和賠笑完全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陰狠和怒火。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宋無畏壓根沒把佐佐正的不滿放在眼里,赤果果的道︰“難道你們還敢反抗上國水師大軍?”

    這就是沒得談了!

    確認了這點,佐佐正知道自己沒必要繼續留下了。先前的憤怒,反而從臉上消失,重新掛上了畏懼和恭順,唯唯諾諾的道︰“我等自然不敢對抗上國大軍,只是……這等大事,在下也拿不定主意,必須得回去跟島津家主商量。希望宋大將略等幾天,必然會給大將一個滿意的答復。”

    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透漏著示弱和順從的意思,更絲毫沒有提及漁村被松江軍攻破的事。讓宋無畏大笑起來,看上去十分滿意。

    ………

    一刻鐘後,佐佐正騎著馬疾馳返回了旭川城。

    確認他離開,原本散漫的軍營頃刻間回復了原樣。宋無畏臉上的傲慢和帝國官場常見的那股子官威,也很快從他臉上消失。摸了摸有些僵硬的臉頰,宋無畏嘴角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容。

    坐擁地利,松江軍如果一開始就大舉進攻,島津家畏懼之下,多半會選擇死守旭川城,並且派死士騷擾。

    主動進入陌生的敵人地盤,打一場攻城戰,無疑是愚蠢的下下策。

    現在就不同了,先是示敵以弱,再故意激怒對方,想必島津家必然會傾盡全力主動出戰。這樣的話,守營的松江軍就可以在自己營盤中以逸待勞了。不僅傷亡會減小很多,更能畢其功于一役!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2-3 10:34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中計和潰敗

    “上國的水師大軍,真的如此不堪一擊?”

    旭川城內,听了急沖沖趕回來、連茶都顧不上喝一口的佐佐正的匯報,島津義田松了口氣之余,又有點難以置信。 

    “只是軍紀散漫,士兵本身的盔甲武備還是很鋒利的,體格也十分健壯,並非完全不堪一擊。屬下想來,或許是因為輕敵緣故吧。”

    佐佐正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會不會是上國水師故意示弱,引誘我等進攻?”島津信康說出了他的懷疑。

    事實上,佐佐正和家主島津義田也有同樣的擔心。若真是這樣,那旭川藩和島津家貿然行動可就危險了。

    “屬下倒是覺得,家主沒必要太過謹慎。”早川對島津信康的憂慮不以為然,極力請戰道︰“若乾元帝國的大軍真的如此厲害,又豈會讓寧海郡的海寇猖獗那麼些年?由此可見,現在的上國早已經不是幾百年前開國時期的水準了。再加上將士狂妄大意,正是咱們一舉立下奇功功的機會!”

    “可是……”

    島津義田身為家主,考慮的顯然更加長遠。上國國力強橫,大軍百萬,就算島津家這次出奇兵打敗了對方,日後呢?吃了虧的乾元帝國,只怕會變本加厲的派來更多部隊報復吧?

    旭川藩雖然對帝國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寧海水師並不是帝國最強大的水師,東海水師才是!

    “家主大人,咱們沒有瞻前顧後的資本。”島津信康嘆了口氣,提醒道︰“佐佐桑已經說了,那個宋大將十分蠻橫,咬定了要咱們賠償旭川城。不打的話,難道就這麼把旭川城割讓給對方?若真是那樣。島津家必然一夜間四分五裂,下面的武士們是絕不會服氣和承認的!”

    這番話,讓島津義田臉色一沉。下定了決心。

    他也已經意識到了,戰于不戰。主動權不取決于自己這邊。跨海遠征的寧海水師咄咄逼人,島津家除了投降,就只有迎戰這一條路可以走。

    確定了是戰是和,剩下的就只有如何打了。

    佐佐正所說,敵人的部隊軍心士氣散漫,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但是,到底是不是要調集全力,爭取一次偷襲解決呢?

    畢其功于一役。听上去固然美好,但風險也太大。乾元帝國的國力雄厚,人力、地盤百倍、千倍于旭川藩,又有艦隊停在外海上,輸一場也無傷緊要。但對旭川藩來說,若是主動出擊失敗,哪怕一次也會元氣大傷!

    但是,島津義田左思右想,現他想要勝利,能夠采取的法子只有這個。除此外別無其他路可以選。

    若是選擇守勢,放上國水師打進來,固然可以依托地勢穩扎穩打。但吃過虧後。上國的部隊很可能會提高警惕。若是沒有了先前的狂妄自大,將島津家擺到同一層面的對手,那就算能贏也必然是慘勝。何況,西側還有伊達家虎視眈眈的看著,隨時可能趁島津家虛弱,撲上來狠狠咬一口。

    島津家根本沒有拖延的能力和本錢。

    哪怕上國人真的有示敵以弱的舉動,這一戰島津家也只能主動出擊,以求勝!

    “諸君,我意已決。調集全部武士主動襲營!旭川興廢,在此一戰!各員一同奮勵努力!”

    ………

    尋求決戰的命令下達。島津家拿出了全部的潛力,開始總動員。

    若是敗了。島津家只怕直接會除名。就算最僥幸的結果,也會淪為最底層的三流大名,徹底失去眼下的地位。相反,若是能贏,從上國水師大軍那里掠奪來的一切,會幾倍的補償回他們的投入!

    與此同時,佐佐正也帶著島津家的“誠意”,重新趕回了宋無畏的營盤。

    在他身後,是一批島津家好不容易拼湊出的糧食,和忍痛宰殺的幾頭豬羊和一批漁貨。除此外,還有很少的一批清酒。除了這些犒軍的物資外,佐佐正還帶來了島津義田的承諾。只要上國肯息怒罷兵,島津義田願意把旭川城作為賠償還給上國,只不過島津家需要幾天時間從城內撤離,請宋大將暫且等待。

    消息傳開,軍營中歡呼雷動,所有士兵都在為不戰而屈人之兵慶祝。宋無畏更是表示,今晚大宴全軍士兵,並且很“大度”的表示,可以給島津家一周的時間。過了一周後,大軍就會北上接管旭川城!

    “你們島津家很不錯,很識趣!”拍著一臉討好諂媚的佐佐正的肩膀,宋無畏滿意的道︰“回去後,我一定會向總督大人上報,替你們說好話的。看來,雙陽鎮那邊果然是一個誤會。”

    “那是自然,島津家對上國仰慕已久,怎敢亂來!”

    佐佐正一邊極盡溜須拍馬之能事,以圖讓宋無畏和下面的將士麻痹大意,一邊暗暗在心里冷笑不已。

    現在吃了島津家、拿了島津家的,之後全部要用性命償還!

    當天傍晚,軍營內果然舉行了大宴。因為嫌棄佐佐正帶來的清酒太淡,一批軍官甚至從艦隊上偷偷帶下來一批好酒,四下放。幾名高級軍官巡視時雖然有訓斥,但也僅僅只是拉下臉呵斥幾聲,隨即便“下不為例”放過了。一時間,酒香彌漫了整個營地,很多將士都一臉醉醺醺的陷入了狂歡。

    臨離開之前,看到這一幕,佐佐正心里已然篤定,島津家這一戰必然能夠取得奇跡。

    面對這樣的軍隊若是都不能勝,島津家的所有武士都要剖腹自殺了!

    然而,佐佐正不知道的是,一切表象都是做給他看的欺騙。帶回來的酒壇中,僅僅只有很少是酒,剩余全部都是水。待外圍警戒的士兵確認佐佐正離開後,軍營中的鬧劇迅停止,取而代之的是重新整肅。

    如無意外,島津家的反攻就在今晚或者明天黎明前!

    ………

    在松江軍營盤的外松內緊中,營地度過了一個平靜的夜晚。

    就在天色快要亮起的時候,宋無畏放在外面的暗哨終于傳來了三聲約定好的暗號。顯然,他們已經現了島津家武士的身影。

    “果然來了麼!”

    等了一夜沒見動靜,宋無畏心里本來都有些懷疑了。現在看到島津家果然來陰的,不由對陳武先前親自的交代大感佩服︰“先前總督面授機宜,說東夷人口蜜腹劍,不可輕信。若是決定暗中偷襲,表面上必然卑躬屈膝、說盡好話。沒想到,總督大人對這些東夷人竟然如此了解!”

    說話間,已經有一批身穿黑衣的武士從遠處樹林中冒了出來,身手靈敏的朝看上去毫無防備的營地中沖了過來。這批被精心挑選出來打前哨的武士,很多裝備了手里劍和淬了毒的吹箭,靠近後可以在十步範圍內暗殺敵人,手法十分陰險。

    其實,如果選擇午夜偷襲的話,效果會更好一些。

    夜間固然會讓偷襲的一方無法揮全力,同樣也讓守軍摸不清形勢,很容易出現崩潰。但庫克群島上,哪怕是專門供養的武士,也無法保證充足的營養。除了最核心的一批精銳武士外,很多下級武士都有夜盲癥,比例遠遠過松江軍。

    這個因素,限制了島津家夜襲的可能。

    哪怕明知道松江軍營盤內的士兵們喝醉了酒,也只能選擇快天亮時才起偷襲!

    不過,這批帝國人哪怕過了一夜,似乎仍舊沒有醒酒?

    沖在最前面的武士們,第一次對陣上國的軍隊,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惴惴。現在看到自己已經摸到很近處,營盤內仍舊沒有動靜,就連望木塔上的哨兵都斜倚在那里打瞌睡,壓根沒注意到他們,不由徹底放下了心。

    幾名武士飛快的翻了進去,一道手里劍射出。但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才震驚的現,看似還在昏睡的“哨兵”,其實只是披著盔甲、帶著頭盔的假人!

    “不好!”

    武士們意識到不妙,掉頭就往回逃。這個時候他們也顧不上隱匿蹤跡了,大聲對後面的島津大部隊道︰“中計了,敵人早有埋伏!”

    一輪箭雨呼嘯而至,籠罩住了這批往回逃跑的武士,瞬間射殺了一批人。

    早有準備的松江軍士兵,在等待了一夜後,終于迎來了建功的機會。從藏身處沖了出來,借助天邊的一線白光,奮勇追殺了上來。落後或者被射傷的武士,眼見自己逃不掉了,反身想要過來跟追兵拼命,但松江軍人強馬壯,更有制式皮甲可以抵擋吹箭、手里劍的偷襲,輔以軍陣配合,戰斗力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想象的。

    哪怕落後的這幾個武士不惜以命換命,也僅僅只是讓兩名松江軍士兵受傷,隨即就被斬殺。

    “果然是個圈套嗎?”

    佐佐正看著如狼似虎、完全沒有半點頹然的松江軍士兵,懊惱的一嘆。

    親眼見到自己的武士在沖擊下潰敗,島津義田此時已經顧不上去怪罪佐佐正了,因為他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此刻看到突襲無法得逞,反倒有被強悍的帝*在野外殲滅的可能,立即執行了預案。

    百名在前排的武士就地變成殿後的部隊,借助森林以性命拖延這些進攻的敵軍,給主力爭取撤退的時間。

    只要能讓剩余武士順利退回旭川城,就還有死守拖下去的機會!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2-3 10:39
第三百六十五章 損人不利己的法子

    “這就逃了?”

    看到這幫氣勢洶洶而來的島津家武士,現不對後連象征性的交戰都沒有,就立即選擇了後撤。宋無畏欽佩他們反應靈敏的同時,也不由鄙視起了這些東夷人。他不由再次想起了總督告訴他的話︰那些東夷人,都是欺軟怕硬的!

