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野蠻法師 作者：緊那羅在唱歌（連載中）

第四十四章　扭轉

　　時間跟經歷可以改變一個人，比如說亞森。

　　過去即便是用菜刀殺只雞、殺條魚，也會下不去手，因為那畢竟是在殺生。有次殺條魚，他糾結了半天，最後一旁看電視的老爸實在不耐煩了，親自動手晚餐才總算是有了著落————當然，如果只是在吃現成的，那他就半點糾結都沒有了。

　　或許這樣顯得有些虛偽，但至少在這點上，他跟齊宣王肯定能談到一塊去。

　　（齊宣王，曾經跟孟子交談，並在交談中先後出現了『君子遠庖廚』跟『以羊易牛』這兩個典故。）

　　即便是後來在獨自遊蕩時，已經習慣了殺戮，有時亞森也會覺得有些難受，畢竟他奪去的是一個生命。

　　但是這次，說實在的，從穿越到現在，還沒有一刀能讓亞森砍的這麼爽！

　　到不是說他歧視亡靈巫師，跟這個世界的人不同，他對亡靈巫師並沒有多少歧視，畢竟前世他也算是個無神論者跟泛神論————簡單些講，如果非要相信有神，他寧可相信這個世界有不止一個神，而不單是某個神的世界...

　　對亡靈巫師，他有的僅僅只是厭惡，並沒有那種除之而後快的感覺，畢竟他沒有那些親人遺體被褻瀆者的切身體會，相信暫時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他這次毫不猶豫就揮刀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剛剛澤爾布使用的法術。

　　【馬友夫強酸箭】，被這個法術打到，不僅會受到持續性的傷害，而且用婉轉點的方式來講，被法術傷害到的人還會失去至少20點的魅力值————因為他已經被毀容了...

　　除此之外，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機率會失明...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這個法術變得臭名昭著起來，尤其是許多女性法師彼此互相決鬥的時候，經常會有這個法術的身影出現。

　　顯然，她們也很認同這個法術的效果...

　　雖然亞森一直覺得自己挺沒臉沒皮的，照了照鏡子，也不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究竟有多英俊。但被人扔了這麼一個歹毒的法術，還是讓他消除了一切心理障礙，刀落下時毫不猶豫。澤爾布的腦袋落在地上後，他甚至覺得自己隱隱有要突破的跡象...

　　念頭通達啊～

　　「鏡像術，可你不是...」

　　憑著頑強的生命力，就算腦袋掉在地上，澤爾布仍然掙扎著道，只是語氣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畢竟路希維德的弟弟是死於匕首，先前亞森也一直像個戰士一樣在戰鬥。

　　他一直都把亞森當成是一個戰士，所以先前才會這麼輕敵，即便是之前他的刀刃上纏繞了【火刃術】，也以為是哪個侏儒法師乾的，或者是卷軸————後者的可能性要大些，因為人類軍隊在幽暗地域活動時經常會配備這個法術的卷軸。

　　然而正是這份輕敵，讓他付出了代價...

　　「沒辦法，誰叫你有眼無珠呢...」

　　看了看澤爾布空蕩蕩的眼眶，亞森覺得這句話放在他身上真的是名副其實。

　　「但是...」

　　澤爾布剩下的話並沒有說出口，因為一支鐵靴已經把他的腦袋踩的稀巴爛。雖說亡靈法師的生存能力一向很強，但是腦袋被踩碎後，也是死的不能在死...

　　「反派死於話多，雖然我不是反派，但是話多的道理是通用的...」再說亡靈巫師的手段通常很多，就算已經穩操勝券，誰知道對方是不是還有什麼隱藏著的底牌？

　　所以與其廢話，到不如干脆利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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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就在澤爾布死掉的瞬間，正發起進攻的亡靈生物們突然停頓了一下。

　　緊接著失去控制的它們似乎混亂了起來，不僅是對侏儒們，甚至就連旁邊的黑暗精靈也沒放過。侏儒們到還好說，畢竟一直都在打，但是那些黑暗精靈顯然沒有料到『友軍』居然會攻擊自己，結果倉促之間有好幾個黑暗精靈受傷。

　　跟這些比，最讓他們吃驚的是，澤爾布居然死了...

　　「見鬼，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隻是一個三級戰士而已嗎...」俯身砍斷了幾個骷髏的腿骨，一個黑暗精靈怒聲道。

　　本來他們作為整個攻勢的箭頭，又有其他一些亡靈生物助攻，形勢相當好，可是現在澤爾布一死，骷髏跟殭屍全都失去了控制，這個時候被夾在中間的他們頓時成了兩面受敵，前後夾擊的形勢...

　　「不，我們全都看錯了，那個人類其實是個法師...」從丹博的戰鬥中脫離出來，路希維德冷聲道。

　　「怎麼可能？」那個黑暗精靈一愣，亞森的戰鬥方式明顯是戰士的。

　　「剛剛他騙過澤爾布所用的法術，是二級法術中的鏡像術，澤爾布那個蠢貨，以為對方是個戰士便輕敵了...」儘管澤爾布在陰暗的亡靈法師裡面，也算是比較幽默的一個，但是路希維德的語氣裡卻沒有絲毫惋惜...

　　鏡像術，是二級法術裡非常實用的一個，跟分身術沒什麼區別。而且並不僅僅只是能分出來一個而已，只要施法能力夠高，甚至可以分出一個軍團的人來...

　　只是這個法術的缺點也很明顯，不能攻擊，也不能被人攻擊，這也是為什麼先前的那個『亞森』一直都躲著人跑的緣故，因為只要被擦碰到一下，他的這個分身就會消失掉。

　　至於亞森本人，則是趁著其他人都被那個分身吸引的功夫，偷偷的溜到澤爾布身邊，等到他反應過來時，一切都已經沒有機會了...

　　不過這也是澤爾布自己輕敵，以為亞森只是一個只會使蠻力的『野蠻人』。如果澤爾布知道他也會法術，恐怕就沒亞森什麼機會了...

　　亡靈們失去控制後，隧道里亂成了一團，尤其是本來作為核心力量的黑暗精靈們，更是陷入前後夾擊的困境當中。與此同時，解決掉澤爾布的亞森也不在需要偽裝自己，把戰刀插在腳邊的地面上，一個奧數飛彈已經成型...

　　前有訓練有素的侏儒軍隊，後有一大堆的亡靈外加一個會法術的戰士（或者說會劍術的法師），整個形勢徹底被扭轉了下來。

第四十五章　開屍體

　　大批的亡靈失去控制，儘管對路希維德等人並沒有太大威脅，但還是讓許多黑暗精靈手忙腳亂起來。

　　另一邊的丹博等人，顯然也並不打算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雖說沒有跟失控的亡靈聯手，但也沒少往路希維德等人身上招呼...

　　再加上遠處正琢磨著該用什麼法術的亞森，路希維德臉色陰沉的嚇人。

　　「大人，現在該怎麼辦？」劈開撲上來的骷髏，一個身材消瘦的黑暗精靈在旁邊大聲叫道。

　　眼下傷亡雖然還不算太大，但再這麼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局勢就會崩盤，也難怪他會如此著急。

　　畢竟他們這次是來為路希維德的弟弟報仇，並不是為了家族的利益。在沒有危機到生命或者是利益時，他們不介意服從路希維德的命令，但眼下要是再不走，事情可就有些麻煩了...

　　至少，他們可沒打算為了給路希維德的弟弟報仇，就把自己的小命給搭上...

　　路希維德雖然陰沉著一張臉，但也注意到了部下們的騷動。

　　沉默了良久，路希維德冷冷的道。「我們走...」

　　其他的黑暗精靈們總算是鬆了口氣，一個個紛紛劈開眼前的亡靈，打算開出一條路來。

　　發現路希維德等人要跑，不遠處的丹博也焦急起來。

　　「你們這群混蛋，別想跑！」說著從地上撿起一把武器，朝著路希維德的方向扔了過去，但卻被對方輕巧的避開了。

　　這次襲擊，黑暗精靈的傷亡並不是很大，頂多也就有兩三個倒黴蛋掛掉，剩下的也只是輕傷而已。

　　但是侏儒就不一樣了，暫且不提先前被襲擊的車隊，單是這次陣亡的侏儒就有六個人，再加上受傷的人數，可以說是吃了大虧...

　　剛開或許還沒什麼，但是眼下正是他們佔據上風的時候，這個時候讓路希維德他們跑掉，丹博怎麼可能甘心...

　　不僅是丹博，亞森也是如此，見路希維德他們要跑，亞森連忙施展了一個蛛網術，企圖攔住他們，但很快便被路希維德用彎刀切開了一個口子，簡單些講，沒用...

