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補天道 作者:離人橫川(已完成)

 
BloomCaVod 2015-11-27 16:32:1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8 492376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5:59
第582章 六一四風口浪尖,千鈞壓萬水

    噗噗噗噗——

    一連串聲響,一連串水珠落了下去,狠狠地砸在海裡。

    那是被孟帥打下去的。

    這種打水珠的遊戲,他已經玩了半個多時辰,所打的還是那些水珠,只不過數量增加了百倍。

    鋪天蓋地的水珠從海洋中冒出來,向著孟帥瘋狂的撲去,然後被打下來,新的再撲上來。水珠從大海裡誕生,只要大海不枯竭,就看不出水珠止歇的可能性。

    對孟帥來說,這樣的擊打水珠,當然有些厭煩,可也挺不錯。

    一來是難度並不大,水珠再多,攻擊力也就如此,速度雖然快,也快不過舞棒的節奏。憑藉強橫的力量和出色的協調能力,再加上過得去的棒術,他足夠把周身三百六十度變成無死角的防禦圈,針插不進,水潑不入——水潑不入這個詞用在這裡最合適。

    而且,消耗也不是很大。

    他現在沒有真氣,所謂的消耗,就是指*的力量和疲勞度。疲勞不必說,一個先天高手,絕不可能因為半個小時的舞棒就累到,而*的力量則有補充。

    這種感覺真是痛快!

    一絲絲的力量從水珠中拔出來,鑽入孟帥的身體、血液、骨骼裡,成為他肉身改造的源泉。且水珠數量愈多,這樣的力量越磅礴。孟帥分明感到,開始還如絲絲牛毛的力量隨著水珠的增多變得如涓涓流水一般清晰,一股股熱流讓他感覺自己變成了熱力加工廠,從融化鋼鐵的高爐中獲得了澎湃的力量!

    簡直讓人著迷。

    孟帥真想這樣一直持續下去,但是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前兩關何等艱難,這一關怎麼可能是給他送菜的?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面,現在恐怕連熱身都算不上。

    且打且珍惜吧。

    噗噗噗——

    又是一圈水珠打落,孟帥的動作突然一停,因為他發現,眼前已經沒有水珠了。

    大海還在腳下咆哮,水珠應該源源不斷,突然停止,只能說明……

    「終於要開始了嗎?」孟帥神色一正,將棒子提在身前。一股股熱流正在手臂中湧動,輕易的緩解了剛剛的肌肉勞損。

    不知道自己這個收穫,是考驗附贈的,還是意外收穫?孟帥希望是意外收穫,那麼下一個敵人的設置就可能沒有考慮他的力量增長,無形中削減了難度。

    但是也不能太往好處想,恐怕真正的難度在後面。

    「何人打擾本座安寧,還打傷了本座的孩兒?」

    這時,怒的聲音響起,如雷霆一般傳聞百里,震得人耳鼓嗡嗡作響

    「boss上場了麼?居然還有開場白?」孟帥嘿了一聲,精神更高度集中。

    海水分開,白浪退在兩旁,從海下緩緩升上來一個新的龐然大物。

    孟帥暗自觀察,他印象中的出場的*oss,應該是龍的形象——沒辦法,定海神針這根弦在他腦子裡就沒拔出來,他想到的當然是孫悟空的對手東海龍王之類。但這個龐然大物顯然不是龍,也不是孟帥熟悉的任何一種動物或者生靈。

    它居然還是水。

    一團膨脹的水球浮在海面上,巨大的身軀好像一座小山。它明明是水組成,卻沒有半點水的剔透,反而渾濁無比,或者說不是渾濁,而是混沌,水的顏色不分黑白,而是無法看透的昏暗,讓人看了一眼,就覺得目光被吸入了黑洞,再也拔不出來。

    這就是他下一次的對手?

    孟帥審慎的看著對方,對方也在打量他。

    一團水居然也能打量人,但他又確實給孟帥這個感覺。

    不同於孟帥的謹慎,對方的目光高高在上,不屑一顧。

    「這是哪來的東西,長得這般奇怪?」

    這句話應該是孟帥說,但它卻是出自大水球之口。

    孟帥忍不住好笑,手中棒子一橫,想要叫陣,又不知道如何開口——自己似乎還沒找到挑釁他的理由。

    不過好在,對方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

    「不管你是什麼東西,總之罪在不赦!」說著,龐大的身軀向孟帥席捲了過來。

    水球的攻擊方式還是那麼單一,無非捨身攻擊,但那個水球太大,以至於不必移動本體,只調動一部分水力,化作觸手,向孟帥擊來。

    來得好快!

    孟帥身子一縱,避過這一擊,棒子高舉,狠狠地抽在觸手上。

    波——

    觸手立刻縮了回去,彷彿被踩到了一般,但它並沒有被擊碎,縮回去之後,在空中搖了搖,似乎在擺脫剛剛被打著的疼痛,再次襲擊過來。

    壞了!

    孟帥神色凝重起來,他沒想到這個水球居然如此堅韌。他是明白這樣的水球難打的,畢竟水球的來源是水,這裡是大海,是水球的主場,自己以客犯主,就要做好苦戰的準備。

    但在他想來,水球最難打的地方應該是變形和重生,也就是在這樣的海面上,就算把水球一部分打碎,對方恐怕也會無限重組,近乎於不死之身。

    然而現在看來,他想的太多。剛剛那一棒,他已經用了五成的力量,旨在試探對方的實力,且不算留手。在戰鬥中,任何人都不可能總保持全力進攻,除了殺招,一般的普通攻擊五成或者八成的力量,已經是均衡的力量。孟帥之後的擊打,也不可能突破這個強度太多。然而對方在他的攻擊下,甚至沒有損傷,哪還用得上重生的能力?與其考慮怎麼應付對方的重組,還不如先考慮怎麼擊碎那層水皮。

    果然要用到封印麼?

    孟帥心中凜然,他當然準備了封印,但沒想到這麼快就用得上了。

    不過不知道是他的運氣,還是考驗就這麼安排的,這個棍子上的封印,很適合現在的情形。

    因為它是一件極其強效的攻擊武器!

    這跟棍子是孟帥親手設計,親自封印,當然對它的效果瞭如指掌,在設計時,定海神針的影子揮之不去,孟帥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齊天大聖以之獨抗十萬天兵天將的威風,以及妖魔鬼怪望風而逃的震懾力。

    所以這跟棒子的設計思路,就是「強,更強,最強」!

    因此孟帥在這跟棒子上加了好幾個強效和堅固的封印,對於一般的封印器來說,未免有些重複,但孟帥是自有道理的,也是有自信的,他又不需要一根多功能法杖,他要的是配得上金箍棒這個威風名字的最強武器。

    現在,就是試試最強的成色的時候到了。

    「強力——強效——」孟帥發動了封印上的兩重,銀白色的流光一轉,緊接著平淡了下去。孟帥卻知道,現在的棒子已經不一樣了。

    這時,水球的觸手已經再次捲到。

    「給我——碎!」一聲大吼,銀色的光芒暴漲,棒子狠狠地敲在觸手上。

    撲啦啦,這一棒好像敲在一塊酥脆的餅乾上,落下不少渣滓來,觸手很明顯的被傷害了,逃命也似縮回去,比剛剛要快了十倍。

    還行,但還不夠——孟帥舔了舔嘴唇——雖然破防了,但是離著他想要的一擊即碎的力量,還差得遠。

    不過只是兩種封印而已,孟帥還有的是繼續上升的餘力。

    觸手縮回去之後,並沒有回歸本體,反而向下扎入水裡,然後再抽回來。

    這麼一抽的功夫,觸手已經補全了。

    孟帥神色凝重,果然和他預想的一樣,是修復的能力。不過他隨即看見了,那觸手上不再是一色的混沌,反而混入了不少白色斑點,斑斑駁駁,正是剛剛被敲碎的地方。

    他心中一喜,心知這怪物雖然能夠修補,但補上來的質量差,無法跟之前的混沌水體相比,戰鬥力必有削弱。想必繼續進攻,是能夠持續傷害它的。

    果然,那水球大吼道:「該死的渾球,竟敢傷害本座,快快去死——」說罷身子一炸,數道觸手一起撲了上來,速度比之前快過十倍!

    孟帥冷笑道:「混球,你不就是真的混球麼?至於去死——還是你先!」說罷身子一輕,越過所有的觸手,長棍當頭劈下,如劈華山,劃出一道白光——

    千鈞壓頂印!泰山印!

    如意金箍棒的精髓,除了強,就是一個重字,或者說,重就是強。有一萬三千五百斤的重量,才有動一動骨折,挽一挽筋傷的如意金箍棒!

    孟帥給手中棒加諸的重力,不在傳說中的金箍棒之下,甚至超過了他的力量極限——即使他已經強化過的身體,依舊不能長時間的揮舞如此大棒,但他可以在下落的瞬間發動,借勢增強威力。使得一根棍棒壓下的大勢,不遜於泰山壓頂!

    轟——

    強大的力量,瞬間震碎了觸手,所到之處,擋者披靡!

    無數混沌的水球飛濺而出,紛紛落水,一落之下,卻再也起不來。這就是一擊即碎的效果,極大的阻止了對方的再生能力!那巨大的水球失去了如此多的觸手,不但體積縮小了小半,連顏色也暗沉了下來。

    好!

    孟帥喜不自勝,這一下實在成功,只是他用力過度,無力乘勝追擊,看著這棒子還不是他現在可以自如駕馭的。

    但就算如此,今日他也贏定了!

    「啊——你這個混蛋!我今天要你死無葬身之地!」水球發生了巨吼,緊接著,一股龐大的力量從混沌的本體中綻放出來,整個水球都顫抖了。

    它要幹什麼?莫非要自爆?

    但緊接著,孟帥眼睛就發直了——「不是自爆,它要變身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5:59
第583章 六一五龍騰滄海,五印加一擊

    巨大的水球在天空中爆發出一陣光芒,緊接著變換了形態。

    孟帥看到了那水球的新狀態,臉色一變——這回他認得了。

    馬面、狗鼻、牛嘴、鹿角、蛇身、鷹爪、魚鱗、獅尾、蝦須。不僅僅是他,每一個中國人都不會認錯這傢伙——

    龍!

    「鬧了半天,還是龍來了——」孟帥震驚之餘,也有些釋然。

    在大海上,龍就是絕對的主宰,翻天倒海,行雲布雨,在海上挑戰龍威,是一種艱難的挑戰,也是一種榮耀。

    雖非大聖,也非三太子,他今日也要做個屠龍者。

    只是這條龍雖然形態無錯,卻無金鱗,還是一團混沌顏色,剛剛水球看起來深邃,變成龍來不免灰撲撲的,顯得晦暗。那水龍笑道:「這般如何?嚇到了麼?」

    孟帥道:「你不說還好,說了誰還會被你嚇著?喂,這是你的本體麼?」

    那水龍狂笑道:「誰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我記得有這玩意兒,是不是很厲害?」

    孟帥又好笑又莫名,只覺得這水球似乎真實了些,不像是這方空間生出來為了考驗而做的對手,反而有些活生生的靈性。

    但他不及細想,對面已經狂撲過來,龍身未到,海面已經海浪翻滾,烈風撲面,彷彿在為神龍壯聲勢。

    風從虎,雲從龍,誠不我欺!

    孟帥也打疊精神,使開劈山大棍,與來襲的水龍戰在一處。

    劈山棍雖然招數古樸,失了精巧,但基本招式都在,正好配合孟帥手中強力的武器,以硬碰硬,對戰水龍。那水龍的速度與力量堪稱恐怖,但也沒有技巧可言,一撲一掃,張牙舞爪,便是全部。但仗著身子快,抓力強,也強橫非常,令孟帥不敢正面硬解。而孟帥比起它,則在靈活性上更勝一籌,招數不巧,偏遇上更樸拙的水龍,也綽綽有餘。

    一人一龍翻翻滾滾從天上鬥到海上,直打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孟帥打的發了性,只覺得這樣一棒一棒,棒棒打實的戰鬥比之外面那些武技華麗,勾心鬥角的戰鬥還要痛快,更接近他習武鍛身,錘煉身心的本意。可惜這次打過,就找不到這樣好又這樣蠢的對手了。

    唯有一事不滿足,卻是那棒子的殺傷力不足。水球化為龍之後,不僅僅是靈活和多了利爪利齒這樣的攻擊武器,防禦力更大大強化,一身龍鱗雖是水做,卻比金剛鎧甲更堅固,天下材料若論堅韌,本就以龍鱗為尊,水龍演化之後,也得其優勢。強力和強效兩個印能打穿水皮,卻打不穿龍鱗,千鈞壓頂印可以借勢,卻讓棒子少了靈活,許多殺招反而受限,且不是孟帥能駕馭的。

    封印再開,龍吟印!

