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逍遙小散仙 作者:迷男 (18禁)(連載中)

 
timo08 2016-2-29 15:31:1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0 1520481
timo08 發表於 2016-3-3 20:10
第十集  情迷意亂

        內容簡介:

  小玄難得與水若一趟溫存,卻引來小魔君率大批魔怪魔將的圍殺,怕再次被易煙尋當作目標,也怕敵不過眾魔將的威能,小玄不敢露臉,但又無法坐視師父師姐們身陷險境,小玄不願遠離,左思右想只有再藉助七絕覆……

  小玄見過的女人中有的清逸、有的嬌憨、有的秀美、有的雍容,更有小妖后那樣令人屏息的天姿容顏,但,眼前的女子既媚且膩,勾魂懾魄,不論是聲音、氣味、姿態都讓人欲念驟生……
timo08 發表於 2016-3-3 20:12
第一回  良宵苦短

  「啊?」水若低呼,慌捂胸口,卻一把按在塞入衣內的手背上。

  小玄趁機揉握,輕輕地捏拿掌際的玉乳。

  女孩的乳兒尖尖挺翹,嬌彈光滑且巧致趁手,捫扣掌中,即生陣陣麻意。

  「等一下……唔……我怎麼會做這……這樣夢?」水若吟囈,急用手掰,孰知此時醉得厲害,渾身上下軟綿乏力,哪裡奈何得了小玄的強橫,不但沒將手掌掰開,反倒累得嬌喘吁吁,夾帶著薄薄酒香的蘭息噴吐而出,把前邊的男兒吹拂得差點也醉了。

  此時,那條從巨竹穀採擷的奇異彩虹蜿蜒兩人身間,把兩人臉上、身上乃至整個床帳都渲染得絢麗繽紛。小玄盯著水若,真覺眼前有如夢幻,突俯下頭,臉埋女孩酥胸,情熾似火地親吻羅衫內的粉嫩肌膚。

  「唔……不要啦……這個夢不能再……再做下去了……」水若眼波迷離,玉頰燒得霞般紅豔,嚶嚀喘道:「豬頭你害……人做這麼……這麼奇怪……的夢…都是你……都是你……」

  「既然是夢,那就更不必害羞啦。」小玄在她衣襟裡喘息,熱唇漸親漸高,
倏一口罩住了玉乳峰際的紅櫻桃兒。

  「啊!」水若嬌軀輕震,酒力激蕩,腦瓜裡又是一陣暈眩。

  小玄愛憐地親吻著她,咂吮須臾,又用舌尖順著紅櫻桃兒的輪廓一遍遍畫圈
圈,輕輕舔掃那如綢薄嫩的粉暈。

  「唔……豬頭……」水若嬌吟,惹人無比地縮起了雪肩。

  小玄撐起身子,將她掀開的衣襟完全剝開,只見兩隻粉乳給拉下的抹胸勒得
飽飽鼓脹,嫩紅的乳頭尖尖勃翹,親吻過的那顆更是明顯腫脹,心中火熱,當下
又去松她腰間羅帶。

  水若秀目半啟,傻傻愣愣地望他。

  小玄朝她溫柔一笑,打開水藍紗裙,揭起裡邊的月白小衣,赫然發現下擺已
浸濕了小小一塊,不禁情焰愈熾,將玉人粉臀輕輕一托,把綢褲褪到膝處,人又
俯下,這次卻是把臉湊到了女孩的腿心……

  水若只覺底下驟暖,說不出的舒美油然而生,原來男兒的唇已落在她的腿心
間。

  小玄緩緩親吻,唇覆玉阜,舌梳細茸,鼻間陣陣芬芳,心中益發銷魂迷醉。

  水若微微嬌喘,忽爾頭朝後仰,雪白的鵝頸拱成了一條迷人的弧線。

  小玄舌探嫩蛤,手又摸到她膝蓋處,把半褪的綢褲推到腳踝整條摘去,輕輕
打開粉腿,但見細茸稀疏水光隱閃,一道透露著濕意的嫩紅縫兒豎臥其間。

  「唔……」水若羞極,兩腿一縮,就要閉起。

  小玄趕緊用肘阻住,凝目觀瞧了會兒,終忍不住伸出手去,指按緊閉縫兒的
兩邊,搭住粉淡嫩瓣小心翼翼地輕輕一分……

  「啊!」水若低呼,只這輕輕一剝,已令她渾身發軟。

  在如夢似幻的絢麗虹輝中,女孩的秘處如花綻放,內裡麗景盡現於前,但見
線條分明,潔淨瑰麗,有的淺淡如粉,有的深濃若脂,皆罩著層薄薄露兒,嫩似
吹彈得破,正隨著主人的顫抖輕輕蠕顫,小玄屏息而視,口乾舌燥地朝前貼去…