　　「你們這些該死的黑皮，卡爾莫特是絕對不會忘記這次事情的！」發現很有可能攔不住路希維德他們，站在小山上，丹博大聲咆哮道。

　　正領著部下撤離的路希維德聽到這句話，身子停頓了一下，而後回過身來冷冷的瞥了亞森一眼。「做哥哥的也一樣...」

　　那冰冷的目光令亞森渾身發寒，然而也正是這句話，終於讓他明白為什麼自己一直覺得對方很面熟。

　　答案很簡單...

　　那個在剛穿越過來時，被自己用匕首刺死的毒舌男...

　　「見鬼，那個毒舌難不成是這傢伙的弟弟...」

　　察覺到路希維德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亞森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

　　畢竟在幽暗地域，被黑暗精靈盯上可不是件好事。

　　不過丹博跟奈特等人並不清楚其中的緣由，只是覺得路希維德根本就不可理喻。只是在他們面前有數不清的亡靈攔在那，就算已經夠不成威脅，但攔住他們還是輕而易舉的...

　　所以他們除了扔些武器過去外，幾乎也辦不到什麼...

　　另一方面，儘管有些憂心忡忡，但在路希維德等人離開後，亞森還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亡靈們的身上。不一會的功夫，一道射線已經成型。

　　【日光射線】

　　跟火刃術一樣，日光射線也是比較偏門的一個法術，在地表不敢說無人問津，使用的人也是相當稀少。但是在幽暗地域這個法術卻被髮揚光大，原因很簡單，被這個法術打到，很容易就會陷入目盲，尤其是對強光敏感的幽暗地域原住民們而言。

　　另一方面，這個法術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在本身威力還算可以的情況下，可以對畏懼陽光跟不死生物造成雙倍的傷害。

　　這也導致這個在地表幾乎被遺忘的法術，在幽暗地域發光發熱。

　　順帶一提，到不是說納卡爾的法術書上真的有那麼多的法術，畢竟他的等級甚至還沒有澤爾布高。關鍵是作為要塞軍的隨軍法師，他所學習的法術必須是有針對性的，很多法術甚至不是納卡爾收集的，而是由要塞方面提供的————他們到是一點都不在意這些法術的珍貴性，對他們來講，只要能增強要塞的實力便可以，畢竟他們每天都面臨著無數的戰鬥。

　　於是諸如日光射線這樣的法術，也就被強塞給了納卡爾，當然，對此他到是沒什麼意見...

　　後來法術書被亞森繼承，連帶著也繼承了上面的一切...

　　在日光射線下，很快便有一排亡靈被消滅乾淨，隨後亞森再次給自己的武器釋放【火刃術】，跟著其他人一塊衝入戰團，大概十多分鐘後，原本好像根本殺不完的亡靈，終於被斬盡殺絕，只是亞森他們也快累的斷氣就是了...

　　「不過還真是奇怪，我本來還以為剛剛那個亡靈巫師掛掉後，這些亡靈也會跟著倒下的...」找了塊布，在武器上擦拭了幾下，亞森有些納悶。

　　通常來講，除非是一些高等級的亡靈，不然尋常亡靈只要他們的主人掛掉，那麼他們也會失去動力。畢竟沒有魔力的話，這些低級亡靈根本沒法動起來，所以他才會選擇擒賊先擒王。

　　「因為這些亡靈根本就不是他喚起的...」檢查完同伴的傷勢，丹博在一旁道。「剛剛那個巫師不過才四級左右，儘管有些實力，但也不可能控制的了這麼多的亡靈，所以他很有可能是繼承了某個亡靈巫師的遺產，比如說他的老師...」

　　「沒錯...」旁邊一個侏儒贊同的道。「我剛剛戰鬥的時候，發現那個巫師死掉時，的確有些骷髏跟殭屍倒下了，想想看，那些應該就是你幹掉的那個巫師控制的亡靈了...」

　　一個疑惑被揭開了，亞森看向不遠處澤爾布的屍體，眼睛轉動了幾下，很快便從澤爾布的身上搜到了一些東西。

　　比如說某些噁心巴拉的施法材料，一個戴在手指上的戒指，還有...

　　一本看上去有點恐怖的法術書...

第四十六章　真相

　　從澤爾布的身上拾起戒指，亞森稍微沉默了一下。

　　什麼？你說需要個遊戲系統之類的，來告知這個戒指的用處，加了多少屬性點，有什麼特殊技能？

　　如果這麼說的話，那麼你未免也太OUT了。

　　亞森之所以想當法師，就是因為可以用法術解決絕大部分的問題，比如說眼下的...

　　【鑑定術】

　　一個很簡單，但是超級實用的一級法術，可獲知魔法物品的作用，激活方式，使用次數等。絕不遜於【魔法飛彈】的招牌法術，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鑑定術，已經幫他了解手裡的這枚戒指究竟是幹什麼的。

　　【夜紋指環】，一個並不是很高級的魔法道具。

　　不過它所帶來的效果，到是讓亞森很滿意————增強魔法飛彈的威力。

　　套用遊戲裡的術語就是，技能 1.

　　「不過就這點裝備，這傢伙也是個窮鬼啊...」

　　但是想到這些亡靈，也是他從老師那裡繼承來的，亞森也就釋然了。

　　熟練的把戒指套在自己手指上，亞森很快把目光轉向了其他東西上。當然不是那些噁心巴拉的材料，雖說獨自遊蕩的時候，早就已經習慣了渾身髒兮兮的。

　　但是這也不代表，他就能習慣澤爾布那些東西。

　　畢竟像是類人生物的肝臟或是瓶裝大腦一類的東西，未免也太噁心了些，他甚至不明白為什麼澤爾佈會隨身攜帶這種東西。

　　他真正好奇的，是那本書，那本看上去有些恐怖的書...

　　「亞森！」

　　亞森回頭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奈特擔心的樣子。

　　他先是微微愣了下，然後便微笑著道。「安心吧，我只是有些好奇上面都記載了些什麼，相信我，我可沒興趣整天跟屍體混在一塊...」

　　他可是還打算脫單呢，這個世上很少會有漂亮的女孩願意跟一個渾身屍臭的亡靈巫師呆在一塊。

　　這點從亡靈巫師裡面，男性的數量遠遠要比女性高就可以看的出來。要知道在奧法的世界裡，很多流派都是女性的天下，至少在這點上男性跟女性並沒有太大差距...

　　所以除非他願意一輩子都打光棍，不然最後還是離這個流派遠一些。

　　看到奈特點頭，亞森微微一笑，翻開了法術書。

　　自然，在這之前他做了一番檢查，警惕澤爾布可能在上面釋放的法術，好在澤爾布或許懶得這麼做，所以法術書很輕易的被翻開了。

　　「這還真是很豐厚呢...」

　　翻開書頁，看著上面記載的一切，亞森忍不住舔了舔嘴脣，心底也有些興奮起來。

　　就像剛才的馬友夫強酸箭一樣，這本書上記載的並不全都是死靈法術，也有些其他系法術混在裡面。這些恰好是他所需要的，再者說...

　　「並不是每個死靈系的法術都很邪惡的，有些也挺正能量的...」這句話是對奈特還有一旁正往這看的丹博跟其他侏儒說的，他說這句話也不是沒有根據，因為在死靈系的法術裡，恰好有一個叫打擊死靈的零級法術，可以發射一道正能量，對亡靈造成殺傷。

　　話說回來，除了這個法術外，絕大部分的死靈系法術到是真的都很邪惡...

　　這是他已經學會了一些文字，所以書上的法術到也能分辨一些，但也僅此而已，如果想知道確切的咒語還有施法細節，還需要回卡爾莫特請那裡的侏儒法師幫忙才行，所以亞森很快就把法術書收了起來。

　　對此旁邊的丹博跟奈特等人也沒什麼意見，畢竟他們都不是法師，根本用不到這些東西。何況澤爾布也是亞森親手殺死的，理應擁有優先權...

　　只是...