    一聲悠長的龍吟從孟帥手中棒頭傳出,響徹千里。水龍雖是龍,卻不能做龍吟聲,反而是孟帥手中棒可以憑藉龍吟印發出長嘯。

    這長嘯的本意是震懾,但水龍是不會被此震懾的,所以孟帥取得是另一個意思——

    震顫!

    龍吟發出的同時,棒頭以極高的頻率震顫著,如同通足了電的音叉,一道道無形的波紋,順著棒子的揮舞散發了出去。

    這樣的震顫或許平時不算強力進攻,但若加上強效的擊打呢?若是對象是水凝成的鱗甲呢?

    碰——

    一棒落下,狠狠地擊在龍鱗上,同時每秒數千次的震顫從擊中出生發,一直鑽入水龍的深處。水龍麟下的混沌水流,出現了一真顫抖。

    一道清晰可見的裂痕,在鱗片上出現。水龍受到了震動,立刻抖動著要逃走。

    就是現在!

    孟帥哪容它逃跑,長棍一掃,正中那碎裂處。

    嘩啦——一陣玻璃碎掉的聲音響起,堅不可摧的龍鱗一碎就是一大片,一道道裂痕從龍身上蔓延,眼見就要將龍身份割成塊。

    水龍慘叫一聲,一頭鑽入水中,孟帥緊追不捨,大棒打去,將龍尾掃掉一塊,但終究難以阻止水龍入水。

    孟帥的身子在水面上劃過,終於沒有入水追擊。

    雖然殺得興起,但孟帥還不失冷靜。下水追一條水龍,實屬不智。下水追一個水球——那是瘋子。

    最終的勝負,還是要在上方決戰。

    孟帥停在上面,俯瞰大海,彷彿要看穿三千弱水,盯住那頭混龍。

    再出來時,又能補滿了吧?雖然心頭一陣窩火,孟帥卻沒有不平之意,早就知道是這樣的情形,與其不滿,還不如謹慎思考對策。

    爭取下一次見面,要一擊必殺。

    這時,一陣熱流從他手臂中傳來,直傳入四肢百骸之中,登時軟洋洋的一陣舒適,剛剛打鬥的疲勞削去不少。孟帥又驚又喜,之前雖然也吸取了不少力量,但都是打殺了那些水球才得到的,現在雖然打碎了不少龍鱗,但到底也沒消滅這頭水龍,沒想到也有補償。

    這水龍的力量又非水球可比,不過些許熱流,就讓孟帥感到了提升,連手中的棒子都輕了幾分。

    精神大振之下,孟帥開始思考下一步的策略。他要策劃好,等那巨龍上來,要如何給予狂風暴雨般的打擊。

    看來要用到那個印了。那個印消耗比較大,需要一擊必殺,否則對棒子的整個威能都有影響。孟帥手持棍棒在天上徘徊,嚴陣以待。

    然而水面始終翻著波浪,卻不見水龍上來。孟帥神色凝重,那水龍呆的越久,對他卻是越不利。

    突然,背後一陣響動,白浪轟然炸起!

    那麼遠?

    孟帥剛要追過去,突然反應過來:不對!

    然而已經晚了,從他下面的水底,一頭水龍衝了上來,狠狠地頂在他腰上。

    孟帥被頂飛了幾百丈,沿著拋物線往下跌去。那水龍已然出水,追了上去,眼見孟帥就要落入它口中,手中銀光棒子一閃,不墜落反而上升,帶著孟帥的身軀急竄上幾百尺,險險的避過了這接下來的一咬。

    御空印——兵器得此印,能御空飛行,如同劍仙。

    孟帥給這棒子加這個印,可不是深謀遠慮,只是為了帥——在他想來,這定海針是兵器更是法寶,法寶當然能御空飛行。因此便加上這個印法,又湊巧他在破解的封印圖中看到一個特別犀利,速度驚人,可比真正飛行,遠勝於他所學類似印法卻只能漂浮的御空印,這才有次一印,可算得上這個棒子上封印組合中唯一一個「任性」的印法。

    然而就是這個印法意外當中,救了他一次。

    饒是如此,孟帥也受傷不輕,喉嚨腥咸,胸口發悶,幾乎一口血吐了出來。手指死死地抓住上浮的棍子,捏的骨節發白。

    虧了他剛剛強化過*,一身筋骨強橫不少,這才能硬抗這一擊,倘若是在他剛剛進來的那時,這一下就勝敗已分。

    除了受傷,還有懊喪。他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蠢水球用這樣簡單的聲東擊西之計算到,虧他還自詡為狡猾的人類。

    手指一捏棒子,孟帥翻身上來,平息了一下氣息,道:「好極——算我輸了一招,現在該我了,來吧!」說著身子一旋,衝了下來。

    那水龍爆吼一聲,迎了上來。雙方再次混戰起來。

    孟帥雖然受傷,但有體力補充,並不落後,況且那水龍也是剛剛修補過身體,雖得水波滋潤,並不比當初更強。雙方再次廝打,依舊是難分難解。

    只是這時孟帥改了策略,並不追求有效打擊,而是一味的用快招,在龍鱗上敲敲打打,每一下都造成不了什麼傷害。但是他每一下都是附著著龍吟印,龍嘯聲中,震顫波動傳遍龍軀,留下了一道道裂紋。

    裂紋細碎,若不加以二次擊打,終究不成傷害,且孟帥出棒極快,力量變弱,那細紋碎的肉眼難見,水龍披著一身裂紋,依舊生龍活虎。

    只有孟帥自己製造,他在造勢。

    厚積,只待薄發!

    孟帥手中的大棍舞動如狂風暴雨,落下如蜻蜓點水,這般行動中,等著一個機會。

    驀地,水龍頭一低,似乎要落水修復。這個時候的位置,正是它在下,孟帥在上。

    就是現在!

    孟帥全力下墜,手中的棒子光芒大亮,五個封印同時亮起!

    強力印!強效印!泰山印!千鈞壓頂印!龍吟印!

    五印齊發,這一擊真有雷霆之勢!

    但這一招的方向,卻不是他最常用的打、劈、掃,而是戳!

    大棍直直下落,如大槍一般,從水龍的背後鱗甲處戳了進去!數倍的力量,數百倍的重力,再加上龍吟印的震顫和早已佈滿裂紋的鱗片,讓這一戳效力十足。丈許長的大棍全部沒入龍甲之中,周圍的鱗甲吃不住勁,早已粉碎,碎片四濺。鱗甲下的渾水濺了孟帥一身。

    沒空去管那些混水是什麼滋味,孟帥立刻發動了珍藏已久的印法——

    鑽風印!

    插在水龍體內的棒子如鑽機一樣轉動起來,以螺旋形的軌跡往下鑽去。孟帥被棒子帶著鑽下,整個人沒入了水龍體內。

    片刻功夫,咔嚓一聲,對面的鱗甲破碎,棒子從另外一頭鑽了出來。因為角度的原因,這一對穿的距離不僅僅是龍身的直徑,而是斜的,直穿過了大半龍身。孟帥鑽出來的地方,是水龍的喉頭。

    鑽出來之後,棒子再次上飛,而孟帥一面跟著飛上,一面用盡全力,狠狠地在水龍頭上踹了一腳。

    咔嚓——

    又是一聲碎裂聲響起,緊接著轟然一聲,如開山爆破。

    孟帥飛上天際,回頭一看,就見偌大一條水龍被密密麻麻的裂縫佈滿,緊接著嘩啦啦碎成千百塊,落入水中!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6:00
第584章 六一六混沌精華,最後的封印

    隨著水球碎成千塊紛紛落下,一聲淒厲的嘯叫聲響徹四方。

    那聲音如此淒慘,令人毛骨悚然,但聽起來不像是人或者其他生靈發出來的,更像是風穿過洞穴的呼嘯聲,又或者是昆蟲摩擦翅膀擦出來的嗡鳴聲。

    尖嘯的同時,水球紛紛落下,原地只剩下一縷水流。那水流渾濁無比,兀兀禿禿,幾乎不帶半點水的剔透,周圍還散發著一層似煙非煙,似霧非霧的氣息。

    在濁水在空中多停留了兩息,彷彿大夢初醒一般往下墜去,目標是身下的大海!

    但這時孟帥已經到了!

    從那縷渾水出現的一刻,孟帥就知道,自己要抓的就是它,無需用猜測或者推算,那是一種冥冥中的感覺——倘若自己不抓住它,那麼自己這一關都白幹了。

    因此孟帥猛然爆發,向那渾水沖過去,然後用手去抓那渾水。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險險的要抓住渾水的時候,突然心中一動,縮回了手,改用棒子去挑。

    長棍一橫,從下面反撩,接住了渾水。

    明鏡印!

    孟帥其實沒想清楚,為什麼要發動只能接住攻擊的明鏡印,但他也別無選擇,如果發動其他印法,那渾水只能被像球一樣打出去,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光芒一閃,棒子接觸到渾水的一瞬間,流光閃耀起來。

    那流光不再隨意的運轉,而是從孟帥的之間開始,到棒子的末端開始,形成了一個循環,就像一個滑輪的線路,自行流動。

    從孟帥的指尖開始,往棒子末端,這是一條送出光芒的通路,流光純白,比月光更皎潔,而沾染到渾水之後,立刻變得渾濁,往回輸送的光芒也晦暗不明。但光芒從孟帥指尖經過,再次送出之後,再次變得明亮皎潔起來。

    很明顯的,明鏡印真的在抽取渾水,雖然很慢,但一直流轉不息。

    當那一縷渾水通入孟帥的身體,孟帥猛地一震,感覺到接觸到了一種磅礴神秘的力量,不自覺的顫慄起來。

    不管他感覺到惶恐,他之前修煉的力量,內力也好,真氣也好,和這股力量差距實在太大,以至於被這種力量震撼,久久無法平靜。虧了他現在沒有真氣,不然在這麼宏大的力量下,真氣說不定會爭相逃竄,引起亂流。

    好在這股力量在孟帥身上過了一下,沒有多做停留,直奔腦海而去。饒是如此,孟帥也覺得肌肉骨骼被這力量衝過一遍,再舒展開來,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至少剛剛被巨龍掃到的那一下,受到的種種內傷,都一下子消失不見,筋骨疲勞也一掃而空,五臟內府生機勃勃,身體狀態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緊接著,轟然一聲,那水流已經進入了腦海。

    孟帥的腦海,並沒有形成識海,還是一層層意識存在,表意識下面是潛意識,再往深處,就是孟帥也無法踏足的深層意識。此時此地,這腦海還是孟帥無法涉足的區域。

    那渾水卻是不管不顧,轟然沖上,突破了層層意識,直達最深處。

    孟帥頭腦一暈,再睜開眼時,只覺得腦中多了什麼,但渾渾噩噩,無法明了。他心中有所明悟——頭腦中的這東西,恐怕不是他現在能接觸到的。但總之是個好東西。因為孟帥隱隱發覺,自己的靈台在發生著一些變動,變動細微,但一直不停。

    這時,孟帥突然感覺到身體中的另一種力量蠢動了,它似乎在召喚那團渾水,甚至企圖主動靠近渾水。然而這樣的蠢動被什麼東西封住,霎時間消失,好像被鎮壓了。這個過程消失的很快,以至於孟帥還沒有細究這蠢動從何而來,便找不到它的痕跡。

    定了定神,明白了身體中的所有變化暫時中止之後,孟帥長出一口氣,手中棒子收起,俯視著大海。

    眼前的渾水已經消失,渾水所在的地方,沒有了一絲水汽,唯有一點蔚藍,在空中漂浮。

    孟帥一招手,那蔚藍色的東西立刻漂浮過來,落在孟帥手裡。

    原來是一顆珠子,鵝卵大小,湛藍湛藍,藍的如陽光最好處的海水,捏在手裡,比最好的羊脂玉還潤澤,卻透著一股清涼。

    這又是什麼東西?也是過關的寶物?