    現在看來,還真是一點錯沒都有啊,明明還有一戰能力的。

    不過,松江軍的營盤進來容易,想要走,有問過主人同意嗎?

    盡管島津義田的反應和決斷都十分正確,用百余名在前排打頭陣的武士拖延反攻的松江軍,讓大部隊立即撤離。而這些拼命的武士,也的確展現出了悍不怕死的凶殘,強行擋下了松江軍的步軍,但不要忘了,松江軍是有兩個大隊騎兵的!

    早在昨天夜間,兩個騎兵大隊就已經偷偷藏到了一里多路以外的一處樹林中。

    在島津家的武士遭到反擊的那一刻,兩個騎兵大隊就行動起來。繞了一點遠路,從另外一條先前勘察的小路,包抄了島津家武士的退路。雖說免不了耽擱一些時間,但由于騎兵的度夠快,僅僅只有百余名島津武士僥幸逃過了一劫。大部分武士,都在即將逃到安全地方的時候被橫插過來的松江騎兵攔腰截斷。

    前後大隊騎兵攔路,後面松江軍的喊殺聲越來越近。

    很多島津家的武士,臉上露出了絕望。他們沒想到,松江軍準備的這麼充分。不僅沒有絲毫的輕敵,反而安排了騎兵包抄斷後。這一刻,除了投降,他們只有從眼前堵路的騎兵殺過去這一條路可以走。

    “忠君!報國!諸君,來生再見了!”

    “為了島津家主!”

    隨著幾個狂熱的武士率先喊了出來。這些被逼到絕路的島津家武士們瘋狂起來。

    騎兵又如何!

    不等前面的騎兵主動起沖鋒,這些武士們就抽出刀主動沖了上來。有人口中怪叫連連,有人神色有若癲狂。還有人口中念念有詞,祈禱一些鬼神庇佑自己。

    “這幫東夷人瘋了吧!”

    奉命攔截的兩名騎兵大隊長臉色有點難堪。感覺被這些東夷武士小看了。不約而同的大喝一聲,用腳跟猛的踢了一下馬肚子,帶領手下開始沖鋒。

    不算太寬闊的空地上,同時響起了兩方軍人的喊殺聲。

    武士們的狂熱精神,不足以彌補步兵面對騎兵的劣勢。依仗著快提起來的馬,騎兵們輕而易舉的從武士的身邊沖過,馬刀翻飛帶走了一條條的人命。然而,剩下的武士們不僅沒有害怕。反倒更加悍不怕死的圍追上來。

    由于人數有著兩三倍的優勢,這些武士們竟然想用人數優勢包圍松江軍的騎兵。

    混亂中,有人用弓箭或者手里劍之類,抽冷子暗殺松江騎兵。由于地形不夠寬闊,騎兵們不是很方便揮,再加上這些東夷人絕望後的一股子狠勁,明明劣勢也不潰逃,還真給不怎麼適應的松江騎兵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一來一回兩輪沖鋒,島津家的武士固然倒下了一大批,但松江騎兵也死傷了十幾騎!

    “混蛋!”

    看到手下弟兄不斷折損。而且還是被這些看不上眼的家伙殺的,兩名騎兵大隊長眼紅了。如果這里地形足夠開闊,他們可以利用騎射遠遠對付這些武士。只需要幾輪就能解決他們。但周圍地面崎嶇不平,甚至還有稀疏林地,著實讓騎兵受到了不小的限制。

    不過,就算這樣又如何?

    松江軍的騎兵,跟帝國的騎兵較量過,也曾經在阿曼人的腹地上橫行。就算沒有地勢,又如何會怕一些浪人和武士?

    帶隊稍稍加沖出幾十步後,松江騎兵利用短暫的距離重新整隊,掉頭再度沖殺回來。

    島津家的實力。終究還是有些差。像德川家之流的頂級大名,基本可以給主力部隊配上一身盔甲。即便沒有。也能用藤甲之流代替。但島津家一共就只能養起這千余武士,能做到每人一把武器就很不容易了。盔甲之類更是只有一小半有。

    面對松江軍統一的制式皮甲,又騎著精挑細選的高頭戰馬,他們的劣勢實在太大了。

    當松江軍騎兵也被打出火氣,做出死戰決定後,島津家的武士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而這個時候,松江軍的弩手們配合步軍,終于將拼死拖延的百名殿後部隊解決,拼命追了上來。這些步軍的加入,徹底擊垮了島津家武士們的斗志。盡管他們對島津家的忠誠毋庸置疑,但像這樣必死、而且是毫無價值的死,還是讓不少人的熱血冷靜下來。

    雖說仍舊有一批武士堅持戰斗,但6續開始出現武士突圍。

    “盡快解決,然後一路殺進旭川城!”

    宋無畏也被這些島津武士拼命時的一股子狠勁弄惱了,當即命令步軍全軍壓下,爭取以最短的時間、最小的代價全殲這些頑抗的敵人。

    騎兵們趁機退出戰場,稍作休整、包扎後,喂馬吃了草料後,便緊接著行動起來。

    盡管大部分島津家帶出來的武士都被他們解決,但仍舊有一批人逃離。更重要的是,先前的廝殺中他們沒有看到島津家家主的身影。若是讓他順利退回旭川城,松江軍想要攻城無疑會費很多麻煩。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騎兵穿插過去,直接將所有潰逃的島津武士攔在旭川城外。

    做到這點,對松江騎兵來說並沒有任何難題。

    先前島津家武士潰逃的方向,就是旭川城所在的位置,也是松江騎兵最好的指引。除此外,已經屈服的島津三郎也被綁了過來,被騎兵們帶著充當指路人。僅僅小半天之後,松江軍的騎兵就將大部分潰逃的島津武士率在了身後,沿著比松江官道不知道差了幾個檔次的小道,磕磕絆絆的沖到了旭川城下。

    老實說,看到它的第一眼,騎兵們的感覺就是失望。

    雖說早就听說過庫克島上的貧瘠,但這旭川城好歹也是島津家的大本營。夸張一點說,可以近似看成一方諸侯的都城了。再怎麼不堪,好歹也得有點府城的樣子。但事實上,這座破破爛爛的旭川城就連松江郡一些富饒的縣城都遠遠不如,也就比一些大鎮稍微好一點。

    沒有像樣的城防武器,沒有護城河……唯一能算上亮點的,就是這座依托小山坡而建的城市。配上三米多高的石頭城牆,讓旭川城有了相當不錯的防御能力,倒也勉強可以用易守難攻四個字來形容!

    若是沒有什麼攻城武器的話,就憑他們兩大隊騎兵,一個半聯隊的步兵,還真的很難奈何這座城鎮。

    實地查看了一圈,騎兵們不得不承認宋無畏的戰法是正確的。

    在這之前,他們內部不是沒有人認為策略太過保守。以松江軍的軍力,大可以直接平推進來,反正旭川藩又不是德川家、毛利家等頂級大名。但眼下這座旭川城,證明了宋無畏誘敵出戰的明智。

    雖說那些武士打起仗來沒什麼章法,基本全靠個人勇武,但隨便來上七八百乃至近千人,放在這座城里,足以讓松江軍在外面干瞪眼無奈!

    不過,現在情況就不同了。

    或許仍舊有少數漏網之魚能繞路逃進這座城鎮,但絕大多數隨島津家主出戰的武士,都永遠的停在了這座城市之外。沒有了這批賴以維持旭川藩的核心武力,島津家就算勉強在城內組織防守,力度也必然軟弱到了極點。

    松江軍中需要幾輪箭雨恫嚇,就可以隨便踩著雲梯攻進這座城!

    只要沒有了旭川城,島津家在旭川藩的統治就會在很短時間分崩瓦解。剩下的,就是如何接管旭川藩、開那座尚未被現的大鐵礦了——不過,這是隨後而來的文官們需要考慮的事,他們騎兵只需要在這里截住潰逃的島津武士就行了,這就是他們最後的任務。

    ………

    “上國的騎兵!”

    在這些騎兵低聲議論著旭川城時,比他們先一步逃進旭川城的島津義田正在石牆的扶欄後面遠遠打量這些精銳的騎兵,臉色鐵青。

    他有考慮過這一場奇襲失敗的可能,但卻沒想到敗的這麼慘。上*隊的戰斗力乎他的想象,自己麾下的武士雖然拼死戰斗,可散兵游勇是打不過配合默契的戰陣的,而這幾百名騎兵的出現更是一切的終結。

    他們的突然切入,斷絕了那些武士們退回旭川城的最後一線可能!

    若不是自己和島津信康、早川他們見勢不妙,騎馬逃了回來,只怕就連自己也要被攔在旭川城外。如果早知道這樣,島津義田是寧可慢慢耗下去,也不肯主動出擊尋求那一線勝算的。

    可惜,自己賭輸了。

    “難道,真的就這麼認輸,將旭川城拱手讓給別人?”島津義田的心情十分苦澀,而且充滿了憂慮。割讓旭川城賠禮,那是在開戰前上國人提出的條件。自己派佐佐正戲耍了對方,又企圖偷襲,讓上國人付出了不少死傷,現在更是大敗而歸。現在就算自己想要維持原協議,只怕對方也不肯了吧!

    不行,絕不能就這麼承認失敗。

    島津義田臉色變得猙獰起來,很快想到了一條損人不利己的法子!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2-3 10:40
第三百六十六章 島上的暗流

    比先行的騎兵晚了一天多的時間,松江軍的步兵在第二天傍晚抵達了旭川城下。 

    步軍和騎兵匯合之後,很快完成了對旭川城的徹底封鎖。這座島津家的根本城市,從這一刻被掐斷了跟外界的聯系。

    一夜的休整之後,松江軍並沒有多做停留,立即起了進攻。

    早在先前引誘島津家兵力主動出擊的那幾天,松江軍隨軍的工匠就已經打造了一批簡易的雲梯。此刻,在步弓手們的掩護下,一架架雲梯被搬到了陣前。盡管看上去頗為簡陋,但卻給旭川城石牆上的島津家武士造成了巨大的壓力。

    有這麼兩天緩沖時間,他們早已經得知島津家遭遇了大敗。要知道,出征的可是島津家近乎全部的主力。這麼多武士都被擊敗,眼前的敵人實力絕不是他們這些留守的武士甚至臨時征調的農民能抵抗的。

    何況,只要眼楮不瞎,任何人站在城頭上往外看,都能看到松江軍的精良武備和高昂戰意。兩相對比之下,越讓這些倉促湊齊的守軍心憂。

    只不過,島津家雖然戰敗,但余威猶存。雖說心中不安,但在島津家族人親自上陣彈壓,並且告訴他們不久後就會有其他大名支援的情況下,這些人還是下意識的听從了命令——值得一提的是,這句用來安撫城內軍心的話並非是島津義田的妄言。

    他是真的派人在夜間突圍,向其他大名求援了。

    先前的奇襲失敗後,島津家的殘余勢力只能勉強守城。連支撐一段時間都成問題,更不用說反擊了。想要打敗這支上國的軍隊,只能依賴其他大名。盡管這很可能是引狼入室,但就算明知這點。別無他法的島津義田也只能硬著頭皮這樣做。

    至于其他大名是否願意派援軍來,這點島津義田並不擔心。

    乾元帝國的威名,島上的每一家大名都清楚。對這個隔海相望的龐大帝國。所有東夷人的心里都有著深深的陰影,生怕那個國家哪一天會突然對庫克群島動心。盡管這支帝國的水師是因為海寇的事前來報復(島津義田至今仍舊不知道陳武出兵的真正目的)。但其他大名未必知道!