　　「這傢伙還真夠倒黴的，居然碰上你這樣的怪胎...」

　　「這也是他挖人祖墳挖多了的報應...」義正言辭的說了一句，亞森回頭看了丹博跟奈特一眼。「還有一件事，或許我清楚為什麼那些黑暗精靈會襲擊你們...」

　　丹博跟奈特對視一眼，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黑暗精靈跟侏儒之間的關係絕對談不上和諧，至少往日裡碰上了，總會你死我活一番。但是黑暗精靈很少會主動跑到侏儒人的勢力範圍來，襲擊侏儒人的車隊，一方面是因為彼此距離很遠，沿途也很危險，這麼做根本得不償失。

　　再者侏儒跟蕈人一樣，稱得上與世無爭，與黑暗精靈幾乎沒什麼衝突，更不可能會主動威脅黑暗精靈的利益。

　　再加上這一切都是亞森來了之後發生的，說他們一點懷疑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亞森也難得的沉默了下，畢竟先前那些侏儒人，還有之前戰死的侏儒很有可能都是因為他的關係，才被黑暗精靈襲擊的。按理說他不應該說出來，但這段時間在卡爾莫特的時光，的確是他最開心的一段時間，如果可以，他真的不願欺騙這些善良的種族，所以才遲疑了一下後，亞森還是開口道。

　　「你們也知道，我曾經是要塞巡邏軍的一員，負責要塞周邊的尋訪...」

　　奈特他們微微頷首，這點上亞森並沒有對他們隱瞞過。他們也不像其他種族一樣，對此感到冒犯，甚至跟人類還有些許的往來————畢竟地底侏儒還是比較和平的，又不像蕈人一樣模樣怪異，所以比較容易被人類跟其他地表種族接受。

　　「我所屬的巡邏隊，在先前的一次巡邏中被黑暗精靈伏擊，隊伍傷亡慘重，我就是那支隊伍的倖存者。在戰鬥的過程中，我曾親手殺死過一個黑暗精靈，現在想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或許被我殺死的就是剛才那個黑暗精靈的弟弟...」

　　「這樣的話，一切也就能說通了呢...」右手摸了摸下巴，丹博一直奇怪為什麼黑暗精靈會襲擊自己，眼下卻是全都解釋通了...

　　拍了拍亞森的肩膀，丹博微笑道。「不要感到愧疚，這並不怪你，你自己在保護自己而已...」

　　「但是這件事，必須要告訴給長老們才行...」有些擔憂的看了亞森一眼，另一個侏儒戰士開口道。「最終究竟該怎麼處置這件事，恐怕還需要看長老們的意見...」

　　其他人也符合的點了點頭，儘管的確是亞森引來的麻煩，但是他們此刻更多的還是擔心...

第四十七章　回家的路

　　「很抱歉，長老，都是因為我所以才會…」大殿內，亞森愧疚的看著長老，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站在一旁，奈特跟丹博等人，也有些擔憂的看著他。

　　儘管亞森一直都覺得自己挺厚臉皮的，但是這次的事情的確讓他十分愧疚。畢竟要不是因為他，也不會引來那些黑暗精靈。只要想到去時還一起聊天開玩笑，回來卻已經變成冰冷屍體的同伴，想到他們家人悲痛欲絕的面孔，亞森便內疚的幾乎快要窒息…

　　或許在幽暗地域獨自遊蕩時，他的性格已經變得有些冰冷，但卻還沒有無恥到可以把本是自己的責任推到其他人身上。更不會無恥的說即便沒有他，那些黑暗精靈也會找上門來這樣的話。

　　「原來是這樣…」嘆息了一聲，從亞森口中得知情況的達納文長老同樣一臉悲傷。「但是孩子，這件事的責任並不在你身上，你只不過是在保護自己…」說著達納文緩緩走到亞森的面前。

　　儘管達納文長老的身高還不到亞森的一半，但是亞森卻在他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即便是在這位於卡爾莫特中心的大殿內，達納文依然顯得那麼高大…

　　一般來講，這片大陸上每個種族的建築風格都是不同的。

　　比如說矮人的粗曠，人類的恢弘，還有精靈那美輪美奐的建築風格。應該說每個種族的建築風格都是不變的，即便是身居兩個不同的地方，這個種族的建築風格也不會發生太大變化。就像地表的精靈跟幽暗地域的黑暗精靈，雖然已經兩地分居上萬年，但兩者的建築風格卻沒什麼變化，依舊是那麼精美…

　　許多看上去很普通的東西，都會被弄得好像藝術品一樣。

　　不過這倒是一點都不奇怪，因為許多精靈本來就是藝術家，漫長的壽命讓他們獲得足夠的藝術鑑賞能力。

　　還有矮人，建築風格總是那麼的粗曠，嗯。還要加上堅固。

　　倒是人類，相對來講不太容易被其他種族理解。因為人類的建築風格簡直多種多樣，幾乎一個國家一個風格，而且還會隨著地域發生變化，其他種族雖然也會如此，但卻沒有人類這麼變化多端。

　　有些或許十分恢弘，可有些卻異常簡陋，這邊是一個風格，那邊很有可能就是另一個風格，令人摸不清頭腦。

　　理所當然的，侏儒也有著自己的建築風格。

　　那就是，永遠都是那麼的有創意，侏儒人喜歡在自己的家裡安裝許許多多的發明，這樣或者是那樣的，它們或許沒什麼用處，但是侏儒人卻喜歡這麼幹。

　　甚至就連這充滿重要意義的大殿也是如此，儘管這個所謂的大殿，對亞森而言頂多就是稍微大一些的房子。

　　不管怎麼說，在達納文的面前，亞森充滿愧疚的低下了頭。絲毫沒有打算辯解。

　　躊躇的走了幾步，達納文也是一陣遲疑，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件事。

　　按理說亞森的確是挺無辜的，畢竟總不能在黑暗精靈攻擊他時，讓他把脖子伸出去給那些邪惡的生物砍。換句話說，反抗是不可避免的，甚至如果這件事被地表的王國知道，說不定還會得到一些表彰。

　　畢竟黑暗精靈的邪惡，在這座大陸可是流傳已久。

　　但是因此引來了麻煩，也是不爭的事實。即便是在卡爾莫特城內，也不是沒有異議的聲音。尤其是對那些有家人逝去的人講，讓他們理解這些道理是很難的。

　　所以儘管侏儒是一個很和平的種族，但是內部依然有了些……聲音…

　　這時，對亞森的處置就顯得有些麻煩，而且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考慮到…

　　「年輕人…」似乎是打定了主意，達納文看向亞森。「我很清楚，這件事上你並沒有多少責任…」

　　聽到這裡，奈特有些高興起來，可亞森跟一旁的丹博卻是心頭一沉。

　　「但是，或許你已經不再適合繼續在這座城市居住下去了...」

　　奈特頓時生氣起來。「長老大人，您不是說這件事亞森沒多大關係嗎，為什麼還要把亞森驅逐出去，難道你想要讓他繼續在外面遊蕩？這跟殺了他有什麼區別！」

　　幽暗地域的危險這座城市的人都很清楚，很多侏儒童年的時候不聽話，他們的父母都會用『把他們扔到外面去，讓熊地精吃掉』這樣的話來嚇唬他們。

　　在成年後就算已經不信這些哄小孩的話，但也清楚幽暗地域的可怕。

　　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在外面長時間生存下來的，即便是亞森，在外面獨自遊蕩時也曾經親歷過許多危險。有一次更是半邊身子都被怪物吞了下去，後來許多夜晚裡，他都因為這個從夢中驚醒過來…

　　這也是為什麼他當初碰到奈特的隊伍時會那麼興奮，不僅是因為獨自一人的孤獨，也是因為外面根本不適合生存…

　　所以如果把亞森驅逐出去，或許他能繼續生存下去，也有可能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肥料』…

　　「不…」亞森按住有些激動的奈特。「長老做的對，那些黑暗精靈已經盯上了這裡，如果我繼續呆在這裡，只會繼續把黑暗精靈引來。即便他們無法攻進這裡，只要不斷騷擾出城的隊伍，就能把我們給困死…」

　　卡爾莫特畢竟不是一個封閉的城市，暫且不提勘探礦脈，單是對外貿易就是極為重要的一環。要是那些黑暗精靈真的盯上這裡，即便他們拿城市沒辦法，只要不斷襲擊外出的隊伍，就已經足夠侏儒們受的了…

　　達納文並沒有說些什麼，但顯然也算是默認了亞森的話…

　　其實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把黑暗精靈給解決掉，只可惜在幽暗地域，地底侏儒從來都不是一個強勢的種族，更無法跟黑暗精靈相比，或許這個內心跟皮膚一個顏色的種族內鬥不止，但從沒有人敢否認他們的強大，即便是那些噁心的章魚頭…

　　「放心吧，我並不是要把他驅逐出城…」說著達納文看向亞森。「你想回到人類那裡去嗎？」

第四十八章　離去

　　「喂，你真的就這麼走了嗎...」看著亞森在屋子裡收拾東西，奈特有些不滿的道。

　　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金迪，還有丹博跟其他一些這段時間相熟的朋友也都站在一旁。雖說亞森的確跟這個城市帶來了麻煩，但在這裡居住的這段時間，他也交了許多的朋友。如今聽說他就要離開這座城市，這些人都急忙趕了過來。

