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大陸] 碎星物語 作者:羅森(連載中)

   
tylinee86 2015-11-3 15:47:3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71 7873177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4 11:05
    第八章 萬古稱尊

    一道長河蜿蜒百轉,現身於溫去病身後,所過之處,似乎與一切都不接觸,又似乎將其中的一切都改變,或加速,或減緩。

    在場之人,有人迷茫不解,不曉得那是什麼,也有人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居然會在此處,見到這種力量!

    「真不巧,要是早幾天……不,早幾個鐘頭,妳這一手說不定還真得逞了。可惜我剛剛踏破天階六重,登臨萬古,掌握時光玄妙,就算只剩十分之一的力量,都可以輾死妳們……嘿,這話我剛剛說過的,妳不信而已。」

    溫去病笑道:「一個女人之所以不幸,變成怨婦,通常不是因為聽信不值得相信的渣男,就是因為不聽好男人的忠言勸告……八婆,妳就是後者!」

    充滿惡意的大笑傳來,剛剛暴露真面目的商羊羽,一時間錯愕難當,甚至無法接受現實。

    明明之前還和九龍寨諸人,一起判斷溫去病的最高實力,可能有六重天之能,現在卻只剩滿腦子的不相信,搶過傳聲設備,驚怒開喝,要喚醒驚惶已極,隨時可能拋棄陷阱,轉身逃跑的秋豔紅。

    「不要上當!他幾個月前才剛晉陞天階四重,成就大能的!現在估計連四重天階都沒能突破,還在穩固境界,怎麼可能就已經萬古了?碎星團都是一幫騙子的,這肯定又是什麼詐術!別信他,別上當,殺了他!」

    聽見遙遙傳來的怒吼,溫去病縱聲大笑,「哈哈哈哈~~修練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講天分的!你們這群死曜老鼠是廢材,別以為大家都是啊!太初神靈那麼多天生萬古、永恆,連修練都不用就登臨絕頂,你們是少見多怪!」

    與參水猿絕望中的否定一切相比,九龍寨諸人對於眼前的修行奇蹟,接受度就要高得多了。

    ……當初司徒無視和燕無雙,還不是沒多長時間就萬古了,就算是碎星團的騙術,能夠打退妖魔,那也是貨真價實可以對萬古有效的萬古,你個跳樑小丑憑什麼揭穿?

    ……只有天階四重,怎麼可能做得到剛剛的事情?就算是什麼詐術,看起來也比你們這些死仆街靠譜!

    「老商,該回頭了!」

    「就算是騙術,也是人家本事,老商你別不服啊!」

    稍微掂量一下形勢,怎麼算都是展露萬古之力翻盤的溫去病和聯邦更靠譜,朱無名再不猶豫,取出隨身神兵,運轉天階之力,朝昔日同僚攻去。

    旁邊的陸之殤也取出隨身陣盤,要臨時佈陣,將商羊羽困住,等下交由溫去病發落,也算是九龍寨撥亂反正,戴罪立功之舉!

    「哼!就憑你們!」

    商羊羽在顧不上外頭的情況,怒喝一聲,痴肥的身軀釋放出驚天魔意,天階一重頂峰之力,對面兩名天階夾攻,絲毫不懼,隨手一揮,全身釋放千頭陰魔和魔頭,更搶先陸之殤一步,放出群魔大陣,攻向九龍寨諸人。

    「快護住弟子!」

    「老商,你過分了!現在停手,大家還能幫你求情!」

    「何必跟他說話,他自取死路,跟大家再無情分。」

    「一輩子揪著四十金幣不放,這等敗類,我等羞與之為伍。」

    「……這話你之前怎麼不說?」

    面對商羊羽的群魔大陣,九龍寨諸人不慌不亂,陸之殤陣中成陣,將列席的諸弟子和研究院護住;朱無名手持神兵,將湧過來的魔頭盡數封禁;其餘寨主雖然未入天階,卻也都有地階高段,取出諸般強力法寶,朝已經喪心病狂的商羊羽攻來,兩邊就此僵住。

    會議廳外,溫去病和秋豔紅的對話不斷響起。

    「天生神通跟你有什麼關係!修行神速的人多了,天階四重一夜跳六重也不奇怪,但是萬古怎麼會……」

    「覺得萬古不能跳,只是妳見識淺薄而已,妳家魔主要是肯大出血,一樣可以推妳上萬古。我天分夠,又有人推著屁股往上飛,現在才萬古,已經有人等急了!唉,這種事情,妳這種渣渣,是羨慕不來的!」

    溫去病的得意,秋豔紅還可以不信,但手中的地泉劍、燕姣然手中的日月劍,都像遭遇天敵一樣,劍刃顫動,嗡鳴不絕,似乎恐懼至極,這就讓秋豔紅不得不信,面露惶恐,連身子都有些僵硬。

    龍靈兒整個呆掉,完全不敢相信這個渾蛋,居然已經是堂堂萬古,別說縱橫始界,就算放之諸天,也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大人物。

    ……怎麼可能?他……就已經萬古了?

    溫去病對於眼前的秋豔紅毫不在意,背身過去,又是一掌,徹底制住燕姣然的反抗,更將力量透入,遙遙探查這個昔日故人,如今神屍殺器的真實情況。

    ……靠,看著還有原型,只是單純被煉成神屍,結果裡面……這根本已經不能算人了吧?

    ……不對,神屍本來也不算人!但是這一身,根本已經是神兵了啊!

    燕姣然雖然神志盡喪,卻猶有本能,面對入侵體內的異力,瘋狂鼓催力量,無窮無盡的血怨之力,從體內蔓延出來,幾乎要凝為實質,卻拿入體的萬古之力,毫無辦法,而溫去病越是體察,越是心驚。

    故人全身上下,一應血肉骨骼,內臟器官,已經盡數被替換,表面雖然還是人形,其實不過是各種地神兵級數的素材拼接起來,根本是一件可以持續替換、繼續升級的地神器了,連殭屍都不算。

    ……萬劫陰靈難入勝,難怪可以打破鬼物難以修練提升的鐵則,這根本是在鍛造一件新的神器,只要肯下血本,後頭成就萬古也不奇怪,就當作是打造一件天神器便成!

    ……連我都成功了一次,魔主做到了,也不奇怪!說起來,果然埋有伏筆,魔主對這鬼玩意,很看重啊!不光是砸材料,還施加了許多力量進去。

    ……嘖,防得滴水不漏,好像永恆之下,除開去找霸皇或者姥姥,應該再沒人可以解開?

    體察到魔主在燕姣然體內埋下禁制,潛藏異力,無論是有人嘗試破解,還是判定寄主受到過強力量的攻擊,就會立刻發動,十有**是助其跨空而走的手段,溫去病嘖嘖稱奇。

    略微試探,溫去病確認自己沒可能破解之後,心裡再次上調了燕姣然對於魔主的重要性。

    ……好像還不止一道,一、二、三、四、五……哦,不對,沒有五!

    察覺燕姣然體內暗藏的後手,溫去病立刻敞開神識,掃過四周,要確認自己這次戰利品的數量,很快露出失望之色,然後轉回頭,朝著秋豔紅陰笑。

    「魔主真是不嫌累啊,堂堂永恆者,連地神兵都樣樣親自留了後手,就是不想讓人收穫戰利品的?燕姣然也就算了,三把破劍也要這麼多的?」

    「你在說什麼……」

    「妳是不是很討老闆的厭啊?老闆喊妳進小房間,要求妳單獨陪出差的時候,妳義正詞嚴地拒絕了對吧?要不然,怎麼全公司的人都買了保險,就缺妳一個?大姊,遊覽車翻了啊!」

    「……你……鬼扯什麼……」

    面對溫去病的笑容,秋豔紅卻彷彿看見一隻錯過獵物,極度飢餓,擇人欲噬的猛獸,整個身子都徹底僵住,才疑惑出聲,就醒悟過來。

    ……不好……

    沒等秋豔紅出聲,溫去病笑道:「看來魔主對妳根本沒信心啊。燕皎然和三把神兵上都留了後手,我殺不了也留不下,這不是白走一趟,一點戰利品也沒有?不過,他不怎麼在意妳的死活啊,既然只有妳身上沒護身符,我只好殺妳洩憤了啊!」

    面對萬古強人的恐怖壓力,秋豔紅驚惶失色,求饒出聲,「不……不要殺我!」

    相識多年,頗有些感嘆對方這麼容易就認慫,溫去病桀桀怪笑,「妳說不要就不要的?我堂堂萬古,陪妳們演了這麼一齣戲,連出場費都不給我,不是顯得我很沒面子啊!」

    秋豔紅驚惶跪地,再沒有半點傲氣,反而近乎歇斯底里,涕淚縱橫,哭嚎道:「不要殺我,我可以悔過,我什麼都可以交待!」

    「……八婆,妳的演技不行啊!相信我,跪地求饒,痛哭流涕,伺機待變這一招,我用得比妳熟多了。」

    溫去病對於秋豔紅徹底破格的作態,渾然不為所動,舉掌作勢,就要一擊將眼前依舊不住求饒,全然不敢反抗的小丑拍扁,卻隱約聽到一聲不可查的嘆息。

    若是別人,自然將輕微至極的聲音忽略,但溫去病萬古之身,千里萬里都盡在掌握,自然不會錯過近在咫尺的異狀,停下動手,扭頭過去,就看見龍靈兒糾結之極的表情。

    ……真是沒見識的小姑娘,不過,也是人之常情,像她這歲數就是這樣的,相比起來,這年紀就學得心狠手辣,看見人家殺師父還拚命叫好,將來肯定是第二個八婆,早晚連我也一起捅!

    ……*後輩,還是留點人味比較好,否則又是留禍人間!

    ……也罷,就當給小丫頭一個面子,不過,秋豔紅還有利用價值,力量的鎮壓還沒解除……

    心中一動,溫去病收回抬起的手,目光在秋豔紅和龍靈兒這對師徒之間掃視,冷冷開口,「算妳運氣好,曾經帶了個好徒弟。」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4 11:05
第九章 榨腦搜魂

    秋豔紅聞言,露出絕處逢生的喜悅,而龍靈兒則看了過來,聽見溫去病的解釋。

    「好歹也是教過妳、帶過妳的師父,我就不出手了,就由妳來決定她的下場吧!天鬥劍閣的人,由妳來處理,也算是應當!」

    「我……」對面溫去病交來的選擇權,龍靈兒神情愈發糾結,而得到一線生機的秋豔紅,立刻轉頭,朝剛剛還想親手除掉的徒弟求饒。

    「靈兒……靈兒……妳還記得我是妳師父吧?師父不求妳原諒,只求妳……看在曾經情分上,放我一條生路!我願意悔改的,魔族的情報,我什麼都可以交出來!」

    「妳……」

    看著這張熟悉的面龐,流露出來的,竟是全然陌生的神情,說著這一生都沒想過會聽到,又一度盼著聽到的話語,龍靈兒從未感受心情如此複雜。

    過往師徒相處的畫面,不住在眼前浮現,既有師徒齊心時的美好,也有分道揚鑣時的無措,更有在死曜和魔族陰謀下,一幕幕的慘劇,足足過了老半天,才終於下定決心。

    「我……不會殺妳……」

    龍靈兒咬牙道:「從今之後,妳不再是我師父!妳作惡太多,我也不能放過妳!念在過往師徒一場,只要妳肯廢去力量,往後永囚劍閣之中悔悟,將所知的一切都交給溫……溫大哥,我可以作主,饒妳一命……」

    面對龍靈兒的條件,留得一命的秋豔紅大喜過望,連連點頭答應,更提運真氣,就要立即廢功。

    「我……我現在就廢功,絕對不會反悔的!」秋豔紅倒持地泉劍,朝自己刺去,要先重創自己表現誠意。

    龍靈兒見狀,面色不由一沉,流露出傷感,順勢向前走了幾步,準備接下來救治廢功的秋豔紅。

    秋豔紅劍未及身,看見龍靈兒靠近,展露猙獰之色,硬生生止住劍勢,向前撲擊,要生擒龍靈兒,作為逆轉局勢的一手。

    「啊!」

    面對撲來的秋豔紅,只是被消去身體疲憊,力量卻依舊未復的龍靈兒,驚駭惱怒,連忙撤身想避,卻根本讓不開依舊保有天階之力的昔日恩師。

    驚險之際,只聽見一聲痛呼,發現秋豔紅被硬生生止住去勢,定在半空,半個腦袋炸成一團血霧,露出猙獰的傷口,卻是溫去病悍然出手,隔空一揮。

    「你!賤男人,你說好不出手的!」秋豔紅僅存的半張臉上鮮血橫流,被痛楚扭曲的不成樣子,卻掩不住驚怒,半張嘴不住開闔。

    ……溫去病的出手,其實不算太意外,自己原就不指望他這樣的老江湖,會真傻傻在旁放任一切發生,而面對萬古存在,就是自己怎麼提防算計,也全然無用。

    ……只是,原本還希望他稍微講點口齒,至少,說了不出手,所以只能出腳之類的,哪想到他真說話如同放屁,講完不出手,當面就毀諾出手,壓根不把話當話,這也是一種*裸的蔑視。

    「是妳自己蠢,怪不得別人!我都不當山陸陵了,妳什麼時候聽說過溫去病言而有信,從不反悔?我在港市,夜夜和人私約終生,難道星月湖的紅牌,現在全都是溫夫人嗎?」

    溫去病擠了幾眼睛,笑道,「我變動之道大成,說話就是變來變去,連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說的是真話……誰信誰傻,不怕告訴妳,妳就是我變動之道提到萬古層級的頭號犧牲者!」

    龍靈兒在旁,默默腹謗:是你萬古級干話的頭號犧牲者吧?

