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神藏 作者:打眼(已完成)

   
mk2258 2015-11-24 20:52:2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32 9142182
ladmantw 發表於 2016-10-15 21:21
第五百九十八章 祭拜、傾訴

  自從在緬甸野人山蛇窟中吸收融合了那道靈氣之後,方逸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處在什麼樣的境界之中,說是煉氣化神吧,他的神識又能外放,但要說是煉神反虛,方逸自問還做不到陽神出竅,

  但不可否認的是,方逸現在的修為,比之下山之前卻是要精進了不少,往日要走上好幾個時辰的山路,現在走來,方逸只用了一個多小時就來到了道觀,而且還是在道路溼滑的情況之下。

  「師父說的沒錯,紅塵煉心,並且有大機緣!」

  抬頭看著破敗不堪的道觀,方逸心中也是感慨萬千,下山雖然只有半年的時間,但對於方逸來說,卻比得上在山中苦修數年的功夫,而且道家煉氣,越是到後面,就越要講究心性的修為,一味的在山中苦修,往往會適得其反,境界停滯不前。

  「嗯?這裡有人來過?」

  從道觀後院的草牆跳進去之後,方逸打著手電筒來到了前殿,忽然停住了腳,眼睛眯縫了起來,卻是發現在那三清道祖的像前面,居然供著幾樣水果,從果皮的色澤看上去,應該也就是最近幾天的事情。

  「大殿裡面也被打掃過……」

  方逸用手電往地面照了一下,按理說他也有好幾月時間沒來了,地面應該滿是灰塵,不過入眼看去的地面很是乾淨,方逸仔細看了好一會,連一個腳印都沒能找到。

  「是誰來這裡了?」

  方逸心頭升起了一個疑問,一般來說,在每年的八九月份,經常會有入山採藥的人到道觀裡面借宿,這些採藥人大多都是方村或者周圍幾個村莊的人,他們在離開的時候,往往會留下一些糧食。

  不過一旦進入冬季,山林對於採藥人而言,就是一處很危險的地方了,方逸在山中生活了那麼多年,也沒見過有人在下雪之後敢於進山的,所以眼前的情形,讓方逸感覺十分的古怪。

  「上次丟的那個羅盤,莫非是此人拿走的?」

  方逸腦子裡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上次回山祭拜師父的時候,發現自己藏在青磚下面的那個羅盤,不知道被誰給拿走了,他還沒來得及追查這件事,卻是又有陌生人進入到了道觀之中。

  「無量那個天尊,別讓道爺我抓住你……」

  方逸去到後院的房間裡查找了一下,發現這次並沒有丟什麼東西,但方逸心裡還是有些不爽,畢竟師父留下來的羅盤也是有年頭的物件,方逸都沒捨得變賣,卻是被人給偷去了。

  在道觀裡呆了一會,方逸背著那個鬼頭刀拿著把鐵鍬拎著四瓶酒就上山了,來到師父的墳前,上面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白雪,用鐵鍬鏟去雪,方逸又在旁邊鏟了些泥土,把墳頭墊高了一些之後,這才坐了下去。

  「師父,弟子來看您啦!」

  方逸拿出一瓶白酒擰開了蓋子,說道:「猴兒酒是沒有了,這是咱們的國酒,您老就湊合著喝點吧,馬上就要過年了,也不知道師父您在那邊過的好不好?」

  嘴上和師父說著話,方逸心中情不自禁的傷感起來,往日裡和老道士相處時的點點滴滴都湧上了心頭,從穿著開襠褲到處跑的小屁孩,到現在一米八多的棒小夥,二十多年的時間就這麼一眨眼的過去了。

  在方逸心中,老道士就像是自己的父親一般,不但管著自己的吃喝拉撒,還教了自己一身的道家本領,要是沒有老道士的教導,方逸下山之後也不可能如此之快的融入到社會之中。

  「師父,這人,真的能預測到自己的生老病死嗎?」

  在師父的墳前,方逸仍然是以前那個什麼都問的好奇寶寶,方逸現在問的這個問題,在老道士算出自己大限之日的時候就問過,只是老道士並沒有回答,而是告訴方逸了八個字,那就是「修道之人,與天爭命!」

  但直到現在,方逸也是沒能理解師父所說的這八個字的意思,在方逸的記憶中,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師父就是白髮蒼蒼,但是直到師父羽化的那一天,依然還是那副模樣。

  甚至在老道士去世後的好幾天裡,他的身體似乎都帶有餘熱,臉上紅潤的和生前沒有任何區別,要不是老道士囑咐方逸三天內一定要讓他入土,方逸怕是都以為自己是把師父給活埋掉了。

  「師父,弟子聽您的話,找了個女朋友,這次她沒來,等下次過來的時候,我帶她來看看您……」

  方逸緩緩的將一整瓶白酒灑在了師父的墳前,嘴裡絮絮叨叨的說道;「弟子和柏初夏認識的時間不長,見面也沒有幾回,但弟子現在心裡已經是多了一分牽掛,弟子知道初夏也會想著我,或許這就是師父您說的兩情相悅吧?」

  方逸和柏初夏,都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人,也不是那種每天感情好時都要膩在一起的人,所以雖然只是隔著幾天通個電話,但方逸和柏初夏都知道,對方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

  原本今年春節柏初夏想叫方逸進京過年的,順便也見見自己的家人,不過就在方逸從緬甸回來的時候,柏初夏卻是臨時接到了一個任務,這些天連打電話都不是很方便,方逸進京過年的事情自然也就泡湯了。

  「對了,師父,弟子現在有錢了,不對,好像還是沒錢……」

  方逸就像是個想得到大人誇獎的孩子一般,把自己這段時間所做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賭石賺了一個多億,方逸在胖子他們面前表現的風輕雲淡,但是在師父面前,方逸忍不住還是炫耀了一番。

  「師父,等弟子出手幾個物件換成了錢,就把咱們這上清宮給重新返修一遍!」

  方逸在師父墳前發了一個宏願,其實他在老道士活著的時候,就曾經有過這個想法,只是老道士言說人身都是個臭皮囊,又何必在乎這些身外的事物,對方逸的這個願望不置可否。

  「師父,您看看這是什麼?」

  方逸忽然想到一事,反手將背上的那把鬼頭刀給取到了身前,開口說道:「師父您以前不是經常提到那個譚嗣同嗎?他就是死在這把刀下的,按照師父您所說,死於非命的人往往怨氣很深,我也不知道那譚嗣同的靈魂是否寄託在這把刀中,要是在的話,師父您正好能和他聊聊呢……」

  方逸聽老道士說過,在譚嗣同死了之後,老道士曾經專門跑了一趟京城法場,想用道家手段把譚嗣同的魂魄給召喚回來,卻是沒能成功,這也是方逸從彭斌手裡要過這把刀的主要原因,甭管有沒有,方逸也算是了卻師父的一樁心願了。

  「師父,我在緬甸認識一個奇人,他能和動物溝通,我記得您說過,能修煉出他心通的人,就能做到這一點,但那人只是個普通人,看來這世間的一些異能,不用修煉也是可以天生的……」

  方逸接連啟開了兩瓶白酒,這次卻是把一瓶放在了師父的墳前,自己對嘴喝起了另外一瓶,一邊說著話,一邊還用酒瓶碰了下酒瓶,一如當年他和師父喝酒時的樣子。

  「師父,我現在好像能感受到一點您當年的心情了,修道長路漫漫,卻是沒有人同行,的確心中是很孤寂的……」

  方逸將心中的苦悶,盡數在師父墳前發洩了出來,隨著修為境界的提升,方逸忽然感覺心中很恐懼,之前方逸一直都沒有找到根源,這段時間沉下心來,方逸卻是心有所感。

  仔細想來,方逸的這種感覺,應該是因為修為在提升之後,壽命也會得到一定程度增長的原因,如此一來,眼前之人在百年之後就將成為枯骨一堆,只要在心中念及此處,方逸就不會不由自主的感到悲傷。

  方逸現在還只是自己在胡思亂想,而老道士的一生,卻是實實在在的經歷了這些事情,現在想起師父以前時不時流露出的那種眼神,方逸感覺自己似乎能理解一些了。

  這也是方逸尤其看重自己和彭斌關係的主要原因,在方逸的眼中,只要彭斌的修為能再進一步,他就能成為自己修道路上的夥伴,這也正是道家所講的「法、財、侶、地」四個字中的侶字。

  除了彭斌之外,司元傑也有希望做到這一點,不過就天賦來說,司元傑卻是要比彭斌差了一些,在方逸看來,司元傑如果沒有什麼機緣的話,這輩子充其量也就只能達到煉氣化神的境界了。

  「法、財、侶、地,這除了財不缺之外,自己好像處處都缺,天地間又缺失了靈氣,上古傳承難道真的滅絕了嗎?」想到在野人山蛇窟中所見的景象,方逸心中也是生出了一種無力的感覺。

  「師父曾說過天無絕人之路,等自己再做突破之後,或許能接上那斷掉的路吧?」方逸忽然心有所感,在這寒風呼嘯的山中,在師父的墳前,方逸覺得自己的思維特別的活躍,想到了以前很多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寒風凌冽,方逸一人獨坐在孤墳前,和師父講訴著下山的所遇所得,月光將方逸的身形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4 13:01 編輯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6-10-18 16:21
第五百九十九章 懂規矩

  在師父墳前整整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方逸才回到了道觀裡,用了大半天的時間,方逸將道觀裡裡外外全部都打掃了一遍,道觀前殿有些漏雨的地方,也被方逸給修補了一下。

  道觀所留給方逸的,滿滿的都是他的童年少年回憶,在道觀裡面又停留了一天,方逸才起身出山,在出山的過程裡,他順手打了好幾只野雞,在這種天氣裡,野雞全然沒有了平日裡的靈活,幾乎伸手就能抓住。

  「嗯?運氣不錯,能給魏叔家裡添上幾道菜了……」

  就在方逸快要來到山腳下的時候,他突然在一片櫟樹林中發現了一群野豬,說是一群,其實只有五六隻,一公一母兩隻大野豬帶著四五隻幼崽正在扒拉著一個樹根,冬天食物緊缺,野豬的日子怕是也很不好過。

  「嗷嗷……」

  方逸的到來,讓前面的兩隻野豬瞬間就紅了眼,要知道,野豬可是雜食動物,它們不但吃櫟林落葉層下面的橡果,兔子、老鼠甚至蠍子和蛇都能成為它們的食物。

  而此時的方逸,顯然就成為了這群飢腸轆轆的野豬們眼中的食物了,相隔著十多米,那兩隻大野豬就發出了咆哮聲,腦袋微低,露出了它們嘴邊的獠牙,衝著方逸就頂了過來。

  別看這兩隻野豬體型龐大,但動作卻是非常的靈巧,林中密集的大樹絲毫都不能影響到它們的速度,而一些碗口粗細的樹則是直接就被它們給攔腰撞斷,膽子小一點的人,怕是已經被嚇呆住了。

  「我沒去招惹你們,你們倒是急著找死啊!」

  看著兩隻野豬引起的浩大聲勢,方逸搖了搖頭,身體忽然往後退了七八米,在後退的時候,方逸伸手從一棵大樹上掰斷了一根樹枝,右手一揚,那根長約十多公分的樹枝像支利箭般的射向了那隻公野豬。

  以方逸此時的修為,已然達到小說中那摘花落葉儘可傷人的境界,他用手射出的樹枝,和一把強弓射出去的利箭基本上也沒太大的區別,威力甚至猶有過之。

  只聽得「嗷嗚」一聲慘嚎,原本衝向方逸的公野豬,身體就像是撞到了林間大樹上一般,突然間停住了腳步,龐大的身軀重重的側翻在了地上,身體不斷的在地面抽搐著。

  公野豬的慘嗥聲,嚇到了另外一隻野豬,腳下一亂撞到了一棵大樹上,野豬並不傻,當它從暈頭轉向中清醒過來看到已經死去的公野豬之後,母野豬頓時膽怯了,帶著幾隻幼崽往樹林深處退去。

  方逸也沒有趕盡殺絕,在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打獵時需要涸澤而漁的,通常方逸和老道士都只會獵取成年的野獸放過幼崽,而此時方逸沒有獵殺母野豬的原因,也正是讓那幾只幼崽能活下去。

