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妙手仁醫 作者:七月生我(連載中)

 
BloomCaVod 2015-11-20 13:57:4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6 909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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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七月生我,縱橫中文網作家。

【小說類型】:都市重生

【內容簡介】:

  高冷的女醫生、冷豔的醫學女博士、強勢的女總裁、俏辣的國際大牌、氣場強大的御姐……百花爭妍在都市,請看名不見經傳的小醫生如何裁冰剪雪。本書兩位管理的書友群, 91379439和162624436(書會越來越精彩,有的時候我們會因為自己的浮躁而錯失一些東西,請耐心看到一百五…

【其他作品】: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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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13:58
第一節 魂歸故里

乾淨整潔的實驗室內,一位不到三十歲的年輕男子身穿一身白淨的白色大褂,此刻正目不轉睛的盯著顯微鏡下癌細胞的變化,他的神情十分的嚴謹,就好像在觀看一場激烈比賽即將決出勝負的時刻。

實驗室內很安靜,安靜的能夠聽到他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就算在進行複雜的心臟手術時,君無邪也是從容淡定,可此刻他卻顯得有些緊張,一旦成功,那將是醫學的一次革命性的進步,而許許多多患了絕症的人將不再絕望。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高挑的金發女郎神色著急走了進來,看見君無邪,鬆了口氣出聲道:「教授,你怎麼還在實驗室?前往斯德哥爾摩的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君無邪沒有轉身回頭,眼睛依然盯著顯微鏡下癌細胞的變化。

金發女郎剛想再說話,見到君無邪突然舉起一隻手來,立即閉嘴,君無邪太瞭解她了,知道她是個急性子,君無邪的性格卻恰恰相反,他除了醫學上的事情,對待其他的事情都是不緊不慢的態度,就像此刻。諾貝爾頒獎典禮明日就要在斯德哥爾摩音樂廳舉行。

珍妮是君無邪的助手,她是斯坦福大學醫學院的高材生,在斯坦福大學醫學院就學的時候就是君無邪的學生,畢業之後拒絕美國當地幾所著名公立醫院的邀請,甘願成為她導師的助手,在珍妮的心中十分崇拜這位斯坦福大學醫學院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教授導師,她眼中的君無邪為人認真,做事嚴謹,品格讓人敬佩,他將所有的時間奉獻於醫學,而君無邪年紀輕輕就在醫學上有如此成就也就在情理之中,但是君無邪因此也失去了許多東西,他的生活中沒有娛樂,沒有休閒,沒有約會,也沒有女朋友,他在醫學上的付出比大多數人要多的多。

珍妮心中愛慕君無邪,在與君無邪接觸久了之後,她才發現君無邪在男女感情方面的遲鈍,似乎君無邪天生就已經喪失了談戀愛的本能,珍妮心中一直在等待這個崇拜並愛慕的導師開竅。

珍妮靜靜看著背如山岩的君無邪,受他的感染,不由自主的安靜起來,過了一會君無邪才轉過身來,臉上隱約露出幾分失望之色,卻沒有出聲解釋什麼。

珍妮心中泛起無限溫柔,輕聲道:「教授。」

君無邪露出微笑道:「沒有關係,又不是第一次,走吧。」說著看了手腕上的手錶,淡淡道:「還剩下半個小時,不知道趕得上趕不上?」

珍妮笑道:「對於別人來說半個小時是不夠,不過有我在。」

君無邪露出訝異的表情,只聽珍妮笑道:「教授,你忘了我的愛好了。」

君無邪恍悟笑道:「珍妮,你以後少飆車,這太危險了。」

珍妮笑道:「速度在別人眼中是恐懼和死亡,在我眼中卻只不過一種生活體驗。」

君無邪笑道:「好了,我們馬上走吧。」他習慣精於計算,早一點動身就讓珍妮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將車速降下來。

兩人走出實驗室,君無邪什麼行李也沒有,他也沒有時間去收拾行李,看見珍妮朝一輛藍色的蘭博堅尼跑車走了過去,君無邪問道:「這輛?」

珍妮微笑道:「所以我才說半個小時對我來說足夠了。」

兩人上了跑車,珍妮發動油門,藍色蘭博基尼跑車風馳電掣的朝機場方向駛去。

君無邪是斯坦福大學醫學院的導師教授,他是黃皮膚的華夏人,他出生華夏的一個古老的醫學世家,幾十年前他的父母爺爺因為某種政治上的原因來到美國,君無邪在美國出生,從小就學*族精湛的中醫醫術,另一方面又接觸到了近代先進的外科醫術,他是一個全能的醫學天才,這也是他為什麼年紀輕輕就能成為斯坦福大學醫學院的導師教授,而似他這般年紀的大多數人在醫學上還未能有所建樹。

君無邪發現珍妮的車速有些快,出聲道:「珍妮,開慢點,時間趕得及。」

珍妮笑道:「教授,你害怕了嗎?」

君無邪微微一笑:「我不害怕?」

珍妮問道:「教授,那有什麼讓你害怕的?」

君無邪思索片刻之後應道:「我不知道,或者死亡吧。」說著低頭看著掛在脖子下面的護身符一眼,這護身符是他家族世世代代的傳家之寶。

珍妮輕輕一笑,看見君無邪低著脖下的護身符,問道:「教授,這掛墜對你來說有什麼重要意義嗎?」

君無邪解釋道:「這不是掛墜,在華夏有一種叫護身符的東西,這個就是護身符,在華夏護身符的意義就是佑護平安。」

珍妮問道:「教授,想不到你也相信通靈一說。」

君無邪笑道:「這護身符是我家族世世代代相傳的傳家之寶,據說無論迷失在何方,它都能將你的靈魂引導回家。」

珍妮聞言露出疑惑之色,「將靈魂引導回家?」

君無邪不知道如何向珍妮解釋華夏的魂歸傳統,輕輕應道:「魂歸故里。」

珍妮不太能夠理解,君無邪雖然從小在美國長大,但是他骨子裡卻是個華夏人,而那個神秘的東方國度一直以來都有著太多太多神奇而又讓人難以理解的東西。

珍妮突然問道:「教授,你為什麼不交一個女朋友呢?」

「什麼?」君無邪問出聲來。

珍妮笑道:「我說教授你為什麼不找一個女朋友,你這樣一個人不感覺孤單嗎?」

君無邪笑道:「沒有太想過這方面的事情,順其自然吧,至於是否感覺孤單,我覺得我並不孤單,我覺得我每天的時間都不夠用,哪有時間感受孤單。」

珍妮笑道:「我記得有人向你介紹了幾個女朋友,是否教授你不喜歡白膚金發的美國人?」

君無邪笑道:「並非如此,我沒有種族歧視,只是好幾次約會都失約,人家小姐很生氣,便不再聯繫我。」確實,君無邪原本有好幾次約會,不過最後都因為工作研究而忘記了約會,失約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事情。

珍妮隱隱帶著埋怨的口吻道:「教授,你不能再這樣了,除了工作和研究,你還得有生活,你現在就像個機器人。」

君無邪笑道:「機器人可沒有我的智慧。」

「fuck!」珍妮突然罵了一聲,將車慢慢停了下來。

君無邪這才發現前面堵車,出聲安撫道:「不著急,等一會吧。」

珍妮卻突然將車掉頭,君無邪忙道:「珍妮,逆行行駛可是違反交通規則。」

珍妮道:「教授,請你保持安靜。」若不是副駕駛位置坐的是君無邪,珍妮早就讓他閉嘴了。

珍妮選擇另外一條路道快速駛往機場,很快後面跟上來一輛警車鳴著警哨,用曠音器喊話:「前面的蘭博基尼跑車,你超速行駛,請你馬上停車!馬上停車!」

珍妮卻理都不理,反而踩動油門加快速度。

在美國超速行駛是很重的罪名的,君無邪出聲道:「珍妮,你沒有聽到警察的警告嗎?」

珍妮笑道:「教授,我的駕駛執照已經被吊銷了,被捉到了更嚴重,而且我必須捉緊時間將你送到機場去。」

君無邪剛想再說話,珍妮卻喝道:「閉嘴。」說著加快速度甩掉後面的警車。

君無邪露出苦笑,有時候感覺這個金發美女似一匹桀驁不馴的野馬難以管教,誰能想像她竟是醫學院的一名高材生。

沒一會兒,身後又傳來警哨聲,卻是有三輛警車跟了上來,不停的做出警告。

一場老鼠戲貓的好戲就在街道上進行著,三輛警車試圖逼停跑車,卻奈何不了車術過人的珍妮。

性能極佳的跑車一個漂亮的甩尾,逆道行駛,街道上亂成一片。

君無邪出聲道:「珍妮,你這是在胡鬧。」

珍妮淡淡道:「教授,我說過我會在半個小時之內將你送到機場。」

君無邪心中暗忖:「早知道就提前一個小時出發了。」

事已至此,也不多語。

珍妮看著車鏡後面窮追不捨的警車,露出輕蔑的表情道:「想追上我,先換輛車再說吧。」

突然!前面一輛大貨車迎面而來。

「小心!」君無邪驚呼出聲。

跑車車速太快,兩車距離瞬間拉近,只有一刻的反應時間,在這一刻珍妮本能的將方向盤朝右邊一扭,因為這樣,君無邪才可能有一線生機,與此同時,君無邪卻也伸出手將方向盤往左邊用力一扭,他的力氣比珍妮更大。

嘭的一聲巨響!藍色跑車和貨車撞了了一起,跑車的整個副駕駛位被貨車碾壓在車下。

救護車趕到現場,對車禍現場進行緊急救護……

隔日一早,各大新聞、各大報紙頭條均是華裔醫學天才君無邪教授命喪車輪之下的消息。

——美國總統追頒君無邪國家科學獎章和技術榮譽獎章。

——喪禮當天,各大社會名流出席喪禮。

一代醫學天才英年早逝,國際社會各界無不悲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13:59
第二節 借屍還魂

君無邪眼睛微微張開一條縫隙,白色的螢光燈讓他感覺有些暈眩,他想要完全睜開眼睛站起來看看自己身處何處,身體卻虛弱的一點力氣也沒有。

他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只感覺到周圍的環境是白色安靜寒冷的空間,他怎麼靜靜的躺著,什麼事情也做不了,他感覺越來越冷,又沉沉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輕輕的腳步聲讓他甦醒過來,君無邪隱約感覺到有人走了進來,是護士還是醫院?

君無邪等著那個人走到自己的身邊來,可是那個人卻對他不理不睬,推著一輛病床車朝門口走去。

君無邪似乎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了,他在醫院的太平間,他還沒死,別人為什麼將他安置在太平間,這種職業疏忽讓他很生氣,他想要大聲說話,緊閉的嘴唇卻只是微微顫了顫,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來。

穿著白衣大褂的醫護人員推著屍體剛要走出太平間,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陣磨牙聲,他停了下來,立即一陣莫名的毛骨悚然,這太平間全都是屍體,怎麼可能有磨牙聲呢,心中一陣害怕,匆匆推車離開太平間,關閉大門。

剛才那磨牙聲是君無邪發出來的,他身體虛弱的無法說話,這是他唯一能製造出來最大的聲響。

太平間又恢復安靜,君無邪心中自問;「就這樣結束了嗎?」

過了一會,太平間門口傳來兩個男人的對話聲。

「我來領齊不揚的屍體。」

另外一人冷冰冰道:「你是他的什麼人?」

「我叫張海,和他同租一件房間,就是我發現他上吊自殺將他送到醫院來的。」

「不行,必須是他的家屬才能領走他的屍體。」

「我無法聯繫上他的家人。」

「那等你聯繫上他的家屬將錢交了,再來將屍體帶走。」

「什麼錢?」

「搶救費用和屍體寄管費用。」

男人怒吼道:「你們醫院簡直就是強盜。」

冷冷的聲調回覆道:「醫院不是慈善機構。」

「嘭」的一聲推門聲,張海突然闖進太平間,想要搶走屍體。

「你幹什麼?」穿著白衣大褂的男人追了進去。

張海衝到齊不揚的屍體前想要將病床車推著,白衣大褂男人上前阻攔。

兩個男人扭打推搡起來。

「再亂來,我叫保安了!」

「咯咯」一聲磨牙聲突然響起。

扭打推搡的兩人身子猛地一抖,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臉上露出驚訝而又怪異的表情。

「咯咯」這會兩人都聽清楚磨牙聲是從齊不揚的口中傳了出來。

張海愣了一會之後,伸出觸碰齊不揚的鼻血,驚呼道:「還有氣!」

白衣大褂男人一訝,也伸手去探齊不揚的鼻息,手指感受到溫溫的氣息之後,立即俯身將耳朵貼在齊不揚的胸口上,聽到虛弱的心跳聲。

「還活著!」

張海大聲吼道:「那還不趕緊搶救!」聲音卻透出幾分欣喜。

兩人一起將齊不揚推出太平間,張海嘴邊唸唸叨叨道:「我要告你們醫院疏忽職權草菅人命。」

「醫生!醫生!昨晚上吊自盡的人還活著!」

君無邪知道自己死不了了,兩人剛才的華夏語讓他親切而又溫暖,這是在哪裡?

