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別樣人生
中午時分，李香琴站在辦公室門口，探進來一個頭，笑道：「齊醫生，大家都去吃飯了，你怎麼還在辦公室啊？」這些天李香琴和齊不揚走的很近。
這會已經十二點了，科室裡的人都去用餐了，只有齊不揚一人。
正在整理病人病情記錄的齊不揚回神道：「已經到了午餐時間了嗎？」抬頭卻發現辦公室的人走得一乾二淨，只剩下他一個人，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十二點了。
李香琴走進辦公室，笑道：「早到了，齊醫生，看來你的人緣不怎麼樣，都可以吃飯了，別人也不告訴你一聲。」
齊不揚笑道：「是我太入神了。」
李香琴伸長脖子道：「齊醫生，在忙些什麼呢？」
齊不揚笑道：「查房的時候，記錄的一些病人的病情恢復情況，還有就是等待手術的病人的一些身體情況。」
李香琴聞言表情一訝，「齊醫生，你可真是一個認真負責的醫生。」要知道別的醫生可不會這麼仔細上心。
齊不揚淡道：「只不過做好我的本職工作。」確實這並沒有什麼，但是在華夏，這就顯得特殊了。
李香琴問道：「齊醫生，能借我看一下嗎？」
「當然可以。」說著將厚厚的一疊紙遞了過去。
一會之後，李香琴露出驚訝的表情，「齊醫生，你只是當一名住院醫生實在太屈才了。」
齊不揚非但記錄了病人的病情，而且寫下了手術建議和手術注意事項，甚至連病人是否有藥物過敏都在上面羅列的清清楚楚，看上去並不是很難，而實際上卻需要有豐富的醫學知識和臨床經驗，在醫學上這門深奧的學科上，要一門醫學專業上有所專長，需要多年的磨礪和積累，可很明顯這份出自齊不揚之手的病人記錄表現出他在醫學上的全能與精湛。
齊不揚只是笑了笑。
李香琴認真道：「齊醫生你別傻笑啊，我是說認真的，你真的太屈才了！」
齊不揚站了起來，「好了，一起去吃飯吧。」
李香琴卻依然有些無法釋然，她這個省醫學院的高材生心裡可是清楚的很，這齊醫生的本事不止高出別的醫生一籌，甚至感覺比醫學院的導師教授都要高出不少，齊醫生才多大年紀啊。
他自然不一般，否則也不會被美國醫學界看做是華裔醫學天才。
齊不揚見李香琴無法釋懷，笑道：「都是紙上談兵，走吧。」
兩人一起走出辦公室朝食堂方向走去。
李香琴道：「齊醫生，我是對你越來越好奇了。」
齊不揚笑道：「可以不談這些嗎？」
李香琴問道：「那談什麼？」
齊不揚笑道：「工作之外的事情。」他以前的助手珍妮就不會在工作之餘談論工作，她喜歡拿他單身的問題調侃自己的性取向，齊不揚雖然單身，但很清楚自己喜歡的是女人而不是男人，只是因為……
怎麼說呢，因為太痴迷於醫學而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
李香琴笑道：「那我們就來聊聊齊醫生平時有什麼愛好吧，齊醫生，你平時都有什麼愛好？」
齊不揚笑道：「工作算不算愛好啊？」
李香琴應道：「工作不算。」
齊不揚略作思索道：「這麼說來，仔細想想我還真沒有什麼愛好。」
李香琴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齊醫生你怎麼可能沒有，購物、逛街、聽音樂、看電影這都算。」
齊不揚微笑著輕輕搖頭。
李香琴俏皮道：「追女孩也算。」
齊不揚哈哈大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人緣很差。」
蘇小娜走出食堂，突然看見齊不揚跟一個年輕的女孩同行，有說有笑的，表情一愣，心頭莫名的湧出一股醋意，這種待遇原本屬於她的，如今卻被另外一個女孩奪走，眼神透出幾分恨意朝齊不揚身邊的女孩看去，似乎是前幾天才剛進醫院的實習醫生，這女孩長的也不算漂亮，勝在青春活力。
