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明星】影帝之路 作者：小銀匠 (連載中)

【小說書名】：影帝之路

【作者概要】：小銀匠，男，陝西 - 漢中，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都市 ＞ 娛樂明星

【內容簡介】：

　　那是全民娛樂的時代，綜藝如日中天，偶像劇混沌初開，樂壇最後的輝煌時刻，名符其實的娛樂盛世。

　　作為大小S的同學，杜翰文如何開啟屬於自己的時代。

　　寶島七仙女，黑白配，f4，我猜，超級星期天，四小天后。

　　在這個盛世時代綻放他們的星光。

　　同杜翰文一起，一同來見證創造奇跡的盛世娛樂。

【其他作品】：《盛世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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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業餘演員趙丹峰，在明珠市電視圈也是個小有名氣的演員。參演的電視短劇一直收視率不錯，素有師奶殺手之名。趙丹峰打小起理想就是當一個演員，可惜天不遂人願，錯過了人生最重要的機遇之後，覺得自己沒當演員的命。考了個普通大學，找了份普通工作，泯然眾人。

    如果繼續平凡下去，趙丹峰也不會當上業餘演員。一年前電視台開新節目，是一檔方言短劇節目，需要大量業餘演員。廣告詞趙丹峰都還記得清楚，叫海納群賢，不問出身，隻要你敢演，我們就敢拍。想都沒想，趙丹峰便報了名。憑借出色外表，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成了這檔節目的簽約演員。因常出演一猩功人士，要麼瀟灑白領，語氣溫柔，眼神帶電，師奶殺手的稱號便不脛而走。

    經過一年多在節目的出演，人生第一次，趙丹峰接到了劇組的邀請，出演一個表不一的反麵人物。拿到劇本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鑽研這個角色足足兩個星期。原有的語氣動作，都開始轉變成自己想象劇中人物的形象。結果在拍定妝照的時候，導演皺了眉頭，拉著趙丹峰說道，“你這樣我很不好做啊。”

    “導演我形象把握的不到位？您指出來，我改。”趙丹峰滿心惶恐，生怕導演斷了自己這第一次的正式演出機會。

    “那倒不是，你對這個人物形象特征把握的挺準。但是…”導演頓了頓，看了看四下無人，小聲說道，“但這片子男主角沒你形象好，本來我找你，就是看中你形象不錯，演技還可以，這樣在戲有個對比，能襯托一下男主角。但是現在你一上妝，這事兒就不成了，太搶戲了啊哥們。”

    導演拍拍趙丹峰，“你是有當男主角的心，沒當男主角的命。”歎了口氣，擺擺手，“啥也別說，劇本送你了，這輩子你也難當男主角啊。”

    這輩子你都難當男主角，一句話，晴空霹靂一樣讓趙丹峰呆立當場。難道我這一輩子就真的沒機會當男主角？難道當一個演員就真的那麼難？低著頭，趙丹峰走出片場。正巧遇到化完妝的男主角，那哥們看了眼趙丹峰，笑了笑，“我看過你演的短劇，演得不錯，要不來給我當個助理怎麼樣？我這還缺個生活助理。”

    趙丹峰抬頭盯著男主角，嘴角掛起一絲冷笑，“放心，就是我一輩子不演戲，我也不會給誰當助理。”

    “呦，心高氣傲啊，知道你這類人最後都怎麼著了嗎？”男主角看看身旁的助理，助理很知趣的問道，“怎麼著了。”

    “就是一輩子也演不了男主角唄。”一陣哄笑，幾人指著趙丹峰，真像是指著一條落魄的流浪狗。

    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腦海回響的全是那句，你一輩子都演不了男主角。難道人生失去一次機會之後，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從記憶深處回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每想一次，都像是揭開傷疤，撒上鹽的感覺一樣。後悔，刺痛，心滿是酸楚。

    十五歲那年夏天，鄰居老嚴看著在院子打鬧的趙丹峰，問趙丹峰，你小子從小就愛顯，路過收廢品的喊兩句，你都要學著在院子演幾天。既然這麼愛演，想不想當演員啊。

    那會，趙丹峰單純的內心還不知道當演員意味著什麼。想了想，問老嚴，“嚴叔，你不就在明珠電影製片廠工作嗎，當演員好不好玩啊，是不是像小兵張嘎嘎子一樣，不用上課，就拍戲玩？”

    老嚴樂了，“是不用上課，不過拍戲可不是玩，那是工作。”

    對於工作這個詞，趙丹峰還沒什麼概念。既然聽著不用上課，這對成績一般的趙丹峰就是莫大的**，止不住的點頭，“我想當演員。”

    “行，最近正籌備一部電視劇呢，我豁出老臉，幫你要個試鏡的機會。”老嚴看著趙丹峰臉上褶子都笑開了，當然，趙丹峰不是老嚴的私生子，這種狗血的劇情老嚴大概也不敢想。做了十幾年的鄰居，老嚴是看著趙丹峰從玩尿泥巴的鼻涕小子，一步步變成現在這個秀氣逼人的少年。年輕時候老婆和自己離了婚，帶走了兒子，十幾年也沒見過幾麵。倒是趙丹峰整天在眼前晃悠，難免將一絲父愛寄托在這小子身上。

    老嚴帶著趙丹峰給趙岩，也就是趙丹峰的老爸說了說這事。趙岩覺得挺好，反正暑假呢，趙丹峰也沒事幹，在家待著也是個禍害。能有個機會體驗一下生活也是個好事，這就同意了。

    沒兩天，老嚴便帶回了好消息，導演同意見見趙丹峰。用了心的老嚴這就逮著趙丹峰灌輸試鏡注意事項，什麼要很理解導演講出的語境，什麼表演要放得開。趙丹峰聽的腦袋都大了三圈，還以為是直接去演戲呢，結果還要試鏡。這輩子最怕的就是考試，一上考場就煩。試鏡不就跟考試一樣嗎？雖然是麵試，那不是更慘。每次到老師麵前背書，記下來的都忘了，還讓我去看鏡頭。對，攝影機樣子我都沒見過呢，哪找得到鏡頭在哪。

    算著老嚴說去見導演的日子，趙丹峰一大早臨陣脫逃，歡天喜地出去玩了一天。晚上回來的時候，老嚴看到自己竟然沒罵人，隻是有些失望的拍了拍自己，“你這輩子再也遇不到這麼好的機會了，想當演員不容易啊。”

    趙丹峰還有些不屑一顧。直到半年後，一部電視劇在電視台播出，才追悔莫及。那時候剛過了元旦，趙丹峰每晚必做的事情就是守著電視機看明珠台播出的《孽債》，開始隻是被這部電視劇很多對白都是吳語所吸引，逐漸開始覺得故事真是好看，那些小孩就像是弄堂的朋友一樣熟悉。從開播到老嚴再次出現的那天，一集都沒落下。

    還記得那天很久沒去過自己家的老嚴湊巧在自家吃飯，吃過飯自然是要看會電視。趙丹峰一定是要調到這部電視劇上看，老嚴看了眼電視，指著邊的人物對趙丹峰說，“記得暑假時候我給你說讓你去試鏡的事嗎？就是試這部電視劇的男主角，你說可惜不可惜。”

    不記得當時自己是什麼心情，但是趙丹峰卻是再沒看過這部電視劇之後任何一集。每當同學說起這部電視劇多麼好看，自己都會覺得，本來他們的討論中心應該是我吧，本來應該是我在演吧。年紀尚小，趙丹峰雖然遺憾失落了好一陣子，始終是走了出來。一直到長大成人，重新當上演員，才真正體會到老嚴那句可惜了的意思。

    的確，那不僅是一次試鏡的機會，甚至是一次改變人生的機會。如果那一天，自己沒有臨陣脫逃，想來無論如何，自己都能在那部戲演上一個角色。接著，小有名氣之後，就能憑借這部戲考上一所藝術學院。在校期間，演幾部戲，積累經驗。畢業後逐漸演上主角。這是一條看得到未來的路，而自己卻放棄了。每每想到這，趙丹峰都有種悔不能當初的感覺。

    可是，人生路上錯過了，便回不了頭。現在的一切便是老天對自己懲罰吧，懲罰自己一輩子演不了男主角。趙丹峰苦笑著搖搖頭，也許自己該聽老爸的話，相個親，成個家，平平淡淡聊此餘生，不要再做當演員的夢了，老天懲罰我一輩子不能演男主角啊。

    “小心！”一聲驚呼，把趙丹峰從自己的世界拉了出來。循聲看去，路旁一位大媽正驚恐的指著自己。下一刻，趙丹峰便感覺自己飛了起來。是我闖紅燈了吧，這是趙丹峰最後的意識。

    不知道什麼時候，趙丹峰睜開眼，看著眼前白花花一片，這是天堂？怎麼都是白茫茫的？還是在醫院？試著轉了轉頭，脖子也沒什麼不妥。但這一扭頭，卻是再沒轉過來，臥室那麵鏡子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樣，印出一個目瞪口呆的少年。趙丹峰看到的不是想象中裹滿紗布的自己，而是…二十年前的自己。

    重生了？趙丹峰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火辣辣的感覺從臉上傳來。看著鏡子自己臉上浮現出四根指頭印，趙丹峰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真的是重生了！一把抓起床頭的台曆，一九九四年七月十一日，幾個大字刺的眼睛有些痛。悄悄擦了擦眼角，這是二十年前啊，這是二十年前的我啊。

    二十年前！對，趙丹峰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把推開臥室門，看著在客廳摘菜的母親，“媽，老嚴是不是說後天讓我爸帶我去試鏡？”

    “叫嚴叔，沒大沒小的。”老媽看了趙丹峰一眼，“你鬼壓床了啊，臉上怎麼了。”

    “別管我臉上怎麼了。”趙丹峰抓住老媽的手，感覺自己聲音已經顫抖了起來，“媽，告訴我，是不是後天我要去試鏡！”

    “是啊，這孩子今天是怎麼了？睡傻了？”

    趙丹峰已經聽不進任何語言，耳旁隻有一個聲音在響，我要當演員！這輩子我不光要當演員！我還要做影帝！這是我的理想，也是我的命運，我自己的路！

    三天後，趙丹峰坐在自行車後座，認真回憶著關於這部電視劇的信息。《孽債》毫無疑問是一部大獲成功的電視劇，講述了明珠市知青子女從滇南返回明珠市尋找父母引發的一係列故事。趙丹峰看過這部電視劇，而且是吳語版，印象頗為深刻。正是因為自己聽得懂吳語，而一些外地小夥伴聽不懂，老讓自己翻譯，後來都煩了，一直到這部電視劇出了普通話配音版本才好一點。所以對於這部有些久遠的電視劇，還能記住一些劇情和對白。