當君無邪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整躺在白色病房的病床上,手腕處被插上了針管吊著液。

病床前一個年輕的護士正在給他做著基本護理。

君無邪盯著這張黃皮膚的臉孔看,一直盯著看,心頭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就好像小時候回到家裡,看到母親的面孔。

小護士突然發現君無邪睜著眼睛盯著她看,愣了一愣之後,恍過神來,對著君無邪道:「你醒了?你現在正在醫院,我去叫醫生來給你檢查身體。」說著匆匆離開病房,這個病人前天半夜上吊自殺搶救無效死亡,今早卻又神奇的恢復生機。

一會之後,一個穿著白大褂四十多歲的中年醫生走入病房,給君無邪檢查身體之後,看著已經睜開眼睛的君無邪道:「你能夠說話嗎?」

君無邪虛弱出聲問道:「我在哪裡?」

中年醫生淡淡道:「你現在在醫院,在醫院休養一陣子之後就可以康復出院了。」

君無邪剛想再問些什麼,中年醫生卻道:「好了,好好休息吧。」

君無邪一肚子疑惑,他發現事情有些蹊蹺,蹊蹺到他無法理解。

下午,張海帶著水果來到醫院看望。

君無邪正在向護士詢問一些問題,問的小護士有些不耐煩,不悅道:「我說你是不是上吊自殺把腦子給搞壞了,我告訴你多少遍了,這是省人民醫院,至於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是因為前天晚上你上吊自殺,你不要再問我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了。」

君無邪應道:「我不會上吊自殺,自殺是懦夫的行為。」

小護士諷刺道:「事實擺在眼前,你就是懦夫。」說著見張海走了進來,對著張海道:「他變成傻子了。」

張海忙道:「護士小姐,他可能暫時還沒有恢復清醒。」

小護士冷淡道:「好了,我先走了,你看著他。」

張海搬了張凳子在病床前坐了下來,發現齊不揚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問道:「齊不揚,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君無邪問道:「你是誰?」

張海訝異道:「你失憶了,我是張海啊,跟你同租一間房子的人啊。」

君無邪應道:「我沒有失憶,可我不認識你。」

張海撓了撓腦袋,一頭霧水,「既然你沒有失憶,又怎麼會不認識我,齊不揚,你該不會把腦子給弄壞了吧?」

君無邪應道:「我叫君無邪,不叫齊不揚。」

張海「呵」的一聲笑了出來,「齊不揚,你該不會是和我在開玩笑了,可是我將你從鬼門關拉回來的,對了,我忘記你是自殺,我救活你可是違背了你的意向,不過你也不該對我是這種態度,我也是一片好心,你能死裡逃生,說明你命不該絕,不管因為什麼原因讓你想要自殺,一切都過去了,就把那些事情全部忘掉吧,重新再來。」

君無邪看著張海一臉認真的表情,素來心思慎密的他也疑惑了,所有人都正常,只有我表現的不正常,那問題一定出在我的身上,問了出來:「這是在哪裡?」

張海應道;「醫院啊。」

君無邪問道:「那個國家?」

張海應道:「華夏啊。」

華夏?他只記得撞車的時候和珍妮在一起,為什麼醒來的時候會來到地球另一面的華夏,問道:「珍妮呢,她怎麼樣了?」

張海道:「我根本不認識珍妮,不揚啊,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好養病,過陣子出院了,重新再來,這世上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君無邪道:「讓我一個人安靜一下好嗎?」他必須花點時間處理好這些疑惑,一睜開眼睛,卻是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事關系,陌生的身份!

張海道:「好吧,你好好休息,你的情況我會向醫生好好反應的。」

……

護士拔掉君無邪的導尿管,攙扶著君無邪朝衛生間走去,打開水龍頭滴著水,「把尿排出來,可能有點困難,耐心點,不要著急。」

君無邪道:「我自己可以。」

護士道:「好了叫我。」說著走出衛生間。

「啊!」護士剛走出衛生間,便聽見廁所傳來驚呼聲,匆匆忙忙的返回,問道:「什麼事情。」

卻看見他沒有回答,只是一臉驚訝的盯著鏡子看,似乎看到了什麼不敢置信的事情。

「有什麼不對嗎?」護士輕輕問道。

「我的臉!」君無邪說著輕輕的摸著自己這張陌生的臉孔,他的這張臉並不屬於他自己。

「我的手!」他的雙手也不屬於他自己。

他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都不屬於自己的,唯一相同的是掛在胸口上的護身符還在。

君無邪無法解釋如此靈異的事情,他只是驚訝的看著鏡子中這張陌生的臉孔,心中的震驚比臉上表現出來要更加的強烈百倍,這種事情為什麼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他的靈魂寄託在另外一個人的身上,他的軀體呢?此刻又在何處?卻不知道他的身體已經被安葬在阿靈頓國家公墓,永遠也不可能在回去了。

護士卻有些不耐煩,不悅道:「還磨蹭著幹什麼,不把尿排出來,一會有你好受的。」

君無邪回神,他豈會不知道,拔出導尿管之後要立即排尿,儘量讓自己淡定冷靜下來:出聲道:「你等一會。」

在醫院恢復身體的這幾天,君無邪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思考著這靈異事件為何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同時他也認識到自己不再是君無邪,這幅身體的主人叫齊不揚,他也被別人認為是君無邪,剛剛華夏一所普通的醫學院畢業,在一所醫院當醫生。

摸著脖子上深深的勒痕,如別人所說一般,齊不揚是上吊自殺的,他並不想知道這個叫齊不揚的男人為什麼自殺,他想搞清楚自己的靈魂為什麼會跑到他的身體,這疑惑又該如何向別人尋求解釋呢?直到此刻他這個當事人都還無法接受,別人又怎麼會接受這麼荒唐的說法,不把他當做神經病看待才怪。

君無邪心中暗暗自問:「我該怎麼做呢?」

張海突然走了進來,笑道:「不揚,這幾天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還行。」君無邪應了一聲,他能感受到這個男人的友好。

張海笑道:「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我是來給你辦出院手術的。」

君無邪笑道:「謝謝。」

張海笑道:「不必客氣,誰一個人在外闖蕩沒有個困難啊,剛才醫生跟我反映,這幾天你的行為有些怪異,是不是還想不通啊,我還是那句話,男人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啊,不管失去什麼,大不了重頭再來。」

「重頭再來!」君無邪念了出來,這些天他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張海一句話卻點悟了他,外在形象身份的變化並不能改變他依然是君無邪,他清楚的記住的事情,依然保留自己的性格行為方式,只不過換了身皮囊而已。

張海笑道:「對啊,重頭再來。」

君無邪下床,笑道:「好,重頭再來。」一旦想通了,心中也就再沒有羈絆。

張海笑道:「這才是男子漢。」

君無邪微笑道:「張海,謝謝你。」

張海道:「好了,我去辦出院手續,你等一會。」

君無邪跟著張海走出醫院,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黃皮膚的面孔隨處可見,高樓大廈,寬敞的路道,雖然比不上美國城市的繁榮,卻有著濃重的現代都市氣息……

這就是華夏,這就是他的故鄉,爺爺和母*日夜夜思念的故鄉。

君無邪的雙腳沉甸甸的,有種踏地歸根的親切感,一切都是冥冥中早有注定的嗎?他實現了父輩歸根的夢想。

張海朝一輛黑色的雅馬哈摩托跑車走了過去,發現齊不揚走一步看一眼,磨磨蹭蹭的模樣,出聲道:「看什麼呢?還不快上車,醫院這種鬼地方我們以後不來了。」

君無邪朝張海看去,目光落在他旁邊的黑色雅馬哈摩托車,張海卻突然笑道:「不揚,對不起,我忘記了你在醫院上班。」

君無邪應道:「沒關係。」

張海朗聲道:「上車吧。」

君無邪坐上車後座,他很少做摩托車,說道:「開慢點。」他可不想再死一次,靈魂又飄到另外一副身體上,而且他也並不知道,這一次是否那麼好運能夠借屍還魂。

張海開車載著君無邪穿過街道,車後的君無邪認真的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看著這個陌生而又熟悉不同文化背.景的國度。

來到一處似貧民住宅區的地方,張海領著君無邪上樓進了一間出租屋。

進了門,君無邪看著簡陋的房子,問道:「我們就住這裡。」

張海指著君無邪道:「你小子,不要再逗我玩了,正常一點。」說著低聲嘀咕道:「到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怎麼變了個人似的。」

君無邪報予歉意的微笑,也不解釋什麼,自個轉悠觀察起房子的環境來,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觀察的,這出租屋並不大,一目瞭然,兩間臥室,一間客廳,一個廚房和一個廁所,生活設備簡單,沒有太多多餘的東西。

張海從自己房子拿出一個錢包和手機遞給君無邪,「這是你的錢包和手機,這些天我替你保管著,你查看一下有沒有少什麼東西。」

君無邪接過手機和錢包,打開錢包,錢包裡有幾百塊,還有身份證件,銀行卡之類的東西。

張海不悅道:「你小子還真不相信我,別忘了你的住院費用還是我先墊付的。」

君無邪應道:「我會還給你的。」他已經接受齊不揚這個身份,那屬於齊不揚的責任他就必須承擔。

張海笑道:「跟你開玩笑的,我知道你的情況,錢你慢慢還,不著急。」

君無邪應道:「謝謝。」

張海笑道:「真變客氣了,好了,我晚上還要去上班,先睡會覺,你隨便吧。」說著朝自己臥室走去,突然停下轉身嚴肅道:「可不許再做傻事了,至少也要把欠我的錢給還了。」

君無邪笑道:「不會的。」

君無邪打開電視機,看著電視裡播放著自己的記錄片,他的死在世界各地引起極大的反響,華夏新聞媒體對他這個華裔醫學家也做了追蹤專題報導,他生平的事蹟,他對醫學的貢獻……

他死了,君無邪卻能看見自己死後,世人對他的看法,這是怎樣奇怪的感覺啊,他很是矛盾的關閉電視機。

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可他卻活著,只是沒有人知道,他是以如此靈異的方式活在這世界上,這個世界沒有君無邪這個人,只有齊不揚,這就是他此刻的身份,君無邪是個理性的人,這讓他很快就能繞開心中這個死結,接受新的一切。

君無邪站了起來,好吧,從今天開始我就是齊不揚。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13:59
第三節 新的身份

君無邪走進臥室,這是一個十平方左右的臥室,屋內正中是一張單人床,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書桌,書桌上零零碎碎放著一些東西,似收拾的很整齊,看著卻感覺不是太協調規律,君無邪走了過去,隨便重新擺放一番,小小的改動,卻立即給人一種整齊有序的美感,每個人對事物觀感的認識深度都是不同的,你費勁腦汁想要做好的事情,別人或許輕易就能夠做到,這方面君無邪明顯較齊不揚更勝一籌。

君無邪站在書桌前,打開窗戶從窗外看去,視線不甚開闊,由於樓距太短了,遮擋了視野,窗外有些喧擾,從周圍的環境可以判斷出這個地區龍蛇混雜並不是一個安靜的地方。

空氣不是太好,君無邪將窗半掩,只留下一條縫隙用於空氣流通。

書桌旁邊有一張圓桌,桌子上有一個菸灰缸,菸灰缸內沒有煙蒂,底邊卻有一層淺淺的灰白色菸灰,君無邪輕輕搖頭,在他想來,既然倒掉了菸灰缸裡的煙蒂為何不把裡面的菸灰也一併清除乾淨呢,君無邪做事務求到底,卻不是那種做做樣子的人,像這種只是敷衍了事的行為方式往往導致最後是一事無成。

