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天路殺神 作者:撞破南牆(已完結)

 
mk2258 2015-11-21 18:49: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98 1775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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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殺神 第一零七零章 一隻魔掌

    「聽說過。」葉信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劫宮最近變化連連,可俗話說得好,無風不起浪,現在浪有了,風在哪裡呢?」景公子笑眯眯的說道。

    「公子是說……高聖?」葉信說道。

    「不是高聖還能有誰?」景公子說道:「算下來高聖已經有很多年沒露過面了,此次應該是靜極生動,想要搞些事情出來。」

    「與高聖無關。」一個聲音突然從院外傳來,接著那無問真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接著伸手一招,一道光幕籠罩住了小院,接著無問真人皺眉說道:「你們兩個太大意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談論這種事情?!」

    「除了你這老雜毛,誰能無聲無息接近我們?」景公子咧了咧嘴:「你以為我們蠢麼?」

    「天下能人異士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你過於輕狂了。」無問真人說道。

    「在葉星主面前,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而且我自有分寸,誰像你,沒事總喜歡教訓別人幾句,煩不煩?」景公子說道:「你以前不是認可我的判斷麼?怎麼又說不是高聖?」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無問真人說道:「小景,每個人的言談舉止乃至行事方式,往往留下獨屬於自己的烙印,高聖每一次出現都會造成一場大風波,他總是一擊必中,然後遠遁天邊,絕不會拖泥帶水。」

    「高聖的厲害,我自然知道,你說得不是廢話麼?」景公子說道。

    「呵呵呵……高聖只是在『小術』的層面上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但遠遠達不到『大略』的高度。」無問真人用腳尖挑過石椅,緩緩坐下:「我想了很久很久,發現此次有所不同。」

    「哦?哪裡不一樣?」景公子沉聲問道。

    「從黃老遇害開始,到各族大劫者與大天劫生出嫌隙,到擺出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姿態,到現在邪路修士大範圍的滲透……」無問真人頓了頓:「我感覺有一隻看不到的魔掌已悄悄的伸入了三十三天,在其他人無法察覺的情況下,正默默的推動著這一系列的變化,而且,他肯定不是高聖。」

    「你再說得明白一些。」景公子說道。

    「因為這不符合高聖以往的風格,高聖的所作所為……我打個比方吧。」無問真人說道:「比如說我很討厭你,今天偷偷在後面給你一拳,明天在你的酒壺裡吐口唾沫,後天把你徒弟騙出來給他幾個耳光,討厭你就要讓你片刻不得安寧,以此發洩我的憤怒,所以我說高聖不過是小術,而現在這個人卻是要在根本上削弱天域諸神的力量。」

    「有些大了吧?」景公子顯得很吃驚:「何以見得?」

    「你剛剛從吉祥天出來,應該知道吉祥天內已經出現了邪路修士的蹤跡。」無問真人說道:「但我要告訴你,魔族、妖族和海族的地盤,邪路修士可是秋毫無犯的,魔族、妖族和海族的大劫者本就與大天劫離心了,又見邪路修士給自己幾分面子,自然更樂得保持中立,如此所有的壓力都落在了人族和劫宮的頭上。」

    「然後呢?」景公子說道。

    「如果最後連劫宮也頂不住……恐怕天域諸神也只能從自己的神域中爬出來了。」無問真人悠悠說道。

    「諸神復甦?!」景公子呆了呆:「如此你說的那個傢伙又有什麼好處?勢必被諸神碾為齏粉啊!」

    「還不一定。」無問真人露出遲疑之色:「小景,天路修士少有人進入過滅法化界塔,你說……在滅法化界塔另一端的邪路,是不是也有自己的神邸?」

    景公子差一點跳起來,愣怔了好半天:「你這真是……縱使邪路也有神邸,但從來沒出現過,應該是過不來的,就像天域諸神也沒去過一樣。「

    「如果過來了呢?」無問真人說道。

    「不可能!誰有這麼大本事,能挑動諸神之間爆發衝突?」景公子說道。

    「呵呵……如果真的過來了,而天域諸神祇以為是尋常邪路修士作亂,恐怕會被打個措手不及,吃上大虧了。」說到這裡,無問真人話鋒一轉:「好吧,都是我亂想的,隨便聊聊,其實我有一個漏洞始終無法自圓其說,所以連我自己也是半信半疑。「

    「那你還說什麼?搞得老子毛骨悚然的!」景公子叫道。

    「真人所指的是什麼漏洞?」葉信突然問道。

    「那個人能在所有人察覺不到的情況下,悄悄推波助瀾,首先要瞭解黃老已經到了封神立邸的境界,更要瞭解大天劫以及諸位大劫者的秉性,還要瞭解明界諸位佛主的野心,所以他肯定是天路中的修士。」無問真人說道:「既然是天路修士,把邪路引來……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好了好了。」景公子不耐煩的擺手道:「別有用沒用的亂扯了,談談正經事。」

    說完,景公子看向葉信:「葉星主,說實話吧,景某的眼界一直是很高的,三十三天無數修士,能入得景某之眼的……並不多!」

    「你每次談正經事之前,總是要誇誇自讚一番麼?」無問真人笑道。

    「嘿嘿……難道我說得不是實話?」景公子說道:「天路中也是分等級的,你也可以理解成階層,或者是梯隊,景某不才,在第二個階層中坐得比較穩,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了。」

    「那第一個階層都有什麼人?」葉信說道。

    「很多,比如寇北塵、危危、計星爵、任雪翎、黑滔、東宮獵、羅紋、銀鳶、金瞳太歲等等,差不多有七、八十個吧。」景公子說道:「其實差距不算很大啦,如果我們真的要苦心積慮搞掉他們,也不是沒有機會。」

    「差距真的不大麼?」無問真人笑眯眯的說道。

    「我讓你說話了?!」景公子瞪起眼睛。

    「我是擔心葉星主對你有過強的信心。」無問真人嘆了口氣:「好吧,你說你說。」

    景公子乾咳一聲:「咳……我們雖然差了些,但躲在暗處,行事有很多便利,他們縱然厲害,可太過顯眼了,所以機會是均等的,好,開始談正事,葉星主,我不知道你用什麼法門截走了我的佛光,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了,以後同樣不會問,我來找你,是承認你的本事,更承認你有資格與我平起平坐、共商大事。」

    葉信笑著點了點頭,等待景公子繼續說。

    「不過,我還得把醜話所在前面。」景公子說道:「要不然葉星主可以現在就走,我不會阻攔,等以後遇到難處了,再去找你討還這個人情,如果葉星主願意與我合作,我再繼續說,但只要我說出了一個字,這條船……葉星主不想上也得上,我絕對沒有威嚇葉星主的意思,因為事關重大,關係著很多人的性命!」

    葉信思索起來,看樣子景公子好像在圖謀一件大事,需要他幫忙,他有些好奇,更重要的是,那無問真人的思路給他很多啟發,他希望以後能與無問真人多聊一聊,反正這一段暫時沒有大事,尋找聖印宗門不是一揮而就的,需要慢慢搜尋,走一趟也不算什麼。

    「我明白了。」葉信說道:「公子請講。」

    「此事要從我們極上秘龍道談起。」景公子說道:「極上秘龍道的『道』,葉星主可以理解成盜亦有道的『道』,也可以理解成盜亦有道的『盜』,哈哈哈……沒辦法啊,我本心如明月,奈何天地不容,只得……」

    「正事,說正事。」無問真人說道。

    「正事就是……」景公子又瞪了無問真人一眼:「三十三天已各有歸屬,我等早沒了上升的途徑,比方說我在吉祥天發現了一件曠世奇珍,諸位佛主聞訊必定會趕過來,或者向我師尊施壓,或者直接向我施壓,讓我乖乖把曠世奇珍交出去,因為整個吉祥天都是他們的,他們的永遠是他們的,我的也是他們的,只看他們想不想要而已。「

    「所以呢,我們想提升自己,必須要動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否則只能在這個位置上慢慢耗死,難得寸進。」景公子續道:「天域倒是給我們留了一條路,參加天梯之戰,這老雜毛總說我太過狂妄,其實我是極有自知之明的,天梯只選十名,我進不去,勉強為之只會成襯托紅花的綠葉,到時候人們只會說誰誰誰如何英武,把我景公子打得屁滾尿流,哈哈哈……雖然此次天梯之戰已近,但我才不會去丟那個人!「

    「你向你師尊討要真仙錘的時候不是說為了天梯之戰麼?」無問真人目瞪口呆的說道。

    「我不這麼說,真仙錘能給我?」景公子回道:「再有,我說什麼你都信啊?你是不是傻?」

    無問真人首次無言以對,呆呆的看著景公子。

    「景某從不好高騖遠,只會去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果再給我一、二百年時間,我或許會去天梯闖一闖,可惜我得到真仙錘的時間太短了,來不及的。」景公子說道:「不過,眼前有另外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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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一章慘不忍睹的計劃(求推薦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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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機會?”葉信說道。

    “前些日子,任雪翎不知道犯了什麼邪,居然斬殺了銀皇天的狗道。”景公子說道:“那狗道生性頑劣,挺不是個東西,到處惹是生非,不知道有多少修士想殺他,因為他夠混賬,所以很多人在背地裡叫他狗道,他不知道羞恥,反而把'狗道'二字當成了自己的道號,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但問題在於,人家命好,背後有個誰都惹不起的姐姐!”

    “狗道的姐姐叫銀鳶,銀鳶在上一次天梯之戰中,得了妖族第一名,實力高深莫測,就連劫宮中的諸位虛空行走,也要給她幾分面子,而銀皇天的東皇閉關差不多有八百餘年了,銀鳶早已成了銀皇天實際上的掌控者,任雪翎敢斬殺狗道,銀鳶絕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得到消息,銀鳶已帶著座下高手傾巢而出,進入滅法世追殺任雪翎。”

    “銀鳶這一走,銀皇天的皇城就空虛了,而我們的目標是皇城的參寶,如果銀鳶還在,我們去多少人都是送死,既然她走了,我們的機會自然大大增加,我不是吹牛,至少有八成把握。”

    “參寶是什麼東西?”葉信問道。

    “是萬年生的參精,已經擁有了化形之力,平常時會變作一個比較可愛的孩童,但千萬不要被她騙了,那東西狡猾著呢!”景公子說道。

    “看來公子在銀皇天也有不少朋友啊,否則怎麼會對參精了解得這麼清楚?”葉信笑了笑。

    景公子突然不說話了,而一邊的無問真人露出揶揄的笑容。

    “哎……提起此事我就火大!”景公子嘆了口氣:“當初參精本來就是我遇到、也是我抓住的,可那銀鳶仗著自己本事大,過來向我討要,我敢不從麼?嘿嘿……別說參精了,就算她想玩我,我也得乖乖把褲子脫掉,把姿勢擺好。“

    “小景你能不能有點正經?!”無問真人用無奈的口吻說道。

    “我說的就是那個意思,只要葉星主能明白就好。”景公子說道。

    “這個……恐怕有些不妥當吧?”葉信皺起眉頭:“既然銀鳶是從你手上搶走了參精,回頭髮現參精不見了,豈不是第一個就要懷疑到你? ”

    “葉星主啊葉星主,你這不是把我景某當成傻子了麼?”景公子嘆道:“首先,我不會參與這次行動,正相反,我會在吉祥天鬧出一些事情來,徹底洗脫我的嫌疑,其次,我們真正的目標是參精,但打入皇城之後,是有什麼就拿什麼的,尤其是東皇鐘,東皇鐘可是東皇以前的本命法寶,現在雖然成了擺設,但那是東皇的顏面所在,我們把東皇鐘帶走,那銀鳶肯定要發瘋,還怎麼可能想到參精?”

    葉信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之中,景公子和無問真人倒是沒有催促,安靜等著葉信做決定。

    良久,葉信突然說道:“我需要完全了解從頭到尾所有的計劃。”

    景公子和無問真人對視了一眼,隨後景公子點頭道:“可以。”

    說完,景公子亮出一塊玉珏,遞給了葉信。

    葉信接過玉珏,凝聚神念滲入到玉珏之內,隨後他一邊用神念查看景公子的計劃,一邊說道:“你說的參寶價值幾何?”

    “是無價之寶。”景公子說道。

    “你就告訴我,我那份能換多少金髓吧。”葉信說道。

    “葉星主……我年紀應該比你大,就叫你一聲老弟吧,總叫你星主有些生分。”景公子說道:“葉老弟啊,你的眼界能不能不那麼淺?金髓算什麼啊?”

    “我是鄉巴佬,你告訴我到底能換多少金髓,我才能有最直觀的認識。”葉信說道,他懶得藏拙,因為以後遲早會露餡,反正只要自己的拳頭夠硬,他也不擔心別人會輕視他。

    “這該怎麼換啊……”景公子滿臉都是無可奈何:“金髓呢,就像尋常人家的米麵一樣,這東西不能少,少了會餓肚子,甚至會餓死,而參寶是一匹價值連城的千里馬,你有了千里馬便可以闖蕩更廣闊的天地,踏上更雄偉的高峰!有些時候,你拿多少米麵都換不來千里馬,而有些時候,你拿千里馬去換米麵,人家還不跟你換呢。“

    “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葉信說道:“我倒是不缺金髓,不過……你想用參寶煉製神蘊?神蘊可以分開?我那份什麼時候能得到?”