    既然連寶物都拿了,這一關,也算過了吧?

    孟帥自忖在這一關也表現不錯,棍棒應用自如,又打掉了水球,得到了其中一縷水汽,好處也收下了,應當是過關,但為什麼沒有提示?

    正在這時,海面一陣震動,底下的海水猛地騰起,無數浪頭打過,幾乎要爆發,但下一刻,又恢復平靜。

    孟帥還以為有什麼新情況,但等了一等,卻什麼也沒等到。

    在空中呆了一會兒,孟帥突然眼前一亮,暗道:莫不是在海面上沒什麼東西了,在海底卻有東西,這一次該輪到我下海了?

    下海雖然不易,但孟帥既然想到了這個關鍵,另一個關鍵也已明了。

    他目光一轉,已經看向手中那個珠子,笑道:「這回全靠你了。」說著身子一沉,已經落入水中。

    他雖然落水,身子卻沒有濕,手中珠子發出一層藍光,海水自動退到藍光以外,在他周圍形成了一個無水的空間,足有丈許寬窄。

    果然,這是奇物避水珠!

    按說孟帥的龜息功也有水息術,但水下移動終究受到影響,有這避水珠卻不同,空中海裡都是一樣,任由翱翔。

    這一來,他順順利利的進入了海底世界。

    只是這個海底,卻比他想像的還安靜。在他想來,海下應該是生機勃勃的世界,有海藻海帶,有美麗的珊瑚和珍珠,有魚蝦蟹貝……

    當然這些景色一般都在淺海,然而縱然是深海,也可以有些游來游去的魚兒,至不濟也有些水母、海蜇之類的吧?

    這些都沒有。孟帥只感到無窮無盡的孤獨和冷寂。藍光籠罩之內,只有他孑然一身,藍光籠罩之外,只有無盡的海水。

    周圍水波動了一下,孟帥一回頭,倒看見一隊動物,再定睛一看,卻不是魚蝦,而是一連串水珠,就是他剛剛在海面上瘋狂擊打的東西。那些水珠也不怕他,安安靜靜從他身邊游過,沒有任何反應。

    沉吟了一下,孟帥也沒有招惹它們,他感覺自己這一關的任務並不在它們身上,既然相安無事,也不用多生是非。

    越往下潛,水珠越多,有大有小,有單個的,也有抱團的,還有如珍珠項鏈一般穿成一串的,小的還不如茶杯裡的浮沫,大的卻比剛剛孟帥打的那個還大。

    這是個水泡的世界。

    游了許久,孟帥的眼前終於出現了一絲光亮。

    水下,一個巨大的水泡在閃光。藍盈盈的光芒,就像孟帥手中的避水珠。

    水泡中間,有一團陰影,一點亮光。陰影抖動不止,亮光閃爍不定,在水泡中盤旋,好像都要從水泡中衝出。

    孟帥突然明悟了——這一關,恐怕就是把這水泡打開,把裡面的東西放出來。

    然後就結束了。

    不止是這一關結束了,更是孟帥這次考驗結束了。他的旅程將到達終點。雖然沒有人提醒他,但他的感覺就是這樣。

    原來如此,那麼,有始有終吧。孟帥捏著棍子的手指一緊,第一次感覺到了棍子上面傳來的溫度,那是一種看見希望的火熱。

    最後一擊,全力以赴!

    銀光閃爍,所有封印圖都亮了起來!

    百煉鋼印!強力印!強效印!泰山印!千鈞壓頂印!龍吟印!鑽風印!還有……

    明鏡印!

    一眾封印同時發出了明亮的光芒,如皓月當空,璀璨無比,孟帥執掌著這根棒子,如手捧明月!

    給我——開!

    強大的力量從上而下墜落,轟然擊在水泡上,霎時間沒入了水泡,甚至沒給水泡抖動碎裂的時間,一個大洞已經在表面形成,海水猛然倒灌了進來。

    孟帥的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棒子掉落在他身邊,黯然無光。這跟孟帥費盡心血煉製出來的寶冰,和孟帥本人一樣,在剛剛那驚天動地的一擊中耗盡了力量,就像爆發過的火山,陷入了沉寂之中。

    氣泡打開,早已蠢蠢欲動的陰影飛出,從孟帥身邊掠過,頭也不回的沒入了水的深處。緊接著遠處的海水翻騰了起來。

    「喂喂——」孟帥抽搐了一下嘴角,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不帶這樣的……」有些無力的搖了搖頭,孟帥喃喃道,「過河拆橋麼,誰來管我啊?」

    剛剛那陰影從孟帥身邊掠過時,他雖然沒看清其中真面目,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彷彿那味道從來就在他身邊,一直沒離開過。

    那是什麼?

    還沒等到他想起了,突然眼前一亮,發現剛剛左衝右突,彷彿急不可耐衝出包圍的亮光沒走,還在他身邊。

    「好吧……至少還有剩下的……你是……」他抬頭,往亮光處看去。

    那是一枚封印圖。

    如此閃亮的封印圖落入孟帥的眼睛,卻讓他的瞳孔陡然放大——

    這是?!

    還沒等他把心中的震撼喊出來,就見封印圖一撲,已經往孟帥眼前撲來。

    眼前一片閃亮。

    那是孟帥最後看見的情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6:01
第585章 六一七三戶缺一,再入第二門

    虛空之中,茫茫昏色,只有一道封印光芒。

    伸手去抓,封印陡然散開,化作刀鋒劈來——

    「啊!」孟帥大叫一聲,睜開眼睛。

    緊接著,一股寒氣迫於眉睫,孟帥睜眼一看,鋒利的刀鋒就架在眼前,離著鼻尖不過咫尺之間。

    「我擦——」孟帥險些就要發動真氣,緊接著放緩了下來,已經彎起的背脊躺平,但語氣卻更加惱怒,喝道:「陳前,把你那鐵片拿開。」

    陳前收回擱在他腦袋上的刀,道:「你醒了?」

    孟帥騰地一聲彈起身子,拍了拍腦袋,怒喝道:「你丫仔細看看,這特麼是腦袋,不是刀架子。好麼,剛剛虧了我反應快,不曾起身,要是按照一般反應起床,老子的腦袋就剩個瓢了。」

    陳前不緊不慢的道:「有什麼關係?你若起身,我把刀先撤了便是。難道我反應沒你快?」

    孟帥氣結,頗覺此人無法溝通,悻悻的坐起身,就見自己身處一個大殿中,殿中寬闊空寂,樓閣深深,一直延伸到遠處。殿內沒有家具,只有牆壁上刻著石雕,線條粗獷,刀刀見棱,更增添幾分莊嚴肅穆之意。

    「這裡是哪裡?」孟帥沉吟道,「我就記得我最後看了一眼封印,就暈過去了。」

    他再看四周,除了牆壁之外,眼前有三道門戶,兩道緊閉,一道卻是虛掩著,能看到從裡面透出來的黃光。

    門戶……孟帥心中一動,最開始他進來時,好像也看到三扇門啊。只是那時周圍一片混沌,不如眼前景物俱在。

    陳前道:「這裡是出口吧?我從門中出來,結果就是這裡。」

    孟帥道:「你是從門中走出來的?那我……我是怎麼出來的?」

    陳前道:「不知道,我來的時候,你已經在這裡,睡得昏天黑地。至我來此你睡了兩個時辰,誰知道你碰到了什麼鬼。」

    孟帥道:「我那是睡了麼?我那是……」他想了想,覺得睡了比昏過去體面一點兒,道:「好吧,就算是我睡了。既然你在我後面,就說明通關的時間用的比我短,哈哈,還是我更強一些。」說著不免洋洋得意。

    陳前眉毛一揚,道:「我可是自己走出來的。」

    孟帥繼續道:「可是你在我後面。」

    兩人沉默,對視良久,孟帥攤手道:「好吧,那麼我想知道,怎麼出去?」

    陳前道:「不知道。我將這大殿看過一遍,並沒有出口,在那邊——」他指了指一個方向,因為光線緣故,孟帥只能看見一片黑暗,「有一口水池,看不見底,我不知深淺,沒有探個究竟。除此之外,並無其他特異。」

    孟帥道:「此地不能以常理度之。現在沒有出口,想必是還沒開放。若條件齊備,恐怕duang的一聲就打開了。」

    陳前點頭道:「此地的確詭異,種種情景,非人所能佈置。或有我無法想像的大能,才有這樣的手筆。」

    孟帥心知他在煉丹師的門中肯定也和自己一樣,經歷了一番冒險,也看到了很多從未見過的情景,只不知是否和自己一樣,便笑道:「收穫不小吧?」

    陳前也忍不住露出喜色,道:「在煉丹方面確實收穫不小。連武道也有進步,我突破了一個小層。」

    孟帥道:「我也這樣。這次在封印上大有收穫,出去之後把這次的收穫消化一下,還能再有進步。」

    陳前道:「可惜重點還在煉丹上。我寧可在武道上多進步一些,煉丹小道爾,終究不能與武道想比。」

    孟帥道:「我倒覺得封印是大道。你都入了煉丹師行這麼多年了,怎麼還這麼認識?叫你師父情何以堪?」

    陳前道:「我師父在此,我也是這麼說。若非煉丹一道與武道並行不悖,且有助力,我早已放棄這一道。只是從此門中走一遭,煉丹術所學更多,要放棄更難了。」

    孟帥好笑道:「說的你好像吃了多大的虧一樣。其實不是撿了別人做夢的想不到的大便宜嗎?說實話我這番進步也不小,武道也精進了不少,封印更不用說了。經此一役,等上界之後,起步要高上一層。」

    他現在想的是林嶺,等上界之後,他就正是歸到林嶺門下了。而林嶺首先是他堂尊,其次才是雪山三冷之一,一方門主。對他而言,在封印上的責任要超過武道。重見時他武道落下還罷了,若是在封印一道上沒有進境,恐怕要大為倒霉。

    好在他這回把握十足。就算不進這個傳承,他這些年的研究也進境極大,足以應付林嶺苛刻的要求,等到他得了這回的好處,他已經考慮是不是在上界之後,在封印上跟林嶺叫板了。

    當然考慮到後果很嚴重,孟帥覺得還是藏拙好了。

    陳前道:「你既然也進了一步,又自吹比我強,出去之後我們不妨較量一番。」

    孟帥道:「好啊。」頓了頓,道,「我記得咱們不止一次說要較量,最後都不了了之,大荒之後,咱們一次也沒較量過。」

    陳前翻了翻眼,道:「是因為你總是嘴炮。」

    孟帥怒笑道:「我嘴炮?我比得上你這張口吞宇宙,閉口吐乾坤的嘴炮小天王?要不是這裡不方便……這回出去我來找你,先戰個千八百回合再說。」

    陳前道:「這個自然。」

    說完之後,兩人啞然,一同看著第三個門戶。過了一會兒,陳前道:「什麼時候能出去?」

    孟帥道:「我看必須等三個人都湊齊了,才能出去。少了一個人終究不成。」

    陳前道:「我知道。那小子在幹什麼?磨磨蹭蹭的,要把時間都耗光麼?」

    孟帥道:「話說回來,真的有第三個人麼?」他進來的時候,三道門戶都在,當先一個人進去,沒看到後面的情形,倒怕要沒有第三個人,永遠也打不開門可壞了。

    陳前卻道:「有人,我進來的時候遇到一人,長得倒是白白淨淨,是個小白臉,手腳卻這樣慢騰騰的,像個烏龜一樣。」

    孟帥心道:烏龜怎麼了?烏龜不挺好的?便道:「那只好等他了。只怕他實在太慢,趕不上上界可就麻煩了。」

    陳前眉毛一立,道:「誰等得起他?」說著站起身來,就往前走。

    孟帥忙道:「你做什麼?你要進門裡找他?別亂來……」說到一半,心道:也對,也不能光等著,不如就用陳前這廝的簡單粗暴的方法,乾脆把他抓出來好了。

    哪知陳前走到門前一拉門,看著虛掩的門戶卻紋絲不動,他又拉又拽,額上青筋暴起,顯然用了全力,那門戶還是穩如泰山。

    拉了一會兒,陳前自知無用,飛起一腳揣在門上,卻聽砰地一聲悶響,門依舊不動。陳前放下腳,長刀一舉,就要劈下。

    孟帥先還看著,這時嚇了一跳,忙攔住道:「得了吧你。別真弄壞了,把咱們關起來可沒地方說理去。少廢話,往後退。」說著把他擋下幾步。

    陳前也是一時惱怒,這時沉下臉,道:「豈有此理。那小子若死在裡面,難道我要在這裡呆一輩子?」

    孟帥也無奈,道:「那也不能砍,肯定還能有別的辦法……」說著隨手一拉。

    就見門戶應手打開,比尋常臥房的門戶重不了多少。一團土黃色的光芒從門中透出,把孟帥的臉色都映得黃了。

    兩人反而呆住了,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孟帥道:「你看,果然有其他的方法。」說著邁了一步,已經進了門中,融入土黃色的光芒裡。