君無邪拿起菸灰缸想要去清洗乾淨,突然卻恍悟,我又不抽菸,這菸灰缸留著幹什麼,乾脆拿了個垃圾袋,將菸灰缸扔進垃圾袋。

圓桌上還有一個咖啡杯,一瓶速沖咖啡,咖啡杯邊口有些發黃,君無邪打開咖啡蓋,嗅了一口,裡面的咖啡卻有些潮濕變質了,卻是因為瓶蓋擰的不緊而走漏空氣。

君無邪微笑著輕輕搖頭,此刻他已經對這軀身體的主人的行為性格有幾分瞭解,他不是一個注意細節的人,聽張海說他是一個醫生,而醫生是一個嚴謹的職業,成為一個優秀的醫生最需要兩點,冷靜和細心,顯然君無邪認為這個叫齊不揚的男人入錯行了。

君無邪將變質的速沖咖啡和咖啡杯扔進袋子裡,他平時也喝咖啡,不過是在工作時需要提神的時候才喝,大多時候他還是習慣喝茶,受家裡人的影響,算是保留了華夏人古老的傳統習慣。

除此之外,臥室裡就還有一個書架,書架的書不少,不過對於君無邪來說,這書架上的書還沒有他辦公桌上的資料多。

君無邪走到書架前,隨意翻閱起來,書不多,類型卻是不少,計算機、外語、文學、小說……最多的是醫學上的書籍,不過卻也只有幾本,君無邪原本想看看齊不揚生前研究醫學那個方向,但只是看了書名卻沒有翻下去,卻都只是一些最基礎的醫學書籍,就像一個大學生拿了小學生的課本,當然提不起閱讀的興趣來,這個人是個醫生嗎?君無邪不禁懷疑起來。

所閱所學太雜,卻無一門精通,這是君無邪對齊不揚的又一個看法,君無邪並非自視甚高,只是因為醫生職業素養,有一說一,不會摻水浮誇。

君無邪坐在書桌前,望著窗外的藍天,思索著,我要以為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方式開始我的新的人生嗎?忽聞窗外小孩嬉戲吵鬧聲,心頭猛然一顫,不禁回憶起自己的童年來……

這些年我一心撲在醫學上,似乎失去了好多東西,母親一直希望他娶妻生子,可是直到母親臨終之際,自己卻依然沒有實現她的願望,想到這裡內心不禁有些悲傷,他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可是他脫不了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如最後一次在車上珍妮所說的,他除了工作和研究,你還得有生活,這句話身邊的人不知道跟他說過多少遍了,以前他聽聽且過,直到此刻他方才恍悟,是否自己已經脫離的正常的軌道,這一次的靈異事件是老天想讓他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軌道上呢?

或許他的生命不該是單調一成不變的,而是應該豐富充滿色彩的。

名和利,君無邪擁有過,並不追求,那他現在應該追求什麼呢?他第一次如此花時間安靜的思考生命的意義。或許是求上有父母高堂,下有兒女成雙,得家庭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雙親已經過世,再難挽回,養兒育女卻還有機會,東隅已逝,桑榆未晚。

想到這裡,君無邪握緊雙手,嘴邊輕輕念道:「君無邪、齊不揚、君無邪、齊不揚,我已經無法改變我是齊不揚的事實。」

在前一刻鐘,君無邪認為齊不揚這個人怎麼樣與他沒有絲毫的關係,他還是君無邪,可是這一刻他卻覺得自己現在的身份是齊不揚,那就要扮演好這個身份,也算是對齊不揚在天之靈的一種安慰吧。

想到即做,君無邪首先要做的就是瞭解齊不揚這個人的生活,他的工作,他的人際關係,他的親戚朋友……他生活上所有的方方面面。

君無邪細細的查看臥室內的每一樣東西,弄清楚它的用處和緣由,這就好像將撕成無數片的紙屑重新粘合成一張紙那麼複雜,在君無邪的字典中從來沒有複雜這兩個字,只有耐心不夠,沒有辦不好的事情。

原本屬於齊不揚的物品現在屬於他了,將這些物品整理、歸納、吸收、處理。

突然君無邪從抽屜裡面搜到一個盒子,打開盒子一眼,卻讓他大吃一驚,因為盒子裡裝的全部都是女性內衣褲,保守的棉內褲,性感的蕾絲內褲,各式各樣。

君無邪心中好奇他收藏這些東西幹什麼,難道他有這方面的嗜好,還是屬於他女朋友的。

君無邪笑了笑,將盒子放回原位,若是他的東西,他就扔了,可這些東西並不屬於他。

繼續整理屬於齊不揚的東西。

抽屜裡壓在書本底下的一本相冊映入君無邪的眼中,君無邪打開相冊,相冊的第一張相片是一個面容秀美的女人,鵝蛋臉,留著長長的黑髮,穿著一套白色的連衣裙,露出燦爛的笑容,神采飛揚讓人感覺充滿女性活力。

君無邪笑了笑,拍的很好,難怪放在第一張,繼續翻動相冊,第二張依然是這個女人,只不過拍照的環境變了,君無邪連續翻了好幾頁,均是這個女人的單人照,心中暗忖:「可以看出這個女人在他心中一定處於很重要的位置,難道是齊不揚的女朋友?」

想著,君無邪笑了笑,應該是吧,否則應該不會對她如此特殊照顧。

一會之後,君無邪看完相冊,這本相冊的相片幾乎都是關於這個女人的,或合照或集體照,每張照片總有這個女人的身影,而一般情況,一本相冊內的相片,除了戀人的相片之外,還有親人朋友的照片,而這本相冊明顯卻為這個女人而特別收錄的。

這個女人是我現在的女朋友嗎?我又該如何去面對她而不露出破綻。

君無邪輕輕搖頭露出微笑,他只和女人約會過幾次,還從來沒交過女朋友,卻不知道能否勝任當一個男朋友,男女之間談戀愛一般都聊些什麼,做些什麼呢?

君無邪收回思緒,不再想太多過去的東西,他是一個極為理性的人,理性的人總是能夠清楚的分析事情,而不去把時間浪費在徒勞無益的問題上,過去的事情想再多又能如何,別人都認為他死了,難道去證明他是君無邪他的靈魂佔據了一個叫齊不揚的軀體上,就算最後真的讓人相信,他算是半個名人,這種事情對世人的人生觀又該造成多大的影響呢,人們信任鬼神而不再相信科學。

這個問題實在太複雜了,複雜的連善於計算的君無邪也不知道會出現怎樣的連鎖反應,君無邪繼續查看屬於齊不揚的物品,一本黑面封皮的日記本讓君無邪為之一喜,要瞭解一個人的過去和內心,最好的方法就是看他的日記。

君無邪打開日記本,並不感覺是在窺探別人的隱私,他現在就是齊不揚。

10月9日,晴。

來醫院已經工作一年了,我從一個實習醫生成為了一個正式的醫生,別人都以為醫生是個體面的職業,可我卻深深的感到醫生工作的枯燥無味,辦公室、病房、病人、醫院領導,每天如此,每一天我都帶著面具,我很壓抑,可我在醫院沒有什麼朋友,大概是我性格的原因,不擅長交際,而且醫院是一個充滿競爭的地方,一旦你有往上爬的趨勢,別人都在背後盯著你,若是找到拉你下水的機會,絕對不會留情,我很普通,大部分人都對我不重視,有利有弊,我被別人漠視的同時也被別人漸漸疏遠了,我感覺我在醫院是孤獨的一個人,別人是別人,我是我自己,根本摻不到一塊去,同事二字形同虛設。

林主任又當著幾個同事的面狠狠的罵了我一頓,我的臉火辣辣的,感覺無地自容,我低下頭,甚至沒有勇氣卻迎上她的目光,我想不明白,一個有著天仙面孔的美麗女人為何性格會像老虎一般的暴躁,做事冷酷,對人又冷若冰霜,林主任改變了我從小對女人溫柔如水的印象,看著她修長美麗的背影,這一瞬間我感覺看到了天上的仙女下凡,我忘記了剛才她毫不留情的對我大聲責罵,幾個同事帶著看戲的眼神悄悄的看著我,我知道他們想表現出高我一等的優越感,特別是在林主任的面前,醫院的男同事對林主任都有想法,誰不想得到這個女人呢?每當想到這一點,我心裡卻立即平衡了,因為沒人能夠降服林主任這種女人,他們和我一樣都無法得到林主任,上天還是平等的……

他們不知道,我的心裡渴望被林主任責罵,被她罵著,我的心裡有種莫名的興奮感,我悄悄抬頭盯著她包裹在白大褂內渾圓的臀部,想像著她只穿內褲的模樣,一想到這裡我的內心就有莫名的狂躁和興奮,渴望著跪著她的面前,低著頭嗅著她的體香……我知道我的心理很變態,但是我無法控制我自己。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14:03
第四節 他的日記

君無邪看完之後,表情一訝,這齊不揚居然是一個心理有問題的變態狂,君無邪也算什麼稀奇古怪的人都見過,有些吃驚之後,繼續看了下去。

2月13日,小雨。

天空下著小雨,路上,空氣都是濕漉漉的,我的心情跟這天氣一般糟糕,昨夜姑媽給我打來電話,讓我為剛畢業的表弟找一份工作,姑媽在電話裡說了很多話,說現在就業形勢嚴峻,大學畢業生很難找工作,她認為我的能力一定有辦法幫表弟找到一個合適的工作,可我知道,我能力有限,我連朋友都沒幾個,更別說關係人脈了,都怪我太愛面子了,每次回老家都喜歡裝飾的很風光,讓親戚都以為我很了不起,其實上我卻只是一名普通的醫生,在醫院甚至被其他醫生看不起,可在姑媽眼中我這個做醫生的侄子是體面風光有本事的,在姑媽的再三拜託下,我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了,可我卻不知道怎麼去給表弟找一份體面的工作……

我小心翼翼的工作,整理好病人的資料,查房……但是還是又惹來了林主任的一頓臭罵,不是我出了漏子,而是我做的不夠好,不能夠讓她滿意,林主任對每個人的要求都很高,但是醫院又有多少人能夠達到她的要求,我找不出什麼理由去埋怨林主任,因為她對待別人也是這樣的,並不是專門針對我,我只是痛恨自己是那麼沒用,在醫學院讀了那麼多年的書,卻連一個助手都做不好,在她面前我越來越自卑,雖然同處一個醫院,我卻感覺和她的距離是那麼的遙遠,她是高高在上的仙女,我卻是一隻卑微的螞蟻,我只能在一個人的時候幻想著她美麗動人的身體來滿足我內心的慾望和衝動。

在林主任面前,我感受到巨大的壓力,每一刻都是膽顫心驚,在她面前我簡直就像個沒有用的廢物,我變得越來越沒有自信,我的生活和前途都一片黑暗,看不到半點希望,我活的很累,不知道這樣活著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就是為了重複這難以啟齒的變態滿足。

走進辦公室,科室裡的同事都在議論,科室裡來了一位新同事,醫院的人事關系變動很快,走了一個又來一個是家常便飯的事情,只是這一次他們卻顯得很興奮,當我看見這位新同事的時候,我立即明白他們為何如此興奮,小娜長的十分的美麗,她的身段也跟她的名字一樣婀娜多姿,在看到她的一瞬間我整個人愣住了,心臟突然間怦怦跳的飛快,林主任的美麗是驚豔懾人充滿壓迫力的,可小娜不同,她的美麗是那麼的柔和,將女人溫柔如水的一面展現的淋漓盡致,在這一刻我似乎看到了光明,看到了希望,一顆黑暗的心頓時充滿這活力。

小娜對我露出微笑,伸過手來主動做自我介紹,我顯得有些不太自然,最後還是握住了她的手,儘管她的手是那麼的柔軟光滑,我想這樣握緊一輩子不松手,為了表示禮貌,輕輕一握之後我還是立即鬆手了。