    “等找到大丹師,淬煉之後就可以分給你。”景公子說道。

    “但我想知道究竟要等多久?”葉信說道。

    “這個事情不好說的。”景公子說道:“葉老弟,與我合作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我從沒有失信過,要不然你可以去問問小鬍子!三十三天中可以淬煉神蘊的大丹師並不多,而且必須能讓我信得過,這樣的參寶只有一個,萬一那大丹師把消息透露出去,我們就慘了,所以現在我沒辦法定下來。”

    葉信很想推薦由真真來淬煉參寶,但現在提就有些交淺言深了,還是等行動之後,雙方的信任更進一步了,然後再用柔和的方式做些暗示,慢慢來。

    而且,景公子的計劃有些粗糙,讓他來打分的話,頂多給六十分,差一點就是不及格,很多地方都要做完善,只是他也需要時間來思考,隨後葉信一邊思索著一邊說道:“對了,景公子,我想問一些事情。”

    “老雜毛叫我小景,你就叫我老景好了,這樣親熱些。”景公子說道:“有什麼事情你儘管問。”

    “你知道聖印宗門藏在什麼地方麼?”葉信說道,他想靠著自己找到聖印宗門的隱藏地,難度太大,而極上秘龍道看起來極有勢力,現在雙方已經合作了,那麼讓景公子幫幫自己的小忙,是合情合理的。

    “聖印?我聽說過,你打聽他們做什麼?”景公子說道。

    “因為結仇了。”葉信說道:“他們接連派人攻打我的赤陽道,最近這一次居然出動了三個大聖,數万修士,而且還與邪路修士狼狽為奸,我實在是煩不勝煩,如果不把他們連根拔起,以後我恐怕是寢食難安了。”

    “看樣子老弟的本事不小啊,三個大聖都沒把你怎麼樣。”景公子笑道:“好,我讓人幫你查一查,不過要給我一段時間,得到消息我馬上告訴你。”

    “老景,你有把握麼?”葉信說道:“劫宮一直把聖印當成眼中釘,可到現在也沒能除掉他們啊。”

    “你問我有沒有把握?是在罵我麼?!”景公子搖頭道:“如果老弟你在浮塵世歷練過,自然就明白了,官兵想去剿滅一股土匪,總要耗費大量的財力和人力,而土匪想找到另外一股土匪,會容易得多,因為臭味相投麼。”

    “是這個道理,老景,那就拜託你了。”葉信說道,隨後他把玉珏慢慢推了回去:“我還有幾句話要說,但兩位先不要發火,等我說完!”

    “莫非……老弟你想退出?”景公子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樣的好事,我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又怎麼可能退出?”葉信笑道,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就算他想退也不能退了,否則雙方必定爆發一場死戰,景公子讓無問真人出面,應該是想判斷他葉信的真實心意,免得他口頭答應,轉眼就把景公子他們賣掉了。

    “既然老弟決定合作,那什麼事情都好說。”景公子鬆了口氣。

    “你計劃中動用的那些人……我完全沒辦法了解他們的本事和身份。”葉信說道。

    “這對你們有好處啊。”景公子說道:“未算勝先算敗,萬一失手了,你們相互間都不認得對方,頂多是把我供出來,而我這裡你們就不要擔心了,縱使落到那銀鳶手裡,我也會守口如瓶!”

    “但我需要知道這些。”葉信說道。

    “為什麼?給我個理由!”景公子沉聲說道。

    “因為……”葉信猶豫了一下:“你的計劃太爛了,爛得慘不忍睹,你剛才說有七成把握?我看連四成都不到。”

    “小子,你想想清楚自己在說什麼?!”景公子憤怒的跳起身,他一向以智計卓絕而自詡,葉信這般評價他,他當然無法忍受。

    “你看……所以剛才我說了,你先別發火,等我說完!”葉信嘆道:“我有一個問題要問在前面,老景,你為什麼找我呢?你到底是從什麼地方看出我會與你合作的?”

    “你截走了佛光,又沒有把佛光送回去,肯定是自己獨吞了,這證明你和我一樣,腦後都生著反骨啊!”景公子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那我又為什麼不找你呢?”

    “厲害……”葉信點了點頭,獨吞佛光,代表著他葉信無意與明界攀交情,是目無王法、膽大包天之徒,景公子能看到這點,確實有些小聰明:“老景,如果你真心想與我合作,那我要提個條件,此次行動從頭到尾都要由我操控,你的計劃要改,而且是大改,我需要所有人的資料,他們的能力、法門等等,你在銀皇天肯定有內應,他們的資料也要給我,嗯,我還需要一些法器,可以精確計算時間的,還有地圖,銀皇天皇城的地圖……”

    葉信口若懸河足足說了七、八分鐘,景公子和無問真人早就听呆了,象雕像一樣傻傻的看著葉信。

    葉信還有些意猶未盡,他頓了頓:“你們懂得什麼叫無縫銜接麼?你們知道一支合格的小隊相互配合會精確到什麼樣的完美程度麼?你們……算了,把這些交給我吧,和你們相比,我是真正的行家。”

    景公子依然說不出話來,一邊的無問真人突然露出微笑:“給他,不管他需要什麼,都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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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殺神 第一零七二章 撿到寶

    時間不停的流逝著,葉信、景公子與無問真人從黃昏聊到了入夜,又從入夜聊到了深夜,其間蒼炎和真雲來找過葉信,但在距離小院數百米開外,就被一群修士攔住了,那些修士很客氣的告訴蒼炎和真雲,他們公子正在與葉信聊事情,暫且不要去打擾。

    雙方不是敵對姿態,雖然那些修士並沒有運轉元力,但散發出的氣息很驚人,蒼炎和真雲知道對方都是很厲害的修士,可這樣的修士不過是擔任家僕、家丁的角色,他們自知惹不得,便沒有繼續糾纏。

    一直聊到黎明時分,葉信總算是把自己要講的話都講完了,景公子和無問真人面前都多出了幾塊玉玨,葉信對計畫的改動太大,他們必須全部記下來,免得生出遺漏。

    「暫時就這麼多吧。」葉信顯得有些放鬆了:「剩下的再慢慢尋找遺漏。」

    景公子和無問真人也鬆了口氣,而看向葉信的目光多少顯得有些複雜,俗話說語不驚人誓不休,葉信並沒有想讓誰震驚,只是想把這件事做成,但在這一晚,讓景公子和無問真人感受到過太多次的驚訝、驚愕。

    「老景,不是我說你。」葉信輕嘆了口氣:「你瞭解皇城的法陣,也知道他們的巡查機制,幾乎算是對皇城瞭如指掌了,可你制定的計畫也太粗糙了吧?」

    經過這次交談,葉信知道極上秘龍道已成氣候,掌控著大量的資源,而葉信所指資源並不只是修行資源,還包括人脈、佈局、消息渠道等等各方各面,這代表在以後還會和景公子多有合作,所以他要想辦法把景公子的傲氣打壓下去。

    現在小小的、用開玩笑的口氣貶低景公子一下,就屬於心裡催眠的範疇,他會在相當長的時間裡反覆這麼做,如此下去,有一天景公子會自然覺得確實不如他葉信,再次合作的時候會主動把決策權交出來。

    「你的計畫好?!不覺得太急了麼?!」景公子叫道:「隨便一個人出現一點疏漏,都會影響全盤大局!」

    「為什麼會出疏漏呢?」葉信反問道:「你把所有人分拆開來,他們每個人只是單獨做那麼五、六件事就好,但組成在一起便成了精妙精準的行動,這就是我和你們說的無縫銜接。」

    「你們不要爭,我來做個中間人吧。」無問真人慢條斯理的說道:「小景,葉老弟確實比你強。」

    景公子罕見的沒有反駁,只是瞄了無問真人一眼。

    「我需要的那些什麼時候能給我準備齊全?」葉信說道。

    「你要的太雜了,最少也得一個月。」無問真人說道。

    「在這一個月之內,我只擔心……那銀鳶返回來了我們該怎麼辦?」葉信說道。

    「不會的。」景公子搖頭道:「以銀鳶的脾氣,絕無可能半途而廢。」

    「也就是說,你可以確定,現在那邊皇城的大聖級修士,絕對不超過十個?」葉信說道。

    「可以確定。」景公子皺了皺眉:「只不過……唯一的變數就是東皇了,誰都不知道他在哪裡閉關,根據很多消息判斷,東皇應該是離開了皇城,但如果他就在皇城的話……事情將變得很糟糕,當初我制定計畫的時候,就是考慮到東皇,才只敢說我有七成把握。」

    「你可算了吧,如果把東皇這個威脅加進去,你那計畫簡直是……」葉信連連搖頭。

    「東皇並不可怕。」無問真人說道:「閉關時間的長短,會影響恢復的速度,到現在東皇已閉關八百年,縱使他被驚醒,在二、三十息的時間內是無法自如行動的,按照葉老弟的計畫,我們有足夠的時間退出去。」

    「如果這樣的話,事情就更簡單了。」葉信說道:「我有些累了,要回房休息一會,再想想還有沒有更好的辦法,過一陣再聊吧。」

    「也好。」無問真人站起身:「我也要去派人收集你要的那些東西,回頭再聊。」

    葉信突然站定了腳步:「真人,我有一句話不知該問不該問……」

    「呵呵……現在我們已經是朋友了,葉老弟儘管說。」無問真人笑道。

    「以真人的本事,應該不缺這點金髓吧?有必要跑這麼遠來見蒼炎和真雲麼?」葉信說道。

    還不等無問真人說話,景公子已笑出了聲:「葉老弟,你這就不懂了,老雜毛消息靈通的名聲正是這樣到處奔波,一點點滾雪球滾出來的。」

    「還是不太明白。」葉信說道。

    「你真是夠蠢了!」景公子露出很誇張的驚訝表情,葉信屢次貶低他,他當然要還以顏色:「就說這一次你那兩個朋友來找老雜毛問不動天的事情,讓我極上秘龍道知道了他們想去不動天搞些事情,有可能鬧出爭端,而且老雜毛在第二問的時候故意講了很多,本以為他們還會有第三問,可他們只問了兩次,然後就捨不得了。「

    「所以老雜毛說他們的處境好像很不妙,怎麼說也是一閣之主,連那點金髓都拿不出來麼?再加上他們很想進入劫宮修煉,恐怕他們都已接近了寂滅,並且被本宗的修士看出來了,不但閣主之位可能保不住,連他們現在應得的那份也被人盤剝。」

    「現在懂了吧?不管誰來問老雜毛消息,或者是讓老雜毛算其中的吉凶禍福,他都會成為老雜毛消息鏈中的一環!」

    「其實那時候要不是你葉老弟開口相問,就算蒼炎和真雲能拿出金髓,老雜毛也不願意浪費時間了,即將步入寂滅的修士,誰想搭理啊?我可不是講老雜毛心性刻薄,原本就是點頭之交,告訴他們,以他們現在的處境進入不動天是死路一條,已經算仁至義盡了。」

    「我說呢……」葉信全明白了:「他們走過滅法世,跑到赤陽道來找我幫忙,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我怎麼沒看出他們已將步入寂滅了呢?」

    蒼炎和真雲來找他葉信,可能是找不到可以信任的朋友了。

    「你憑什麼能看得出來?」景公子反問道。

    葉信猛然警醒,怪不得人說言多必失,以他的謹慎,也差點露了餡。

    「也對,如果他們一心要瞞著,除了他們身邊的隨從,別人是看不出來的。」葉信笑道。

    那蒼炎和真雲應該尚沒有生出寂滅之氣,否則絕對逃不過他的感應,只是蒼炎和真雲已經知道自己有些不妙了,可能是一時失言,和某個朋友提起過,希望能得到幫助,結果那朋友或許是覬覦他們的閣主之位,或許是貪圖別的什麼,轉頭就把他們賣了,總之,蒼炎和真雲的處境非常窘迫,逼得他們不得不準備鋌而走險,一切只為能進入劫宮修煉。

    葉信進入房間休息,景公子和無問真人收拾起石桌上的玉玨,無問真人解除了屏障,隨後兩人肩並肩向外走去。

    「怎麼樣?」無問真人低聲說道。

    「那小子到底是什麼來路?簡直是……」景公子喃喃的說道:「但我們不得不承認,這一次是撿到寶了。」

    無問真人突然若有所思,探手取出一隻刻滿符文的羅盤,羅盤中的內圈陰陽魚在元力的催動下急速旋轉起來,良久,無問真人收起羅盤,嘆了一口氣:「終究……是誰撿到誰,還不好說啊。」