    陳前道:「也罷,那就趕緊去做正事。」說著邁前一步,也要進門,卻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一隻腳踏出去,怎麼也落不了地,生生的擋在門戶之外。

    試了幾次,陳前始終不得進門,倒是孟帥從門中出來又進去,暢通無阻。陳前怒道:「邪了門了麼?」

    孟帥先是詫異,又有些好笑,想了一想,便已經明白,道:「原來如此,這扇門是馴獸師之門,你不是馴獸師,因此進不來。我雖然也是個半吊子,但承蒙此門看得起,倒認了我馴獸師的身份。」

    陳前有些著惱,但也無可奈何,道:「既然如此,你就進去,把那小子給我揪出來,別讓他磨磨蹭蹭的。實在不行,就把他砍了,搶了他的開門信物,也能出門。」

    孟帥道:「也罷,你呢?」

    陳前道:「我留在這裡,倘若你出來或者你們一起出來,我就走人。倘若他一個人出來,我便殺了他為你報仇。」

    孟帥呵呵一聲,道:「謝謝你啊。」說罷轉身進門。

    雖然開頭他只是打算進門去找那人出來,但當他進門之後,突然心中一動,暗道:那人進行到哪一關了?那些獎勵分外了沒有?我進去還能不能分一杯羹?

    要知道這扇門裡,應當也如前兩扇一般,藏著豐盛的財富,只要通過了考驗,必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既然有個機會能一次進兩扇門,為什麼不拚搏一把呢?好東西總是沒人嫌多的。

    想到這裡,他心也不禁火熱起來,抖擻精神往光芒深處奔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6:01
第586章 六一八黃沙漫天,琥珀封虹金

    大風撲面,捲起漫天黃土,暴雨一般打了過來。

    孟帥用真氣護住全身,一步步前進。腳步落在土地上,一步一個坑。

    果然每個門後都是完全不同的世界,上個世界是無盡的海水,此地是無邊的陸地。

    雖然一般的環境艱難,孟帥覺得他還是更適應這邊一些。當然,但凡是生活在陸地上的人類,都會覺得還是腳踏實地更踏實些。

    而孟帥特別的熟悉這種環境,尤其是大風颳起,黃土漫天的感覺。

    這一世他生長在涼州,涼州本來風大沙大,一陣風起,一兩個時辰天昏地暗不在話下,他早已習慣,且還行動自如。不過這裡的風雖相似,土則不同。

    對,是土不是沙。

    風中刮來的顆粒,要遠遠比涼州粗糲的黃沙細,看似用手擋住臉,不過一會兒放下手,臉色還是黏了一層細細的土面膜。衣衫更是蒙了一層黃色,撣都很難撣掉,非得浸入水裡,不一會兒能洗出一盆黃泥湯子來。

    這種風,這種土,更像孟帥前世住的大平原環境刮得沙塵暴,只不過比那個更誇張的多。但孟帥的抵抗能力也遠遠勝過前世,頂風走著,懷念之情還勝過了艱辛。

    在一望無際的黃土平原上走了許久,眼前地貌出現了些許變化。平原盡頭,出現了一座小山丘。黃土一直鋪到山丘上,讓山丘看來像個黃麵饃饃。

    臨到山前,孟帥居然看到山上有路,從山腳一直通到山頂,道路寬闊,似乎是人工開鑿,但又沒有刀劈斧鑿的工具痕跡。明明沒有鋪地磚,但踩上去如踩到最硬的花崗岩,不留腳印。

    孟帥略停了一下,便沿著道路走上。這應當就是正路了,比起海上用符文鋪的路,這條道路還不算神奇。

    走了一陣,耳邊突然一聲輕響,一個影子從後面竄了出去。

    動物?

    孟帥一驚,已經看出那是一隻土鼠,是最弱小,最怯懦的小獸,沒有任何威脅,也沒有任何用處。

    比起土鼠的價值,孟帥更驚異的是這裡居然有生靈。

    要知道在他經歷過的海洋世界上,是沒有任何生靈的,有的只有一串串水珠和大水球,他曾經下水尋覓,也沒見過哪怕一條魚,一根草,只有無盡蔚藍。那是片海洋荒漠。

    沒想到來到這類似荒漠的土地上,反而看見了生靈,還是會跑的動物。

    孟帥詫異了一會兒,緊接著失笑——這不是廢話麼?這裡可是馴獸的世界啊。若沒有獸類,還馴個屁。

    想通了這點,孟帥心情好了不少。

    一路向前,還真遇到不少動物,沙狐、兔子、土鼠、蜥蜴以及不少在土地中爬來爬去的蟲子,雖然環境乾旱,但能看見會動的小傢伙,總是多了不少生機。

    「都是干旱地帶的動物啊,這個世界還挺講究的。」孟帥若有所悟,點了點頭。

    乾旱地帶到底是干旱地帶,動物稀少,品種也少。且大多都是尋常野獸,鮮少有可以傷人的猛獸,更別提可以馴服的異獸。

    只有一次,孟帥遠遠看到了山坡上有一頭巨大的蜥蜴,認得是荒漠上一種食肉蜥蜴「土龍蜥」,性情比較凶殘,常常攻擊人類。然而孟帥和蜥蜴對視一眼,那土龍蜥不過抬了抬眼皮,就不再理會,趴在土地上繼續睡覺。

    孟帥駐足片刻,便繼續前行,只是心中突生疑惑——這一路也太過太平了吧?

    他在那方海洋世界裡雖然看了很長時間的場景,但一旦走上山丘,就已經遇到了考驗,雖然沒有危險,但封印的牆壁嚴嚴實實,可是把他堵在路上,若不認得所有的封印,根本無法前進,哪像此地一般暢通無阻?就連凶殘的異獸也不攻擊路人,那還有什麼考驗可言?

    不過孟帥也覺得不該如此,倘若真的這麼太平,那人就算是瘸子也該走出來了,既然遲遲無功,那麼必有考驗在後頭,自己若是放鬆了警惕,難免後悔。

    又走了一陣,山坡上能看到稀稀落落的鐵草,遠遠看去,山道略有綠意,顯然已經換了環境,周圍出沒的動物也換了品種。

    「果然換了草地出沒的動物。異獸也多了起來。」

    正如孟帥所說的那般,山坡往上走,就越發熱鬧,隨著草地和稀稀落落的灌木叢出現,動物越來越多,不但有野獸,也有平時少見的珍禽異獸,好幾種連孟帥也認不得名字,有的在百鳴山的畫冊上看到過,有的則壓根連見也沒見過。

    這些動物有的固然弱小,也有強大而凶殘的,孟帥認出幾種都是在大荒為禍一方的凶物,在這裡卻都安逸閒適,或者散步,或者睡覺,並無攻擊之意,看來人畜無害。且每一隻動物無論怎麼活動,都絕不涉足孟帥腳下這一條道路。那道路彷彿天生為孟帥所設,是其他所有生靈的禁區。

    孟帥雖然慶幸不用與這麼多異獸為敵,也不由暗自嘀咕:連跟凶獸戰鬥也不用,這一關到底在考驗什麼?

    正在這時,前面有東西擋路。

    這條大路寬闊平坦,走起來十分暢通,連碎石頭也沒有一粒,驟然有一件東西擋路,令孟帥很是意外。

    開始,他還以為是一塊石頭,走近看卻不像。那塊人頭大小的東西呈金黃色,半透明的質地如寶石一樣內蘊珠光。

    「琥珀?!」孟帥認出來了。

    果然是一塊巨大的琥珀,不過比一般的琥珀更加明亮,表面上的黃金色濃稠的彷彿要流動一般,細膩光滑的猶如蜜糖。

    在琥珀的中間,封有東西。

    孟帥心中一動,思路打開,想起了多年前一篇課文,好像就是描寫琥珀的。他已經記不清其中文字,但文中的滄桑與神奇依舊在歷歷在目。琥珀是時間的把戲,幾千幾萬年前封存的東西,多少歲月磨礪下來,依舊光潔如新。

    裡面是什麼呢?總不能是蒼蠅和蜘蛛吧?

    蹲下身,孟帥仔細看了一眼琥珀,發現其中封著一個小松鼠,笑道:「這不是銀柳松鼠麼?」說著想去拿那琥珀。

    然而那琥珀彷彿長在地上一般,拿之不動,孟帥也非非要拿起來,既然拿不動,也就不理會,就要繼續前行。

    不過在走之前,孟帥又看了一眼松鼠,卻見在松鼠背後有一道細細的金線。

    驀地,他心中一動,想起了水思歸教授的知識,不由驚奇道:「原來不是銀柳松鼠,竟然是虹金松鼠,真是少見……」

    就在他說完虹金松鼠這四個字的時候,琥珀噗地一聲,化為黃色的煙氣散開,一直毛茸茸的小松鼠跑了出來,兩隻圓溜溜的眼睛打量著孟帥。

    孟帥有些懵了,奇道:「你怎麼出來了?」

    虹金松鼠當然不能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歪著頭看著他。

    孟帥不知其意,想不出來便笑道:「出來也好,回去吧。我先走了。」說罷往前走去。

    走了幾步,他一回頭,就見松鼠跟著他,在地上一竄一竄的跟進。孟帥笑道:「你跟著我做什麼?出去吧,我還有事呢。」

    虹金松鼠不答,繼續跟著孟帥,孟帥稀奇,道:「莫非你要做我的靈獸?罷了吧,你食量太大,我養不起。怪了,都說虹金松鼠最是桀驁不馴,怎麼放出來之後,就一直跟著……」

    一道靈光閃過腦海,豁然開朗,他明白了,種種疑問霎時間得到了街道。

    封存……解放……跟隨……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這不就是那邊封印第一關的翻版嗎?

    在海上的第一關,是封印牆擋路,認得一個封印就能破一個封印,直到牆面消失,路途無阻,這裡想必也是相差不遠。只不過擋路的變成了琥珀。

    孟帥可以想像,前面那人來到這裡時,發現的肯定不是單獨一個虹金松鼠的琥珀,而是一整面的琥珀牆。每一個琥珀裡都封存著一隻動物,念出他們的名字,就能消除一個。最後認全所有,打通了牆壁,才能繼續前進。

    原來還是考基本功。

    認得足量的封印圖是封印師的基本功,同樣,認得足夠的異獸,也是馴獸師的基本功。

    想到這裡,孟帥有些汗顏,相比於封印一道紮實的基礎,在馴獸一道上,孟帥是正經的半瓶子醋,百鳴山的各種普及類的圖鑑他都沒看全,更別說更多的典籍了。若讓他走這一關,必定卡到死。而那人很明顯已經推到了好幾面牆了,基本功和見識比他強得多。

    不過……

    「這麼說,他沒認出你,所以把你留在原地了?」孟帥點了點虹金松鼠。

    虹金松鼠不知其意,孟帥也沒指望它回答,而是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虹金松鼠品級不高,用處不大,但非常少見,是偏門異獸,還容易和銀柳松鼠弄混。孟帥在百鳴山典籍中也沒見過,還是水思歸當初跟他講過,就算那人不認得也不出奇。

    原來還可以這樣……

    孟帥有些憤憤不平——還可以這樣取巧。一面牆只認出一部分,消除了一片空間,能夠通過就行,那樣難度豈不降低了?當初他可是將所有封印都認出來,差點認到吐血,卻沒想到這樣的捷徑。

    然而孟帥不信這裡真能投機取巧,雖然看來都是通過,但他相信在後面的關卡中,兩種通過方式一定是有所區別的。

    不過也虧了那人不苛求完美,還給孟帥剩下了東西,孟帥相信,把剩下的琥珀解放出來,一定有好處。而那人這麼前面就有遺漏,後面遺漏的只有更多——當然對方認不得,他能不能認得,也是難說得很。若他也不認得,撿漏云云便不必提起。

    眼下,他就要走那人打通的道路,順便打通自己的路。

    想通之後,他便滿心憧憬的繼續前進。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6:01
第587章 六一九場外助陣,十中終選三

    「臥槽,這是什麼?臥槽,這又是什麼?」

    行走了一陣,孟帥又找到了兩個遺落的琥珀,裡面各封存著一隻異獸,長得都是奇形怪狀。一個看來像是頭上長了三支角的豹子,另一個馬面長吻,身披羽毛,還有一根角質的尾巴,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呆了良久,孟帥嘆道:「怪不得那傢伙認不得,果然不得要領。看來之前的虹金松鼠只是個意外罷了。」

    想來也是,那三靈殿可算是天下馴獸師的最高殿堂,又在五方世界,能見到更多上界異獸,那進來的小子胸中見識絕非孟帥這樣的棒槌可比,他認不出來的獸類,當然是最最偏僻的異獸了。

    這最最偏僻的異獸之中,可能有小部分是水思歸正好教過的,孟帥或許能認得出來,但大多數他只能徒喚奈何。

    也就是說,孟帥能獲得的,只是他有限的所學和那小子有限的盲區中的一點交集。

    範圍堪憂啊。

    孟帥對著這兩個琥珀,苦笑了一下。

    他當然也可以扭頭就走,反正他就是撿漏來的,有漏則撿,沒漏還撿什麼?總不能真成了吝嗇鬼,走路不撿東西就算丟?