同事之間的第一次認識,我和小娜只是簡單交談了幾句就分開,可她卻不知道,我已經對她一見鍾情,我從來沒有這種心動的感覺,我承認我和其他男人一樣好色,甚至比他們要變態許多,但是這一次不同,我是想愛護她的,而不是想要佔有她。

這一天我的心情異常的好,晚上我興奮的一直睡不著,腦子裡一直都是她的影子,我從來沒有如此渴望去上班,我望著天花板,希望時間過得更快一點。

2月15號,晴。

小娜的到來治癒了我的變態心理,我不再衝動的想要去偷盜女性的內衣褲滿意自己的性衝動,我不再一看到美女穿著短裙就渴望去偷窺她們的裙底,甚至我能控制自己不去嫖妓,唯一控制不住的是在一個人的時候,我會幻想著小娜的身體*,因為小娜,我覺得我的心理其實很健康,或許因為我想做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而不是自卑齷齪的男人,這樣才配的上美麗的她,或許我太異想天開了,因為她的美麗東西吸引了不止我一個男人。

小娜來醫院已經一個月了,僅僅一個月,就有許多男同事向她表現出親近友好的態度,大多數的男同事都希望采到這朵嬌人花,包括我在內,但我知道我比不顯優勢,我長的很普通相貌不算英俊,我的家庭背.景比不上別人,我唯一能夠改變的就是我的事業,我變得更加的努力認真,諷刺的是,我卻因此漸漸得到了林主任的認可,雖然林主任有時候依然會對我大聲責斥,但是次數卻比以前少了許多,我的努力認真剛好符合她認真嚴謹的工作態度,林主任開始認真教我一些東西,並指點我的工作,或許她終於開始把我當做她的助手醫生看待,而不是人手不足下的一個臨時替代品,我感覺到林主任這個人還是不錯的,除了這暴躁脾氣,漸漸的,我敢迎上她冰冷的目光,我覺得這是一種進步,但林主任的美麗讓男人瘋狂,每當看見她那張美麗的臉容,我就情不自禁的幻想白大褂內的身體,這個時候我想到小娜,我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了,天啊!我居然能夠抗拒林主任的美麗,我相信全醫院只有我一個男人能夠做到,謝謝小娜。

在小娜的眾多追求者之中,我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我還是單身,而醫院的許多男同事不是已經結婚有了老婆就是已經有了男朋友,這種身份讓他們已經失去了競爭力,我認為我一直以來的單身就是為了等待同樣還是單身的小娜。

因為同在一個科室,我和小娜自然而然的走的比較近,業餘時間,我們約著一起逛街,吃飯,我感覺我離她越來越近,她是我的,誰也奪不走,我的一顆心已經完全為她而著迷。

3月19日,晴。

我和小娜之間的關係變得越來越曖昧了,科室的同事也看出來了,時不時調侃我幾句,而不知道為什麼我和科室的同事關系也變得越來越好,或許是因為我是林主任的助手,有林主任這個大靠山,又或者我變得開朗健談,我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認為這一切都是因為小娜的出現,是他讓我變得活力自信,是她讓我的生活充滿光明希望,而不是沉浸在那種變態齷齪的黑暗中。

我和小娜去逛夜市,她買了一雙手套給我,我顯得很激動,覺得有戲,是應該戳破這層紙,讓她成為我的女朋友了……

3月20日,晴。

我特意挑了一雙漂亮的紅色手套送給小娜,沒有想到,她一見到我送手套,臉都綠了,她把手套丟一邊,說我不要你送我東西,她的態度打擊到我了,難道一直都是我一廂情願,不過我還是一如既往的關心她,她病了給她買藥,她餓了給她買宵夜,雖然她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但我覺得這是女孩子矜持的表現,她一直以來都不是個隨隨便便的女孩。

全醫院就小娜和我關係最好,我認為只要我提出來,她肯定會接受我的,所以我一心一意的準備找個機會向她表白。

4月8日,晴。

前幾天科室來了一個新醫生,畢業於東京大學醫學院,聽說是從別的醫院高薪挖角過來的,林主任似乎很看重他,特別在辦公室和他談了一個上午,他的年紀和我差不多,可是我立即感覺到自己和他的差距,他長的高大英俊,而且年輕有為,他就像一顆亮眼的星星。

讓我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小娜向我談起這個剛來的宋醫生,說起這個宋醫生的時候,小娜眉目中情不自禁的神采飛揚,我心中暗暗安慰自己,女孩子都喜歡帥哥,但是又如何能夠比的上我和小娜之間深厚的友情呢,友情需要時間的積累卻不是單憑一張英俊的臉可以代替的。

5月18日,晴。

才沒多久,宋醫生就跟小娜混的很熟絡,宋醫生這個人八面玲瓏,非但與小娜混的很熟,而且和其他同事的關係相處的也不錯,聽說他剛來不久就單獨操刀一個心臟手術,宋醫生證明了自己的價值,難怪醫院會高薪挖角,小娜這幾天不再我和一起去逛街,吃飯了,後來我才知道宋醫生代替了我的位置,我恨死他了,為什麼要搶走我的小娜。

直到有一次我發現宋醫生的目標卻是林主任,他給林主任寫了一封情書,林主任當著宋醫生的面把那封情書撕的粉碎,淡淡說,宋醫生,我希望你把心思用在工作上,不要想些有的沒的,林主任還是這樣,做事不給人留情面,若是我被這種方式拒絕,我一定羞的無地自容,可宋醫生卻一直嬉皮笑臉了,直到林主任喊了一個「滾」字,宋醫生才灰溜溜的走出林主任的辦公室。

這宋醫生好大的野心,居然敢打林主任的主意,雖然他的條件十分的優秀,但卻沒有搞清楚林主任是塊千年不化的寒冰。

經過這件事情之後,我心裡不再恨宋醫生,只要不打小娜的主意,他做什麼事情都與我無關。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14:03
第五節 他的悲哀

9月1號,晴。

今天科室的同事結婚,席間小娜的眼睛時不時朝宋醫生瞟去,我心裡吃醋,宋醫生卻一直在敬林主任的酒,幾杯之後,林主任看出不對頭,說了個理由責令同席的人分別向宋醫生敬酒,林主任的話誰敢不聽,宋醫生只好啞巴吃虧說不出,被灌的跑到廁所嘔吐,我心中幸災樂禍,林主任豈是你想灌酒就能灌酒的。

小娜見到宋醫生跑到廁所嘔吐,卻離席去關心他,我有些生氣,大眾廣庭之下也不注意下影響,畢竟大家都認為小娜已經是我的准女朋友,我不能表現的太小氣,只好把怒氣往肚子裡咽。

喝完酒席之後,我送小娜回家,路上,我打算向她正式表白,倘若她的身份是我女朋友,我就有權利讓她不要跟其他的男人走的太近。

我很認真誠懇的對小娜說小娜我請你做我的女朋友,你會不會接受?小娜低頭想了一會,然後抬頭一口回絕。

被小娜拒絕之後,我特別難受,想起她總是用躲避來回答我的暗示,現在我才明白,她不是開玩笑也不是出於矜持,她是對我真的沒「意思」,回到家裡我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我喝了許多的酒,藉著酒意糊裡糊塗的攀爬到別人的陽台上,偷盜晾曬在陽台上的女性內衣褲,房內的燈突然亮了,我被發現了,女人的丈夫將我暴揍了一頓,打電話報警。

我被關在警察局裡,我一想起自己幹的事情將會傳到醫院,醫院所有人都會知道我是個變態狂,小娜會怎麼看待我,她還會和我這樣齷齪下流的男人做朋友嗎?我全身發涼,內心無比的恐懼。

這一夜是我這輩子最痛苦的煎熬。

隔日,一個女警來審問我,長的十分美麗,英氣勃勃,我頓時有種要跪在她腳下的衝動,我想世界上沒有比我更下賤的男人了。

女警冷冰冰的問了幾句,我就認罪。

就在她錄完口供要起身離開的時候,我突然向她跪下,央求她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醫院,甚至我在她面前窩囊的哭了出來,她看著我的眼神好像很厭惡,但是我分明從她美麗的眼眸中看到一絲心軟。

女警只是冷冷說了一句:「男兒膝下有黃金。」就轉身離開,是在,男人膝下有黃金,英雄就算是死也不肯向別人跪下,可我連狗熊都不如。

我被拘留十五天,我跟醫院請假說我老家有急事,回家了。

9月17號,陰天。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回到醫院上班,她並沒有將我的違法行為通報醫院,或許她知道這會毀了我的一生,我心裡對她十分感激,我不知道如何向她表示感謝,或許在她眼中根本不屑多看我一眼。

中午的時候,我剛想要去找小娜吃飯,卻看見小娜和宋醫生有說有笑的朝食堂方向走去,我心頭一涼,我不在醫院的這半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宋醫生喜歡的不是林主任嗎?

下班的時候,我找機會單獨問小娜她和宋醫生是什麼關係。

小娜臉一黑,很不高興,根本不理睬我,我想要追上去,可我並不是她的男朋友,我有什麼理由追上去。

10月1號

這半個月來我和小娜沒有說話,從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變成了陌生人,期間她好幾次主動朝我打招呼,可是我卻表現的很冷漠,或許我想讓她知道她的生活不能沒有我,或許我想讓她後悔,又或許我想證明我對她的重要性,我的幾次冷漠之後,小娜見了我也乾脆不想我打招呼了,暗地裡我想觀察我們之間關係斷裂對她的影響,可小娜卻似乎依然開朗愛笑,這讓我心裡很不是滋味,難道我在她心中是屬於可有可無的人嗎?倘若答案是肯定的,那我該是多麼悲哀的人啊!

我儘管我表面對她冷漠,可每天我依然牽掛著她,我為什麼要對她冷漠

我一個人走在街上,回憶著許多跟小娜一起逛街的細節,越是想忘越是忘不掉越是想念。

走過一間我和小娜經常去吃飯的餐廳,我心血來潮的朝餐廳內望去,霎時天旋地轉,我看見小娜和宋醫生並排著在吃飯,宋醫生的手很親熱的搭在小娜的肩膀上,而我與小娜共餐無數次,卻從來沒有這麼越禮過,看著小娜小鳥依人一臉甜蜜的笑容,我一下子明白了,宋醫生才是小娜心裡想要的男人。

我回到出租屋裡,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回想起我和小娜認識的這些日子,我感覺我辛辛苦苦澆灌的愛情果實最後卻被別人輕易的摘取,我很不甘心,不行,我不能像個懦夫一樣承認失敗,我應該有所行動,奪回原本屬於我的東西。

10月7日

幾天來我對小娜的糾纏讓她對我變得厭惡無比,甚至她一看見我,我能從她的眼神中感覺她就好像看到一隻討厭噁心的蒼蠅一般,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無比的痛苦,每天晚上我都失眠,沉浸在痛苦之中,我一直都牽掛著她,一直都愛著她,從來沒有放棄過,失去了她,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我好想念她,想念的要瘋了,我懦弱的落淚,控制不住自己的拿起手機想要撥通她的電話,可是一想到她那充滿厭惡的語氣,我又顫著手放下手機,她已經很討厭我了。

我拿出從更衣室內偷盜出來屬於小娜的內褲,嗅著上面的氣味,想像著她的身體*著,一次又一次。

我永遠無法做到真實觸摸她的身體。

10月9號。

我得變態心理變得更加嚴重了,嚴重到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衝動,這兩天我不敢回醫院上班。

這樣痛苦的活著還不如死去,凌晨兩點,張海在上夜班,出租屋裡只有我一個人,我拿了早上買的粗繩吊在天花板上,然後搬了張凳子,就像電視中演的一樣,看著繩子,我的心情很平靜,沒有一點死亡的恐懼。

拿起手機,手卻有些發抖,或許這是我最後一次向小娜打電話了,我知道小娜不會接聽我的電話,所以我重新買了張手機卡,電話接通了,我沒有說話,小娜有些不耐煩的喊了幾聲,看她似要掛斷電話,我終於出聲了,喊出她的名字,飽含我對她深深的愛戀。

小娜一聽是我,我能感覺到電話那邊她的臉臭成什麼樣子,「我警告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她的聲音是如此的冷酷無情,而曾經她卻是那麼的溫柔友好。