    這部電視劇沒有正經的主角，全劇圍繞著五個家庭展開故事，出場幾十號人物，個個都有戲份，當然，五個孩子毫無疑問是最受關注的點。自己這次去試鏡，應該就是要麵試其中四個男孩的角色。再想想，其中最適合自己的應該是粱思凡這個角色。第一年齡就最適合，正巧了就十五歲。第二，能聽懂明珠市方言。這一點是很重要的優勢，《孽債》這部戲大量的對白都是明珠市方言，雖然很多演員都不是明珠市人，需要後期配音，但熟識明珠市話無疑對理解劇本有巨大幫助。再者，這部戲的劇組工作人員大部分都是明珠市人，懂明珠市話工作起來比較方便。這算不算是語言優勢呢，趙丹峰不無惡意的想著。

    很，趙岩就帶著兒子拐進了電視台製作中心辦公樓。鄰居老嚴正擺弄著道具，看著趙岩來了，放下活計。“我帶小峰去找黃導，你在這喝杯茶，不著急。”

    趙丹峰跟屁蟲一樣綴在老嚴身後，聽老嚴麵授機宜，“平時看你小子在院子唱歌跳舞稱王稱霸的，這會兒可不要拉稀。最重要的是不要緊張，以前在院子怎麼跳，怎麼唱就怎麼來。”

    “知道了，嚴叔。”趙丹峰笑了笑，“對了，嚴叔你剛才弄的那些是傣族服裝？”

    老嚴扭頭看了眼趙丹峰，“有點見識，那些少數民族服裝是這部戲要用的。”

    趙丹峰拍上幾記馬屁，老嚴便笑開了花，想著就算選不上角，也得讓這小子出鏡過過演戲的癮，嗯，這戲小孩子龍套挺多的。

    敲了敲門，老嚴推開門，“黃導，您忙呢？”

    辦公室導演黃淑芹正坐著不知道在看什麼，趙丹峰偷眼瞄了瞄這位大導演謝靜的徒弟。還是頗有文藝女…中年的氣質，眼神淩厲，自己偷眼瞄了下，就被發現了。當然，人家也不會責備自己這個小孩子。趙丹峰假裝不好意思，害羞一笑，跟著老嚴進了黃淑芹的辦公室。

    寒暄了一陣，黃導衝趙丹峰點點頭，“做個自我介紹，別緊張，就把我當自家阿婆。”

    趙丹峰不樂意了，“您說的，我叫阿姨都覺得老呢，我媽常說，搞藝術的都顯年輕，心態好。不像她們廠上班的，整天愁眉苦臉四十看著像五十，顯老。”

    黃淑芹樂了，這小子還挺貧，不過看起來放得開，不怯場，“行，你隨便叫，開始吧。”

    “我叫趙丹峰，明珠市人，今年十五歲，興趣愛好廣泛。足球能踢兩腳，籃球能拍兩下，唱歌會那麼一兩首…”趙丹峰仗著自己小孩子，又是後輩的身份，油腔滑調一點想來這位也不會覺得討厭。正說著呢，黃淑芹打斷趙丹峰，“你唱個歌，我聽聽。”

    趙丹峰撓了撓頭，“那我隨便唱個？”

    “行。”黃淑芹就是想看看趙丹峰是不是在吹牛。

    “美麗的鮮花在開放，在開放，朋友們啊來自遠方來自遠方，亞非拉的朋友手挽手，友誼的歌聲高聲唱高聲唱…”趙丹峰張口就來，這首《友誼花開萬香》既不顯幼稚，又挺符合年齡和時代，來的路上趙丹峰就想好了，遇上才藝展示什麼的，就一定唱這歌兒。

    黃淑芹點點頭，嗓子一般，不過調抓的挺準，表情動作還挺豐富，跟老嚴對視一眼，沒吹牛，這小子平時確實愛好文藝。

    等趙丹峰唱完，黃淑芹說著，“丹峰，阿姨問你，假如你自個兒出去玩走丟了，找不到爸爸媽媽了，站在路上，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動作，你試著表演出來。”

    這算是試鏡？態度這麼好的？還帶講戲的？趙丹峰當然不會為黃導態度好就不爽，那不是犯賤嘛。想了想，挪開麵前的椅子。“阿姨我開始了。”

    趙丹峰微微伸了伸脖子看著前方，不多時又縮了回來，逐漸將目光收回到自己身前。抱著胳膊，緩緩蹲下，腦袋埋進胳膊。片刻之後，傳出淺淺的抽噎聲，再抬起頭，眼眶中已經含著眼淚，低聲叫了聲媽媽。

    “好！”黃淑芹覺得頗有些驚喜了，老嚴拉起轉瞬又恢複嬉皮笑臉的趙丹峰，遞過手帕，“擦擦，成花貓了。”

    “這孩子，說哭就哭啊。”黃淑芹感慨著。趙丹峰心得意，可不嘛，都把胳膊上的肉掐破了，再哭不出來就廢了。

    老嚴笑著回道，“這小子從小就特會演，犯了錯他爸要抽他，他一哭，他媽心疼了，就要護著他。後來就學會了，一犯錯，誰還沒提呢，先哭上了。”

    “嘿嘿，嚴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的皮帶有多粗。”趙丹峰覺得這事兒靠譜了，看向黃淑芹。

    “晚上讓老嚴帶劇本回去，給你講講，就粱思凡這個角色，多關注一下。”黃淑芹也挺忙，沒留趙丹峰，趕緊送客。

    趙岩看趙丹峰蹦蹦跳跳回來，就知道事情成了，拉著老嚴好一陣謝，好說歹說一定要老嚴晚上去自家吃飯。趙丹峰還插話，“吃魚，吃魚，我要吃鱔魚。”響油鱔糊，趙丹峰最愛的一道蘇幫菜。

    趙家人高興了幾天便歸於平靜，因為趙丹峰高一期納績很渣。參加完家長會之後，趙岩很不開心，要不是想著一周後趙丹峰要去滇南，早就一頓竹筍炒肉片伺候了。躲過一劫的趙丹峰可沒心思慶幸，而是為去滇南發愁。

    九四年沒有智能手機，沒有可以玩正常點遊戲的筆記本電腦。這讓習慣了在旅途中看電視劇電影玩遊戲打發時間的趙丹峰很不適應，從家書架上抽了兩本書丟進行李，就算是打發時間的工具了。到劇組報道的那天，趙岩還有點依依不舍，跟媳婦念叨，這以後要成了演員，整天不著家的，還怪掛念。

    演職人員集合的時候趙丹峰沒瞅著黃淑芹，副導演梁衫負責演員調度，具體操持的是一名助理導演，剛從上戲畢業的年輕人沈兵。

    “趙丹峰，董榮榮，羅正華，楊成雲，亥甲。”沈兵拿著花名冊，一邊念著名字，一邊跟五個演員對長相。

    “哥，要不你這麼著，你喊咱們戲邊的名字，多好記。”趙丹峰看沈兵辨認四個男孩有點費勁，便出招。

    沈兵眼睛一亮，“好主意，這樣你們適應劇組生活也比較方便。那我就喊你們戲邊的名字，趙丹峰你是演粱思凡對不對。”

    “沒錯。”趙丹峰嘻嘻笑著，也就相當於自我介紹了，免得五個小夥伴以後尷尬。

    “嗯，董容容是演沈美霞，羅正華是演安永輝，楊成雲是演盛天華，亥甲演的盧曉峰。”沈兵總算對上人了，一拍手，“你們待在這別亂跑，火車一會就開了，我去打點水。”

    “哥，我幫你唄。”趙丹峰殷勤上了，沈兵擺擺手，“你們五個聊，多交流感情，劇本你們都看過，劇你們五個是有不少對手戲，而且是跟兄弟姐妹一樣的感情，現在培養培養有好處。”

    沈兵走了，五個小夥伴大眼瞪小眼看著，趙丹峰想了想從書包把一堆零食拿出來，“來吃來吃，今後咱們就是兄弟姐妹了。我叫趙丹峰，剛過16歲生日，馬上念高二了。”

    “羅正華，十七了，剛來明珠市又要回去，折騰死人了。”演安永輝的羅正華麵相上有點兒少年老成，已經接近男青年，脫離男孩範疇，一開口，小夥伴們都盯著安永輝看，領頭羊氣質十足。

    這一開口，其他小夥伴就放鬆多了，紛紛介紹起來。趙丹峰這才知道，董容容是明珠市人，才十二歲，其他三位男生都是滇南人。本來三人是在版納等劇組去的，結果之前劇組商量著先拍幾組明珠市的鏡頭，就把三個小夥子給弄來。但是演父輩的兩位演員正巧有事來不了，劇組一合計，那就先去滇南拍唄。於是三個滇南小夥伴在明珠市玩了幾天，這又坐著火車繼續旅行。

    五個小夥伴聊了聊，羅正華年紀最大，被其他四人恭稱為老大，趙丹峰在男生最小，排行老四。董容容才十二歲最小，立馬就成了小公主。沈兵打完水回來，看五個小演員聊的開心，也插話進來，給五個人講講戲，講講劇組的注意事項。

    等著火車開動，幾個人也聊了一陣，休息的休息，閑逛的閑逛。趙丹峰看了會風景，火車還沒過姑蘇，便空虛的緊，拿出小說準備看。一旁看幾個小家夥聊天的沈兵瞄了眼趙丹峰手的小說，樂了，“這書你從哪拿的？”

    “家啊。”趙丹峰看看書皮，賈平窪的《廢都》，沒什麼問題吧。

    沈兵想了想，沒有拿走趙丹峰的書，“你這個年紀，看點名人傳記，散文挺好的，這類書等過幾年再看，理解會比較深刻。”

    趙丹峰這才明白沈兵的意思，感情是覺得我看十八禁啊。撓撓頭，確實這年頭這書在國內還屬於爭議比較大的小說，自己沒當回事，不代表其他人沒看法。沈兵這還屬於比較理性寬容的，想了想，把書遞給沈兵，“你看吧，我看這本。”隨手拿出另一本書來。沈兵看了眼，《黃河故道人》，抱歉，真沒看過，不知道內容，跟趙丹峰對坐著看起書來。

第三章處子秀

    小演員的劇組生活還是不錯，到晚飯時間，五個小夥伴都被叫到餐車去吃飯，雖然隻是兩菜一湯，也比大部分工作人員夥食好多了。剛到餐車，趙丹峰就不淡定了，正巧看見嚴曉萍正跟導演編劇聊天。嚴曉萍是誰？看過《燕京人在紐約》的就一定知道薑炆的老婆郭燕，將一個典型的中國式婦女演的絲絲入扣，入木三分，一度是趙丹峰最喜歡的電視劇女性角色。

    “導演好！編劇好！”趙丹峰還是知道先要打招呼的，然後才做萬分驚訝狀，“您是郭燕？不對！嚴曉萍老師！”

    三個大人都被趙丹峰的耍寶逗樂了，嚴曉萍招呼五個小演員坐下，“你看過《燕京人在紐約》？”自然是問叫出劇中名的趙丹峰。

    趙丹峰狠狠點點頭，站起身來，一臉深沉的說道，“如果你愛她，就把她送到紐約去，因為那是天堂。如果你恨她，就把她送到紐約去，因為那是地獄。”這幾句簡單的英文，趙丹峰愛的要死，當然，源自於上輩子對於《燕京人在紐約》這部電視劇的愛。