    「什麼意思?」景公子愕然問道。

    無問真人沒有說話,葉信雖然還沒有勘破大聖境,但人皇之氣浩瀚如海,這樣的修士是不太可能屈居在誰之下的,而景公子這個人很聰明,多有急智,為人重情義,現在景公子看起來很想把葉信收入極上秘龍道,當下說破,景公子便可能生出嫉妒了,等到此事大功告成,雙方有了些感情基礎,重情的景公子就不會走極端了,他們有很大希望成為朋友。

    無問真人深知『命數』二字變化莫測,只是一念之間便有可能生出天壤之別。

    「問你呢,什麼意思啊?」景公子叫道。

    「我想別的事情呢,與你無關,囉嗦個什麼?!「無問真人不耐煩的回道。

    接下來的日子,葉信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這件事情上,一定要做成,而且是很漂亮的完成,與景公子搞好關係,才有可能說動景公子把那參寶交給真真來淬煉,還有,他想找到聖印宗門的下落,更有未來董事局進入天路發展等等,都需要景公子的配合。

    葉信甚至想用花言巧語把景公子發展成董事局的董事,但問題還是那句話,交淺言深了。

    俗話中人生幾大鐵,不外是一起槓過槍、一起同過窗等等,指的就是要共度危險、共享成功,才能結下交情,現在說太早了。

    轉眼過了一個多月,這一天,葉信已進入了銀皇天的皇城,做為一方天路的主宰之地,皇城昭顯出的氣勢遠超天路中其他城市,不過葉信沒心情觀賞風景,緩步向著核心處的皇府走去,他早就讓景公子把人手召集到五界天,進行反覆演習,開始的時候不太好,後來的成功率已達到百分之百,不過,在真實場景中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與變化,能不能得手,還要看各人的協同反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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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殺神 第一零七三章 惡命洪流

    遠遠的已看到了皇府,皇府的朱門前有十幾個修士,他們都穿著白色的長袍,雖然周圍沒發生聲事情,但他們的氣勢顯得很凌厲,雙眼精芒閃爍,這皇府連看門的都是真聖級的修士,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真聖。

    葉信看著手指的指環,指環分內中外三層,內層有八個隔斷,中層分為十六個隔斷,外層分為三十二個隔斷,現在內層的隔斷只亮起了兩個,他還不急。

    這裡沒有記錄時間的鐘錶,只能用這種法器替代,所以沒辦法把行動時間精確到秒,這是最大的不足。

    當內層第三個隔斷亮起時,葉信緩步向著皇府走去,走到門前,那十幾個修士注意到了葉信,其中一個修士揚聲問道:「朋友,有事麼?」

    葉信拿出一張請柬,微笑著遞了過去:「在下公羊信,是來參加府宴的。」

    那修士走上前,接過請柬看了看,用不悅的聲音說道:「府宴早就開始了,公羊家主這個時間才來,是沒把皇府放在眼裡麼?!」

    「在下是雲遊在外剛剛回來,看到請柬馬上就過來了,失禮之處,還望多多擔待。」葉信笑道,隨後拿出一隻匣子,半遮半掩的放在衣袖下,輕輕遞了過去。

    那修士把手探入葉信的衣袖,接過匣子,臉上露出笑意,隨後回身叫道:「公羊家主到,準備車馬!」

    說完他又轉身向一邊讓了讓,很恭敬的說道:「公羊家主裡面請。」

    葉信略微施了一禮,向裡面走去,府門內已經準備了車馬,葉信鑽入車廂,隨後馬車起步,向著遠方的大殿馳去。

    這裡是皇府,別說是外來的客人,就算是皇府中的修士,也不能隨意展動身法,所以專門準備了馬車,來往接送客人。

    葉信一直在盯著自己的指環,差不多三次心跳的時間,內層的隔斷會多亮起一個,八個隔斷全滿,亮光會全部消失,然後中層隔斷亮起一個,等到馬車接近大殿時,葉信微微搖了搖頭,還是早到了十幾秒。

    接著,葉信慢條斯理的跳出車廂,開始整理自己的長袍,他只能這樣拖延時間,在他的側方,幾個小牛倌趕著七、八頭丹牛向這邊走來,這就是皇府的底蘊,他們連做飯做菜用的都不是凡火,而且丹牛的丹火,這樣飯菜中會蘊含著丹香。

    葉信的視線落在那幾隻丹牛身上,和小天界的五靈丹牛相比,這些丹牛的體型要魁梧雄壯得多,但眼神卻顯得呆滯愚拙,沒有那種靈氣。

    前面幾頭丹牛都還好,最後一頭丹牛好像很煩躁,腦袋不停的晃動著,它的肚子圓滾滾的猶如氣球一般,還不時發出沉悶的叫聲。

    葉信還在整理長袍,一個端著菜盤的侍女從一邊走來,她走得很小心翼翼,可眼睛一直在看著指上的指環。

    隨後那侍女快走了幾步,追上落在最後面的那個小牛館,笑嘻嘻的說道:「小鐵,昨天晚上你去哪裡了?」

    其實那侍女早就可以追上去了,但葉信對時間的要求很嚴格,誰都不能因為自己的便利而隨意更改自己的時間區域,只有到了那個時間才可以行動。

    「我啊,一直在棚裡啊。」那小牛館顯得很是受寵若驚。

    「瞎說,那我昨晚怎麼沒找到你?」侍女笑得更甜美了。

    「你找我了?有事嗎?」那小牛館很吃力的嚥了一口唾液。

    「今晚上我再找你,你也不要亂跑嘍。」侍女說道,隨著她踮起腳尖,在丹牛的牛尾巴上抓了一把:「這丹牛好壯好高哦……」

    「小莩,不要摸,很髒的。」那小牛館急忙說道。

    「咦?丹牛的肚子怎麼這樣大?是不是有孕了?」侍女說道。

    「不知道呢。」小牛館撓著頭:「還沒有去找藥師看,我感覺可能是病了。」

    侍女和小牛館在這裡說話,前方的牛隊已經走出數百米開外了,這時,殿門前一個護衛揚聲說道:「該做事去做事,現在不是你們聊天的時候!」

    「好的,我知道了。」侍女衝著護衛甜甜一笑,隨後伸手在小牛館的後腰摸了一把,小聲說道:「今晚上等我哦。」

    小牛倌忙不迭的點著頭,他壓根沒有注意,那侍女已把一個非常精巧的小銀鉤刺入到他後腰的皮帶中。

    當侍女端著菜盤走進大殿時,一個女子從殿中走了出來,與那侍女擦肩而過,隨後她伸了個懶腰,又甩了甩手,掌心中閃過一點淡淡的綠芒。

    「什麼味道?這麼香?」一個護衛抽了抽鼻子。

    「裡面又上菜了。」另一個護衛笑道。

    而那隻雄壯的丹牛突然甩了甩頭,向著殿門走去,小牛館還在看著殿門出神,等到丹牛走出好幾步,自己被拖了個趔趄,才緩過神來,急忙喝道:「回來!幹什麼?!」

    丹牛不管不顧,繼續往殿門走,小牛館竭盡全力拉著韁繩,只是丹牛足有三米餘高,他根本就拉不住。

    殿門前的女子又甩了甩手,隨後向門內走去,丹牛顯得愈發狂躁了,加快了速度。

    「怎麼回事?!」一個護衛急忙邁步擋住了丹牛的去路。

    「小心,不要傷了丹牛!」另一個護衛急忙叫道:「先讓開!」

    擋路的護衛猶豫了一下,隨後向一邊讓開,這種丹牛雖然談不上有多珍貴,但數量很有限,整個皇府也就那麼十幾頭,萬一傷了丹牛,上頭追責下來,他是擔待不起的,心中沒有主意,自然就按照同伴的話去做了。

    丹牛終於闖進了大殿,殿內足有數百個修士,分成七、八十桌,正在推杯換盞喝得熱鬧,今天是皇府一年一度的府宴,為了昭顯皇府與民同樂的氣象,有資格來赴宴的都是皇城中的各個家主、族長,因為銀皇天是妖族的地盤,這裡大部分都是妖族修士,妖族修士少有宗門,都是按家與族相互區分的。

    大殿中的修士看到一頭似乎失控的丹牛闖了進來,都有些吃驚,呆呆的看著奔跑的丹牛,那小牛館氣得五內俱焚,探手抓起腰間的鞭子,鞭子帶起一蓬電光,重重的抽打在丹牛身上,他雖然不是修士,但那種鞭子是專門用來約束丹牛的法器,沒有修煉過也可以運用。

    坐在大殿上首的是幾個皇府中的修士,銀鳶不在,他們就成了皇府的主事者,突然看到失控的丹牛闖進大殿,他們都露出不悅之色,府宴是昭顯皇族威儀的地方,這是搞什麼?!

    挨了鞭子的丹牛愈發狂躁了,就在這時,剛才那與小牛館說話的侍女出現了,她顯得很害怕,一時慌不擇路,竟然和小牛倌撞在了一起,還踩了小牛倌一腳,讓小牛倌身不由己向前栽倒。

    那侍女也栽倒了,在栽倒的瞬間,她把盤子舉到前方,好似要擋住什麼,如果這還是演習,如果葉信在這裡,必定會勃然大怒,因為那侍女的行為是讓人生疑的,不過在這種時候,大家都在盯著奔跑的丹牛,沒有誰注意到那侍女。

    那小牛館後腰的皮帶髮出撕裂聲,銀鉤後的一根銀線也被繃得筆直,接著一隻如水囊狀的東西從跑遠的丹牛尾巴下面飛了出來,正拍在了小牛館的臉上。

    下一刻,丹牛發出沉悶的叫聲,它的尾巴被強勁的氣流沖得筆直,接著一道黃褐色的扇面在它尾後成型,急速濺射著,把五、六個桌子全部籠罩在其中。

    牛屎!是真正的牛屎!

    前方的女子很是驚慌,左閃右躲的奔跑著,而丹牛的吼叫顯得越來越歡快了,它已被折磨了足足有大半個月,終於得以通暢,那種快感可以用一瀉千里來形容。

    一蓬蓬黃褐色洪流不停從丹牛尾後噴濺起來,前方的女子每一次轉向,都會引得丹牛跟著轉向,而黃褐色的洪流會在這一剎那達到新的高潮,陡然甩開的巨型扇面,有著籠罩全場的氣勢。

    場中的修士都是皇城中各個家主、族長,他們的實力毋庸置疑,儘管驚變發生得非常突然,但他們都及時釋放出聖體,阻斷了黃褐色洪流的攻擊。

    不過,聖體只是能阻斷攻擊,並無法讓黃褐色的洪流消失不見,不少修士的聖體外,都糊上了厚厚一層牛屎。

    好歹也算是家主、族長,聖體外糊滿了牛屎算怎麼回事?!片刻的呆滯之後,有一個修士急速震盪聖體,把牛屎全部甩了出去。

    他把牛屎甩了出去,等於讓別人遭受第二輪攻擊,至少同桌的人都露出了怒容,接著又有一個修士震盪聖體,把牛屎甩向了別人。

    殿中爆起一道道衝擊波,就像有一顆顆牛屎炸彈在此起彼伏的炸開,整個大殿已亂成了一團。

    你甩?我也甩!你還甩?我再甩!!

    妖族修士的脾氣,通常要比其他族的修士火爆一些,誰都不願意受委屈,那就來吧!

    「混賬!」上首一個皇府修士再忍受不住了,探手甩出一道白色的弧光,正擊中了奔跑著的丹牛。

    那隻丹牛圓滾滾的肚子和之前相比,只是縮小了不到五分之一,代表著還有很多存貨沒有來得及瀉出去,白色的弧光正把丹牛斬成了兩段,轟地一聲,一顆巨大的牛屎炸彈陡然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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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殺神 第一零七四章 計連環

    殿中更加混亂了,轟然爆開的巨型牛屎炸彈,擁有著席捲全場的威勢,上首那幾個皇府修士也被籠罩在洪流之中,就連二十餘米高的殿頂,亦沾滿了成片的牛屎。

    這麼多修士都釋放出聖體,加上剛才那皇府修士發出了攻擊,終於讓元力亂流超過了臨界點,隨著皇府深處傳來的轟鳴聲,皇府的山門法陣已全力運轉!

    轟轟轟……一道道光幕在皇府中各個方位出現,把偌大的皇府分割成一塊塊小區域,而大殿中變得愈發混亂,不少牛屎被甩到了牆壁上、殿頂上,而隨著法陣的全力運轉,那些牛屎都被彈了出來。

    上面在下著牛屎雨,四面八方都有無數黃褐色的光芒往來穿梭,場中那些修士釋放出的元力波動越強,法陣的波動也會隨著提升。

    「都不要動!!」上首一個皇府修士發出怒吼聲。

    這裡畢竟是皇府,雖然妖族修士大都是桀驁不羈之輩,但皇府修士開了口,還是有一些約束力的,場中的修士都停下了動作,轉頭看向上首。

    這時,剛才那引著丹牛奔跑的女子眼珠轉了轉,隨後抽身閃在桌後,接著震盪聖體,把牛屎甩了出去。

    剛剛平定下來的場面,立即又變得崩亂了,那些妖族修士都來了脾氣,既然有人不聽你的,我又為什麼要聽?!