「這麼晚了,誰給你打電話?」突然我聽出電話那頭一把不悅的男聲,是宋醫生,我的心頓時在滴血,這麼晚了他們還在一起,自然是同床共枕,我心愛的小娜已經完完全全的投入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中,他得到了小娜的靈魂和身體,而我卻只能可憐卑微的央求和她多說幾句話。

我帶著哭腔道:「小娜,你現在不過來,我就自殺。」

「去死吧!」她說的是那麼的果斷決然,未等我再說一句話,電話就被掛斷。

我的心似被一把尖刀扎中,我已經無法再承受這種折磨,我回到書桌前寫著我最後一次日記。

君無邪看完整本日記,終於明白齊不揚為何選擇自殺,君無邪再次拿起那本相冊,看著相冊中那個女人的照片,想必這個美麗的女人就是齊不揚日記中提到的小娜,君無邪無法理解齊不揚為何會對這個女人迷戀到這般程度,對於沒有任何戀愛經驗的君無邪來說,這實在不可思議,難道男女間的情愛真的有如此魔力。

看完了齊不揚的日記,君無邪對齊不揚這個人有了更深刻的認識,齊不揚很普通,缺乏自信,性格上有些偏激,對待問題,為人處事不夠成熟,心理問題嚴重,這也許是最後造成悲劇的原因,倘若換做一個性格開朗的人,過一段時間就能夠走出這片陰暗的日子,失戀是痛苦的,但是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來逃避問題,是懦弱的。

君無邪並不想給齊不揚冠上懦夫的帽子,畢竟死者為大,他的心中還是對齊不揚表示足夠的尊重,「朋友,雖然我們並不相識,但我有幸能借你之軀重生,那就讓我正你名聲吧。」

張海突然推門走了進來,「怎麼不開燈?」

君無邪這才恍悟,不知不覺天已經傍晚了,他習慣於專注一件事一整天而不吃飯。

張海見他神情有異,笑道:「想了一整天想通了沒有?」其實張海或多或少也隱約知道一點原因。

君無邪站了起來,爽朗笑道:「想通了。」

張海笑道:「想通就好,那一起出去吃飯吧,這一頓飯可一定要你請。」

君無邪笑道:「當然,表示對你深深的感謝。」

張海走了過來,用力的拍了拍君無邪的肩膀,「女人嘛,還怕沒有。」看開張海似乎知道一些情況。

君無邪被張海拍的有些疼,而且有些不太習慣張海這種表示友好的方式,愣了一下笑道:「是啊,女人嘛,還怕沒有。」

近三十年來,君無邪還真沒有過女人,他把自己的青春都獻給了醫學研究。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14:04
第六節 醫院工作

兩日之後,早上八點,穗南市第一人民醫院。

齊不揚打著領帶,穿著秋衣外套,衣裝整潔的出現在醫院的門口,沒有人知道這個男人的身體已經換了另外一個靈魂。

穗南市第一人民醫院,一所省內三甲醫院。

對於這個衣裝打扮透著幾分正式風雅的男人,許多人不禁對他投去了目光,一個衣著時尚的妙齡女子,看見他的筆直的背影,忍不住想走到他的前面看看他長的什麼模樣,篤篤篤,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齊不揚聞到一股香水味,轉頭望去,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年輕女人正看著他,兩人目光交視,齊不揚習慣性的露出笑容,在美國,無論認識不認識,彼此間見了面都會點頭露出微笑,這是一種禮貌。

這個漂亮的女人在瞥到齊不揚臉容的一瞬間,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迅速別過臉去,加快速度,與齊不揚保持距離,「篤篤篤」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的節奏變得更快了,望著那婀娜多姿的美麗倩影走遠,齊不揚表情一訝,過了一會才恍悟,罪魁禍首卻是因為自己這張太過於普通的臉,也許是因為牙齒上的煙垢,齊不揚的笑容一向很爽朗,可是當他從鏡子中看到自己滿嘴的煙垢之後,他知道他的笑容不是那麼的陽光燦爛了。

齊不揚露出一絲苦笑,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不受人待見的一天。

走進醫院內,齊不揚心中暗暗搖頭,市人民醫院雖然算是三級甲等,但是比起美國的醫院還是有很大的距離,就說「安靜」這兩個字吧,一個醫院安靜是最基本的要求,而此刻醫院卻顯得有些喧嘩吵鬧,就似菜市場一般,若不是看見這些穿著白色衣褂的醫護人員,那裡有一點醫院的樣子,這會還是早上。

醫院裡的人,見齊不揚出現紛紛朝他投來目光,或許是他這一身正式風雅的衣著顯得鶴立雞群。

齊不揚順著醫院的指示牌來到平時工作的科室,幸虧他也是干這一行的,否則倒要顯得手忙腳亂了,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齊不揚表現的還算自然,沒有讓別人看出一點異常來。

可是科室幾個認識齊不揚的同事見到他出現,卻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因為他們都聽說了幾天前齊不揚上吊自殺,幸好搶救及時,最後又活了過來,這件事情早就全醫院早就傳開了,這些天醫院的人都在私下議論紛紛,因為這件事情齊不揚成為醫院的名人,而原本齊不揚在市人民醫院只是一個無名小卒。

齊不揚淡然面對這些人的目光,看著他們的胸牌,微笑的向每個人打著招呼,「張醫生,林醫生……」齊不揚表現的似乎很熟絡,其實他第一次見到這些人。

等齊不揚走遠之後,這些人立即低聲議論起來,「我還以為他沒臉再回到醫院上班了呢。」

「看樣子很正常,沒有什麼不對勁。」

「你有沒有發現齊不揚比以前更陽光有朝氣了?」

「也許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破繭重生了吧。」

……

對於關係不是很深厚的人來說,齊不揚的事情只是他們茶餘飯後的聊資。

齊不揚第一次來到這個醫院,不過他為人細心善於觀察,懂得自己該怎麼做,有條不紊的走進更衣室,換上白大褂走了出來,表現的天衣無縫,或許因為環境的新鮮感,他的內心有一絲小小的興奮,就像自己第一次站在手術台前。

齊不揚走出更衣室,迎面走來一個漂亮的女醫生,寬鬆的白大褂遮掩不了她婀娜多姿的身段,齊不揚舉止從容自然,盯著她的胸牌,剛想打招呼。

這個女醫生看到齊不揚的一瞬間卻是一愣,停了下來,表情怪異的看著齊不揚,那雙美麗的眸子充滿了複雜的情緒,驚訝、尷尬、隱約還有一絲絲的內疚。

齊不揚發現她表情的異樣,覺得眼熟,認真打量一眼,這才發現她不就是照片中的女人嗎?

看著她胸牌上的姓名,蘇小娜,應該就是她了。

齊不揚在距離她兩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就在他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曾經的齊不揚深深愛戀著並糾纏不清的女人時,蘇小娜先出聲了,「你還好嗎?」

蘇小娜的目光微垂,不敢正視齊不揚坦蕩的眼神,或許她心中對齊不揚有著愧疚。

齊不揚輕輕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對不起,那天晚上我不知道你是說真的,倘若我知道你真會自殺,我一定會趕過去的。」說著抬起頭看著齊不揚。

齊不揚心中暗暗道:「姑娘,悲劇已經發生了。」齊不揚沒有說話,只是露出微笑的看著蘇小娜。

蘇小娜看到齊不揚的笑容,表情一訝,想不到他能笑的這麼的釋懷輕鬆,也許經過這件事情之後,他想通了,「不揚,我真的很抱歉,我一直以來都暗示你,只是將你當做普通朋友,可你卻一直誤會我和你之間的關係……」

齊不揚笑著打斷道:「好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我們不要再提了。」這個女人並不是罪不可赦,她只是沒有接受齊不揚對她的愛,真正的愛情是兩情相悅,嚴格來說蘇小娜並沒有錯。

蘇小娜主動朝齊不揚伸出手去,友好道:「不揚,倘若你願意的話,我們依然是朋友。」前些日子蘇小娜對齊不揚的糾纏深痛惡絕,說她厭惡這個男人一點也不為過,現在她卻可憐這個男人,畢竟這個男人曾經是她的朋友,他也為自己做了許多。

齊不揚很大方的握住她的手,觸感果真柔軟光滑,看見她眼神中透出幾分憐憫的神色,笑道:「小娜,不要可憐我。」

齊不揚說完鬆開手,瀟灑從容的從她的身邊走過,為曾經的齊不揚爭回幾分尊嚴,當然因為他是局外人,他能置身事外。

蘇小娜愣在原地,一會之後才轉身看著這個步伐沉穩,後背筆直的男人,這還是那個一直糾纏自己的齊不揚呢,這一刻卻感覺他破繭重生了,就連氣質也變得不一樣了,自信、從容、釋懷、坦蕩。

蘇小娜站在原地思索了好一會兒,這才轉身朝辦公室走去。

「你聽說了嗎?齊不揚回來上班了?」

「他還有臉回來,堂堂一個大男人卻做出自殺這種懦夫才會做的事情。」口吻卻沒有絲毫的同情心。

「我聽說他自殺的原因是為了蘇小娜。」

「我早就說了,就憑他想追到蘇小娜,根本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痴心妄想。」

「話也不能這麼說,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只是為了一個女人而自殺,這是男子漢干的事情嗎?簡直把我們大老爺們的臉給丟盡了,我現在只感覺跟他走近一些,我都害臊。」

「前段時間你不是還跟他相處的不錯嗎?」

「還不是看在林主任的面子上,林主任讓我多多配合他的工作。」

另外一人哈哈大笑起來:「原來你是害怕林主任啊,我還以為你轉性了,跟這個悶葫蘆投機了。」

「難道你就不害怕林主任啊?」

「我怕,我怕,這科室上下誰不怕林主任啊,聽她河東獅吼,晚上都要做噩夢。」

「你說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我看你心裡巴不得多聽幾句河東獅吼,這滋味銷魂!」

「我可不像宋書豪那麼下賤,愛找罵。」

「你懂什麼?宋醫生可是有這個資本在林主任面前貧嘴,換做別人早就收拾鋪蓋走人了。」

「他來了,快別說了。」兩人立即停止交談。

齊不揚走進科室辦公室,這科室辦公室不算大,辦公室挨著辦公桌,顯得有些擠,辦公室內已經有幾個醫生在辦公了。

齊不揚掃視辦公室內所有的辦公桌一眼,朝其中一張空置的辦公桌走了過去,這張辦公桌桌面上沒有凌亂的資料文件,而且桌面上似乎有一層薄薄的灰塵,顯然有些日子沒人使用了,醫生這個職業與別的職業不同,是很忌諱亂動別人的東西,所以齊不揚斷定這張辦公桌就是屬於自己的。

齊不揚坐了下來,隨手拿了一本檔案資料,看見上面齊不揚的簽名,真正確定下來這張辦公桌屬於自己。

從那本的筆記中,他瞭解到,那個林主任是他的直屬領導,齊不揚也不著急去見這個林主任,他知道有什麼事情,這個林主任會來找自己的。

齊不揚起身打算先倒杯水,再慢慢看桌子上的資料,對鄰桌的醫生道:「吳醫生,我要過去倒水,你也要嗎?」

那醫生表情一訝,在齊不揚微笑的注視下,愣了一愣之後才恍悟過來,應道:「不必了。」

齊不揚笑道:「那好吧。」說著起身去倒水。

那吳醫生看著齊不揚的背影,表情怪異,嘴裡低聲嘀咕著:「怎麼變了個人似的。」

是的,齊不揚相貌雖然沒有發生變化,但是氣質變了,君無邪是什麼人,他可是斯坦福大學醫學院的導師教授,更是世界醫學界的名人,只不過醫學界不似娛樂界傳播那麼廣泛,他的這份溫和有度的氣質,豈是沒有自信的齊不揚可比的。

齊不揚安靜的坐在辦公桌前看著資料,科室的同事似乎有些忌憚他,沒有上前來與他說話,暗地裡卻悄悄的打量著他,打量著這個表現的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的齊不揚。

九點一到,齊不揚起身,準時前往病房查房,他感覺自己似乎回到了剛開始當醫生的日子。

他的手上拿著一疊用夾子夾住的醫院專用便簽紙,打算用來詳細記錄病人的病情變化以及恢復情況,這種專業和認真負責的態度在華夏是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

八號床是一個剛剛做了手術的病人,見齊不揚過來,病人家屬帶著埋怨的口吻道:「醫生,我爸昨日手術之後一直感覺很疼,半夜按鈴也沒有護士過來看一下。」

齊不揚並沒有這個病人的病歷資料,問道:「病人做了什麼手術?」

病人家屬不悅道:「你們是怎麼當醫生的,連我爸做了什麼手術都不知道。」

齊不揚微笑解釋道:「我是查房醫生,並不是病人的主治醫生。」

病人家屬這才應道:「急性闌尾炎。」

齊不揚看見病人並沒有調液,對著病房內一個正在給病人做護理工作的護士道:「給病人吊液,青黴素鈉、維生素B1,維生素C各一瓶。」

那護衛聞言,表情一訝,齊醫生又不是新來的,怎麼不懂規矩。

齊不揚正在給病人家屬交代術後一些需要注意的東西。

那護士走到齊不揚身邊,低聲道:「齊醫生,你過來這邊一下。」

走出病房外,護士低聲道:「齊醫生,這個病人沒給紅包。」

「什麼紅包?」齊不揚聞言一愣,紅包不是過年才給的壓歲錢嗎?