　　「是啊...」

　　將一件衣服塞進包袱裡，壓了壓，亞森抬頭道。

　　「我繼續留下只會給這座城市添麻煩的，所以到不如離開，而且達納文長老也給我提供了返回布雷恩要塞的路線圖，這樣我也就不需要繼續在外面遊蕩了...」

　　「哪有什麼麻煩...」奈特的不滿加重了幾分。「那些黑皮，如果他們想找麻煩來，就讓他們找好了，我們才不會怕了他們呢...」

　　「話不是這麼說的...」嘆了口氣，放下正在收拾的行李，亞森走到奈特旁邊，看了一旁的金迪跟丹博等人一眼。「總不能就因為我一個外來人，就讓這個城市惹來麻煩吧，要是那樣，那麼將來肯定會發生一些衝突，流血甚至是犧牲，這些你不是已經見過了嗎。現在已經有一些人因為我而死了，我不能再讓另一些人也如此，那樣我就太自私了。更何況，雖然我很喜歡這個城市，但我畢竟是個人類，需要回到人類的社會裡去，那裡有我的同胞，我的朋友甚至有我的家人...」

　　好吧，其實亞森的家人早就死光了，至於朋友啥的...

　　似乎是有的，但是如今此亞森非比亞森，對那些所謂的朋友也幾乎沒太多的感情。至於同胞？他不就是被那些同胞給送到這幽暗地域來的嗎...

　　只是，他始終還是需要回到人類社會去的，畢竟在這裡他多少有些格格不入，而且也不可能真的禽獸到找一個身高不過7、80釐米的小傢伙OOXX啥的...

　　於是，回去也就成了必然。

　　當然，他肯定不能直接對奈特這麼說，不然依著奈特的脾氣，怕是就要鬧翻了！

　　「好了，奈特...」拍了拍奈特的肩膀，一直沒有開口的丹博沉聲道。「這麼做，對亞森，對卡爾莫特都是最好的選擇...」

　　奈特當然也清楚這點，不然也不可能成為勘探隊的隊長，只是有些不甘心罷了...

　　「安心吧，我還會回來的...」蹲下來，笑著拍了拍奈特的腦袋，亞森微笑道。

　　「什麼時候？」

　　「等到我回來，不會給這座城市帶來麻煩時...」亞森自信滿滿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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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森離開的時候，城市裡的很多人都前來送行。

　　儘管這個城市裡對他的確有些議論，但也有很多人真心實意的喜歡這個兩百多年來第一個外來者，而且還是一個給他們帶來了很多歡樂的外來者。

　　尤其是他所講的那些故事，更是豐富了侏儒們的生活...

　　所以在卡爾莫特的城門口，可以看到許許多多的人前來送行。

　　亞森的包袱也比離開前準備的多了三四個，這還是已經篩選了一番後。好在他現在的體魄已經要比穿越前強了許多，所以到是沒有妨礙了行動。

　　裡面裝的，幾乎全部都是卡爾莫特的居民送給他的禮物。

　　其中絕大部分都是些零碎的東西，有些甚至是零食，不過也有一些比較不錯的東西。

　　『砰砰』

　　雙臂互相交錯撞擊，發出了金屬的撞擊聲。

　　跟來時相比，亞森身上的裝備同樣出現了極大的變化，尤其是在服飾方面。行走在隧道里，亞森的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長袍，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也讓他更加像個法師一些...

　　但實際上在他的長袍下面，身上卻穿著一件半身鎧甲，雙臂上也佩戴著一對特製的腕甲。這些都是在知道亞森要離開後，卡爾莫特的工匠們連夜趕工打造的。

　　雖然稱不上是什麼神器，但也比尋常軍官使用的精良許多。甚至還專門給亞森鍛造了一把長劍，比從強地精身上撿來的那把還要好上許多。

　　考慮到亞森現在只有一件長袍，一枚戒指，連根法杖都沒有。恐怕像劍士比像法師更多一些。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畢竟他的戰士等級，可是足足比法師等級高出了一級來。

　　穿著長袍，獨自一人行走於黑暗的隧道中，四周只有自己一人行走時留下的腳步聲...

　　憑藉著二級變化系法術【黑暗視覺】，即便四周沒有光亮，也沒有施展光亮術，但是亞森卻可以輕鬆的行走在隧道里，這也是離開時達納文長老給亞森的禮物————親手交給他的兩個法術中的一個...

　　作為卡爾莫特的長老，達納文長老是城市裡少數的侏儒法師之一，而且還是個高等級的侏儒法師，懂得的法術遠比納卡爾那個三流法師多的多。

　　其實從某種角度上講，如果能在達納文那裡學習法術，對亞森來說是個很好的選擇。可惜達納文並沒有打算收亞森做學徒，而且法師該怎麼說呢，這類人雖然並不是很吝嗇，但通常都崇尚等價交換。

　　人沒有犧牲就什麼都得不到，為了得到什麼東西，就需要付出同等的代價。

　　這就是法師所遵循的原則...

　　雖然達納文可以教授亞森許多東西，但是在這個原則下，他並沒有這麼做。最後也只是在奈特的強烈要求下，免費教了亞森兩個實用性比較強的低級法術而已，其中一個就是黑暗視覺。

　　這個法術的作用很簡單，就是可以讓亞森在黑暗中清楚的看到東西。當然，魔法造成的黑暗不行，那個需要更高等級的【強化黑暗視覺】。

　　但是這樣一來，亞森便不需要依賴光亮術，就可以自由的在幽暗地域活動。而且在黑暗中，身穿長袍的亞森很像一個獨自行動的法師或是其他什麼，跟掛了一塊『我不好惹』的牌子也沒什麼區別，所以沿途遇到的強地精或是蜥蜴人強盜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在幽暗地域裡生存，也是需要些生存智慧的...

　　那些不好惹的人，是萬萬不能招惹的，即便是有些不開眼的，最後也被亞森輕鬆料理，沿途留下的屍體更是加深這一印象。

　　這次的旅程大概持續了十多天，當亞森終於遙遙看見布雷恩要塞時，他有些激動起來。

　　「終於到了！」

第四十九章　回『家』

　　布雷恩，人類在幽暗地域所建的大要塞。

　　這裡也是人類世界防止地底入侵的堅固堡壘，阻止包括黑暗精靈、奪心魔在內的邪惡種族威脅地面上的和平————儘管從沒和平過。

　　配合著周邊獨特的地理環境，再加上堅不可摧的防禦體系，使得這座要塞近百年來都沒有淪陷過。駐紮在要塞內的數萬駐軍，更是成了要塞的堅實保障...

　　過去的亞森，也曾經是其中的一員。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要塞就萬無一失了，至少幽暗地域的原住民們一直都視其為眼中釘、肉中刺。即便是比較溫和的種族也一樣看不順眼，歷史上曾經有過許多次針對這些要塞的戰役爆發，大部分都失敗了，但其中的一些卻成功的將這些要塞拆除...

　　如今的布雷恩要塞，就是在廢墟中重建起來了...

　　而且就像前面說過的，考慮到地下世界有很多上面沒有的資源，所以這裡其實也是一個比較繁茂的要塞城市。

　　至少在靠近要塞，比較安全的區域內，可以看到一些冒險者或是其他並不像是軍人的人在活動。

　　只是在看到亞森的時候，這些人都露出了詫異的目光。

　　「這傢伙，難道是自己一個人從外面回來的？」就在道路的中間，一個看上去像是弓箭手的年輕人驚訝道。

　　在他旁邊，他的同伴也都露出驚訝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什麼怪物一樣。

　　畢竟幽暗地域可不是兒童樂園，時時刻刻都可能會有危險出現。即便是已經被清理過的周邊，也一樣有可能會有危險出沒，所以外出的冒險者通常都會結隊而行，很少會有人獨自行動...

　　於是理所當然的，孤身一人，而且還穿著一件長袍的亞森，在眾人眼裡也就顯得異常起眼...