    島津義田派出去求援的人,將會異口同聲向其他大名宣稱,帝國之所以進攻旭川藩,是想獲得一個不錯的立足點,然後以此為跳板,圖謀庫克群島全島!

    這個說辭,將會戳中所有大名最擔心的點,讓他們最終出兵幫自己打退帝國水師。

    或許自己日後仍舊有很大可能失去旭川城。但若是帝國人跟島上大名兩敗俱傷的話,自己或許還有很小的可能能夠火中取栗——哪怕島津義田自己都覺得希望渺茫,但總歸還保留了那麼一線希望,總比就這麼坐以待斃強!

    只是,島津義田的打算雖然好,卻有兩個必要的前提。

    一是松江軍要配合他的行動,而不是抱著和平的姿態跟其他大名反復溝通、表示並沒有吞並庫克群島的意思;第二,島津家能夠守住旭川城,直到最近的大名援兵趕來!

    倘若就連伊達家的武士都還沒到,旭川城就陷落了。那島津義田的計劃撐死也只能成功一半。

    宋無畏當然知道帝國水師跨海而來,打破三百多年未曾踏入庫克島的和平,可能會引島上其他大名的憂慮和同仇敵愾。因此。先前趕制的雲梯搬到陣前後,他連試探性的進攻都沒有,直接動用主力部隊起真正的攻城。

    兩個大隊的士兵搬著雲梯,沖向了旭川城的石牆下。

    平心而論,旭川城建立的地勢真的很不錯。有這隆起的山坡和地勢,哪怕旭川城本身的防御體系很一般,但仍舊堪稱易守難攻。島津家在過去的年頭中,也曾兩度遭過島上大名的進攻。但不管哪一次,敵方大名的武士都沒能攻進來。最終耗盡糧草鎩羽而歸。

    但這一次不同了。

    不僅僅是因為旭川城內的武士死傷慘重,更因為進攻的是松江的精銳軍隊!

    作為防守的一方。島津義田儲備了不少滾木石,也動城內的平民燒了開水、金汁之流。只是。準備的雖然好,但也要有人運用才行。這些武士或者守城的平民,只要敢從城牆上探頭出來,就會立即遭到步弓手的狙擊。雖說旭川藩內也有幸存的弓手,可以躲在城牆的保護下,從垛口中往外射擊,但人數太少,對松江軍構不成太強的威脅。

    雖說的確有士兵在零星的箭矢下受傷甚至被射殺,也有人倒在滾木石之下,或者被沸水燒傷,但更多的士兵堅定的沿著雲梯爬了上去,沖上了城頭。

    類似的攻城戰,松江軍已經打了太多,對此很有經驗。第一批沖上去的三五名士兵並不急于往里殺,而是排成一個拱形,用身體在雲梯外圍成一個保護圈。一邊跟蜂擁壓上的武士、臨時武裝的平民廝殺,一般護著雲梯,讓更多士兵沖上來。

    僅僅幾波進攻,松江軍就在旭川城上奪取了幾個立足點。

    過去庫克島上大名間的戰斗,往往是松散的武士廝殺。規模大的也不過幾千人,雙方參戰士兵加起來能過萬就已經是頂尖的大戰了。普通大名的戰爭,更常見的是幾百人甚至不足百人的廝殺。島津義田已經習慣于這種戰爭的力度,現在驟然遭遇了強橫的松江軍,被他們展現出的強大進攻能力嚇的遍體透涼!

    他不得不緊急調動為數不多的武士增援戰斗,並且竭盡全力動員旭川城內的民間力量。

    值得慶幸的是,盡管島津家的武士階層都已經知道戰事不利的消息,但島津家敗的太快、太慘,以至于旭川城內的平民們還不怎麼清楚。他們只知道敵人似乎比較強大,來的也挺突然,直接兵臨城下。出于對島津家過去名望的信任,還是有很多依附島津家才能生存的平民們拿著簡陋的武器、自備飯團加入了戰斗。

    盡管性子里欺軟怕硬,但這些生活在貧瘠島國上的人在絕望之時,的確又有一股狠勁。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正是靠著這股狠勁和不惜代價的犧牲,再加上依托城牆防御,縱然松江軍的軍力和士氣佔著絕對的優勢,硬是沒能一舉攻破旭川城!

    對此,宋無畏並沒有太著急。

    盡管知道島津義田很可能會向其他大名求援,但平心而論,這個度沒有想象的快。就算距離最近、能夠對松江軍造成威脅的伊達家,距離這里也有三天的路。而庫克島上的大名們,非戰爭時期武士們是比較分散的,想要集結、做好出兵準備需要時間。即便伊達家接到請求後,毫不猶豫的出兵,而不是斟酌一二、跟其他大名達成一致,也至少得一周後才能趕來。

    就更不用說,庫克島上的路崎嶇難走,行軍的度不可能達到理想程度了。

    事實上,宋無畏過于謹慎了。留給他的時間,遠遠比預計的最少七天要多。

    雖說島津義田逃回旭川城內的當天夜間,就派心腹突圍求援。但由于島上大名間彼此的不信任,再加上伊達家本就跟島津家有齟齬,一直到宋無畏頭天攻城結束,距離島津家最近的伊達家主才輾轉見到了快要急瘋了的島津家信使。

    “上國派水師跨海遠征旭川藩,企圖奪取庫克群島?”

    如同島津義田剛剛听到這事一樣,伊達家的家主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由于沒有親歷,他甚至懷疑這條消息的準確性。

    誰都知道,庫克群島上窮苦的要死。不管是勒拿人還是帝國人,過去百年間隨時都能對庫克島出手,但都沒有動靜,怎麼可能突然間就改變主意了?何況,由于地處庫克群島的西側,距離帝國海疆更近,伊達家的家主對帝國的近況也更了解,知道乾元帝國最近形勢不怎麼好,內憂外患,暮氣沉沉。

    這種情況下,自保尚且為難,又怎麼會吃飽了撐得來對庫克島用兵呢?

    有陰謀!

    伊達家的家主,本能的懷疑是島津家偽造消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盡管島津家派來的特使信誓旦旦,不惜以島津家歷代先祖為誓,總算讓伊達家的家主勉強相信了這件事。但對于是否立即派兵解圍,跟上國的大軍對戰,伊達家的家主仍舊疑慮重重。

    最終,他一邊命令麾下的家臣和武士們集結,隨時做好出戰的準備,一邊緊急派人聯系了其他大名,準備听听毛利家、柴田家、德川家等島上頂級大名的意思。就算帝國真的突然改變主意,想要拿下庫克島,這幾家大名也才是聯軍的主力。

    伊達家對自己的實力有很清楚的認知,根本無法跟龐大的帝國對抗。甚至,就算沒有後續援兵,僅僅是已經登6的這支帝國部隊,能夠輕而易舉的擊敗島津家主力、包圍旭川城,都不是伊達家能輕易對抗的。

    在做了以上兩個舉措的同時,伊達家的家主猶豫片刻後,又暗中命人前往了島津家的領地,準備秘密接觸帝國水師,弄清楚對方的來意。

    他始終覺得,帝國不會對庫克島這個荒蕪之地起貪婪之心!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2-3 10:41
第三百六十七章 除名

    比伊達家收到消息要晚一些,從一天到三天不等,更遠處的庫克島上的大名們陸續收到了島津家的求援。很快,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帝國水師登陸的消息,一時間在島上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盡管內心里充滿了不安和將信將疑,但他們對島津家的求援卻做出了近乎一致的舉動︰那就是一邊召集兵力,一邊互相派人聯絡、溝通,同時私下里跟帝國水師取得聯系,試探一下帝國人的真正想法。

    畢竟,乾元帝國威名赫赫。平日里有意無意放縱島上的浪人充作海寇倒還沒什麼,一直以來也沒見帝國因此飆。但真要是面對帝國的大軍,任何一家大名都不願面對——那是一場災難!

    島上的暗流涌動中,伊達家暗中派出的特使第一個抵達了旭川城之下。

    盡管經過幾天的連續攻城,松江軍看上去有些狼狽,死傷也不少,但絲毫無損軍隊的威嚴,反倒更添了幾分血腥和肅殺氣息。與松江軍比起來,勉力支撐的島津家情況只會更慘。大批死傷的平民鮮血順著石牆流了下來,大片大片的暗紅看的令人心驚膽戰,石牆下隨處可見、未來及清理的尸體,更是讓人直觀看到了松江軍的強大戰力。

    伊達家的特使只稍稍打量幾眼就能猜到,旭川城內的情況很不好,只怕快要到極限了。

    “這才幾天啊……”

    伊達家雖然比島津家的力量強一些,但基本還在同一個層次。平日里堪稱大敵的鄰居,就這麼輕易被打到快要除名的地步,讓特使畏懼之余,又忍不住有些心情復雜。如果帝國人真的想要奪取全島,那攻佔了旭川藩後。下一個最可能的目標多半就是他們伊達家吧……

    想到那個可怕的未來,伊達家的特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所幸的是,宋無畏並沒有拒絕他的求見。反而一臉和氣的請他進入中軍帳坐下,進行了面對面的交流。

    這份客氣。建立在歷朝的千年威名和重創島津家的赫赫戰果之上,顯得尤為難得。伊達家的特使忍不住產生了一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下意識的回了一個大禮,心里也踏實了不少。上國大將如此和氣,似乎對伊達家並沒有想法。

    簡單客套幾句,轉達了伊達家對上國的崇敬後,這位特使詢問起了最關心的問題。

    “你問我們的來意?”

    提及這個,宋無畏和氣的臉上陰了下來。惱火的道︰“島津家的海寇侵襲寧海郡,給當地百姓造成了極大的傷亡。這也就罷了,他們竟然膽大包天的勾結阿曼人,配合阿曼的軍隊在泉州港登6,更是害的整個雙陽鎮被毀。盡管最終阿曼人和島津家的海寇都被我們消滅,但這個仇卻不能不報!”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向伊達家的特使抱怨著,同時不動神色的打量伊達家特使的神情,對方果然被他的話嚇到了。

    “勾結阿曼人,襲擊泉州港?”

    伊達家的特使眼楮都瞪大了。有點難以置信,又有點恍然。

    難以置信的原因是,島津家竟然如此愚蠢。膽敢摻和到兩個大國的戰斗中。恍然就不用說了,算是弄清楚了上國打破幾百年來的既定策略,突然派水師征伐庫克島上大名的原因。

    雖說這方世界上還沒有作死這個詞匯,但伊達家特使此刻心里的想法就只有這兩個字能形容!

    當然,盡管心里巴不得島津家就此完蛋,但伊達家的特使出于種種考慮,以及臨行前家主的交道,還是試著勸和道︰“島津家狂妄無知,竟然敢觸怒上國。自然應該受到教訓。但上國向來寬宏仁慈,犯不著跟他們一般見識。小懲大誡也就是了。若是宋大將和上國不滿意,也可以讓島津家賠償一切損失。不知道大將意下如何?”

    “你有所不知。”

    宋無畏咳嗽一聲,正色道︰“總督大人派我等前來,本就抱著先禮後兵的想法。奈何,那島津家主狂妄自大。表面上答應了我的條件,又詐稱願意和解,私下里卻抱著拖延時間的想法,偷偷組織兵力在天明前襲營。如此欺人太甚,若不嚴加懲治,上國威嚴何在?我死傷的士兵又如何肯心服?”

    “什麼?”