    黃淑芹衝嚴曉萍點點頭，“看到沒，我就說這五個孩子，就數粱思凡最會耍寶。”

    嚴曉萍還是很開心自己有個小影迷，拉著趙丹峰坐在身旁，“好好演，完事了阿姨送你一個禮物。”

    聽說賣萌有禮物拿，趙丹峰算是看開了，也不覺得賣萌可恥。使了姥姥勁逗幾位笑，一頓飯吃得開開心心。到最後，梁衫才記起來介紹，“容容，嚴阿姨在戲演你在明珠市的新媽媽。”

    感情是給董容容介紹後媽來了，最後才鬧明白，劇組覺得董容容年齡太小，怕之後拉進度，特意把嚴曉萍找來，一來是培養感情，二來是教導教導。用心良苦可見一斑，這讓趙丹峰格外期待自己戲中的後媽，倒是真沒記住是誰演的。

    一頓晚飯吃了兩個小時，五個小演員跟劇組人員都見了一麵。拜完碼頭，才讓沈兵這個保姆帶回去休息。三個滇南人用家鄉話聊著天，董容容年紀小，興奮了一天，有些困了，早早躺在床上休息。這就隻剩沈兵和趙丹峰大眼瞪小眼，沈兵就是負責五個家夥衣食住行，沒其他事，眼瞅著離熄燈還有一會，想了想覺得還是跟趙丹峰聊聊天，雖然可能沒什麼共同語言。

    “思凡，你該上高二了吧。”沈兵記得趙丹峰剛過了十六歲生日。

    “嗯，九月就高二了。”趙丹峰放下小說，“沈大哥剛從上戲畢業？”

    “對啊，不過一年前就跟著梁導演混劇組了。”沈兵開起玩笑來，“這部戲隻要不出岔子，以後你考大學，上戲肯定沒問題。”

    “但是我想考中戲啊。”趙丹峰認真的說著。

    沈兵倒是不奇怪趙丹峰知道這些學校的名字，有心考藝術學院的學生大多很早就會做準備，有些從小就立下目標的也不奇怪。倒是很好奇趙丹峰為什麼要考中戲，“你要知道組大部分可都是上戲畢業的，黃導演一句話，你藝考拿前三那都不是事，考中戲可不穩。而且你是地道明珠市人吧，北方吃不慣的。”

    趙丹峰沒好意思說等著我高考那年，中戲表演班可是異常璀璨耀眼的明星班，章梓怡，秦海露，曾離，袁，胡婧，梅亭，劉曄，秦浩，一長串影帝影後。去上戲有啥意思，96級也就郝耒（lei），姚千羽，聶遠還聽過，當然，還有被勸退的陳思成。這樣等哥以後出名了，說出去，我同學那是誰誰誰，多有麵子，多有回憶。至於為什麼不去考北電，趙丹峰當年可是被還珠格格惡心壞了，不是說討厭這電視劇，而是重播次數太多了，想看其他的節目，老媽霸占遙控器不讓，所以恨屋及烏，實在不想跟小燕子做同學。

    “所以我要好好演啊，出名了，考中戲要容易點吧。”趙丹峰還是表現出了這年齡少年人該有的氣質。

    沈兵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不過出名早也不全是好事，你看那些童星，有幾個以後成大器的。小時候演的角色太出名，太出彩，會在觀眾心中固定你的形象，太難突破了。”

    “對，反正這戲我也就十分之一戲份還不到，掐掐算算不到一集吧，算不得主角。”趙丹峰很是認真的扳著指頭算，沈兵樂笑了，“好好演，跟主演，導演打好關係，以後有的是戲讓你演。”

    “嘿，等我出名了，一定讓沈哥來給我做經紀人。”趙丹峰開著玩笑。

    沈兵嚴肅的搖搖腦袋，“我是學導演的，理想是拍戲，可不是做經紀人。”

    曆經兩天的行程，一行人總算到達了沐府。馬不停蹄，立即驅車趕往版納。三個滇南小夥還好，已經經曆過這樣的行程，心理生理都有準備。一幫大人自不必說，出差拍外景也是常有的事。唯獨兩個明珠市少爺公主，最經不起折騰。最糟心的竟然不是小女孩董容容，還是趙丹峰。到沐府的晚上，吃了碗過橋米線之後，華麗麗的吐了。倒不是食物中毒，隻是水土不服，腸胃不適。

    一臉慘白的趙丹峰一個人霸占了一排中巴座位，躺也不是坐也不是。山路崎嶇，不少人都暈車，趙丹峰更是吐的就差自殺了。

    “我發誓，此生再也不拍這部戲續集了。”趙丹峰跟照看自己的羅正華抱怨著，當然，這世上大概除了趙丹峰，沒人知道這部劇在十幾年後會拍續集。

    “哥哥，你想多了…”董容容很真摯的說著，噎的趙丹峰直翻白眼。

    又是一天的行程，總算到了版納。趙丹峰在賓館躺了兩天，才算恢複點氣色，正好趕上開拍。

    劇中人物粱思凡第一幕出場，是小和尚造型。趙丹峰在明珠市就剃了頭，不是光頭，是圓寸。小和尚偷偷摸摸坐在農用車後鬥，到了岔口跳車而下，攔下去沐府的大巴，這就是第一幕。這一幕是由梁衫拍攝，情節簡單，三個鏡頭而已。

    梁衫也不是第一次獨立執導，但跟業餘演員合作還是第一次。開拍前拉著趙丹峰講戲，“劇本你也看了，人物也揣摩了。在車上要表現的悠然自得一點，就像你占了小便宜，有一點得意洋洋，但又要把握度，不招人討厭就行。”

    趙丹峰一個勁的點頭，梁衫還是打算先試拍看看效果。

    換上戲服，其實就是一襲和尚袈裟。躺在車鬥，擺了個翹起二郎腿的姿勢。車一開動，便對著天，一個勁傻笑。

    “行行，就這個狀態，不錯。”梁衫吃了顆定心丸，劇組立馬開始正式拍攝。

    這個鏡頭對趙丹峰要求不高，第二個鏡頭倒是讓趙丹峰吃了癟。鏡頭要求趙丹峰到了岔路口從車鬥上跳下來，有了第一個鏡頭的信心，梁衫自然是打算一條過。結果趙丹峰就出了岔子，跳是跳下來了，摔了個狗吃屎，差點沒破了相。

    其實車鬥也不高，不到一米的樣子，對已經一米七出頭的趙丹峰，那真不是事。況且車開的那叫一個慢，站不穩，打個趔趄這都好說，還有真實感。摔個狗吃屎是真沒法過，鏡頭不好看。趙丹峰擦著臉上的灰塵，不住跟梁衫道歉，“不是我不想站住了，前兩天吐的有點虛，腳底下有點軟，要麼分兩個鏡頭拍吧。”

    梁衫給逗樂了，“不行，車咱們就借了一天，就這一個鏡頭還要分兩次拍，覺得咱們有多少預算啊。”

    趙丹峰呲著牙，“那行，這麼著，咱把車鬥那個擋板放下來，這不就矮了好多。”

    梁衫大手一揮，這主意行。趙丹峰休息了會，找了找狀態，終於在去掉擋板的情況下，跳車成功，結束第二個鏡頭。

    第三個鏡頭要等著董容容那邊的鏡頭結束了一起拍，趙丹峰這就算結束了第一天白天拍攝。準確說是結束了自己唯一一幕獨戲鏡頭大部分拍攝工作，晚上還要跟董容容一起拍一個長途大巴的鏡頭。

    要說董容容雖然年紀小，卻是五個小演員，專業素質最出眾的，舞台經驗最豐富的。畢竟人家從小就經過藝術班培訓，鏡頭感，走位，表情都很到位。鏡頭多，拍的還。梁衫這邊晚飯剛吃完，那邊劇組就趕了過來。

    傍晚這一幕也簡單，粱思凡從岔道上來，站在大路上攔下大巴。上車，偶遇同去明珠市的美霞，兩人成了朋友，就這麼簡單。

    趙丹峰那個激動啊，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第一台詞，“喂！停車！停車！”

    看著鏡頭前，激動的蹦蹦跳跳的小和尚，黃淑芹直樂，衝嚴曉萍說道，“把人物心理把握的真準，要去明珠市了，心情激動，表現的也很到位。”

第四章家庭教師

    劇組拍攝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版納的鏡頭，主要是第一集的部分鏡頭和當年明珠市知青的鏡頭。拍攝完火車上的戲份後，五個小孩就放大假。放假是放假，想要自己出去玩那是別想。好在有三個本地小夥帶領，兩個明珠市人沾光吃了不少當地小吃。

    “正華哥，你今年可以考上戲的。”吃著東西，趙丹峰開始慫恿三個本地小夥，長的最標致的羅正華考藝校。

    沒想到羅正華一點都沒興趣，“明珠市挺好的，但是明珠市話聽不懂，我去了三天，就跟著沈兵哥哥後邊走了三天，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就怕迷路，問路都不知道說的是哪。”兩個滇南小夥伴齊齊點頭，深以為然。

    拍拍腦門，趙丹峰也不勸了，難怪日後這三個家夥不出名呢。演藝圈這條路是難走了點，但就為了聽不懂明珠市話，覺得明珠市大就不想去，那也真沒轍。

    一周後，滇南的所有鏡頭宣布結束。兩天前，趙丹峰就帶著董容容先行回了明珠市。三個小夥伴則等著明珠市自己戲份開拍再去，趙丹峰和董容容先行一步是因為要開學了。

    新浦二中，一所普通的高中，沒有知名校友，沒有知名老師。趙丹峰很自信的認為，若幹年後，自己將成為這所高中最著名的校友。當然，現在，他還是一名普通的高二新生。

    有了拍戲的經曆，而且看起來拍的還不錯。趙岩便動了心思，兒子這是搞藝術的人才啊，高考藝術分又低，瞅著趙丹峰那高一的期納績，藝考還能滿足一家老小趙家出一個大學生的願望。必須得大力支持和鼎力幫助啊，於是，這就開始忙活操持起來。

    領了新書回到家，趙丹峰嚇了一跳，“爸，我這一屋子音樂美術書籍，從哪來的。”

    “買的。”趙岩很自豪，趙丹峰去滇南拍戲的時候，便已經找專業人士老嚴詢過，一個搞藝術的，總得有點藝術細胞吧，這玩意怎麼培養，音樂美術是最基礎的審美。雖然咱們是拍戲的，但藝考的時候不是有什麼才藝展示嘛，咱先培養著，看看哪方麵能力比較出眾再說。

    趙丹峰給跪了，“您這是要我自學？五線譜我認識他他也不認識我啊。”

    趙岩愣了愣，“對啊，這玩意咱也不懂啊，得請個老師。”

    “我不想上培訓班！”趙丹峰一聲慘叫，“還我童年！”