護士見了齊不揚疑惑的表情,「齊醫生,你幾天沒來上班,怎麼變得什麼都不懂,這病人不識趣,我們自然也得讓他們明白。」

「荒唐,馬上去給病人吊液。」說著轉身離開,這是病人哪能拿來脅迫。

護士看著離去的齊不揚,一臉不敢置信,這個醫院的潛規則,你一個小小的助手醫生難道敢跟醫院所有的醫生護士作對不成,沒有按照齊不揚的吩咐給病人吊液,卻匆匆離開給病人的主治醫生張醫生報告情況。

齊不揚繼續查房,詳細記錄每個病人的病況,這種工作態度是認真負責的,卻不是簡單敷衍了事。

十一點半,他卻只是看了幾個病人。

回到科室辦公室,科室裡的醫生陸陸續續離開前去用午餐,這時候一張穿著白大褂,三十多歲的男醫生走了進來,來到齊不揚的辦公桌前,劈頭蓋臉的就罵道:「齊不揚,你什麼東西,我的病人也要你插手。」

齊不揚聞聲,轉身看著這個氣勢洶洶的男醫生,盯著他的胸牌,「張醫生,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張醫生冷冷道:「記住你的身份,做好你的本分就行,不要亂插手。」說著冷冷轉身離開。

留下一頭霧水的齊不揚。

鄰桌的吳一帆湊過來,低聲問道:「齊醫生,你怎麼把張醫生給得罪了?」

聽吳一帆的口吻,這張醫生似乎不能得罪,齊不揚應道:「我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他了。」

吳一帆道:「在醫院,儘量不要得罪張醫生,他的上面有人。」

齊不揚露出苦笑,只感覺這醫院好像很複雜不是很融洽的樣子,大家都是同事,怎麼搞得好像在競爭一樣,其實在每一行都有競爭,只不過他以前的身份高高在上,遠離這競爭的漩渦。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14:04
第七節 熟悉環境

一個星期之後,齊不揚已經全面熟悉了醫院日常工作,在這個環境下他也開始體驗到以前並不瞭解的一些情況,在這裡做人和做事都很複雜,從專業上講,齊不揚完全能夠勝任醫院的工作,可是從做人做事方面講,他稚嫩的就像一個剛踏入社會的年輕人,他的做事方式受人排擠,不受人待見,在別的同事眼中,齊不揚變了,變得比以前更不懂得圓滑了,做事一板一眼的,儘管齊不揚在對待同事方面隨和友好,當他的遭遇還是跟曾前一樣,他被同事冷落孤立了。

齊不揚一直在思考其中的原因,最後他想明白了,問題不是出現在自己的身上,而是文化背.景的不同,看來自己要慢慢適應華夏的國情,當然有些原則他並不會改變,例如當護士長將紅包偷偷的塞入他的手中時,齊不揚斷然拒絕,可是他並不瞭解,他沒有收下紅包卻得罪了護士長,在這個大環境下,別人當然無法容忍他這樣一個異類。

醫院的一個行政人員走進科室辦公室,讓齊不揚到院長辦公室去一趟。

齊不揚來到院長辦公室,敲了敲門。

「進來。」一把中氣十足的男聲傳了出來。

齊不揚推門走了進去,寬敞的辦公桌前坐著一個五十來多的男人,男人正埋頭寫著些什麼,也沒有抬頭看齊不揚一眼。

齊不揚朝辦公桌前走去,出聲道:「院長,你找我什麼事情?」

「等一會。」院長沒有抬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齊不揚,問道:「你就是齊不揚?」

齊不揚心中倒是有些訝異,怎麼不認識我了,卻不知道醫院上上下下的人那麼多,院長哪能每個醫生都認識,何況齊不揚只是一個普通的住院醫生。

齊不揚點了點頭。

院長淡淡道:「最近醫院有許多人都來跟我說,你的工作做得不是很好。」

齊不揚聞言應道:「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請院長指出來,我馬上改正。」

院長聞言臉色一凜,自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卻像跟木頭一樣,沉聲道:「我聽說你跟同事相處的不是很好,醫院是個大家庭,只有在團結一致的前提下,才能做好本分工作,我希望你能處理好跟同事之間的關係,明白嗎?」

齊不揚應道:「這正是我一直想做的。」

院長點了點頭,淡淡道:「你是林主任的人,我也不好怎麼說你,希望在林主任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不要惹出太大的是非來,好了,出去吧。」本來他完全可以將齊不揚這個異類清掃出醫院,不過齊不揚是林驚雪的人,還是等林驚雪從燕京回來再做決定。

齊不揚離開院長辦公室,還是沒搞懂院長叫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麼,露出苦笑,只感覺自己活在另外一個世界,是那麼的格格不入,一身才華的他感覺做一個普通的住院醫生都顯得吃力了。

午餐時間,齊不揚來到醫院食堂用餐,依然是一個人用著午餐,以前他忙的沒有時間吃飯,現在卻感覺自己太清閒了,清閒的讓他感覺自己無所事事,是醫院的閒雜人等。

倒是想繼續自己的研究工作,可是他沒有自己的實驗室,這裡不是斯坦福大學醫學院,他也不是導師教授了。

突然一個女孩子卻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齊不揚已經習慣了被人冷落孤立,見有人主動朝他靠近,好奇的抬頭朝對方望去,這個女孩看上去有點熟悉,卻叫不上名字來。

女孩笑道:「李香琴。」

齊不揚笑道:「對,李香琴。」三天前科室似乎來了一個實習醫生,應該就是這李香琴。

叫李香琴的女孩禮貌道:「齊醫生,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齊不揚笑道:「當然可以,請坐!」

李香琴是書卷氣十足的女孩子,一看就知道是大學校園裡的學生,容貌清秀,說不上美,卻給人十分乾淨舒服的感覺。

李香琴突然伸出手來,「齊醫生,我們再重新認識一下吧,你看你都把我名字給忘記了,李香琴,省醫學院的學生,剛分配到咱們醫院來做臨床實習醫生。」

齊不揚正在用餐,手裡拿著筷子,見女孩突然伸出手來要跟自己握手,一下子愣住了,忙放下筷子,在自己的衣衫上擦拭了一下之後才與女孩握手,「齊不揚!」

李香琴笑道:「就這麼簡單啊。」

齊不揚笑道:「我就是這麼簡單。」

李香琴也不追問,陪著齊不揚一起用午餐,兩人沉默了一會之後,李香琴突然道:「齊醫生,你好像不太喜歡和別人說話。」

齊不揚露出苦笑,不是他不喜歡和別人說話,是別人故意冷落孤立他,雖說都是同事,但自己跟他們根本就不再同一條船上的,原因是齊不揚不願意跟他們同流合污,嘴上笑道:「我喜歡安靜,不喜歡扎堆湊熱鬧,你莫要見怪。」這倒是大實話。

李香琴笑道;「齊醫生你在醫院似乎沒有什麼朋友,你在醫院工作多久了?」

齊不揚笑道:「或許我長的不那麼令人討喜吧,我在這裡工作差不多兩年了吧。」

李香琴搖頭微笑道:「我覺得不是這個原因,我覺得是齊醫生你這個人太特殊了。」

齊不揚看著李香琴,笑道:「特殊在什麼地方?」

李香琴臉色一紅,輕聲道:「齊醫生,其實我十分的關注你,所以我能看到你的不一樣,從我剛來到醫院實習的第一天,我就感覺到你與別人的不一樣。」

「哦。」齊不揚露出微微笑容,莫非這個秀氣的女孩喜歡自己,他在男女方面的情感一直都是空白,原因卻是他太執迷於工作,以至於經常無意間得罪忽略女人。

李香琴道:「齊醫生,有一次我走過你的辦公桌,見你放在辦公室上的手稿被風吹散落在地上,便走進去幫你撿起來,卻看見你的手稿全部都是英文,我英語六級可是好多詞彙卻都看不懂,當時我就覺得你很厲害,對你這個人十分的好奇。」

原來如此,原來是一紙英文手稿惹出來的,齊不揚只覺得又有趣又好笑,多年養成寫英文的習慣,要完完全全的改過來,卻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

李香琴忙道:「齊醫生我沒有想要偷看你手稿的意思,只是但是你的手稿被吹落地上,我撿起的時候無意間瞥到。」

齊不揚笑道:「沒有關係。」

李香琴問道:「齊醫生,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

「斯……」齊不揚剛說了一個字,立即改口道;「中山醫學院。」

李香琴狐疑道:「是嗎?」中山醫學院只是國內一個二流的醫學院,她還以為齊不揚畢業於知名大學。

齊不揚笑道:「有什麼不對的嗎?」

李香琴應道:「沒有,齊醫生的英文水平好的驚人,我還以為齊醫生是從國外留學過來的呢。」

齊不揚笑道:「我平時對英文很感興趣。」

李香琴恍悟道:「哦,原來如此。」說著帶著幾分未真正走出社會的嬌氣道:「齊醫生,你這人其實一點都不難以相處。」

齊不揚見她模樣可愛,哈哈笑了起來,「誰跟你說我難以相處了。」

李香琴見齊不揚大笑起來,卻目瞪口呆,她聽人說這齊醫生性格很陰鬱,前些日子還因為感情的事情而自殺上吊,可此刻笑起來卻如此的陽光開朗,有很強的感染力,讓人難以想像他是一個會做出自殺行為的人來。

李香琴帶著幾分嗔的口吻問道:「齊醫生,你笑什麼?」

齊不揚笑道:「我突然感覺你很像我的一個學生,和你聊天很輕鬆愉快。」

「學生?」李香琴一臉好奇。

齊不揚忙改口道:「不是,不是,我的一個同學。」

一起用過了午餐之後,李香琴主動道:「齊醫生一起走吧。」

齊不揚微笑點頭。

兩人一起走出食堂有說有笑,齊不揚話雖不算多,但每一句話都能引起李香琴感興趣,他平穩的語調,他開闊的視野,都讓李香琴深深感覺到他的與眾不同,這會李香琴感覺,這齊醫生並不似別人所說的那般陰暗,而是他太與眾不同了,才會在醫院受人排擠,別人才會在背後抹黑他,看著齊醫生充滿陽剛微笑的臉容,卻沒有絲毫幽怨不甘,只感覺他的心胸闊達的能包容一切。

確實,李香琴是齊不揚重生之後,放開一切暢聊的第一人。

李香琴突然問道:「齊醫生,你沒有絲毫的埋怨不甘嗎?」

齊不揚笑道:「對什麼事情而感到埋怨不甘呢?」

李香琴道:「醫院其他人對待你的態度。」

齊不揚輕輕一笑,一語帶過:「人生在世但求問心無愧,又何必計較太多呢。」他明白李香琴的意思,是說他在醫院遭受的不公。

李香琴激動道:「齊醫生,你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14:05
第八節 職業道德

這一日,齊不揚正值夜班巡視病房,走廊突然出現一對神色慌張的年輕夫妻,女子懷抱一個嬰兒,看見穿著醫生白大褂的齊不揚,就似看到救星一般,朝他走了過來。

男子出聲道:「醫生!」

齊不揚問道:「什麼事情?」

「我孩子昨夜高燒不退,今天早上來醫院看了醫生,吊了液,燒退了下來,醫生給開了些藥讓我們回家按時服用,傍晚的時候還好好的,九點多的時候孩子又開始發燒了,好像燒的很厲害……」