  「肥肉少了點……」

  方逸來到已經死去的那隻野豬前面,用手抓住野豬的前肢往上提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冬天的動物大多脂肪都不多,不過肉質卻是更有韌性,味道也會更加鮮美。

  左手拎著幾隻野雞,方逸用右手抓住野豬的後腿,將其拖著就下山了,來到村口遇到幾個正在玩耍的孩子,飛快的跑回村子去通風報信了,很快一些大人就迎了出來。

  野豬在山裡很常見,但方逸殺死的這頭野豬重達將近四百多斤,卻是不多見的,足足用了四個人才將野豬抬到了平板車上,一行人擁簇著方逸來到了魏大虎的家裡。

  「魏叔,殺了只野豬,給鄉親們分分吧……」看到從門裡出來的魏大虎,方逸將手裡的幾隻野雞遞了過去,嘴上說道:「野雞就別分了,回頭晚上加道菜,我和魏叔您喝幾杯……」

  「你小子,哪次都不空手啊……」接過方逸遞來的野雞,魏大虎笑著說道;「正好晚上我請了人過來,咱們好好喝一頓,有這幾隻野雞,你那事就成了一大半了……」

  「是戶口的事兒,這麼快?」方逸聞言眼睛一亮,滿軍那邊店舖都已經找好開始裝修了,只等年後開業,說起來現在最急的事情就要數胡立志身份的問題了。

  「你的事情,魏叔能給辦差了嘛……」

  魏大虎聞言笑了起來,他雖然只是個最基層的官兒,但和鎮子上派出所的關係卻是不錯,那所裡的幾個小子可沒到村裡來打牙祭,每次魏大虎都給安排的不錯。

  「哎,你哥今兒回來送年貨了把?叫他過來,把這野豬給剝了……」

  魏大虎拉住了門口一個看熱鬧的村民,說道:「叫完你哥去趟辦公室,在廣播裡面喊一聲,讓都到我家裡來分肉,誰要是不來,沒分到肉可別怪我啊……」

  方村不是很大,總共就百十戶人家,有什麼事只要打開廣播喊一嗓子,基本上家家戶戶都能聽得到。

  「好嘞,村長,你就放心吧,這要是幹活可能沒人來,分肉肯定全都到的……」被魏大虎拉住的那人答應了一聲,高高興興的往家裡跑去,他哥是在鎮子上殺豬的,今天正好回家送年貨,就被魏大虎給抓了壯丁。

  「魏叔,胖子和三炮他們呢?」方逸在院子裡洗了洗手,回頭向魏大虎問道。

  「他們上午回金陵了,估摸著這會也該回來了……」

  魏大虎走過來,壓低了聲音說道:「這幾年戶口管理的比較嚴,必須得本人過來照相才行,你一會交代你那朋友一聲,千萬別說是外國人,要不然他們肯定不敢辦的……」

  「魏叔,放心吧,我一會交代他……」方逸點了點頭,這正說著話,門外就響起了汽車的聲音,出了院子門一看,胖子三炮和胡立志已經是下了車。

  「胡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魏村長,也是我魏叔……」等胡立志進了院子之後,方逸相互介紹一下。

  「進屋說話,外面太冷了……」

  看著胡立志裹得嚴嚴實實還在打著寒顫,魏大虎連忙把他讓進了屋裡,笑著說道:「都不是外人,叫我聲老魏就行了,來到我們這鄉下,老弟不怎麼習慣吧?」

  「習慣,我從小也是在鄉下長大的,那環境還不如這裡呢,魏大哥,這次可真是麻煩您了……」

  胡立志長這麼大,什麼人沒見過,一聲魏大哥叫出來,頓時和魏大虎將關係給拉近了不少,將手裡的一個袋子遞過去,說道:「魏大哥,初次登門,買了點禮物,您一定得收著……」

  「來就來了,還客氣幹什麼?」

  魏大虎臉上露出了佯怒的樣子,不過還是接過了袋子順手放在了桌子上,方逸帶來的客人有禮貌,魏大虎心裡是挺高興的,更重要的是,這個叫胡立志的人說得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從頭到外完全看不出一絲外國人的樣子。

  魏大虎不知道的是,胡立志原本就是泰國華僑,他的爺爺奶奶都是華人,家裡說話也都是用普通話,而且胡立志去到芭提雅之後,也經常接觸到華人,所以單從口音上是分辨不出他的國籍的。

  「一點心意而已……」

  胡立志用嘴在手上哈了口氣,苦笑著說道:「魏大哥,咱們這什麼都好,就是這天兒實在是太冷了,以後有機會我請大家去泰國玩,那裡的冬天還是很舒服的……」

  「那敢情好,我還沒出過國呢……」魏大虎聞言笑了起來,對著剛進門的胖子說道:「去把爐子點起來,這麼大的人了一點眼力都沒有,沒見你胡叔都凍成什麼樣子了?」

  「胡叔?」聽到老爹的話,胖子頓時不樂意了,「老胡,咱們這才幾分鐘沒見,你就長輩分啦?不行,你得叫我爹叔,要不然我可太吃虧了呀!」

  「滾犢子,你胡叔這也有五十多了吧?你小子不叫叔叫什麼?」魏大虎眼睛一瞪,就在手邊尋摸起東西來了,話說自己這兒子皮糙肉厚的,還是摸著東西打更順手。

  「哎,各論各的,各論各的……」

  看到這爺倆要吵起來,胡立志連忙勸解了起來,對著方逸使了個眼色,開口說道:「魏大哥,我到院子裡看看,剛才看到的那個水井,和我小時候用的很像啊……」

  「胡哥,什麼事兒啊?」心中會意的方逸起身跟著胡立志來到了外面。

  「方逸,這個給你,我知道國內辦事都是要花這個的,你回頭給魏大哥……」胡立志從手包裡掏出了一個信封,塞到了方逸的口袋裡。

  「錢?」

  方逸苦笑不得的說道:「胡哥,你來國內才幾天啊?怎麼連這毛病都沾染上了?而且你這錢是從哪裡來的?你這事兒我來辦就行,錢還是算了,你留著做生意吧……」

  「我以前沒少和國內的人打交道,這規矩我懂……」胡立志笑著擺了擺手,低聲說道:「不多,就兩萬,該花多少你讓魏大哥看著辦,不夠再給我說,多了就讓魏大哥自己留著……」

  胡立志跟著方逸回國的時候,看著沒帶多少東西,實際上他那包裡卻是裝了十多萬美金,在金陵的這些天胡立志早把兌換外幣的地方給摸清楚了,那十來萬美金都已經換成了人民幣。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4 13:01 編輯

ladmantw 發表於 2016-10-19 10:28
第六百章 上了一課(補樓上不足的)

  「胡大哥,以我和魏家的關係,真不用這樣的……」

  方逸將胡立志的手推了回去,且不說師父和魏大虎的交情,就是以自己現在和胖子的關係,魏大虎斷然也不會收這兩萬塊錢的,因為在魏大虎看來,他那胖兒子能在城市裡紮根立足還找了個本科學歷的準媳婦,全都是拜方逸所賜的。

  魏大虎雖然嘴上從來不說,但方逸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那種發自內心的感激之情,方逸要是把這錢拿給魏大虎,說不定就會被魏大虎給甩到臉上去。

  「方逸,國內的規矩我懂,很多人說不要,其實心裡是想要的,不要那只是客氣話而已,我給你說,這事兒我碰到的多了……」

  胡立志搖了搖頭,他以前開鬥狗場的時候,就曾經遇到過不少國內的豪客,那些人下起賭注來往往都是一擲千金,輸上個幾十上百萬跟吧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作為鬥狗場的老闆,這樣的優質客戶,胡立志自然是要全力維護的,於是他就找人打聽了一下這些豪客的來頭,這一打聽胡立志才知道,敢情這些豪客都是國內頗有能量的一些官員。

  胡立志很會做人,別人在自家的鬥狗場輸了大錢,他往往就會花些小錢請這些人去做馬殺雞或者是安排女人,而那些臉上道貌岸然嘴上說著「不要不要」的人,卻是在行為上很是笑納,胡立志壓根就沒見有一個人拒絕。

  後來有一段時間一位豪客不來了,胡立志找人問了一下,原來這位出手豪爽的大客戶,就是因為在國內嘴上說著「不要」的話,手上在往兜裡大把撈錢的時候,被人給舉報了,這會正在牢房裡面唱「鐵窗淚」呢。

  從那時候起,胡立志就明白了「不要」兩個字的真正內涵,就算是有人真不要,那隻能說明你給的少了,只要錢到位,不要也能變成要。

  「胡大哥,你這都是哪跟哪啊?」

  聽到胡立志講的這一番道理,方逸真的是苦笑不得,他承認有很多像是胡立志所說的人,但在這個社會裡面,也是有很多用錢辦不了的事情的,就像是胡立志身份這件事,如果不是魏大虎自己感覺欠著方逸的人情,無論如何他也不會答應下來的。

  「方逸,俗話說禮多人不怪,你聽我的,事情你來辦,錢我來出!」

  胡立志堅持著自己的想法,他倒不是以為方逸辦不下來這事情,主要是不想讓方逸欠下太多的人情,在胡立志看來,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就不要去費別的周折。

  「要給你給,我反正不給!」方逸擺了擺手,看到魏大虎出了門,連忙把胡立志的手塞回到他自己的口袋裡,轉身進了房間。

  「方逸,外面冷,快讓客人進屋裡來坐啊……」

  魏大虎看到胡立志的手插在口袋裡,連忙招呼了一聲,對著屋裡喊道;「錦華,你小子就把客人扔院子裡啊?你招呼著你胡叔,我出去看看豬肉分完了沒有……」

  「胡叔?還胡大爺呢……」

  胖子嘴裡沒好氣的嘟囔著,敢情胡立志來求自家辦事,居然還成了什麼尊貴的客人了,只不過胖子卻是不知道,他老爹這純粹是看在方逸面子上才會這麼做的。

  冬天山裡天黑的早,在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天色就已經暗了下來,而魏大虎請的鄉鎮派出所的吳所長也來到了家裡,酒菜是已經準備好了,方逸貢獻的山雞野豬肉都在桌上,魏大虎不知道從哪裡還搞到一隻穿山甲,為了這頓飯魏村長顯然下了不小的功夫。

  除了魏大虎父子和方逸胡立志幾人之外,酒桌上也就只有魏大虎的一個本家侄子,他的這個侄子在鎮政府工作,也是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是被魏大虎請來做說客的。

  吳所長年齡不大,只有三十多歲,人長得很文靜,看上去並不像是幹公安的,不過性格卻是很爽快,他往日喜歡來水庫這邊釣個魚,所以和魏大虎也是很諳熟,並沒有拿什麼架子。

  「吳所長,我這位老弟七十年代去了關東,現如今回來連個戶口都沒有了,你看所裡是不是能給個方便,讓我這老弟把戶口給落下來?」

  酒過三巡之後,魏大虎自覺很委婉的提出了胡立志的事情,不過以他那山裡人的性子,委婉的話說出嘴也是直白的很,聽得魏大虎的本家侄子都轉過了腦袋。

  「這個?魏叔,說句實在話,這事兒,現在是真不好辦啊……」

  聽到魏大虎的話,吳所長微微皺起了眉頭,其實他已經從魏大虎侄子的嘴裡知道此行的目地,但吳所長來到村子裡之後,卻發現事情並不像魏大虎說的那樣。

  這鄉鎮裡的警察,那也是警察啊,吳所長在進到村口的時候,就找了村裡人打聽了一下最近有沒有從東北迴來的人,在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後,又從胡立志的口音裡聽出他根本就不是東北那邊的口音,反倒是很接近南方人。

  如果說胡立志真是方村人,吳所長也就把這事兒給辦了,但為了一頓飯去給一個不知道來歷的人去承擔干係,卻是不符合吳所長處世原則的,因為這件事要承擔的風險,遠遠不是一頓飯所能相比的。

  「哎,小吳,在你那一畝三分地,這事兒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聽得吳所長的話,魏大虎不禁有些著急了,他可是在方逸面前拍了胸脯的,事情辦不成,魏大虎可丟不起那人。

  「魏叔,不是這麼回事的,現在戶籍系統已經全國聯網了,哪兒能說上戶口就上戶口啊?」

  吳所長這話說的一半真一半假,戶籍系統全國聯網了是不假,但是在一些老少邊窮的地方,有很多山裡人根本就不辦戶口的,往往需要戶籍警多次做工作,他們才勉強同意辦張身份證。