    趙丹峰的抗議是微不足道的，晚上請來老嚴詢後，趙家一致決定，應該請一個老師進行一對一教學。當然，價錢還得便宜，咱家也不是土豪，請不來教授，那就請個藝校學生唄。建議是趙丹峰提的，就這年頭兼職家教的大學生也已經不少，當然，大多都是教文化課，藝術學校的還是少數。

    趙岩拍拍胸脯，“天空飄過五個字，這都不是事。”

    一家老小表示很訝異，您老什麼時候還認識文藝圈的人了，除了鄰居老嚴算半個。趙岩嘿嘿一笑，“早上從單位門口過，電杆上貼著小廣告上就寫著，兼職家教，上戲高材生，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趙丹峰扯著嘴，笑的很僵硬，不會是騙子吧，眾人深表擔心。趙岩大手一揮，“那都不是事，周末我親自去找找看不就知道了。”

    重新愉的過上了學校生活，這讓趙丹峰相當開心。誰說重生就要累死累活去創業，誰說重生就要風來雨去扳倒三座大山，維護世界和平。好好的重享校園生活不開心？無憂無慮，打打鬧鬧，這才是生活。

    要說趙丹峰胸無大誌呢，這都還沒過上酒池肉林的生活，就被小蘿莉小正太的世界腐化了，真不知道打敗他的是天真還是無邪。趙丹峰愉的享受著高中生活，一邊苦練籃球技術，準備趁著灌籃高手風靡的時候，在球場**一把，讓無數妹子盡折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複習劇本，前天沈兵打電話來著，一周後又要開拍。

    好不容易等到了周六，準備睡個懶覺，還沒到十點，老媽就把趙丹峰扯了起來，“你爸帶老師回來了，趕緊收拾收拾，要見老師。”

    老師？趙丹峰腦門上升起一個大大的問號，難道老師要家訪？我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就揪了下同桌的辮子，解了下前邊女生的被扣。人家也沒告老師啊，就紅著臉拍我來著。

    一臉迷茫的趙丹峰洗完臉才想起來，這老師非彼老師，乃是自己老爸給自己找的家庭教師。唉，怎麼想起這詞兒來了，不對，私人教師？趙丹峰揮揮手，把一眾製服女優形象從腦海刪除。

    這年頭對於老師的尊重還是顯而易見的，趙丹峰幫忙收拾好了家，特意擺上了各色水果。倒上酸梅汁，靜待老師上門。

    沒多會，走道便響起了趙岩的聲音，介紹著呢，“這我家，李老師請。”

    嗯，姓李。趙丹峰想著，主動跑去開門，“李老師…”

    一個好字硬是卡在了喉嚨，差點沒把自己噎死。趙岩推開趙丹峰，把身後的李老師讓進屋子，“李老師，這就是我兒子，趙丹峰。”

    “丹峰，這是上戲的李彬彬，李老師。”趙岩介紹著。

    “趙叔叔別這麼說，我就是個學生。”

    趙丹峰看著眼前這個姑娘，綁著馬尾辮，大眼睛，不好意思的擺著手，還有些害羞的瞟了自己一眼。難道眼前這個姑娘，不是自己印象中那個影後？上戲學生，時間背景算起來都對的上。一定是了！趙丹峰立馬來了精神，跑前跑後，拿毛巾，遞水果。

    李彬彬心也鬆了口氣，看來是個好相與的學生。開始還挺忐忑，聽趙岩說自己這學生都演上戲了，還是主角，比自己這個正經藝校的學生可厲害多了。想著應該挺驕傲，難說話。趙丹峰這麼殷勤，雖然有點狗腿，不過李彬彬還是很受用。

    聊了會家常，李彬彬把話題引上正題，“丹峰，你是決定要考藝校了嗎？”

    “是呢，我覺得表演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趙丹峰表著決心。

    “表演不光是有意思的事情，還是件很辛苦的事情。”李彬彬覺得沒必要打擊小朋友的信心，扯開話題，“聽叔叔說，你已經開始拍戲了？”

    “對，黃淑芹導演的《孽債》正在拍。”

    李彬彬心一酸，這都什麼境遇啊。很調整了心態，“已經拍戲是有好處的，黃導原來是謝靜導演的副導，在咱們上戲也說得上話，你要考上戲的話，我覺得是十拿九穩。”

    “我要考中戲！”趙丹峰不得不再次表態。

    “為什麼啊？”這是老爸老媽，李彬彬三個人的疑惑，這不是給自己增加難度嗎？

    趙丹峰四十五度角看天，“首先，中戲是藝術類院校的最高學府，要上咱們就要上最好的。其次，《燕京人在紐約》都看過吧，薑炆是我偶像，那一定要上偶像的學校啊。”

    雖然理由是牽強了點，但奈何趙岩也不太懂啊。“這意思，中戲就相當於清華，上戲就相當於複旦？”

    李彬彬想了想，“可以這麼比吧。”

    “那是要考中戲的。”趙岩點點頭，認可兒子的理由，第二條那就是扯淡。

    李彬彬也不多話，這類好高騖遠的家庭也見多了，反正賺到錢就行。家還欠著債呢，多說多錯，少一門生意可不好。

    “那咱們上課吧。”李彬彬想了想決定開始上課。

    “咱們吃了飯再開始吧。”趙岩大手一揮，“咱不差這點錢。”

    感情好，還能省午飯了，李彬彬一點不介意。

    吃完飯，李彬彬從藝考的形式和自己了解的考試方式給趙丹峰介紹，也是要趙丹峰確立自己的目標和應試項目，例如自我才藝展示時候，是要朗誦，唱歌跳舞，還是要樂器，等等雜七雜八的東西。

    “你看，十個人，四個唱歌，三個朗誦，兩個樂器，一個跳舞。”李彬彬介紹著，“當然，也有其他的，就是少見了點。一般展示其他的，都是專業人士了，唱京劇的，黃梅戲的。二人轉，我也見過。你在哪方麵有基礎？”

    趙丹峰抓著頭發想了想，“我覺得我除了嘴皮子溜，沒啥特長。”

    李彬彬也不氣餒，沒基礎想考藝校的也很常見，臨考試突擊一項特長不算個事，“那麼你在哪方麵感興趣點？”有愛好才好下手，不然也學不進去。

    “唔…”趙丹峰想了想，“唱歌吧…”

    “嗯，這個說簡單也簡單，想唱好也難。不過也不用擔心，考官更關注的是你展示時的自信和觸類旁通的天賦，很多演員都五音不全，這不是事。”李彬彬自己唱歌就還好，算不得非常好，順嘴也就給趙丹峰打著氣。

    “姐姐，要不這樣，你看看這劇本，給我講講戲吧。”趙丹峰實在是裝不下去了，李彬彬教的太認真，當老師入戲太深，自己配合不能。

    李彬彬愣了愣，“行吧…”

第五章吹出去的牛皮

    拿上劇本這一讀，李彬彬就不想放手了。倒不是劇本真的就好到愛不釋手，主要是一讀劇本，職業病就犯了，想要演戲。這一看，就把趙丹峰晾在旁邊。好在趙丹峰也不是要真心求學，美人在側，紅袖添香的感覺便油然而生。

    想著這位未來演藝圈的勞模，從畢業到出演《天下無賊》幾年時間都一直半紅不紫，再想想自己未來的同學，就感覺命運這東西，那真是猜不透，看不明，有誰能想到自己的家教是日後影後。

    “姐姐，我跟黃導去給你要個角**。”趙丹峰一臉認真的說道。

    李彬彬驚醒過來，不好意思的搖搖頭，“這不好，劇組沒有對外選角，意味著角色都是選好的。”隨即笑了起來，“你覺得要公開選角，我會不入選？”

    “有自信是一回事，機會不是等來的，是爭取來的，有這個機會，幹嘛不爭取一下。”趙丹峰笑起來，就不信李彬彬不感興趣。

    果然，李彬彬沉思起來，“劇組都開拍了，這樣再去爭取角色，會擠掉別人的吧，免不了要被說閑話。”

    “幾個主要人物是沒戲了。”趙丹峰拿過劇本，指著一個人物，“馬玉敏這個角色我覺得挺合適。”

    李彬彬認真看著，戲中的馬玉敏是天華認的一個姐姐，一個**少女。戲份不多，但也算是有台詞，有特寫鏡頭的角色。心說不動心是假的，考上上戲的自費生，在明珠市本就消費不低，家還背著債，李彬彬為找戲拍，真可謂是跑遍了劇組。有機會擺在麵前，真不想放棄，至於說已經確定要演馬玉敏的那位，對不起了，我要爭。

    下了決心，李彬彬目光灼灼，“丹峰，你打算怎麼跟導演說。”

    “這事兒別急，看我的，看好吧。”趙丹峰得意的晃著腦袋，“山人自有妙計，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草草結束了第一堂課，老師學生心都裝上事兒了。李彬彬走到時候還特意囑咐趙丹峰，辦不成沒事，別害了自己。

    趙丹峰嘴上打著包票，心還沒底呢。真要在劇組擠掉一個有台詞的演員，說起來這不是個小事，而且影響不好。往小了說，那叫走關係，導演任人唯親。往大了說，那叫戲霸。自己這第一次出鏡的戲還沒播呢，離戲霸還遠，這麼搞不是給導演身上潑髒水嘛，是個明白人都不會應這事兒。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牛皮吹出去了，那就得撐著。

    想了兩天，也沒啥好主意，倒是打聽到了演馬玉敏的女孩叫遲華瓊，少兒藝術班出生，算起來和董容容算是師姐和師妹，不過差著輩分呢。說起這個演員，趙丹峰還有那麼點印象，陸易的少年班同學，成年後也演了不少電視劇，不過一直不怎麼紅。唯一能記住的，還是一部電影，革命片《劉胡蘭》的劉胡蘭就是她演的。

    想著主意，《孽債》劇組又開始了拍攝。前期粱思凡戲份不多，後期有兩集倒是戲份十足，但從拍攝計劃看，離那段任務，還有一段時間。第一天劇組集合，主要拍外景，集中拍以火車站為背景的幾幕戲。第一場戲便是五個家夥從沐府到明珠市的火車上下來，在火車站外憧憬未來的鏡頭。

    九月的明珠市還熱的要死，秋老虎威力無邊，劇組倒是不用擔心天氣涼還得用群演來做背景。苦了五個小孩，準確說是苦了兩個明珠市土著。三個滇南小夥對於陽光那是相當適應，也不怕更黑一點。董容容已經黑成小黑皮了，唯獨趙丹峰細皮嫩肉白白淨淨，早上曬了一陣，皮膚都紅了。

    黃導一看這不行啊，膚色差別太大了。本來五個小孩就是在版納長大的，黑點正常，白點也沒啥，天生麗質嘛。但你這一曬就紅，鬧哪樣，感情在版納天天下雨不出太陽啊。於是趙丹峰被化妝師拉去做黑處理，照照鏡子，那真是欲哭無淚。雖然自己不算個帥哥，好歹也能用秀氣形容。這一做舊做黑，跟身旁這四個家夥那是真看不出差距了。