蘇小娜沒有躲開，迎面朝兩人走了過去，熱情的和齊不揚打著招呼，「不揚，怎麼這麼晚才來吃飯？」
齊不揚見到蘇小娜，倒是顯得大大方方，應道；「在整理一些資料，忘了午飯時間。」
蘇小娜關心道：「不揚，你這麼拚命工作可要擔心累壞了身體，以後你若忙的騰不出空閒來，飯就讓我給你打過去。」齊不揚這段時間工作比以前更加賣力了，蘇小娜認為齊不揚在轉移注意力，麻痺自己。
齊不揚心中暗忖：「這算什麼拚命工作，比起以前差遠了。」嘴上應道：「不必了，今天比較特殊。」
蘇小娜笑道：「咱倆的關係還計較這麼多干什麼。」蘇小娜表現的十分的親近熱情，說著目光透著挑釁朝齊不揚旁邊的李香琴瞥去。
李香琴露出微笑，禮貌打著招呼：「蘇醫生。」
蘇小娜不應也不看李香琴，看著齊不揚笑道：「不揚，那我先走了，一會再找你。」
蘇小娜離開，齊不揚表現自然，並不關心蘇小娜對待自己的態度如此，只要見了面不是顯得太尷尬就好了，他很滿意現在和蘇小娜之間的關係，不疏遠又不顯得太親密，倒是李香琴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朝走遠的蘇小娜看了一眼。
走進食堂，打了飯，齊不揚和李香琴兩人坐在一起用餐。
李香琴突然道：「齊醫生，恕我冒味，你和蘇醫生之間？」
齊不揚微笑道：「李醫生，你想問什麼呢？」
李香琴道：「齊醫生我並不窺探你隱私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我聽醫院的同事說，你和蘇醫生以前是戀人，後來蘇醫生把你甩了，齊醫生你才會……才會做出傻事來。」
齊不揚笑道：「你聽誰說的？」
李香琴吞吐道：「我聽……齊醫生你的事情，醫院有誰不知道啊。」
幸虧他看了日記，否則他還真不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應道：「我和蘇醫生從來就不是戀人，以前我們是很要好的朋友，是我一廂情願，一直糾纏蘇醫生，蘇醫生卻從來沒有接受過我，後來蘇醫生就一直躲避我，事情就是這樣。」
李香琴輕聲問道：「齊醫生，那你上吊自殺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齊不揚微笑的點了點頭道：「是真的，當時我想不開。」
李香琴表情一驚，過了一會卻輕輕搖頭道：「我總覺得齊醫生你不是這樣的人，經過這幾天我和齊醫生你的接觸，覺得齊醫生你是個開明闊達的人，並不像是會幹出上吊自殺這種蠢事的人，而且齊醫生你這個人很看的開，不會鑽牛角尖。」
齊不揚說了一句頗有深意的話，「人總是會變的。」
李香琴笑道：「剛才我感受到了蘇醫生對我的敵意。」
齊不揚露出好奇的表情，李香琴笑道：「或許是因為我和齊醫生你走的太近，讓她感覺我奪走了屬於她的東西。」
齊不揚笑道：「李醫生，你會不會想多了。」據他所知，蘇小娜對齊不揚的糾纏可是很厭惡，巴不得將齊不揚撇開，又怎麼會如此在意呢。
李香琴神秘笑道：「女人的直覺可是很準，齊醫生我覺得你和蘇醫生之間還有戲。」
齊不揚笑著輕輕搖頭。
李香琴好奇道：「怎麼？齊醫生你心裡不是一直想追求到蘇醫生，蘇醫生長的美麗，醫院可是不少人對她有想法。」
齊不揚應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李香琴笑了笑，「齊醫生，你真了不起。」
齊不揚表情一訝，李香琴笑道：「不是每個人都能這麼快走出愛情的泥潭。」
齊不揚忍不住笑道：「你這小丫頭，人小鬼大，好像真的成熟老練似的。」