  所以吳所長只要想辦,完全是有能力辦到的,這一類的事情,基層打了報告申請上去,上面通常都會批覆下來,也沒有誰會閒的蛋疼來調查情況,最多就是時間拖的稍微長一點罷了。

  「這……」

  魏大虎雖然當了幾十年的村幹部,但說實話,他對於官場上的那些事情,基本上就是一竅不通,聽到吳所長這麼說,還真以為這事兒非常難辦,臉色不由變的有些難看起來。

  「老叔,不是說還有個紅燒魚嗎?怎麼還沒做好?我去看看……」見到族叔那臉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魏大虎的那個本家侄子連忙站起身來,衝著魏大虎使了個眼色。

  別人不知道這裡面的事情,魏大虎侄子卻是門兒清的,現在鄉鎮超生一個罰款一萬,由派出所負責執行,而罰沒的錢派出所則是會抽走三千,也就是說,只要想辦事的那一方拿出個萬兒八千的,吳所長就能把這事兒給辦了。

  魏大虎那本家侄子知道他的性子,這要說再說下去,十有八九就會僵掉,所以給了魏大虎一個眼色,讓他跟著自己到外面,把這件事情給說清楚。

  「吳所長,我這幾十年沒回家,見到家鄉人真是親啊,來,咱們再乾一杯……」

  在魏大虎出去後,胡立志端起了酒杯,俗話說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胡立志的演技確實不錯,要不是他那口音和金陵與東北都不搭邊,說不定吳所長也就信了他的話了。

  當然,事情辦不辦是一回事,喝不喝酒又是另外一回事,不給辦事也不能破壞警民關係啊,吳所長和胡立志碰了下杯子,將杯中的酒給喝了下去。

  「吳所長,你們這身警服可真氣派,我從小就羨慕當警察的人……」

  喝下了這杯酒之後,胡立志用手拍了拍吳所長的衣服,坐在酒桌對面的三炮和胖子沒有看到什麼,但是緊挨著胡立志的方逸,卻是看到了胡立志將原先要給自己的那個信封,神不知鬼不覺的塞到了吳所長的口袋裡。

  「警察有什麼好的,風裡來雨裡去,可是辛苦的很……」

  吳所長不動聲色的將手放在口袋裡捏了一下,再拿出手的時候,臉上分明已經是帶了笑容,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嚼了幾下,開口說道:「你們這些出外幾十年還能想著回家鄉的人,正應了那句故土難離的話,現在遇到了困難,我們也是有責任幫助你們的……」

  「我靠,這……這樣也行啊?」

  聽到吳所長的話,低頭喝著酒的方逸,差點沒一口將嘴裡的酒給噴出來,他沒想到金錢的威力居然有這麼大,能讓吳所長直接來了個神轉折,中間連句承前啟後的話都沒有。

  「無量天尊,我今兒可算是被上了一課……」

  方逸發現,自己之前和胡立志有關於要不要給錢的爭論,自己可謂是一敗塗地,方逸光想著魏大虎不會收錢了,卻是沒有料到事情的根子就不在魏大虎身上,而是這位吳所長才有著最終的決定權。

  在這一點上,方逸真的是不如胡立志人情通達,而等到臉色不是很好看的魏大虎和他本家侄子進屋之後,胡立志就像沒事人一樣的在酒桌上活躍起了氣氛。

  吳所長的態度,自然是和之前有著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在胡立志當著魏大虎的面又提及身份的事情之後,吳所長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只要魏大虎這邊出個證明蓋個章,明兒就能到派出所去辦理相關手續了。

  原本已經打算自己拿個五千塊錢的魏大虎,也不知道發生了事情,不過吳所長鬆了口這總歸是件好事,心頭放下了一塊大石的魏大虎頓時高興了起來,這頓酒也算是喝的賓主皆歡。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8 12:52 編輯

ladmantw 發表於 2016-10-19 23:32
第六百零一章 失態

  第三天,辦好了事情的方逸和胡立志等人一車回到了金陵,事情辦得非常順利,只要等上半個月的時間,胡立志的戶口就能落在方村,到時候他只要再跑一趟去辦理身份證就可以了。

  「這城市和山村真像是兩個世界啊……」

  當車子駛入到了金陵城,方逸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感慨,在山腳下的方村就像是個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那種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讓人內心充滿著平靜和恬淡。

  而一旦進入到金陵之後,入眼處的高樓大廈和那穿梭不息的車流,一下子就將人代入到了現代社會之中,不得不說,人是會隨著環境不斷變化的,早先心頭的那一絲安寧,被這繁華都市衝擊的蕩然無存。

  「是啊,但是人一旦來到了都市,就很難再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了……」

  看著外面的車流,胡立志嘆了口氣,他也算是經歷過人生的大起大落,對所謂的榮華富貴早就看破了,不過現在讓胡立志再回到以前的鄉下去生活,他也是不願意的。

  「胡哥,這裡不是泰國,您別把以前那行當再幹起來了啊……」方逸看了一眼胡立志懷中抱著的兩個小狗崽,心裡面還真是有點打鼓,他怕胡立志再重操舊業,國內的大環境可容不下他。

  「放心吧,我現在可沒那精力了……」

  胡立志苦笑著搖了搖頭,用手摸了摸小狗崽的腦袋,說道:「以前訓的都是鬥狗,以後怕是養寵物要多一點了,這些小土狗其實很聰明的,調教一下不比那些名狗差……」

  「胡哥,回頭調教好了給我一隻唄?」開著車的胖子回過頭,「你這兩隻狗崽可是從我家裡抱的啊……」

  「行,我調教幾個月就給你……」胡立志點了點頭,看向方逸說道:「你要不要一隻看家護院的?我回頭給你訓一條出來,放在家裡保準沒人敢進!」

  「逸哥兒那家,就是敞開門也沒人敢進……」

  聽到胡立志的話,胖子忍不住撇了撇嘴,前幾天吃的苦頭讓他現在都忘不掉,有其是這兩天在家裡做夢的時候,總是會做到距離村子不遠的那個水庫,嚇的胖子白天都沒敢到水庫邊上去釣魚。

  「胖子,晚上早點睡,明兒一早你開車……」

  看到車子停在了自家的樓下,方逸交代了一聲胖子,回頭對胡立志說道:「胡哥,我這幾天要去冀省辦點事情,你這邊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就給滿哥打電話,他是這裡的地頭蛇,一般的事情都能處理的……」

  「放心吧,我不會惹事的……」胡立志聞言擺了擺手,見到方逸下了車,忽然開口說道:「對了,你那隻小松鼠還沒醒,要不要找個寵物醫生去看下啊?」

  從緬甸回來差不多也有半個月的時間了,但小魔王一直都是在沉睡之中,開始的時候胡立志還沒當回事,但這段時間小魔王居然開始掉起了毛髮,那一身金毛已經變得光禿禿的了,要不是依然有心跳,胡立志還真以為小傢伙已經不行了呢。

  如果小魔王是清醒的,以胡立志能和動物溝通的本事,自然可以知道小魔王的狀態,但現在小魔王一直陷入在沉睡裡,胡立志就算有天大的本領也是感覺束手無策。

  「沒事,估計它是在進化,不用管它,該醒的時候自然就會醒了……」

  方逸搖了搖頭,小魔王上一次差不多也睡了半個多月的時間,並且換了一身的毛髮,對於小魔王的進化,方逸瞭解的也不多,只知道在食用了一些近乎大補的東西之後,小傢伙都會表現出這種狀態來。

  「要不,我給它打點營養針?」胡立志開口問道,現在的小魔王非常的瘦,胡立志很擔心它會在沉睡中死去。

  「千萬別,動物的進化咱們都不懂,還是順其自然吧……」方逸聞言連忙擺了擺手,他只聽說過人生病要打針的,還從來沒見過給動物打針的,而且還是營養針。

  「我接個電話,胖子你先送胡哥回家吧……」正說著話,方逸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卻是新百的那位女董事長打來的。

  「藍董,好久不見了!」方逸按下了接聽鍵,對藍蓮這個女人,方逸心裡還是很敬佩的,別的不說,陰煞入體她能堅持這麼多年,這意志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方先生,您的電話終於能打通啦?」

  聽到方逸的聲音,藍蓮驚喜的喊了起來,從方逸出國的那天起,藍蓮幾乎每天都要撥打一次方逸的手機,但基本上都是不在服務區的提示,就算是方逸的古玩店開業,藍蓮也沒能見到方逸。

  「這個……我的手機前段時間壞掉了,剛剛補的卡……」

  方逸摸了摸鼻子,說實話,方逸買手機,除了方便自己之外,基本就是個擺設,要打電話的時候方逸能想得到它,其餘的時間方逸都是隨手丟在一邊,即時有電話他也接不到。

  「對了,藍董,還沒謝謝你前段時間的捧場呢……」方逸岔開了有關於手機的話題,別說藍蓮了,有時候他連柏初夏的電話都接不到。

  「方先生,說這個就太客氣了,您對藍蓮,可是有再造之恩啊……」聽到方逸的話,藍蓮心頭一片欣喜,她知道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都已經被方逸記在了心裡,這對於藍蓮而言,就已經足夠了。

  「你身體裡的煞氣,還沒用被拔除出來呢……」

  藍蓮的話讓方逸反倒是很不好意思,其實在他前往緬甸之前,修為就足以幫藍蓮解除體內的煞氣了,只是他一直沒能得空,才把這件事情給拖了下來。

  「方先生,您有辦法啦?」

  聽到方逸的話,藍蓮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起來,此時的她正坐在港島中環一棟大廈的五十八樓,如果此時有人走進辦公室的話就能看到,一向在商界素以冷靜著稱的女強人藍蓮,此時卻是激動的連站都站不穩了。

  「嗯,問題應該能解決,要不……你現在過來一趟?」

  方逸開口說道,雖然當年他是因為救藍蓮所結下的因果,但這件事總歸是和自己有關的,老道士也曾言說,需要方逸自己化解這一段因果關係。

  「好,好,我……我馬上就來,方先生,您……您能等我一下午嗎?」剛剛激動的站起身的藍蓮,一不小心將桌子上的茶杯都打倒掉了,不過此時的她也顧不上這些了,拿起自己的包就往辦公室外面衝去。

  「藍董,您……您這是要去哪裡?」

  在外間的助理聽到裡面的動靜,推開門差點和藍蓮撞在了一起,看著臉上還殘餘著激動神色的藍蓮,那個女助理被嚇了一大跳,她跟了藍蓮三四年的時間了,還從來沒見過董事長露出過如此緊張的表情。

  「幫我訂一張飛金陵的機票,馬上,要最快的一個航班……」藍蓮邊說邊往走,「另外叫司機把車停到門口,你跟我現在就去機場……」

  「藍董,可……可是下午沒有飛金陵的航班啊……」作為藍蓮的助理,這個女孩還是很稱職的,由於藍蓮經常要往返金陵和港島,所以對於每天的航班,助理都是熟記在心的。

  「什麼?沒有?」藍蓮聞言愣了一下,因為害怕別生枝節,所以藍蓮打算用最快的速度飛回去,在電話裡並沒有告訴方逸她是身處在港島的。

  「是的,藍董,只有晚上八點半有個航班,到金陵差不多要十一點了……」

  看了一眼藍蓮的臉色,助理小心翼翼的說道:「藍董,咱們最近在金陵並沒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呀,要不我訂明天的航班,咱們一早飛回去?」

  「不行……」

  藍蓮看了一下表,此時是上午十一點,當下開口說道:「下午兩點之前必須趕到金陵,你打電話到總裁辦公室,就說我需要調用家族的飛機,讓飛機馬上做好起飛準備……」

  作為港島排名很靠前的富豪家族,藍家自然也是有屬於自己的私人飛機的,不過這飛機一般都是藍家族長所用的,像是藍蓮這樣的大區域總裁還是有些夠不上級別。

  當然,作為現任藍家一家之主的親孫女,藍蓮還是有權利使用家族飛機的,只是她臨時起意,並且規定了起飛的時間,說不得有些部門就要忙的雞飛狗跳了。

  「啊?坐大BOSS的私人飛機去金陵?」

  跟了藍蓮好幾年,助理感覺今天發生的事情,要比這幾年給她的震驚都要多,藍蓮一向不喜歡張揚,以前即使有很急的事情也沒動用過家族的私人飛機,但這一次卻是破例了。

  「沒聽懂我的話嗎?你馬上給總裁辦公室打電話!」藍蓮有些不快的看了一眼助理,她交代了兩件事情,助理還一件都沒辦呢,到現在也沒打電話讓司機開車出來等著自己。

  「好,藍董,我……我馬上安排……」被藍蓮這一眼看的心中一跳的助理,連忙摸起了手機,她有種感覺,自個兒要是還拖拖拉拉的話,或許就可以到財務領工資走人了。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4 13:01 編輯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6-10-21 00:05
第六百零二章 紅粉骷髏(上)