    五個孩子一起演，看不出來太大差距，本色演出就行。但是之後的戲份，就看出演戲這東西是需要天賦滴。之後分組拍攝，趙丹峰要拍一出和妹妹雲雲、後媽的對手戲。出演後媽淩彬彬的是實力演員吳免，出演的角色中，《明珠市一家人》中的桂花最為人稱道。

    從劇中這些演員其實都看得出來，這部戲大部分要麼出身上戲，要麼明珠話院的演員，最起碼也是本地的。這是廢話，在明珠市拍還從燕京招演員，那不是錢多燒的慌嘛。當然，也不是沒有這幾條之外的演員，嚴曉萍就是北電係的演員，這種屬於導演的關係，友情支持。

    走了會神，趙丹峰跟吳免互動了會，準備試戲。戲有小孩，是最難拍的戲。小孩畢竟理解能力差點，打不得罵不得，還情緒化，所以試拍很有必要。當然，在一眾劇組人員眼，趙丹峰也是個小屁孩，跟還要人抱的小蘿莉是一個等級。

    這一拍，立刻察覺到了不同。雖然表演看起來還有些幼稚，有些模式化，但對人物心理把握的很準，情緒出的恰到好處。對於妹妹的包容，忍讓，表情很到位。這讓本準備給趙丹峰講講戲的吳免都有性驚，這種理解不光需要的是理解能力，更重要的是閱曆。

    豐富的閱曆，才能深入體驗到生活中的五味，有了這些閱曆，表演起來，才有據可循。沒有哪個人能在對一種生活狀態毫無了解的情況下，演好一個角色。經過學習，培訓，職業演員可以用各種模式化的表演方式去演繹自己沒經曆過的人和事。但這隻能算是一種演繹，遠遠算不上重現人生。花瓶和影帝的差距就在這，花瓶可以成為一個模板，誰來演都行。影帝可以重塑一段人生，成為獨一無二的人生經曆。

    趙丹峰離影帝還差得遠，隻是因為多了幾十年的生活經曆，閱曆比吳免也差不了多少。這種小孩子比較標誌化的情緒，還是可以比較細致的體現出來。但這會要讓趙丹峰演個什麼成功人士，富二代，那是真不行，沒這體驗。生活話的東西，倒是有跡可循，所以也顯的得心應手。

    可劇組的人不知道趙丹峰是重生的家夥啊，這就有驚為天人的感覺了。這小家夥有天賦啊，天生吃這碗飯的。吳免也是開心的不行，跟兩小孩對戲，那真是最慘的事。趙丹峰有這表現，省了大事了。抱著小雲雲，拍拍趙丹峰肩膀，“阿姨拍完，請你們吃肯德基。”

    “好啊好啊！”小蘿莉高興的要死。

    趙丹峰對付著笑，在心喊，“我要吃鬆鶴樓的鬆鼠桂魚！”

    劇組這邊趙丹峰拍著戲，趙岩就提著水，拿著毛巾跟著劇組。咱們拍戲沒有未成年人用工時間之說，趙岩也不是監督劇組，純粹就是給兒子當助理。晚上劇組結束拍攝，也要騎車帶兒子回去。所幸這部劇晚上的戲並不多，趙丹峰也不用熬夜拍戲和淩晨起床。

    跟劇組跑了兩天，趙岩就有些扛不住了，本身自己還有工作。這劇組也實在沒什麼好跟的，工作人員對小演員都挺照顧。而且說實話這戲也沒個正經主角，不存在一個人的戲要拍十幾集，連著拍一個多月的情況。所以趙丹峰也挺輕鬆。知道虛實，趙岩對著沈兵千叮嚀萬囑咐之後，懶得來劇組了，反正就算拍夜場，劇組也會安排住宿。

    倒是趙丹峰為此跟學校請了不少假，這讓無比懷念校園生活的趙丹峰有些小小的怨念。第二周周末上課，李彬彬帶了個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的信息，有劇組找她拍戲，還是電影。能上大銀幕，還跟這小銀幕湊啥啊。趙丹峰鬆了口氣，之前牛皮吹大了，正愁怎麼辦呢，這人家就自己給台階了。樂的順台階就下，問李彬彬是什麼戲，李彬彬說叫《喬遷之喜》，喜劇片。

    趙丹峰兩眼一抹黑，根本就沒聽過這片子。李彬彬也覺得這戲看起來就不出彩，有些在學生麵前丟麵子，補救的說主角是鞏翰林。趙丹峰表示這演小品的，自己還是知道，李彬彬總算滿意的點點頭。

    “我這要去劇組，再給你上一節課，就不能來了。”李彬彬心是有些惋惜少了一門生意，要是能劇組兼職一起做就好了。

    “沒事沒事，事業要緊，等姐姐紅了，可以找我搭檔。以後我給你演弟弟！”趙丹峰賣著萌，打著小主意。

    李彬彬一樂，“行啊，你也要好好學習，文化課也是很重要的。你看你考上戲多好，還能做我學弟。”

    趙丹峰傻笑應對，李彬彬也知道這小子是下定決心要考中戲了，懶得再勸，“後邊我會給你再找一個老師幫你，我從新一屆學弟學妹找找，這樣你們共同語言也多一點，而且學弟妹也剛考過，更熟悉。”

    一定要學妹啊，趙丹峰在心喊。

第六章拍戲負傷

    不管趙丹峰有多渴望未來的新任家庭教師是一個妹子，在劇組，趙丹峰迎來了演戲生涯第一個難關。

    粱思凡和美霞翹家準備扒火車回滇南，其中有大段對白，另一位副導演夏曉雲負責這一段拍攝。本來，純對白的鏡頭其實不難拍，又沒什麼特殊情緒。就兩個小孩單純的交流著在明珠市的感想和對回滇南的期待，按說挺好拍。但恰恰就在這，趙丹峰的表演讓夏曉雲皺眉了。

    看著鏡頭，夏曉雲叫來梁衫，“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梁衫抱著胳膊，仔細端詳了會，點點頭，“丹峰演的有點過。”

    “對啊，”夏曉雲拍了拍手，讓劇組停一會，喊來趙丹峰，一起看監視器。

    “丹峰，你看，這段戲，對白表情，都沒問題，但就是感覺不對。”夏曉雲指指監視器，“你自己怎麼看。”

    趙丹峰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問題，疑惑的看著兩位導演。

    梁衫笑了笑，“丹峰啊，這段戲是兩個滇南小孩對明珠市產生了厭惡，準備回鄉的戲。你對情緒把握的很準，表情很到位。但這就產生了一個問題，太過了。”

    “過了？”趙丹峰撓撓頭。

    “對，粱思凡是個十五歲的小孩，從小在和尚廟長大，對明珠市充滿了向往。本質上是單純和善良的，這點在對自己妹妹雲雲表現的很明顯。所以在和美霞對話時，是不是更平和一點，少一些表情。”梁衫給趙丹峰分析著。

    夏曉雲接過話，“簡單點說就是不記仇，或者說樂觀點，不用把每一個表情都表現出來，這樣更像個孩子。”拍拍趙丹峰，“你不也才剛十六嘛，想想你們學校的鄉下孩子，質樸單純的樣子。”

    趙丹峰明白是明白了，重新表演起來卻不是那麼回事，又n機了幾次。當然，也和兩位導演希望雕琢一下趙丹峰有關，這種小鏡頭，在電視劇也不起眼，多點表情，觀眾反而記得住。兩位純粹是覺得趙丹峰不錯，想要教教趙丹峰。

    終於趙丹峰在一次走神狀態下，把這段圓滿完成。完成是完成了，趙丹峰卻有點提不起精神。問題出在哪是知道，就是自己表演有點模式化，換句話說，有點條件反射了，台詞的語氣配什麼表情，順道就出來了。雖然也考慮過這是孩子的戲，但真要讓趙丹峰返璞歸真，這份功力那還不到家。心理年紀擺在那，閱曆習慣也讓自己小孩子不起來。跟大人們賣賣萌是一回事，正經工作起來，心態自然就轉變成那顆成年人的心。

    想了想這也不是一天兩天改的過來的事，扭頭也懶得想了。

    演技的問題還有待解決，另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不光考驗著趙丹峰，還考驗著劇組。粱思凡跳火車這段，怎麼拍。

    戲，粱思凡和美霞爬上的火車提前開動，導致粱思凡追火車，上了車卻發現美霞下了車。追不上火車的美霞摔倒了，粱思凡義無反顧跳下火車，摔成重傷。戲就這麼個戲，最重要的鏡頭就一個鏡頭，還是個長鏡頭，美霞摔倒，粱思凡跳火車。

    劇組真找來一節車廂拍這個鏡頭，車廂真是被拉動的。速度不，但也有接近十碼的速度。最關鍵的是火車鐵軌本來就是墊起來的，比地麵高幾十公分，再加上火車車廂踏板本身的高度，這就差不多有一米多的高度。最坑爹的是沒有防護措施，地上真有石頭子，傻小子你就跳吧。

    劇情要求跳下去還得打兩滾，趙丹峰思來想去，自己也不是接班成龍的料，苦著臉去找黃淑芹，“導演你就看著辦吧，微臣辦不到啊。”

    黃淑芹一想也是，這玩意鏡頭讓個成年人來拍，都有點怵，小孩子怕也是正常。咋整呢，要麼咱分兩個鏡頭拍吧。三導演一合計，行，就分兩鏡頭拍算了。第一個鏡頭美霞跑著跑著摔倒，粱思凡縱身躍下火車，記得頭朝下。第二個鏡頭，地上滾兩圈。中間補一個美霞抬頭看粱思凡跳下來的鏡頭，後期剪輯一下，把這個鏡頭加在中間，成了。

    分兩個鏡頭拍，趙丹峰看著墊子總算覺得保住自己這張臉了。在沒開動的情況下試了兩次，還成，雖然還覺得有點硬，也不能要求再多了。不然劇組得說自己矯情了，人家小姑娘摔倒也是實拍，那玩意是真摔，可沒墊子。

    “孽債，第二百八十號鏡頭，開始拍攝！”助理導演喊了聲，火車緩緩開動，攝像得浪費點膠卷拍美霞跑動的鏡頭。董容容看速度差不多了，開始喊起了台詞，就一句話，“思凡！思凡！”

    吧唧，手一鬆，摔一大跟頭。趙丹峰看著董容容摔倒，大喊一聲“美霞！”，縱身跳下。哎呀我去！跳是跳出去了，趙丹峰忽然發現自己跳的有那麼一點點遠。本來就是兩條鐵道中間放了墊子，這跳的有那麼一點點遠，眼瞅著就要撞到對麵道基石上，本著打人不能打臉的原則。抱頭，團身側空翻，一係列高難度跳水動作後，成功著陸。