午後，齊不揚再次被叫到院長辦公室，心中暗忖；「該不會我又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吧。」
自己以前好歹也知名醫學院的導師教授，沒有想到現在做一個普通的住院醫生，卻有諸多不是，露出苦笑，算了，也不去多想了。
敲門走了進去，「院長。」
江院長坐在沙發上，露出笑容道：「來了。」比起上次冷淡漠視的態度，這種友善倒顯得特別。
齊不揚問道：「院長，叫我有什麼事情嗎？」
江院長笑道：「小齊，先來坐來喝杯茶再說。」
這態度比上次可是天差地別，齊不揚心裡雖然有些好奇，但卻也沒有多想，在沙發上從容自然坐了下來，沒有絲毫緊張怯場，什麼大場面他沒有見過。
院長笑道：「這可是好茶，等會你嘗嘗味道如何？」
齊不揚瞥了一眼包裝精緻的茶盒——烏棟單樅。
再看看院長放入茶杯裡的茶葉色澤，心中已經有數，這是上等的烏棟單樅茶，心中暗忖：「這茶應該不便宜。」齊不揚喜好飲茶，對茶也算是有些研究。
果不其然，只聽江院長笑道：「這茶是我的珍藏，除了市領導來了，平時可不捨得拿出來招待人，你可有口福了。」
齊不揚問道：「院長，你找我什麼事？」
院長沒有回答，沖掉第一遍之後，沖了第二遍之後才說道：「先喝茶，喝茶。」
齊不揚拿了一杯，品嚐起來，熟悉的滋味頓時在喉嚨中迴蕩，只感覺暢快無比。
見齊不揚露出慢慢回味的表情，江院長問道：「味道怎麼樣？」
齊不揚暢快道：「好茶！」
院長笑道：「小齊，你可真是識貨人，這可是上等烏棟單樅。」
齊不揚笑了笑，「院長，我再喝一杯。」
院長露出微微笑容，擺了一個請自便的手勢。
幾沖之後，院長才道：「小齊啊，前些日子我可能對你有些誤會。」
齊不揚好奇問道：「什麼誤會？」
院長哈哈笑道：「好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不提了，不提了，是這樣的，你來醫院的日子也不短了，有兩年多了吧。」
齊不揚點了點頭。
院長繼續道：「你也積累了不少工作經驗，是時候提上正常的工作軌道了，人盡其才也不浪費醫院這兩年多對你的培養。」
齊不揚問道：「院長，你想說些什麼呢？」
院長道：「這些日子，林主任和宋醫生到燕京進行醫學學術交流探討，你們科室的人手不足，其他醫生忙不過來，我想讓你坐診，分擔一下其他醫生的工作壓力。」
齊不揚應道：「好啊。」
院長表情怪異的瞥了齊不揚一眼，嘴上卻慢悠悠道：「就是不知道你能否勝任，所以想聽聽你的意見。」
齊不揚應道：「我可以！」
院長應道：「那好吧，就這麼定了。」口吻卻似乎有那麼幾分不願意，卻不得不這麼安排的味道。
齊不揚點了點頭。
院長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想安排一個實習醫生來當你的助手。」
齊不揚道：「不必了。」
院長聞言臉一黑，嘴上透著幾分不悅道：「你剛剛坐診，還有些生疏，有個人在你身邊幫你是必不可少的，這也是為了工作而考慮。」
齊不揚也聽出院長不悅的口吻，生怕他改口，錯失坐診的機會，點頭應道：「那好吧，院長，沒什麼事情我先走了。」
院長點了點頭，囑咐道：「平時可要多多照顧小李。」
齊不揚笑著點頭，離開院長辦公室，以後坐診有的忙，可就不會沒事找事做了。
待齊不揚離開院長辦公室，連忙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電話剛撥通，院長便立即道：「李市長，事情已經安排好了。」
「不必道謝，你把香琴留在我醫院，我能方便照顧的一定照顧，再者說了這又不是什麼難事。」
電話那邊傳來了一把爽朗的笑聲。
兩人聊了一會之後，才掛斷電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