    反應鏈迅速捲向四周,反正有人甩我,我就要甩別人,牛屎炸彈又開始接連爆炸,山門法陣的震盪也在快速急劇。

    上首幾個皇府修士臉色蒼白,好好的府宴,轉眼變成了屎宴,皇府威儀蕩然無存,等銀鳶回來聽說這件事,他們哪裡有好果子吃?!

    實際上如果換成外敵入侵,他們的態度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為了皇府的安危,頂著屎雨作戰也不算什麼,但現在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危險,如何保障皇府威儀才是頭等大事,所以眼前的景象讓他們束手無策,不要說請來的賓客,就算他們自己,也在悄悄把糊上的牛屎甩出去。

    就在這時,一個胖子跳起身大喊道:「都不要亂,交給我!」說完他舉起了手中的一根長杖,而握住長杖的指節上,帶著一個與葉信一樣的指環。

    「原來是海大師!快!」一個皇府修士急忙叫道,他知道那胖子是什麼人,也知道那胖子想做什麼。

    轟……那胖子釋放出的元力波動在急劇攀升,接著一股水花在他上空出現,不過,四周的牆壁還有殿頂突然迸射出一道道弧光,如萬千道箭矢,射向了那個胖子。

    那胖子嗷地一聲跳起老高,他的聖體雖然擋住了弧光的攻擊,但此刻已變得扭曲不定了,隨後他向著那幾個皇府修士尖叫道:「先把法陣關了啊……」

    一個皇府修士如夢初醒,他急忙取出兩隻用水晶製成的鑰匙,交給一個同伴,急匆匆說道:「快去關閉法陣,否則會出大事的!」

    府宴被牛屎搞成這樣,已經是笑話了,萬一全力運轉的法陣發起攻擊,傷到了誰,他們更加沒辦法向銀鳶交代。

    事情發展到現在,到處都是細節,如果銀鳶還在,或者這裡是由葉信主持,焉或換成另外一個有足夠能力的人,都會看出各種端倪,譬如說正常的丹牛怎麼可能存下那麼多牛屎?再譬如說海大師動用海族法門,把屎水沖出去就好,為什麼要全力施為,以至於引發了法陣的攻擊?

    只可惜,銀鳶為了除掉任雪翎,把皇府中的精銳都帶走了,留守的那些修士能力有限,只能被情勢帶著走,缺乏洞察力。

    而且這皇府自東皇到銀鳶,一直安如山嶽、太太平平,從沒有誰敢打皇府的主意,所以不管是皇府修士,還是赴宴的賓客,都以為是一場意外,沒有任何警覺。

    大殿之外,一個護衛在大殿剛開始亂起來的時候,已經闖了進去,只是看到片片飛濺的牛屎,沒有敢過於靠近,而另一個護衛早已快步繞開大殿,向著皇府深處走去,被人遺忘了的葉信亦步亦趨跟在那護衛後方,他們沒有說話,葉信的規定是每個人都只做自己分內的事情。

    大殿的亂像已經驚動了皇府,一隊隊修士向著大殿跑去,而那護衛選的路都是少有人走的,偶爾遇到了人,他做個手勢,葉信就會悄悄躲起來。

    那護衛七拐八拐,前方出現一座半圓形的拱門,他轉身看了葉信一眼,這是他首次與葉信做交流。

    葉信點了點頭,示意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前方就是皇府山門法陣的陣眼所在,守護陣眼的修士大部分都趕去前殿了,不過,縱使沒有修士保護,這種山門法陣也是無法被破壞的,進入陣眼後連聖體都不能釋放,如果引發陣眼反噬,連大聖級的修士也承受不住。

    那護衛走進拱門,葉信也快步跟了過去,隨後他突然皺了皺眉,俯下身用指尖抹去石板上尚沒有乾涸的血滴,連著抹了十幾次,石板上還是有隱約的痕跡。

    也只能如此了,葉信繼續向裡走,他又發現地上殘留的血滴,沒辦法,只得再次蹲下去,把血滴儘可能擦乾淨。

    葉信被耽擱了,那護衛又面帶緊張了走了回來,他身後還跟著另外一個修士,發現葉信在擦拭地上的血滴,那修士臉上露出愧色,他知道自己行事有些馬虎了,急忙四下尋找著,發現了其他血跡,急忙俯身去擦拭。

    拱門下是水晶世界,能清晰的看到無數符文在水景牆內閃爍不定,三個人都不說話,只在忙著抹去痕跡。

    到了裡面,那修士向一側的甬道點了點,葉信快步走入到甬道中,牆角有兩具屍體,都瞪著眼睛,應該是做夢也想不到同伴會突然對自己下毒手,所以死不瞑目。

    葉信剛剛站定,便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接著那修士說道:「頭,你怎麼來了?」

    葉信微微籲出一口氣,差一點就出事了,怪只怪那修士留下了痕跡,可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而且計畫也僅僅剛開始,等大功告成之後再說吧。

    「嗎的,好好的府宴,被牛屎攪得亂七八糟!」一個聲音恨恨的說道。

    「牛屎?怎麼回事?」那個護衛驚愕的問道。

    其實那個護衛和修士的職守不同,他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不過來者心亂如麻,完全沒注意到這點,隨後那來者氣呼呼的說道:「別囉嗦了,一會再說,我現在要馬上關閉法陣。」

    那來者走到甬道的盡頭,雙手貼在水晶牆上,片刻,水晶牆緩緩向下沉去,前方出現了一道光幕,那來者運轉法門,一掌輕輕拍擊在光幕上,光幕消失了。

    接著那來者向內走去,那修士跟在身後,而那護衛故意在光幕原來的位置停頓了片刻,反手拿出兩顆黑丸,抹在上下兩根水晶上。

    當那護衛走進去時,光幕重新出現了,但只出現了半塊,空洞足夠一個人穿行。

    那護衛向前走了幾步,前方的兩人走過拐角時,他從腰間拔出一柄尺許長的短劍,輕輕的放在地上,那柄短劍通體透明,正是由水晶所制。

    接著,葉信出現了,他從空洞中走了過去,探手抓住了水晶短劍,一點點跟在後面。

    與此同時,在皇府後方的街道對面,一座酒樓的二樓,一個年輕人與一個壯漢正在對飲,壯漢顯得有些心神不寧,不停的看著指環,而年輕人表現很悠然,笑眯眯把玩著手中的黑傘。

    「時間已經到了,為什麼法陣還沒有關閉?」壯漢低聲說道。

    「時間是到了,但還沒過,放心,來得及。」年輕人說道,隨後他側頭看向皇府中的一座鐘樓,輕嘆道:「我算是知道疲於奔命是什麼意思了,那幫傢伙會被葉先生活活玩到崩潰的……」

    「你說只讓我們兩人幹這麼大的事,是不是過於危險了?」壯漢說道。

    「怕什麼?和我們兩個相比,東皇鐘更重要。」年輕人說道:「而且葉先生不是說了麼,在東皇鐘被敲響之後,內圈閃動二十四次我們就撤走,肯定不會出問題。」

    皇府陣眼內,那皇府修士已來到了一座巨大的水晶壁下方,水晶壁中有無數道耀眼的流光在不停穿梭著,每一道流光都蘊藏著恐怖至極的力量,到了這裡,那皇府修士變得有些緊張了,他雙手握著兩把鑰匙,小心翼翼的插入到機關之中。

    皇府的山門法陣太過強大,只有東皇和銀鳶才可以操控,其他人想操控法陣,必須要借助水晶鑰匙,這種事情非常危險,稍有不慎,一條命就要交代在這裡。

    水晶鑰匙在機關內緩緩轉動著,那皇府修士雙手動作要保持同步,差不多過了十幾息的時間,水晶壁內的流光突然變得凝滯了,好似時光不再運轉了一樣,那皇府修士剛鬆口氣,他的左右太陽穴還有腦後猛地傳來劇痛,三柄水晶劍從三個方向同時刺入了那皇府修士的元府,尤其是葉信那一劍最為兇猛,從皇府修士的後腦一直劈到後腰,差點把那皇府修士劈成了兩半。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1 18:21
天路殺神 第一零六九章 人情


    在葉信的意識尚沒有讀懂這句話之前,他的本能已經在開始控制自己的表情了,眼中露出恰到好處的驚愕之色,還有幾分不解:「什麼佛光?哦……是青絲城丟失的佛光麼?」

    在自我控制方面,葉信算得上是高手了,他可以讀懂別人的情緒變化,又能把自己的情緒變化深深的隱藏起來。

    其實在日常中很多時候都需要這種能力,舉個簡單的例子,玩撲克梭哈,一群剛開始玩的牌友,往往比的是誰的運氣好,等達到一定境界,便會發現贏家總是那個能做到不動聲色並且觀察力很強的人,他可以深藏自己又可以讀懂別人,當然,境界再次提升,最後比的就是誰更能演了,明明全是好牌,時而喜不自禁、時而故作鎮定、時而垂頭喪氣、時而猶豫不決,讓其他人完全沒辦法解讀自己。

    「是啊,就是青絲城丟失的佛光。」那無問真人淡淡說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葉信雙眼又顯露出一絲狐疑:「真人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

    「明白了,葉星主果然名不虛傳,厲害厲害……」那無問真人長嘆一口氣,隨後轉身向外走去。

    「真人這是什麼意思?」葉信說道。

    那無問真人沒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擺了擺,繼續向外走。

    葉信心中有些掙扎,那無問真人是不是有一種可以窺測心境的法門?他已經知道了答案?如此……是不是應該把他幹掉?!

    「葉星主,大忌永遠是大忌,有些事是不能打破的。」那無問真人一邊往外走一邊揚聲說道:「如同大天劫要除掉黃老一樣,做了就再沒有斡旋的餘地。」

    葉信有些驚駭,那無問真人居然能感應到他心中的殺機麼?!

    動手還是不動手?葉信長吸一口氣,他的殺機慢慢平復下來,在這剎那間他已經動了無數個念頭,最後的判斷是弊大於利。

    他能不能留下那個無問真人,尚未可知,就算能留下,還要把蒼炎和真雲也一起幹掉,縱使做到這種地步,也不大可能抹去自己所有的痕跡。

    蒼炎和真雲去赤陽道找他葉信,有沒有和別人說起過?在這裡等他葉信,還有沒有別人知道?那無問真人有沒有傳遞音訊的法門?這裡面有太多問題了,只有一個環節出了錯,他就無所遁形,平白做了惡人,又樹敵無數,這樣太愚蠢了。

    就在葉信遲疑的時間裡,那無問真人已越走越遠,消失在天際。

    「葉星主,你以前和極上秘龍道的朋友打過交道麼?」蒼炎試探著問道。

    「嗯,我認識幾個。」葉信點了點頭。

    「想不到,連極上秘龍的朋友對葉星主都是如此推崇啊。」真雲笑道。

    葉信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那無問真人臨走前說他葉信果然名不虛傳,厲害厲害,蒼炎和真雲把這句話理解成推崇,但對他卻是扎心的。

    「兩位前輩,我們到底去不去不動天了?」葉信轉移了話題。

    蒼炎沉吟良久:「葉星主,再等我們幾天,這就回去銷毀旨令,我們實在是不甘心,我想……先派幾個弟子去不動天那邊看看動靜,如何?」

    「兩位前輩也知道我的赤陽道有些不太平。」葉信說道:「我等不了太久的,三天!」

    「好,三天就三天。」蒼炎點頭道。

    葉信定下三天之約,是要避開極上秘龍那個邪教,三天之後,要麼去了不動天,要麼他返回滅法世,就是不能在這裡逗留。

    只是,葉信低估了極上秘龍道的反應速度,第二天黃昏時分,他從入定中醒轉,緩步走到院子裡,驀然看到有一條身影就坐在院中的石椅上,凝視著西下的夕陽,靜靜出神。

    葉信心中暗自嘆息,隨後走到石桌的另一邊,緩緩坐下,

    「我一直有一個感覺……」那人影悠悠說道:「三十三天雖然相距極為遙遠,但好像沐浴在同一片陽光下。」

    「哦?」葉信顯得有些詫異,這修行界還有人研究太陽麼?