    伊達家的特使真的維持不住表情了,失態的喊了出來。

    島津家派去求援的人只說帝*隊一路打到旭川城下,卻並沒說戰斗是誰先起的。此刻听聞島津家詐降偷襲,這才激怒帝國人從海邊打到島津家的根本種地,不由愕然。

    島津家的家主,真的是作死啊!

    這一刻,他有點好奇宋無畏究竟跟島津義田商量了什麼條件,但礙于宋無畏的威嚴,卻並沒敢開口問。但有一點已經明白,想要勸帝國的軍隊放旭川藩和島津家一馬已經是不可能了。

    那麼,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跟著附和幾句,言稱島津家果然該死,讓宋無畏臉色好了許多。看到時機合適,這才開口問道︰“以上****威,看那島津義田已經抵抗不了幾日。不知,宋大將打下了這旭川城後要怎麼做?”

    這才是伊達家的特使最關心的問題,甚至也是整個庫克群島上諸多大名最在意的。

    旭川藩丟了也就丟了,除了伊達家可能會覺得有點惋惜外,島上其他地方的大名根本不在意少了一個競爭勢力。他們擔心的,是帝國被旭川藩刺激了胃口,繼續往島內腹地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

    那樣的話,其他大名們就危險了。

    但是,宋無畏看上去似乎很真誠的表態,讓伊達家的特使放下心來。

    “不怕跟你說,旭川藩這破地方窮的要死,連松江郡那邊小城都比不過,弟兄們都有怨言。何況,跨海往這里運糧食補給勞民傷財,又什麼好處都沒有,鬼才情願。我估計,上面的意思也就拿這個安撫一下寧海郡的百姓。過上一年半載的、事情消停了,大軍就撤回去了——這地方,誰愛要誰要!”

    “當真?”

    听了宋無畏的最後一句話,伊達家的特使興奮的幾乎跳了起來,眼里都亮了光。上國人果然寬闊大度啊,隨便打下旭川藩都看不上,但伊達家要啊!

    若是能不費一兵一卒,白撿一個旭川藩,那伊達家做夢都要笑醒了。一旦兩家合一,再吞並幾家附近的小勢力,伊達家說不定也能成為德川、柴田之類的頂級大名!

    帶著說不出的滿意和興奮,伊達家的特使匆匆趕回去向家主復命了。

    在他之後,其他各家大名的特使相繼趕來,從宋無畏這里得到了完全相同的說辭。

    他們本就對帝國的突然出兵感到奇怪,現在得到了這樣一番合情合理的回答,再加上乾元帝國的威名,幾乎所有大名都深信不疑——帝國出兵是為了報復島津家的愚蠢行動,等過段時間事情平息了,又沒弄到好處,自然會撤離!

    既然如此,那自己還那麼緊張干什麼?

    除了距離最近的幾家大名,還保留了一些力量進行必要的關注外,庫克島中部、北部的大名,頓時將這個“危機”拋到了腦後。甚至有大名從這件事中看到了別的機會,開始考慮起是否要趁機結交上國的宋大將,借助上國的力量壯自己的聲勢。

    可以說,形勢展到這一步,只要松江軍不愚蠢到自毀承諾,攻佔更多的地盤,島津義田企圖讓島內其他大名聯手干涉的計劃已經落空。

    得了宋無畏的承諾後,已經沒有人願意為注定要完蛋的島津家沉船出頭。

    送走了最後一家頂級大名的信使,松江軍在第二天展開了對旭川城的總攻。

    勉強支撐到了現在,島津義田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旭川藩內願意繼續支持島津家的百姓,數量已經越來越少。守城的物資器械,也不足以繼續支撐下去。反觀外面,其他大名的援軍遲遲沒見動靜。島津家自己分散在外面的一點力量,比如防範伊達家的那處隘口,雖然也已經放棄,趕回來對松江軍動夜襲和騷擾,卻無法干預大局。

    當最後一波兩百士兵沖上城頭的時候,島津義田預感到了自己的結局。

    陷入了近乎瘋狂狀態的他,不甘心就此覆滅,親自帶著幾名死忠跟沖上城頭的松江軍展開了殊死搏斗,以自身的死亡成全了他武士的尊嚴——但這絲毫不能改變島津家徹底覆亡的命運。

    隨著守城的平民和僅存的武士全線潰敗,旭川城在一日之內落入松江軍手中。而島津家的戰死,旭川城的易主,也隨之迅傳開。島津家的其他地盤,按照庫克島上百年來通行的規則,向入主了旭川城的松江軍俯。

    僅僅又用了兩日,原本的旭川藩完全變成了松江軍的地盤。

    宋無畏兌現了自己跟各位大名的承諾,不僅沒有逾越旭川藩原本的實際控制線,反而主動收縮了兵力,只在邊界留了一部分巡邏的力量。

    這個舉動,打消了島上大名們心中的最後一點疑慮。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2-3 10:41
第三百六十八章 新的騰飛動力

    東夷人真的是一個非常奇怪的民族。 

    接管了旭川藩幾日後,宋無畏真切的感受到了這點。他們欺軟怕硬,但性子中又有股殘忍和狠勁。可一旦將他們打服之後,這些人又會變得相當溫馴,十分崇拜強者。

    進攻旭川城的一戰中,旭川城內普通平民死傷至少以千來計算。按理說,這麼大的傷亡,再加上先前先前忠于的島津家被覆滅,這些城內的百姓應該十分仇恨松江軍才對。入城幾天以來,宋無畏也命手下嚴加防範,提防普通百姓的偷襲、刺殺和下毒。可事實卻是,盡管不是沒有這種行動,但數量卻遠遠低于他的想象。

    幾天下來,一共也只有三起企圖偷襲的事情,而且全都是島津家武士的漏網之魚。本地的普通百姓,臉上雖然有悲戚和愁苦,但看向松江軍士兵們的眼神中卻只有敬畏。

    這要是放到東大6的歷朝歷代,類似的襲擊怕是早就不知道多少起了!

    宋無畏猜測,或許是庫克島上的風俗就是這樣。大名們打來打去,一塊地盤幾年可能反復易手,導致東夷人中除了依附大名的武士階層肯死戰,普通百姓並沒有多少忠心,畏威而不畏德。還有一個可能的原因就是,庫克島的平民們壓力太大,生活條件也太差。飯都吃不飽,哪還有閑心在乎統治自己的是誰呢?

    坦率而言,作為東大6帝國受過正統教育的軍官,宋無畏對這點非常看不慣。可就眼下情況來看,東夷人的這個特點對松江軍來說反而是件好事。

    就連經歷了一場大戰的旭川城都是如此,可想而知旭川藩的其他地方會是怎樣。松江軍沒費多少力氣,就鞏固了自己在這塊三分之一個魚陽府的土地上的統治。

    確認形勢穩固下來,島內其他大名也沒有強行聯合的跡象。外海上的艦隊放下了最後一批物資,開始掉頭返航,準備運載第二批部隊登6。

    宋無畏則作為旭川藩的最高軍事主官。在戰爭初步結束後開始推進既定的任務。

    先,利用還算充沛的糧食和接管自島津家的一批財富。宋無畏輕松招募起了一批吃不上飯的本地平民和流浪武士。將他們單獨變成一營,開始了先期的新兵訓練,用來彌補兵力的不足。日後若是還有戰爭,也可以用他們充當炮灰,讓東夷人和東夷人自相殘殺。

    在這點進行的同時,第二個任務就是此行的主要目的了。

    千里迢迢跨海來到這里,動用這麼多船,為的可不是對付一個不起眼的大名。陳武所要的。是旭川藩領地內的大鐵礦!

    然而,貧困的旭川藩,真的存在這樣的大鐵礦嗎?

    宋無畏對此是有些懷疑的。

    只可惜,僅僅幾天之後,他就現自己的疑慮太過可笑了。總督的情報,遠比他想象的還要精確。按照陳武給他的極其簡易的地圖,再加上幾條比較明顯的標識,宋無畏的手下護送著一隊隨行的探礦隊員,很快找到了那座旭川鐵礦——旭川藩畢竟不大,除卻城鎮和田地外。有限的面積就那麼多,再加上陳武的提點,幾乎是那隊探礦隊員生涯中現最容易的一座礦。

    它位于一個看上去不起眼。但在旭川藩當地平民口中卻被稱為禁地的山谷中。

    這里曾經是島津家興起之前,上代大名戰死的地方。本身就帶有了幾分傳奇的色彩,而之後幾年中的一個雨夜,有浪人無意中路過這里,竟然看到了疑似幻象和鬼怪的景象,簡直就像是戰死的大名重生。更讓他們恐懼的是,這里每逢雷雨,頻頻遭受雷電轟擊,地面上更是罕見成材的蒼天大樹。

    種種消息傳開。人人都將這里視為被大名死後亡魂徘徊的地方。頻繁的雷擊,是上天對大名鬼神的天譴。生人若是隨意進入這里。會遭到大名亡魂的詛咒。正因此,松江軍的士兵和探礦人員尋找本地的向導時。根本沒人敢進去。最後還是開了高價,才有不怕死的青年大著膽子帶人在外圍逛了一圈,然後就匆匆離開。

    這些半真半假的傳言,讓這片山谷多年來沒人敢進。但只要是對地質和鐵礦熟悉的老人,很清楚就能猜到一二,這里或許真的有大鐵礦。

    事實沒讓他們失望,隨意轉了幾圈,他們就在這里找到了進一步的證據,並在兩周之後確定了第一處適合開挖的礦點。縱然還沒經過全面的評估,僅僅是眼下的冰山一角,就讓這些探礦的師傅們極度振奮了。

    所有人都堅信,這是一個規模遠遠過歪頭山鐵礦的大礦!

    可笑的是,貧窮的東夷人卻因為流言和迷信,百年來沒人敢深入這里。以至于空守寶山,坐擁這樣一筆巨大的財富,卻始終過著食不果腹的日子。這讓宋無畏有點扼腕嘆息,但又有些慶幸。若非如此,這座價值驚人的鐵礦又如何能輪到松江軍來開采呢?

    倘若旭川藩的島津家真的早早現了這里,憑借開鐵礦的滾滾暴利,組建了一支強大的軍隊,一躍成為最大的大名,那以松江軍現在的水師戰力,根本沒有染指的可能!

    ………

    在宋無畏的嚴令保密中,旭川鐵礦在松江軍和旭川藩中成為一個絕密。

    新招募的本地東夷武士,被編成了挺身隊。拿著島津家武士們遺落的武器,開始了前期的訓練。松江軍的探礦人員,並沒急著立即征召人手開,而是先進行了全面細致的調查,然後才開始了前期的籌備。

    差不多一個多月後,寧海水師艦隊再度靠岸。

    這一次,艦隊的運氣就沒上次那麼好了。在海上遭遇了突如其來的風暴,至少四五艘戰船受損,另有一艘兵船進水沉沒,外加損失了一批物資。沉沒的兵船,最終僅僅只有七八名水手獲救。保守估計遇難的至少在百人之上!

    當這一批運載的第四師團步兵終于踏上了旭川藩的土地後,很多人都忍不住激動的哭了起來,對大海生出了深深的恐懼和忌憚——但他們不知道。這樣的風暴在海上根本不算什麼。僅僅沉沒一艘,已經算運氣很好了。若是真的遭遇了暴風雨和滔天巨浪。整支艦隊都有可能全員覆滅!

    可別管怎麼說,駐扎在旭川藩的宋無畏總算迎來了一隊強有力的盟友。

    由于旭川藩的戰事已經解決,而且未來可預見的時間沒並沒有擴大戰事的想法,因此這一次運來的部隊全部為步軍,數量足足有兩千五百人。盡管海上損失了一些,但算上臨時招募的那些炮灰的話,總數量仍舊過了一個旅團!