    只是到底不甘心。他可不是第一個進來的,面前靈獸山一樣任其挑選,他的機會非常有限,不容錯過。錯過一個,又錯過一個,就沒剩下幾個了。

    但就算不甘心又如何?這可不是封印,還能憑藉規律蒙,或者靠處理機解析,這完全是平時的功夫,就像考默寫,不會就是不會,怎麼蒙也沒用。

    除非……就像他在封印路上最後一面牆那樣,得到另一個博學者的幫助,那也算作弊,可算是開卷。

    但是他不認為老灰還有這個本事,那能問誰呢……

    啊!

    孟帥一拍腦袋,心道:我真是傻子,忘了那位大神,看來這次能夠作弊到底了。

    他立刻召喚了那位神人。

    白也如幽靈一般出現在他身邊。

    一出場,孟帥就覺得他有些狀態不對,雖然白也平時看起來就有些游離於世界之外,但至少還能與環境融為一體,尤其是幾次成長之後,多少帶了些人氣。這一次卻是游離的厲害,站在地面卻好似漂浮在空中,似乎隨時都要乘風歸去。

    他的眼睛直直的瞪視前方,焦距開始渙散,似乎在怔忡,又似乎在回憶。

    孟帥吃了一驚,揮了揮手,道:「怎麼了?」

    良久,白也突然一伸手,抓住孟帥,道:「我找到了。」

    孟帥奇道:「你找到什麼了?」

    白也另一手指指向山頂,大聲道:「就在那裡。我要的答案。」

    孟帥跟著他的手指往天上看去,只看到一片山峰,道:「到底是什麼。」他也不指望白也回答,就算白也回答了,他也未必能聽懂。

    白也道:「去找他。」說著身形一閃,已經竄出老遠。

    孟帥伸手去抓,哪裡抓得住?眼看著他消失在視線之外,苦笑道:「我就說,哪有這樣不勞而獲的好事?」

    正要放棄往前走,白也又轉了回來,來到孟帥面前,道:「你怎麼不走?」

    孟帥道:「我這就走——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兩位是什麼物種?」

    白也掃了一眼,道:「錐豹和波形獸,怎麼了?」

    孟帥手指一點,兩隻巨獸立刻脫出琥珀的桎梏,跟在後面,他大喜道:「這就行了。」

    白也道:「你與這些泥胎叫什麼勁?」

    孟帥一怔,道:「這些都是泥胎?不是真的靈獸?」

    白也道:「自然是假貨。你看它們可有靈氣?」

    孟帥回頭再看,果然見這些靈獸雖然行動自如,但也沒有野性,垂首跟隨,哪有靈獸呼嘯山林的風采?不知是不是受白也的影響,他也覺得這些獸類的眼睛比較死,沒有真正活物的神采。

    且如果真是這樣,到可以解釋那些兇猛異獸並不攻擊他,甚至都不獵食,獵物與獵手相安無事,這絕非自然中的景象,唯有假貨才可以解釋。

    然而這些獸類又太真了,一舉一動,一舉手一投足,無不活靈活現,縱然失去了野性,也很難讓人認為它們是假貨,至於泥胎,則更加不可思議了。

    孟帥疑惑片刻,強行給自己解釋道:這方天地神通廣大,造出這些生靈模樣也不稀奇,不管這些東西本質是真是假,現在在這裡就是真。

    但不知那封印是真是假?

    孟帥捏了捏手指,心頭疑惑,倘若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他封印在指尖的封印是真還是假?他剛剛試過,那些封印還在指尖,一個念頭就能激發,並非虛幻。

    而且他腦海中的那縷混沌水流還在,身體被強化過的狀態也告訴他剛剛那些收穫絕非虛假,突破的境界更是騙不了人。

    所以不管這些獸類是什麼,只要給出來的好東西不是假貨,那就足夠了。

    想到這裡,孟帥輕鬆起來,和白也一起往前走去。

    一路上山,環境一直在變化,從荒漠草原到叢林再到原始森林,進了森林中樹種也呈一段一段的變化,從闊葉林至針葉林,各種樹木應有盡有,林中草地裡跑的各種禽獸蟲豸,也讓人看花了眼。

    這簡直是一座活的動植物博物館,一路走過來,孟帥看的眼花繚亂,驚喜非常,抓緊一切幾乎記下來,回頭慢慢研究。

    人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孟帥今日才知此為真理。他在百鳴山看靈獸圖鑑,看半日就覺得厭煩,縱然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還是覺得枯燥難記,但看到那些活生生的動物在自己身邊跑過,不自覺的就想要瞭解它們,有時有奇怪的動物一閃而過,沒入叢林深處,更狠不得立刻追上去看個清楚,越看越是興趣盎然,哪還有膩煩之意?

    一路之上,遇到了不少遺留的琥珀。越往後走越多,到得後來,常有半堵牆留下,藏著靈獸的琥珀一個堆一個,堆得有三丈高。只有一條縫隙是打開的,那人想必就是勉強認出了一列靈獸,消除出一個孔洞,從洞裡擠進去的。

    孟帥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搬動了那堵牆,挪出一個口子來,才能通過,不然哪有那麼巧,他所有認識的靈獸正好排成一列,供他消除然後通過,這又不是玩消除遊戲。

    那些沒被認出來的果然奇怪,各個長得奇形怪狀,有的突破了想像力的極限,孟帥自己是一個也認不出來的。只是再艱難,在白也手裡也不是事兒,只見他隨手點指,無論什麼怪異之輩,定能一口叫破,彷彿是在叫地裡的土豆蘿蔔。他語速之快,孟帥記不勝記,更別談對上號,只是跟著他機械的叫出那些異獸的名字,讓它們脫困而出,跟在後面。

    說也奇怪,雖然白也能認出所有的異獸,也叫出它們的名字,但這些異獸絕不會脫離琥珀,反而孟帥只需要喊上一句,立刻便見到效果。

    也正因為如此,這些異獸都算是孟帥認出來的,跟隨的也是孟帥,而不是白也。白也對此毫無意見,孟帥暗自奇怪,想了想,恐怕也只能是認為自己才是參賽選手,白也被默認為……場外教練,助陣嘉賓之類的吧。

    一路走到盡頭,孟帥還沒有半點考驗的感覺,實在是太順遂了。這讓他不但沒有緊張感,連爽快感也沒有。當然他是不會因此抱怨的,不然簡直是得了便宜賣乖了。

    終於,道路也到了盡頭。

    一座山谷橫在孟帥面前,谷口狹窄,僅餘一人通過。孟帥正要走進去,心中一動,回頭看了一眼後面跟著的靈獸。

    靈獸圍在他身後,圍成了一個小圈子,一雙雙玻璃一樣的眼珠盯著孟帥。

    孟帥心頭一動,有了一個念頭,這個念頭跟他在大海上認出全部封印之後的感覺一樣,冥冥中有個念頭,雖不知從何而起,但他知道就是對的。

    這時,白也開口了,道:「你可以選擇三頭。」

    孟帥點點頭,好奇的看著他道:「你也知道?」

    白也回答道:「我知道。」

    孟帥沒問他怎麼知道的,因為白也沒什麼道理可講,只是道:「不是說這些靈獸是假的麼?我選了它們也帶不走啊。」

    白也道:「自然不是叫你帶走,選了之後有額外的好處。選了就知道。」

    孟帥估計也是,畢竟封印是虛的,隨意帶入帶出毫無壓力,靈獸可是實的,怎麼看也不會是直接增加三隻靈獸——就算空間肯送,孟帥也養不起。

    不過他還是玩笑道:「這邊才給三個名額,我那邊可是給了十個。」

    雖然是玩笑話,白也還是回答道:「本來是十個,但你又沒有全完成,只得三個。」

    孟帥道:「這就是全部完成和部分完成的區別麼?這麼說前面那位得到了七個名額了?倒是我的兩倍。」

    白也搖頭道:「他得到的不會比你多多少,說不定跟你一樣。並不是你們兩個加起來就能等於一個完全的。破碎的鏡子就是破碎的,所有的碎片拼起來,也不會是一個完整的。」

    孟帥點了點頭,頗覺有些哲理,又掃了一眼身後那些靈獸,覺得頭疼。當初他挑選封印時,早就成竹在胸,該選什麼對自己有利,更是規劃完全。可是這些靈獸都是白也弄出來的,孟帥連它們的名字也記不得,怎能記得它們的能力和習性?看到這些奇形怪狀的傢伙,他便覺得一陣頭大,完全沒了主意。

    反正已經搭了便車,不如就放手到底吧,孟帥轉身問白也道:「你有什麼推薦沒?給我推薦幾隻物美價廉的吧?」

    白也目光閃了閃,道:「我記得你天上飛的有,水裡游的有,就是沒有地上跑的?」

    孟帥想了想,還真是,自己有小八,有老灰,就是沒有一隻腳踏實地的。

    白也道:「那麼我推薦這三隻」他隨手點了點三隻靈獸,然後把孟帥的手按上去,孟帥還沒來得及甄辨,就聽轟的一聲,餘下的靈獸一哄而散。孟帥身前,只剩下孤零零的三隻。

    得,這下不要也得要了。

    白也一推孟帥,道:「快進去吧。過完這一關,我有事情要你幫忙。」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6:02
六二零 人與自然,三條不同路

    一入山谷,孟帥不由一怔。

    在他想來,山谷之中,無非是山野風景,沒想到還有建築。

    在封印一關中,從頭至尾孟帥都沒看到一星半點人跡,沒想到在這裡倒是看見了一處建築。

    不過說是建築,也未免勉強。眼前只是一個巨大的山洞,比孟帥平時見到的山洞高出不少,足有三丈餘,洞口寬闊。

    之所以孟帥認為它是建築,而不是天然景觀,是因為山洞前擺放著……柵欄。

    不是門也不是牆,只是尋常的木柵欄,製作的還很粗糙,一根根原木用繩子綁在一起,橫在山洞前,倒也把寬闊的山洞擋住。

    只是擋住而已,並沒有遮擋視線,孟帥可以透過柵欄看到裡面一間寬闊的洞穴,洞裡鋪了稻草,稻草上堆著一小堆石頭。

    看到洞中的情況,孟帥腦中想起了一個名詞「穴居人」。

    也就是山頂洞人的水準吧,不能再高了。

    圍觀原始人生活也沒有用處,何況還沒有原始人,只有些柵欄和不知合用的石頭。孟帥的目光繼續向裡面看去,只見岩壁深處,隱隱可見三條通道。

    三條?