  「呀!」水若驚呼,細柔的腰肢猛地一緊。

  小玄輕憐蜜愛,時而舌剖縫隙細細索尋,時而舌覆花苞大片舔掃,不肯漏掉
絲許角落。

  怎麼可以這樣子的?那地方怎麼可以用嘴去碰?這夢真是越來越荒唐啦……

  水若快美迭生,花底驀地一陣收縮翻蠕,瑩潤的蜜汁沁溢而出。

  小玄滿唇溫熱,舌尖忽在脂堆中勾著一粒小小芽兒,原本軟嫩,一碰便猛地
勃翹起來,心覺有趣,當下追舌過去連連逗弄。

  「唔呀……」水若顫哼,腰臀擰擺腿足伸縮,手兒摸到了底下,觸著男兒的
腦袋,卻不知如何是好。

  小玄百般嬉戲,舌在花苞內時如蜻蜓點水時如魚梭蓮底,將苞中的嫩脂軟芽
恣意翻犁拱攬。

  「唔……那裡……那裡不行!」水若突然嚶嚀。

  「這裡?」小玄低笑,反而撮唇噙咂,輕輕吸吮,舌尖還從內裡挑挑點點。

  水若嬌軀乍凝乍酥,溫潤的花蜜潺潺而出,很快便把男兒的面頰下巴塗得滑
膩一片。

  小玄見她動情非常,心中益發來勁,索性張口罩住整只水嫩花苞,時輕時重
地吸吮,愛到極處,又把入口的微臍膩汁盡數咽下。

  水若花嬌質嫩,何曾嘗過這等狂蕩滋味,兩條粉般美腿驀地收合,緊緊地夾
住了男兒的腦袋。

  小玄更是張狂,倏地吐舌,硬挺地刺向苞蕊。

  「啊……」水若嬌啼,不能自主地縮了下粉股。

  小玄奮力頂送,舌頭以最大的限度深入苞中,來回梭攪采刺花陰內壁的嫩滑
紋理,口還繼續汲吮湧冒出來的誘人蜜液。

  快美如潮襲來,水若陣陣痙攣,突地啜泣起來,「小玄……你……你在哪
裡……」

  小玄心頭一顫,即時長身而起,嘴唇雨點般親吻上她的粉額眉睫,心疼如絞
道:「我就在這!我來了,水兒,我真的來了!」

  水若卻渾若不聞,似仍浸溺於醉夢之中,猶自閉著眼囈喚:「豬頭……
頭……我好想你……」

  「這不是夢,真的是我!水兒你摸我,你摸摸我呀!」小玄急了,捉著她的
手往自己面上胸上放。

  水若任他擺佈,手兒漫無目的地在他身上攀摩遊蕩。

  小玄眉頭大皺,忽一把扯去自己的腰帶,釋放出硬到極處的灼熱巨棒,送到
花底,在嫩蛤邊撩撥碰觸,前端很快便沾染滿了膩滑的蜜液,他調校位置,深吸
口氣,腰下猛地發力。

  「呀!」水若嬌啼,睜大了眼睛。

  小玄強剖嬌嫩,勇往直前。

  水若乍然輕震,原來已給男兒沖到了最深之處。

  小玄吸氣,抵緊花心。

  「豬……豬頭……小玄?」水若訝色滿面。

  「是我。」小玄應道,眼中盡是溫柔。

  「真……真的是你?」水若顫聲道,只覺某處酸麻難當,粉臀不由縮了一
縮,卻把男兒糾纏得更實更密,濕滑的嫩壁似與火燙的肉棒黏融作一塊,宛如我
中有你,你中有我。

  「真的。」小玄點頭,拿起她的一隻柔荑放在臉側輕輕廝磨,又張唇輕吻春
蔥般的指兒,只覺底下奇美,按捺不住地緩緩抽送起來。

  「真的……不是夢?」水若目中溢出無限驚喜。

  「嗯,不是夢。」小玄輕輕地咬了她指兒一下。

  「豬頭!」水若猛地起身,死死地摟住了他,指摩男兒的眉毛鼻樑,淚如雨
下。

  「水兒。」小玄緊緊抱住她,用唇吻吮玉人淚兒,儘管渴極顛狂,進退卻溫
柔似水。

  「真的是你!」水若終於完全肯定,含笑嬌泣,美如雨後虹彩。

  「水兒……」小玄又愛又憐,再一次深深送入,直抵花宮盡頭。

  水若輕顫一下,秀目微眯,卻又急忙張開,片刻捨不得離開愛郎。

  「喝那麼多酒,好難受是吧?」小玄心疼地瞧著她。

  「你好像瘦了?」水若卻摸他面頰,問:「在外邊吃得不好是麼?」

  「沒,你才真的瘦了呢。」小玄道。

  「我……大家都記掛著你哩,好擔心。」