    在庫克島上,這樣一個裝備精良的旅團。已經是十分強大的戰力。

    只要松江軍不主動出擊,遠征德川、柴田這樣的頂級大名,安安穩穩守著旭川藩,沒有任何人敢找、或者說能夠擊敗他們。

    為了不至于刺激到其他大名,這一批士兵登6後並沒有入駐旭川藩,而是暫時停靠在了登岸附近的漁村那邊,並且進行了必要的消息封鎖。宋無畏準備等再過些時日,情況進一步緩和了,再主動透漏一些消息,這樣可以最大限度打消其他大名對增兵行動的疑慮。

    與此同時。由于旭川藩內已經有了足夠自保的力量,再加上對旭川鐵礦的前期探查有了一定結果,松江軍開始真正著手開這座鐵礦。

    以修建一座額外的兵營和校場為由。松江軍用每天每人兩斤糧食為代價,輕而易舉的招募了大批勞工。隨後,這些勞工在旭川鐵礦所在山谷的外面,以最短的時間興建起了一批簡陋的營地——這些勞工們不知道的是,他們修建的並不是什麼軍營,而是日後給勞工們居住的工棚!

    因為這里是遠離大6的庫克島,民情跟帝國截然不同,身為征服者和統治者的松江軍,準備采用跟歪頭山鐵礦截然不同的形勢。招募足夠的礦工後。他們將會進行嚴格的封鎖和保密。所有礦工都必須居住在工棚內,每個月方可跟家人見一面。而且必須在松江軍士兵的監視下。若是有人走漏消息,查出來的話全家處斬!

    通過這樣的封閉式開采。旭川鐵礦的存在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保密。由于開采的鐵礦會直接裝車運到海岸,裝上船隊送回松江三郡,全程不會流入庫克島上一塊,這個巨大的秘密很有可能保持五年甚至十年。

    或許被征召的礦工們會對此不滿,但只要能吃飽,在島上願意干這個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輔以刀槍的威脅,一切可能的反抗都會被彈壓。

    這里,將會為松江軍的騰飛源源不斷的注入動力——哪怕代價是成千上萬東夷礦工的血汗和尸骸!

    ………

    陳武從旭川藩那里收到好消息的時候,時間已經進入到了大6歷675年的春天。

    由于各方面都已經平穩下來,松江三郡步入了一個穩定的展階段。只等旭川鐵礦那邊投產,源源不斷的優質鐵礦石以低廉的價格運回來,就能給松江三郡的經濟帶來新一輪的騰飛。

    然而,相比于松江軍的旭日初升,東大6的其他勢力情況都不怎麼好。

    去年第二次天南戰爭失敗,讓阿曼人承受了巨大的損失,大元河的突洪水,更是給清邁平原帶來了一場災難。一直到了現在,那場洪水帶來的破壞和後續影響才初步被平息。阿曼人拿出了數百萬金幣賑災,才勉強讓上下數十萬百姓初步重建家園、恢復了元氣。

    但短短幾年,先後兩次戰爭外加這次洪災,已然讓阿曼王國過去多年展的紅利消耗一空。薩拉丁登基以來的威望,也遭到了空前的動搖。

    痛定思痛下,薩拉丁跟心腹大臣們商議,不得不暫時放棄了從南峰要塞北上的計劃,開始了改弦更張。

    先前對于洪災原因的第一波調查中,結果確定是飛沙堰年久失修。但隨後撥款重修時,阿曼王國的工人們終于找到了松江騎兵故意留下的痕跡。盡管對先前那個操蛋的調查結果大為惱怒,對這個新的線索也感到懷疑,但薩拉丁卻因此得到了一個轉移注意、重建威望的絕佳理由。

    在他的指示下,阿曼王國的行政院很快改口,將大元河洪災的原因安到了西漠中的沙漠民族身上——哪怕怎麼看怎麼有問題。甚至,輿論傳播之下,連帶著第二次天南大戰也被形容成了本來即將勝利、卻因為遭到卑鄙的襲擊而不得不撤退。

    有了這個背鍋的對象,薩拉丁的壓力減小了很多。他也順應沸騰的民情,宣布對西漠的沙漠民族進行報復。

    一旦勝利,薩拉丁不僅能夠穩固自己的威望和統治基礎,更能佔據那個西漠中的金礦,彌補兩次大戰和賑災造成的財政虧空!

    看上去,這是一個一舉兩得的辦法。可事實卻是,薩拉丁的計劃進展的並不順。

    論軍事實力,阿曼人肯定佔據絕對的上風。哪怕兩次天南大戰都死傷慘重,仍舊不是那些沙漠民族能夠對抗的。但問題是,沙漠民族分散在西漠深處的綠洲中。對地形極其熟悉,而且來去如風。薩拉丁深入西漠的軍隊,難以現沙漠民族的主力,自己的後勤和分散搜尋的部隊反而頻頻遭到駱駝兵的襲擊。

    雖說這樣打下去,阿曼人早晚能夠拿下那座金礦,但為此付出的時間和犧牲,卻讓金礦看上去沒有了想像的那麼大價值。

    薩拉丁雖然惱怒,但也沒什麼好辦法能夠無視遼闊的西漠,只能在焦頭爛額中一點點來。

    短時間內,他們是絕無可能給陳武造成麻煩了。

    與之相對應的,是北方的勒拿人!

    在第一次天南戰爭之前,勒拿人的實力大致跟阿曼人是差不多的。只不過由于游騎兵的強大,讓他們在軍力和名聲上要略強一些,但綜合國力基本是一個檔次的。可阿曼人先後兩場大戰失敗後,現在的實力已經被勒拿人甩開了一個檔次。

    但是,貌似橫行北方的勒拿人,也不是沒有危機和矛盾的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2-3 10:43
第三百六十九章 呂宋公國

    勒拿王朝的危機,從尼古拉三世的祖父一輩就已經存在了隱患。只是由于幾代皇帝處理得力,再加上南面帝國的巨大壓力,始終隱藏的很深。但最近幾年,隨著帝國的衰弱,勒拿人在掌握了更多主動權的同時,內部的裂縫和矛盾也不由越明顯。

    跟帝國或者阿曼人比起來,勒拿王朝的矛盾更多、也更復雜。

    帝國中,北地的燕雲郡算是對勒拿人了解最深的。隨便從里面找一個有識之士,都能說出一二︰比如尼古拉三世和葉赫拉大公的紛爭,勒拿人和斯拉夫人的,上層大貴族和下層新晉軍官的利益分歧等等。但是,這些都不是眼下勒拿王朝最主要的問題。

    困擾尼古拉三世和庫佐夫宰相的,是緩緩增長的人口和土地、糧食的不足!

    這才是激化了勒拿王朝矛盾的根本。

    得益于這些年的展,以及庫佐夫上台以來的一系列改革,勒拿王朝的國力增長了不少,連帶著人口也在不斷增加。但勒拿王朝位于北地,雖說國土還算遼闊,但極北方要麼是永凍平原,要麼就終年被積雪覆蓋,根本無法耕種。靠南的土地好一些,但收成比苦寒的燕雲郡也高不了多少。

    歷史上,勒拿人也不是沒有遭遇過這種情況。最終的辦法要麼是內亂消耗,要麼只能眼睜睜等著一場寒潮或者饑荒將人口自然降到可接受的地步——帝國當時的強大,根本不是他們敢覬覦的。但現在,不斷衰弱的帝國,讓情況變得不同了。

    雖說第一次天南大戰的時候,勒拿人已經配合阿曼人在北方起了一場戰爭,但消耗的一部分多余人口還遠遠不夠。

    動一場新的、更大規模的對外戰爭。消耗人口,轉移國內的注意力和矛盾,逐漸成為了勒拿王朝文武們的一致共識!

    第二次天南大戰。由于是松江軍跟阿曼人的戰爭,沒怎麼牽扯到帝國。勒拿王朝在猶豫中最終沒有選擇參與。但今年,國內越激化的矛盾,讓尼古拉三世和庫佐夫下定了決心。

    而且,他們也迎來了一個好機會。

    那就是跟西北武威郡的瓦刺游民聯手!

    勒拿人的特使,已經輾轉通過巴倫支公國,繞路抵達了極西的格爾木草原上。在這里,跟瓦刺的王庭取得了聯系。兩方約定,一方從西北的武威郡入侵。一方從北方燕雲郡的喬巴山入侵,合力進攻帝國!

    才剛剛獲得一點喘息時間的乾元皇室,幾個月後就會再度迎來巨大的危機。

    這個時候,他們還在為平定五斗米道的叛亂做最後的努力。

    印加王國的第二支增援大軍,最終還是開進了西川郡。雖然結果不出意外,被輕而易舉的打敗,但卻給帝國人造成了更大的麻煩。不過這一戰結束後,五斗米道徹底失去了最後一塊地盤,先前從孤城龍泉突圍的張法,在這里絕望的兵敗自殺。整個帝國西南。只剩下了寥寥幾支殘軍還在掙扎。

    可以說,一度席卷四郡的五斗米道叛亂,在張法自殺、西川郡被徹底收復的那一刻。就已經宣告失敗。只是,大量的潰兵給地方的沖擊,以及隨處可見的強盜劫匪,讓西南四郡需要漫長的時間去平復創傷。

    然而,帝國已經沒有了那個時間。

    清河軍團連年征戰的士兵們,才剛返回故鄉休整沒多久,就在初夏收到了北方勒拿人蠢蠢欲動的消息。一時間,疲憊厭戰的士兵們怨氣沖天。帝國的軍部更是做了一個推波助瀾的舉動,拖延了整整一個月才了軍餉——並非是他們不想及時餉。而是中樞的財政實在遇到了極大的危機。

    西南四郡的破敗、東南三郡的事實割據,連年的戰爭……

    為了維持即將崩潰的財政。財政大臣跟乾元基幾經探討,不得不下令加大對地方賦稅的征收力度。這飲鴆止渴的法子。雖然能勉強度過眼下危機,但無疑會留下更大的隱患和地方上的不滿。雖說一時半會沒有出現類似五斗米道那個規模的叛亂,可僅僅今年一個春天,各地報上來的起義、造反案例就已經過了陳武剛穿越時一年的數字!

    到了這個時候,任誰都能感覺到,乾元帝國這艘龐大的破船,似乎有要沉沒的跡象了!

    幾大主要國家的情況都這麼差,而且新一輪的戰爭陰雲重新出現,讓東大6的形勢越緊張起來。這種情況下,剛剛擺脫了戰爭,形勢一片大好的松江三郡,反而顯得突出了起來。根據松江財政署的統計,今年開年以來,從大青關和清江水道進出口的商隊數量、繳納的賦稅總額,比前幾年同期平均至少加了兩成!

    這是一個相當驚人的數字。

    另外一邊,攻佔寧海郡後開的鶯歌海鹽場,初步鞏固了市場後,進入了產能全面擴充的階段。產量暴漲的海鹽,開始在三郡全境流通。原本佔據了市場九成份額的登萊海鹽,銷量急劇萎縮到了不足三成,而且還在快下降。

    這些被鶯歌海鹽場奪取的市場和滾滾暴利,無疑全部落入了松江軍的手中。

    不久後,從庫克島旭川鐵礦運來的第一船鐵礦石在泉州港靠岸,更是標志著一個全新的開端。不過,作為松江軍的核心、三郡的主人,陳武對眼下的情況還遠遠沒有滿足。表面的欣欣向榮下,一個隱患依舊還在,沒有得到解決。

    那就是對旭川鐵礦動手之前,袁興韋曾經向他提過的糧食問題!