    「可惡!你……你們……你們都不得好死!」眼見溫去病嘻笑毀諾,全然沒有上位者和大人物的自覺,堪稱諸天最丟分的萬古,秋豔紅再不敢將自身命運放在外力身上,怒聲控訴,一聲尖嘯。

    「啊~~~~~~~」

    當初被龍仙兒狩獵時,秋豔紅對地神兵只能略微操控,但這一次,隨著尖嘯出聲,地泉神劍和日月雙劍都燦發耀眼光芒,力量鼓催到極致,響應兵主召喚。

    「哈哈哈,叫啊,盡情叫啊,叫破喉嚨,看看有沒有人會來救妳!」

    溫去病放聲大笑,舉著的手腕,微微轉動,與之相應的,秋豔紅僅存的半邊腦袋,**波往外噴血,*如沸水滾動,場面詭異莫名,更讓人心驚膽顫。

    秋豔紅的慘嚎之聲,響徹百里,聽得九龍寨眾人膽寒,連龍靈兒都想開口,勸說敵可殺,不可辱,何必這麼變態折磨敵人?但想起自己之前一再救護師父,卻連續被打臉,再沒有一絲底氣敢開口。

    「對了!這樣叫就對了……」

    溫去病掛著優雅的微笑,玩弄敵人腦部血肉,如同音樂家指揮,看似殘酷,卻沒有人知道他的打算。

    ……發動底下那異物的手段,九龍寨不知,她卻知曉,關鍵必藏在她神魂內,殺她之前肯定要先搜魂、索腦,把那秘密找出來,還得要留心會否是敵人設的陷阱,否則,其他的東西身上都有後手,只有秋豔紅被放棄,焉知這不是陷阱裡的餌?

    ……找到了!

    一段記憶畫面被搜索出來,溫去病得了所要之物,立刻就轉了表情,要下手摧花。

    感受到死亡降臨,秋豔紅一口鮮血噴灑出去,淒厲叫喊,「神兵助我!」

    日月、地泉,三劍燦發的光芒,連成一片,跟著,一道通天光柱拔地而起。

    通天光柱之中,三劍的形態都模糊起來,隱約有了萬古之形,串聯起來,溫去病的力量居然一時被逼在外,透不進去。

    隨著日月雙劍和地泉相融,龍靈兒手中的降魔劍爪,也同樣燦發光芒,開始響應合體的呼應,讓溫去病感到訝異。

    ……居然不用湊齊四把劍就能組合,提前展現天神兵的雛形?

    ……真是沒有想到……險些就被她得逞了,幸好我一早就做了準備。

    ……不對!要是兩劍就能合一,魔族當初為什麼不拿出來?封神台之戰提前雙劍合一,別說有萬古之力,就算穩穩的六重巔峰之力,就早早可以把我們清場了?

    ……明白了,至少要三劍才能合一!我帶著降魔劍,反給了賤人機會?不對!如果只需要三劍,早就有人做過實驗,太一那邊有過記錄,魔主肯定知道,這次卻為何不把玄天劍送來?除非……

    驚覺事態不對,溫去病猛地將神識擴張出去,掃瞄始界,跟著就發現異狀。

    在始界的某處,東西隱晦,南北未明,一切混沌之處,有一個存在正遙遙呼應這邊的共鳴,雖然只是六重巔峰的地神兵,卻自帶時間異能,堪比萬古,讓自己不能鎖定具體方位,正是在冥府一戰中失落的玄天劍。

    ……果然也在始界!

    ……居然也在始界!

    ……四劍合一,想要重現又一把十大天神兵?

    面對隨時可能出現在自己對面的四寶劍,心知那是站在諸天神兵頂峰,如果徹底覺醒,堪比九重萬古的超級存在,溫去病卻渾然不懼,出聲打斷秋豔紅的尖嘯。

    「好啦,有點良心,街坊們還要睡覺咧!早就防著你們這手了,要是魔主親臨也就算了,妳連大能都不是,讓妳當著我面拼出四寶劍,我還做什麼匠師?」

    溫去病的話語剛落,正綻放豪光,試圖從龍靈兒手中脫離,投入前頭通天光柱,和其中三劍融為一體的降魔劍爪,突然止住了異動,黯淡下來,拒絕了合體邀約。

    而沒等降魔劍中斷聯繫,同在始界某處的玄天劍,搶先催發了時光異力,借助時光沖刷,斷去了和這邊四劍的聯繫,同時抹去了自身痕跡,讓溫去病暗呼可惜,追蹤不上。

    「都說了,就憑妳不過是白做工。我施下的封禁,誰來都沒辦法!好吧,那幾個永恆者先不算。」

    降魔、玄天兩劍,先後斷絕聯繫,已經在通天光柱中漸漸融為一的地泉和日月雙劍,也重新分開,顯化自身,黯淡下來,溫去病搖搖頭,淡淡出聲。

    「看來,妳的同伴也選擇放棄妳了,妳這個反派做得真是差勁,上司不看好,同僚不在乎,大家都拿妳當炮灰,一事無成,真是慘慘的一生,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溫去病道:「唉,不是我說,下輩子如果老闆找妳單獨出差,或是同事找妳進什麼小房間、小樹林之類的,你可千萬別拒絕啊,頂多進去了再捅人,總好過妳上陣的時候一直被人暗捅,職場人緣很重要的!」

    不待說完,溫去病遙遙一拍,隨手加力,要將秋豔紅直接爆成一團血霧。勁道甫發,便感到秋豔紅體內爆發出一股大力,超出天階三重範疇,急速提升之下,達到大能的層次。

    ……哦?拚命了啊?真是喜歡掙扎啊。這一下,內天地也受損不輕吧,拼著前途盡喪,不竭之源毀棄,也要發出這一擊,是想著跑走之後還能再起?

    ……秋老師,妳這就太看不起魔族了,這樣子就算我放妳跑路,妳肯定也會被魔族炮製得明明白白的!

    抱著隨便玩玩的心態,溫去病沒有加勁,看著秋豔紅玉石俱焚的提升,衝撞自己的壓制未果,跟著一下暴喝出聲,招呼回覆原型的地泉劍和日月神劍,欲故技重施。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4 11:05
第十章 絕處求生

    雖然停止共鳴,不復萬古雛形,這三把神兵,仍是地神兵中的佼佼者,此刻被兵主催動,迫發出全力,空間撼動,日月之光流轉,齊齊響應秋豔紅的召喚,朝這邊斬來,目標所向,卻不是已經橫絕萬古的溫去病,而是尚沒能回覆力量的龍靈兒。

    龍力和修為依舊被壓制的龍靈兒,面對斬來的三劍,只能強行揮動降魔爪,同樣將地神兵的力量催發到極致,降魔之光生成一道道爪勁,破空而去,分擊三劍,要禦敵於外,不讓毫無防護的兵主受創。

    然而以一敵二,降魔之力對日月和地泉更毫無克制,三道爪勁都被直接斬破,三劍速度不減,繼續朝龍靈兒斬去。

    「……妳們……總來這一套,不累的嗎?」

    溫去病一聲嘆息,隨手打了一個響指,又是一道慶雲生出,將龍靈兒罩住,垂珠瓔珞,金花萬朵,擋下兩大地神兵的攻擊!

    然而,面對升起的慶雲,秋豔紅又是一聲尖嘯,三劍猛地轉向,沒有斬向慶雲,試圖衝撞溫去病的萬古之力,而是一起回頭,砍殺發出召喚的秋豔紅。

    這一下變化突如其來,真正弄成了自殺,就連溫去病都大感意外,有些反應不過來。

    ……咦?

    ……她瘋了?想要自殺?

    ……瘋婆子要幹什麼?

    九龍寨中,但凡有空觀察這邊情況之人,一個個都顯露驚疑之色,弄不清秋豔紅究竟想做什麼?先前看起來,她拚盡一切想要求生,只要有生存機會,斷然不會放棄,只要能多活一瞬,什麼都可以做,這種人怎麼會突然自殺?

    龍靈兒更是滿面錯愕,萬萬想不到師父會在這關頭自殺,直到看到三劍交錯斬過,看似沒有留下傷口,實則已經將秋豔紅的身軀斬成數段,連帶內天地都粉碎,法身開始迅速壞滅,才不得不相信眼前事實。

    然而,溫去病一下皺起眉頭,看出了這動作之後的不妥。

    ……不,不是自殺!

    ……法身壞滅,元神解脫……她想遁逃……不,是奪舍!

    一道流光,從秋豔紅崩解的法身中竄出,瞬息越過數百米,溫去病揮手欲阻,地泉劍斬破空間,日月雙劍從旁掩護,硬撼溫去病鎮住神屍的萬古之力。

    同時,燕姣然也同步發力,無窮血怨之力從體內透出,主動迎上飆來的那道流光,將之一下吞噬,兩相結合,硬生生將少許萬古封禁衝突,無體元神,無靈神屍,就此結合!

    略一失神,對手就硬生生從絕境中殺出一條路來,溫去病也不由生出一絲敬意,無關善惡,這種竭盡所能求生的動作,看在碎星者眼中,確實是一種美麗。

    而進入燕姣然身軀之中,秋豔紅將新的身軀催發到極致,更和元神力量徹底結合,血怨之力瀰漫出去,一下展露出五重天階的修為,讓溫去病揚了揚眉。

    ……嘖,五重天修為,加上堪比地神兵的軀體,在大能之中足夠欺善怕惡了,要是能偶爾發出終末之力,橫著走都沒有問題,這八婆算是因禍得福嗎?她和燕姣然也算有緣了。

    一聲厲嚎,秋豔紅催動一身邪力,朝溫去病殺來,一爪帶起滔天血浪,一爪撕破層層空間,要以這具無上屍軀,挑戰只餘一成實力的新晉萬古。

    面對凶悍襲來的神屍,溫去病只是一聲輕嘆,右掌高舉,天地剎時昏暗,生出一種舉掌打崩乾坤的氣勢,而在這範圍內的一切,都被抽離神異,破壞法則,失去了存在的基礎。

    蒼白天刑.永恆歸無!

    昔日酆都鬼君橫壓諸天的無上絕學,以萬古之力打出,別說區區五重天階,就是貨真價實的同級萬古,這麼直接挨上一記,說不得也要被打回原型,任秋豔紅怎麼催動屍軀,神通盡出,竟全然抵抗不得!