  「你每天都這麼偷偷喝酒?」

  「嗯,我有點喜歡喝了,嘻,近墨者黑,跟你學的。」水若笑嘻嘻道。

  「不許你再這麼喝了。」

  「為啥?你行我就不行?」

  「因為我這裡會疼。」小玄道。

  「哪?」水若問。

  「這。」小玄指指胸口。

  「這裡呦……那我幫你揉揉吧……」水若手含笑捂他心口,輕輕揉搓。

  「不止這,別的地方也難受……」

  「還哪?」

  「這。」小玄輕輕地挺了一挺。

  「……」水若滿面暈紅。

  「怎麼辦?」小玄低聲問。

  「……」水若咬唇不語。

  「怎麼辦啊?」小玄用額拱她的額。

  「壞蛋!這樣……這樣還難受?」女孩嬌嗔。

  忽然間話語全無,唯餘彼此的喘息。

  小玄愛念滿懷,極盡溫存。

  水若輕輕嬌喘,不知是否因為積累了過多的想念,還是喜歡這樣的溫柔,在
男兒的輕抽緩送中竟然春潮迭湧,花底津流蜜注滑如油浸。

  小玄低頭,見肉棒水光閃閃,出入間還拉拽出絲絲膩白漿兒,糾纏于兩人毛
發之間,入目銷魂蝕骨。

  望見著愛郎的注視,水若不由心慌意亂,低低聲道:「你一來就……就…」

  「就什麼?」小玄問,只顧瞧著底下,且邊說邊弄,故意左挑右撥把那些白
漿絲兒掛得到處都是。

  「就這樣……」水若羞道,聲音細不可聞。

  「因為好想你,你不知我有多想你。」小玄親她,吻如雨落,忽然想起她喜
歡自己叫她,於是唇俯玉人耳畔,一下下柔聲輕喚:「親親水兒……乖乖水兒…
寶貝水兒……」

  水若頓時目餳體酥魂魄似化,玉白般的鼻翼突一陣急促扇動,嬌喘著小聲央
道:「快點。」

  她素來矜持,歡好間還是頭一次如此主動要求,小玄心中驚喜,當即加快速
度,頻頻深入,用灼熱的龜頭去輕啄花徑盡頭的嬌嫩妙物。

  「啊……唔……豬頭……」水若粉肩緊縮,呻吟愈來愈嬌膩,嫩稚之處有如
童音,入耳蕩魂醉魄。

  「水兒的身體怎會這樣美妙?」小玄肆意馳騁,只覺玉人花內如脂滑溜,而
且又窄又緊,全無縫隙地纏裹著肉棒,令自己的每一次出入都似羽化登仙。

  突然間,飽浸花蜜的肉棒暴漲起來,通根燙似燒炭,在女孩體內現出了玄陽
盤龍的真正面目。

  「啊……熱……好熱……」水若輕呼,只覺花房給脹得欲開欲裂,麻麻辣辣
的似要燒將起來。

  「哪裡?」小玄明知故問。

  「裡……裡邊……唔好脹……」水若昏昏沉沉地應道,兩隻尖翹美乳隨著嬌
軀的晃動不住打圈搖轉,甩蕩出一朵朵令人目眩神馳的勾魂白浪。

  「舒服麼?」小玄盯著她的胸粗喘。

  水若點頭,眼如絲頰似桃,興許酒醉,興許情濃,模樣異樣的嬌媚鮮麗。

  小玄突將她上身抱起,摟在懷裡褪其衣裳,將外衫小衣通通脫去,接著又摘
去扒在下邊的抹胸,將女孩剝得一絲不掛。

  水若羞澀難勝,緊閉兩眼,埋頭只往男兒懷裡鑽。

  在微漾的燈火下,她白雪般的肌膚暈著層粉潤光澤,整個人美得宛若落入凡
間的仙子。

  「果然是個碧波仙子哩……」小玄喉頭緊縮,「抱緊我!」

  水若於是環臂其頸,竭力攬抱,難得的聽話。

  小玄便以坐姿頂刺,聳弄漸急,力道亦越來越重,膨脹的巨碩龜頭把緊勒的
蛤口掀扯得如花開謝。

  水若被頂得兩隻翹乳上下拋甩,兩顆鑲嵌在雪膩峰際的嫣紅櫻桃隨之化作了
兩線紅影,花底宛如融化,橫流的蜜汁追棒而出,將兩人股下床單打濕了大片。

  快美在兩人體內迅速堆積,水若情迷意亂,兩條藕臂又攀又摟,忽將愛郎的
腦袋勾近,櫻唇顫綻,茫無目的地親吻著他的嘴唇、下巴與胸膛,流水般呢喃著
嬌言澀語,動情之度前所未有。