    雖說旭川鐵礦的輸送,讓松江軍減小了對燕雲郡的依賴和交易規模,但松江郡不產戰馬,所以跟大皇子和宋家的交易仍舊不能停止。再加上漢井坊酒的銷量出了所有人的意外,消耗的糧食有增無減,松江三郡庫存的糧食正在以更快的度減少。

    當袁興韋有點沉不住氣,再度向陳武出善意提醒的時候。陳武知道,解決糧食問題的時機到了。

    他的目光,落到了東大6的大6地圖之上。

    以這個時代的地圖測繪技術。乾元帝國僅僅能做到對自己國土進行大致的測繪,對于鄰國就只能用大致的範圍來劃定了。但有陳武這個穿越者的幫助。一切就不同了。盡管具體到細節上仍舊有很多出入,但在整體形狀和各大國家邊境、主要城市的分布上,卻有了驚人的提升。

    或許具體的經緯度和比例尺寸尚需要精確測定,但比起帝國那極其不專業的世界地圖,他書房內的這張東大6地圖已經堪稱完美!

    視線游移,從寧海的泉州港出,進入了東大洋。

    但這一次,他並沒有往東北方向的庫克島游移。而是一路向東南方向斜斜延伸出足足數千海里,在東大洋和南洋的交匯點附近停了下來。

    這里現在還是一片空白,陳武有意沒將它提前標注出來。

    這一刻,他拿起筆,在大致方位上畫了一個圈。

    那個圈的位置,叫做北呂宋島!

    同樣是一個大島,庫克群島的價值跟北呂宋島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前者土地貧瘠,人口不多,島內勢力常年戰亂,除了旭川鐵礦外幾乎沒有像樣的資源。北呂宋可就不同了。它的面積相當于松江郡寧海郡的總和,比庫克島大了一圈。由于地處熱帶,土壤肥沃。這里生產的呂宋稻米大都是一年三季!

    要知道,根據游戲中玩家們的統計,北呂宋島僅僅是已經開出的稻田面積,就已經接近了帝國的產糧大郡松江。而由于北呂宋大部分的稻田都是三季,哪怕當地土人種地毫不用心,單純依靠肥沃的土壤,仍舊讓北呂宋島有了跟松江郡齊平的糧食產量!

    這是何等誘人的一塊地盤啊!

    更讓人眼紅的是,統治這里的呂宋公國,是呂宋當地的土人。不僅愚昧不開化。更有著那邊常見的懶惰習性。富饒的北呂宋島,還空余了大片大片的閑置土地。若是開出所有的潛力。北呂宋島的可耕種土地起碼還要再加三分之一!

    甚至,不僅僅是糧食的問題。

    除了優質的呂宋大米外。這里還出產大量的熱帶水果、棕櫚,富有多種礦脈,以及天然橡膠!現階段橡膠雖然沒什麼大用,可將來隨著火器全面出現,進入熱兵器時代,甚至推動工業革命,橡膠的用處就毋庸置疑了。

    除此外,呂宋島有至少三座優良的天然深水海港,在整個東大洋和南洋上也有著重要的戰略地位。

    這塊位于大洋之上的飛地,運作的好了,堪稱是一塊難以想象的寶地。若是能夠將它吞下,松江郡等于再添了一個新的松江寧海的地盤,而且不需要跟帝國的其他勢力競爭。本地的六百萬土人的人口,更是一筆不菲的勞動力財富——當然,如何用鞭子調教他們是一個難題!

    游戲中的歷史上,這里要等六年之後才會被外來者攻佔。

    有足夠實力對它動手的三國中,帝國沒有興趣和意願。阿曼王朝的皇帝跟乾元帝國一樣,也看不起呂宋島的土著。而且薩拉丁始終抱著逐鹿中原的念頭,一心往北打,沒有展水師。就連在泉州港登6的軍事行動,都要借助安達曼人的力量。

    南洋上的安達曼聯盟,倒是有足夠強的水師力量,而且也知道呂宋島的存在。

    但這個勢力也有自己的問題。

    它是一個松散的島嶼城邦聯盟,內部始終有著紛爭,而且6軍實力很渣。呂宋公國雖然腐朽不堪,島上的土人們也沒有什麼進取精神和民族、國家的認同感,但畢竟是一個有著六百萬人的大勢力。再加上完全可以自給自足,安達曼聯盟現階段拿呂宋沒辦法。

    《帝國》中,六年後慢慢攻佔了這里的,正是安達曼那些商人。只是那個時候,他們內部矛盾已經在一場戰爭中得到極大的緩和,有了一致對外的能力。

    更遠的中、西大6勢力,這個時候正處于太陽王朝跟西大6諸國戰爭的末期,同樣無暇關注東洋。

    這就造成了一個難得的情況,北呂宋島這樣的一座寶地,又落在呂宋公國這樣孱弱的土人勢力,卻始終安穩展,沒有外人來佔領!

    陳武的長期目標,就是利用這幾年寶貴的真空期,慢慢吞下這里,並大力展海運,將這里徹底跟松江三郡連通、同化成一體。一個富饒的松江郡,就已經成了松江軍的起家之基。若是再加上一個北呂宋島,無數的資源倒流回三郡,陳武將會擁有近乎無盡的戰爭潛力。

    退一萬步講,就算陳武日後在逐鹿中原,甚至跟太陽王朝的戰爭中徹底失敗,一塌糊涂,也可以退回這塊大洋上的寶島。依靠水師和大洋天險防御,在島上靜待時機轉變,然後卷土重來!

    對著地圖出神了良久,陳武這才從激動和對未來的憧憬中回過神來。

    想法和戰略謀劃雖然好,但這件事執行起來實在不算容易。呂宋公國雖然腐朽,好歹也是有六萬大軍,另外各地的頭人也有自己的私軍。如果是跟松江郡接壤,那陳武自然不怕,直接兩個師團過去推平。然而,北呂宋島跟泉州港隔著幾千海里,一趟往返下來動輒數月時間——變幻莫測的大洋才是松江軍的最大敵人!

    幸好,常年跟帝國做海貿生意的安達曼商人中,有一些曾經不止一次的到訪過北呂宋島,也知道帝國到北呂宋島的航道。有陳武提供的地圖和在上面大致劃的一條線,輔以重金招募的安達曼海商導航,寧海水師是有能力征伐北呂宋島的。

    先前在阿曼人承溪港的登陸,以及跨海進攻庫克島的旭川藩,都為這次真正的遠洋航行打下了堅定的基礎。

    具體到一步步的計劃,陳武也已經有了想法。

    直接進攻北呂宋島是不可取的,寧海水師現在的實力仍舊有限,一次運送的部隊不足以擊敗呂宋公國。因此,陳武打算讓艦隊停靠在北呂宋島附近的延吉安島上。奪取這里為跳板,等待後續部隊登陸,再一次性投放到北呂宋島上,爭取一舉擊潰呂宋公國的王庭馬尼拉!

    只要這個腐朽的公國完蛋,剩下的頭人們可以逐一擊破,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北呂宋島納入松江軍的統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2-3 10:44
第三百七十章 買船

    東海郡登萊府,長定軍港!

    這里是帝國東海水師的駐地,匯集了帝國七成以上的水師主力,同樣也是帝國一個重要的深水海港和對外貿易的港口。自從這里興起之後,泉州港就逐漸衰落,大量的資源、貿易潮水般涌入,讓長定港變得異常繁華——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臨海縣城,卻飛快展到了擁有整整四十萬、堪比等閑郡城的人口!

    就連登萊府城,都被長定的輝煌給壓住了一頭。

    帶著兩名隨從,在這繁華異常的長定城中轉了一圈後,洛天項不由嘖嘖感嘆。不過,從清江水道進入東海郡、轉乘馬車一路抵達這里的他,可不是專門來游歷或者長見識的,而是擔負了一項重要的使命。

    替寧海水師拉人牽線!

    沒錯,這位被陳武當成松江軍未來外務署長的人才,在松江軍攻略寧海時曾經親自出馬招降了寧海水師提督施梁,現在準備重操舊業。而這一次,他的目標是東海水師的副將鄧文山。

    當然,只是一名水師副將的話,還不值得洛天項親自出馬。畢竟對方在東海水師位高權重,過上三年五年運作一下,未必沒有機會當上東海水師的副提督——甚至是更進一步。以松江軍現在的條件,想要策反收買他很難。

    洛天項想見他,只不過是想利用這位副將的交情,轉而請到登萊船廠的廠主和東海水師的艦船監造官罷了。

    鄧文山雖然忙,但在看到了請帖里面夾著的那張一萬金的金票後,眼皮跳了跳,頓時就有了時間——有人請吃飯還白給金幣,上哪找這種好事。雖然知道對方必有所求,但鄧文山絕不介意過去坐坐。反正只要自己去了。別管最後是否答應對方的請求,這兩萬金他都拿得心安理得!

    宴請的地點,是在長定城最繁華的出雲海酒樓。

    雖說只是一個縣城。但論及奢華程度,絲毫不亞于富饒天下的松江。甚至因為瀕臨東大6最大海港的緣故。這里堪稱是東西交匯,各種新鮮物事都有,就連菜式也不缺乏異國風情。對自稱海商的洛天項的宴請,鄧文山十分滿意,而對方請他幫的小忙和事後的額外回報,更讓他動心。

    僅僅是幫忙引薦兩人罷了,對鄧文山來說不過舉手之勞。

    至于說對方的真實身份和見面的用意,鄧文山並不關心。在東海艦隊。隔三差五會有類似的勢力登門辦事,對此他已經司空見慣。

    兩天之後,仍舊是在出雲海酒樓,洛天項見到了登萊船廠的廠主付臨門,以及東海水師的艦船監造官王大匠。

    前者是一個官辦船廠的官商,年級約莫四十歲,身上既有股頤指氣使的官氣,也有股商人的精明。至于王大匠看上去要單純一些,雖然也有些圓滑世故,但本質上仍舊是軍隊自擁的船工。

    客套之後。三人各自落座,屏風後面的樂工們奏起了悠揚的絲竹聲。身著宮裝的侍女們分列兩排款款而來,讓人眼花繚亂的上了無數菜式。僅此一桌。花銷就在千金!

    類似的場面,付臨門經歷的多了,只冷眼旁觀洛天項的表現,隨意品嘗一二。每一盤菜,最多只肯夾兩筷,絕不多嘗。王大匠大概要清苦一些,見洛天項熱情的勸讓,頻頻下筷,吃的嘴角流油。

    “在下有個疑問。”

    酒過三巡。付臨門看了看還在大快朵頤的王大匠,將手中筷子橫放到杯盤之上。道︰“我這個人,做事喜歡講究一個明明白白。不弄清楚閣下的來意。這頓飯我可吃不下——听說,僅僅是請鄧文山幫忙引薦,閣下就豪擲了萬金?”

    說著,他緊緊盯住了洛天項,顯然是對洛天項自稱的身份起了疑心。

    海商都是些什麼人?一個個為了掙錢,敢冒險在東大洋上玩命的。僅僅是為了見自己和王大匠面,就不惜花費一萬金?

    這樣的投入,要在自己身上賺多少才能撈回本錢?

    而且,他也想不明白同時見王大匠和自己,為的是什麼!如果是想走私一些違禁品,又或者想跟東海水師搭上線,難道不應該找鄧文山那些人麼?