    無論是滔天血河,還是破碎空間的月痕黑噬,在蒼白天刑扭曲的灰白世界中,都盡數不見,燕姣然一身神異,也抗拒不得,全身失去顏色,變成灰白,形體都扭曲起來,眼看就要被這逆天一掌徹底鎮壓,屍軀臉上依舊沒有感情,唯獨附體其中的秋豔紅,卻發出一聲長笑。

    「哈哈哈哈~~~ 」

    笑聲之中,行將崩潰的屍軀內,埋下的封禁感受到超限之力加身,宿主危在旦夕,立刻發動起來,一股異力透發出來,就能可以剝奪一切神異的蒼白天刑也奈何不得,被剝奪的色彩迅速恢復。

    燕姣然的屍軀重新恢復了顏色,接著異力爆發,周身空間扭曲,時光波動,徹底擺脫蒼白天刑影響,更往外震發出去,穿透溫去病的力量,直取地下,深入千百米,赫然是要與九龍寨地底串聯,將隱藏在底下的那件異物一起帶走!

    然而,這股足以抵擋萬古,無視蒼白天刑的力量透出,卻彷彿激發了什麼機關,地上亮起千條咒文,串聯成陣,將異力隔絕,

    符陣的中央,一口古鐘型的神器,燦發金芒,內中佛氣氤氳,濃烈得彷彿要化為實體,帶起滿陣梵字金符,猶如枷鎖,抗衡著秋豔紅的力量,隔絕她對底下那異物施加的後手,不讓她串連成功。

    「哈哈哈哈……早防著妳來這一手了,要不是為了佈陣,防止妳們把東西捲走,我以為我會和妳們玩這麼久?」

    溫去病大笑出聲,布這個陣雖然簡單,可自己也是後手盡出,非但用上了陰陽龍火罩,甚至連地藏菩薩所留的聖舍利,都拿出來配合龍火罩,鎮住整個封鎖陣,否則,底下那異物也是萬古層級,還能封鎖自己力量,自己委實沒有把握阻止其被帶走。

    「……溫去病,山水有相逢,你下次不會這麼得意!」

    秋豔紅眼中露出一絲不甘,卻馬上下定決心,不再浪費時間,順著體內異力激發,一瞬間就徹底消逝不見,而懸浮空中的地泉、日月三劍,也同樣爆發出類似的波動,轉眼不見。

    「哼!下次見面,我當然不會這麼得意,肯定會比這次還得意很多!」

    溫去病聳聳肩,看著空空蕩蕩的四周,再看看腳下,露出詭異微笑,龍靈兒則忍不住開口。

    「你……你這麼大的本事,不都已經是萬古存在了嗎?怎麼就這麼讓她跑了?」

    「唷,小妹子,妳這麼不想讓她跑,剛才就別放人啊?要不是看妳為難,我一上來就把她拍死,哪有後頭這些事情?」

    溫去病雙手環抱,看著龍靈兒,「她身上有魔主留下的暗手,硬生生被她找到借用的方法。堂堂永恆者,諸天之頂的大人物,他的手段,哪是我一個個小小萬古留得住的?」

    龍靈兒一時無語,溫去病卻追問道:「不過區區秋豔紅,放了也就放了,成不了什麼大事,就當是給妳上課的代價了。現在妳學到了嗎?」

    「……」

    龍靈兒沉默不語,溫去病只好兩手一攤,笑道:「這世上有些人是不會悔改的,所以也不值得原諒。無論她究竟是妳師父也罷,親媽也好,既然她做得出惡事,就應該嘗到代價,逮到機會就下手,替這個社會除害,不然將來肯定有妳受的,自討苦吃……」

    一日之內連受數次考驗,頻繁教訓之下,龍靈兒面上再無之前的掙扎,只有心死的冷寂,點頭道:「……這次我真的體會到了,從此大家師徒情分已盡,下次在遇到的時候,我一定不會留手……」

    說完,龍靈兒一反先前的決絕,似乎非常掙扎,美麗的俏臉浮上一抹暈紅,聲音細若蟻鳴,很小聲地道:「謝……謝謝溫大哥……不惜代價,替我爭取到這個機會,上了一課……」

    溫去病聳聳肩,正要說話,龍靈兒頓了頓,猶豫了一下,陡然開口,「所以……溫大哥你遇上褒……褒麗妲,也能做到不手軟嗎?」

    「哈……哈……」溫去病的表情一下垮了,乾笑兩聲,萬般不情願地答道:「我……是沒有手軟啦,是打到手都軟了……我也沒想到自己能這樣的,而且,唉,別提了……她已經不再是問題了。」

    「哦……」龍靈兒略有疑惑,卻看出溫去病心中感情的複雜,沒有追問,就看他身形一閃,來到依舊癱瘓在地的龍殺一、龍清婉兩人身前。

    剛才的連續戰鬥,波及甚廣,他們兩人至今力量仍被壓制,如果不是溫去病暗中照拂,早就灰飛煙滅了,現在溫去病到來,二話不說,直接在兩人後心各拍一掌,跟著,兩手分別按在他們頭頂心上。

    雄渾力量透入,無論龍殺一、龍清婉都為之一震,雖然只是短短接觸,頂心的手掌就放開,卻是實實在在的萬古人物傳功,溫去病所輸來的力量,無論是對天階的龍殺一,或是地階的龍清婉,都是浩瀚如同汪洋,不光治癒他們的傷勢,更為往後的道路奠下基礎,幫忙了一大步。

    睜開眼睛,看到溫去病負手站在那裡,一派高人模樣,「唔,年輕人受點磨練,倒是好的,你們兩個不錯,後頭……別讓我失望。」

    龍清婉回想起當初的偶遇,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同一人,龍殺一則較為鎮定,開口道:「已經通知我父親,也得到他確認,李主席與他很快就會抵達。」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4 11:05
十一章 小丑

    溫去病和李昀峰和解之事,始界之內還沒有什麼人知道,一來時間太短,二來武蒼霓、司徒小書都不是嘴碎之人,李昀峰自己更不可能到處嚷嚷,也正是因為事情保密,外界無人得知,秋豔紅等人甚至不知溫去病已證萬古,致有今日慘敗。

    龍清婉、龍殺一自然也無從知曉,不過是看在溫去病的力量上,當他是前輩高人,敬重告知。

    「來得倒是快……不過搞這麼大動靜,原本也該來了。」

    溫去病笑了笑,轉身就走,龍靈兒沒有跟隨,就這麼默默看著他朝九龍寨會議廳走去,搖搖頭,轉頭和龍殺一討論後續。

    「……裡面還有動靜,還沒打完嗎?」

    注意到那邊的能量波動,溫去病一步邁出,來到九龍寨會議廳前,看著眼前在先前諸般大戰餘波下,屹立不倒的藍色氣罩,瑰麗放光,如若千百藍寶石的結晶,露出一絲讚許的目光。

    「母校倒還有點本事!」

    話雖如此,溫去病卻也沒有太過用心,隨手一敲,看只是輕輕落在上頭,堅固的藍色氣罩就轟炸破碎,化作萬千流光,消散不見。

    破去結界,又是一步邁出,溫去病已經來到會議廳最核心的佈置,掌控九龍寨一應防禦機關的主控室。

    會議室中,可以容納千人開會的大禮堂,已經被打成一片廢墟。

    萬千陰魔,飛舞肆虐,將這裡化作自成世界的魔窟,看似聲勢浩大,魔意滔天,卻奈何不得居中一片被陣法隔絕的小世界。

    陸之殤手持陣盤,強勢開陣,護住同僚,陣勢運作,將萬千無形陰魔盡擋在外,顯出絲毫不遜的實力,而身為議長的朱無名,發動神器,踏在陣勢的邊緣,和商羊羽對峙,兩方僵持不下。

    溫去病現身進來,也不廢話,隨手一掌拍下,萬古之力縱橫,所過之處,什麼魔頭和陰魔,一下灰飛煙滅。

    強橫的力量,所向披靡,偏偏餘勁還巧妙繞過九龍寨眾高層,直取痴肥的商羊羽,破開他的護身氣勁,還有一切自主激發的防禦手段,打得他猛噴一口鮮血,法身和內天地都到了崩解的邊緣。

    「嗚!你……你真的……」

    商羊羽跪倒地上,一身肥肉因為劇烈痛楚,不住抖動,口中鮮血更是噴個沒完,幾乎連內臟碎塊都咳出來。

    以溫去病的力量,輕輕一掌,打得他粉身碎骨都是易如反掌,要打得他傷而不死,那才真要小費力氣,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讓他好受,這一掌打人兼施刑,商羊羽猶如身遭凌遲,痛到不住飆淚。

    無論再怎麼不想接受現實,已經清楚溫去病確實是真正的萬古,更已來到自己面前,重創的商羊羽,不愧跟秋豔紅同為死曜,手段都是一模一樣,再不敢抵抗,雙膝著地,涕淚縱橫,對著溫去病猛磕數個響頭,連連求饒。

    「別殺我!溫帥,溫武神,溫……溫大神,別殺我!我什麼都可以做!我立刻就廢去自己修為,以後就在九龍寨裡悔過。」

    商羊羽淚流滿面,不住叩頭,「我是真想悔過,絕對沒有什麼花招。死曜的情報我馬上可以交出來,只求繞我一命,讓我以後在這裡專心研究,造、造福人族!」

    「老商……」

    眼見溫去病一掌滅殺魔頭,重創商羊羽,陸之殤解去防禦法陣,將同僚和後輩放了出來,眾人看著跪地求饒的商羊羽,一時間議論紛紛,

    「早知如何,何必當初!」

    「跟魔族做生意沒什麼,投靠死曜,幫助魔族就過線了!」

    「不過他的提議好像不錯唉?讓他做研究來賠罪?」

    「你閉嘴吧,這裡哪裡輪得到我們說話!」

    九龍寨眾高層說個不停,又很快反應過來情況,紛紛閉嘴,看溫去病要怎麼處理。

    自家出了叛徒,跟魔族勾結,剛剛又阻了溫去病的路,還信誓旦旦說自己沒問題,如今清白還沒分明,就替叛徒說話,說不定,馬上就惹來一場橫禍。

    眼前這位已經證得萬古,是貨真價實的始界第一人,心情不爽,隨手滅殺自己全寨也沒什麼,更何況,大義名分在他手上,有堂堂正正掃清魔族餘孽的理由,就算大家勉強有些關係,也不能亂說話。

    九龍寨諸人安靜下來,商羊羽的頭卻磕得愈發響亮,口中悔恨和求饒更是不斷,然而一個痴肥胖子如此姿態,卻不會博得多少同情,只會愈發讓人生厭。

    溫去病看著眼前胖子,笑了一笑,蹲了下來,笑道:「剛剛你喊得很響亮,我也聽到了,說什麼……我們老溫家,欠你四十金葉?開玩笑,這就是你行差踏錯的理由嗎?」

    「不……我……我其實……」

    「看你唸唸叨叨,說來說去就是四十金葉,多少年了還放不下,唉,這麼記著不放,太難看了。」

    溫去病搖頭道:「左右不過四十金葉,有道是父債子償,不如我給你吧,你能給我開個收據嗎?」

    商羊羽苦著臉,「不,這如何敢當……」

    「不收嗎?」溫去病板起了臉,「你的意思是,我們姓溫的,都是欠債不還,厚顏無恥之人?」

    「不、不是這意思。」商羊羽的表情,一下比哭還難看,「溫大爺你給著,我收著就是。」

    「好,你拿著,記著我們老溫家有債必償,有仇必討!」溫去病一落掌,四枚銅幣落在商羊羽手上,後者滿面錯愕,溫去病淡然道:「父債子還,打點折扣是正常的,難道還有利息收嗎?後頭要是幸運變了鬼,拿著這錢去鬼市,報我的名字,有你好處的。」

    「不……不……」商羊羽驚慌失措,連口齒都結巴起來,而溫去病則毫不留情,「你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垃圾,早就被同伴出賣,哪還有出賣東西的資格?秋豔紅跑的時候都沒想著帶你,甚至沒考慮滅口,想來你既沒什麼利用價值,也沒掌握多少魔族的有用情報。」