    “好！過了！”梁衫還拍著巴掌，待看到趙丹峰在地上哼哼唧唧，這才發現不對。一群人趕過去一看，好嘛，左肩也不知道是骨折了還是脫臼了，腫起一大塊。

    “就這麼躺著，咱們把下一個鏡頭拍完！”黃導一聲令下，工作人員各就各位，把墊子撤了，給在地上疼的直哼哼的趙丹峰來了個大特寫。

    “沈兵，趕緊的送醫院。”梁衫招呼助理這才把趙丹峰送醫院。

    拍完x光，醫生又摸了摸骨頭，表示沒大事，有點兒骨裂。上個夾板，養著唄。跟著忙前忙後的沈兵樂了，“我說你這是因禍得福還是命中有此一劫啊，跟粱思凡遭遇差不多啊。”

    趙丹峰翻著白眼，戲粱思凡跳車後摔成重傷，胳膊有截肢的危險。好嘛，現在多真實，直接把夾板打上，繃帶包上，省事多了。時不時的再疼的抽抽嘴，多樸實的表演。

    趙岩帶著媳婦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看兒子傷了，心疼的不行，“這拍個戲怎麼還差點把命搭上了，要不咱們不拍了吧。”趙岩心疼兒子。

    “小事小事，你看那些拍動作戲的，哪個沒骨折過。”趙丹峰倒想的開，安慰著父母，“我這小身板也就拍拍文藝片還行，動作片是沒指望了。”

    沈兵在一旁也不住賠著不是，這事兒雖然是趙丹峰自己的失誤，但也和劇組省事，力求速度有關係。當然，實話不能說，“叔，拍戲有個磕磕碰碰難免的，醫生說了，養一段時間就行了。而且這段正好也沒丹峰的戲，可以在家好好休息會。”

    “不是這段沒我的戲，是後邊也就幾個鏡頭。”趙丹峰沒好氣的說著。戲本就是五個孩子之一，唯一一個女孩子美霞戲份多，永輝這個角色又比較複雜，戲份也多一點。加上本來就要體現父輩的恩怨情仇，小孩子能有多少戲份。掐掐算算，也就最後再出場一下，趙丹峰估摸如果自己演不了，導演能直接把劇本改了，把自己給弄死。

    沈兵嘿嘿笑著不說話，算是默認了趙丹峰的話。

    趙岩不高興了，咱怎麼能不是主角呢。正要吵吵起來，趙丹峰拉住老爸，“劇本就是這麼安排的，知足常樂知足常樂。”

    沈兵見也沒什麼事，交了醫藥費，先走了，趙岩帶著趙丹峰回了家。

    在家當了幾天少爺，到周末李彬彬來上課，看趙丹峰打著夾板，還以為這家夥出車禍了。後來才知道是拍戲出的意外，“不小心點，別以為年輕，這條路男孩越老越吃香，要真殘疾了，就別想著成名了。”

    “嘿，那女的呢。”趙丹峰支開話題。

    “女的那就吃的是青春飯唄。”李彬彬不置可否的說著。

    趙丹峰搖搖頭，“你看，青春漂亮的多得是，但是演技出眾的又有幾個呢。大家都覺得女孩吃的是青春飯，漂亮就行。殊不知，演技才是本錢，可以一輩子用到老。老了，咱們能演老奶奶，沒演技的有啥用，容顏老去，就沒人再找你演戲了。”

    李彬彬一橫眉毛，“你這話有話的是說我不漂亮要靠演技補咯！”

    趙丹峰趕緊投降，“姐姐您這每周來一次，院子都有單身漢打聽了，問老趙，你家每周來的那小丫頭年方幾何，婚嫁與否，明珠市戶口？”

    李彬彬給樂的，拍了趙丹峰一下，“還明珠市戶口呢，對了，下周給你上課那姑娘倒是明珠市戶口。”

    “明珠市人啊。”趙丹峰想想也是，上戲挺多本地人。

    “嗯，叫馬伊利，比你大兩歲。”李彬彬說著，趙丹峰哭笑不得，“你說叫馬伊利？”

    “對啊，怎麼你認識？”李彬彬看趙丹峰那表情，還以為認識。

    “不認識，就是覺得名字挺好聽。”趙丹峰胡扯著，引開話題。

    馬伊利？嘿，自己這家庭老師，影後接視後啊，以後說出去，倍有麵子。

第七章其實我是詩人

    吊著胳膊，趙丹峰回歸了校園生活。可惜離預想中妹子投懷，小弟遞水的場景有點遠。班上的小夥伴們都知道趙丹峰去演戲了，不過畢竟還沒播呢，最多也就好奇下，崇拜什麼的那都是瞎說。

    課業壓力，趙丹峰是有點。主要在數學上邊，當然，作為一個文科生，數學差點也就差點了。作為一個藝術生，成績差點也就差點了。有這樣的想法，就不能指望趙丹峰能好好上課，特別是天書一般的數學課。這不，正上著數學課呢，這小子在筆記本上認認真真寫著字。

    一旁好奇的同桌湊過來一看，就沒挪開腦袋，低聲默念，“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看屁啊，好好聽課。”被同桌發現自己走神，趙丹峰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被發現寫這麼文藝的句子，還是不好意思被發現抄襲。

    “丹峰，你好厲害啊，你寫的詩嗎？”同桌低聲問著。

    趙丹峰歪著腦袋想了想，點點頭，“我寫的。”

    “寫啊，不會就這一段吧。”同桌還挺著急。

    “等著報紙上看吧。”趙丹峰得意的哼哼著。

    雖然抄襲是件可恥的事情，不過重生的小夥伴們有哪個沒抄襲過？要不是寫劇本自己不在行，寫小說太累，自己會幹抄詩這麼文藝的事情？稿費又不高，掙個零花錢而已。

    抄詩寄雜誌發表，這是趙丹峰高考作戰計劃的一部分。李彬彬說的對，自己考中戲是有一定風險的，即便是自己出演了《孽債》，而且是在確定這部戲會紅的基礎上，也不穩妥。最不能接受的是，自己要真沒考上中戲，再去上戲，那實在太丟人了。為了不丟人，趙丹峰早早便開始製定高考作戰計劃。

    第一步，就是要好好演戲，磨練演技。第二步，就是要出名。演戲是能出名，不過電視劇和電影是不能比的。自己要能在大銀幕上演個主角，也就不用幹抄詩這事兒了。

    想要出名也是個技術活，首先你得幹點跟文藝相關的事情對不。文體不分家，體育是個出路，但趙丹峰細胳膊細腿的，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在體育上沒什麼天賦。那麼唱歌呢？李彬彬都隱晦的說過了，聲音很一般，這還是婉轉的說法。唱歌跳舞都不行，那就隻能從文學入手了。寫小說太累，散文文筆不夠，好吧，最後趙丹峰眼前一亮，寫詩啊。而且還很得意，這事兒重生界的小夥伴不幹這事兒。

    抄什麼詩，也是得好好思量。好詩都被唐朝人寫完了，現代詩自己記住的也不多，眼前能用的就是這首不知道準確出處的《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而且隻抄前三段，這前三段和《孽債》的劇情也挺配，能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於是休假回來，趙丹峰就將這首短小精悍的現代詩寄到了《讀者》雜誌社。同時配上的還有一首詩，安尼寶貝《風中的煙火》。這兩首都能跟城市，愛情，親情扯上關係，全看讀者怎麼理解。

    一周後，趙丹峰正等待李彬彬帶著馬伊利來上課，先等到了一封信，一瞅來自《讀者》雜誌社。笑了笑，拆開準備看。

    “呦，有人給著名影星寫情書喔。”

    趙丹峰抬頭一看，李彬彬隔著紗門跟自己揮揮手。來了幾次，家人對李彬彬也熟了，周末也懶得留在家看著，趙爸爸帶著趙媽媽遊泳去了。趙丹峰趕緊招呼李彬彬進來，李彬彬一側身，把身後另一個小姑娘讓進屋，“喏，叫馬老師。”

    “馬老師好！”趙丹峰立正敬禮，逗樂了兩姑娘。一頭短發的馬伊利遮著嘴笑起來，“師姐誠不欺我，真逗。”

    “進來坐，別站著。”趙丹峰讓兩姑娘坐下，順手就把信封擱桌上。李彬彬也不見外，歪著腦袋一看，雜誌社寄的信。一邊拿起來看，就一邊問倒酸梅汁的趙丹峰，“你發表什麼了？”

    “詩。”趙丹峰言簡意賅的說著。

    “詩？”馬伊利也來了興趣，兩姑娘拆開一看，“呦，還有一百塊稿費呢。”

    李彬彬揮揮手中的郵政匯票，“我決定不走了，晚上弟弟請客！”

    “你要走，上哪去？”趙丹峰搶過匯票，這可是這輩子賺的第一桶金，雖然錢不多，但富有紀念價值。當然，演戲也是有酬勞，不過是拍完之後才給，這不劇組還沒拍完呢。

    “拍戲啊，該去劇組了。不過遲一天沒事，在明珠市拍呢，不急這一天。”李彬彬笑咪嘻嘻的說著，“吃飯重要，不對，慶祝重要。沒看出來我弟弟這還是個詩人呢。”

    馬伊利跟趙丹峰沒那麼熟，沒跟著李彬彬起哄，倒是很好奇，“寫的什麼詩啊。”

    “叫《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趙丹峰不以為意，這事兒有啥值得吹噓的，都抄的。

    “啊！”馬伊利捂嘴驚呼，引的兩個小夥伴側目。

    “你就是那個曾小賢？我還以為那是作者的真名呢！原來是筆名。”馬伊利低聲驚呼，“前天那期出來，我好喜歡那首詩啊。”

    一看表情就知道馬伊利是個文藝女青年，或者說，還處於對文藝很向往的年紀。再看看李彬彬，就知道普通青年是怎樣的。都說性格決定命運，這話真不是吹牛，踏實穩重樸實的李彬彬，演飄逸點的角色就差點味道。馬伊利演都市小資那是真有一套，性格差別就在這了。

    李彬彬雖然不太在乎，但還是讓趙丹峰念了念那首詩。趙丹峰抑揚頓挫的朗誦了一次，馬伊利立馬掏出紙筆遞給趙丹峰，“原來這是首愛情詩啊，你竟然還藏了一段。，我要全詩。”

    這工作趙丹峰倒是挺樂意做，提筆便寫，送給美麗的馬伊利，相離莫相忘，且行且珍惜，1994年10月20日，弟，丹峰。馬伊利直樂，“沒想到我第一個學生還是個五四青年，這年頭少見咯。”

    再過二十年那就絕種了，趙丹峰心想著，一絲不苟的給馬伊利寫著詩。李彬彬在一旁看著，忽然一拍巴掌，把兩人嚇一跳，“丹峰，藝考的時候，你就朗誦這首詩唄！”

    “對啊！”趙丹峰也是如夢初醒。

    李彬彬一語驚醒夢中人，得意的不行，“你想，你再發這麼兩首詩，有點名了，到時候雜誌社肯定有作者訪談的啊，就這麼一說。嘿，大家知道原來電視劇那個小演員竟然還是個詩人。藝考的時候，原作者朗誦一次，畫龍點睛啊。”