    “付廠主多慮了。”

    洛天項感覺到了他的疑慮,臉色不變,淡淡道︰“我是誰,又或者來自哪里都不重要。今日請廠主和王大匠吃飯,也沒有其他要求,不過是想買一批新船罷了。”

    “買船?”

    付臨門心中的驚訝不減反增,正常的做生意的話,遇到大主顧怎麼看都應該是自己這個廠主主動請對方吃飯吧?

    登萊府附近大小船廠那麼多,從來只有廠主到處拉生意的,從沒見過想買船還要花錢請船主吃飯的。而且,就算是想買船,跟王大匠又有什麼關系?

    “對,就是買船!”洛天項笑了笑,道︰“只要是能遠洋的海船,比如船主手上的那一批,我們都要!”

    “這個不難。”

    付臨門點了點頭,道︰“咱們做的就是這個生意,只要付了定金、定好款型,隨時可以開工制造,保證又快又好。”

    “不不不,付船主顯然沒明白我的意思。”洛天項大有深意的道︰“我的主家最近需要跑一趟生意,需要很多海船,而且用的比較急——臨時趕造有點來不及了,最好是能有成品的新船,錢的事好商量!”

    “你的意思是?”

    付臨門愣了一下,終于明白洛天項打的什麼主意了,臉色不由大變。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看,俯身過來壓低聲音道︰“你瘋了嗎?我們登萊船廠手上的確有一批成品的新船,但那是前年東海水師下的訂單,委托我們建造的戰船——東海水師的戰船,你們也敢接手?”

    洛天項絲毫沒有為之所動,自信的道︰“有何不敢?”

    短短四個字,讓付臨門看到了洛天項背後的底氣和所恃。他神情變幻了幾次,看了看旁邊同樣震驚的王大匠,猶豫著重新坐了回來,低聲道︰“你到底是誰?要這批船又想做什麼?”

    “我剛才已經說了。”洛天項把剛剛的話重復了一遍︰“我是誰、又來自哪里都不重要,僅僅是想以最快的度買到一批新船罷了。千料以上的戰船,一艘五千金。千料以下的,一艘兩千金!”

    他突然報出了一個價碼。

    “什麼意思?”付臨門心中一震,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起來。

    “登萊船廠手上的活,不止東海水師一家吧?若是因為其他單子,又或者船工師傅請假、船廠走水、亦或者用的木料有問題等原因,耽擱了新船下水的進度,也是很正常的吧?”洛天項看了他一眼,用誘惑性的口氣道︰“再開新船的成本,我們願意照價賠付……總之,絕不會虧待兩位的。”

    千料以上的戰船,一艘五千金。

    千料以下的,一艘兩千金!

    付臨門和王大匠動搖了,眼中明顯出現了貪婪和對金錢的渴求。

    登萊船廠的生意雖然好,但里面有很強的官方資本,付臨門這個廠主能撈的好處有限。王大匠就更不用說了,是東海水師在船廠的監管官員,只有監視權。雖說過年過節的例行孝敬不會少,平日里也能跟著蹭些吃喝,但大錢是沒有的。

    眼下,只要將一艘千料戰船悄悄轉給對方,自己就能撈五千金!

    就連如何跟東海水師交代的理由,對方都給想好了︰工期耽擱了,需要更多時間。

    反正對方願意出制造新船的工本錢,自己只要聯手王大匠,想辦法安撫住要船的東海水師,拖上一年半載的,就能將這件事完美的糊弄過去!

    頂多,將手頭上拿到的好處分潤出去一些……

    看到付臨門開始閉目計算自己撈到的好處,洛天項知道對方幾乎已經動心了,再推了一把道︰“除了船外,我們還要大量雇佣能跑遠洋的海員——東海水師退役的水兵更好。付廠主在登萊和東海水師中人脈多、路子廣,若是能幫忙牽頭,每拉一名普通海員,我們願意給十金的好處。若是能拉到東海水師的水兵,我們願意給二十金。若是能拉來一名東海水師的軍官或者管帶……”

    他頓了一頓,道︰“每拉一人,一百金!”

    付臨門真的要瘋了。

    戰船的生意雖然好,但畢竟數量有限,而且還要上下打點。自己就算一艘拿到五千金,除去這些總量也賺不了太多。但退役的水兵和船員就不同了,長定城這邊雖然不說隨處可見,但只要有門路,隨便召集一批還是不成問題的。

    看似一名船員只有十金,但一艘千料海船可能就需要配備上百人!

    跟王大匠對視了一眼,付臨門終于下定了決心。

    “我先前還在疑惑,你們就算拿了船,又該怎麼運出去,原來是想連人帶船一起弄走。”付臨門將酒杯中的酒一口氣喝光,那股商人的精明越明顯,定定問道︰“那麼,最後一個問題。招募這麼多船員甚至水兵,你們打算在哪里安置他們呢?我總得給他們一個說法吧?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2-3 10:45
第三百七十一章 北呂宋計劃開始

    這無疑是個很合理的要求。 

    想要招募船員出海,總得告訴這些船員他們主家是誰,又要去哪里工作吧?畢竟,不是每個船員都單身的,大部分都是拖家帶口。

    付臨門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而洛天項隨後說的兩個字,緊接著證明了他的推斷。

    “松江!”

    ………

    果然是松江那邊過來的!

    放眼帝國東邊,除了東海郡就只有寧海郡。洛天項這樣的大手筆,背後必然有著驚人的力量在支撐。如果是本地人,付臨門不可能一點風聲和端倪都不知道。這就證明了一點,對方很可能是寧海泉州港的。而那個地方,又被松江軍佔領了,听說去年還在大肆開工造船。

    那位松江的新總督,胃口還真是大啊,而且這麼急迫!

    如果肯沉下心來,有寧海水師做基礎,又舍得投錢,只消三五年時間,就可以輕易將寧海水師擴充到足夠地步。沒想到,對方連這幾年時間都等不了,直接想要來東海買船挖人,白白多花一大筆錢。

    雖然有點難以理解對方的急迫,但這樣不是更好麼!

    若非如此,自己上哪能有大撈一筆的機會?

    而且,松江三郡最近的勢頭挺猛的。能夠憑這個契機跟他們拉上關系,也不失為一件大好事。

    這樣想著,他對洛天項道︰“閣下盡管放心吧,具體能轉多少艘船,這我還需要跟王大匠和幾個心腹合計合計。但是,東海郡這邊退役的水兵和普通海員著實不少,就怕你們收不了那麼多啊!”

    付臨門笑嘻嘻的開了一個玩笑,想順帶試探一下洛天項的底線和財力。

    “只管放心。”洛天項來之前就得了陳武的承諾。毫不猶豫的保證道︰“松江軍對于水師的渴求,出你的想象。就算你能招來一萬人,我們都能全部收留!”

    “一萬人!”

    付臨門和王大匠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仔細看了看洛天項。但並沒從對方臉上看出任何妄言或者吹噓的跡象,而是在很認真的陳述一個數字——松江軍那邊。是真的想要這麼多人!

    “不可能,不可能的!”

    驚訝過後,付臨門連連搖頭︰“如果是沒有要求,比如年歲已高的老船員,要多少有多少。但我想,你們應該不會收這種人吧?”

    見洛天項點頭,並且明確說明要身體健壯、正當年的壯漢,他不由聳了聳肩︰“這樣的船員。隨便哪家的船隊都歡迎,找活並不難。就算你們開的待遇高,要南下到松江、寧海的話,也會有不少人猶豫。而且,一次性走的人太多,也會引起官府的注意吧?”

    松江軍雖然听說挺厲害的,但也不可能隨筆就出兵進攻東海吧?真要是引起登萊府的不滿,派人將招募的船員和水兵全部扣下,會生什麼就很難說了。

    然而,洛天項的強硬出了他的想象。

    “不用在意官府。”

    洛天項明明白白的告訴他︰“真要是有官府出面。松江自然會出手擺平。只要東海水師不反彈,其他任何人或勢力,你都不用管。盡全力招就行了。”

    “這……好吧。”

    付臨門沒話說了,只能答應下來。不過他心里仍舊有自己的想法,不願意太出風頭,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關注。錢固然重要,但自己在登萊的前途同樣也重要。這個船廠廠主的位置,能跟東海水師攀上關系,付臨門可不想輕易丟掉。

    至于如何在招募船員的同時把自己摘出去,他腦筋一轉,同樣有了想法。

    兩天之後。一個原本沒什麼名氣的弗里蘭商會突然在登萊府大肆招人。這本來是一個做紅茶和陶瓷生意的商會,只可惜最近幾年海上的生意被大海商和安達曼的商人打壓的厲害。再加上遠洋貿易風險太大。動輒損失好幾艘船。刨除這些損失和撫恤金,一年下來賺的有限。

    但這一次。弗里蘭商會顯然是接到了一筆大買賣。

    盡管不是沒有人覺得奇怪,但類似的商會招人在登萊府實在很常見。而且商會的人也沒當面給回復,只說還得經過具體考核,讓人摸不清他們到底招多少人,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待遇很高。因此,短短幾天時間,先後有上千水手或者從水師中離開的水兵前來詢問。

    只要是合格的,經過初步接觸的這些人弗里蘭商會全部選擇了招募。

    如何妥善安排他們,以及確認他們的真正能力,是一個非常繁瑣要命的活。好在,洛天項並不是一個人,在他的背後還有寧海水師的人和軍情處協助。雙方合力推動之下,很多事情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甚至,僅僅五天之後,就有第一批接受雇佣的船員將家人送上了清江水道的船只——不願意整家搬走的也有,但這些人注定只能做一些外圍工作,不會得到寧海水師的重用和提拔,待遇和安家費也沒有額外優待!

    在一份份的名單確定、船員被集結起來的同時,登萊船廠這邊的大行動也在緊鑼密鼓的籌謀。

    想要從登萊船廠中偷偷轉移三兩條船,根本不算事,付臨門自己一句話就能搞定。但問題是,這次他跟王大匠明顯不甘于這樣的小打小鬧,而是要做一筆大生意!

    經過反復的合計和謀劃,以及跟幾名心腹商議之後,付臨門最終豁出了膽子,決定一口氣挪走三十艘戰船!

    這其中,包括八艘千料以上的大船、二十二艘七百到一千料之間的普通海船。

    如果被現,這無疑將會是一個轟動登萊的大案。但有王大匠這個艦船督造官幫忙遮掩,再加上自己還有一批船可以先期交付,慢慢拖延一段時間是沒問題的。只要再稍稍分潤出一些利潤,最終將這個案子壓下不成問題——當然,上下打點的錢,得王大匠跟自己分攤!

    ………

    為了完成偷天換日的效果,松江軍這邊著實付出了驚人的努力,但辛苦沒有白費。

    東海水師定制的這批新船,本就是用于替代原本的老艦,不管艙室布局還是樣式大小都一模一樣。原本那些從水師中退下的水兵,可以毫不費力的直接適應。至于那些不太關鍵的普通活,可以讓其他船員替代。前後花了五天時間,這支嶄新的艦隊打著弗里蘭商會的旗號,在一些人的心照不宣中連夜駛進了長定港外的近海。

    一天之後,又一支弗里蘭商會的船隊趕了上來,跟這些戰船匯合。

    洛天項此行,找的可不僅僅是登萊船廠一家,還聯系了其他船廠。雖說除了登萊船廠外,其他船廠並沒有現成的戰船,但用來運貨的普通遠洋海船也行。通過並購,又聯系了幾個生意不景氣的小海商船主,洛天項在撒出了一筆驚人的財富後,從東海郡這里拼湊出了一支包括三十艘規格不等的戰船、四十五艘普通海船的龐大船隊!