　　好在主幹道上的人並不是很多，不然恐怕亞森就要被圍觀了。而在遙遙的看見布雷恩要塞後，亞森也忍不住有些激動起來。

　　「終於回來了！」

　　「站住！」

　　就在亞森正感動的時候，一聲呵斥讓他回過神來。就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幾個士兵正一臉戒備的看著他，為首一個看上去像是軍官似的人走了上來，帶著既疑惑又戒備的表情走了上來。

　　「請表明身份，另外請把兜帽摘下來...」

　　這個軍官看上去挺聰明，知道能在外面獨自一人走動的，通常都不怎麼好惹。所以儘管臉上寫滿了懷疑，但至少語氣客客氣氣的。

　　但是他身後的幾個士兵卻顯得很緊張，雙手緊緊握著長槍。

　　「還是跟以前一樣呢...」瞥了一眼裝備有些簡陋的幾個士兵，亞森微微嘆了口氣。

　　世人眼中，擁軍數萬的布雷恩，無疑非常強悍。

　　可實際上卻並非如此，最起碼曾經在這裡服役的亞森很清楚，這座要塞其實並沒有傳聞中那麼光鮮。這點從眼前幾個士兵身上的裝備就可以看的出來，身上穿著的是有些破爛的皮甲，這些皮甲很有可能已經前後經歷過幾個主人。手中長槍的牆頭十分光亮，可是槍桿卻隱隱有些鏽跡。

　　還有那個很有禮貌的軍官，身上的鎧甲也顯得有些破舊。

　　缺人，缺錢，這就是如今布雷恩最大的困難。

　　長期的對抗，讓布雷恩一直缺少人力。數萬駐軍？或許的確很多，但是幽暗地域並不僅僅只是一個地下空間，它更像是一個廣闊的世界。數不清的地下城跟部族，令它擁有並不遜色地表多少的實力。

　　只是因為黑暗精靈、灰矮人跟奪心魔之間，有著重重矛盾，內鬥更是成了日常，所以沒辦法團結一致而已...

　　至於錢，或者說是資金...

　　別忘了，光有人沒用，還要有錢才能換來裝備。

　　這些年來，要不是布雷恩要塞一直在發展商業，可以從一些商人還有冒險者那裡收到很多的稅，恐怕那幾萬駐軍不知有多少要空著手跟敵人作戰。

　　至於地表上的那些王國？他們到是更願意把錢投到享樂或者說是對外戰爭中去。

　　畢竟幽暗地域已經有近百年沒有過大動靜了，這對於許多人類王國來講，已經是幾代人的時間。甚至一些王位更替比較頻繁的國度，已經換了好幾任國王...

　　這麼長的時間，足以讓人忘記幽暗地域的恐怖和威脅。

　　現如今還記得的，也就只有精靈、矮人之類的長壽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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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慨過後，亞森也清楚自己現在該做些什麼。

　　雖然他現在的確稍微有些實力，但在布雷恩要塞面前還有些不夠看。畢竟這座要塞算是人類在幽暗地域最堅固的要塞之一，能堅守近百年而不淪陷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絕不是他這個勉強能算4級的傢伙可以撼動的...

　　所以在遲疑了下後，亞森掀開了自己的兜帽。

　　「長官，我是馬南隊長的部下，二等兵亞森...」說著眺望了一眼遠處的要塞，亞森複雜的道。「終於回來了呢...」

　　「【黑劍】馬恩？」軍官吃了一驚，馬南在巡防軍中算是比較出名的一個劍手。半年前在執行巡邏任務時，整個隊伍全軍覆沒，這件事曾經在要塞裡引起過不小的轟動。

　　畢竟衝突常有，但是全軍覆沒這樣的事，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發生過了。

　　後來要塞還曾經派人出去，想要找到些線索，可以一無所獲。如今突然冒出來個人，說自己是馬南的部下，也難怪軍官會這麼吃驚。

　　而且...

　　在亞森將兜帽摘下後，他長袍下藏著的半身鎧，也隱約露出了一角來。無論是上面閃過的光芒，還是精美的花紋都絕非尋常軍官能用的上的，甚至就連一些貴族騎士也未必有這麼精美的鎧甲。

　　所以對亞森那個二等兵的身份，他並不怎麼信任。

　　不過他也清楚這件事並不是由他來做主的，所以沉默了一下，他點點頭道。「好，稍後我會向上面彙報的，現在請你跟我來一趟，我們需要先到城防軍那裡登記一下...」

　　亞森配合的點下頭，並沒有讓軍官為難，這也讓軍官鬆了口氣。

第五十章　拜恩

　　「大人，這是最新的報告...」一名年輕人走到拜恩的身邊，手裡拿著一份文件，放在了拜恩身旁的桌子上。

　　「唸吧...」

　　「是...」瞥了一眼正忙著處理其他公務的拜恩，那個年輕人翻開文件後唸到。「巡防軍剛剛報告，這個月巡防期間巡防軍共遇襲十七次，受傷兩百三十六人，陣亡一百三十一人，共計傷亡三百六十七人...」

　　「除此之外，隊長級陣亡三人，隨軍法師陣亡一人...」

　　「唉...」聽到這個消息，深深嘆了口氣，拜恩滿臉的無奈。「這已經是第三個月陣亡數字在兩百人以上了，今年灰矮人跟黑暗精靈跟我們的衝突越來越激烈了...」

　　「是啊...」合上文件，那個年輕人也一臉擔憂。「大人，會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眼下還沒有這方面的情報，我只希望不會...」沒有心情繼續處理公務，拜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作為布雷恩要塞的高層，拜恩很清楚眼下要塞的情況並不是很好。最近一年來，幽暗地域各個種族對要塞的襲擾越來越頻繁，雙方的衝突也越來越多。半年的時間裡，要塞方面單是陣亡的數字便高達一千多人，尤其是有幾次巡邏隊外出巡邏，甚至遭到對方的伏擊全軍覆沒。

　　這樣的示例在過去很少見，但如今卻已經越發的頻繁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拜恩沉思起來。

　　就像前面說過的，這樣的事情過去並不是沒有過。但是卻從來都沒有這麼頻繁過，畢竟灰矮人與奪心魔，黑暗精靈跟灰矮人之間都有很深的矛盾，即便他們因為整個幽暗地域的利益，時不時的會來找些麻煩，為了避免被對方背後下手，至少絕大部分的軍力都會留在老巢。

　　在彼此互相牽制的情況下，他們究竟能拿出多少力量來找麻煩，也就可想而知了。

　　可是現在...

　　「是不是這些地下居民們再次聯合起來了...」想到這個可能，拜恩感到有些不寒而慄。但他很快便搖頭把這個可能給甩了出去，他們畢竟是在這裡紮根了數百年的時間，對幽暗地域多少也有些瞭解，甚至還有一定的情報系統滲透到了黑暗精靈跟灰矮人的內部————奪心魔就算了，那個是真滲透不進去。

　　畢竟奪心魔的傲慢，那可真是出了名的...

　　而根據拜恩他們得到的情報，現在灰矮人、黑暗精靈跟其他的一些種族，毫無疑問的正處在內戰當中。

　　想到這裡，拜恩安心了不少。

　　歷史上布雷恩要塞每次毀滅，都是在這些地下世界的居民們聯合起來後發生的。只是黑暗精靈跟灰矮人等種族的聯合，或許還是很遙遠的事，可是眼下頻繁的衝突卻迫在眉睫...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側過頭去看了拜恩一眼，得到許可後，剛才的年輕人打開了門，從外面走進來了一個同樣年輕的士兵。

　　「大人...」行禮後，年輕的士兵直接彙報道。「剛剛從城防軍那裡得到消息，他們攔截到了一個可疑的人，那個人聲稱是馬南隊長的部下...」

　　「馬南...」閉目思索了一下，拜恩想起了這個人。「好像是半年多以前，在巡邏時被伏擊全軍覆沒的一支隊伍的隊長，難不成...」

　　想到一個可能，拜恩有些激動的抬起頭來。

　　「難不成他們的隊伍並沒有全軍覆沒，還有幸存者？」

　　「目前還不清楚，大人，要不要先帶他來見見您？」站在門口處，那個年輕的士兵輕聲道。

　　「嗯，快把他帶過來，我很想知道他們隊伍的情況到底如何...」

　　「是！」得到命令，那個士兵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等到士兵離開後，拜恩收斂了一下興奮，看向一旁的年輕人。

　　「馬修，你覺得，這件事...」

　　「目前還不清楚，需要等那個『倖存者』到了以後再說，不過我很好奇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在半年以後才回到要塞來，而且半年的時間裡，他究竟是獨自一人還是跟其他的人在一塊，如果是獨自一人的話，究竟怎麼才能在這麼長的時間裡生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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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拜恩本人一直都覺得，要塞已經逐漸有些官僚化了，辦事總是拖拖拉拉的。但是這次的事情效率卻出乎他想象的高，甚至還沒等亞森被帶到他這裡，一份有關亞森的報告已經被送到了他的桌前。

　　「......根據我們得到的資料，在巡防軍中的確有這麼一個人...」

　　點點頭，拜恩並沒有回答，只是繼續看著資料。

　　其中也包括了亞森的故鄉、出身以及究竟因為什麼被送入要塞，當他看到亞森僅僅只是因為在宴會上撿到東西，就被判定為盜竊時，拜恩皺了皺眉。

　　儘管同樣是貴族出身，但是他一直都很反感這類事...