    “沒錯，沒錯。”馬伊利來之前也聽李彬彬介紹了趙丹峰的情況，“考官總會給小名人點麵子的嘛。”

    “嘿，就為兩位姐姐今天這主意，一百塊咱去吃了！”趙丹峰揮揮匯票，心想的卻是，要是二十年後這兩位陪我去吃飯，估計得上頭條吧。

    “好耶！我們去吃麥當勞！新開的哦，在國外跟肯德基齊名的。”馬伊利笑起來，眼睛就眯成彎月亮，甜的可愛。相比下，李彬彬那隻能叫興奮。

    趙丹峰心悱惻著餐這年頭還是潮流，怎麼這些姑娘一說吃東西，盡想著吃餐呢。自己要提議吃火鍋，會不會被鄙視呢。但是真的想吃海底撈啊，德莊啊。要不以後有錢了，自己開個得了。那幫明星成名了不都喜歡開餐館嘛，咱也開一個，對，就開個連鎖火鍋。

    這就是趙丹峰的宏大理想，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吃貨。不過現在，那還得吃麥當勞。趙丹峰隻能慶幸現在沒有套餐送禮物，不然估摸自己得吃到吐。

    “別著急，別著急！我去借台照相機，咱們順便拍幾張照片！”趙丹峰得意的說著，“跟現代大詩人的合照喔！”

    “滾犢子！是跟未來影後！”李彬彬笑罵著，跟趙丹峰接觸時間越長，越覺得這小子可愛。總是笑著，在一起的時候沒一點壓力，簡單又開心。唉，年輕真好，不用想太多。李彬彬後邊補的這句感歎充分暴露了一個思想成熟的女性對於生活的態度。

    一旁馬伊利則不同，開始聽李彬彬說起趙丹峰，還有那麼一點小擔心。都是明珠市人，自然知道明珠市男人的習性。一接觸，倒是推翻了心中的定式。這家夥侃起來比燕京的哥還能說，深沉起來整就一北島，顧城的範兒。按說王碩就該是這種類型吧，雖然沒見過。

    要是趙丹峰知道馬伊利在心把自己抬的這麼高，不知道會不會高興。當然，和王碩排一起，趙丹峰不見得會開心，請把我和喬治克魯尼排一起好嗎！

第八章處子作殺青

    粱思凡坐在輪椅上，開心的在天台轉來轉去。

    “卡！”黃導喊了一聲，劇組工作人員都歡呼了起來。趙丹峰演的最後這一幕，不是《孽債》最後一幕戲，但卻是拍攝計劃了最後一幕戲，結束這一幕全劇就殺青了。沈兵把衣服遞給趙丹峰。拍這最後一幕，已經到十一月下旬，天氣頗涼，但戲卻是夏天的戲，所以趙丹峰是沒穿衣服。經曆了人生第一次夏戲冬拍，趙丹峰也是興奮的不行，“拍完了，拍完了，殺青宴啥時候吃啊。”

    沈兵滿腦袋黑線，側耳小聲道，“哪有這麼，明天晚上五點，我去接你。”

    “哈哈，有錢拿了。”趙丹峰得意的直哼哼。

    《孽債》終於殺青，十二月要舉行看片會，明珠電視台初定在元旦開播。這效率讓趙丹峰很感慨，製作成本低是低了點，酬勞少是少了點，速度真是不慢。算上放假，省吧省吧，兩個月就拍完了。第二天殺青宴，準確說叫員工聚餐，趙岩替趙丹峰領到了酬勞，一千五百塊。多一毛都沒有。這一年明珠市最低工資標準是220元，趙丹峰的酬勞相當於一個小服務員小半年收入。當然，趙丹峰是不會在乎這點兒錢。少就少點，起碼有戲演不是，哪有一上來就能領幾萬塊的，不幻想那事兒。

    吃飯的時候，黃導特意找到趙丹峰，“我覺得你那首詩不錯，想用第一段做開頭語。”

    “好啊。”趙丹峰也沒提版權報酬的事，這年頭不流行這個，就算提出來，該付多少也是個問題。幹脆就不提了，還能落個人情。

    果然黃淑芹拍拍趙丹峰，聊起家常，“聽說你想考中戲？”

    “是呢，在明珠市待了十幾年，上大學想離家遠點。”還扭頭看看趙岩，氣的趙岩直翻白眼，不住跟黃淑芹解釋，“這孩子上了高中，野起來，不想著家，哪知道千好萬好也沒家好的道理。”

    “男孩子嘛，想要出去闖蕩正常的，沒這點誌向，也搞不起大事業。”黃淑芹笑著開解趙岩，“明年過年就要考試了吧，到時候記得來找阿姨。”

    “謝謝阿姨。”趙丹峰順著叫。

    黃淑芹有這個提議，也是因為原著作者兼編劇葉欣的建議。趙丹峰發表《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久，葉欣便看到了這首詩。第一感覺便是那句，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太適合這部劇的感覺，被遺落在版納的孩子，不遠千去尋找明珠市的父母。卻遭遇了太多的事情，想說一句愛你，在現實的壓迫下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明天來電視台，錄一個片頭小樣。還有那句詩你晚上再練練，明天錄一個片頭獨白。”黃淑芹囑咐著。

    “《燕京人在紐約》那樣的？”趙丹峰反應不慢，立刻理解了黃淑芹的意思。

    “沒錯。”黃淑芹笑了笑，“這個機會就留給你了。”

    趙丹峰暗自握握拳，這一下就把自己提到主角的位置了。就算這一集沒自己的戲，但每一集開頭都有這麼一段獨白。一聽就知道是我說的，自然受關注度就不一樣了。這年頭可不存在跳過片頭之說，就得看完，這二十集播完，重複記憶下來，怎麼也該記住自己了吧。

    黃淑芹剛走，葉欣跑了過來，“小詩人，有沒有新作麵世啊。”

    趙丹峰對這位正經作家同誌還是很尊敬，忙擺擺手。開玩笑，自從第二期讀者發表了《風中的煙火》，曾小賢在小範圍就火了，被無數癡男怨女譽為新婉約派詩人。雜誌社也應讀者要求，在接下來一起放出了完整版的《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和作者采訪。

    想起這個作者采訪也挺有意思，就是雜誌社寄了封信，問了些問題，趙丹峰寫好答案寄回去。其中當然涉及到了作者年齡，創作背景等等可以八卦的問題。當那位第一個目睹趙丹峰作品的同桌散布出去趙丹峰就是曾小賢之後，趙丹峰每天都能遇到求詩的問題。哪有那麼多詩，自然是統統拒絕。

    “葉叔，您就饒了我吧，拍戲落下不少功課，最近正補課呢，不然期末考試考不好，回家得挨板子。”趙丹峰婉轉的拒絕著。

    “你小子就藏，有新作了記得要記得叔。”葉欣低聲說，“以後發表作品，我幫你發，作協也是很關注新人的。”

    趙丹峰愣了愣，這是作協要吸納我的意思？不過記得雖然不同地方作協吸納會員標準不同，但發表文章的字數都有一定要求，自己那一千字不到的東西，就入了法眼了？

    “一定，一定，不過最近確實學業很忙。”趙丹峰順坡就驢，葉欣很欣慰的點點頭，“幾位朋友都很看好你，秋雨同誌還特別跟我談起《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這詩的結構方式很新穎，希望看到新作。”

    秋雨？於秋雨咯，這家夥現在貌似還是作協的會長吧，剛辭了戲劇院院長也沒多久，算是明珠市文藝圈大拿。大神都這麼說了，自己不漏兩句，貌似這事兒過不去啊。看著葉欣期待的眼神，心歎了口氣，尼瑪，漏一首少一首啊。但是最重要的是，哥沒準備啊，七步詩不是我長項啊。

    忽然旁邊沈兵和同桌一青年聊天的話傳入耳中，“周新池要上新戲了知道不，我一同學剛調西影廠，瑟說看到剪輯版了。”

    “吹牛吧…”

    西影廠！周新池！《大話西遊》啊，趙丹峰靈光一現，衝葉欣一樂，“暑假的時候看《西遊記》，忽然覺得孫悟空是個很悲哀的角色，一時有感，做了首打油詩。”

    葉欣眼睛一亮，別管是打油詩還是什麼，能跟會長交代就是好東西，“你說，你說，我記著。”順手從胸前拿下鋼筆，隨手找了張紙，等著趙丹峰念。

    “生我何用？不能歡天。滅我何用，不減狂嬌。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這眾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諸佛，都煙消雲散。五百年後，終於明白，手中的金箍棒上不能通天，下不能探海，沒有齊天大聖，隻有一隻猴子。”趙丹峰心跟曾於同誌說一千個對不起，臉上卻故作蕭索狀，“我心，孫悟空其實也是個凡人，隻不過是驕傲了點。”

    呃…葉欣看看這首的確像打油詩的東西，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又搖搖腦袋，想不到究竟怪在哪。所幸不想了，反正交到會長那就行。

    好不容易擺脫了葉欣，一眾小夥伴終於找著機會跟小紅人趙丹峰聊聊天。為什麼是小紅人呢，這是趙丹峰自己的定義。原以為寫個詩，演個電視能有點名人效應。結果呢，學校，小破孩們一點自覺性都沒有。沒有來要求簽名的不說，來搭訕的也是求詩。後來想想，電視劇沒上映自己不為人所知也能理解，這才釋懷一點。

    三個滇南小夥拍著胸脯表示趙丹峰要去版納玩一定熱情款待，趙丹峰自然表示以後來明珠市玩，隻要自己在，一定好吃好喝供上。麵對淳樸的大男孩，趙丹峰再一次提出應該考藝校的建議。其他兩位還好說，表示當地劇團準備招納他們，就不準備考大學了。最奇葩的是羅正華，見識了明珠市的大千世界之後，決定要回版納自主創業。

    趙丹峰隻得抱抱拳，祝諸位一路順風。至於年紀還小的董容容，正啃著豬蹄，笑嘻嘻看著四個大哥哥聊天。趙丹峰歎口氣，“小黑皮，少吃點肉，你看你才剛演完戲幾天，胳膊都粗了一圈。”

    “要你管。”董容容白了勸自己少吃肉的趙丹峰一眼，噎的趙丹峰差點沒緩過起來，指著董容容，“不識好人心啊，你看哪個角色要胖子！”

    一旁沈兵扭過頭來，插話道，“說呢，你小子多吃點，都一米七多了，才一百斤出頭，太瘦了不像個男子漢。”

    “要你管。”趙丹峰原話送回，逗樂了一幫人。

    終於，《孽債》主要拍攝任務完成。第二天，五個小夥伴開開心心錄完片頭曲的特寫鏡頭，其實就是個mv。趙丹峰忙點，要錄一段獨白。也就是一幾句詩的事，排練兩遍，找找感覺，葉欣又提了點意見，順利通過。至此，《孽債》劇組就地解散，後期配音交由電視台完成。五個小孩沒有明珠市方言的配音任務，就算從此各奔東西。