    「朝生夕死的凡人是看不出來的,但我已經在這天路中探尋很久了。」那人影說道:「我在夜半時從法陣去往別的天路,別的天路亦會是黑夜,就像這一次,夕陽距離地平線只剩三指高的時候,我進了法陣,等出來了,發現夕陽距離地平線還是只有三指高,並無變化。」

    「這個……有什麼意義麼?」葉信說道。

    「活著總要找到什麼意義,該有多累啊?」那人影笑道:「我一向是這樣的,有事沒事都喜歡亂想。」

    「你是特意來找我的?」葉信決定開門見山了。

    「是啊。」那人影點頭道,來者正是在吉祥天見過的景公子。

    「有事?」葉信說道。

    「嗯,我想和你辨一辯道理。」景公子說道。

    「什麼道理?」葉信說道。

    「葉星主,我對你可是沒有惡意的。」景公子輕聲說道:「我承認,當時確實利用了你,沒有對你坦白,但我有自己的苦衷啊,萬一你心生懼意,不願意惹上明界弟子,不願意配合我,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再往深裡說……如果你心懷歹意,想借我這顆人頭向明界弟子示好,事先與青絲城暗通款曲,那我肯定要完蛋了。」

    葉信沒說話,只是默默的聽著。

    「所以從我這個角度說,我不可能相信你,把你換成我,你也一樣,對吧?」景公子說道。

    「沒錯。」葉信說道,景公子說的是事實,當下就有最好的例子,如同他對蒼炎和真雲一樣,絕無可能傾囊相訴。

    「那麼,葉星主察覺到我另有目的,將計就計,最後陰了我一次……我也無話可說,因為我們兩個再調換過來,我發現你用意不純想利用我,我也會像你那樣做。」景公子說道。

    葉信笑了笑。

    「佛光是你截走的?」景公子突然說道。

    「是我。」葉信說道。

    「佛光現在在哪裡?」景公子說道。

    「沒了。」葉信輕嘆道。

    「沒了?怎麼可能沒了?」景公子露出錯愕之色。

    「怎麼說呢……」葉信顯得頗為無奈:「你可能不信,佛光……被我吃掉了。」

    「吃掉了?開什麼玩笑?」景公子死死盯著葉信。

    「到了這種時候,我還有心情開玩笑麼?」葉信反問道。

    景公子盯著葉信看了片刻,突然笑出了聲:「哈……你的肚量可不小啊!」

    「還算好吧,我也沒想到那種東西居然能吃。」葉信說道。

    「你吃了,青佛可就要餓肚子了。」景公子搖了搖頭:「而且當時我拍著胸脯應諾,一定會把佛光找回來,這臉面……可是丟大了。」

    「吉祥天那麼大,青佛不會差這一頓吧?」葉信說道,他刻意迴避了景公子後面那兩句話。

    「青絲城可是攢了三十年,才積聚出那麼多佛光,你以為青佛有多少領地?」景公子說道:「還有,你能不能給我個解釋,當時你到底是用什麼辦法把佛光截走的?小鬍子告訴我,你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青絲城啊……」

    「這就是我自己的秘密了。」葉信說道。

    景公子沉默了片刻:「好吧,算我倒霉,但這件事不能抹平了,葉星主,你欠我一次人情,認麼?」

    葉信微微皺起眉,當時景公子的手下是想除掉他的,然後要把千代無雙帶走,而景公子確實留有回護之心,不想出意外,特意囑咐小鬍子不要返回自己的山莊,直接把葉信送入滅法世。

    如果景公子想害他,那就無所謂了,撕破臉大打一場,你手裡有神兵,我也有,誰怕誰?!而景公子並無歹念,他截走佛光,徹底破壞了景公子的計畫,這樣算他欠了一次人情,也在情理之中。

    「好,我認。」葉信說道。

    「認了就好。」景公子展顏而笑:「這樣我心情舒服多了。」

    「沒有了佛光,你回去怎麼向青絲城交代?」葉信問道。

    「交代什麼?」景公子一愣:「我吹個牛不行啊?吹牛犯法麼?吉祥天還有這規矩?那要做交代可就不止我一個了,好像絕大多數修士都有罪。」

    葉信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們青絲城防禦不周密,被人趁虛而入搶走了佛光,那是他們自己無能,和你我有什麼關係?」景公子說道:「葉星主,是這個道理吧?!」

    「確實……」葉信只得點了點。

    「你欠我一個人情……」景公子用指尖輕輕敲打著石桌:「我得想想該怎麼用,上次賠得褲子都沒了,這次至少也要把本撈回來。」

    「這麼急?」葉信說道:「這份人情你留得越久對你越有好處。」

    「葉星主倒是夠自信的。」景公子笑道,他聽出了葉信的潛意,葉信的修行會飛速提升,那麼這份人情帶來的好處自然越來越大:「不是我要急,是時不我待。」

    「此話怎講?」葉信說道。

    「我也不瞞葉星主了。」景公子說道:「葉星主可知道高聖?」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1 18:21
第一零七五章 打頭陣

    那皇府修士貼在了水晶壁上,雙瞳已變得黯然無光,呼吸也停滯了,在銀皇天的歷史中,他應該是死得最屈的一位大聖了,進入陣眼,不敢運轉元力,又沒有任何防備,以至於瞬間被秒殺,而且別的大聖級修士在危機關頭,還可以釋放解術,保護自己的元神逃離生天,至少還能苟延殘喘一段時間,而他的元府直接被轟滅,元神亦被摧毀,可算死得一了百了。

    葉信手中的劍柄輕輕下壓,故意引得鮮血順著水晶劍的劍鋒留下,同時微微運轉神能,一邊偷偷汲取那皇府修士的元力,一邊觀察著水晶壁的反應,一旦水晶壁稍微出現元力波動,他就會停下。

    汲取元力會在水晶劍上留下痕跡,旁邊兩個修士能看到這種現象,有了鮮血的遮蓋,那就沒問題了。

    而那兩個修士並沒有注意葉信手中的水晶劍,也沒有注意葉信為什麼保持這種古怪的姿勢,他們都在看著葉信,眼神很複雜,因為他們沒想到真的會如此輕鬆。

    七、八息的時間後,葉信輕輕籲出一口氣,接著拔出水晶劍,在那兩柄水晶鑰匙上輕輕敲了一下,水晶鑰匙被敲斷了,一截掉落在水晶石板上,一截堵在了機關內,縱使現在皇府修士便發現異常,想重新開啟法陣,怎麼也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

    葉信的計畫重心就在每一個行動點上儘可能進行合力絞殺,此次只是第一個環節!

    接著葉信點了點頭,那修士從納戒中取出一套白色的衣服,遞給了葉信,葉信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換上了白袍,而那修士又取出一套白色的衣服,指了指甬道,葉信再次點頭,那修士便走進甬道,把那套白色的衣服藏在了牆角。

    接著,那修士和護衛快步離開了陣眼,葉信在自己的白袍上撕出幾個口子,又把那皇府修士的鮮血抹在自己身上,隨後又走進甬道,把兩個屍體都拎了出來,一個扔在了光幕前端,一個扔在了光幕後,他又回到了陣眼核心處,找了個最合適的地方躺下去,把水晶劍藏在身下,左手則放在胸口,以便自己隨時可以看到指環。

    在這時,那護衛已經走進了一座大院,院中有一群孩子在歡快的喊叫著,不過那些孩子的模樣都有些古怪,象半獸人一樣,有的獸頭人身,有的是人頭獸身,還有的雖然具備了人形,但後面拖著尾巴,或者保持著四爪,各個都不一樣。

    生命總會尋求進化的途徑,苦難愈沉重,尋求的願望便越強烈,妖族修士也一樣,因為淬煉骨骼太過痛苦,大部分妖族都無法熬過這一關,年紀小小便夭折了,當年的東皇便締造出一種法門,把淬煉骨骼分為九步完成,讓妖族修士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不求一揮而就,只願水滴石穿。

    東皇的崛起與這種法門是密不可分的,因為族中的修士幾乎都能躍過那道天塹,生存率得到大幅增加,族中的實力自然暴漲。

    「小傢伙,你們在做什麼呢?」那護衛笑呵呵的說道。

    「白叔叔,我們在玩抓迷藏呀!」幾個孩子叫道。

    「我陪你們玩個遊戲好不好?」那護衛笑道:「誰贏了我給他金丹!」

    「真的嗎?白叔叔你可不要耍賴!」孩子們立即向著那護衛圍了過去。

    這時,那修士已來到了一個拐角,悄悄探出頭,向著遠方看去,前方一座大殿前,有四個皇府修士在往來走動,他長吸一口氣,隨後換上了笑臉,走出拐角,緩步向著那座大殿走去。

    皇府的山門法陣被徹底關閉了,皇府後街的酒樓上,那年輕人露出微笑:「山門法陣還真就這樣沒有了……太蠢了啊!怪不得葉先生反反覆覆詢問那幾位大聖過去有沒有做出過什麼驚人的大事,應該是在評估他們的本事。」

    其實任何一個宗門的機動力量都是有限的,防禦能力的強弱,主要還靠無數年積累運轉的山門法陣,沒有了山門法陣的保護,偌大的皇府就成了一個動不了的**,將任由這幫強賊糟踐。

    「說實話,我們這幾個大聖還聽從一個真聖的號令,當時我心裡是不太服氣的,可公子在那裡,我也不敢說什麼。「那壯漢嘆道。

    「現在服氣了?」那年輕人站起身:「該我們了。」

    「我先來!」那壯漢說道,接著一步便撞開了窗戶,落在了街道中。

    在那壯漢前方,是足有二十餘米高的皇府圍牆,皇府圍牆散發著金屬的光澤,顯然材質絕不普通。

    那壯漢突然張開嘴,從口中吐出一顆石子,石子散發著熊熊火光,而且聞風便漲,轉眼便化作一座燃燒著的山嶽。

    下一刻,燃燒著的山嶽直向著皇府圍牆撞去。

    轟轟轟……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接連響起,皇府圍牆被撞得粉碎,圍牆後的一座大殿也在山嶽的轟擊中崩塌了,無數煙塵衝天而起,煙塵中還隱隱傳出了慘叫聲。

    那壯漢邁開大步向前走去,這時年輕人也落在街道上,他揚聲說道:「小心些,雖然山門法陣消失了,但至少有四個地方還有自己的禁制,這裡就是其中之一。」

    「老子生來便是鋼筋鐵骨,還怕什麼禁制?!」那壯漢發出狂笑聲:「所以葉先生才會讓我打頭陣啊!」

    在皇府前殿,那胖子再次舉起手中的長杖,長杖起處,無數水花突然從空中出現,如山洪般捲了下來,瞬間便捲過整座大殿,殿中的修士們各個運轉聖體,穩穩的屹立在洪水中,不過桌椅、菜餚、還有沾滿各處骯髒的牛屎,全部順著洪水捲到了殿外。

    大殿轉眼間就變得乾淨了,不過空氣中依舊瀰漫著濃濃的臭味,上首幾個皇府修士都長長鬆了一口氣,府宴雖然沒辦法繼續,但牛屎之戰終於結束了。

    現在應該想辦法找些顏面回來,為首的皇府修士揚聲說道:「諸位……」

    他剛剛說出兩個字,從極遠的地方突然傳來了隱約的元力波動,他當即愣住了,全神貫注感應著那股元力波動:「那是什麼地方……」

    「好像是天牢。」一個皇府修士說道。

    「是有人越獄還是有人劫牢?」另一個皇府修士接道。

    「不可能吧?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又一個皇府修士說道:「可能是皇府之外有人在鬧事。」

    這時,那為首的皇府修士突然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不對頭!事情發生得太巧了!當他決定關閉法陣時,是沒有任何警覺的,只想快些擺脫困境,可關閉法陣之後,天牢方向便傳來這股元力波動,真的僅僅是巧合?!

    「振業呢?怎麼還沒回來?!」那為首的皇府修士叫道。

    幾個皇府修士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個修士說道:「應該快回來了吧。」

    「開城,你馬上去找振業,讓他立即開啟法陣!」那為首的皇府修士喝道:「剩下的都隨我來!」

    說完,那為首的皇府修士已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天牢的方向掠去,剩下幾個皇府修士也急忙展動身形,跟在了後方。

    殿外已經聚集了不少皇府修士,因為這裡的法陣發起過攻擊,十有八九出了事情,他們當然要趕過來支援,而剛才突然出現的大洪水,讓他們措手不及,雖然到場的都是真聖級的修士,實力強橫,立即釋放出聖體保護自己,但洪水過後,滿地都是牛屎和垃圾,臭氣衝天,讓他們面面相覷。

    接著幾道流光從他們頭上掠過,還留下一聲大喝:「都隨我來!」

    那些皇府修士知道肯定出了大事,立即振作精神,向著流光追了過去。

    剛剛立下功勞的胖子已悄悄的出現在一道欄杆前,欄杆後是一條河,這條河屬於人工河,原本是為了景觀而挖出來的,因為剛才那股洪水的注入,河面已開始暴漲,快要漫出來了。

    那胖子一邊看著指環一邊喃喃的說道:「葉先生對別人都很寬厚,唯獨對我有些苛刻呢,這水裡現在到處都是屎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時趕過去……」

    皇府中心,那護衛已經帶著孩子們來到了鐘樓上。

    「白叔叔,白叔叔,什麼時候開始遊戲啊?!」孩子們忙不迭的叫嚷著。

    「不急不急,我先算算我有多少顆金丹。」那護衛一邊看著從遠方掠過的流光,一邊笑眯眯的說道。

    於此同時,一個皇府修士已經闖入了陣眼,發現光幕外的屍體,他的身形驀然收緊,不由自主釋放出聖體,可是聖體剛剛成型,周圍的水景牆便爆發出滋滋的電光,那皇府修士驀然警醒,立即散去了聖體,隨後側耳傾聽了片刻,裡面一點生息都沒有,他這才緩緩向內走去。