　　但就在他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那個像祕書似的青年向外看了一眼，很快便開口道。「大人，那個人被帶過來了...」

　　「讓他進來吧...」

　　「明白！」

　　不需要拜恩多做吩咐，馬修從房間裡走了出去，不一會的功夫就見亞森跟在他的後面走了進來。

　　這時亞森身上的長袍已經被褪下，長劍也被解除，只有從卡爾莫特離開時侏儒們贈送的半身鎧還留在身上。

　　看到亞森的樣子，拜恩也吃了一驚。

　　因為他看的出來，亞森明顯要比尋常士兵強上許多，甚至已經達到了隊長級的程度————儘管那些所謂的隊長，在拜恩眼裡根本算不上什麼人物，甚至就連馬南，如果不是他的隊伍全軍覆沒，拜恩恐怕也不會清楚他究竟叫什麼。

　　這不奇怪，一個元帥會去了解自己所有士兵的姓名嗎？

　　而且亞森身上的鎧甲，似乎也不太像是一個士兵能穿的，至少這樣的裝備，要塞內大部分的軍官都沒有...

　　「這下，到是真的有意思了...」抬頭看了一眼亞森，拜恩點點頭道。「年輕人，坐下吧，看來你的身上的確有很多我感興趣的東西呢...」

　　「應該這樣沒錯。」亞森苦笑道。「儘管我並不想如此...」

第五十一章　煩躁

　　大概用了十多分鐘的時間，亞森詳細的解釋了這段時間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當然，該略過的地方還是要略過的。

　　比如說，那塊碎片。

　　早在剛抵達卡爾莫特時，亞森就已經在心裡想清楚了。有關碎片的事被列為最高機密，保密級別甚至比自己是個穿越者還要高。

　　畢竟被人知道自己是個穿越者或許還沒什麼，但要是被人知道自己身上有塊寶物的話。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他可不想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丟掉自己的小命...

　　所以在亞森的故事裡，他的經歷很簡單，就是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遭遇黑暗精靈的伏擊，部隊傷亡慘重，最後馬南隊長決定自己斷後，讓殘餘的人撤退...

　　隨後在黑暗精靈的追殺中，亞森一行的人數越來越少，直到最後只剩下亞森時，恰好碰到了一支地底侏儒的勘探隊，並且被這個勘探隊給救了下來...

　　之後便在卡爾莫特安心養傷，直到一個多月前，確定自己已經沒了什麼問題後，亞森才離開了卡爾莫特，按照地底侏儒告訴的路線回來...

　　至於身上的鎧甲？

　　當然是侏儒們給的了...

　　應該講，這個故事大致上還是沒什麼偏差的，除了少了納卡爾的段落。還有就是其實不是侏儒救了他，而是他救了一整隊的侏儒，所以才會被侏儒們帶回自己的城市————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緣故，即便地底侏儒再怎麼善良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把他給帶回去。

　　「地底侏儒...」拜恩有些將信將疑，但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釋。

　　畢竟幽暗地域究竟有多危險，拜恩心知肚明，他的身上甚至還有著過去一些老朋友給他留下的痕跡。

　　一些讓人記憶深刻的痕跡...

　　雖說在拜恩看來亞森也算有些實力，但這點實力想在幽暗地域生存是極其困難的。如果說他一直在地底侏儒那裡，事情就合理多了。雖說人類對幽暗地域的瞭解還不是很多，但最起碼的情報還是有的。這其中地底侏儒固然十分神祕，可是拜恩也清楚他們是一個和平的種族...

　　「這麼說起來，你的運氣很不錯呢...」

　　「是啊...」亞森也有些慶幸的道。

　　畢竟要不是碰到了奈特他們的勘探隊，他還不知道要在外面遊蕩多久。更別提找到回來的路了。這也是他為什麼會感到歉意的原因，畢竟不是因為他，也不會惹來這麼多的麻煩。

　　隨後拜恩又詢問了亞森一些問題，在覺得問的差不多了後才點頭道。

　　「好吧，就問到這了，你剛從外面回來應該也很累了，我這就讓馬修替你安排一下休息的地方...」

　　說到這裡，拜恩沉吟了一下。

　　「有件事需要說明一下，在沒有發現倖存者的情況下，你原來隊伍的番號已經被取消，所以你可能沒法回去了。不過接下來我會再替你安排一下的，無論是城防軍還是巡防軍都可以...」說著拜恩上下打量了一下亞森。「以你的實力，如果想去其他隊伍我也可以幫忙安排下，相信他們也會歡迎實力比較強的新人加入，何況你在幽暗地域獨自行動了這麼長時間，經驗豐富，正是他們需要的...」

　　類似布雷恩這樣的要塞，駐紮軍隊通常分為兩大部分。

　　一個是巡防軍，一個則是城防軍。

　　前者主要是執行要塞外的巡邏任務，雖說布雷恩要塞的城防體系相當堅固。但這並不意味著就真的萬無一失，至少在法術中就有幾個可以動搖要塞。如果是沿海的港口城市，在9級法術中甚至有一個【海嘯術】可以引發海嘯，傾覆船隻，淹沒整個城市...

　　所以巡防軍的任務很簡單，就是巡視，發現可能會對要塞造成威脅的存在，並且排除他們————即便無法排除，也要做出警報，好讓要塞做好準備。

　　至於城防軍就簡單了，聽名字也知道。

　　除此之外，在要塞內還有一些較小規模的部隊。

　　這些部隊加上城防軍跟巡防軍，構成了整個要塞軍。其中城防軍跟巡防軍佔了絕大多數，那些小部隊加在一塊恐怕也沒有5%。但這不意味著這些小部隊就可以輕視，因為這些小部隊幾乎都是由精銳組成，即便是【黑劍】馬南這種隊長一級的，在裡面也只是比普通士兵強一丁點而已...

　　【鐵戟】、【影劍】等，即便是在地下世界也是赫赫有名。

　　拜恩打算把亞森安排到城防軍或是這些小部隊，完全是出於好意。因為這類部隊通常都比較安全，像是城防軍，除非兵臨城下，不然幾乎沒什麼危險，【影劍】這樣的精銳部隊輕易也不會動用。

　　巡防軍裡多是囚犯組成的炮灰，城防軍則是從地表來的正規軍，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然而就在拜恩想著該把亞森安排到哪個部隊時，亞森在一旁搖頭道。

　　「很抱歉，長官，不過我不打算再回部隊去了，那裡並不適合說...」說著亞森看向拜恩。「我記得要塞有規定，只要服役滿一年便可以申請退役，對吧...」

　　「是這樣沒錯，但是...」遲疑了一下，拜恩道。「你確定真的要離開這嗎？要知道，離開了要塞便等於失去了庇護...」

　　「請放心，我早就想好了...」在懷裡拾找了一下，亞森將幾塊徽章扔在了桌子上。

　　看到這些徽章，拜恩跟一旁的馬修一愣。

　　「我記得，要塞還有條獎勵規定，只要獲得足夠的功績，便可以抹去士兵身上的罪名...」這麼說著，亞森有些狡黠的笑了下。

　　他說的是要塞裡的一條規定，只要士兵立下足夠的功勞，要塞方面便會想辦法抹去過去的罪名————前提是這個罪名別太大。

　　這是要塞為了激勵士兵做出的決定，但也成了一個死循環，有能耐立功的，犯下的罪名通常都比較大，芝麻綠豆的事根本不會被抓進來。所以要麼功勞不夠，要麼犯的罪根本無法赦免。

　　而罪名較輕的，則都是些普通人，根本沒有能力立功。

　　所以這些年來，也就只有一些好運的人能夠從要塞活著離開。

　　不過亞森顯然是個特例，畢竟他的罪名簡直就是雞毛蒜皮，如今隨便立一些功勞便可以把罪名赦免掉...