    「不,我……我還知道死曜的……」

    「至於死曜?你難道不知道嗎,李昀峰就是麒麟,有什麼東西是你知道他不知道的?就算有那麼些零碎雜事,我也可以直接問你的腦袋。」

    溫去病兩手一攤,「我其實根本懶得問。所以,你對我根本就沒有一點價值,我為什麼要留你一命?至於什麼為了人類搞研究,九龍寨難道缺了你,就不能轉?」

    說完,溫去病側頭回望,瞥向九龍寨眾高層,馬上得到那邊的反應。

    「能,當然能!」

    「九龍寨不需要這種人族叛徒!」

    「對,說不定他死性不改,以後專門出工不出力,搞不好還會偽造數據,拖延人族研究進度!」

    「九龍寨最不缺研究員,不需要這種垃圾!我可以舉證,他專門貪汙**,還偽造研究數據,還……還猛拍上司馬屁,藉此上位。」

    「咦?他還有上司的嗎?」

    面對溫去病的問題,九龍寨諸人連忙出聲,表明立場,和叛徒劃出界限,而面對同僚的落井下石,商羊羽慘笑道,「想不到,我居然最後是這個下場。以為自己是暗中操縱天下大勢的黑暗,卻到頭來,連出賣人的價值都沒有……」

    「唉,人嘛,總會對自己的定位產生錯覺,不奇怪。下輩子記得牢記這一點啊。」

    溫去病搖搖頭,隨手一拍,將直起身子的胖子一掌打滅,沒有半點痕跡留下,然後,轉頭看向神色複雜的朱無名,道,「好了,叛徒幫你們搞定了,我們來談談正事吧。」

    朱無名沉默半響,開口道:「其實,有什麼好談的呢?,我們其實…… 只是……算了,事情是我們做錯了,叛徒也是我們的人,現在你又橫壓當世,想做什麼直說,我們受著就是了。」

    「放心,我對九龍寨沒什麼興趣。沒打算做你們的主人,也不打算抄家索賠,怎麼說,這裡也是我的母校,總要留幾分情面……」

    溫去病聳肩道,「但是有些事情,你們該給我一個交待!有件東西,不是你們拿得住的。」

    面對溫去病的回答,朱無名反而放下心來,露出一縷如釋重負的神色,和其餘寨主對望一眼,點頭道:「看來你這一趟,還真是碰巧來的。」

    話不多說,朱無名作個手勢,示意溫去病跟上,離開一片狼藉的會議廳兼主控室,穿過數條秘道禁法,來到地下,沿著一條寬敞的地道,繼續朝地底前去。

    眼看朱無名朝先前感應的方位帶路,溫去病略微放下心中警惕,打破沉默,「老頭子,這麼沉默,別是暗藏了什麼機關,打算再埋伏我一次?」

    「溫……賢侄……說笑了。」朱無名聞言訕訕道,「你堂堂萬古,始界第一,我們經受不起啊!這次的確是我們不對,肯定會誠心補償的!」

    「最好你們這麼老實啦!」

    溫去病伸手摸摸下巴,問道,「既然要誠心,不如說說,下頭那東西你們是哪裡找來的?它真是九龍塔之心?算了,看你們的衰樣,我猜大概也一問三不知,但至少說說,你們是怎麼把東西搞成現在這樣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4 11:05
十二章 九龍芝心

    「九龍塔芝心?那是什麼口味?」朱無名聞言一臉疑惑,「聽著好像很耳熟哎?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不對,是跟九龍寨有什麼關係?你不是來替你……老溫討債的?」

    「還芝心咧!你們平常比薩吃很多嗎?唉,不過我也明白的,身為一個技術宅,比薩和快樂水可是人生摯友,我……靠,離題了,一下沒忍住,話題飄到這裡來,給別人聽到,還當我是和你們一樣的死宅呢。」

    溫去病翻了翻白眼,沒想到九龍寨居然對自家底牌的來歷,全然不知情,沒等朱無名說完就搶先反問,話到一半,忽然頓住。

    「咦?你的話怪怪,下頭那玩意還跟我……還跟我家老頭子有關?」

    「嗯……」朱無名聳聳肩,似乎也有點不可思議。

    「下頭的東西……嗯……應該就是你說的九龍塔芝心,那是你爹……老溫他當初撿到的東西。」

    溫去病一臉不可置信,「撿到的?他還有這種狗屎運?走路能撿到天神兵?我怎麼……呃,我也走路撿過天神兵,好吧。」

    朱無名點頭道,「可能真是你們家族遺傳的能力,我們也不知他是哪裡撿到的,反正他拿到手,發現東西材質奇特,刀槍水火難傷,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處,但肯定是好東西,就帶回寨裡,大家一起研究。」

    溫去病一臉懷疑,「這種好貨色,他居然會留給你們?我怎麼就不信呢?」

    「那時候我們試了許多方法,也只能確定東西肯定是好貨,但是完全不知要怎麼用,既發動不了,也做不成材料,甚至拆解不開,就先丟在一邊了。後來大家搶女人,他負氣出走,大部分東西和研究成果都沒有帶走,更別說這個雞肋玩意了。」

    「……他一走,你們就找到用法了?」溫去病摸著下巴,不住打量朱無名,看得對方渾身不適,「 我書讀得不多,大教授你們他媽的別唬我啊!」

    「賢侄……你、你說笑了。」朱無名冷汗不斷,盯著溫去病看了半天,察覺對方不過是在開玩笑,才繼續回憶起來。

    「那是他離開許久之後的事情了。差不多碎星團都已經嶄露頭角?不過應該比賢侄你第一次過來要早一些。本來大家只是成立一個社團,研究一些興趣愛好,想在亂世裡自成一團,不受世事干擾,追求真理……結果有一天,突然全部人都做起來夢來……」

    「夢?」

    「嗯,大家突然都夢到一座九龍之塔,造型雄偉,更彷彿蘊藏著無窮奧妙,一看就是好東西,不過模模糊糊,夢裡看不清楚,醒來也就沒放在心上。但是從那天開始,每晚睡覺大家都會夢見這座塔,有人就奇怪起來,互相訴說,最後發現,居然一個不少,人人有份。」

    「哇,集體做夢,聽起來就很有問題。你們沒懷疑是有人搞鬼?」

    「當然有懷疑啊!但是那時怎麼樣都找不出人來,根本勘破不了其中手段,也沒有懷疑到是你老爹留下來的那件東西,最後結論就是集體幻覺,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

    「你們這樣根本是裝鴕鳥啊,最後好得了才有鬼了!」溫去病沒好氣道,朱無名則大力點頭。

    「對啊,我當時也這麼說,但是沒辦法啊!大家最後只能當無事發生,希望哪天晚上入睡,能夠別看到那座塔。誰知連著幾個月,夢裡天天見,你說要是個美人也就算了,天天夢見塔算什麼?也不見它能成精的。最後大家都受不了,想了各種辦法,什麼找人驅邪,集體搬家,跑去廟裡上香,就沒有一個有用的。」

    「哈哈哈哈~~你們都在想什麼?」溫去病爆笑出聲,「你們不會真盼著塔精化形美女,來替你們紅袖添香吧!宅男真是夠了!我還以為這種故事,只有小孩子會信呢!」

    「話不是這麼講的!還有,你能不能尊重一下長輩?」朱無名抗議道,「最後是老何他出的主意,說有時候邪靈作祟,是要替他修墳上香才能平息,這回看起來像是塔精鬧事,不如乾脆照樣子修座塔,說不定就沒事了。」

    「你們……還真想的出來……不過你們夢見的不是九龍塔嗎,怎麼最後變成九座寨子了!」

    「話不是這樣講的,一開始夢裡的塔形象模糊,當然造不好!大家交流好久,勉強造了一座塔出來,卻總覺得跟夢裡那座不像。」

    「這麼說,你們根本就沒有誠意嘛!」溫去病牢騷道:「看來以後夢也還在。」

    「嗯,造完之後,夢境也還在,大家也就絕望了,橫豎除了作不了春夢,好像也沒有其他影響,乾脆就不去管他,專心研究了。不過再後來,隨著大家修為提升,夢境裡的內容又變化起來,愈發清晰。」

    「呃……還能這樣的嗎?」溫去病摸著下巴,跟著朱無名走在地道之中,沒有半點不耐,時不時提出問題,而朱無名也樂得解釋,好拉拉關係,確保自家不會被秋後算賬。

    「嗯……後來大家就乾脆根據夢境內容,不斷改建,漸漸就成了今天的樣子。也是為了和夢中相合,才立起九座寨子,遠遠超出最初成立時的研究方向,不斷填充人手,真真有了九個部門。」

    溫去病沉吟道:「先有九寨,才拓展方向,增加人手,也真有你們的,不過看起來,這些年你們發展這麼快,跟那東西肯定拖不了關係。」

    朱無名點頭應道,「隨著夢境清晰,那座建築中的奧妙也可以被解析出來,大家從中得到了許多靈感和感悟,開發出許多機關和陣法,更感受天地玄妙,不斷打破過往認知,最終有了今日的成果。說起來,多虧你當初留下的算式,幫了我們很大的忙,沒有那些,破解工作估計要打很大折扣。」

    「嘖,受了我如此大恩,早點不還,現在說出來拉關係!」溫去病翻了翻白眼,轉頭感慨,「不過你們也真是走了狗屎運,這等於是大家一起研究天神兵,它還配合你們研究,發大了。九龍塔是天道造物,當中玄妙遠超其餘,你們真是找對目標,抱上大腿了!」

    「話不是這麼講的。我們努力研究,取得成果,怎麼能算是抱大腿!」

    朱無名努力爭取應得的尊重,而溫去病卻打個哈哈,問道:「你說了這麼多,又是怎麼發現夢和那件東西有關的?你們後頭就怎麼得了好處。連李昀峰都不放在眼裡了?」

    「百族大戰末期,寨子的改建就已經大致完工,我們探查全寨,莫名感到熟悉的氣息,恰好能和那件東西相似,才找到了疑犯。不過雖然大家修為提升,技術和見識更是大進,卻依舊拿它沒什麼辦法,就乾脆丟到地底封印,偶爾來研究一下,說是當作壓箱寶,其實不過是藏在那裡等變量。」

    「說重點!」

    「這麼多年來,大家連夢都幾乎不做,都快要忘記有這麼回事了。還是前段時間,神皇入侵,那件事物不知道被什麼引動,開始頻頻大放光芒,被偶爾去嘗試的研究員發現,引起全寨震動,我們這些老人全都跑來研究,取得了非常多的突破。」

    溫去病皺眉道:「所以這一次,你們終於不是在夢裡研究,終於可以實地勘測了?可喜可賀。」

    朱無名訕訕道:「我們從中得了許多好處,加上有兩張十絕陣圖在手,自信連大能也可以鎮壓。那件事物雖然不能直接發動,卻可以充作能量源,十分好用。老……參水猿他也參與了研究,應該就是他引來秋豔紅,想要一石二鳥,坑殺李主席,再把東西和九龍寨一起交給魔族。」

    「所以你們完全不知情?」

    「我們只是想展示一下力量,維護下自家,可從來沒想過要造反。要一早知道這玩意能鎮壓萬古,堪比天神兵,我們早去找聯邦要經費支持了!」

    朱無名連忙否認,「肯定是死曜搞的鬼,參水猿可以近距離接觸,秋豔紅有魔族支持,單靠我們,哪裡有這麼大本事!」

    溫去病弄清來龍去脈,眼見朱無名也提供不了更多信息,剩餘的都要靠自己接觸之後確認,點點頭,「好了,話也說得差不多了,去看貨就行了。怎麼這麼久了還沒走到,你們究竟挖了多深的坑?」

    朱無名訕訕道,「再這樣,繼續走一個時辰,就到了。」

    「一個時辰?你們有病嗎?」

    溫去病驚道:「你們是挖到別的世界去了嗎?還是造了一個迷宮?居然要走兩個小時?下個地而已,居然要走這麼久,就沒有什麼快速直達的路?這年頭時間就是金錢,做事要講效率的!」