  不得不說,商業社會也有商業社會的優點,很多事情只要有錢,基本上是都可以達成的,無非就是付出多少罷了,一個多小時後,當藍蓮來到港島機場的時候,一架銀灰色的私人飛機已然做好了起飛前所有的準備工作。

  「方先生,請問我去哪裡找您?」下午一點多的時候,藍蓮下了飛機,坐上前來接她的車子,直接往朝天宮的方向駛去,在半路的時候,藍蓮撥通了方逸的電話。

  「這位方先生,到底是何方神聖啊?竟然能讓董事長陪著小心說話?」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助理,忍不住從倒車鏡裡看了一眼藍蓮,她跟著藍蓮也有幾年的時間了,就是在大老闆和一些省部級大員的辦公室裡面,她也沒見過藍蓮流露出這種小心翼翼的表情來。

  「藍董?你這就過來了?」

  正在家裡和老師在修復一幅清代鄭板橋竹石圖的方逸,接到藍蓮的電話之後愣了一下,雖然家裡地方不小,但老師在這裡,倒是不怎麼方便幫藍蓮驅除煞氣。

  「方先生,您現在不方便?」藍蓮是何等人物,從方逸的聲音裡就聽出了他的意思,當下心裡愈發的忐忑了,她生怕方逸今兒沒空,讓自己的希望又落空掉。

  「我倒是有時間,就是在家裡不大方便……」方逸看了一眼正專心致志在畫上忙活著的老師,開口說道:「藍董,你找個地方吧,要安靜一些的,不要被人打擾。」

  「行,方先生,您放心,我找的地方一定很安靜!」聽到方逸的話,藍蓮一顆心欣喜的都快要跳出來了。

  「那好,你來接我,先掛了啊……」方逸答應了一聲,隨手掛斷了電話。

  「怎麼?要出去?」

  孫連達放下了手中的畫筆,他現在正進行著這幅畫的補色工作,由於保管不當,這幅鄭板橋的畫損傷的很厲害,這幾天孫連達一直都在忙著這件事。

  「老師,藍董約我有點事,我出去一趟……」方逸點了點頭。

  「去吧……」

  孫連達擺了擺手,頓了一下之後,又開口說道:「方逸,感情上的事情,老師我也不太懂,不過我看柏初夏那女孩就挺好的,藍董事長可能不太適合你……」

  孫連達雖然不知道藍蓮和方逸到底是個什麼關係,但三十多歲的藍蓮正是那種散發著成熟魅力的女人,對方逸這樣的小青年無疑要更加有吸引力,孫連達這是怕方逸別陷進了女人的溫柔鄉里。

  「老師,您說什麼呢?我這是去幫她看病的……」

  聽到孫連達的話,方逸頓時是苦笑不得,走近內屋拿了一個小包在手上,說道;「她身體陰氣過盛,已經很嚴重的影響到了她的健康,我現在是去幫她調理下,老師您可別冤枉我啊!」

  「是老師想岔了,你快去吧……」

  看到方逸手上的那個包,孫連達知道是自個兒想多了,因為那個鍼灸包還是前幾天他和方逸在古玩市場閒逛的時候,方逸從一家專門出售古玩雜項的店舖裡買到手的。

  孫連達不懂岐黃之術,對針灸也沒研究,但是聽方逸所言,這一套鍼灸用具製作考究,裡面的金針摻雜了金銀銅等金屬,按照方逸的判斷,這或許曾經是宮廷御醫吃飯所用的傢伙什,也不知道是怎麼流落到民間來的。

  那家店舖的老闆也是個行家,見到方逸想要,當時就開出了整套十萬的價碼,最後講到八萬成交的,方逸後來專門打電話問了已經回家的余宣老師,這個價格還是很合適的。

  「這古代的鍛造技術,也有現代人所不及的地方啊……」

  拿著手上的鍼灸包,方逸也有些感慨,這個鍼灸包裡一共有長短不一的九根金針,其柔韌度比之現在製作出來的鍼灸工具還要更勝一籌,所以方逸在要幫藍蓮驅除體內煞氣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它。

  拿著鍼灸包和老師打了個招呼,方逸剛準備出門,手裡的電話卻是又響了起來,一看號碼,還是剛才藍蓮打過來的。

  「那個,方先生,我去什麼地方接您呢?」按下接聽鍵之後,藍蓮小心翼翼的聲音出現在了話筒裡。

  「是我忘了告訴你地址了……」方逸啞然失笑,開口說道:「來朝天宮博物館的那個小區門口吧,我在門口等你……」

  「好,方先生,我馬上就到!」藍蓮乾淨利索的掛斷了電話,對前面開車的司機說道:「我不管你開多快的車,十分鐘,必須趕到朝天宮小區門口!」

  「董事長,您坐好!」

  開車的司機是個看上去很穩重的中年人,生活的磨礪讓他失去了年輕人的那種激情,不過藍蓮顯然低估了她這司機內心的追求,俗話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麼不想開賽車的司機,也絕對不是一個好司機。

  在藍蓮話聲剛落的時候,她乘坐的這一輛新款奔馳轎車的速度,驟然間就提升了起來,強大的推背感甚至差一點讓藍蓮撞在了前面的椅背上,車速轉盤內的指針,從每小時五十公里,一下子就超過了一百公里。

  「董事長,八分鐘……」

  一陣風馳電掣過後,司機將車子停在了藍蓮指定的小區門口,原本還想等著董事長誇獎自己幾句,可是從倒車鏡裡看到董事長那蒼白並且充滿了憤怒的臉龐之後,頓時很自覺的閉上了嘴巴。

  「闖紅燈的費用,你自己支付!」

  藍蓮的一句話就讓司機大佬欲哭無淚了,要知道,為了完成藍蓮的任務,他剛才連闖了五六個紅燈,要不是交警身邊沒車子的話,這會怕是已經上演了一出港臺劇中警匪追逐的戲碼了。

  「方先生,在這裡……」藍蓮推開門走下了車,只不過剛才的高速行駛讓她有些腿軟,扶著車門藍蓮才站直了身體。

  「藍董,怎麼了?你這氣色可不太好啊。」方逸比藍蓮也就只早到了一兩分鐘的時間,看到藍蓮從車裡下來,連忙走了過去。

  「沒事,方先生,讓您久等了……」藍蓮讓開了一步,開口說道:「方先生,地方已經安排好了,您請上車……」

  藍蓮的舉動,讓坐在前面的司機和助理,臉上均是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尤其是那個助理,她怎麼都沒想到藍蓮連著換乘飛機汽車等交通工具,居然是為了見這個年輕人。

  助理承認,隔著車窗看到的方逸,確實有一種常人所不具備的氣質,但跟著藍蓮,助理也見過不少大人物,方逸的這種氣質並不是那種貴氣,反而有點超然的味道,助理實在是看不出方逸有哪一點值得藍蓮如此尊重的。

  「董事長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助理心中冒出了一個念頭,不過隨之就被她自己給否決掉了,因為且不說藍蓮這七八年的時間都沒有和男人傳過什麼緋聞,就是藍蓮對待這個年輕人的方式,也不像是戀愛中男女應有的態度。

  「這馬上過年了,藍董最近忙不忙啊?」坐進車裡之後,方逸隨口和藍蓮聊了起來。

  「不是很忙,方先生您才是大忙人呢,您那電話可是很難打通的……」藍蓮和方逸說話,始終都用著敬語,她知道方逸雖然很年輕,但絕對是一位現代都市中的奇人。

  港島人很重風水,所以在港島不管是婚喪嫁娶還是破土動工,都需要風水師來勘定時間地點,藍蓮也見過不少這一類的人,但是和麵前的方逸相比,那些所謂的著名大師,都有些像是掛羊頭賣狗肉的傢伙了。

  「前段時間去了趟緬甸,手機掉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聽到藍蓮的話,方逸有些歉然,早知道在去緬甸之前就幫藍蓮破除掉體內的煞氣了,以那會方逸的修為而言,雖然有那麼一點勉強,但也不是做不到的。

  「方先生,藍蓮和您開玩笑的……」看到方逸道歉的樣子,藍蓮忍不住笑了起來,她這一笑,卻是讓前面的那位中年司機看直了眼睛,連車子都忘記啟動了。

  藍蓮雖然已經是三十多歲的年齡了,但平時保養的很好,尤其是在得到方逸的護身法器解決了睡眠的問題之後,皮膚比之以前更加細膩起來,看上去也就像是二十來歲的女孩一般,但抬手舉止之中,又蘊含了一絲成熟女人的魅力,她這一笑,雖說不上讓百花失色,但只要男人,卻都是會為之動心的。

  但是和那個司機不同,與藍蓮坐的幾乎身體都挨在一起的方逸,對於藍蓮所展現出來的那種媚態,卻是表現的很淡然,方逸眼中流露出來的神色,只有單純的欣賞,卻全無別的含義。

  「這個男人,也不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

  對於自己的魅力,藍蓮自然清楚的很,在看到方逸那清澈有如初生嬰兒般的眼神之後,藍蓮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她雖然對方逸並沒有什麼興趣,但那種挫敗感還是在心中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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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槽一下,強力加速的車子,怎麼會撞到 "前方" 的椅背?

  回覆下面的迴應,正是因為人不動車動,所以應是撞到 "後方" 的椅背。只有在急剎時,才會由於慣性人向前衝,才會撞到前方椅背。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4 13:01 編輯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6-10-21 23:43
第六百零三章 紅粉骷髏(下)

  其實藍蓮卻是誤會方逸了,從小在山中長大的方逸,修的並非是佛家的無情之道,老道士也從來沒有給他講過諸如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之類的故事,所以方逸也是有著七情六慾的尋常人。

  但是和普通人不同的是,方逸道心堅定,應用於感情上同樣如此,在認定了柏初夏是自己的女朋友之後,方逸自動就關閉了心中的那扇門,是以就算藍蓮魅力驚人,也絲毫影響不到方逸。

  「到藍城別墅去」

  藍蓮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方逸,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平靜,往日裡那個女強人的表情又出現在了臉上,對著前面的司機吩咐了一聲,藍蓮靠在了座椅的靠背上。

  「藍董,你這是沒休息好?」看了一眼藍蓮的面色,方逸皺起了眉頭,說道:「我不是告訴過你平時要多注意休息嗎,否則會影響到你的睡眠的」

  「我知道,可是這段時間過年,實在是太忙了」

  聽到方逸的話,藍蓮苦笑了一聲,她何嘗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因為那絲陰氣的原因原本就極難入眠,雖然有方逸給予的護身法器,但藍蓮每日裡最多也就只有五六個小時的深度睡眠。

  不過也正是因為方逸幫著解除了身體的困擾,藍蓮最近的工作效率提升了許多,家族不但讓她負責港島和金陵的工作,又將歐美的一些業務交給了藍蓮,在接到方逸的電話時,藍蓮也是剛剛從歐洲回來。

  由於入眠淺,藍蓮在飛機上也沒怎麼睡覺,所以在她見到方逸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有兩天沒怎麼入眠了,這臉色能好得起來才是怪事呢。

  「藍董,身體要比工作更重要啊!」

  方逸搖了搖頭,道家很重養生之道,藍蓮前幾年虧損的氣血太多,按理說是需要精心調養的,否則即使破除掉體內的那絲煞氣,難免也會留下一些諸如神經衰弱之類的病症。

  「說著容易,可藍董的確是很忙的」

  方逸那略帶指責的話,讓前面的助理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當下回過頭說道:「藍董今天早上剛從歐洲回港島,這又飛到金陵,哪有時間休息啊?」