　　看著桌子上的徽章，拜恩心裡清楚，想把對方留下看上去是不可能了。這些徽章是黑暗精靈獨有的，證明了他們所在家族的身份。

　　「既然你已經打定主意了，那好吧...」想了想，拜恩繼續道。「我這就幫你安排，這陣子你先住在城裡，等我這邊安排好了，我會讓馬修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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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拜恩那裡離開後，亞森走在一條小巷裡。

　　小巷裡的行人並不是很多，建築風格也充滿了軍事要塞的特色————簡單，但是堅固。

　　路上的行人極少能看到平民，多是一些冒險者還有士兵。

　　亞森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在城裡找個地方住下，然後等消息。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他離開，就已經被人堵在了一條小巷裡。

　　「你就是那個從外面逃回來的傢伙嗎？！聽說你的運氣很不錯，全隊的人都死光了，就你一個人逃了回來...」擋住亞森的，是一個穿著盔甲的年輕人，看樣子二十多歲，似乎是個小軍官的樣子。

　　這傢伙的話，讓亞森微微皺眉，只是對方說的似乎也沒錯，所以最後亞森只是微微點了下頭，便打算繞過去。

　　在外面飄蕩了這麼長時間，他並沒有那個閒心跟人衝突，只想著趕緊找一張舒服而且合身的床休息下。

　　只可惜，他這個願望似乎很難辦到。

　　「別走啊...」伸出胳膊攔住亞森，為首的那個小軍官微笑了一下。「不管怎麼說，咱們都是巡防軍的同僚對吧，難得碰見，總要好好聊聊吧...」說著伸手摸了下亞森的鎧甲。「不過話說回來，這麼好的鎧甲穿在你這個二等兵的身上，似乎有些太可惜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從酒館裡出來，手上滿是油膩。

　　瞥了一眼對方手上的油漬，亞森有些厭惡的皺了下眉。

　　「怎麼，你瞧不起我嗎！」注意到亞森的表情，那人惱火的拔出了長劍，只是眼睛卻貪婪的注視著亞森的鎧甲。「這麼好的鎧甲，穿在你身上簡直就是浪費，決鬥吧，你輸了這件鎧甲就歸我了，至於我輸了嗎...」從身上掏出了一個袋子來。「別說我欺負你，要是你贏了，這袋錢就歸你了...」

　　說完還搖晃了下，聽聲音還不算少，但就算這一袋子全都是金幣，恐怕也不值亞森鎧甲的十分之一。不過那個軍官跟他的同伴卻不這麼認為，尤其是他的同伴更是起鬨道。

　　「小子，你可是賺了。」

　　「是啊，這一袋子可是有十多個金幣呢...」

　　那個軍官也有些洋洋得意起來，畢竟對尋常士兵來說，這一袋子的確是不少錢。

　　「無聊。」嘆了口氣，亞森喃喃道，他怎麼也想不到剛回來便碰上這種事。搖了搖頭，亞森便打算繞過這些無聊的人。

　　誰想到他剛準備繞過去，那個軍官便再次攔住了他。「怎麼，膽小鬼，你想逃跑嗎，我看你根本不是好運逃出來的，只是個拋下了同伴獨自跑回來的膽小鬼，對吧！」

　　看著軍官羅羅嗦嗦的臉，亞森忍不住煩躁起來。

　　達納文長老提供的路線雖然安全，但也讓他走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一個多月，獨自一人，而且是在黑暗的隧道里，他的壓力有多大可想而知，精神上更早已疲憊不堪，現在只想找一個安全而且舒適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根本不願跟對方折騰。

　　然而那個軍官卻像沒看出來似的，一直糾纏著亞森，旁邊的幾個士兵也在跟著起鬨，來回幾次後，亞森終於忍不住爆發了起來。

　　見亞森終於動手了，那個軍官也高興起來，他可一點都不覺得這個二等兵會是他的對手，那件鎧甲在他看來更是成了囊中之物。只是下一秒鐘，他那貪婪的表情就變得驚恐了起來。

　　在他的視線裡，亞森的右手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狠狠向小巷的牆壁撞去，然後高高舉起。

　　長劍掉落在地上，那個軍官拼命的捶打著亞森的右手，脖子上傳來的窒息感已經讓他臉色有些發青。那個軍官奮力掙扎了幾下，可是根本沒有辦法與亞森角力，別說是反抗，就連離開牆壁都辦不到...

　　覺得手裡的傢伙動來動去很煩人，亞森左拳打在軍官的肚子上，將腹部的盔甲砸出了一個凹來。這一幕頓時嚇住了旁邊想要衝上來幫忙的幾個士兵，也讓軍官老實起來。

　　「那麼，現在這袋錢歸我了...」

　　從軍官的手上取過錢袋，亞森不耐煩的道。

　　軍官掙扎著想說些什麼，但不等對方反對，亞森已經把他甩出了出去，足有七八米遠，那個軍官雖然穿著盔甲，但還是被摔的七葷八素，半天也爬不起來。

　　在幾個人驚恐的目光中，亞森掂量了一下錢袋，朝著小巷盡頭的一家旅館走去。

　　不管怎麼說，發洩了一下後，亞森的心情好了許多，從這點上他到是挺感謝對方的。

第五十二章　地瓜幹

　　或許是因為剛剛發洩過，亞森的心情好了許多。他甚至有心情打開錢袋，看看裡面究竟有多少錢。

　　「哇噢，還真是不小一筆錢呢...」

　　把袋子裡的錢倒在手上，亞森數了數，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袋子只是一個普通的袋子，沒什麼好說的。到是從裡面倒出來的錢不少，足有十多個金幣，再加上零散幾個銀幣，的確算是不小的一筆錢。也難怪剛才那個軍官一臉得意，非要說的話，這筆錢可是足夠讓一個人在布雷恩吃喝玩樂一整年的了————前提是別玩太貴的。

　　要是給普通的一家三口做生活費，甚至足夠用上十年的...

　　當然，對於一個法師來講，就有些不夠看了。尤其是那些職業法師，在進行實驗時，很有可能一次實驗的材料就價值上千金幣。不過大多數法師都不怎麼會賺錢，所以很多法師都喜歡找些貴族做贊助商————簡單些講，就是找冤大頭。

　　曾經的納卡爾也是如此，為了一點研究資金，跑到貴族家裡去兜售一些騙人的研究計劃...

　　不過眼下亞森只是想找個舒適的地方休息，到是不怎麼挑剔，何況這筆錢跟撿來的也沒什麼區別。既然是撿來的，總不能嫌棄撿來的錢少吧，何況這筆錢也不算少。

　　「嗯？」

　　正數著金幣的亞森，突然回了一下頭，好像感覺到了什麼。

　　只是回頭看了看，背後的小巷裡除了那幾個倒黴鬼外，似乎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人。

　　「真是奇怪了，難不成是我太過敏了？」

　　搖了搖頭，亞森決定放棄這個問題，然後按照記憶裡的路線，向著要塞內最出名的一家旅店走了過去。

　　等到亞森走遠了後，兩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了小巷裡。

　　「這人的感覺很敏銳，剛才差點發現我們...」

　　「當然了，遲鈍的人早就被怪物吃進胃裡了，外面可不是你家的廚房，很危險的。不過你想試探就讓自己的手下去試探好了，可憐我的手下被你借去用，結果被修理成了這樣。」另一個人搖頭嘆氣說了一會，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喂，你可記得請我喝酒啊...」

　　「知道了...」說著，那個人也忍不住白了同伴一眼。「再說這明明是你的手下沒用，怎麼怪在我身上...」

　　「你這傢伙...」另一個人顯然也被他的歪理給氣道了。

　　就在這時，剛才被亞森扔出去的軍官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狼狽的道。「隊長...」

　　「你這傢伙，我們隊的臉都被你丟進了...」說是這麼說，瓦爾還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不過那傢伙真的很厲害。」說著軍官有些後怕的低頭看了眼，盔甲腹部的位置上，剛剛被亞森徒手砸出來的凹型清晰可見，他實在是很難相信一個二等兵居然有這樣的實力。

　　「這不奇怪，沒些本事，一個人根本不可能獨自從外面活著回來。就算黑暗精靈跟灰矮人願意放過他，那些怪物也不可能放過他。再者說，要是他真沒本事的話，拜恩大人也不會打算把他安排到【鐵戟】或是【影劍】去。」

　　這麼說著，剛才那個軍官的上司回頭看向同伴。

　　「喂，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讓我的部下上去試探了，現在該怎麼辦？！」

　　聽到他的話，最先開口的那個人回頭看了他一眼。

　　「還能怎麼辦，涼拌...」說著，那個人從軍官的身邊走過，突然對他微笑了一下。「剛才你的演技挺逼真的，我都以為你是真的打算通過決鬥從那人身上把鎧甲搶走呢，不過你的眼力還是差了點，剛才那人身上最值錢的其實不是鎧甲，也不是腰上佩戴的雙手劍，而是手指上的戒指...」

　　假如這時亞森在場，就能認出來，這個人便是剛才在拜恩辦公室裡看到的那個年輕祕書，馬修...