    「話不是這麼說的。」朱無名回道,「大家都是研究人員,平時缺乏鍛鍊,這樣走一次正好可以鍛鍊身體。而且麻煩一點,也不怕人想偷溜進去。」

    「……你們一個二個少說也是個地階,還要鍛鍊身體?」

    溫去病無語,覺得跟對方根本是在雞同鴨講,完全不是一個次元,不再說話,猛地一跺腳,逕直破開層層封禁,跨越空間,朝著神識鎖定的方向而去,將朱無名丟在原地。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4 11:06
十三章 我在妖族求生的日子

    身為最新太一票選掄元,「諸天之內看到就一肚子火」的第一名,司馬冰心對自己的定位,也不能說是全無意識,每次行動之後,她有總結自己的缺點,試圖下次改進,也在下一次行動開始之前,警示自己規避、小心,不要重蹈覆轍。

    雖然,即便如此,結果也未必盡如人意,但自己確實有在努力了,而既然人生於世,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也不可能做什麼都不得罪人,當眼前已經舉步維艱,就只好做該做的事,得罪必然會得罪的人了。

    抱持著這個想法,流落洪荒古殿的她,展現出了異乎尋常的活力,一點都沒有身在異境的惶恐與不安,活得無比積極,像是一塊扔到水裡的干海綿,利用週遭的各種資源,飛快強化自己。

    身為名門之後,又是大派菁英,司馬冰心對於充分使用資源一事,非常有心得,遠非尋常小門小戶、貧寒之女的眼界可比,既然妖族開口閉口都喊自己是「公主」、「殿下」,自己當然要搶在對方改口前,儘量使用能用的東西。

    比較沒想到的是,過往在玉虛真宗內,想要什麼頂尖資源,還得使些心機,搶先霸住東西,甚至偷蒙拐騙,才能順利入袋而不是干瞪眼,可這一回……那些經驗都用不上了。

    ……正確一點的說法是,自己本來摩拳擦掌,想要好好耍一番心機,希望能在後頭的宮斗戲中勝出,卻不料,自己壓根還沒來得及行動,人家就像怕自己會不收一樣,搶著把那些自己要爭取的東西,啪啪啪一下塞了滿懷,弄到自己……目瞪口呆兼怪不好意思的。

    蒙妖皇召見,親口許下公主的尊貴身份,令入殿朝拜的一眾大聖、小聖都頂禮稱尊號後,司馬冰心大搖大擺,進入妖皇所承諾的寶庫之中,挑選能用在自己身上的東西。

    妖皇的寶庫,非同小可,過往除了妖皇本人,就只有名臣大將,或是捨身為妖族立下大功者,才有資格進入挑選,現在司馬冰心被許可進入寶庫隨便挑,這等殊榮,妖族史上萬古未見,而進了寶庫的司馬冰心,也一下傻眼。

    如果沒有在太一那邊的見識,妖皇寶庫裡的東西,司馬冰心絕大多數都瞠目不識,畢竟來自始界這樣的鄉下小地方,根本沒有足夠的機會,博識諸天萬物,又何能識得妖皇收藏的寶貝?

    不過,有了太一的商品目錄,那就不是問題了,當初被送到五藏妖界,太一那傢伙超級陰險,回來的時候沒給什麼補償,直接打了一份商品目錄到自己腦裡,隨著這次記憶恢復,一起解放了。

    太一的商品目錄,聽起來很搞笑,但在實質意義上,堪比一套諸天百科全書,只要能記起來,完全可以自稱半個博物學者,橫行萬界,而且……購物目錄這種東西,素來對女性殺傷力強大……

    「那個什麼丹的,給我十顆……不了,十瓶吧。」

    「還有那個什麼龍血,也給我十份……算了,一百份吧!」

    「哇,這個什麼什麼漿的,太一那裡賣好貴啊,居然有……那我……也要十瓶吧……什麼?我一天用不完的?嘿嘿,妳傻了,我是拿去用很久的,又不是一天用的……什麼?母皇是讓我來選每天日用的?」

    聽到身旁的大能婢女這樣告知,名門千金司馬冰心不只是嘴巴張大,連手裡的琉璃盞都差點砸到地上。

    ……有、有錢人家真是闊氣啊……

    ……我們這種鄉下小地方出來的,都以為燕窩是用來吃的,原來在有錢人家,這是用來漱口的嗎?

    ……嘿嘿嘿!這次發達啦,在被推上神壇之前,肯定要吃得一身油水,就是注定要死,我也要當最大號的那隻神豬!

    並非無智,司馬冰心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定位:莫名其妙被迎入妖界,由至高無上的妖皇收為義女,群妖作夢都想不到的恩澤,就連那些萬古大聖,在自己被授冕奉尊的那一刻,一個個都忍不住流露羨慕的目光……

    那一刻,自己就曉得,這下子麻煩大了!

    這世上,從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天上掉下來的白吃午餐,吃到最後一口,才會發現原來是臨刑前的斷頭雞;養來祭神的大肥豬,在被推上神壇之前,每天也都是吃到樂呵呵,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

    ……非親非故,無緣無故,平白有這樣的大好事落在頭上?憑什麼?

    妖皇固然是萬物、萬靈之母,雖是妖身,亦是古神與人祖,對人妖一視同仁,但如今既為妖皇,手下都是大小妖物,自然要顧慮妖族目光,怎麼可能忽然獨排眾議,收一個不相干的人族為義女,還如此正式地舉行大典策立,更親口諭令諸位大聖,從此公主所在,如妖皇親至,若有不敬,就是萬古也要死!

    這種規格……就算找回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也未必比得上!連自己這個政治門外漢,都曉得此事不妥,堂堂妖皇,又豈會犯這種常識性的錯誤?

    司馬冰心當時就感到不妥,特別是,那些小聖看向自己的目光,倒還是羨幕中帶著忌妒、憤恨,可那些身份至高的大聖爺,望向自己的目光,羨慕之中就沒有恨意與憎惡,更多的是輕蔑、好笑,說得更明白一點……就是在看神壇上的大肥豬!

    「……從今天開始,妳就是我的女兒,這是妳我的機緣,妳不用覺得有什麼問題,等時機到來,妳自會明白。」

    給予自己公主頭銜時,妖皇只說了這麼一句,其餘的前因後果,通通沒有交代,然後就是一句,「妳的一切待遇,都享有公主規格,便放心在古殿住下吧,後頭妳有什麼心事,歡迎隨時來和朕說說。」

    相處中,感覺得出來,妖皇儘量表現得和藹可親,赫然是很看重雙方的關係,想要相處和睦,這點自己與其說受寵若驚,不如說直接被嚇尿了。

    姑且不論永恆者高高在上的地位,妖皇完全就是神話裡的人物,甚至,哪怕對尋常的神明而言,這位創世古神也是傳說一樣的存在,現在居然紆尊降貴,認自己當女兒,還放下身段,想要維持雙方的好關係,這……連作夢都沒有夢這麼誇張的?

    只是,一段關係的開始,貴乎心誠,如果連最關鍵的地方,全都沒法告訴自己,要有所隱瞞,這關係怎麼好得起來?

    妖皇冊封自己為公主,肯定不是什麼好事,這連瞎子都看得出來,問題是,此情此景,哪還容得自己說個不字?已經上了神壇的豬,就算驚恐發狂,亂嚎亂撞,又真能避得去當頭那一刀?不過死得更早而已。

    ……但我司馬冰心,從來不是束手待斃之人,倒不是說不能死,而是不能死得毫無價值,就算是要沒命,我不會默默順從命運。

    ……增強自我,是必須要踏上的那一步!手上如果沒有籌碼,什麼發言權都沒有,如果實力能提升上去,不管後頭要掙扎逃生,還是同歸於盡,成功機會都會更高一點,所以,受封公主之後,自己拚命幹的第一件事,就是苦修不輟。

    原本以為,自己這點小心機,會不會被看穿?遭到妖皇的阻止?沒想到,妖皇竟然對自己想要修練的心意,大加贊同。

    「孩子想要修練,這是上佳好事,妳是朕的女兒,實力也要冠絕群妖,才能鎮得住場面。」

    妖皇表態,不但寶庫內的珍品,每天都可以使用,還特別撥了一批天材地寶,石乳肉芝,輔助司馬冰心的修練,後頭還似擔心她練出岔子,直接點名,為她請了一位老師。

    「某,乃混天大聖!」

    這位被侍女叩拜,尊敬介紹為「混天王」,似乎來頭很大的老者,是一位名符其實的鳥人!

    據說,牠的真實樣貌,展翅九萬里,張口可吞鯤鵬,更以龍為食,威風八面,是妖界裡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尋常的龍族小聖見了牠都匍匐顫慄,被牠看上一眼也要膽寒,卻因為妖皇開口,被調來洪荒古殿,擔任司馬冰心的老師。

    這位鳥首人身的鳥人,相貌甚醜,釣嘴彎曲,頭頂生著個血紅的大肉瘤,世上鳥類千萬,也難見如此古拙雄奇的猛禽。初見時,但見牠邁著大步來去,雙腿奇粗,有時伸出羽翼,卻又甚短,不知如何飛翔,只是高視闊步,自有一番威武氣概。

    感受這股氣勢,司馬冰心回想到當初,自己拜入玉虛真宗時,宗門也是這麼給自己開小灶,調來專任的名師,單對單指導,如今時過境遷,自己又得到這種待遇,只不過眼下的這位名師,卻再也不是昔日可比了……

    「……修練重在累積,公主殿下的累積早已足夠,想要增強……我妖族主要是依賴血脈天賦,不比人族那樣強調功法,公主想要更進一步,須得由法身強化起,法身強了,神通自悟!」

    混天大聖拿出一個*袋,重重放在桌上,「這一袋龍膽,請公主先吞服,增強骨肉,等吞完了龍膽,就隨某去海邊練臂力……不,練劍!」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4 11:06
十四章 都是一樣

    打從去了五藏妖界,司馬冰心一直覺得,自己和妖族的緣分不淺,卻著實沒想到會重到這種地步,居然後頭改弦易轍,直接跟著妖族練功了。

    也是來到洪荒古殿之中,才接觸到全然不同的思想體系,過往道門所教導的「人妖殊途」、「人獸殊途」,在這裡全被斥為狗屎不如,全是人族自命不凡,胡扯出來自以為是的論調。

    混天大聖鵬魔王道:「人族乃吾皇所造,後來吾皇點化獸族,開智者為妖,,這才有了妖、獸之分,但說到底都是一家,俱是天生萬靈,哪來的什麼不同?異中見同、同中尋異,這才是萬物共生,萬靈相生的天地之道。」

    對上老牌萬古,堪比道門天尊的大人物,司馬冰心根本沒資格還嘴,縱有疑惑,也只能小心舉手,「呃,但……人身脈絡、妖體血脈,根本不同,一套功法,人妖不能同練,這要怎麼同啊?」

    「愚昧!」鵬魔王叱道:「萬靈天生,神能天賦,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一切天賦俱足,只要傾聽本身的天分之音,順天而行,自我磨練,待累積足夠,自然就會踏上天階,還要什麼功法?」

    「啊?」司馬冰心一呆,「但如果天賦血脈不強,怎麼磨練也強不起來,那怎麼辦?」

    「那是天意如此,有什麼問題?」

    「不是,老師,雖然天賦歸天賦,但老鼠也可能不想打洞,牠……牠就想要成龍啊!」

    司馬冰心緊張道:「如果天賦決定一切,我不想當一只打洞的老鼠,想要游泳、畫畫、彈琴,或者……我就想要一口咬死龍,當一只吞天鼠,那……不是沒希望了?」

    聞言,鵬魔王目光森然,看得司馬冰心渾身發冷,好像自己觸碰了什麼萬死不赦的禁忌,有那麼一瞬,她幾乎覺得自己要被對面的鳥人一口吞食了,六重天頂的強橫修為,不能提供半點安全感,彷彿就算登臨萬古,也不過就是對面一口吃的。

    好半晌,鵬魔王才冷笑出聲,「神能天賦,天意命定,哪來這麼多囉嗦?順從天命,才是長生之道,要不然……早死早超生,也是上族賜予下族的一種光榮。」

    聞言,司馬冰心腦中浮現的,是五藏妖界所經歷的種種,那時因為溫去病、武蒼霓擋在前頭,自己滿腦子想的,就是完成瓊華的託付,還有削減妖族的這些天階力量,對其他身外物無暇關注,只有個模糊印象。

    但此刻,聽了鵬魔王的話,再想到那些舊事,妖界上族與下族的殘酷關係,忽然在腦中具象而清晰,那是……一種何等絕望的生命形式!