    走過光幕,又發現了一具屍體,那皇府修士臉上露出焦急之色,他知道必定是有敵襲,眼下最緊要的事情是重新開啟法陣,沒有法陣的保護,皇府等於失去了防禦能力,陷入徹底的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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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殺神 第一零七一章 慘不忍睹的計畫

    「什麼機會?」葉信說道。

    「前些日子,任雪翎不知道犯了什麼邪,居然斬殺了銀皇天的狗道。」景公子說道:「那狗道生性頑劣,挺不是個東西,到處惹是生非,不知道有多少修士想殺他,因為他夠混賬,所以很多人在背地裡叫他狗道,他不知道羞恥,反而把『狗道』二字當成了自己的道號,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但問題在於,人家命好,背後有個誰都惹不起的姐姐!」

    「狗道的姐姐叫銀鳶,銀鳶在上一次天梯之戰中,得了妖族第一名,實力高深莫測,就連劫宮中的諸位虛空行走,也要給她幾分面子,而銀皇天的東皇閉關差不多有八百餘年了,銀鳶早已成了銀皇天實際上的掌控者,任雪翎敢斬殺狗道,銀鳶絕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得到消息,銀鳶已帶著座下高手傾巢而出,進入滅法世追殺任雪翎。」

    「銀鳶這一走,銀皇天的皇城就空虛了,而我們的目標是皇城的參寶,如果銀鳶還在,我們去多少人都是送死,既然她走了,我們的機會自然大大增加,我不是吹牛,至少有八成把握。」

    「參寶是什麼東西?」葉信問道。

    「是萬年生的參精,已經擁有了化形之力,平常時會變作一個比較可愛的孩童,但千萬不要被她騙了,那東西狡猾著呢!」景公子說道。

    「看來公子在銀皇天也有不少朋友啊,否則怎麼會對參精瞭解得這麼清楚?」葉信笑了笑。

    景公子突然不說話了,而一邊的無問真人露出揶揄的笑容。

    「哎……提起此事我就火大!」景公子嘆了口氣:「當初參精本來就是我遇到、也是我抓住的,可那銀鳶仗著自己本事大,過來向我討要,我敢不從麼?嘿嘿……別說參精了,就算她想玩我,我也得乖乖把褲子脫掉,把姿勢擺好。「

    「小景你能不能有點正經?!」無問真人用無奈的口吻說道。

    「我說的就是那個意思,只要葉星主能明白就好。」景公子說道。

    「這個……恐怕有些不妥當吧?」葉信皺起眉頭:「既然銀鳶是從你手上搶走了參精,回頭發現參精不見了,豈不是第一個就要懷疑到你?」

    「葉星主啊葉星主,你這不是把我景某當成傻子了麼?」景公子嘆道:「首先,我不會參與這次行動,正相反,我會在吉祥天鬧出一些事情來,徹底洗脫我的嫌疑,其次,我們真正的目標是參精,但打入皇城之後,是有什麼就拿什麼的,尤其是東皇鐘,東皇鐘可是東皇以前的本命法寶,現在雖然成了擺設,但那是東皇的顏面所在,我們把東皇鐘帶走,那銀鳶肯定要發瘋,還怎麼可能想到參精?」

    葉信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之中,景公子和無問真人倒是沒有催促,安靜等著葉信做決定。

    良久,葉信突然說道:「我需要完全瞭解從頭到尾所有的計畫。」

    景公子和無問真人對視了一眼,隨後景公子點頭道:「可以。」

    說完,景公子亮出一塊玉玨,遞給了葉信。

    葉信接過玉玨,凝聚神念滲入到玉玨之內,隨後他一邊用神念查看景公子的計畫,一邊說道:「你說的參寶價值幾何?」

    「是無價之寶。」景公子說道。

    「你就告訴我,我那份能換多少金髓吧。」葉信說道。

    「葉星主……我年紀應該比你大,就叫你一聲老弟吧,總叫你星主有些生分。」景公子說道:「葉老弟啊,你的眼界能不能不那麼淺?金髓算什麼啊?」

    「我是鄉巴佬,你告訴我到底能換多少金髓,我才能有最直觀的認識。」葉信說道,他懶得藏拙,因為以後遲早會露餡,反正只要自己的拳頭夠硬,他也不擔心別人會輕視他。

    「這該怎麼換啊……」景公子滿臉都是無可奈何:「金髓呢,就像尋常人家的米面一樣,這東西不能少,少了會餓肚子,甚至會餓死,而參寶是一匹價值連城的千里馬,你有了千里馬便可以闖蕩更廣闊的天地,踏上更雄偉的高峰!有些時候,你拿多少米面都換不來千里馬,而有些時候,你拿千里馬去換米面,人家還不跟你換呢。「

    「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葉信說道:「我倒是不缺金髓,不過……你想用參寶煉製神蘊?神蘊可以分開?我那份什麼時候能得到?」

    「等找到大丹師,淬煉之後就可以分給你。」景公子說道。

    「但我想知道究竟要等多久?」葉信說道。

    「這個事情不好說的。」景公子說道:「葉老弟,與我合作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我從沒有失信過,要不然你可以去問問小鬍子!三十三天中可以淬煉神蘊的大丹師並不多,而且必須能讓我信得過,這樣的參寶只有一個,萬一那大丹師把消息透露出去,我們就慘了,所以現在我沒辦法定下來。」

    葉信很想推薦由真真來淬煉參寶,但現在提就有些交淺言深了,還是等行動之後,雙方的信任更進一步了,然後再用柔和的方式做些暗示,慢慢來。

    而且,景公子的計畫有些粗糙,讓他來打分的話,頂多給六十分,差一點就是不及格,很多地方都要做完善,只是他也需要時間來思考,隨後葉信一邊思索著一邊說道:「對了,景公子,我想問一些事情。」

    「老雜毛叫我小景,你就叫我老景好了,這樣親熱些。」景公子說道:「有什麼事情你儘管問。」

    「你知道聖印宗門藏在什麼地方麼?」葉信說道,他想靠著自己找到聖印宗門的隱藏地,難度太大,而極上秘龍道看起來極有勢力,現在雙方已經合作了,那麼讓景公子幫幫自己的小忙,是合情合理的。

    「聖印?我聽說過,你打聽他們做什麼?」景公子說道。

    「因為結仇了。」葉信說道:「他們接連派人攻打我的赤陽道,最近這一次居然出動了三個大聖,數萬修士,而且還與邪路修士狼狽為奸,我實在是煩不勝煩,如果不把他們連根拔起,以後我恐怕是寢食難安了。」

    「看樣子老弟的本事不小啊,三個大聖都沒把你怎麼樣。」景公子笑道:「好,我讓人幫你查一查,不過要給我一段時間,得到消息我馬上告訴你。」

    「老景,你有把握麼?」葉信說道:「劫宮一直把聖印當成眼中釘,可到現在也沒能除掉他們啊。」

    「你問我有沒有把握?是在罵我麼?!」景公子搖頭道:「如果老弟你在浮塵世歷練過,自然就明白了,官兵想去剿滅一股土匪,總要耗費大量的財力和人力,而土匪想找到另外一股土匪,會容易得多,因為臭味相投麼。」

    「是這個道理,老景,那就拜託你了。」葉信說道,隨後他把玉玨慢慢推了回去:「我還有幾句話要說,但兩位先不要發火,等我說完!」

    「莫非……老弟你想退出?」景公子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樣的好事,我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又怎麼可能退出?」葉信笑道,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就算他想退也不能退了,否則雙方必定爆發一場死戰,景公子讓無問真人出面,應該是想判斷他葉信的真實心意,免得他口頭答應,轉眼就把景公子他們賣掉了。

    「既然老弟決定合作,那什麼事情都好說。」景公子鬆了口氣。

    「你計畫中動用的那些人……我完全沒辦法瞭解他們的本事和身份。」葉信說道。

    「這對你們有好處啊。」景公子說道:「未算勝先算敗,萬一失手了,你們相互間都不認得對方,頂多是把我供出來,而我這裡你們就不要擔心了,縱使落到那銀鳶手裡,我也會守口如瓶!」

    「但我需要知道這些。」葉信說道。

    「為什麼?給我個理由!」景公子沉聲說道。

    「因為……」葉信猶豫了一下:「你的計畫太爛了,爛得慘不忍睹,你剛才說有七成把握?我看連四成都不到。」

    「小子,你想想清楚自己在說什麼?!」景公子憤怒的跳起身,他一向以智計卓絕而自詡,葉信這般評價他,他當然無法忍受。

    「你看……所以剛才我說了,你先別發火,等我說完!」葉信嘆道:「我有一個問題要問在前面,老景,你為什麼找我呢?你到底是從什麼地方看出我會與你合作的?」

    「你截走了佛光,又沒有把佛光送回去,肯定是自己獨吞了,這證明你和我一樣,腦後都生著反骨啊!」景公子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那我又為什麼不找你呢?」

    「厲害……」葉信點了點頭,獨吞佛光,代表著他葉信無意與明界攀交情,是目無王法、膽大包天之徒,景公子能看到這點,確實有些小聰明:「老景,如果你真心想與我合作,那我要提個條件,此次行動從頭到尾都要由我操控,你的計畫要改,而且是大改,我需要所有人的資料,他們的能力、法門等等,你在銀皇天肯定有內應,他們的資料也要給我,嗯,我還需要一些法器,可以精確計算時間的,還有地圖,銀皇天皇城的地圖……」

    葉信口若懸河足足說了七、八分鐘,景公子和無問真人早就聽呆了,象雕像一樣傻傻的看著葉信。

    葉信還有些意猶未盡,他頓了頓:「你們懂得什麼叫無縫銜接麼?你們知道一支合格的小隊相互配合會精確到什麼樣的完美程度麼?你們……算了,把這些交給我吧,和你們相比,我是真正的行家。」

    景公子依然說不出話來,一邊的無問真人突然露出微笑:「給他,不管他需要什麼,都給他。」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5 18:51
天路殺神 第一零七七章 崩潰

    大殿前,小侍女向後踉蹌著退了幾步,隨後抹去嘴角的血絲,勉強笑道:「東皇的禁制果然霸道,我只是試一試,竟然差一點遭受反噬。」

    「我提醒過你要小心了。」那女子看著前方籠罩在無數電光中的大殿:「這樣就夠了,我們的任務是把那群狗再拽回來,否則海大師那邊恐怕是支撐不住的。」

    這時,葉信盤坐在林中,默默調息著,忽然感應到另外有氣息接近,捲動神念,看到那年輕人和壯漢飛快掠入了樹林。

    「葉先生果然是神算!」那年輕人笑道:「我們前腳剛剛離開天牢,皇府修士便捲土重來了,稍慢一步,可能就要被堵在天牢裡了。」

    「天字號牢房都打開了?」葉信問道。

    「全都打開了。」那年輕人急忙說道:「其中有兩個魔族修士實力很厲害,有大聖的修為,雖然一直被關押著,元脈有些萎縮,但他們情急拚命,應該能給皇府修士帶去不小的麻煩,短時間內那些皇府修士肯定是無暇他顧了。」

    「這樣就好。」葉信點了點頭:「你們休息一會,真正的戰鬥很快就要開始了。」

    壯漢愣了愣,隨後用很小心的口吻說道:「葉先生,皇府修士被我們搞得來回奔波,顧頭不顧尾,士氣崩散,這樣還不算開打麼?」

    「只是擾敵而已,讓他們的實力逐次被分散、分割,然後我們可以凝成一隻拳頭,一個個摧毀他們。」葉信說道。

    那年輕人看著皇府寶庫上空奔湧的雷光,皺了皺眉:「葉先生,東皇獅族的勢力可是很強的,皇府中這些傢伙只佔全族的十之一二而已,現在東皇禁制已被引動,那些衛城中的修士聞訊必定會趕過來支援,如果我們一定要打開寶庫,時間上可能來不及,萬一被他們團團包圍,那就危險了。」

    「你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但你知道別人在做什麼嗎?」葉信笑了笑。

    「還請葉先生明示。」那年輕人說道。

    「不要多問了,你們各自不知道對方的來歷,對大家都有好處,免得其中一個出了事,被人順藤摸爪全都揪出來。」葉信說道:「我只能告訴你,皇府法陣這時候已經被破壞了,衛城中的修士想過來支援,速度最快亦需要一個小時左右,而皇府中那幾位大聖級的修士,應該也已經倒下了三、四個,優勢完全在我們這一邊。」

    「明白了。」那年輕人向著葉信略微施了一禮,他是大聖,明明比葉信高一個大境界,但對葉信的態度顯得很恭敬。

    「等那些皇府修士趕回到寶庫,我們就可以發動了。」葉信的視線透過枝葉的縫隙,落在遠方的一座府院之上。

    「嘿嘿……沒有法陣守護,那座院子撐不住我一擊!」壯漢嘿嘿笑道。

    「不要大意,那是銀鳶的府邸,其中必有她親手留下的禁制。」葉信說道。

    遠方,那為首的皇府修士已拚勁全力向著皇府的方向掠去,大群皇府修士咆哮著跟在後方,如果說東皇鐘丟了,銀鳶會暴跳如雷,那麼皇府寶庫被劫,銀鳶將變得徹底瘋狂,寶庫是東皇一族的基業所在!甚至可以說是這裡所有修士的命根子!