    由于松江軍這邊下手太快,以至于東海郡這邊在半個月到一個月之後,才逐漸出現了後遺癥。所有的大小海商和船主們吃驚的現,原本隨便可以招募到的充沛人手,竟然在短時間內突然變得一人難求。一時間,市面上優秀的船員薪水,暴漲了三成還多,不由讓整個海商圈子為之咋舌和訝然。

    ………

    東海郡的長定港距離寧海郡的泉州港實在不算遠。

    盡管新組成的船隊出現了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最終還是在半個月之內磕磕絆絆的開到了泉州港。

    寧海水師隨即迎來了從創建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擴充。

    盡管這支拼湊起來的艦隊距離成為合格的水師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至少從規模上,合並之後寧海水師已經擁有了一百一十艘戰船,過一百五十艘的遠洋海船,而且隨著時間推移還會不斷的增加。即便只算那些戰船上的水兵,寧海水師的數量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達到了一萬余人。

    單單水師本身,就已經是一支不容忽視的力量了。

    用了一段時間適應、簡單的訓練之後,寧海水師進行了一次全新的整編。隨後,水師提督施梁在陳武的要求下,以最快的度開啟了北呂宋島作戰計劃。

    除了預留三十艘海船和十艘戰船用于保障旭川藩和鐵礦石的運輸外,寧海水師的主力,包括一百艘戰船、剩余的全部遠洋海船,全部被陳武抽調過來。在進行必要的調整後,這樣一支艦隊足以一次性將五千士兵投送過去!

    當艦隊返回並第二次運兵的時候,足以保證遠征軍手上有一萬精銳。

    這個程度的軍力,足以對呂宋島進行慢慢的佔領和開了。反正未來好幾年,呂宋島都不會有其他勢力能夠伸手。假設三到四個月一個來回,那快則半年、慢則八個月之後,第二次返程的艦隊就能從呂宋島上運回第一批戰利品和糧食。

    多了陳武不敢說,呂宋公國現有的存糧,少說也得有個幾百萬石!至于各地頭人手中私藏的糧食,就更加難以計數了。

    這將是一筆難以想象的財富!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2-3 10:46
第三百七十二章 奪取跳板

    相比于上次在阿曼人承溪港的秘密登陸,這次松江水師行動時的聲勢大了很多。一來是這次動用的艦隊、登陸的部隊規模都遠上次,相應的軍隊調動、海量的物資補給,幾乎不可能做到一點風聲不漏。

    再者,這次的目標是遠在大洋上的呂宋公國,也根本用不到保密。

    當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已經是675年的夏秋之交了——這個時間點比陳武原本預計的要晚一些,不過還在計劃的預料中。

    被精心挑選出的五千登6部隊,包括松江軍第一師團的第二旅團,以及第三重步兵師團的一個聯隊。為了表達對此次行動的重視,陳武和幾名高層親自參與了艦隊起航前的敬神祈福儀式,給這些即將遠行的水師士兵和步軍們送行。

    數千部隊的調動、過兩百艘艦船的艦隊,不可避免的驚動了帝*情局和阿曼人黑衣衛在泉州安插的密探。前者倒還好,只是單純好奇松江軍的目標。黑衣衛面對陳武如此大規模的舉動,就非常緊張了。他們擔心陳武想主動掀起第三次戰爭,盡管情理上講不通,但還是以最快的度將消息傳回了阿曼王國。

    一時間,整個阿曼王國的沿海風聲鶴唳,尤其是上次曾經登陸過的承溪地區,更是成為了阿曼人防範的重點。除了北線的柯伊城堡據點外,阿曼人一口氣抽調了八萬大軍調到了海邊,防範陳武可能的再次登陸。

    結果自然是虛驚一場。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阿曼人都沒能等到寧海水師的影子。相反,這個時候寧海水師的艦隊已經緩緩駛入了東大洋的東南部分,快要到了跟南洋交界的區域。由于準備的還算充分,盡管寧海水師是第一次跑這條航道。但卻並沒出現迷航或者觸礁之類的情況。艦隊在經歷了兩場不算大的海上風暴後,還算平穩的在十天後緩緩駛進了北呂宋海。

    到了這里,距離目的地呂宋島已經很近了。

    如此漫長的海上旅途。對于水師和搭載的部隊都是一個艱巨的考驗。在適應了海上的風浪顛簸、度過了最初幾日的好奇後,剩下的就是漫長而又單調的旅途。每天都是海天一色的重復情景。哪怕陳武已經想了辦法,給他們添了一些玩家們流行的娛樂方式,也盡可能的給他們準備了豪華的伙食,仍舊不可避免的讓士兵們患上了海洋厭惡癥狀。

    然而,海天一線的盡頭、隱隱出現的地面和那一抹綠意,隨著望的水手高聲喊了出來,所有的士兵們一瞬間陷入了狂喜之中。

    延吉安島!

    準確的說,是延吉安島周圍的一圈島鏈。

    盡管有海圖指引、有羅盤和陳武命人研制的簡易六分儀。還有曾經跑過這里的安達曼海商,但航線仍舊不可避免的偏移出了數十海里。不過幸運的是,延吉安島周圍的弧形島鏈,數十個大小不一的島嶼甚至海礁,有效幫助他們完成了定位。順著這些島嶼橫向航行之後,艦隊很快找到了真正的目標。

    這是一塊面積約六十平方公里的大島,東部大部分地形是丘陵,西部則是林地和沙灘。島上有著豐富的水果和淡水資源,生活著一個數千人的小部族。從這里往南繼續航行約六十海里,就是真正的北呂宋島!

    寧海水師的艦隊靠近的最初。並沒有因為延吉安島上部族的在意。

    這里雖然位于大洋之上,但這幾年來,安達曼商人的數次到訪。已經讓他們隱約有些見怪不怪了。因為並沒摸清呂宋公國的底細,自己內部也還有矛盾沒處理,因此安達曼的商人們還沒對這里撕破臉,而是掛著和煦的笑容,以販賣物品的海商自居。延吉安島上的伊洛戈人不僅沒有起戒心,反而對安達曼海商頗有好感——尤其是他們帶來的各種島上沒有的、稀奇古怪的玩意。

    然而,這些伊洛戈部族的土人雖然見識少,但畢竟不是傻瓜。

    寧海水師懸掛的旗幟,跟安達曼人不同。而且寧海水師這次的規模更是還在以往幾次安達曼海商之上。當看到寧海水師艦隊分散開來,還沒登岸就先行包圍了這座島。企圖切斷延吉安跟北呂宋島的聯系,讓伊洛戈部族的人心中升起了濃濃的警惕。

    住在延吉安島西側海邊的土人們。開始敲鼓、點燃烽火,把警訊逐漸往島內傳達。

    島上的漁民、青壯和少許幾個獵人,緩緩集合了起來。由于時間太短,倉促之下第一批只集結了兩三百人,他們拿著魚叉、粗制的弓箭和長矛,臉上明顯帶著不安。

    原因很簡單,這些疑似敵人的船隊太強大了!

    即便是船隊中最普通的船隊,也有六七百料大小。上面裝備著改裝過的拋石機,可以投擲劇烈燃燒的火球。除此外,還有可以噴射火油的噴筒、五連巨弩、標槍和大批弓手。這樣的戰船不是一艘兩艘,而是數以百計。對于航海技術並不達的呂宋公國來說,這樣的船只就算只有十幾艘,就足以對他們造成嚴重的威脅了。

    更何況,延吉安島上的伊洛戈部族僅僅只有幾千人!

    然而,事情從來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在這些伊洛戈人的祈禱中,艦隊緩緩完成包圍,第一批兵船放下了快船,開始登6。當看到這些全副武裝的士兵們即將殺上岸後,所有在岸邊的土人士兵都驚慌了起來。

    “快停下!報上你們的來意!”

    有人用類似乾元帝國的土話喊了出來,呂宋公國並沒有自己的文化,所用的語言和文字是前朝失事海商僥幸漂流到這里,慢慢傳下來的。只是經過多年演變,已經跟當時有了不小的變化,口音也怪的很,但基本還是能听明白。

    回應他們的,是松江軍的一輪箭雨。

    如果說,遇到的是阿曼人、勒拿人,甚至是庫克島上的東夷人,帝國人都是願意跟他們交流的。但這些遠在大洋的呂宋島土族,跟帝國實在太遠了,連蠻夷都算不上。松江軍的士兵們出前就得了訓令,毫不猶豫的起了攻擊。

    戰斗立即打響了。

    松江軍這邊位于船上,再加上步弓手們在海上漂流多日,精力和體力都很差,一輪箭雨竟然大半都落空了。甚至還有不少箭支稀稀疏疏落入海里,連岸邊都沒射到。僅僅只有三四名站在最外面的伊洛戈人不幸中箭,出了慘叫。

    當然,這些呂宋島的土族也沒好哪去。

    他們的土制弓箭射程和威力本就不如帝國制式的軍弓,再加上松江士兵人人都有皮甲,幾乎無一傷亡。

    “他們是惡魔嗎?”

    清清楚楚的看到幾支箭射在敵人身上,完全沒起到效果,一些迷信的伊洛戈老者嚇了一跳,趕緊合攏雙手祈禱起來。

    這時候,更多收到警訊的伊洛戈青壯從延吉安島的腹地趕了過來,6續匯集到了四五百人,已經是一支相當不錯的力量了。但松江軍士兵也已經乘船靠近到海灘邊上。一些會游泳、性子急的士兵,直接從船上跳了下來,開始趟水前進。

    第一批登6的松江軍,分別從東西兩個點上岸,迅集結。

    士兵們以小隊為單位,一邊跟撲過來的土人廝殺,一邊互相掩護,形成了更大的戰陣。不管是武器裝備、訓練還是配合的默契,松江軍士兵都遠遠過這些孱弱的土族。他們唯一的地利優勢,在前者的絕對差距面前幾乎沒有展現。松江軍士兵們的刀劍,輕而易舉的從他們身體中穿過,帶出了一抹抹的鮮血和生命。

    “我跟你們拼了!”

    听著慘叫聲連連,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一個個倒下,有些伊洛戈人被嚇得瑟瑟抖、掉頭逃離,但也有人怒不可遏,被憤怒支配,大吼著沖了上來,企圖跟面前的敵人同歸于盡。

    只可惜,他們的步法和意圖都太直白了。

    正面的松江士兵,老練的後退了幾步,讓左右兩側的士兵幫忙,形成一個夾擊之勢。對面的伊洛戈青年滿心朝他沖來,卻忽視了來自兩側的刀劍。幾乎是一瞬間,他就感覺到身體失去了力量,左右兩側各自一涼,然後傳來了劇痛!

    “白痴!”

    正對面的松江老兵嗤笑一聲,揮出了第三劍,精準的刺穿對方的心髒。隨後嫌棄的抽出了武器,往靴底上蹭了蹭,尋找起下一個目標。

    短短一盞茶的時間,就有上百名伊洛戈土人士兵被斬殺。

    這些倉促趕來想要應敵的戰士,根本不是松江軍的對手,迅陷入了崩潰的勢頭。等到返回的快船搭載了第二批士兵重返海灘時,戰斗已經接近了尾聲。除了少數骨頭硬的家伙還在頑抗外,大部分都潰逃,或者選擇了投降。

    松江軍跨海而來的目的是統治他們,並非慘無人道的滅族,所以在擊潰了伊洛戈部族的抵抗意識後,喊出了投降不殺的口號。

    隨著大部隊全部登陸,一天之後,充當整個計劃跳板的延吉安島落入了松江軍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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