    強者恆強,弱者恆弱,只要有生一日,就沒有可能掙脫,上族永遠驕橫,弱者一世為奴,就算練上了天階,下族妖尊仍是卑微,因為上族的一個小妖王,只要順著血脈天賦正常發展,超越下族妖尊只是早晚,甚至不用太費力……這樣的世界,階級壟斷甚至沒誰願意去談,因為早成了不可觸的天條,質疑等同反叛!

    「……公主,可能是在人族那邊待久了,受到他們的影響,被帶得歪了。」

    鵬魔王不情不願地說話,司馬冰心看得出來,倘若自己此刻的身份不是妖皇公主,這位老師根本不屑討論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題,直接就把自己拍扁了。

    「人族就是矯情,動不動就喊什麼逆天,什麼人定勝天……喊得好像一隻螻蟻也能抗天做夢似的,結果喊了萬古,還不是身在天道內?頭頂青天反青天,一個種族能嘴炮萬古,還樂此不疲,人族就是這麼無恥!」

    鵬魔王道:「我妖族服膺天道,順天而為,這才能繁衍長存,再說,人族常常質疑我妖族制度僵化,毫無競爭,哈哈哈,真是愚蠢至極……下族力弱,固然是怎麼掙扎都上不來,但上族如果不刻苦鍛鍊,維持強勢,隨時也會在競爭中掉隊……單說近萬年以來,位列上族,卻因為實力不足而被滅掉的,難道還少了?我妖族無時不刻都在為生存而競爭,未曾怠惰,這點人族又視而不見了。」

    司馬冰心為之無語,從人族與妖族眼中互看對方,著實是個不同的視角,自己倒真沒想過,妖族會這樣反駁人族的指控。

    「……還有,人族說我們只靠血脈天賦,族層僵化,簡直可笑!人族修練,講什麼財法地侶,這些東西不是被世代霸佔,強者恆強?仙界的那些天尊,還有底下的仙尊,哪個不是沾親帶故?扯開關係網一看,根本全是自己人,財法地侶都是掌握在同一批人手上,沒有關係的,投胎十世也上不到那個層次,他們這樣不僵化?」

    鵬魔王說完,一翅掃在石桌上,能承受大能一擊的特殊青石,應聲碎裂,司馬冰心則是無言以對。

    ……本以為階級壟斷,是妖族的特有之惡,但被妖族這樣一通指責後,就發現其實相同問題,人族何嘗不是?雖然壟斷的關鍵不是血脈,可難以打破的世代階級依舊存在,縱有程度之差……五十步笑百步,真有意義嗎?

    ……難道說,只要有生命,階級壟斷就必然存在,平等同尊不過是白日夢?那人族還逆什麼天?逆了萬古,結果和妖族也沒什麼差別?頂多就是口號喊爽了而已。

    想到這裡,覺得困惑的司馬冰心,無意深究妖族與人族的社會結構,自己又不是關心疾苦的社會學家,還是專注回個人實力的提升為妙。

    卻不想,鵬魔王說得興發,或許是平常沒誰夠資格聽牠這麼說話,一旦罵開了懷,就不依不饒,抓著司馬冰心,在她面前把人族狠批了一通,還是司馬冰心善意提醒,鵬魔王才訕訕停了口,擺出老牌大聖的尊貴,教導起司馬冰心修練。

    「啊?又要吃龍膽啊?」

    一看到滿袋子的龍膽,司馬冰心的表情立刻垮了下來。妖族與人族不但修練方式有異,就連開掛的方法也大不相同,以前在玉虛真宗,精英弟子是吃丹藥,可妖族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直接就是吞食原材料,而且還是生吞。

    這和妖族的傳統有關。野獸相搏,本就是爪牙交攻,生死為勝負,勝者吞食亡者血肉,即便成了妖族,這些傳統也被保留下來,吃什麼補品都是生吞,效果最好,不會因為烹調而削減養分。

    司馬冰心也曉得這道理,可知道是一回事,身為一個大活人,真要整日茹毛飲血,生吞臟器、血肉,那可是真本事!

    而且,普通吞個蛇膽也就算了,鵬魔王拿來的,全都是龍膽,這些龍膽最小的也比拳頭大,有些跟個海碗差不多,那些妖族無所謂,一口就一個,甚至捲起狂風,一口氣吞一袋都是等閒,司馬冰心哪來這種能耐?

    如果是平日餐飲,侍女群還可以考慮她口味,由廚子精心烹調,但涉及修練的寶貴內丹、臟器,肯定只能生吞活吃,半點也沒得通融,司馬冰心唯有忍著反胃衝動,將那些龍膽吃下。

    「這些龍膽,取自菩斯曲龍,其遍身隱隱發出金光,頭頂上生有肉角,行走如風,極難捕捉,其膽為深紫色,服食後即時精神爽利,氣力亦可大增……」

    鵬魔王昂首道:「公主妳力量累積已足,但法身根骨氣血太差,發揮不出體內所蘊含的力量,唯有全方位地強化骨血,重塑根基。」

    「……我連自己是怎麼累積足夠的都不知道……反正老師你說怎樣就怎樣吧。」

    抹去滿嘴龍血,司馬冰心繼續每天的修練課程,吞吃完龍膽之後,就和鵬魔王一起到海邊,揮舞一把兩米多長,黑黝黝,重到連大能都手痠的巨劍,擊打海浪,鍛鍊力量。

    乍看之下,練的似乎只是全身氣力,卻藉著這樣的過程,讓氣血行遍全身,強化根骨,淬煉法身,能承受更多內天地的出力。

    「……尋常妖族這樣煉體,是一條漫漫長路,就算煉得金鋼不破,也需要其他更有效率的方法來累積力量,但公主妳不同,妳的累積已達萬古層次,只是自身無法負荷,若非吾皇為妳施加封印,妳早已爆體身亡……等妳法身足夠強悍,能承受本身力量,證萬古只是早晚的事。」

    鵬魔王的鼓勵,確實更添司馬冰心的動力,雖然萬古層級在妖皇眼裡,也沒比螻蟻大隻到哪去,但怎麼也是大聖等級,只要登臨萬古,即使灌了很多水,也是頂級戰力,自保的資本怎麼都能提高些。

    為了自己的處境與未來,司馬冰心持續修練,但對自己是怎麼提升到這個高度,仍是摸不著頭腦,只聽說是被人一路灌功灌上來的,這點尤其想不通,妖皇為何要花偌大力氣,寧願折損修為,也要拉拔自己起來?

    諸般問題沒有答案,本以為,這樣的生活可能要持續好一陣子,卻不料,來到洪荒古殿還沒幾天,在妖皇寶庫中發現的一隻匣子,便讓這一切有了轉變。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4 11:06
十五章 特有殊榮

    妖皇的寶庫,除了妖皇本人,其餘人就不允許入內,至於打掃什麼的,辟塵珠、辟塵術之類的小法器,就可以輕易做到,司馬冰心可以說是唯一的例外,也可以說,妖皇刻意用這樣的方式,向妖界宣示這位公主的重要。

    照理說,享受這項殊榮的只限司馬冰心一個,但她卻把殊榮分享,帶著婢女們一起進去,最開始,婢女們嚇到跪在地上發抖,萬死不敢奉命,可司馬冰心卻極為堅持。

    「一起來吧,裡頭貨那麼多,難道要我一個人搬嗎?」

    「可、可是,那是陛下的……」

    「陛下……不,母皇乃是堂堂妖皇,難道她的公主上街購物,是要親手拎東西,然後婢女都空手跟在後頭的?」司馬冰心懊惱道:「這公主好水啊,我本來以為,我是連錢包都不用拿的。」

    聽殿下這麼主張,妖皇又沒有表示,婢女們興奮到飆淚,紛紛簇擁著公主一同進入,分享這份萬古殊榮,在進入寶庫的第一時間,就拜倒在地上,三跪九叩,親吻地板,種種激情,讓司馬冰心好生詫異。

    只是,所謂的寶庫,通常絕對不會是安全地方,各種防備竊賊入侵的禁制、機關姑且不論,即便是敞開了大門讓人進來,裡頭也是殺機密佈。

    那些奇珍異寶,神兵神器,每一件既然具有無上威能,甚至連靈藥都可能有傳染性,隨便散播起來,眨眼就能毀滅一個小千世界……動輒都是這樣的東西,永恆者的寶庫非但毫不安全,甚至可能是諸天之內一等一的險處,之所以要庫「藏」,既怕人來偷,更怕裡頭的東西出去禍害人。

    以司馬冰心的修為,日日進入寶庫,就和在油庫邊天天點火一樣危險,不過,妖皇顯然不擔心這個,連司馬冰心也不擔心,因為在寶庫的頂上,一塊玉石令牌,無聲懸浮,五色神光隱約流轉,鎮壓一切。

    補天令!

    天神兵的存在,堪比萬古,補天令是妖皇成道之寶,更是等同九重天,有這麼一件重寶存在,寶庫穩若崇山,別說萬古,就算是永恆者,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進來。

    打司馬冰心進入寶庫,立刻就有感覺,自己像是被無數目光窺探,而最看入神魂,彷彿透視自己所有秘密的那雙目光,就是來自補天令!

    有這件絕世神器坐鎮寶庫,當然不用擔心自己在寶庫內行差踏錯,碰觸或開啟到什麼不該碰的東西,每天開啟寶庫的時間一至,司馬冰心在門口準時報到,由幾名婢女簇擁著,一同進入,拿取每日必拿的補給,另外還看公主娘娘當日心情,另外選些別的走。

    相處時日一久,侍女們確認這位公主沒什麼架子,不是那種強調威嚴,動輒殺手下立威的強勢人物,也都放下心來,陪著公主嘰嘰喳喳,聊起八卦。

    「……喂,剛剛在門口看到的那群使婢,是哪來的啊?」司馬冰心道:「穿得挺華麗,但不是古殿裡的制式,怎麼洪荒古殿裡,還有其他大妖的侍女嗎?怎麼看到我,一副想上來生吞活剝的眼神?」

    幾名妖尊級的婢女對看一眼,壓低了聲音。

    「好教殿下得知,妖界還有陛下親封的公主,都是功臣之後,或是積功陞遷,由陛下封賞公主尊位,得以不用請示,每月入洪荒古殿拜謁,那些婢女就是出自她們麾下。」

    「那幾位公主,聽說殿下能獨享尊榮,日日進入陛下寶庫選物,都氣到七竅生煙,在自己洞府裡跳腳呢。」

    「這些婢女都是替主子來的,原先還想跟著我們一起進來……呵呵,簡直不自量力,就憑牠們,有什麼資格進陛下的寶庫?」

    「那些公主見了陛下,都是稱主上或陛下,關係生分得多,哪能和殿下妳相比?妳是直接喚母皇的啊!」

    「何止?昨天我隨殿下請安,殿下喚母皇的時候,陛下還顯露不悅,說兩母女何需如此生分,讓殿下改口喚娘親呢。」

    婢女們的話,有意無意間放大了音量,傳到另外那些公主的婢女耳裡,那邊先是一個個又急又氣,臉色發紫,後頭相顧駭然,最後甚至有人跪地叩頭,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就是拚命叩頭求懺悔。

    司馬冰心將這些都看在眼裡,有些許好笑,覺得自己就像是那隻假虎威的狐狸,仗著背後的大老虎,意外在這場宮斗戲裡威風了一把。

    ……不過,那些公主能有今日的地位,全是實力掙來的,真要比拚,別說輕易輾殺自己,就算把自己的家族給夷平,也不過彈指之事,遠遠不到自己為此得意的時候。

    「……其實,殿下您比起那幾位,分毫不差,別的不說,光是您可以進出寶庫,又有混天王指點,證萬古只是時間的事。」

    雀首侍女道:「傳說萬古之前,陛下還有一位公主,也和您一樣,獲得同樣殊榮,還都是混天王負責教導……」

    ……咦?