    而已經跳入銀河的皇府修士,都竭盡所能在河水中游動著,他們一定要找到被投入河內的東皇鐘。

    隱藏在黑暗中的海大師,露出了充滿陰險的笑容,海族修士出外歷練,總會受到環境的約束,與其他族修士發生衝突,經常處在下風,不過,如果戰鬥爆發在河水中、大海內,海族修士的殺傷力會出現幾十倍乃至上百倍的提升!

    就像此刻,他沒有動用絲毫神念,便可以清晰的瞭解到所有敵人的位置,甚至能判斷出敵人的實力,能對他稍微構成威脅的,只有兩個大聖級的修士。

    只要河水不干涸,他海大師就是無敵的存在!

    海大師默默的看著指環,片刻,他獰笑著舉起手中的長杖,元力波動陡然全面爆發,湍急的河水就像剎那間被燒開了一樣沸騰起來,浪花扶搖直上捲入高空。

    正在向皇府急掠的修士們隱隱感到了遠方銀河突然爆發的咆哮,只是他們已無暇回顧了,東皇鐘都可以放棄,寶庫絕不容有失!

    轟轟轟轟……銀河的河水已漲到了百餘米高,瘋狂的捲動著,明顯遠高於兩岸,但河水並沒有潰散,好像河水中蘊藏著強大的凝聚力。

    時而有怒吼著的皇府修士從河水中飛出來,但巨大的浪花隨後便捲到,就像一隻巨手,重新把他們拍入河水之內,銀河已經成了海大師的領域,如果他們一開始就沒進來,或許還有逃命的機會,但早被領域包圍,再想逃出去,那就是做夢了。

    那個與小孩子做遊戲的『白叔叔』又折返回來了,他沒有靠近瘋狂咆哮的河水,遠遠坐在那裡,一邊吃了肉乾一邊看熱鬧。

    差不多過了幾十息的時間,海大師的身形從河水中升出來,伸手一捲,東皇鐘便向著那位白叔叔激射而去。

    那位『白叔叔』急忙拋下肉乾,縱身躍起,接住了東皇鐘。

    「你先帶著東皇鐘撤走。」海大師笑眯眯的說道:「小子,你是不是認得先生?要不然先生不會這麼照顧你吧?」

    「大師這是什麼意思?」那位『白叔叔』愣了一下。

    「你小子好像沒做什麼事情,然後早早就走了。」海大師說道:「老子不但要頂著牛屎跑過來,費了好大一方力氣,現在還要再跑回去!先生是想把我活活累死啊!」

    「所謂能者多勞,就因為大師厲害,所以連先生都要依仗大師啊。」那位『白叔叔』笑道,隨後指了指手上的手環,他在提醒對方,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來得及,我跑這一趟已經知道需要多長時間了。」海大師說道:「而且我也要喘口氣啊,這一仗打得並不輕鬆,回頭還要去破解東皇禁制,嘖嘖……公子要是不多分我一份,我肯定要和他說說道理!」

    「先生真正的目標是東皇寶庫?」那位『白叔叔』臉色陡變。

    「公子原本只想拿到參寶,可換了先生麼……」海大師的眼神非常複雜,他性情激越,向來不怕事大,當初景公子找他,計畫劫掠銀皇天的皇府,拿到參寶,他感覺非常興奮,等換了由葉信主持之後,居然試圖染指東皇寶庫,讓他的刺激感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這一邊,那為首的皇府修士終於趕回到寶庫之前,但這裡一個人影都看不到,地上只有幾具屍體,寶庫大殿猶在迸射著無窮的電光。

    那為首的皇府修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此時此刻,他的心智已完全崩潰了,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再也不動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寶庫前!

    片刻,成群的皇府修士先後趕至,發現寶庫無恙,有不少修士露出一種近乎虛脫的表情,累……真累啊……雖然元力沒有損耗多少,但就是感到異常疲倦。

    轟轟轟……二十餘里開外的地方突然傳來轟鳴聲,還有劇烈的元力波動,皇府修士們再次受到驚嚇,視線全部集中到了那位大管家身上。

    只是,那為首的皇府修士全當什麼都沒感應到,低垂著頭,口中喃喃自語著:「不要中圈套……不要中圈套……不要中圈套……」

    眼見府中的大管家好像出了問題,其他皇府修士面面相覷。

    「那邊……是小姐的府邸啊。」一個皇府修士低聲說道。

    「寶庫也不容有失。」另一個皇府修士沉聲說道:「文豹,我們兩個過去看看,你們都留守寶庫!」

    「好!」其他幾個能主事的皇府修士連連點頭,大管家靠不住了,只能由他們自己拿主意。

    轟轟……一座山嶽在銀鳶的府邸中滾動著,所過之處牆倒屋塌、一片狼藉,雖然銀鳶的府邸也有禁制,但這種禁制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一旦山門法陣被突破,些許禁制起不到什麼防禦效果,何況那壯漢的實力深不可測,就像景公子當初說得那樣,他們都屬於第二梯隊的修士,和寇北塵、羅紋等頂尖強者相比,他們差得很遠,但要是對付尋常修士,他們有著虎入羊群般的戰鬥力。

    遠方有成群的皇府修士掠來,足有三、四百個,他們眼睜睜看著銀鳶的府邸已接近化為廢墟,都發出了憤怒的咆哮聲。

    突然,從下方一片灌叢中蕩起了一根根飄帶,隨著飄帶的抽離,灌叢也化作了虛影,下方出現了幾個身形。

    一柄黑傘拔地而起,射向一個皇府修士,蕩起的飄帶則捲向了另外一個皇府修士,敵人從空中急掠而來,元力波動的強弱已昭顯無疑,那年輕人和女子分別選中了兩位大聖級的修士,至於剩下的那些,計畫中已定好都交給葉信了。

    景公子決定搶回參寶,是覺得自己召集的力量與皇府留守的力量差不多,而葉信用種種手段,讓皇府的留守力量一次次被削弱。

    先後有兩位皇府大聖去了陣眼,天牢走了一波,銀河又留了一波,現在皇府再一次分兵來支援銀鳶的府邸,碰上葉信凝聚的拳頭,此戰結果早已注定。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5 18:52
天路殺神 第一零七六章 釣釣釣

    那皇府修士一點點向裡走,終於接近了陣眼核心,他先看到了葉信,葉信氣息全無,滿臉血污,接著他的視線落在了另一具屍體上。

    當年的東皇喜歡白袍,所以府中的修士也都穿著白袍,但白袍有各自不同的標識,葉信的白袍代表著他只是一個尋常的修士,而另一具屍體上的白袍鑲著金邊,讓他立即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振業?!」那皇府修士驚呼一聲,立即衝過去,抓住了那個屍體的肩膀,然後把那屍體扳了過來。

    接著他確定這個同伴已經沒救了,又想起了自己的任務,急忙開始尋找水晶鑰匙,等他看到水晶石板上零落的半截鑰匙後,心中猛地一涼,隨後靠近機關,發現另外半截鑰匙堵在裡面,臉色當即變得鐵青:「壞了……」

    想重新開啟法陣,首先要把半截鑰匙從裡面摳出來,這是非常耗費時間的,在這段時間內,恐怕敵人已經把皇府鬧翻天了!

    不過,『壞了』兩個字剛剛出口,一股劇烈的刺痛感突然從他的頜下貫入,接著從他的顱頂透出,時間在這一刻恍若出現了定格,定格之前是生,定格之後便是死。

    葉信依然抓著水晶劍,汲取著那皇府修士的元神,良久,他鬆開了劍柄,那皇府修士隨之重重栽倒。

    葉信在那皇府修士身上快速搜索了一番,接著三下五除二脫去身上染血的白袍,擦乾臉上的血污,走進甬道,換上了另外一套白袍,隨後走出陣眼,辨認了一下方向,緩緩向著一座矮山行去。

    這時,皇府凝聚的主力戰群終於接近了天牢,這皇府的面積太大了,不管是從東西量,還是從南北量,都達到了六、七十里,葉信只是從正門到前殿,尚需要乘坐馬車,如果是從前殿到最後方的天牢,縱使是大聖級修士全力展動身形,也需要那麼一點時間。

    可是,後方突然傳來沉重的鐘聲,悠揚的在天地中傳蕩著,位於皇府中央處的鐘樓被籠罩在道道霞光之中。

    突然傳來的鐘聲讓那為首的皇府修士呆若木雞,他慢慢轉過身,用瞪得幾乎要掉下來的眼睛驚慌的看向鐘樓的方向,東皇鐘為什麼突然被敲響了?難道敵人攻擊天牢只是調虎離山?真正的目的是想竊取東皇鐘?!

    東皇鐘的意義無比重大,如果銀鳶知道府宴搞得亂七八糟,會很惱火,知道天牢出了事,那就要發怒了,可東皇鐘被劫走,銀鳶必定會暴跳如雷。

    意義不一樣,他們所要承擔的責任自然也不一樣,那為首的皇府修士發出不成聲音的嚎叫:「跟我來……」

    接著他掠動身形,如瘋了一般向鐘樓的方向掠去,後面大殿廢墟下方還在持續傳出隱約的元力波動,證明敵人還在天牢中肆虐,可他完全沒有精力去查看究竟,連分兵的命令都來不及下達,必須爭取每一秒鐘的時間。

    他突然改變方向,把大群皇府修士搞得亂成一團,前面的跟著轉向了,後方還在向前飛掠,相互不停撞擊,驚呼聲、怒罵聲此起彼伏。

    在另一座大殿旁,幾個皇府修士圍坐在一起,中間放著各種菜餚,旁邊還有一個小侍女在笑眯眯的走動著,不停為幾個皇府修士倒酒。

    「小莩,哥哥沒白疼你,這個時候還知道給哥哥送酒菜吃。」一個皇府修士一邊大口吃喝一邊說道。

    「那邊好像出了事,大傢伙都趕過去了。」另一個皇府修士喃喃的說道。

    「那邊不管怎麼都和我們無關,這裡是寶庫重地,萬一有了差池,你們可是要掉腦袋的。」之前與葉信合作過的皇府修士說道。

    「是這個道理,別管那麼多了。」幾個皇府修士連連點頭。

    接著,一個皇府修士看向與他們坐在一起吃喝的女子:「這位姐姐剛剛進入皇府就成執事了?」

    「哎,什麼執事呀,就是管後廚的。」那女子笑道:「不過呢,姐姐有一手家傳的手藝,以後管保讓各位兄弟天天吃得滿嘴流油。」

    「哈哈哈……那以後就要靠姐姐多關照了。」幾個皇府修士也笑了起來。

    其實換成其他尋常修士,到了真聖的級別,對吃喝已經不太在意了,但皇府中不一樣,這裡所有的食物烹調用的都是丹牛的丹火,酒水也浸泡著各種名貴的藥材,對修行有著極好的輔助效果,如果能和這位執事搞好關係,以後的便利就多了。

    「這是什麼話?」那女子笑得更開心了:「兄弟們能負責看守寶庫,必定得幾位管家的信重,以後前途無量,是姐姐要靠大家關照呀。」

    這時,那為首的皇府修士終於趕到了鐘樓處,他發現此地好像沒什麼危險,只是一群孩子在圍著東皇鐘打鬧。

    那為首的皇府修士鬆了口氣,他心中有一種虛脫感,接著又想起了天牢,立即喝道:「雪松、華昊,你們兩個馬上去天牢,把那些傢伙給我堵在裡面!」

    被點到名的兩個皇府修士感覺有些哭笑不得,剛剛拼了命衝過來,又要跑回去麼?但銀鳶臨走前指令由對方掌控全局,他們在這時候也不敢說什麼,只得帶著一批皇府修士,重新向著天牢方向掠去。

    那為首的皇府修士落在了鐘樓上,他被嚇到了,決定不能離開此地半步,只是……好像什麼地方又不對頭了?怎麼回事呢?他皺眉苦思起來。

    孩子們的歡笑聲更大了,他們不時跳起來,用手中的木棍敲擊著東皇鐘,不過他們的力氣不夠,並無法讓東皇鐘發出鐘鳴聲。

    那為首的皇府修士眼神突然發直,身形一閃,便出現在東皇鐘之前,伸出手去撫摸東皇鐘,而他的指尖明顯在發抖。

    下一刻,那為首的皇府修士身形踉蹌了一下,好似要向後栽倒,但他立即穩住身形,發出怒吼聲:「東皇鐘呢?!」

    他畢竟是大聖,裹挾著元力震盪的怒吼豈是一群孩子能抵抗的?吼聲剛剛發出,那些孩子便身不由己向後飛跌,有幾個孩子甚至被震得口吐鮮血。

    這些孩子的身份可不一般,都是銀鳶從族人中千挑萬選出來的好苗子,以後有望成為皇府的核心,但那為首的皇府修士什麼都顧不上了,探手抓住一個孩子,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告訴我,東皇鐘哪裡去了?!」