    孟帥有些犯難,他有點怵這種選擇。

    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進去,老在這裡卡著毫無益處。

    孟帥正考慮要不要越過柵欄,突然眼光移動,看見了洞門口豎著一塊大牌子。

    那牌子也遵循著此地簡約的風格,就是一個木棍上面插著大大的木牌,木牌上面畫了並排的三個圖案。

    與木牌一樣,三個圖案十分粗糙,和小孩子塗鴉差不多,好在意思也簡單,孟帥也看的明白。

    第一幅圖,是一個小人騎在一個動物上。小人是一個圓球腦袋和線條四肢組成,動物也只有一個腦袋和四條火柴跟一樣的腿,也不知是什麼動物。

    第二幅畫,卻是小人在後面走,揮著一根鞭子,趕著一群四腳動物。

    第三幅畫,是小人身邊站在一隻動物,這只動物終於不再是圓球腦袋,反而張著嘴,露出一口三角形的牙。

    孟帥沉吟道:「好像是騎馬,放羊和……遛狗?」

    這時,孟帥倒有些頭緒了。這三樣活動,自遠古時期便開始了。當時的古人馴肝物,主要就是這三樣目的,坐騎,養殖和協戰。至於是否就是侷限在馬、羊和狗三樣動物上,也不一定,但它們是其中代表,是毫無疑問的。

    那麼,在這種考驗馴丨獸師的神秘空間中,出現這三幅畫是什麼意思呢?

    三幅……三條路……

    孟帥點點頭,想必,這三條路就對應著三幅畫的道路吧。左邊,是騎乘,中間是養殖,右邊自然是協戰。

    現在該輪到自己選擇了,走哪一條路好?

    驀地,孟帥心中一動,回頭看向自家身後的三頭靈獸。

    剛剛孟帥還沒覺,自己身後的靈獸,確實一個像馬,一個像羊,一個像狗。

    不過那馬比一般的馬高些,而且有一個怪異的大鼻子,幾乎佔據了半張臉。後面的羊體型比大黃牛還大,一身白毛垂了下來,幾乎把臉也擋完全了。只有最後那隻小狗一樣的靈獸,倒是沒有什麼特別,兩隻耳朵豎著,一身毛黑白相間,眼睛烏溜溜的十分透亮,所有動物之中,就它神韻最足。孟帥先入為主,也沒有現它身上欠缺靈氣。

    這是……

    孟帥看向白也,白也進了山谷,在山洞前徘徊不前,目中竟似露出幾分懷念神色。

    「白兄,你剛剛替我挑的那個靈獸,就是按照這三種方式挑的麼?」

    白也目光一定,從回憶中緩了過來,道:「自然。你看見畫了麼?」

    孟帥點頭,道:「這就是人類馴丨養畜牲的三種方式吧?」

    白也眉頭一皺,道:「我不喜歡馴丨養這個說法。這是人與動物交流的三種方式。」他指了指第一幅畫,道,「這是合體。人和獸類以共同體的方式結成一體。我記得你們有很多方法讓這種方式揮更大的威力。」

    孟帥點頭,道:「那叫靈獸武技。」

    所謂的靈獸武技,就是讓人和靈獸更緊密的連接在一起,施展出單人無法施展的強力武技。有以人為主的,也有以獸為主的,但都是一人一獸才能施展,缺了哪方便都不行。

    白也皺眉道:「其實我最不喜歡這種,雖然關係最近,但大多都是通過控制的手法達成,屈獸而從人。且許多武技都是剝奪了獸類的精華而補養人類,那是違背天意自然的。」

    孟帥笑笑,沒有說話。他雖然只是個半吊子,但學習的也是正統的馴獸知識,他所認定的馴獸師,自然也是突出一個「馴」字,若不威服靈獸,又談何馴獸呢?

    白也站的角度凌駕於萬物,境界很高。孟帥卻自認為是個俗人,屁股還是坐在人類這邊,對他的話不怎麼認同。

    白也指了指第二幅畫,道:「這叫做交易。和第一種不同,這裡面人和獸類的關係是最薄弱的。人類給獸類提供口糧和安全,換取獸類的餽贈。比如說奶水,或者毛料。各取所需而已。」

    孟帥心道:主要還是吃肉吧?各取所需這個詞,說的太輕了,對人類來說,蓄養的牲口是予取予求,生死由心的,也只有白也才會說的這麼清新。

    對最後一幅畫,白也道:「這叫做夥伴。」他沉吟了一下,道,「人類和獸類結成夥伴,互相依靠,共同作戰,也相互促進。這種關係,我相信是有的,但這麼多年來,一個也沒見過。」

    孟帥點頭道:「和靈獸做朋友當然很好,不過平時還好,若是戰鬥的時候,效率太低了。譬如默契這一條,有契約心血相連,一動心便知道意思。要是只是靠默契,出錯的概率要高得多。」

    白也皺眉道:「這怎麼可能?越是默契,越有可能心血相連,比人類單獨號施令要強上許多。且夥伴本就是並肩戰鬥之意,又怎麼會不如屈從?」

    孟帥道:「可能是我境界不到?不過不只是我,大部分人類都這麼庸俗,愛簡單粗暴的。可也不能怪他們,和靈獸做朋友,確實太難了。」

    白也輕嘆了口氣,道:「連你都如此,何況其他人?不過就算按照你們的說法,用武技來增加威力,很多法門也只有夥伴才能使用,只是強制合體的關係,揮不出來。」

    孟帥道:「這個我相信。」

    白也道:「還有一節,人類強制合體之後,獸類的成長便受限了。我看很多人和自己的靈獸寸步不離,心唸唸總想著把靈獸馴的!更厲害,卻讓靈獸失去了主動進步的能力,還耽誤了自己修煉的時間。若能與靈獸合夥,兩個不但不會互相拖累成長,還能共同促進,反而效率更高。」

    孟帥心中暗動,對於馴獸,他一向是可有可無,任其自然的態度,遠不如封印上心。明知道自己的便宜老子是馴獸大家,且希望他在此道上走的更遠,無奈他自有主意,不肯為這個浪費時間。

    他可是親眼看到百鳴山同門操勞奔波訓練靈獸,為掙口糧忙的連軸轉,一眼不錯的盯著靈獸訓練,連自己都只能偷出靈獸休息的時間修煉,也不是馴丨養靈獸還是當了靈獸的奴僕。他不願牽扯精力,只養著老灰這樣榮養休閒的和小八這樣懵懂無知的兩個靈獸,聊勝於無。要依照白也所說,以夥伴式養育靈獸,不但不用牽扯精力,反而還能加快修煉,那倒是不錯的。

    白也道:「你學的本事裡面,有一種能夠進入狀態,特別容易親近獸類,你若有心,是更容易得到認可。我也可以告訴你幾種法門,讓你比其他人領先一步。」

    孟帥道:「多謝。你說的是龜法自然吧。嗯,看來我門中有這樣的秘法,也是鼓勵弟子做馴丨獸師的,我倒是疏忽了。回頭要向你討教。」

    白也道:「也只有回頭了。你先選個路進去吧。別走右邊,你前面那人已經進去,你進去只能追他,沒什麼好的

    孟帥也不知道白也為什麼知道前面那人走哪條路,總之白也很奇怪就對了,道:「也罷,我就走夥伴……等等?

    他突然反應過來了,右邊那條路,不是夥伴的道路麼?怎麼前面進來的那位,竟然不走合體道路,反而走夥伴的道路?

    莫非他也是個走夥伴路線的?

    白也道:「我跟你解說,你自然知道三幅畫是什麼意思,倘若我不跟你解釋,你看三幅畫是什麼意思?」

    孟帥立刻明白,他第一反應是騎乘,畜牧和協戰。對方理解和他差不多少,大概以為左邊就是坐騎走的路吧。倘若對方的靈獸不是坐騎,而是戰鬥靈獸,選擇右邊不足為奇。

    孟帥點頭,道:「我走左邊。」他畢竟還是武者兼馴獸師,讓他去接受飼養考驗也太扯淡了。

    白也指了指那大鼻子馬,道:「你騎它過去,我在對面等你。」

    孟帥點頭,一面翻身上馬,突然想起一事,道:「且慢,你能再給我詳細介紹一下這幾個小夥伴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6:03
六二一 來自風源,臨時的夥伴

    孟帥縱馬進入岔道,沿著石頭通路向內前進。

    說起來,他也好久沒有騎馬了,在俗世他還專門練過騎射,水平還不錯。到了大荒之後,便以靈獸代步,至少也是似龍駒級別的,百鳴山弟子騎普通的馬,會讓人笑話的。這時重新騎馬,雖然沒有韁繩鞍韉,倒也輕而易舉。

    石洞不矮,但也不高,騎在這匹馬上,孟帥不得不低著點頭,不然伸得高了,一腦袋撞上洞頂,就能看見星空。

    他心中也有些鬱悶,不僅僅是因為走在漆黑的甬道上,視野壓抑,更因為他剛剛知道了自己騎乘的靈獸的名字。

    風源馬,外號鼠馬,七環靈獸。

    七環靈獸絕對算高等靈獸,就成長潛力來說遠守一甚至陰陽境界,孟帥甚至之前都沒聽說過,百鳴山中也沒有這麼高等的靈獸。

    這風源馬正如其名,來自狂風生的地方,甚至據說誕生在風暴眼中,一身度比狂風更快,比風暴還猛,在有所知的靈獸範圍內,幾乎沒有在度上和它相比的靈獸。

    若只是如此,這靈獸簡直就是理想的坐騎,但它還有個外號,叫做「鼠馬」。

    有道是,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取錯的外號。

    風源馬這個名字沒有取錯,鼠馬更沒有取錯。

    之所以叫鼠馬,不是因為這風源馬有什麼老鼠習性,而是說這風源馬膽小如鼠。

    馬頭上那個巨大的鼻子,特別靈敏,最善於嗅到危險的味道。一旦遇到,這風源馬不管不顧,掉頭就跑,縱然四蹄著地,無法抱頭鼠竄,卻也惶惶如喪家之犬,急急似漏網之魚。

    這樣的本能是與生俱來的,基本上無可奈何,高級的馴丨獸技巧可以⊥鼠馬沒那麼容易跑,但改變不了一遇到危險鼠馬便腿軟,死也不肯向前,一心打算逃跑的本性。

    正因如此,作為靈獸,風源馬算是廢了,即使到了更高的馴丨獸師中,風源馬也幾乎不會不會被收用,更沒人願意飼養,一是因為稀少,很少被人捉到,二是因為無法圈養,動不動就炸圈。

    孟帥現在就弄到了這麼一匹馬,雖然是暫時的,出去說不定也帶不走,但他還是覺得被坑了。因為這頭靈獸要跟著他闖關,有這麼一個性情,很難用得上「闖」這個字了。

    倒是白也把風源馬的來歷原原本本交代之後,正色道:「我覺得它很適合你。趨吉避凶,天下無有過風源馬者,能叫你主動避過許多危險。」

    什麼叫很適合我?

    雖然孟帥也覺得自己會趨吉避凶,不怎麼熱血,但也不適合這種望風而逃的靈獸吧?該戰鬥的時候,他哪一次不戰鬥了?

    但是木已成舟,誰叫他把選擇權託付給白也了呢?

    一路上,他嘗試著與風源馬溝通,現這風源馬果然少了些靈性,只能做最簡單的溝通,無法交流。

    他以往帶的靈獸小八也好,老灰也好,都是遠比其他靈獸靈慧的異種,溝通起來毫不費力,甚至能愉快的交流,讓他再找尋常靈獸智力的獸類他已經要難受,何況比尋常靈獸還純苯三分的風源馬?