　　剛才被修理的軍官聽到他的話，臉色頓時被嚇得蒼白起來。

　　不過馬修卻沒有理會他，只是咬著手指，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分割線——————

　　擺脫了剛才的無厘頭鬧劇，亞森走到了全要塞最著名的一家旅店。

　　【勇者家園】

　　別以為軍事要塞，商業就一定很落後。

　　最起碼布雷恩並非如此，之前說過，在幽暗地域有著很多地表沒有的稀有資源，這些資源在幽暗地域或許沒什麼了不起的，但是放在地表上價值卻有可能翻個數十上百倍。

　　所以每年都有大批的冒險者到布雷恩來，跟著一塊來的，還有些不怕死的商人。

　　正是在這種奇怪的繁榮下，布雷恩要塞內催生了大量的店鋪跟商家，給這些人跟要塞內的駐軍提供服務。

　　鐵匠鋪、道具店、旅店，甚至就連那個啥院也有一兩家，主要面向要塞內的駐軍跟冒險者。

　　不過亞森去的【勇者家園】並不是那種地方，而是一個比較乾淨的旅店。當然，消費也很高，至少過去的亞森是絕對消費不起的。

　　「這位客人，請問您需要點什麼？」

　　亞森才剛走進旅店，一個看上去挺漂亮的女服務生已經迎了上來，臉上掛著職業性的笑容————甜美、親切，至少看上去如此...

　　「我需要一個乾淨而且舒服的房間，還有，再給我準備點吃的...」說著，亞森撓了撓頭。「對了，再給我準備些地瓜幹...」

　　「噫？」

　　正用筆記著的女服務生愣了下。

　　「沒啥，幫忙準備下就行了...」說著亞森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只當是嚐嚐鮮吧，畢竟吃地瓜幹漲法力啥的，也太離譜了點...」

　　「啥？」

　　不理會腦袋上掛著個問號的女服務生，亞森順著樓梯走了上去，很快便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房間。

　　就跟亞森要求的一樣，房間很大，看著也挺乾淨，最重要的是有一張很大很舒服的床。

　　把門關好，脫下長袍跟鎧甲後，他蹦到了床上，直接躺在上面，不一會的功夫便睡了過去。

　　隧道里的旅程，漫長且壓抑，早已讓他疲憊不堪。

第五十三章　狼人少女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於晨。」

　　讀著這句話，亞森在要塞的小巷裡面來回晃盪著。

　　退役的事情辦的很簡單，憑著那幾枚徽章，他已經算是立下相當的功績。雖說並不算是什麼大功，但他的罪名本來就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再加上拜恩幫了一些忙，很輕易的就洗脫了原來的罪名。

　　再加上先前他已經服役半年左右，後來在幽暗地域裡面又失蹤了半年多，全部加在一塊已經超過了一年，達到了退役的要求，要塞方面沒有理由把他留下。

　　換句話說，如今的他已經成了一個自由人。

　　其實即便是掛著原來的罪名也沒什麼大礙。畢竟跟幽暗地域相比，地表並不是什麼和平的樂土。國與國、種族矛盾、宗教衝突，飢餓、貧窮、戰亂，戰爭一直都是這個世界的主題曲，和平從未降臨在這片土地上，一些地區更是混亂的可以跟幽暗地域媲美，再加上每個城市都會有自己的地下世界，裡面揹著一大堆命案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他們尚且能過的自由自在，憑什麼亞森就不可以？

　　說到底，對那些無法無天的人來說，法律其實並沒有多大限制...

　　只是過去亞森畢竟是個遵紀守法的老百姓，平時乾的最出格的事也就是隨地亂扔垃圾，或是走人行線時亂闖紅燈之類的。

　　再者身上揹著些東西，始終有些不方便，所以才會拜託拜恩解決這個問題。不然亞森完全不必回布雷恩，直接找奈特或金迪他們要一條回地表的路線就可以————這類路線通常不涉及到城市的安全，所以反而比較容易得到。

　　「哈...」打了個哈欠，亞森揉了揉眼睛。

　　一臉迷糊的樣子，讓街上的行人側目。

　　要不是長袍下隱約露出的鎧甲，震懾了一些人，恐怕已經有人開始打這條『肥羊』的主意了。

　　或許是因為太過疲勞的關係，在旅店裡他足足睡了兩天的時間，弄得旅店的人還以為他已經死在了房間裡。要不是後來他醒了，出去要了點吃的，旅店的人已經打算破門而入。

　　雖說他很想說，即便是睡著的這兩天，他也保持著足夠的警惕。但實際上，這兩天他真的只是矇頭大睡，就連樓下傭兵鬧事他都不知道————這到不是什麼稀罕事。

　　雖說勇者家園算是布雷恩最好的一家旅店，但主要客戶始終是冒險者跟一些不怕死的商人。整個旅店其實跟普通的酒館沒什麼區別，只是多了一些比較乾淨舒適的房間，供有些身份的商人居住而已。

　　所以喝酒鬧事一類的事情，幾乎已經快要成了這裡的日常。

　　在亞森住進去的兩天裡，類似的事情至少發生了三起，其中有一次動靜特別大，整個旅店的一層差點都被拆掉。然而即便是這樣，亞森在二樓的房間裡依舊睡的特別香，也難怪這家旅店的人會以為他已經死在裡面了。

　　「不過還真感覺有點無聊呢...」

　　雖說要離開，但畢竟不可能說走就走，至少要停留一陣子。

　　只是就在亞森覺得有些無聊，心裡想著要不要繼續回去睡一覺的時候，一旁傳來炸雷一樣的聲音卻忍不住讓他精神了一下————儘管這一下，差點把他的心臟病弄出來。

　　「在這，我剛才看到他從這邊過去了...」

　　炸雷一樣的聲音響起，從旁邊跑過了最起碼七八個人，看上去像是一群打手一樣，朝著亞森的方向跑了過來。

　　其中一個更是直接跑到亞森的面前，惡狠狠的問道。

　　「剛剛有沒有一個人從這邊跑過去...」

　　「沒看見...」亞森有些惱火的回道。

　　這兩天他睡的有些矇頭轉向，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突然來上這麼一嗓子，真心差點被嚇出心臟病來。

　　也是他的性格比較好，不然早就揍這幾個傢伙一頓了。

　　那個打手一瞪眼，顯然對亞森的回答很不滿意，正要說些狠話，卻被旁邊的同伴一把拽住，還示意他往亞森的身上看。

　　那個打手剛開始還一愣，但很快便看到亞森長袍下面穿著的鎧甲。

　　雖說只是隱約露出來一角，還是可以看的出來這套鎧甲的價值。這可絕對不是尋常士兵或是冒險者能穿上的，而能穿這種鎧甲的人，也絕對不是他們這些人得罪得起的...

　　理論上講，作為軍事要塞的布雷恩城內紀律應該非常嚴格才對，可實際上卻並非如此。大量冒險者的湧入，導致這個城市的治安很差，街頭鬥毆時有發生。負責治安的城防軍同樣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所以就算亞森現在把他揍一頓，恐怕也不會有什麼事發生，就算是他的老闆，也未必會願意自己的一條『走狗』跟人衝突。

　　那個打手很想說些軟話，下個臺階，但又有些放不下臉面，最後只能一扭頭，向著街道盡頭的方向跑去。剩下的幾個人也連忙跟了上去。

　　「莫名其妙...」白了那幾個人一眼，亞森本來打算散步的心情徹底沒了。

　　或許是因為前世小市民的心態還在影響著他，所以那幾個人冒犯他的時候，他並沒有出手教訓他們。即便他有這個能力，而且不會付出什麼代價...

　　也有可能是懶得理會...

　　就像街頭有幾隻狗在向你狂吠，你總不能吠回去吧？

　　「算了，還是回旅館繼續收拾東西吧...」

　　只是他才剛打算回去，就看到一旁的小巷裡好像有什麼東西。

　　有些好奇的亞森走了過去，湊近一看，頓時目瞪口呆起來。

　　就在小巷角落的幾個箱子後面，一個有著銀色長髮的少女，正在那裡哆哆嗦嗦的躲藏著，從身上破舊的皮甲可以看的出來，她似乎也是一個傭兵，只是混的不怎麼樣罷了。

　　或許是因為躲藏的關係，身上更是沾了許多汙漬...

　　當然，這個也就算了，真正讓他目瞪口呆的是，少女頭上毛茸茸的耳朵，還有一條長長的尾巴...

　　「狼人？」

　　這一刻，亞森似乎明白，剛才那些人究竟在追趕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