女子未等丈夫說完,神情顯得很著急,補充道:「我們有按時給孩子服藥,也沒有讓孩子著涼啊,孩子怎麼又燒起來呢?」

齊不揚瞥了女子懷中被捂的嚴嚴實實的孩子,現在的年輕人一般都缺乏常識,孩子越是發燒越不能捂的太緊實,這樣孩子身體更難散熱,出聲問道:「孩子多大了?」

女子應道:「快七個月了。」

齊不揚看了孩子一眼,這小傢伙居然對他咧嘴一笑,齊不揚說了一句:「孩子看起來精神不錯。」

女子應道:「吃倒是吃的下,精神狀態也跟平時一樣,就是額頭燒的太嚇人了,我們給量了一下,都快39.5度了。」

齊不揚道:「你們別著急,我帶你們去兒科值班室找值班醫生看一下。」

男子說了一句:「我們就是從兒科值班室過來,兒科值班室沒人,這才找到這裡來,醫生你給看一下,孩子到底怎麼了?需要不需要繼續吊液。」

齊不揚猶豫了一下,他並非兒科醫生,這樣做好像有些不符合規矩,年輕男子卻著急道:「醫生你說話啊。」口氣已經隱隱有些生氣了。

齊不揚道:「先生,你別著急,這樣吧,跟我到值班室來,我給孩子詳細看一下。」

夫妻二人立即點頭,緊跟在齊不揚身後來到值班室。

值班室不是問診室,齊不揚便搬了張桌子,讓女子把嬰兒放在桌子上,並說道:「孩子現在發燒,不要捂太多衣服,先把襁褓給解開。」

女子問道:「解開襁褓,孩子會不會受風著涼了。」

齊不揚道:「不會,你看,我都把門窗給關好了。」

夫妻二人覺得這年輕醫生倒是蠻細心了,心中對醫院本來有諸多不滿,這會倒散了不少。

齊不揚用手觸摸幼兒額頭,感覺確實很燒,男子說了一句:「我用水銀溫度計給孩子量了,溫度高達39.5。」

齊不揚沒應話,給孩子檢查了手腳,口腔、還有眼球之後,確診道:「你們別擔心,孩子並非一般的發燒感冒,而是得了幼兒急疹。」

夫妻二人聞言,異口同聲道:「幼兒急疹是什麼?嚴重不嚴重?」

齊不揚笑道:「這病是大多數週歲內嬰兒都會得的一種病毒引起的傳染性疾病,很常見,不過病症在完全顯現之前,醫生容易誤診為呼吸道感染依的高燒。」

男子立即道:「是啊,是啊,早上的醫生就說孩子可能是呼吸道感染引起的高燒不退。」

女子著急問道:「醫生,這傳染病嚴重不嚴重啊?」

齊不揚道:「你不用擔心,幼兒急疹與一般的病毒性傳染病不同,出疹之後,燒自然會退,也不會有後遺症。」

男子狐疑問道:「醫生你的意思是就這樣不用管了,可這高燒一直不退可如何是好。」

女子道:「醫生,要你現在安排給孩子吊液吧,燒退下來,我們夫妻心裡的大石也可以落下來。」

齊不揚道:「孩子還小,細皮嫩肉的,這扎頭皮吊液你們看著不心疼啊,再者說了既是幼兒急疹,吊液能一時退燒,沒過一會又會高燒起來。」

夫妻兩人問道:「那該怎麼辦?」

齊不揚不應,卻捉起幼兒的手腳關節按捏起來,也不知道是弄疼了孩子還是怎麼的,孩子突然嗷嗷大哭起來,夫妻二人雖然看的心疼,卻也沉住氣耐心看著,只覺這位年輕醫生的淡定給他們一種非常相信、安心的感覺。

一會之後,孩子出了一聲熱汗,齊不揚撫摸著孩子耳朵後面哄道:「乖乖乖,不哭了。」

奇怪的是,孩子真的不哭了。

齊不揚對著男子道:「有沒有帶毛巾?」

「有有有。」男子說著從一直提著的袋子裡面翻出一條幼兒用毛巾來。

齊不揚接過毛巾,掀開幼兒的衣服,探到裡面給幼兒擦汗,又說道:「爽身粉。」

男子立即將爽身粉遞上去,齊不揚又給孩子擦了粉,手上動作熟練餓就想專業給嬰幼兒護理的護士,這讓夫妻二人看的越是放心,只感覺這位醫生雖然年輕,卻十分專業。

女子伸手摸了幼兒額頭,驚喜道;「不燒了。」

男子激動道:「真的嗎?燒退了下來了,醫生你可真有本事。」

齊不揚卻道;「這燒只是暫時退了下來,這兩日發燒會反反覆覆,到時候你們也不必太過慌張,給孩子物理降溫就好,例如用溫水給孩子擦拭身子,再上厚粉。」

夫妻二人無比信任的點了點頭。

齊不揚囑咐道:「早上醫生診斷為呼吸道感染,那肯定給開了抗生素的藥,這藥就不要吃了,孩子太小,隨隨便便服用抗生素也不合適。」

這話說的讓這對夫妻覺得這才算的是為病人負責的好醫生。

齊不揚又道:「大概兩日之後,孩子就會出疹子,燒也就退了下來,到時候你們若是不放心,就帶孩子來醫院看一下,想必到時候醫生已經能夠準確診斷了。」

「好好好,醫生太謝謝你了。」夫妻兩人連忙點頭,心頭的大石也總算落了下來。

臨走之前,男子說道:「醫生,要不你留給電話號碼給我吧,以後孩子有什麼發燒感冒,我直接過來找你。」

齊不揚道:「我不是兒科醫生,今天給孩子看病已是違規。」

「啊!」夫妻二人驚呼出聲。

齊不揚笑道:「你們看孩子多精神,健健康康的沒病,不要過分擔心。」

夫妻二人再三道謝,方才離開。

一夜過去,早上下班,齊不揚騎著自行車打算回家,在斯坦福大學醫學院的時候,他雖然有權動用隨隨便便就是幾百萬美金的設備,可是他卻是個窮教授,除了日常消費,他的大部分薪水都捐贈於慈善事業,平時上下班也是用自行車做交通工具。

突然身後傳來一個小女孩的喊叫聲:「叔叔,你的東西掉了。」

齊不揚停車,回頭看見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正彎著腰一張張的撿起地上的手稿。

小姑娘一張不少的全部撿了起來,興匆匆的奔跑到齊不揚的跟前,氣喘吁吁道:「叔叔,你的東西。」

齊不揚露出微笑接過她遞過來的手稿,「謝謝,小姑娘真乖。」突然卻看她臉色蒼白,呼吸短促,心中暗忖:「心臟病!」

就在這時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神情緊張的奔跑過來,「臻芳!不要跑!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奔跑!走路要慢慢走!」

她的言語更加深了齊不揚的判斷。

小姑娘道:「媽,叔叔的東西掉了,我怕他落下了。」

那婦人表情嚴肅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准再奔跑了,記住了嗎?」

小姑娘垂下頭,「我記住了。」

齊不揚讚道:「真是一位禮貌懂事的好姑娘。」

婦人隨口接道:「要是懂事,就不會不記得我的囑咐了」

齊不揚對著婦人道:「大姐,這是你的女兒嗎?」

婦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齊不揚讚道:「真是可愛伶俐。」

婦人低頭朝小姑娘看去,神情卻露出一絲黯然之色。

齊不揚蹲下來,對著小姑娘道:「小妹妹,你生病了嗎?」

小姑娘點了點頭道:「是啊,媽媽說我生病了,所以帶我來醫院看病。」

婦人突然神色有些驚慌,牽著小姑娘的手,急匆匆的就要離開,好像齊不揚是壞人一般。

女兒的病她一直隱瞞著,不肯讓她知道。

齊不揚牽著車追了上去,「大姐,你等一等,等一等!」

齊不揚越是喊叫,婦人拉著小姑娘越是走的飛快。

小姑娘氣喘吁吁道:「媽,我有點難受!」

婦人這才停了下來,卻突然感覺手上一沉,女兒的手重重的垂拉下去,整個人暈厥過去了。

婦人嚇得臉色煞白,「臻芳!臻芳!」本能的推搖動著一動不動的女兒。

齊不揚從後面追趕上來,朗聲喊道:「不要搖動她!」說著迅速靠近,捉住婦人的雙手,控制住情緒激動的婦人,目光直視著婦人,表情認真嚴肅道:「大姐,讓我來!」

在這一刻,婦人不知道是不知所措還是從齊不揚的眼神中看到了信心,點了點頭。

齊不揚蹲了下來,掐了小姑娘的脖子,對痛楚沒反應,不省人事,捉起她的手腕,有脈搏,但不穩定,低下頭去探她的鼻息,沒有呼吸,又將耳朵移動到她的心臟位置,沒有心跳!

齊不揚根據這些狀況,立即作出相應的搶救,掰開小姑娘的嘴巴,然後握緊拳頭用力的叩擊她左胸部位的心臟位置,叩見兩三次之後,未有反應,拳頭抬高三十釐米,掌握好叩擊的力量,一拳重重的打在小姑娘的心臟部位,這種刺激心臟復甦的方法非專業救護人員一般都不敢輕易嘗試,要根據病人的體格年紀掌握好這個叩擊的力道,力道小了沒有作用,延誤了搶救時機,力道大了卻反而對病人造成身體傷害。

婦人見齊不揚似打人一般一拳重重的打在自己女兒的胸口部位,驚的都大叫起來,「你這個瘋子!」就在她想要拉開齊不揚的時候,昏迷的小姑娘卻嗝了一下,婦人表情又呆了起來。

齊不揚又低下頭探聽小姑娘的心跳,有心跳,但還很虛弱!立即對小女孩對口對口的人工呼吸,再做心肺按壓,連續做了四次,待看見小姑娘開始自主呼吸,脈搏跳動,撥開她的眼皮,看見瞳孔開始縮小,臉色好轉,這才停止施行心肺復甦,這會的功夫齊不揚已經滿頭是汗。

一番驚魂之後,嚇得煞白的婦人臉上漸漸恢復正常,齊不揚舒了一口氣道:「已經沒事了!你不必再擔心。」在醫生眼中每一條生命都是珍貴的,讓死神奪走病人的生命就是醫生的失職。

婦人感激道:「謝謝你啊,若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齊不揚道:「她不能快速奔跑,剛才就是因為一口氣接不上來才會突然昏厥過去,要知道她的心臟機能比不上平常人。」

婦人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剛才我一時忘記了。」說著要彎腰的躺在地上的女兒抱起來。

齊不揚阻止道:「暫時不要動她,一會她會自己醒過來。」眼下她的身體在做呼吸氧化,正從因為無法呼吸缺氧中漸漸恢復正常身體機能,最好不要去動她,刺激她的身體。

婦人立即縮回了手,看著齊不揚,打量了他一番之後問道:「你是醫生嗎?」

齊不揚點了點頭。

婦人看他年紀輕輕,有些懷疑問道:「心臟方面的專家?」

齊不揚沒有回答,問道:「大姐,可以把你女兒的胸透圖給我看一下嗎?」

婦人哦的一聲,忙從包裡拿出胸透圖遞給齊不揚。

齊不揚只是看了一眼,便道:「先天性心臟病,心臟瓣膜殘缺。」

婦人點了點頭,齊不揚又認真的看了胸透圖,眉頭卻是一皺,同樣是先天性心臟瓣膜的殘缺,有些人心功能一級,室徑在正常範圍,不需要任何治療,平時注意不要奔跑,多注意觀察就是了,而從手上的這張胸透圖來看,小女孩的情況卻更為複雜一些,她正是在這種先天性心臟瓣膜的殘缺的基礎下,隨著年紀的增長,身體的發育,心血管卻受損不健全,這便是她病發的原因,換句話說她心功能為四級的危險級別,若不及時手術,時日無多,但是就算手術,這種病人的死亡率也是十分之高,而且一旦要動手術,要同時做心臟瓣膜手術和心臟搭橋,這樣能夠減少二次創傷,齊不揚分別做過心臟瓣膜手術和心臟搭橋,但是要在一次手術中同時做心臟瓣膜手術和心臟搭橋,手術風險卻呈幾何增長。