  別說是藍蓮了,就是一直跟著她的助理,這幾天也都沒怎麼休息,原本藍蓮回到公司處理一些事務後就準備去睡覺的,沒成想她試探著給方逸撥打了這個電話之後,又把自己折騰到了金陵。

  「嗯?藍董,你是從港島趕過來的呀?」

  聽到助理的話,方逸有些驚訝,他原本以為藍蓮就是在金陵,這才約了她見面的,早知道是在港島,方逸就會從冀省司元傑那裡回來之後再安排時間了。

  「別聽她亂說,沒有什麼好辛苦的」藍蓮瞪了一眼坐在前面的助理,沒好氣的說道:「明天自己去行政辦公室報導,助理的工作移交給總裁辦公室的人!」

  藍蓮為了等方逸的召喚,可是足足等了好幾個月了,別說是身在港島,她就算是在歐洲,那也會日夜兼程的趕過來的,助理雖然是為自己在說話,但她哪裡明白藍蓮那迫切的心情。

  「啊?董事長,我我不是故意的!」聽到藍蓮的話,助理的眼睛一下子紅了起來,她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能被藍蓮如此尊重的人,又哪裡能是自己可以隨意指責的呢。

  「藍董,算了,這事兒本來就是我考慮不周」

  看到坐在前排那女助理眼圈都紅了的樣子,方逸開了口,這事兒原本就和他脫離不了關係,因為自己的事情鬧得別人失去了工作,方逸會於心不安的。

  「還不謝謝方先生?」藍蓮斥責道,這個助理跟了她好幾年,用的還是不錯的,藍蓮倒是也沒想著真的要換掉她,只是在方逸面前擺出個姿態罷了。

  「謝謝,謝謝方先生!」聽到藍蓮的話,助理那原本在眼圈裡打晃的淚水,卻是一下子就湧了出來,聲音裡面都帶著哭腔。

  要知道,這個助理是港島人,最近幾年經濟形勢很不好,助理每個月又要還房貸,如果從藍蓮身邊調開的話,她的薪酬會縮水很多,說不定連房貸都會還不起的。

  「藍董御下很嚴格啊」方逸苦笑著搖了搖頭,前面那助理差不多也有三十歲的樣子了,因為一句話就被嚇哭掉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怎麼著她了呢。

  「在不同的崗位上,就需要有相對應的工作態度。」能做到藍家在東南亞地區的大總裁,並且隱隱有接掌藍家產業的藍蓮,要是沒有點手腕,根本就坐不到現在的位置。

  經歷了上車的這一出之後,坐在前排的司機和助理,都是安靜了下來,尤其是開車的司機,之前還從倒車鏡裡打量著方逸,眼下卻是老老實實的開著車,生怕有什麼地方觸犯到後面那位年輕的方先生。

  「方先生,到了!」

  半個小時之後,車子停在了一處山麓的腳下,這裡並沒有出金陵市區,相反周圍還很繁華,不過當車子駛入到那個小區之後,環境頓時變得安靜起來,這是一處鬧中取靜的地方。

  「這地方不錯啊?」

  推開車門走下了車,方逸往不遠處的山峰看了一眼,口中說道:「前面那三峰相連形如巨龍,這是鍾阜龍蟠的風水啊,藍董,這地方選的不錯,對了,那山叫什麼山啊?」

  方逸雖然在金陵住了也有段時間了,不過除了朝天宮之外,他還真沒去過多少地方,眼前這處風水極佳的所在,方逸自然也是沒有來過的。

  「方先生,這是紫金山,也叫作鐘山」藍蓮輕聲解釋道:「這個小區我們集團也有參與開發,所以我在這裡留了套別墅,方先生您要是喜歡的話,這別墅就送給您了」

  藍蓮平時工作比較忙,再加上以前她難以入眠,越是在大房子裡心中越是恐懼,所以她的辦公室通常都被裝修成了套房,藍蓮一個月裡面倒是有二十七八天都會住在辦公室裡,這套別墅她是極少來的。

  「藍董居然要把這套別墅送給方先生?」

  車子的窗戶是打開的,所以藍蓮的話清楚的傳到了那個助理和司機的耳朵裡,聽到藍蓮的話後,女助理才知道,敢情那位方先生在藍蓮心目中的地位,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更高。

  開車的司機或許不清楚這藍城別墅,但女助理卻是知道,這個小區之所以前面被冠以了個藍字,就是因為藍家是其最主要的開發商,能在這個小區購買房產的人,無一不是金陵城中非富即貴的人。

  而藍蓮要送給方逸的那套別墅,也是這個小區位置最好面積最大的一棟,藍蓮僅是裝修這棟別墅,就花了近千萬人民幣,按照現在的市場估價,這棟別墅最少要在五千萬以上的。

  「喜歡倒是喜歡,不過還是算了吧,這裡不適合現在的我」

  今兒金陵下著小雨,方逸看著不遠處山間霧氣繚繞的地方,眼中滿是感慨,他的確是喜歡這種環境,但方逸入世是為了紅塵煉心,他如果想避世修煉的話,那還不如回到方山深處的道觀之中去呢。

  「為什麼不適合?方先生您不是喜歡清靜一些的地方嗎?」藍蓮有些奇怪的看方逸一眼,說道:「方先生,過戶和之後的物業什麼的您都不用擔心,我會幫您處理好的」

  「藍董,大隱於世,我要是想追求清靜,又何必下山呢」方逸笑著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時間不早了,咱們還是進去吧,相信藍董等這一天也等了很久吧?」

  「好,進去,現在就進去」聽到方逸的話,藍蓮的臉上現出了一絲紅暈,回頭對著車裡擺了擺手,說道:「我打電話給你們的時候再來接我,否則不要打擾」

  「是。」

  司機和女助理答應了一聲,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那一絲曖昧的神色,只是他們並不知道,藍蓮臉上的紅暈,卻是因為激動而導致出來的。

  「藍董這房子,是專門請人看過的吧?」進入到藍蓮的別墅之後,方逸只是稍一打量就看出來了,這房間佈置的很講究,暗合風水之道,佈置的人倒是有幾分手段。

  「讓方先生見笑了」藍蓮點了點頭,說道:「我們港島人最看重風水,所以這房子是一定要讓風水大師先看看的,莫非有什麼不妥嗎?」

  「把迎衝門的這幅猛虎下山圖給拿掉就行了」

  方逸看著玄關處掛著的那幅應該是出自張大千手筆的猛虎下山圖,搖了搖頭說道:「你噩夢纏身,常人以為用猛虎下山圖就可以鎮壓住,但這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還是取掉吧」

  「方先生說的是,我這就給拿下來!」方逸此時說的話,和當初那位風水師所說的完全一樣,只不過方逸不太認可那位風水師的話,而藍蓮自然知道該如何選擇的。

  「這個不急,還是先去房間吧,嗯,去藍董你的臥室就行」方逸左右看了一下,這棟別墅的客廳實在是太大了,雖然有著中央空調供暖,但溫度還是稍微低了一些。

  「去臥室?」藍蓮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就點了點頭,現在的她對方逸算是敬若神明,不管從方逸口中聽到如何荒謬的話,藍蓮都會無條件去執行的。

  「藍董,你有薄一點的睡衣嗎?最好是貼身的」

  進到臥室中之後,方逸的這句話,又是讓藍蓮吃了一驚,她雖然是過來人,很早以前也談過戀愛有過男人,但最近這將近十年的時間裡,藍蓮卻是還從未和一個男人如此接近過。

  「算了,還是不穿的好!」藍蓮正想去衣櫃裡找睡衣的時候,方逸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聽得藍蓮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在地毯上。

  「方先生,什麼衣服都不穿嗎?」

  藍蓮這次臉上的紅暈,是真的因為羞澀所導致的,如果不是方逸之前展現過驚人的手段,藍蓮現在肯定會認為方逸是和騙財騙色的大騙子,哪兒有治病還需要脫衣服的啊。

  「嗯,最好什麼都不要穿」方逸點了點頭,他這會兒正在心裡盤算用何種方法幫藍蓮驅除掉體內的煞氣,是以也沒注意到藍蓮的臉色。

  「好,方先生,請稍等!」

  藍蓮最終還是選擇相信方逸,而且她從小是在歐洲求學的,那裡原本風氣就比較開放,加上又是在治病,藍蓮很快就去除了心中的羞澀,當著方逸的面脫下了外面的大衣。

  雖然是寒冬臘月,但藍蓮穿的並不多,大衣下面是一身打底的緊身衣,脫下大衣之後,將她曼妙的身材完全展現了出來,不僅如此,藍蓮很快又除去了上身的衣服,白皙潤澤的肌膚,頓時暴露在了方逸的眼前。

  「哎,藍董,我我不是讓你正面對著我的!」

  看到藍蓮精緻的鎖骨下面那道深深的鴻溝,饒是方逸定力過人,也是鬧了個面紅耳赤,連忙在心中默誦道: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紅粉骷髏,白骨皮肉。

  方逸是出自道家不假,但老道士卻是博聞廣記,對於佛家儒家都有很深的研究,用老道士的話說,道家佛門殊途同歸,沒必要限界的太過清楚,所以在自知道家對抵抗力遠遜佛家的情況下,方逸順口誦出的自然是佛門的金剛經了。

  方逸所背誦的這段經文,正是金剛經中的精髓所在,意思是讓人通過現象去看清楚本質,就像是表面漂亮的女人,最終也會變成枯骨一堆,在產生這種心理之後,任何人就都不會再有淫邪之了。

  隨著方逸心中默誦的經文,他的臉上竟然現出了一絲晶瑩的光澤,那雙原本有些失神的眼睛,又變得清澈無比,眼前充滿著成熟女人誘惑力的藍蓮,似乎在方逸眼中真的變成了一具紅粉骷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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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吐槽一下,正常人一天八小時睡覺時間中,大約只有兩小時的深度睡眠,要5-6小時的深度睡眠,那豈不是一天24小時都在睡。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4 13:01 編輯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6-10-22 15:21
第六百零四章 破除煞氣

  「藍董,坐下吧,背對著我就行……」

  方逸並沒有要求藍蓮坐在床上,而是讓她坐在了床頭的地毯上,開口說道:「你當我是醫生好了,醫生眼裡是不分性別的,藍董,把你的身體放鬆下來吧……」

  在一個年輕男子面前寬衣解帶,除了從事那古老行業的煙花女子之外,恐怕是個女人都會心生羞澀,藍蓮自然也不例外,裸露在外面的肌膚輕輕顫抖著,整個人都繃的很緊。

  「方先生,讓您見笑了……」方逸的話彷彿有種魔力一般,讓藍蓮慢慢放鬆了下來,轉過身後除去了身上最後的衣服,將整個後背全都呈現在方逸的面前。

  藍蓮雖然三十多歲了,但保養的卻是非常好,白皙的皮膚曼妙的身材在幽暗的燈光下,現出一種誘人的光澤,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溫度偏低的原因,藍蓮輕輕的顫抖著。

  「坐下吧,不要緊張,把身體給放鬆開……」

  方逸輕輕拍了一下藍蓮的肩膀,藍蓮只覺得一股熱力從方逸的手掌傳入到了身體裡,原本還是繃的有些緊的身體,頓時就變得鬆弛了下來,按照方逸所說的那樣,藍蓮盤膝坐在了地毯上,將一頭秀髮歸攏到了身前。

  「放鬆,再放鬆一些……」方逸伸出兩手拇指,從藍蓮的頸椎處一路往下,一股熱力在藍蓮體內散開,傳入到藍蓮的四肢百骸之中。

  「嗯?好舒服啊……」

  隨著方逸的動作,藍蓮感覺自己就像是泡在了溫水之中,舒服的她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呻吟,身心完全放鬆了下來,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希望方逸一直幫她這麼按摩下去。

  看到藍蓮徹底放鬆了,方逸停住手打開了他帶來的那個鍼灸包,就在藍蓮還沉浸在那種狀態之中的時候,方逸出手如電一般,將三根金針插入到了藍蓮後腦上的三個穴位之中。

  「呃……」

  藍蓮只感覺後腦一麻,就失去了對外界所有的感應能力,她的思維好像是被侷限在了一個很小的空間裡,怎麼都出不去,也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不過藍蓮知道方逸在給她驅除體內的煞氣,倒是沒有變的驚慌失措。