    被抓住的孩子雖然實力強一些,沒有吐血,但被嚇得快要魂飛魄散了,哭叫道:「哇……白叔叔……白叔叔拿走了……」

    那為首的皇府修士無暇去問白叔叔到底是誰,又急聲問道:「往哪邊走了?!」

    「西邊,哇哇……是西邊……「那孩子哭叫著。

    那為首的皇府修士縱身掠起,高聲叫道:「東皇鐘已被賊徒掠走,諸位還想活命的話,都跟我來!!」

    下方那些皇府修士轟地一聲就炸了,他們到此刻終於意識到問題是多麼嚴重,無數修士產生的元力波動彙集成一條長龍,向著西方捲去。

    而在那座大殿前方,一個皇府修士滿臉詫異的說道:「他們到底在做什麼?一會兒跑過來一會兒又跑過去的,發瘋麼?」

    雖然此地距離鐘樓有二十餘里遠,但他們能感應到元力波動在不停的變化位置。

    「誰知道呢,別管他,我們就看好寶庫。」另一個皇府修士說道。

    他們都沒有看到,小侍女和那女子正悄悄交換著眼色。

    無數皇府修士傾巢而出,此舉讓皇城西部區域的行人和住戶受到了驚動,他們抬起頭看著天空急速飛掠的身影,情知皇府肯定出了事,彼此相互議論紛紛。

    上空中,那為首的皇府修士突然一震,接著激動無比的吼道:「祥瑞!我感應到了東皇鐘的祥瑞!就在前面!!」

    此刻,他的心智已經接近崩潰,無暇分辨這是對方故意敲動東皇鐘引發祥瑞,然後引他們過去,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只要東皇鐘在前方,他們拼了命也要追到底,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

    扛著東皇鐘逃走的『白叔叔』只是真聖巔峰,實力與這幾位皇府管家相比還是有不小差距的,片刻,他們終於在皇城一百餘里開外的銀河上空發現了逃走的身影,也看到了東皇鐘。

    那為首的皇府修士發出驚天動地的長嘯聲,同時把自己的元力運轉提升到極限,更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把那偷取東皇鐘的賊徒碎屍萬段!

    下一刻,那逃走的身影發現了追兵,竟然轉身把東皇鐘拋入到銀河內,接著繼續向前飛掠。

    那為首的皇府修士嚇得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他是銀皇府的老住戶,當然知道這條銀河足有七、八十米深,而且水流異常湍急,萬一東皇鐘被衝到下游,或者被泥沙覆蓋,可能再也找不回來了。

    他顧不上去追擊賊徒,等趕到銀河上空之後,瘋狂喊叫著:「快!快下去打撈東皇鐘!!」

    但在他看不到的銀河深處,剛才他口中的海大師,那個胖子已經探手抓住東皇鐘,接著悄悄隱到了黑暗之中。

    兩個皇府修士毫不猶豫的縱身扎入銀河,東皇鐘有失,他們誰都討不了好。

    片刻,大群真聖級的皇府修士也趕到了,紛紛揚揚往銀河裡跳,但就在這時,後方突然隱隱傳來炸雷之聲,他們轉頭看到,皇城方向有一道道光柱衝天而起。

    東皇禁制被引動了?寶庫?那為首的皇府修士突然噴吐出一口鮮血。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5 18:53
天路殺神 第一零七八章 鴕鳥

    葉信的身形拔地而起,隨著神念捲動,萬千道刀光出現在他周圍,滾滾捲向了長空。

    葉信出了手,那邊的年輕人和女子都分出一縷注意力,觀察著葉信的動作,雖然葉信比他們低了一個大境界,但他們都不敢小瞧葉信,在他們的經驗裡,對付一群數以百計的真聖要比對付一個大聖更困難,除非是擁有大聖巔峰那種摧枯拉朽的殺傷力,否則縱使先行擊殺部分對手,也會被從四面八方轟來的元力洪流吞沒,陷入左支右拙的境地。

    當時他們都要求由自己挑起大梁,而葉信一定要堅持,他們不好質疑葉信的能力,只得認可,此刻必須要注意葉信那邊的動向,因為景公子發了話,無論如何也要保障葉信的安危。

    衝在前方的幾十個皇府修士身上突然迸射出白炙色的光華,一片片光波成型,隨著震耳欲聾的怒吼聲,如潮水般衝向了葉信。

    東皇一族有三訣,絕大多數族人都可以掌握,現在那些皇府修士釋放出的便是獅吼訣,這種法訣由一個兩個修士釋放,殺傷力並不大,但用於戰陣,由多個修士同時釋放,威力無窮,因為一片片光波相互貫通,有著相輔相成的效果。

    「彫蟲小技。」葉信神色淡然,他伸出手,萬千道刀光咆哮著捲向前方,正與蕩來的光波撞擊在一起。

    轟轟轟……天空中炸起了無數道煙花,獅吼訣的衝擊力雖然異常強大,但葉信的刀幕已隱隱形成了一片領域,籠罩著葉信周圍百餘米的空間,葉信有足夠的縱深來抵禦、化解敵方釋放出的一切法門。

    何況葉信做到了知己知彼,就像他當初嘲諷景公子時說的那樣,如果他有這麼多精銳人手,如果他掌握著這麼多消息,不知道早做出了多少大事了!

    葉信出手的瞬間,那年輕人便不再把注意力浪費到葉信身上了,其實他也知道,以葉信的足智多謀,敢接過這個任務,必有所持,注意葉信只是為了最後得到一個確定。

    前方那皇府修士已怒吼著向他撲來,年輕人突然露出一抹邪笑,接著反手一揚,手中的黑傘便飄了出去。

    黑傘見風便漲,瞬間凝成一片黑色的天幕,天幕中似乎蘊藏著恐怖的吸力,把那皇府修士連同自己都吸了進去。

    那皇府修士臉色陡變,大吼道:「乾坤傘……你是……」

    話音未落,那皇府修士已消失在黑色的天幕中。

    另一邊,女子與皇府修士的戰鬥在第一時間便進入了白炙化,而且雙方的戰鬥風格截然不同,一個是至剛至猛,一個卻是至柔至輕,在那皇府修士發出怒吼,迸射的氣息凝成一隻隱約的巨獅光影時,女子也發出了尖嘯聲,她身上升起的光影是一隻巨大無比、恐怖猙獰的蜘蛛。

    下一刻,萬千道飄帶從蜘蛛身上迸射出去,有的飄帶筆直捲向了那皇府修士,有的飄帶著劃出長長的弧形,延展向那皇府修士的後方,有的飄帶則在戰場上到處穿梭。

    景公子召集的高手大都屬於第二階層的修士,他們雖然沒有真正掌握領域之力,但都在努力向領域靠攏,因為達到半神級乃至神級的戰鬥,比拚的往往是誰的領域更強大。

    年輕人是用自己的本命法寶衍生出臨時領域,那女子則是用自己的法門強行組裝成領域,面對真正的領域,他們肯定撐不住,可面對境界遠不如自己的修士,他們就掌控著絕對的優勢。

    「七煌蛛娘?!」那皇府修士目眥欲裂。

    乾坤傘邊意,七煌蛛娘慕平波,如此遠方那個壯漢必定是天凶石融煞!

    這妖、人、魔三人組是臭名昭著的惡徒!如果銀鳶在,他們自然是不怕,但沒了銀鳶,今天皇府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寶庫前,絕大多數修士都面朝著同一個方向,那裡正有恐怖的元力波動不停爆發,畢竟距離只有二十餘里遠,甚至能隱約看到黑色的天幕,來往穿梭的虹光,還有如雲層般捲動的刀影。

    是不是需要馬上去支援?還是繼續堅守在此處?皇府修士們根本沒辦法拿主意,而唯一能拿主意的大總管始終低垂著頭,坐在寶庫前喃喃自語著:「不要中圈套……不要中圈套……」

    世界上有種生物叫鴕鳥,遇到危險的時候總喜歡把腦袋扎入沙子裡,以為自己看不到敵人了,敵人也沒辦法看到它,然後危險就會離自己遠去。

    那位大總管在此刻就變成了一隻鴕鳥,他實在是無力應對這種亂局,也不再去分析判斷敵人的動向了,最後乾脆選擇催眠自己,敵人肯定會攻打寶庫的,我就守住寶庫、死在寶庫,也算對得起小姐了。

    葉信最後確實不會放過寶庫,因為這座寶庫的價值太大,但問題在於,經過一次次分兵,連大聖級的同伴都少了六、七個,他還拿什麼捍衛寶庫?

    前殿,一個皇府修士踉踉蹌蹌的走了過來,有不少賓客捏著鼻子聚集在臭氣熏天的廣場上,他們處在兩難的境地,到處迸發的元力波動,昭示著皇府出了事情,走吧,顯得有些不講義氣,不走吧,又沒有皇府修士來指揮,他們進去幫忙,萬一被誤會自己也是犯境者中的一員,那時候就百口莫辯了。

    「咦,這不是陸小哥麼?貴府到底出了什麼事?」幾個人看到了踉蹌走來的皇府修士,有相熟的急忙開口問道。

    「完蛋了……全完蛋了……」那皇府修士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完蛋了?大總管呢?」一個修士急忙追問道。

    「連一招都沒擋住,就被打死了……他們……好厲害……」那皇府修士吃力的說道。

    一招都沒擋住?這些賓客們相互交換著眼色,大總管的實力雖然遠不如銀鳶小姐,但怎麼說也是大聖境中位,來犯的敵人到底有多強大?一招便能擊殺大總管?!

    接著,那皇府修士依舊踉踉蹌蹌的往前走,一個修士想過去攙扶,又猶豫了一下:「陸小哥,你這是要去哪裡?找救兵麼?」

    「有用?除非東皇現身,連小姐都未必是他們的對手……」那皇府修士慘笑道:「我不是東族,也不是銀族,留下來幹什麼?陪葬麼?」

    說完那皇府修士繼續往外走,而場上的氣氛突然變得平靜了,今天的府宴屬於聯誼會,聯絡聯絡感情,而各家各族在皇城中不是白吃白住,需要交給皇府一些奉納,雙方的關係有些近似小商小販與收保護費的,世間何曾見過小商販對收保護費的產生了感情?

    剛才會猶豫,是因為事後追查下來他們有見死不救的嫌疑,恐遭責難,現在知道敵人的實力極其恐怖,連銀鳶小姐都不是對手,那……還要去出力麼?

    「我們走吧。」一個修士突然低聲說道。

    「是啊是啊……」另一個修士如夢初醒,但短時間找不到理由,只得乾笑道:「這裡太臭了……」

    「沒錯,我得馬上回去換一身衣服。」有修士說道:「我好歹是一家之主,這般臭烘烘的,豈不是惹人笑話?!」

    「我來得晚,還什麼都沒吃呢,不行不行,現在餓得不行了……」又有一個修士找到了新的理由。

    「你可別提吃了好不好?老子又想吐了!」

    隨後這些賓客一哄而散,亂蓬蓬的向著府門奔去,事實上如果能巧加利用,這些賓客是一股生力軍,只要那大總管想起了他們,派人來招他們參戰,他們是不敢拒絕的,甚至可能還要去通知族人一起保衛皇府,可惜那大總管神智已崩潰,只知道坐在寶庫前等死。

    銀鳶的府邸前,葉信這邊的戰鬥率先進入了尾聲,無道殺意讓他擁有遠超當前境界的殺傷力,神能為他提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元力,面對真聖級的修士,葉信是所向披靡的。

    在葉信周圍縱橫交錯、咆哮捲動的刀光,形成了進可攻退可守的領域,而葉信每一次隨手一劃,便會有成片刀光消失,化作凌厲無比的一刀,總能把幾個或者十幾個真聖立斬於刀下。

    另一邊的融煞也已打入了銀鳶的府邸,這裡大片房屋都已毀在他的天凶石下,只有一座小紅樓屹立不動,他前後沖了兩次,都被禁制震退,隨後他背後伸展開黑色的肉翼,氣息攀升到頂峰,像一顆炮彈般射向了小紅樓。

    轟……籠罩著小紅樓的光幕被震碎,融煞滾落到紅樓內,剛剛爬起身,看到角落中放著一個一米餘高的金絲籠子,裡面有個身上不著寸縷的小女孩,看樣子只有七、八歲左右,用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痴痴的看著他。

    「大哥哥,把我放出去好不好?」那小女孩發出的聲音繞樑不絕,清脆如黃鸝。

    融煞拋了拋掌心中的天凶石,剛想放聲大笑,接著臉色一變,愣愣的說道:「好啊……」

    「把這個鎖頭打掉,我就能出來了,謝謝大哥哥。」那小女孩甜甜的說道,她的指尖指向了籠子上的一把鎖頭。

    融煞抬手便把天凶石打了出去,但天凶石剛剛離手,一道刀光便從後方捲來,把天凶石撞得轟入到地板上。

    融煞大怒,回頭看到是葉信,雙瞳閃了閃,重新出現銳芒,猛地轉身看向那小女孩:「我幹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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