婦人靜靜不語,凝視著神情認真嚴肅的齊不揚。

齊不揚將胸透圖遞還給婦人,「大姐,你女兒必須盡快動手術!」

婦人一臉黯然,過了一會才輕輕道:「我知道,醫生告訴我了,必須盡快做手術,否則時日無多,但是醫生又告訴我,我女兒的病情比較複雜,風險較高,一旦手術不成功,我女兒就會立即死去。」

齊不揚見多了,能夠明白病人家屬的這種複雜矛盾的心裡,不動手術吧,必死無疑,卻還能多活一些日子,動手術吧或許能夠成功,卻要冒著在手術台上死去的風險,問道:「大姐,你怎麼打算呢?」

婦人搖頭道:「我不知道,省人民醫院心臟科的首席醫師張國生醫生告訴我,為了不讓我女兒造成二次創傷,一旦要動手術,必須同時做心臟瓣膜手術和心臟搭橋手術,他從來沒同時做兩種手術過,手術十分的危險,原本我想來市人民醫院碰碰運氣。」說著卻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齊不揚問道:「那張醫生有沒有說他有幾成把握。」

婦人應道:「張醫生告訴我,針對我女兒的病情,醫院心臟科的專家專門開了一次會議進行討論,最後的決定是不建議在省人民醫院動這個手術,他建議我帶著女兒去首都的醫院看一看。」

齊不揚心中暗忖道:「怕是一成把握都沒有,他能明白這個手術的難度,而且華夏的醫學技術設備比美國要差一大截。」

就在這時,小姑娘突然醒了過來,輕輕喊了一聲「媽!」

婦人突然情緒激動的緊緊抱住她的女兒,痛哭流涕起來。

「媽,你怎麼了?」被蒙在鼓裡的小姑娘十分好奇的問了出來。

婦人一句話也沒有應,只是愛憐的撫著女兒的頭髮。

齊不揚靜靜站在一旁,沒有出聲打擾,看著這溫馨動人的場面,情不自禁的輕輕撫摸小女孩的頭髮。

過了一會之後,婦人才止住哭泣,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對著齊不揚道:「醫生,謝謝你。」

齊不揚應道:「大姐,不必客氣,我姓齊。」

婦人道:「齊醫生,謝謝你。」

齊不揚遞給她一張名片,「大姐,這樣吧,你明天帶孩子來找我。」

婦人表情一訝,「齊醫生,你有辦法嗎?」

齊不揚笑道:「倘若你打算給你女兒動手術的話,我覺得我比任何人都合適。」心臟病方面以前就是他的專長之一。

婦人看著年輕的齊不揚一臉不敢置信,待齊不揚走遠,婦人卻感覺這年輕的齊醫生在誇下海口,拿她女兒的性命在開玩笑,這麼一想,剛剛對他的好印象蕩然無存。

這也不能怪這個婦人,齊不揚的自信因為年輕反而讓婦人感覺是在漠視她女兒的生命,就連省內最著名的心臟病專家張國生都需專程為她女兒開一此專門會議,討論之後才敢給她建議,而這齊醫生只是看了她女兒的胸透圖,就武斷的敢說給她女兒動手術,這豈能不能讓婦人心生懷疑,婦人不敢馬虎,因為這關係到她兒女的性命。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14:05
第九節 舊愛新歡

第二天齊不揚一直等到下午,那個婦人卻沒有帶著小女孩來找自己,莫不成她把這事給忘記了,不可能啊,這種重要的事情如何能給忘記了,卻不知道人家不信任他,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

齊不揚心中想,應該是找不到自己吧,畢竟自己在醫院並不知名,只是一個普通的住院醫生。

齊不揚十分上心,離開辦公室,打算到外面等待那個婦人,免得她找不到自己。

「醫生同志,醫生同志。」,齊不揚剛走到走廊裡,一個五十多快六十歲,看樣子傻乎乎的老漢卻將他喊住。

齊不揚停了下來,熱心問道:「大叔,什麼事情?」

老漢一身裝扮很明顯是從農村來的老實農民,眼神有些慌亂茫然,應該是極少走出家門,第一次來到省三甲醫院這種地方,見齊不揚應話,十分的高興,而剛才有幾個醫生護士的懶得搭理他,冷冰冰的讓他卻排隊掛號。

老漢弱弱問道:「醫生,我老婆有心臟病,我想為她來徵詢一下心臟病方面的專家。」

齊不揚看他只有孤身一人,問道:「你妻子呢?」

老漢應道:「她沒來。」

齊不揚好笑道:「她才是病人,她沒來,你來了有什麼用啊?」

老漢忙解釋道:「醫生同志是這樣的,我是從朝州過來的,市裡的醫生建議我帶著我老婆到省裡的醫院來看一看,市裡的醫生說省裡的醫院,醫術比較先進,治癒的成功率比較高,我老婆她不肯來,於是我就先坐車過來諮詢一下了。」說著問道:「醫生,做一個心臟手術要花多少錢?」

齊不揚應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我建議你還是將你妻子一併帶過來,讓醫生給她重新檢查一下身體,醫生會根據你妻子的病情給你做出最準確的建議。」

老漢聞言應道:「怎麼又要檢查身體,我老婆在朝州那邊的醫院已經做過檢查了,醫生同志你看這些檢查算不算數。」說著從一個紅色的塑料袋裡拿出一疊資料遞給齊不揚,「檢查單,病歷病情資料都在這裡。」

齊不揚沒有接過檢查單,耐心道:「大叔,是這樣的,你先去掛號,然後到心臟專科排隊,那裡有專科醫生坐診。」

老漢道:「醫生同志你幫幫忙,我第一次來省裡的大醫院,一進這大醫院就有些暈頭轉向,連掛號在哪裡都不知道,晚上我還要馬上坐夜車回去了,醫生同志你帶我過去吧,掛號的錢我給你就是了。」

齊不揚覺得這老實大叔有些愚直,他的妻子沒一起來,病人沒來,就算看也白看,「這樣吧,我幫你看一下。」說著接過他手中的檢查單。

老漢道:「醫生同志,你能看早說嘛。」

齊不揚笑了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起檢查單來。

老漢突然又問道:「醫生同志,做一個心臟手術要多少錢?」

齊不揚應道:「要視手術情況而定,一般情況從十萬到二十萬不等。」

老漢聞言臉容一僵,嘴邊喃喃自語道:「最少都要十幾萬啊!」手顫了顫,不由自主的掏出煙想要抽上一根。

齊不揚提醒道:「醫院不能抽菸。」

老漢恍悟,「對不起,我一時忘記了。」說著把煙盒塞入衣兜裡,嘴邊卻低聲的念叨著:「十萬!十萬!」

齊不揚問道:「一直有服藥嗎?」

老漢應道:「一開始是經常性的胸悶,稍微幹一些重一點的活就這樣,後來到衛生院開了一些藥物服用之後有了好轉,我們都以為沒事了,就停藥了,最近一段時間卻發現變得越來越嚴重,胸悶、心絞痛、呼吸困難,服藥也沒有效果,於是到了市醫院做了檢查,醫生說我老婆心血管病變堵塞嚴重,必須動手術。」

齊不揚輕輕道:「你們早該到醫院去檢查了,這病卻是因為拖延而變得嚴重,都不知道得了什麼病,怎麼能亂服藥呢,有些藥雖然能一時控制住病情卻有很大的副作用,且容易導致加重病情。」

老漢忙點頭道:「是是是,醫生同志教訓的是。」

齊不揚道:「我剛才看了病歷和病情資料,有了基本的瞭解,病人血管堵塞達到75%以上,必須做冠狀動脈搭橋手術。」

老漢忙問道:「醫生同志,這個手術要花多少錢?」

齊不揚道:「大叔,你怎麼老問要花多少錢,我現在跟你講的是病情。」

老漢有些尷尬道:「我得問清了多少錢,才能想辦法湊起這筆手術費用。

若是別人早就不耐煩了,齊不揚卻耐心回答道:「手術的費用視支架數量而定,一般是六萬塊到八萬塊之間,住院費用五萬左右,大概十幾萬左右吧。」

老漢聽完顯得很煩惱,久久不語,過了一會站了起來,說道:「醫生同志,我回家和她商量一下。」

齊不揚道:「不管如何,先把病人帶回過。」

老漢再三道謝,這才離開。

齊不揚一直等到下班時間,那個婦人卻沒有出現,齊不揚有些無奈,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齊不揚脫下白大褂,換回便服打算回家,還沒走出醫院門口卻遇到了蘇小娜。

蘇小娜主動朝他走了過去,「不揚,你這段時間的精氣神看上去比以前好多了。」

齊不揚淡笑應道:「是嗎?」

齊不揚習慣這種輕鬆隨意的口吻說話,聽在蘇小娜耳中卻感覺是在諷刺她,蘇小娜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後,表情迅速恢復自然道:「那天你同意我們繼續當朋友,可這些日子你為何老躲著我,是不是擔心別人在背後說你閒話。」

齊不揚好奇道:「我有躲著你嗎?」

蘇小娜道:「那天我在病房遇到你,剛想上前和你打招呼,你卻匆匆的離開,不是故意躲著我那是什麼?」

齊不揚應道:「我可能沒有看見你吧。」他確實沒有在故意躲避蘇小娜,倘若他是曾前的齊不揚,發生了這種事情,兩人見面確實會尷尬,可他不是,他對蘇小娜沒有刻骨銘心的愛戀,站在他的角度上卻只不過在看別人的感情故事。

蘇小娜覺得真是諷刺,以前自己是他眼中的焦點,現在他卻可以忽視到沒有發現自己的存在,心中竟有一絲絲的失落,或許女人都是虛榮喜歡被人擁寵著,看了齊不揚,卻發現他表情沒有絲毫的不自然,相反很是坦蕩自若,相比之下反而是自己有些放不開了,出聲道:「好吧,就當你沒有看見我,一起去吃飯怎麼樣?」

蘇小娜原本以為齊不揚會似以前興奮的答應下來,怎知齊不揚卻道:「我還有事,下次好嗎?」

齊不揚拒絕的友善有度而不冷漠,這是他認為站在自己角度上處理兩人關係最好的方式。

蘇小娜聞言一訝,口吻有些失望道:「那好吧,下次再約吧。」

看著齊不揚匆匆走遠的身影,蘇小娜無法掩飾內心的失望,原本她在齊不揚心中有很深的地位,可現在他卻將自己當做一個可以拒絕自己邀請的普通同事,或許我真的傷他太深了。

蘇小娜還認為齊不揚心中耿耿於懷,卻不知道齊不揚的軀體內已經換了個靈魂,而這一位對她又怎麼會有羈絆呢。

蘇小娜一個人走出醫院,一陣秋風拂面,感覺到有幾分涼意,不禁想到冬天的時候,齊不揚脫掉自己的外套溫柔的披在她的身上,關切道:「冷嗎?」一想到今後這個男人將不會這麼溫柔的對待她,心中竟有幾分傷感。

齊不揚確實對她很好,蘇小娜也深深感受到,她一直想讓自己接受這個男人,可是她無法欺騙自己,她一點也不愛這個男人,一想到要和這個男人結婚一起生活,她的心中竟有強烈的恐懼感,她更願意將齊不揚當做自己的藍顏知己而不是共度一生的男人,不可否認她愛上了英俊瀟灑,幽默風趣的宋書豪,宋書豪的優秀,他的全身充滿著男性魅力,就像一塊磁鐵一般深深的吸引自己,可宋書豪是個風流的花花公子,蘇小娜漸漸意識到她無法掌控宋書豪這種男人,為什麼齊不揚不是宋書豪呢?

人就是這樣,當失去以後才會懷念。

齊不揚回到出租屋,進入自己的房間,盤坐地上,練起家傳健體強魄的道家十段錦,只是因為醫傳針法,需要以道家十段錦為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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