    婢女偶然間說出的話,引起司馬冰心的注意,但還沒等多說幾句,作為婢女群之首的豹頭就靠近過來,讓其餘婢女停住說話,不敢深入提及。

    司馬冰心並不曉得那位公主的事,自己所得的太一目錄,只是物品目錄,對於諸天史事所知有限,五藏妖界只是妖族末流中的末流,在那裡,妖皇甚至都成為「高聳在天,不可知也不可名的偉大存在」,更別說有誰能幫忙惡補妖族史料了。

    不過,婢女偶然洩漏的訊息,已經讓司馬冰心有所聯想。妖皇曾經有一個公主,現在卻讓自己與這位公主相同,都能進出寶庫,還受同一位萬古大聖教導,這與其說巧合,根本就是有心複製了。

    ……難道……那位公主和我長得很像,妖皇憶女成狂,才拿我來當替身?可是,堂堂妖皇,怎會如此執著皮相?

    司馬冰心想不清這問題,眼前也沒有解答的機會,無論自己怎麼想,眼前都只能專注於提升實力。人人都說自己潛力無窮,只要抓緊時間,把潛力化為實力,後頭作什麼都是有希望的……

    這麼想著,司馬冰心在寶庫內,忽然看到一個盒子,之前進入寶庫,這盒子應該也在那裡,司馬冰心沒有注意過,這天卻意外經過,一下被吸引了視線,然後,腳就沒法動了。

    盒子約莫指頭大小,在一眾寶物山裡,非常不起眼,既不是那種霞光萬道、奇香馥郁,也不是那種斑駁破舊,爛到看起來就有問題的神物自晦,它只是……很普通,普通到與周圍的珍寶極不協調,讓司馬冰心一下就注意到了。

    「……什麼鬼?」

    看看周圍侍女各有各忙,拿著各自被吩咐的東西,司馬冰心拿起了盒子,剎那間,有一股難言的暈眩感,似乎被什麼力量撼擊神魂。

    暈眩略消,司馬冰心定了定神,看了一眼高懸的補天令,那邊沒有任何反應,換句話說,盒子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她直接將之開啟。

    盒蓋翻開,沒有任何封印,裡面所放的,赫然是幾根青紅相間的發絲,毫無生機,看來不知已存在多少時間,卻在盒子打開的一瞬,髮絲徹底碎裂,灰飛煙滅,而司馬冰心則是感到……好像有什麼撞擊向自己。

    劇烈的暈眩,又一次讓司馬冰心神識錯亂,隱隱約約,好像看到很多東西,無數畫面紛至沓來。

    眾多畫面開始排序,首先一個浮現在眼前的,似乎是……某種……誕生……

    從一片漆黑之中,自己忽然有了意識,感受到了自我的存在,跟著,似乎破碎了某個硬殼,掙扎出來,眼前所見的第一個景象……

    「孩兒,從今日起,妳就是我的孩子……朕的孩子。」

    威儀萬千,雍容華貴,這一位赫然是……妖皇!

    沒有鏡子,自己的樣子看不太到,唯一可以看見的,就是自己*著身軀,腰部以下……是捲動的蛇軀!

    「妳是朕的骨血,有朕的形象,從此等同朕的分身,所至之處,萬靈跪拜,萬妖伏首,如朕親臨,不過……」

    妖皇似乎在考慮些什麼,掌中更托著一座小塔,體積不大,卻作九龍之形,不住散發著驚人威煞,也不知是什麼東西。

    「同中尋異,異中求同……倒也不用什麼都一模一樣了。」

    這一聲之中,似乎有什麼奇妙力量蘊含,自己的下半蛇身迅速捲動,蛻化變更,顯示出一雙修長筆直的雪色美腿。

    「很好,比剛才的樣子看來更好,孩兒妳該有個名字。」妖皇道:「從今日起,朕為妳賜名為青,即是青女!」

    妖皇的宣告,一錘定音,縱使時隔萬古,都蘊含一股無上威嚴,遙撼神魂,讓這些回憶中的畫面,驟然碎裂。

    回憶畫面破碎,司馬冰心嬌軀一震,卻沒有隨之醒來,眼神反而陷入迷濛,俯首看著自己的雙腿,喃喃出聲。

    「我是……青女……我是……青女……」

    喃喃自語,迴蕩在妖皇的寶庫中,彷彿與萬古之前的輕嘆重疊,不住迴響,恍若幽魂的未了遺憾,延續至今。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5 18:24
十六章 攔路之龍

    駕馭燕姣然的軀殼,借助魔主留下的後手,秋豔紅身化流光,擺脫溫去病的束縛,穿梭空間,一瞬間就遠離九龍寨,更直接脫出始界。

    然而,哪怕來到始界之外,秋豔紅也片刻不敢停留,直接以日月和地泉三劍開路,要立刻跨越星海和無盡的小世界,降臨九幽,重返魔界。

    短短數月,溫去病就登臨萬古,這樣的事情,甚至不能用奇蹟來形容,無論怎麼高估都不過分。秋豔紅可不覺得跑到始界之外就算安全,顧不得任務失敗可能的後果,一心只想盡快回到魔界,身心始終處於高度緊張狀態。

    行到半途,意外陡生,顯然有人一早就等在路上,布下陷阱,卻沒有半點蹤跡,秋豔紅撞了進去,才發覺不對,卻為時已晚,一股莫名吸力牢牢束縛住入網的獵物,要將其捕獲引走。

    ……姓溫的?

    ……不對!

    ……這是要引我入其他空間?

    ……不好!

    雖然第一反應,是溫去病借助萬古神能追了上來,但立刻就醒悟不對,秋豔紅之前已確認溫去病眼中的殺意,絕對不會跟自己玩什麼活捉的把戲,這一下肯定是另外有人一路窺探自己,找到機會,要引自己入甕。

    心中疑惑,不知道究竟被什麼人盯上,秋豔紅卻不敢怠慢,一聲怒喝,借助燕姣然的軀殼,催發五重天偉力,要破去這股空間吸力。

    兩力相交,原本看似空無一物的空間,蕩漾起層層漣漪,更開始出現一道道黑痕。

    隨著週遭空間被破壞,這股不知來處的吸力也愈發減弱,秋豔紅眼見幕後黑手始終不曾露面,默默往體內積蓄力量,預備在掙脫的瞬間立刻遠離。

    吸力愈發減弱,秋豔紅愈發戒備,卻沒等幕後黑手出現,列於身前的日月和地泉三劍,先生出異變,似乎想要脫離控制,自行順著吸力而去。

    ……這?

    秋豔紅臉色微變,似乎想到了什麼,眼見三劍就要自行而去,立刻撤去了之前的抵抗,順著吸力去了,只覺眼前一花,已經換了一番天地。

    青山連綿,綠水潺潺,卻是一處風景秀美之地,小河岸邊,垂柳之下,一道人影持竿獨釣,格外閒逸,彷彿真是一個無知凡人,對於身後出現的人與劍,絲毫不察,直到終有收穫後,才轉過身來,將一張平凡無奇的中年面孔,顯露在秋豔紅之前。

    這……是誰?

    平凡無奇的面孔,無論放在哪裡,都極不惹眼,秋豔紅滿心疑惑,不知道對面是誰,又有什麼企圖,彷彿沒有惡意,又似乎曾經有緣,正待開口問話,日月並地泉三劍,卻像是發現了什麼,沒等兵主操控,就自行斬了出去。

    ……不好……

    秋豔紅心中略慌,擔心惹到這名來歷不明的大神通者,卻又有心籍此探探虛實,當下也不語言,只是暗中蓄力,預備接下來的變化。

    只見,地泉劍臨空不動,封鎖周圍空間,要束縛岸邊的男子,日月神劍橫空而過,讓天色一黯,呈現日月齊光的奇景,裹挾陰陽二氣,交錯朝男子斬去。

    如此陣仗,能誅尋常大能,可男子巋然不動,彷彿斬來的雙劍,不過是幻影一般,只是朝著秋豔紅一笑。

    秋豔紅看著男子,愈發困惑不解,不知道對面究竟有什麼依仗,甚至生出一股寒意。

    ……難道又是萬古?

    似乎為了證實秋豔紅的猜測,在雙劍近身之時,又是一道玄色光帶,憑空而現,蜿蜒百轉,似乎不在此界,與一切都遙不可及,又似乎隱隱勾連一切,正是時光長河。

    眼前的奇景,讓秋豔紅只覺得整個人都定住,生出一股才出狼口,又入虎穴的不現實感,卻跟著驚覺眼前這條時光長河,並非圍繞著那名男子而現,心中陡生驚疑。

    玄色光帶環繞之處,一柄虹彩炫目,七色流轉的神兵憑空而現,借助時間異能,後發先至,擋在交錯斬來的日月神兵之前,三劍相交,發出一聲脆響,跟著,一股無匹劍氣,橫掃四方,雖然奈何不得中年男子和秋豔紅,卻將周圍的綠水青山摧殘一通。

    隨著七色神兵出現,原本臨空封鎖空間的地泉劍,也「嗡」的一聲,發出劍鳴,接著四劍皆鳴,陡然燦發光芒,交融一起,一道光柱直衝雲霄,山河皆震,似歡喜,似見證,為眼前的情景劇烈顫抖起來。

    這是……玄天劍?

    ……不是剛剛還在始界嗎?

    ……是魔主的後手,還是?

    秋豔紅愈發驚疑,弄不清對方的虛實,卻看中年男子露出一抹笑意,起身招手,展露出五重天的修為,召喚回玄天劍。

    隨著玄天劍主動退出共鳴,地泉劍和日月神劍也都安靜下來,浮在空中,沒了動靜。

    秋豔紅也徹底放下心來,也是一招手,喚回三劍,卻非是因為對方表露出來的修為和誠意,足以讓其安心,而是剛剛對方透出的那股熟悉氣息。

    「是你?!」驚詫中帶著疑惑和驚愕,秋豔紅不住打量對方的身形面孔,最終忍不住問出口,「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樣子?」

    「哈!」中年男子輕笑一聲,看了看燕姣然的形貌,笑道,「妳不也變了很多?這年頭大家都辛苦,危險多,待遇差,能活著就不錯了,對於外形就不用太苛求了。」

    「……是嗎?」秋豔紅疑惑未解,雖然對面是可以攜手的同伴,卻不代表大家就能互相坦白,多年未見,有太多疑惑難以解釋,不過眼下卻非深究的時候。

    不再言語,兩人對望良久,萬千感慨,都盡在不言中,最終中年男子搶先開口道:「我剛剛得到一個消息,說出來妳可能不信,但確鑿無疑……溫去病,已經得證萬古了。」

    「哦……真是好寶貴的一個情報呢……」秋豔紅沒好氣道:「謝謝你趕著來提醒我,不過麻煩下次有這種消息,可以早一點說……」

    中年男子搖搖頭,笑道:「我一知道就跑來告訴妳了,憑大家的交情,就該情報共享。所以……妳這次跑去九龍寨,究竟是想做什麼……或者說,魔主又想要做什麼?」

    「你還真是高估我啊……永恆者想要做什麼,哪裡是我能知道的?我這些年根本連他的面都沒見過……」秋豔紅搖頭道,「只是上面天魔的指示罷了,還是因為參水猿報的信。」

    「哦?」

    「神皇之戰後,參水猿傳來消息,說是九龍寨那邊有變,是一件來歷不明的異物突然甦醒。」

    面對對方的輕咦,秋豔紅解釋道:「我不敢擅專,就報給上頭的天魔,跟著就得了命令,讓我帶著燕姣然潛入進去,接觸那件事物。」

    「你們掌握了那件事物的用法,所以打算埋伏李昀峰,故意發出消息?」

    「嘖,那麼容易就好了……其實根本是個意外,是有打算埋伏李昀峰,那件異物有克龍屬性,正好用上,但計畫中的時間非是現在,消息是意外走漏的。」

    秋豔紅搖頭,「我根據上頭傳下來的方法,嘗試啟動那件異物,原計畫是掌握之後,用來埋伏聯邦高層,然後再帶回魔界。不過那個方法時靈時不靈,有時候發動起來,連我也會被封住。應該就是因為這樣,才提前走漏了消息,沒想到居然還引來了姓溫的,更沒想到他居然已經萬古了……」