  藍蓮的病症,是依附在她體內的陰煞之氣導致的,所以方逸必須要先保護好藍蓮最為關鍵的識海不被攻擊,他所下的這三根金針,就是將藍蓮的識海給禁錮住了,讓陰煞之氣在逃逸的時候也無法躲避其中。

  「嗯?想要破開?」就在方逸禁錮住藍蓮識海的同時,他的神識頓時感覺到藍蓮體內陰氣大盛,並且都在向藍蓮識海處聚集著,方逸臉色一冷,左手貼在了藍蓮的後背上,右手卻是又夾住了三根金針。

  「靈寶符命,普告九天,幹羅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人萬千,王束手,侍衛我軒;凶穢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方逸口中誦讀著道家律令,左掌掌心處向藍蓮體內源源不斷的注入著真氣,律令配合著真氣,似乎讓藍蓮體內的陰煞之氣感覺到了像是末日來臨一般,它停住了衝擊藍蓮識海的動作,卻是要向藍蓮周身百骸中逃逸而去。

  「想跑,哪有那麼容易?」

  方逸冷笑了一聲,右手所夾的三根金針,又是將藍蓮神識周圍的幾處經脈給禁錮住了,同時加大了真氣輸入的速度,他那真氣至剛至陽,在接觸到那陰煞之氣後,陰煞之氣頓時猶如陽春白雪,不斷的開始消融了起來。

  「嗯?想要躲起來?」

  方逸忽然發現,那股陰煞之氣像是有靈性一般,在吃了虧之後,竟然就在藍蓮腦海處的一些經脈處藏匿了起來,這倒是讓方逸有些難做,因為他怕自己乘勝追擊的時候,會對藍蓮有所傷害。

  「還是給我出來吧!」

  方逸掌心輸入的真氣,忽然轉變成為一股強大的吸力,正準備逃逸散開的那股陰煞之氣,在這股吸力之下毫無還手之力,須彌之間,就盡數被方逸的真氣給吸出了藍蓮的體外。

  如果這個房間內還有外人的話,就會驚恐的發現,一道黑色的氣息,從藍蓮的頭頂處升騰而起,而就在這道氣息出現的一瞬間,原本也有二十來度的室內溫度,陡然下降了足足有十來度的樣子。

  這股陰冷的氣息在藍蓮頭上升起大概一米左右之後,就開始在空中扭曲變化起來,片刻之後,居然化作了一個人形,只是雙目無眼,大嘴張開,衝著方逸不斷髮出無聲的咆哮。

  「你本就是死在我手下的,竟然還敢來嚇唬我?」

  方逸知道,這應該就是當年死在自己手上那個人的執念了,只是方逸也沒有想到,這人的執念竟然如此的強烈,在死後這麼多年沒有消散不說,還似乎凝結了不少,要是再讓它發展下去,說不定真能成為世人口中所說的「鬼魂」。

  不過在方逸看來,所謂的「鬼魂」,也就只是死去之人的精神力稍強而已,它們可以影響到普通人的神經,但對方逸卻是全然無用,度化這種鬼魂,原本就是道士的拿手功夫。

  在從藍蓮體內衝出之後,那道執念衝著方逸不斷恐嚇著,不過它似乎知道方逸的厲害,雖然在空中做出各種動作,但始終不敢衝向方逸,它似乎知道方逸不好招惹。

  「你本惡念所化,死後仍然不知悔改,合該你無法轉世輪迴,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之中……」

  方逸眼神清澈,右手忽然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非常複雜的符咒,口中喝到:「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諸鬼伏藏……」

  隨著方逸這下筆神咒的打出,在方逸面前,驟然亮起一道金光,像是一張大網一般向著那道惡念撲去,轉瞬之間就將其籠罩在了網內,無數符文亮起,那執念雖然左衝右突,但卻是被緊緊的禁錮在了其中。

  看著網內惡念不斷變化著的形體,方逸微微搖了搖頭,口中喝出了一個「咄」字,那道大網金光大盛,被禁錮在其中的惡念頓時化作了一團黑煙,裡面似乎傳來了聲聲慘叫。

  「原本想要度化你的,但你自己不肯消除惡念,又能怪得誰來?」

  方逸搖了搖頭,眼看著那道道黑煙被網中符文融化消解,足足過了七八分鐘符文才消失掉,而那惡念已然被完全消融,連一絲都沒能剩下來。

  破除掉了藍蓮體內的煞氣,方逸也是鬆了口氣,休息片刻之後,雙掌不斷的在藍蓮後背拍打了起來,這卻是因為藍蓮被煞氣纏體已久,雖然除去了煞氣,但如果不加以調理的話,恐怕也要大病一場。

  不斷的用真氣充盈著藍蓮體內的經脈,一股股熱力融入到藍蓮的四肢百骸之中。

  雖然被禁錮住了識海,對外面的情形毫無所覺,但藍蓮依然有一種很舒適的感覺,就像是初生的嬰兒在母親的身體之中一樣,那種感覺讓藍蓮願意永遠的就如此沉睡過去,再也不願醒來。

  「醒來!」

  願望是美好的,但現實卻是殘酷的,就在藍蓮迷醉其中的時候,她的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隨著方逸的聲音,禁錮住藍蓮識海的力量全部散去,藍蓮發現自己又能感覺到了身體的存在。

  「我……我這是怎麼了?」

  意識回到身體裡,藍蓮發現,自己整個人都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往日裡總是陰魂不散的那種陰冷氣息,全然消失不見了,她從來都沒有感覺過如此之好。

  「方……方先生,我……我這是好了?」

  藍蓮不敢置信的回過了身體,向方逸看了過去,只是剛轉身她才記起自己身上似乎身無片縷,一低頭,藍蓮卻是看到在自己身上披了一個床單,嚴嚴實實的將身體包裹了起來。

  「嗯,幸不辱命!」方逸笑著點了點頭,說道:「藍董,你清洗下身上,我在外面等你……」

  「啊?我身上怎麼了?」

  藍蓮剛一開口,鼻端突然聞到了一股惡臭味,低頭一看,在自己胳膊上的皮膚汗毛孔之間,有著點點黑色的汙垢,那股臭味正是這些汙垢散發出來的。

  藍蓮原本就有些輕微的潔癖,在聞到這些氣味之後,口中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披著床單飛快的站起身衝入到了房間的洗手間裡,卻是再也顧不得方逸了。

  「哎,這是不是過河拆橋啊?」

  方逸苦笑著搖了搖頭,此次幫藍蓮驅除煞氣和調理身體,他也是用盡了自己的手段,尤其是幫藍蓮調理身體的時候,方逸還順手清除了她體內的一些隱疾和打通了她體內幾處堵塞的經脈,藍蓮也能算得上是因禍得福了。

  女人洗澡的時間怕是都要以小時來計的,就在方逸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藍蓮才穿戴整齊的從臥室走了出來,和以前面色蒼白一幅病怏怏的樣子相比,此時的藍蓮神采飛揚,臉上現出晶瑩的光澤。

  「方先生,請受藍蓮一拜!」難掩臉上激動的神色,藍蓮走到方逸身邊,直接就雙膝跪在了地上,方逸解除了困擾她多年的噩夢,這對於藍蓮來說不亞於是再造之恩。

  「藍董,別客氣,我可當不起你這一拜!」

  方逸用手托起了藍蓮,原本這就是他自己結下的因果,幫藍蓮就等於是在幫自己,現在的方逸也有一種念頭通達的感覺,他知道這是和藍蓮消除了因果的關係。

  「方先生,那藍蓮就大恩不言謝了……」藍蓮眼中隱隱泛淚,暗自在心中下了決定,日後只要方逸有事,就算是赴湯蹈火她也在所不惜。

  「藍董,天色不早了,我晚上還有事,就先回去了!」方逸站起身來,明天他要和胖子三炮去冀省司元傑的家裡,今兒晚上和滿軍約好了一起吃飯,這會趕過去已經是有點晚了。

  「方先生,我送您……」

  聽到方逸有事,藍蓮連忙拿出了手機,給司機撥了一個電話,等他們出了院子來到外面的時候,一直等在車庫的司機已經將車子停在了那裡。

  「還說沒姦情?」

  看著上車的藍蓮,司機和助理又是忍不住對視了一眼,他們倆都跟了藍蓮好幾年了,自然知道董事長的膚色有種不健康的煞白,不過現在的藍蓮卻是臉色紅潤,在那兩個過來人的眼中,自然像是被男人滋潤過一般了。

  「今年公司所有員工過年的利是(注),全部都翻一倍,你們兩個翻兩倍……」

  心情愉悅的藍蓮並沒有注意司機和助理的臉色,上車後就對助理下達了一個指示,卻不知道她的話更加證實兩人心中的猜想,這不就是用錢在堵他們倆的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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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利是,有時讀做「勵事」,又寫做利市、利事、勵事,中國北方叫做紅包、紅封包,即是紅色封包住的錢,是種禮物,紅色在中國文化代表喜慶。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8 12:52 編輯

ladmantw 發表於 2016-10-23 21:58
第六百零五章 司元傑的家(上)

  「司元傑這臭小子,等我見了他非收拾他一頓……」坐在車上,放狠話的並不是胖子,而是相對比較沉穩的三炮。

  胖子的女朋友回家去過年的,閒的無聊的他正巴不得出去逛一圈的,但三炮不一樣,大過年的不但家裡很多親戚要去送節禮,更重要的這可是巴結丈母娘的好機會,他昨兒還在丈母娘家裡幹著活呢。

  「就你那兩下子,司元傑一隻手就搞定你了……」

  開車的胖子撇了撇嘴,說道:「三炮,要不咱哥倆打個賭,你要是能在司元傑手上過三招,你結婚的酒錢胖爺幫你出了,要是不能的話,等回來的時候你開車怎麼樣?」

  「你這話是真的?」三炮斜著眼睛看向了胖子,「說話算話,不後悔?」

  「廢話,胖爺一口吐沫一個坑,說過的話什麼時候沒算過?」胖子一臉大怒的樣子,轉過頭就要和三炮理論一番。

  「行了,胖子,好好開車,反正說好的過去是你開!」坐在後排的方逸開了口,和胖子與三炮相比,方逸臉上卻是多了幾分凝重。

  「逸哥兒,怎麼了?看你情緒不太高啊……」三炮回頭看了一眼,一臉笑意的說道:「是不是年前沒見到嫂子,不高興啊?」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兩天見不到媳婦就活不下去了?」方逸沒好氣的說道:「有點不太對,司元傑那邊可能出了什麼事,我算著他這會的情況不是很好,胖子,你車子最好開快一點……」

  由於老道士曾經說過,洩露天機的因果很嚴重,所以方逸很少起卦問人吉凶,不過昨兒在個藍蓮破除掉體內煞氣之後,方逸年頭通達,於是給司元傑起了一卦,但那卦象卻是讓方逸愈發擔心起來。

  「不好?有多不好?」

  開車的胖子愣了一下,腳下不自覺的踩深了一些油門,對於方逸的本事他和三炮都是很瞭解的,比街頭巷尾那些掛著「鐵口直斷、一卦千金」招牌的江湖相師們靠譜多了。

  「咱們要是去晚了的話,恐怕有性命之虞……」

  方逸皺著眉頭說道:「這事兒也挺奇怪的,要說司元傑這小子修為不弱啊,一般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難道是出了車禍之類的事情?」

  說實話,對於現在身邊的幾個人,方逸最放心的是滿軍,在古玩行廝混了那麼多年的滿老闆是個老江湖,為人處世自不用說,也極少會去得罪人。

  而第二個讓方逸放心的人,就是司元傑了,司元傑自幼練武,性格沉穩,而且家教很嚴,從來不向普通人出手,在京城的時候就算被人追打的時候都沒有使出身上功夫,心形可見一斑。

  至於最不讓方逸放心的人,卻並不是胖子,而是坐在方逸前面副駕駛位置上的三炮。

  胖子雖然性格衝動,平時那張嘴又夠賤,但他的臉皮也夠厚,惹事之後被人罵上幾句,胖子通常也不會動手的,反倒是三炮平時蔫不拉幾的,但只要動了手,那手不是一般的黑,不鬧出個重傷怕是都不肯干休。

  「逸哥兒,現在是什麼社會啦,俗話說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聽到方逸的話,胖子滿不在乎的說道:「前幾天報紙上還登呢,一個什麼武術協會的會長,和鄰居吵架,直接就被菜刀給砍的重傷住院,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呢。