    只是蠢有蠢的好處。

    人類馴獸的方法,並不只是溝通,有些就如白也所說,以威勢懾服靈獸,屈獸而從人,這就不要求靈獸聰明,反而越聽話約好,只要不傻出了格就行。

    孟帥身為百鳴山弟子,也學過不少這等手法,有些還是專門為坐騎所設計。一般的坐騎都不要求多高的靈智,只求跑得快,平時有耐力,關鍵時刻有爆力,令行禁止,不影響作戰,才是最要緊的。馴煉坐騎的武技,是靈獸武技中墊底的。

    孟帥還沒馴肝i過真正的坐騎,老灰勉強算一個,不過孟帥一直沒看透過老灰,也沒把百鳴山學的那些手段跟老灰試過,這一次倒是可以使用,甚至有些壓榨靈獸潛力,副作用大的,也不是不可用。

    不過,白也那番話,孟帥覺得有些在意。他似乎非常反感損害獸類,當然孟帥又不是愛心氾濫,先他不吃素,就不可能不傷害獸類。但他覺得在這裡,白也的意志和這個空間的意志或許有相合的地方,如果用那些損害靈獸的武技,或許會招致反感。

    因此他就放棄了那些威力極大但損害也大的武技,一心用訓練坐騎的武技來訓練這匹風源馬。

    在狹窄的石洞裡,孟帥一面策馬前行,一面施展馴丨獸術。他的時間並不多,按照封印那關的經驗,這個石洞通道就是給他準備馴丨獸術的,一旦出了通道,就是他展示馴丨獸成果的時候。

    歸心……借位……同堅……暢流……

    四大基本靈獸武技,在大半條甬道上完成,孟帥繼續嘗試其他馴丨獸手法。

    鼠馬特別膽小,因此要多加一些服從馴化類的法門,以免關鍵時刻出差錯。

    另外,孟帥心中一動,又給鼠馬通穴,讓它更靈敏。

    也就是說,讓這以度見長的風源馬跑得更快些。

    按理說風源馬已經夠快了,再加也是浪費,但孟帥卻有自己的打算——如果不出意外,風源馬就這麼一個長處了,別的地方都很平庸,憑他那點馴丨獸的本事,很難在這麼短的過程中改造過來,還不如就逮著蛤蟆攥出腦白金來,讓它跑的更快些,來個唯快不破。

    就算不能唯快不破,至少能唯快不死。

    孟帥以真元和按摩通穴的手法,將風源馬經絡和骨血梳理了一遍,也累了半日,這一趟石路也到了盡頭。

    最頂頭,是一堵牆。

    木頭牆。

    這堵木頭牆肯定不是用來擋路的,因為他太薄了。孟帥估計了一下,大概就是一個指頭厚,別說風源馬或者自己,來個尋常壯漢撞一下,肯定撞出一個大窟窿來。

    但孟帥卻不能撞,儘管他知道要過前面這一關,就要一頭撞上去,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因為木板上面,有畫。

    還是外頭木板那樣的壁畫風,不必小孩兒塗鴉好多少,但孟帥看著看著,看出一點兒門道來。

    似乎是……馴丨獸法門。

    這馴丨獸法門跟孟帥掌握的馴丨獸術不同,似乎另成一家,遠比馴丨獸術溫和,毫無馴丨獸中霸道的一面。孟帥在馴丨獸一道上所學淺顯,因此見到之後不覺得如何,反而很容易便接受,倘若他真的深究,會現這門馴丨獸術就跟三維封印術一般不可思議。

    但他不會研究其中義理,他只知道在這裡出現的馴丨獸術,一定是下一關中至關重要的,要記下來,研究透,還要立刻運用出來。

    不得不說,孟帥的悟性和心智還是拔的,儘管平時看不出來。這一門馴丨獸術只是另開蹊徑,與尋常馴丨獸術不同,倒不是說有多艱深,不一會兒就吃透了,甚至沒有動用黑土世界。

    「居然還是度啊。」孟帥吃透之後,不禁有些好笑,拍了拍風源馬道,「看來咱們要一起上演一出奪命狂奔了

    到此時,他也肯定,這神秘的空間果然是根據他們的表現不斷調整的,不然哪就那麼湊巧,封印武器就出來打架,選擇風源馬就準備好度馴丨獸術?

    這個神秘空間,只怕有靈。

    既然有靈,孟帥的風源馬又只有度為長,空間又這麼配合,給出了加的馴丨獸術,那之後的考驗,孟帥也能猜度一二。

    剛剛他對風源馬說的「絕命狂奔」並非虛言。

    深吸了一口氣,孟帥給風源馬下達了一個命令——撞

    馬蹄稍微退後,然後飛奔起來,狠狠的一頭撞在木牆上

    轟

    木屑紛飛,那神秘的馴丨獸術簡筆畫,立刻粉碎成了殘渣。一撞之後,代表著考驗開始,再無反悔的餘地

    眼前一開,天光大亮,已經走出了山洞。

    面前是一條長長的穀道。兩邊山崖如劍鋒一般直插入雲霄,雖在露天,卻並不覺得朗闊,反而因為四周如積壓一般的峭壁而顯得壓抑非常。

    眼前的穀道很是狹窄,堪堪能容一馬經過,若馬上乘客伸展兩臂,難免要碰到山石,山石嶙峋,若在高行進中碰到,難免傷筋動骨。也非平直,反而彎彎曲曲,幾百米外就有一處彎道,山體擋住了後面的道路,看不到路的盡頭在哪裡。

    孟帥就跨馬停在穀道口,看著眼前的道路,但感覺什麼事也沒生。

    停了足夠久的時間,外界還是沒有反應,孟帥心知,這也不是一關主動激的考驗。

    那麼,往前一步試試?

    孟帥一拍馬頭,風源馬上前一步。

    就這一步,孟帥陡然一驚,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有心底升起。

    有危險

    然而還沒等他號施令,那風源馬一聲長叫,不管不顧,向前飛奔起來,高大的身形一竄一竄,帶著幾分狼狽。

    不愧是膽小如鼠,善於感知危險的靈獸

    孟帥苦笑,因為向前衝的命令不是他起的,所以他也被嚇了一跳,在馬上一個顛簸,差點歪下去。虧了他及時夾住馬身,才避免了低級錯誤。

    與此同時,只聽背後轟的一聲,什麼東西坍塌了。

    孟帥往後面一看,就見一塊巨大的岩石從天而降,將身後的入口封住。緊接著山坡下砸落巨大的落石,往這邊滾來

    絕命狂奔,開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6:03
六二二 絕命狂飆,速度與激情

    風馳電掣啊。

    孟帥騎在風源馬上,只覺得找到了前世飆車的感覺。

    不,這個度,起碼是飆高鐵。

    風源馬的度太快了,快到孟帥都覺得心驚肉跳。身後落石雖然是用滾的,但還是連他的煙塵都趕不上。不過片刻功夫,一人一馬已經領先了後面一大截。

    而且風源馬雖然度快,靈活性也不差,這彎曲狹窄的穀道中,稍微跑偏一點兒就容易剮蹭,一個彎兒沒轉過來,就可能拍牆上。風源馬在驚嚇中疾奔,居然還輕鬆地穿梭轉向,絲毫沒蹭到山石上,可見靈活。風源馬不愧是最適合做坐騎的靈獸之一。

    只是太快了也不好。按照體恤馬力的原則,應該把度控制在安全線以外即可,太過猛烈地奔跑,恐怕後力不濟。但鼠馬不愧是鼠馬,被滾滾的落石嚇住,瘋跑不止,根本拉不住。

    這樣不好。

    雖然眼前沒什麼損失,但孟帥心中有根線繃著。這個空間若是有靈,斷不至於給這麼輕鬆的題目,更不必還給加的馴丨獸術,肯定還有大頭在後面。

    現在,還是以節省體力為先。

    鼠馬受驚,一味的奔跑,這是它的本能,如何控制好這個本能,是馴丨獸師的工作。安撫靈獸,是馴丨獸師的本職。

    孟帥以前還真沒做過這方面的工作,這時努力回憶之前學過的手法,通過交流,獸語和真元梳理等方法,不停地安撫著風源馬。

    讓風源馬停下來,比讓它跑起來要難得多,孟帥使勁渾身解數,還是不能控制。

    好在他還有一招——龜法自然。

    一種溫和穩定的氣場,從孟帥身上散,漸漸地影響到了風源馬。風源馬雖然還是奔跑不休,但擴大的瞳孔和粗重的喘息有減緩的趨勢。

    有效果

    孟帥鬆了口氣,一是感謝空間製造的靈獸實在有靈性,連龜法自然也能承認,二者還是自己師門給力,不但封印厲害,馴丨獸方面也自成一家。

    這時,他又想起了另一個龜門訣竅。

    龜靈養生

    這是龜息功到了第五重之後附加的本領,他自己因為有黑土世界,始終沒用,但此時已龜息功的養生之氣調理風源馬,也是頗有益處。風源馬的呼吸更平穩了下來,顯然體力和心肺有恢復。

    很好,進入了良性循環。

    孟帥雖然不能直接讓風源馬停下,但也漸漸地能控制它的度。在安撫和制止中,他感覺到自己和風源馬之間磨合的越來越好,且不是一般的馴丨獸師和靈獸之間的磨合,更像是夥伴之間的默契。

    這種狀態下,孟帥索性忽視了後面追趕不及的滾石,專心了風源馬溝通,他知道這種相對安全的狀態,是過不了多久的。

    就在這時,孟帥心中一跳,看到了風中一些細小的東西撲面而來。

    抹了一把臉,孟帥手中抄了一把塵土。

    莫非是……

    孟帥抬頭,就見頭頂一片黑影轟然落下。

    勁風撲面,泰山壓頂

    「快——」孟帥自己不能躲避,一夾馬腹,下達了加的命令。風源馬四蹄如飛,在本來已經極快的度上又再次加,度快的幾乎化成了一道虛影。

    轟隆

    小山一樣的巨石在孟帥背後落下,掀起一陣氣浪,無數塵土碎石被濺起,打在孟帥背上。

    顧不得背後,孟帥看到了有一道黑影落下,震得地面亂抖。這一次,是前方

    轟隆隆

    一座小山在前面的穀道上落下,雖然距離他還遠,卻已經掀起了巨大的風波。孟帥竟覺得狂風要把自己吹出多遠去。

    然而,更重要是,那小山把穀道堵得嚴嚴實實,高達三丈的巨石沒有縫隙可以通過。而它距離風源馬的位置不過數丈,呼吸之間即可到達。

    要撞上去了

    跳過去

    沒有別的辦法,孟帥給風源馬下了死命令,他背後也被巨石封鎖,上面還在不停的落石,稍一停頓,就可能被埋在此間

    跳,跳,跳

    好在此地尚有距離可以加,風源馬快的化為一道流風,加衝去,在石前一蹬蹄,連馬帶人離地而起,向上空飛躍,劃過一道拋物線,落在巨石頂上,再次一蹬,在山石上借力,已經越過擋路巨石,落在對面。

    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一瞬間就完成,但其中的驚險令人心驚肉跳。

    孟帥直到落地,才有些後怕,剛剛那一瞬間腦子都是空白的,什麼感覺都沒有,甚至記憶都模糊,驚魂未定之下,還記得安撫風源馬道:「於得很好,繼續。」

    一人一馬在穀道中穿梭。身後有巨石追擊,頭頂有山石落下。那山石落得毫無徵兆,等現時,已經迫近頭頂了,連風源馬的危險嗅覺也已不能湊效。孟帥接過預警的任務,操縱著度,山石墜落時,他要計算度,是加衝過還是減讓過,有巨石落地時,他要計算距離,讓風源馬加跳過。有山風巨浪飄過時,他還要撐開先天真氣,遮擋碎石的侵襲。

    一人一獸,一個出體力,一個出腦力,進行著一場走鋼絲般危險的配合,沒有任何出錯的餘地。倘若孟帥計算有失誤,倘若風源馬動作有差錯,倘若兩人默契不足,任何一個倘若,都可能把他們埋葬在山間。

    雖然有驚,畢竟無險。孟帥在一次次極限的配合中,拋卻了負面的情緒,連害怕都感覺不到,也幾乎聽不見外界的雜音,只是專心的完成計算和令兩項工作。在這種情況下,還維持著龜法自然的狀態,這種狀態替他安撫著風源

    奔跑,不知終點在何方,只是專注於腳下。

    漸漸地,孟帥感覺到輕鬆了下來,不知是因為巨石落下的少了,還是他適應了,但他確實有種感覺——快結束了

    霍然,眼前一片開闊。

    出口?

    孟帥心中一喜,但緊接著心中一陣狂跳。他感覺到了巨大的危險在眼前。

    本來已經一路被安撫的風源馬出現了躁動不安的狀況,顯然它那個大鼻子,也聞到了些恐怖的滋味。

    但他們沒法停下來,風源馬還在加前衝,無論如何,他必須衝過終點。即使有危險,也必須衝過去。

    終於到時候了麼?