    「所以……你們這次只是運氣好?」

    中年男子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秋豔紅則嘆道,「究竟該說是運氣好還是差呢?沒被一起封住,只是姓溫的被打落境界,根據之前實驗的成功率,的確是幸運了……只可惜這樣都沒能殺了他。以後真不知道要怎麼對付他了……總感覺,我們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沾上那個人的事,怎麼樣都不奇怪……不過就算是萬古,也不是不可踰越的。」中年男子不置可否,反過來問道:「既然掌控不了,為什麼不直接帶走。就算想要用來對付李昀峰,也大可以先帶回,研究透了再拿回來。此物既然本就在始界之中,又不會受封神台的限制。」

    秋豔紅搖頭,「要是取得走就好了。那玩意來歷成謎,功效不凡,我根本就接觸不到,之前都是依靠上頭傳下來的術式加以影響,還時靈時不靈,哪裡帶的走?而且就算有帶走的法子,上頭也未必會傳給我……」

    「也是……」

    中年男子表示同意,卻跟著投去疑惑的目光,秋豔紅見狀,聳肩道:「我最後也就是順便試一下。這樣空手回去,談不上功勞,說不定擔責任,不如借助魔主留下的力量,賭一把,要是成了,也算是大功一件。所以,就算溫去病沒搞出那些花樣,東西多半也是帶不走的。」

    「那件異物到底是……」

    「我不知道那件東西究竟是什麼……」秋豔紅看向過往同伴,疑道:「不過既然連萬古都能封印,恐怕是了不得的東西吧。我這具身軀裡埋有魔主後手,剛剛發動起來,肯定已經驚動了他,我們現在所說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你這樣跑出來攔路問話,不怕死嗎?」

    「我和魔主只是合作關係,又不是做了他的奴才。有什麼好怕的?」中年男子卻淡定自若,笑道:「而且,這裡說的話,他也一句都聽不到的。」

    ……是這樣?

    秋豔紅臉色大變,瞬間想到一種可能,就此安靜下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5 18:24
十七章 祖傳的禮物

    感謝並蒂霓虹大力贊助,衷心感激。

    「嘖,真是大場面啊!」

    受不了九龍寨的奇葩規則,溫去病將朱無名甩到一邊,直接一步邁出,跨過無數禁法和厚厚的土層,來到密室之中,剛一現身,就忍不住嘖嘖稱奇。

    不愧是需要步行一個時辰才能到達的密室,果然修得上檔次,一點不像放在地底的隱秘所在,彷彿來到巨人的神殿,雄偉壯麗。

    這片空間,如今更是燦如白日,滿是光霞,煞是晃眼,要不是光源都是源自一處,溫去病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跑到九龍寨的狂歡聚會上了。

    宛如殿堂的密室當中,一枚似虛還實的晶體,在空中載沉載浮,放射出無盡豪光,不斷變幻顏色,將週遭盡數浸染。這枚介於虛幻之間的晶體,形成六角,乍看過去,似乎直徑超過一米,再一細看,似乎又不過一手可握。

    本能直覺,眼前奇物就是一切異狀的根源,也是秋豔紅敢出來和自己叫板的底氣,溫去病探出神識,嘗試分析試探,要確定眼前的東西,會否真是失落已久的九龍塔之心,或者僅是魔主替自己挖的坑?

    ……自己得證萬古,曾經受天魔阻道,說不好秋豔紅之前的表現,究竟是真不知情,被自己扮豬吃虎?或者儘是偽裝,誘自己入甕?

    然而,哪怕以自己萬古級數的神識,接觸到前方懸浮的異物之後,也猶如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一點回音,探來探去,除了確定眼前這玩意兒,確實是萬古等級的事物,再沒有多一點信息,連魔屋的算力推衍都指望不上。

    ……算了,正路不通,就只好走旁路試試了。

    之前和秋豔紅磨蹭半天,除了享受扮豬吃虎的快感,以及藉機佈陣,防止對方後手之外,溫去病還破腦搜魂,強讀訊息,為了防止隱患,先行封印起來,沒有直接審查,現在正好翻出來看看,有沒有用得上的部分?

    魔屋之中,陰陽龍火罩現形,將攝取自秋豔紅的神魂片段封禁其中,享受和之前無故出現的鬼君王座一個待遇,如今,魔屋開始不住變幻,將經過封禁過濾的記憶片段具現出來。

    秋豔紅在九龍寨的一舉一動,都呈現出來,溫去病仔細審視,沒有發現一點異常之處,更沒有半點埋有魔主後手的痕跡,最終確認這次事件的確是一個巧合,沒有永恆者設計的跡象,最終摸著下巴,喃喃自語。

    「原來我這麼衰的嗎?明明是個時靈時不靈的玩意,結果我撞上來就起效了?」

    嘴上抱怨,手裡不停,溫去病根據秋豔紅記憶中得自天魔的秘法,反向構建術式,隨著一個個符咒生效,將仍在持續原作,借助空中異物鎮壓自己的魔族術式顯現出來。

    一道道若隱若現的術力結構,彷彿蛛網一樣,從不斷放射光霞的異物上延伸出來,將九龍寨整個籠罩當中,其中大部分則跟自己發生作用,將自己的修為始終壓制在十分之一。

    「有點能耐……」

    看著這張蛛網,溫去病輕輕一擺手,將剛剛構建的術式第二階段發動起來,一股無形波動橫掃四方,術力蛛網消逝無形。

    「成了,還是這樣輕鬆。」

    隨著術力蛛網崩潰,溫去病頓時感到一陣輕鬆,力量暴漲,重新回到原本的水平。

    「呃!」

    還沒等溫去病進一步確認,就感覺眼前一花,空中載沉載浮的那件異物,猛地大放光明。

    如果說,剛剛那件異物只是帶來一盞明燈,現在根本就是一輪烈日,換做是尋常人,只要正視相對,就會被閃瞎眼睛。

    而在溫去病眼中,隨著這過亮的光芒湧來的,卻是一幅幅畫面,這枚異物的過往一一呈現出來,串成一條完整的線索。

    一道熟悉卻陌生的身影,行走在林間小路上,雖然滿身塵土,卻掩不住他的瀟灑與俊美,風度翩翩。

    溫去病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看到父親的影像,更別說是親眼見到那個在自己記憶中只是傳說,沒有眼見,還沒有一蹶不振,自甘墮落的他。

    此時的父親,正是意氣風發的歲月,只靠外表和氣質就能迷倒眾多女子,走在路上,哪怕衣著樸素,風塵僕僕,也足夠惹眼,讓溫去病忍不住撇撇嘴。

    「……老頭子,你很行嘛!」

    行動半途,父親似乎心血來潮,突然蹲在路邊,扒開一片草叢,撿起一枚巨大的鑽石。

    ……我靠,這都行的?老爹你這麼有偏財運,到底是怎麼混成後頭那樣的?

    這種伸手就能撿到天神兵的運氣,怎麼沒有遺傳給我?

    溫去病心中吐槽,父親卻沒有露出多少喜色,將一手勉強握住的巨大鑽石放到眼前,打量一番,就露出嫌棄的表情。

    「嘖,還以為這次要發大財了,但怎麼看都像是假貨啊。這年頭什麼人造假還亂扔,真是沒公德!」

    父親撇撇嘴,想要將手裡的假鑽扔到一邊,卻露出奇怪的表情,看著假鑽想了半天,最終把伸出去的手縮回,將鑽石藏到衣袋之中,沒好氣地抱怨。

    「算了,撿到也是有緣。回去丟給老朱他們研究下,看看有什麼玄虛?實在不行就當學習造假技術,以後娶親買不起金剛石戒,就造個假的應付好了!」

    ……老爹你這時候就想著彩禮造假了嗎!

    隨著溫去病吐槽,畫面不住轉變,假鑽在九龍寨之後經過層層檢驗,被認定是未知物質,卻利用不得,又在顯露神異後,被封存在這間地下密室中,直到前不久的神皇之戰。

    諸位神皇、佛皇降臨始界,無窮願力在大地上彙集,雖然九龍寨左右逢源,兩邊製造法器法陣,充作軍火商,沒有遭到破壞,然而願力瀰漫的環境,卻依舊帶了了影響。

    受到願力刺激,沉寂多年的奇物燦發光明,從原本一手可握的鑽石形態,膨脹開來,變成半虛半實,彷彿光影交織而成的巨大幻象。

    六角的流光漂浮起來,在半空之中,放射光霞,有時候是一片純白,有時候卻如七色彩虹,將原本昏暗的密室化作光霞的殿堂。

    第一個為了鍛鍊身體,步行一個時辰下地的研究員,看到煥然一新的密室,彷彿見到鬼一般,轉身就跑。

    再之後,九龍寨諸位寨主齊聚這裡,嘖嘖稱奇,感慨多年苦等終於有了結果,迫不及待想要分析研究這件終於激活的奇物。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卻讓他們集體跌破了眼鏡。

    作為資深研究者的他們,自然不會傻呼呼去親手摸這種看著就危險的東西,可無論是日常實驗用的輔助機械,還是帶來的制式機關人,都沒能靠近空中的流光,隔著遠遠的,就在流光閃耀中化為飛灰。

    甚至,就連花費了大量資源,作為護寨之寶的天階巨神兵,都在靠近的過程中,灰飛煙滅。

    巨大的損耗和毫無收穫的結果,讓九龍寨諸人捶胸頓足,懊惱悔恨,要不是後頭陸之殤找到利用奇物能量,開啟十絕陣的法門,同時部分寨主看到幻象,領悟出知識,這簡直就是一次寨內預算的浩劫、

    確定無法近距離接觸之後,九龍寨諸人封閉了密室,提高了這裡的權限需求,除開幾位寨主偶爾還會前來,做些無用的嘗試,便再沒有其他來客,直到上報信息,終於等到回音的商羊羽,帶著秋豔紅來到。

    「我勸妳還是安分點……這玩意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對象。」商羊羽滿臉不安,看著旁邊躍躍欲試的同伴。

    秋豔紅卻搖搖頭,露出決然的神色,「我們還有別的路嗎?這條路,沒有風險,哪有收穫?連風險都不願意承擔,走到頭也不過是個死字。」

    言罷,秋豔紅身化流光,將力量催到巔峰,朝空中異物衝去,試圖直接取走這件奇物,無論是嘗試佔為己有,還是上交充作功勛,都大有好處。

    很可惜,秋豔紅還沒能靠近,就彷彿撞上一座無形卻堅不可摧的牆壁。

    巨大的衝力反衝回來,剛剛還展露接近大能修為,彷彿女武神一般的秋豔紅,如同扭曲的人偶一樣,彈飛出去,口吐鮮血,內腑皆傷,骨頭都不知道斷了多少。

    「嘖,所以說,做人最重要就是要知道自己的斤兩,什麼時候都想拚命去爭取,遲早會沒命。」

    看著秋豔紅的下場,溫去病忍不住嘲笑,卻在畫面徹底結束後,露出遲疑的神色,「不過,這玩意好像很危險啊,要我來出力,回頭還要上交,好像有點虧啊?得讓死老太婆加錢才幹!」

    話是這麼說,溫去病卻不能拿龍雲兒的自由、李昀峰的七十萬金幣當玩笑。

    最初的想法,是將此物先留在此地,去黑山和冥界屍龍商量,看看有沒有什麼取巧的法子,在回過頭來取物。

    但轉念一想,就發現不對。魔界已經盯上這件事物,無論是天魔繼續上報,還是魔主發現後手觸發,投來目光,都很可能已經知情。

    面對魔族,九龍寨並沒有能力守護此物,自己轉身離開,就等若留給始界一個*,說不定這麼點時間裡,就轟然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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