  「胖子,這是要分人的,不信你拿把菜刀砍逸哥兒試試?」三炮聞言笑了起來,說道:「你要是能把逸哥兒砍得重傷住院,回頭你結婚的彩禮錢我幫你掏了!」

  「這事兒有點難度啊,咱們換個人行不,我砍你試試?」

  三炮開出來的賭注,對胖子還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因為孟雙雙家在西北貧困地區,條件真的不怎麼樣,他要是想和孟雙雙結婚,那彩禮恐怕也不是幾萬塊錢就能打發得掉的。

  「你還是拿著刀砍自個兒玩吧,提到逸哥兒你就軟蛋了……」三炮撇了撇嘴,很鄙視的看了一眼胖子。

  「哎,逸哥兒不能算在內的,他可不怕菜刀……」

  胖子把方逸給排除了出去,自從在野人山中見到那條被方逸砍掉的巨蚺腦袋之後,方逸在胖子等人心目中,已經和那些武俠小說裡的人物掛上對等號了。

  「少胡說八道,快點開車吧……」

  方逸苦笑著搖了搖頭,胖子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來,說明他根本就是個門外之人,真正身上有功夫的人,空手奪白刃那只是最基本的功夫,能被菜刀砍傷的,那大多都是些練套路出身的人。

  這也是當今武林的一種悲哀,真正有功夫的高手,大多都不顯山不露水的隱居了起來,而那些練習傳統套路的所謂高手,卻是整天參加著這樣那樣的比賽,在方逸看來,這種行為和街頭耍猴賣藝的相比也高明不到什麼地方。

  從金陵到冀省差不多有八百多公里,前幾年剛通了高速,道路並不是很難走,不過前兩天下了場雪,路上還是有點溼滑,所以車開的不是很快,中午的時候到了彭城之後,幾人進服務區吃了點東西,下午換了三炮開車。

  晚上八點多,方逸他們才算是趕到了司元傑所在的那個小城,只不過司元傑家還在偏僻的農村,在城裡吃了晚飯之後,胖子找人打聽到了司元傑所在的村子,幾人乾脆就連夜趕了過去。

  「奶奶的,這路可真難走,還不如咱們方村呢……」

  在這條泥濘路上已經開了兩個多小時了,但車子恐怕還沒跑出五十公里,開車的三炮還好一點,但坐在旁邊的胖子身子骨都差點沒顛散架了,要不是路上積雪溼滑,胖子都寧願下車步行了。

  「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種樹,這標語倒是貼了不少,可路還是這麼爛……」

  三炮嘴裡也忍不住嘟囔了起來,他是有點心疼這輛剛買的商務車,要知道,剛才過幾處泥坑的時候,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車子底盤和地面的接觸,也不知道車子有沒有損壞。

  「就快到了,哎,前面有燈光,應該就是司元傑所在的那個村子了……」

  方逸眼尖,透過夜幕看到了前方的一抹亮光,連忙給三炮加油打氣起來,只不過從他們身處的地方開到那村口,也整整跑了十來分鐘的時間。

  冬天的農村,和農民們所種的土地一樣,也都進入到了冬眠的狀態,在這十一點多的時候,幾乎家家戶戶都關門閉燈,只有村口處亮著昏暗的燈光,而汽車駛入村子響起的發動機聲,也顯得尤為刺耳。

  發動機的聲音打破了村子的安靜,幾戶人家養的狗更是狂吠了起來,這個村子不算小,大概有幾百戶人家,養的狗自然也不少,叫聲連成了一片此起彼伏著。

  「這村子可真窮啊,看這樣子,估計也就幾家裝上了電燈……」

  藉著汽車大燈的燈光,三炮打量了一下前面的房屋,這一看,不由搖了搖頭,因為入眼之處的房子,幾乎全都是由稻稈攪和著泥巴壘砌起來的,十分低矮不說,怕是風一大直接就能給吹倒了。

  和這裡簡陋相比,三炮長大的方村那簡直就直接進入到現代化社會了,最起碼他們靠山吃山,家裡的房子大多都是山石林木結構,比這裡的條件要好出太多倍了。

  「方逸,我去敲村長家的門吧……」

  胖子拉開了車門,一股涼風呼嘯著鑽進了車內,農村比較空曠,這溫度卻是也要比城市裡低上個兩三度的樣子,被風一吹,胖子不由縮了縮脖子。

  「你知道哪家是村長家?」方逸搖了搖頭說道:「咱們還是在車上等下吧,村裡人聽到汽車的聲音,應該會出來查看的……」

  「嘿,村長家還不好找嗎?哪一家院子裡扯個廣播喇叭,那指定就是村長家了……」

  胖子老爹就是村長,他對農村的這些套路可是門清的,好一點的村子往往會搞個辦公室,把村子裡的廣播站架在那裡,但像是面前這個窮村子,估計就直接裝在村長的家裡了。

  胖子說著話從車子上跳了下去,卻是腳下一滑,差點沒摔倒,扶住了車子之後,胖子忍不住罵道:「奶奶的,這麼早就睡覺了,肯定沒事都窩在床上造娃呢,也不知道把村口的路給修一修……」

  「胖子,別去敲門了,有人出來了……」就在胖子下車的時候,方逸看到有幾戶人家的大門被打開了,不過最先出來卻是幾條被放開了的狗,衝著方逸他們就竄了過來。

  「奶奶的,人也不出來直接就放狗,這叫怎麼一回事啊?」看到七八條惡狗衝著自己撲過來,胖子嘴裡發出了一聲拐角,動作敏捷的又鑽進了車子,並且順手將車門給帶上了。

  胖子打小在農村生活,對於狗的習性可是很瞭解的,之前狂吠的狗其實並不可怕,但這幾條壓根就不出聲音的狗,卻是正應了那句「咬人的狗不叫」的話,胖子要是不上車的話,估計就只能連夜去打狂犬疫苗了。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4 13:01 編輯

ladmantw 發表於 2016-10-23 21:59
第六百零六章 司元傑的家(中)

  「胖子,別罵人,這裡可不是方村……」

  聽到胖子口中罵罵咧咧的不怎麼幹淨,三炮提醒了他一句,冀省是國內出名的武術大省,向來民風彪悍,一言不合往往就會直接動手,他們是來找人的,又不是來打架的。

  「那家燈亮了,有人出來了……」方逸指了指前面的土屋,一個老頭拿著個手電筒打開了院子門,大聲喊道:「什麼人?來找誰的啊?二劉,給我起來,有人到咱們村子裡來了!」

  隨著老人的喊聲,這個鄉村像是從沉睡中突然驚醒過來了一般,各家各戶的門都被打開了,一些披著大衣老棉襖的人從裡面走了出來,每人手上都拿著個電筒,對著方逸他們做的車猛照了起來。

  「是個大面包,是領導坐的吧?」

  「這不是麵包,這叫商務車,我去城裡打工的時候見過……」

  「小兔崽子,就你懂得多是吧?你大爺我也去工地看過大門的……」

  看著方逸他們的這輛車,圍上來的村民紛紛議論著,由於到了年關,很多外出打工的年輕人也都回到了村子裡,方逸他們這個新款的別克車倒是也有人認識。

  「哎,你們找誰?怎麼不下車啊?」最先開門的那個老頭走了過來,用手輕輕拍了拍車窗。

  「大爺,我倒是想下車,不過您那狗太凶了啊……」胖子搖下了窗戶,指了指老頭旁邊呲著牙的狗,這狗見了主人都不搖尾巴,要是對外人的話,怕是直接一口就咬上去了。

  「大黃,滾回院子裡去……」老頭對著那狗屁股就是一腳,口中發出了一陣嗚咽聲,那隻大黃狗跑回到了院子裡。

  「最近快要過年了,村子來的人多,也總是丟東西,所以狗都沒栓起來,客人別見怪啊……」老頭很客氣的說道:「我姓劉,是這劉家村的支書,你們這是來找誰的?我讓人帶你們過去……」

  「大爺,我們找司元傑!」

  方逸拉開車門走了下去,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了老人,然後又四周裡發了一圈,開口說道:「大爺,我是司元傑的老闆,他月初的時候請了假說是回家拜祭爺爺,可一直都沒回去,我擔心出什麼事,就過來找他了……」

  「司元傑?司元傑是哪個?」聽到方逸的話,老支書回頭看了一眼,臉上露出迷惘的表情。

  「支書,就是司家的那個小子啊,你連自己的幹孫子都不知道啊?」旁邊一個老頭嚷嚷了起來。

  「你們是來找二狗子那孩子的?嗨,農村不叫大名,他們不說我還真忘了二狗子叫什麼了……」聽到方逸的話,老支書對著周圍擺了擺手,說道:「都回去吧,是二狗子的的老闆,我陪著客人說話就行了……」

  「二狗子,嘿嘿,這名字不錯,以後我也這麼叫那小子……」聽到司元傑的小名,胖子嘿嘿一笑。

  「你要是敢叫他二狗子,估計他就敢叫你魏金花,你琢磨下哪個合適?」三炮在旁邊捅了胖子一刀。

  「不說話你會死啊?」胖子聞言大怒,「老子叫魏錦華,不是魏金花!」

  「客人,別再外面聊了,進屋裡去說話吧,這外面挺冷的……」老支書招呼了方逸等人一聲,方逸原本是想問清楚司元傑在哪裡就直接去找他的,但看到老支書轉身就走,也只能跟了上去。

  雖然是村支書,但老人住的房子和其他人家也都差不多,不過房子結構雖然蓋的不怎麼樣,但裡面卻是燒了土炕,進去之後就一陣熱氣撲面而來,那被風吹透了的身體頓時暖和了許多。

  「客人,坐咧……」

  老支書讓著方逸等人在外面吃飯的桌子旁邊坐了下來,說道:「二狗子那孩子命苦啊,很小的時候沒了爸媽,我那老哥哥也去世了,就留下這麼一個孤苦伶仃的娃,你們可不能虧待他啊……」

  「大爺,不會的……」聽到老人的話,方逸連忙說道:「司元傑很聰明,能肯學東西,我把他當小兄弟看的……」

  「我知道,我聽二狗子那孩子說過,他跟的老闆很不錯,包吃包住每個月還有兩千塊錢工資,老頭子我可要謝謝你們啊……」

  老支書聞言笑了起來,司元傑回家的這幾天,一直都是在他家裡吃喝的,從小看著司元傑長大的老支書,也是把他當成自家孫子看待的,是以對方逸他們也都很感激。

  「這都是應該的,等過完全就準備給他漲工資了……」

  看到和這老人扯了半天也沒聊到正題,方逸當下說道:「大爺,司元傑他去哪裡了?之前他請的是五天假,這都過了半個月他還沒回去,沒出什麼事吧?」

  「沒回去?不對啊?」

  剛才在外面風大,老支書根本就沒聽清楚方逸的話,這會聽到之後,臉上不由露出驚愕的表情,搖頭說道:「二狗子十天之前就走了呀,他還給我留了一千塊錢,你們不知道,這孩子厚道啊,村裡人沒有不說好的……」

  「大爺,他是說回金陵嗎?」方逸自動過濾了那些誇獎司元傑的話,開口追問道:「您老好好想想,他是不是說去別的地方了?我們一直都在金陵等他的,他沒有回去呀……」

  「不會啊,他是說回去上班的……」老支書愣了一下,說道:「頭一天他還在我這裡吃的飯,不過第二天我去閨女家了,他什麼時候走的我倒是真不知道……」

  「這對不上啊……」

  方逸和胖子三炮對視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他們都知道司元傑年齡不大做事卻是很穩當,他既然離開了村子,那估計就是路上出事情了。

  「老頭子,二狗子那孩子不是第二天走的……」

  裡屋忽然傳出一個老太太的聲音,隨著說話聲,一個六十出頭的老太太掀開厚厚的門簾走了出來,「二狗子是第三天走的,他之前的那一天,有好幾個人來家裡找他,二狗子就是和他們一起出的村子……」