    霎時間,孟帥回憶起了那副木板上的畫,那就是一門加的馴丨獸法,和許多加法門一樣,也是瞬間性的,提高靈獸在短時間內的度。因為非常麻煩,消耗也大,而且生澀,孟帥在一路上也沒怎麼嘗試。但現在卻不得不用。

    這門馴丨獸術最奇的,是消耗的不是馬力,而是人力,也就是說能支持多久,不是看風源馬的體力,而是看孟帥的實力。他若不支,這門馴丨獸術會從源頭斷掉。

    計算了一下距離,孟帥大吼一聲——

    加

    風源馬的影子模糊了,它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度,衝了出去,加的幅度之大,幾乎讓人覺得剛剛那種疾奔,就是在原地靜止。只有看到這樣的身影,才讓人相信,這匹馬是從風暴的源地奔跑出來的,最快的風也沒能把它留下

    與此同時,山開始崩了。

    不是落石也不是滑坡,是真正的山崩。兩岸相對出的峭壁同時向中間倒下,重重的撞在一起,就像一隻大手把穀道這條縫隙捏合。

    砰砰砰——

    穀道在消失

    在風源馬背後,長長的穀道飛快的合攏著,如多米諾骨牌的倒下,連綿不斷,永無終點。合攏的山勢就像拉鏈在滑動,誓要將中間這匹小馬鎖死在山石之中。

    山石追的最快的時候,甚至追到了風源馬的腳跟,只差一步,就把一隻蹄子合在石頭裡。風源馬感到了巨大的危險,拚命的衝去,馬背上的孟帥就像個動機一般,源源不斷的為它提供動力。

    而孟帥此時,什麼都沒想。他只是完全把思維放空,全力運轉著加。這時不需要思考,甚至也不需要技巧,只考慮加,瘋狂的運轉加術,以求逃出生天。

    而這時,他的精神進入了一種恍惚的狀態,虛飄飄的,似乎要離體而出,一切細緻的情緒都被防空,甚至不願意思考,只以一種空靈的視角看著這個世界。

    精神透支

    孟帥深知這種狀態絕非好事,而是精神力透支到一聽程度出現的狀態,但他已經顧不得了,他耳邊響徹轟隆隆的咆哮聲,就像十幾趟火車同時咆哮而過。

    給我——衝過去

    突然,眼前一空,豁然開朗,馬蹄踏入了鬆軟的土地。

    衝出峽谷了

    與此同時,背後轟然一響,兩山終於合攏,那條狹窄危險的穀道,不復存在。

    心頭一鬆,人和馬都到了極限,幾乎要摔倒。

    但孟帥殘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行,哪怕自己摔倒,馬也不能倒,不然這匹風源馬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安靜下來,放鬆,放鬆。

    龜法自然的狀態運轉到了極致,突然,孟帥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破裂了,周圍多了些異樣的感覺。風源馬緩緩降,在周圍小步跑動。

    突破了?

    什麼東西突破了?

    孟帥只是閃過這個念頭,便頭腦一懵,整個人伏在馬上,暈了過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6:03
六二三 再次突破,精神力氣場

    過了不知多久,可能是一瞬間,也可能是一年,孟帥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感覺很奇怪,一方面頭腦刺痛不已,一方面又精神活躍,意識格外清楚,孟帥感覺痛並快樂著,不由得呻吟一聲。

    「怎麼啦?」孟帥想要回憶,但是一種來自頭腦深處的刺痛阻止了他的回憶,讓他不願意去思考。

    這時,孟帥下意識的用了一個許久不用的法決——

    「靈蓍觀神法。」

    精神如靈蓍,靜極而堅韌,一圈圈的盤繞著,一絲絲雜念被抽出來,神魂中的雜質被抽取一空。

    好爽

    隨著雜念減損,頭疼的症狀消失,孟帥才真正感覺到了神清氣爽的意思。他的精神出奇的健旺,感覺極度的靈敏,甚至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透著愉快。

    這種愉快不是來自於靈蓍觀神法,而是來自於他本身,或者說,他的腦海。

    他感覺自己的腦海裡多了什麼東西,似乎是一種新的力量源泉,正是這股源泉,把他和週遭的世界更緊密地聯繫到了一起。他甚至現,這股力量可以探出去,讓他多了一雙眼睛,又多了一雙手。

    「這就是傳說中的……神識?」

    說起來,這個世界在精神力方面的展,可比孟帥前世看到的世界差多了。精神力這東西早就有,而且是天生的,封印師天賦中最重要的就是這一條,可這一條始終沒有什麼量化的標準,也很難鍛鍊。精神力攻擊倒也有,可是非常粗疏,大抵就是你刺我下,我扎你一下的標準。即使到了先天境界,還是沒有形成可以隨性所欲外放的神識,先天高手感知世界也主要靠更加敏銳的五感,甚至還有第六感這種朦朧的東西,以至於孟帥一直以為神識這一塊的空白的

    然而他今日一下子摸到了神識的門檻,雖然談不上外放,卻能在週遭形成一層真切的感覺,孟帥才知道,不是沒有這一道,而是境界不夠。

    先天境界顯然不是神識的門檻,還要更高。

    然而孟帥之前精神力也出同輩,通過靈蓍觀神法,精神力還在緩緩增長,卻從沒摸到過這方面的頭緒,怎麼今天卻突然感覺到了?

    莫非是突破了?

    這時,孟帥才回憶起剛剛那瘋狂奔跑的過程,自己不要命的施展馴丨獸術,或許就是那個時候突破了極限,有了這樣的收穫。

    現在自己的精神力是不是過了修為?到達哪個境界了?因為他不懂精神力的劃分,不得而知。他只知道這好處是實實在在的。

    在封印一關,他大大強化了身體,突破了修為,在這一關他又強化了精神力,看來這個神秘空間雖然危險,獎勵放的倒還厚道。

    孟帥正自欣喜,一個大舌頭舔了過來,孟帥一怔,卻沒躲閃,被舔了正著,一頭一臉都是口水。

    他忙擦了擦,道:「夥計,你別這樣,咱又不是犬科,換個打招呼的方式唄。」

    原來剛剛舔他的正是風源馬,風源馬就在他身邊站著,看他呆才來舔他。比起孟帥剛剛昏過去,風源馬倒是活蹦亂跳,沒半點損傷的樣子。

    孟帥笑著起身,道:「休息好了?」

    比起精神損耗,他剛剛倒是沒損耗體力,都是風源馬一路狂奔,體力應當損耗不小。他自己休息好了,卻擔心風源馬後力不濟,影響之後。

    沒錯,因為考驗沒有結束,這只是中間一個小憩。

    風源馬垂下頭,與孟帥平齊。孟帥心中一動,不知是否錯覺,他覺得風源馬更具有靈性了。

    自從白也說這裡都是些泥胎,孟帥受他影響,頗覺得這些靈獸都少了幾分生氣,就算是剛剛走出洞穴的風源馬也是一樣。但現在和風源馬對視,他清清楚楚看到了對面眼睛裡的光芒,那是只有生靈才有的靈光,泥胎無論如何也不會具有的。

    風源馬,和之前不一樣了。

    莫非這也是獎勵?

    孟帥也不知道究竟何故,但風源馬越來越像個活物,也越來越像個夥伴,這是他所得意地。越默契,下一關越好闖過。

    摸了摸風源馬的頭,孟帥查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形。

    眼前是一馬平川,前方黃燦燦的,是細細的沙地,高低起伏的沙丘蔓延至遠方,讓孟帥想到了大沙漠。

    孟帥略感沉重,這種沙地不適合快馬奔跑,風源馬雖然極快,但畢竟還是馬。這回路上還不知有什麼危險,好在還有提示。

    在沙漠之前,豎著另一塊大牌子,和之前一樣,上面畫著小孩兒塗鴉一樣的簡筆畫。

    凝目細看,上面不出意外還是馴丨獸術,但不是一門,而是兩門。前面那門和第一門一樣,也是加持類型的,但不是加度,而是跳躍能力。後面一門則更奇怪,並非完全的馴丨獸術,更像——

    武技,還是絕技。

    孟帥看到這裡,已經略有所悟,估計下一關出現的難關,大概不是天上,而是地下了。只是不知道最後一招武技的是於什麼的?

    莫非是……克敵的?

    若真是如此,那證明之後的路途不會像剛剛那樣只面對自然災難,會出現正面對敵的敵人。

    孟帥暗自苦笑——一般的坐騎再弱,也會兼職協作戰鬥的,哪怕是戰鬥衝鋒,也是輔助。不過風源馬就有點麻煩了,剛剛那種奔跑最適合它,若真來了敵人,恐怕它只有掉頭就跑的份兒。

    然而孟帥還是把這兩招記了下來,且讓風源馬試驗了幾遍。風源馬和他初步有了默契,倒還一一照做,沒出差錯,只不知真正危險來了會如何表現。

    為了安撫風源馬,孟帥放出了龜法自然狀態。

    狀態一放出,孟帥十分驚訝——以前的龜法自然只是一種狀態,以他為中心向四周蔓延,會不知不覺的感染周圍,但這種感染很是虛玄,範圍不定,效果更是飄忽。但這一次他放出來時,卻完全不同。

    龜法自然,有了清晰地邊界和質地。

    籠罩著孟帥三丈範圍內,一種無色無味,卻有意有質的氛圍清晰可感,雖然看不見,但孟帥能趕緊它就在這裡。孟帥站在中心,甚至能隱隱察覺到這個範圍內所有活物的情緒,它們如此順從,如此寧靜,隔絕於外面的世界。

    在這個範圍內,孟帥如同神祇,賜福於被他籠罩的羔羊們。

    這種感覺太好了,以至於孟帥差點沉醉,等回過神來,收起龜法自然的心法,登時感覺一陣空虛。

    剛才那是什麼?是領域麼?

    不,縱然如此不凡,也跟領域差得多了,最多用得上……氣場?

    龜法自然的氣場

    孟帥又驚又喜,這種氣場或許影響不了戰鬥,但對於馴丨獸或者特殊情況,效果非凡,實在是一項巨大突破。不知是龜法自然本來就是這麼個展方向,還是在這神秘空間內,這門心法生了蛻變。

    唯一的毛病就是,這氣場的消耗太大了。孟帥剛剛一時得意,拖延了一會兒,就覺得一身真氣耗去大半,不得不打坐恢復,他一身修為最多維持這種氣場十個呼吸時間。

    雖然十個呼吸很短,但效果非凡,風源馬在氣場的籠罩後,變得越平靜溫順,像剛出生的嬰兒,它站在那裡,等著孟帥恢復。即使氣場散去,依舊沒有改變。

    看來龜法自然的效果是可以持續的,至於持續多久,還需檢驗。

    消耗恢復完畢,孟帥一躍而起,捋了捋馬的鬃毛,道:「老夥計,休息好了?」得到認可之後,翻身上馬,縱馬前行。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沙灘,這是他們新的征程。

    一陣風起,孟帥下定了決心,喝道:「走——」風源馬邁開四蹄,進入沙漠。

    不愧是上好的坐騎,雖然黃沙鬆軟,風源馬行走的卻極輕,只留下淺淺的蹄印,度也沒有絲毫滯礙。

    走了一陣,孟帥略感詫異,風源馬並沒有奔跑的意思,反而安安靜靜的走著,十分寧靜。以風源馬的習性來說,這應該是沒遇到危險。又或者是龜法自然的影響還在,讓它不至於那麼毛躁。

    這有利有弊,利好就是可以更容易的控制情況,壞處就是,如果突然出現了危險……

    正想到此處,孟帥就覺得眼前一花,大地無聲的開裂。

    裂縫從一段開始,以不可思議的度往遠處延伸,霎時間便成了一道天塹,黃沙從縫中傾瀉而下,霎時間落如沙雨。

    地面開始震動,一道又一道裂隙在沙漠上憑空出現,溝壑縱橫,地面霎時間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片刻就移位的面目全非。

    一瞬之間,滄海桑田。

    孟帥被如此壯觀的景色震了一下,反應過來,驚叫道:「跳」

    風源馬在沒有助跑的情況下,憑空躍起,向前衝出數丈落地。孟帥一身修為瘋狂的運轉,加諸馬身。

    險之又險,風源馬落在兩條縫隙只見的空地上,剛剛站著的地方卻已經化為裂縫塌陷,變成深淵。孟帥一身冷汗,還沒緩過,腳下一鬆,又一道裂縫憑空出現,忙道:「再來」

    風源馬在不停的躍動中,艱難的向前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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