    “曾小賢！咱們去吃麥當勞！”不久後的周末下午，趙丹峰是這麼被從家拖出來的，而說這句話的，正是家庭教師馬伊利。

    要說馬伊利跟李彬彬還真是兩類人，李彬彬整天忙的跟超人一樣。劇組趕劇組，還要教人唱歌賺外。馬伊利這一進了學校，那真是跟放虎歸山似的，周末回家閑不住，非要拉著自己學生出去玩，美譽其名生活體驗。結果都是幹什麼，吃東西，吃東西，還是吃東西。趙丹峰一想，這姑娘喜歡**大概是從自己這會兒就開始了吧。

第九章開播日

    95年元旦，風和日麗。趙家小客廳從中午開始便人聲鼎沸，不知道情況好奇八卦的街坊鄰居過來看看，還能得到熱情款待。雖然隻是一支煙或者一個水果，也著實讓人高興，新年嘛，雖然是公曆，也討個好彩頭不是。

    於是還沒到下午，這一片兒地方，都知道老趙家小子主演的電視劇今晚要播出了，大家等著八點守著看吧。什麼？你說你家沒電視，去老趙家看啊，他家今天擺了三台電視。

    趙丹峰頭一天看著老爸借來兩台電視覺得有點小題大做，沒想到薑還是老的辣。第二天一早便串門來的親戚朋友，已經占據了最佳有利地形。大臥室擠著媽媽家的親戚朋友，客廳擠著各路朋友，就連趙丹峰的小臥室，也塞著各色小朋友，哭哭鬧鬧的，這讓喜歡清靜點的趙丹峰覺得腦袋都炸了。

    好歹都是捧人場的親戚朋友，趙丹峰還得擠出笑臉來。作為主角，還得應付各色問題，什麼劇組好不好玩啊，拍戲是什麼樣啊，那些演員都長什麼樣啊，有沒有錢拿啊。趙丹峰回答了一早上，到下午就扛不住了。拉著找自己慶祝的李彬彬和馬伊利躲了出去。

    李彬彬抱著可樂笑的開心，“這就是明星待遇。”

    趙丹峰苦著臉，“就還是個演員呢，離明星還遠，我是真受不了這待遇。”

    “我那幫同學等著有這待遇還沒這機會呢，你在這瑟個屁。”馬伊利敲了下趙丹峰腦袋，引得麥當勞店，不少年輕男女側目。

    兩個花姑娘帶著個秀氣的大男孩還打情罵俏的，怎麼看都覺得不是個事，自然回頭率超高。好在當事人都沒當回事，或者已經習慣了。

    “周新池有部新片上映了，叫《月光寶盒》知道不？”馬伊利問的是趙丹峰。

    趙丹峰頭也不抬，“知道啊，全名叫《大話西遊之月光寶盒》，明珠市還沒上映吧。”

    “到時候咱們去看吧。”馬伊利一臉興奮。

    “不吃麥當勞可以考慮。”趙丹峰對這個準約會地點煩透了。

    李彬彬想了想搖搖腦袋，“沒時間呢，之後有部電視劇要跑劇組。”

    “嘻嘻，那咱們去看。”馬伊利搖著趙丹峰的胳膊。

    趙丹峰忽然醒悟過來，扭頭看著馬伊利，“我說姐姐，你上大學都不交男朋友嗎？”

    “交你個大頭鬼！”馬伊利抬手就敲，趙丹峰捂著腦袋左閃右閃，李彬彬笑著拉開，“我倒是覺得你們這一屆真沒長的帥的。”

    “哼，姑奶奶我注重的是才華。”馬伊利白了趙丹峰一眼。

    趙丹峰心哼哼著，是注重年齡吧。不敢再觸黴頭，連忙答應下馬伊利的要求。其實趙丹峰也看的出，馬伊利是喜歡自己，但卻是很單純的那種。就像姐姐喜歡照顧弟弟，何況還是個能陪自己玩，陪自己瘋的弟弟。當然，李彬彬也喜歡自己，不然也不會時常跟著馬伊利一起來找自己玩。但李彬彬更把自己當一個朋友，喜歡正經的跟自己討論一些問題，說說劇組的事情。不像馬伊利，喜歡說的則是學校的雜七雜八，絮叨起來跟個大媽似的。

    “要不去我家看首播吧。”馬伊利提議著。

    趙丹峰舉雙手雙腳同意，想想也知道晚上家是個怎樣的熱鬧場麵，後怕啊。李彬彬無所謂，去就去唄，看樣子還能蹭頓飯。

    到了馬伊利家，趙丹峰一口一個阿姨，一口一個叔叔，叫的馬伊利爸媽嘴都合不攏。再聽說是今晚首播劇的主演，更是熱情，馬爸爸特意去買了點熟食，要跟趙丹峰喝兩杯。馬伊利嘟著嘴，“爸，你又找借口喝酒。”

    趙丹峰很有氣概的挺著男人，“第一次和叔叔見麵，我覺得叔叔就跟我爸一樣，少喝點，助助興。”趙丹峰酒量不咋滴，酒膽倒是肥。馬爸爸笑咪嘻嘻討到錢，去買酒，還衝趙丹峰直眨眼睛。

    感受著馬伊利逐漸聚攏的殺氣，趙丹峰知趣的坐到馬媽媽一旁，什麼阿姨真漂亮啊，又年輕，跟馬伊利走路上一定被人家喊姐妹。這年頭還不流行這麼阿諛奉承，能厚著臉皮說這種話的，不是**就是捧鐵飯碗的。趙丹峰這麼一吹，年紀擺在這，馬媽媽拉著趙丹峰就一個勁直樂。

    李彬彬扯著要暴走的馬伊利，“小孩子嘛，跟他治什麼氣。”

    晚上八點，五個人圍著餐桌，看著電視，“開始了，開始了。”馬伊利喊著，還調大了電視聲音。

    明珠電視台的台標閃過，屏幕上出現一個少年，隔著馬路看著對麵一家三口歡笑路過的鏡頭。“丹峰這男孩是你吧。”

    趙丹峰點點頭回答了馬媽媽的話，因為立刻便出現了一段獨白。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趙丹峰默默捏了捏拳頭，感覺到有人看自己，扭頭一看，李彬彬衝自己豎了個大拇指，一旁是用虎牙威脅自己的馬伊利。

    片頭曲結束，美霞出場，緊接著便是趙丹峰出場。馬媽媽看著一副小和尚打扮的趙丹峰，樂的合不攏嘴，馬爸爸趁機又跟趙丹峰幹了一杯，“小和尚破戒咯。”

    看著看著，便成了馬爸爸的憶苦思甜會。什麼當年的同學也是知青，巴拉巴拉。明顯喝到狀態了，另一旁則是笑成花兒的趙丹峰，頗有經驗的馬媽媽一看，這小夥已經到點了，再喝就要躺了。

    結果三個女人還是沒能控製兩個已經喝出狀態的男人，趙丹峰稱兄道弟的跟馬爸爸說著，“以後一定要給馬伊利找個好男人，不能找比她小的。”

    “找什麼找，我女兒，不準嫁人。”馬爸爸跟趙丹峰碰著杯，“那是我的寶貝，誰都不準碰。”

    馬伊利在一旁無語，李彬彬遮著嘴笑。馬媽媽不以為然，正認真看著電視劇。

    “做弟弟的有句話要跟老哥說。”趙丹峰趴著馬爸爸的肩膀。

    “你說，當哥的絕對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馬爸爸眼睛直愣愣的，也就趙丹峰也喝多了，兩醉漢還能聊到一起。

    “我說啊，我覺得我這樣的還不錯，又會體貼人，還聽話，典型明珠市男人不是。”趙丹峰說著，馬爸爸一拍趙丹峰，“沒錯！那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啊。”

    “我覺得八月十五不錯。”趙丹峰順口就說，還沒說完，就看眼前一黑，然後就覺得自己飄上雲端了，再然後眼睛一閉，睡著了。

    李彬彬拉都沒拉住，愣是看著馬伊利把趙丹峰拽下椅子，怒目圓睜正要說什麼，看趙丹峰一灘爛泥一樣躺地上了。噗嗤笑了，“裝死狗是不。”

    “唉，那是我老弟。”馬爸爸還說著呢。

    馬媽媽指揮著李彬彬和馬伊利把趙丹峰弄上床，自然是馬伊利的床。

    “媽，我回學校住。”馬伊利丟下趙丹峰，樂樂跟李彬彬閃人。

    “老弟，再來陪老哥喝一杯。”馬爸爸還念著。

    第二天，趙丹峰是被馬媽媽喊醒的。因為一夜未歸的趙丹峰，趙岩輾轉半天才找著李彬彬，這才知道趙丹峰睡老師家了。雖然挺生氣，但也無可奈何，隻得第二天一早就趕了過來。

    睡眼惺忪的趙丹峰提著馬媽媽做的早點道了別，才在趙岩的嘮叨下坐著自行車回家。

    “老爸，電視劇好看嗎？”趙丹峰吃了早點，總算打起點精神。

    提起這個，趙岩一改橫眉立目的臉色，瞬間眉飛色舞起來，“成功啊，大獲成功。沈兵打電話來說，收視率破百分之四十了，據說很多人看的樣子。”

    “繼續，繼續。”趙丹峰想聽聽看還有什麼。

    “繼續什麼？”趙岩完全不明白趙丹峰的意思，趙丹峰愣了愣，“我去睡了。”

    再次回到學校，趙丹峰終於發現了那麼一絲不一樣。終於有小夥伴對著自己指指點點了，終於有害羞的小姑娘看著自己小臉發紅了，老師終於會和顏悅色的跟自己說話了，同學們終於問我電視劇以後的劇情了。

    是不是紅了？趙丹峰還沒有沒準確的定義。但知道自己一定是有點名氣了，上街買東西，已經開始有阿姨拉著我說，你們家不要你，阿姨帶你回家。或者問美霞那麼可憐，後邊劇情會不會好點。稍稍滿足了點虛榮心，趙丹峰就已經樂的屁顛屁顛。

    還沒到過年，趙丹峰已經成了小有名氣的演員，有劇組找趙丹峰演戲。當然，趙丹峰是不演的，媽蛋，還讓我演電視劇。一入電視劇深似海好不好，哥的理想是大銀幕。當然，這都是借口，有錢拿，不演是傻子。趙丹峰推掉不少片約最主要的原因是，還沒考上中戲呢，演太多雷同角色，不利於自己以後的發展。

    這道理是黃淑芹講的，特意打電話給趙丹峰說，你現在還是張白紙，花了一筆，隻不過是比別的白紙醒目一點。但是如果畫上太多的筆畫，可塑性就降低了。藝考考官看的是你的可塑性，未來的前途，而不是你現在有多好看。塗鴉能比一副日後出名的油畫值錢？自己思量著。

    趙丹峰這才捶著胸口，推了片約，美譽其名，哥要認真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