  「嗯?跟別人走的?跟誰?」方逸眼睛亮了一下,連忙追問道。

  老太太很認真的想了一下,卻是搖了搖頭,說道:「老婆子我不認識咧,不過看著有點面熟,像是旁邊幾個村子的人……」

  冀省的山不多,一個個村莊大多都是相連的,千百年住下來,各個村子都是沾親帶故,平日裡的走動也都很多,所以老太太即使不認識大多也都能看個臉熟。

  「除了你,還有誰見過那幾個人?」沒等方逸開口,老支書就向老伴問道。

  「大牛他媳婦好像也看見了吧?」老太太想了一下,開口說道:「二狗子走的時候,我們倆正在村口那裡納鞋底呢……」

  「行了,你回屋穿上棉襖,跟我們一起去大牛家……」

  老支書擺了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手電筒,對方逸他們解釋道:「大牛打工還沒回來,就她媳婦帶著娃住在家裡的,讓老婆子跟著一起去,要不然怕村裡有人嚼舌根子咧……」

  老支書說的話,胖子和三炮他們都明白,農村這種男人出去打工女人在家帶孩子的特別多,這和寡婦門前是非多的道理是一樣的,要是老支書帶著方逸他們進了大牛家的屋子,說不定第二天就會傳出什麼閒話來呢。

  農村的路不是很好走,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百十米後,老支書在一戶人家的院子門口站住了腳,這戶人家的正屋是磚瓦房,不過兩邊還是蓋著村子裡的那種土屋。

  「翠花,我是你大娘,開下門,有點事要問你……」

  老太太在院子門處喊了起來,原本他們走過來時引起的狗吠聲讓旁邊幾處房子都亮起了燈,不過在聽到老太太的聲音之後,那些燈又都關上了。

  「大娘,這麼晚了什麼事?娃都睡咧……」

  屋裡響起了個女人的聲音,過了大概四五分鐘之後,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披著衣服走了出來,看到院子門處站了那麼多人,不由愣了一下,停住了腳步。

  「翠花,沒事,他們是二狗子的老闆,來找二狗子的……」老支書開口說道:「二狗子出門好幾天了,一直都沒去打工的地方,你大娘說那天他走的時候你看到了,你知道他是和誰走的嗎?」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聽到老支書的話,年輕女人鬆了口氣,想了一下之後,說道:「那天有三個人和二狗子一起走的,另外兩個我不認識,不過其中有一個年輕人是蔣莊的,我姐姐就是嫁在那個莊上的,我在蔣莊見過他!」

  「大姐,蔣莊的那人叫什麼名字您知道嗎?」方逸插口問了一句。

  「叫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翠花搖了搖頭,就在方逸等人面露失望之色的時候,又緊接著說道:「不過我知道是哪一戶人家,那戶人家和我姐姐家挨著兩戶,家裡就兄弟兩個,父母都不在了……」

  「大姐,蔣莊在哪裡?您能帶我們去一趟嗎?」聽到翠花的話,方逸心裡鬆了口氣,只要有線索就好辦,他最怕的是司元傑一個人跑出去,那樣的話根本就是無蹤可循的。

  「現在?這太晚了吧?」翠花看了一眼老支書,那表情分明是不願意。

  「這樣吧,今兒太晚了,明天我帶著翠花跟你們一起去!」老支書開了口,對方可是三個精壯的小夥子,別說翠花一個女人了,就算是加上他跟著出去,那心裡也是沒底的。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4 13:01 編輯

ladmantw 發表於 2016-10-24 13:11
第六百零七章 司元傑的家(下)

  「那咱們今天怎麼住啊?」聽到要明天才能去蔣莊,胖子不由嚷嚷了一句,這寒冬臘月的,他們總不能就在車裡面呆著吧,那薄薄的鐵皮可是禁不住呼嘯的寒風的。

  更重要的是,他們黑燈瞎火的趕到劉家莊,卻是錯過了一個加油站,現在車內的汽油已經不是很多了,如果開上一夜暖風空調的話,第二天他們怕是要推著車去蔣莊了。

  「這個……」

  老支書聞言遲疑了一下,他們劉家莊是個窮莊子,家家戶戶基本上沒有空閒的屋子,如果來上幾個女人還還說,可以到那些男人出去打工的家裡住,但方逸他們三個大老爺們,明顯的不合適。

  「老頭子,要不……就讓他們去二狗子家住?」看到自家老頭子為難的樣子,老太太開口說道:「二狗子家房子夠大,咱們去幫他們燒上火炕,住一夜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行,我怎麼沒想到啊!」聽到自家老婆子的話,老支書一拍大腿,說道:「老婆子你先帶他們過去,我回家拿鑰匙,再抱一些柴火過去……」

  司元傑的家,和老支書家差不多是緊挨著的,在爺爺死去司元傑離家之後,他們家的鑰匙就一直都放在老支書的家中,不過今年秋天司元傑一直都不在家,卻是沒有儲備過冬燒炕的柴火。

  胖子他們現在早就凍的直打哆嗦,巴不得趕緊有個地方住下來,聽到老支書的話後,連忙說道:「大爺,我們去幫你抱柴火!」

  「不用,不用,你們是城裡客人咧,用的都是什麼氣做飯的,哪裡幹過這些活……」老支書連連擺手,說道:「你們跟著老婆子先過去,打開門燒壺水,二狗子回來的時候抱了點柴火過去,燒壺水還是夠的……」

  「大爺,我們以前也是農村的啊……」聽到老支書的話,方逸頓時笑了起來,說道:「我們那邊吃飯什麼的也都用柴火,您老就別客氣了,咱們人多幹起活來也快!」

  雖然戶口都辦到了城裡,但是說實話,從方逸胖子到三炮,這哥兒三有一個算一個,還都是泥腿子上岸沒幾天,尤其是方逸,挑水砍柴做飯那是以前每天都要乾的,農家活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都是好娃子啊!」

  看到方逸他們每人抱著一大垛柴火,老支書連連點著頭,這是不是莊稼人,從幹活上一眼就能看出來,不說長得最俊俏的那個小夥子,就是另外兩人也都是把好手。

  不過老支書沒看到的是,在每人抱起了一垛柴火之後,方逸悄悄的在柴火垛上放了兩百塊錢,對於農村來說,儲備的柴火是可以賣錢的,像是那些打工不在家的人,回家過年的時候往往就要花錢去買。

  「大爺,這就是司元傑的家?」

  跟著老支書來到一戶拉著高高圍牆的院門胖子,方逸等人不由愣了一下,和旁邊低矮的土屋相比,司元傑家那磚石壘砌起來的圍牆顯得很是突兀,難不成司元傑家以前還是什麼地主不成?

  「對,就是這裡,他們家是不種地的……」老支書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掏出鑰匙打開了院子門,讓方逸等人走了進去。

  「嗯?這麼大的院子?」

  剛一進門,胖子和三炮就看到了一個足有兩三百平方米的大院子,院子的地面一般鋪的是青石,另外一半則是被踩的很堅硬的泥土地,在青石地面上還有一個木頭打製的架子,只是架子上空空如也,上面的東西顯然已經被收了起來。

  而在那處泥土地面上,則是豎著十多根一米多高的木樁,木樁的間隔距離長短不一,幾乎佔去了泥土地面一半的面積,和普通的種滿了菜的農家院子相比,這裡倒是有點像城裡的那些武館一般。

  「這是個練武場!」方逸眼睛一掃就明白了這處院子的用處,在方逸居住的道觀後面,老道士也是平整出了這麼一塊地方,只是面積沒有這裡大罷了。

  「走,進屋子去說話……」

  老支書走在前面打開了司元傑家裡的大門,和劉家莊別的房子相比,司元傑家算是不錯的,最起碼房子的地基是用青石壘砌出來的,整個屋子也都是磚石結構,不過外面的青石上已經長滿了苔蘚,顯然建造的有些年頭了。

  「沒看出來啊,司元傑這小子家裡以前還是個地主?」

  胖子一進門眼睛就亮了起來,藉著老支書手電筒的燈光,他看到這房子正中間的客廳裡擺放的那些桌椅都是老款式的,最起碼也是幾十年前的東西。

  老支書將房間桌子上的一盞煤油燈給點著了,屋子裡頓時變得光亮起來,回過頭來,老支書笑道:「地主說不上,他們家的地早就不種了,不過我那老哥哥在世的時候,他們家的光景倒是很不錯的……」

  「大爺,我們先把炕燒起來再聊……」

  農村房屋的結構都是大同小異的,方逸抱著柴火直奔廚房,在燒火的地方放著一些引火的舊報紙,用胖子的打火機點燃報紙之後,三炮手腳麻利的拉起了風箱,也就是十來分鐘的時間,火炕裡的火已然是熊熊燃燒了起來。

  通過房子中間的隔層,熱氣流入到房間之中,整個房子頓時變得暖和了起來,老支書招呼方逸等人坐了下來,開口說道:「我這老哥家的房子是全通了火炕的,比我們家暖和多了……」

  房間越大,需要燒的柴火就越多,除了天氣很冷的東北之外,冀省這邊的人家通常只會在睡覺的房間燒上火炕,而司元傑的家裡,卻是全部都燒熱了,這放在以前,只有大戶人家才能辦得到。

  幾分鐘後,方逸將燒開了的熱水拎了過來,找了幾個大碗每人給倒上了一碗水,開口向老支書問道:「大爺,司元傑家裡不錯呀,這小子怎麼還想著往外跑呢?」

  方逸雖然和司元傑聊過一些家裡的事情,也清楚他的出身來歷,但對於司元傑家裡的情況卻是不太瞭解,只知道司元傑自從爺爺去世之後,就和自己一樣再沒有了別的親人。

  「他們家是以前不錯,從他父母去世之後,家裡就開始不行了……」

  聽到方逸的話,老支書搖了搖頭,說道:「這娃命苦啊,本來家裡還有點錢,誰知道我那老哥哥一下子又生了病,人沒救過來不說,他家裡那點錢也都被花光了,要不這孩子也不會出去打工的……」

  司家在劉家莊,可以說是一個比較另類的存在,從清朝時候起,司家就定居在了劉家莊裡,當時是以種地為生,但是從司元傑祖上司元功那一代起,司家就開始開館收徒了。

  作為董海川的嫡系傳人之一,司元功在方圓數百里的名聲都很高,甚至有人不遠千里前來拜師,俗話說窮文富武,想要練武的人,往往家境都不會太差,而想要拜得名師,那一份拜師儀自然也是很豐厚的。

  靠著收徒教拳,司家的日子過的很是紅火,這大院子和宅子也是當年那個時候修建起來的,到了司元傑曾爺爺那一輩,依然是遠近出名的拳師。

  但是到了解放之後,司家的日子卻是變得不好過了起來,尤其是那幾年自然災害,莊稼人連飯都吃不飽,哪裡還有人願意拜師練武,於是司家也只能靠著早年所收弟子的孝敬,才能勉強維持。

  這種情況在近些年有了轉變,司元傑的爺爺在教導司元傑之餘,也開始教別人打拳,於是司家的日子又逐漸轉好了起來,如果不是家中接連遇到事故,司家在劉家莊裡還是屬於比較富裕的人家。

  「我那老哥哥,可是有真功夫的……」

  老支書說的興起,指了指三米多高的木頭大梁,開口說道:「這麼高的地方,我那老哥哥一跺腳就能坐在上面,咱們這十里八村的人,誰不知道老司家是有真功夫的?不瞞你們說,老頭子我年輕的時候也練過幾天的……」

  「行了,你練了幾天就怕苦怕疼,你要是有二狗子那孩子的毅力,也不至於現在身體這麼差了……」

  老支書話沒說完,就被自家老婆子給揭了老底,「要說二狗子這孩子也真是能吃苦,五六歲大的時候,身上就經常被柳條子給抽的都是血印子,也不知道他爺爺怎麼狠心能下得去手?」

  「你們兩個看我幹什麼?」

  老太太話聲剛落,胖子和三炮的目光就看向了方逸,在他們哥倆的記憶中,方逸小的時候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那都是在練功夫的時候被老道士給打的。

  「逸哥兒,怪不得你對司元傑那麼好,敢情你們倆都是被打大的啊?」胖子嘿嘿笑了起來,他很是慶幸自個兒當年沒跟著老道士練武,否則估計他現在對司元傑也會有那種同命相連的感覺了。

  「好了,天不早了,你們先休息,明兒我帶著大牛媳婦,跟你們一起去蔣莊!」

  把屋裡簡單的收拾一下之後,老支書老兩口就站了身體,雖說他並不能確定方逸幾個是好人,但司元傑這家徒四壁的房子也沒什麼好偷的,他們總不能連房子都搬走吧?所以把方逸他們留在這裡,老支書還是很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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