  小玄更是難以自已,倏探出手,捉住面前的雪乳一陣重重揉捏,拇指還不依
不饒地搓弄著峰際的嬌嫩櫻桃,另一手則繞到玉人股後,搭抱住粉臀,迫使嫩蛤
前突,徹徹底底地領受自己慷慨饋贈的愛欲風暴。

  「啊!那裡那裡!」水若突然急急低呼,柳腰怒擺,前後急聳。

  小玄心中明瞭,立時再加力道,記記長擊深刺,雷霆萬鈞地送向令玉人失聲
嬌啼的最嬌嫩處。

  水若嬌軀驀僵,旋似給雷電擊著般一陣劇抖,俏麗臉上浮現出欲仙欲死的迷
人神情,卻是丟了身子。

  小玄只覺莖頭一暖,似給什麼東西塗著裹著,險些就要射出,趕忙刹住抽
送,心念動處,體內真氣即時自行,將險些崩潰的精關牢牢鎖住。

  原來他前陣子在迷林中與夭夭夜夜春宵,近又與兩隻恃寶倡狂的小妖精鏖戰
通宵,九鼎還丹訣於不知不覺中精進許多,今已步入念生即發的境界。

  小玄精關一固,便再生龍活虎起來,他腰臀發力猛挺怒擺,只盼能將玉人送
上更美妙的巔峰。

  水若也不懂叫停,只丟得花開又謝,謝了再開,不覺遍體酥透,摟抱愛郎的
雙臂一松,朝後便倒。

  小玄忙攬其腰,誰知女孩腰似柳折,上半身仍軟若無骨地跌回枕被之上。

  小玄一陣銷魂蝕骨,在漿漿淖淖的酥麻中更把這女孩兒愛到了骨子裡去。

  水若猶在輕輕痙攣,嬌弱不勝,小玄瞧得心疼,遂暫止馳騁,讓她緩過勁
頭。

  眼睛瞥見女孩兩條線條奇美的腿兒,只覺誘人之極,便用手捉起把玩,花樣
百出地打開合上、推高放低,又以此操控玉人的嬌軀,讓鐵莖以不同的角度去品
嘗花穴,探尋每一處奧秘。

  怎有如此多的花樣?滋味好像不同哦,有的地方磨到是癢,有的地方觸到是
酸,有的地方碰到卻是麻的,水若迷迷糊糊地承受著、戰悸著,她方才丟罷,瓤
內敏感無比,不禁擰扭粉臀,嬌態畢呈。

  小玄貪渴地注視著,只求能將身下玉人的美態點滴無遺地烙刻心中。

  水若終於察覺,急忙僵凝身子,不敢再動彈分毫。

  「再來啊,我要你!」小玄低啞著聲央道:「屁股再動一動。」

  「我……我這樣子……」水若粉頰如火道:「是不是很……很丟人?」

  「水兒,你很美。」小玄柔聲道。

  水若羞不可遏,蠻腰粉股卻悄悄地又動了起來。

  「對,就是這樣,我喜歡你這樣。」小玄俯到她臉畔,唇抵著她耳心道。

  「可能是……人家好想你……才會……會這樣……」水若聲如蚊蚋,猶在畫
蛇添足的解釋。

  「我就要你這樣!恨不得跟你揉成一團融作一處!」小玄掏心掏肺道。

  「玄……」水若嬌喚,心窩甜透,一時拘束盡去,腰肢擰得愈急,臀兒亦拋
得更高。

  「我們揉作一團……水兒跟小玄揉作一團……這就揉作一團……」小玄在她
耳邊輕語,每次抽添十餘下,便把寶莖深深插入,頂在軟滑的嫩花心上研磨打
轉。

  「啊……不不……別……別……」女孩哆嗦地哼。

  「嗯?不好?」小玄盯著她嫵媚絕倫的俏顏,磨得更加來癮起勁。

  「唔唔唔……別磨了……心要蹦出來了……停……啊……酸……」水若顫不
成聲,心裡乍酥乍悸既慌又美。

  「好,那就換一個。」小玄笑道,突然將她雙腿高高推起,貼著面龐擔在肩
上,兩腳一撐傾軀殺上。

  水若給壓作蛙狀,羞處迎郎大開,更是情迷意亂,猛感小玄排山倒海般搗
來,硬如金鐵的巨杵記記戳搗在深處的嫩心子上,快美刺激之度比适才強烈了何
止數倍,猝又抵擋不住,倏地哭喊出聲,「啊……那裡……那裡……我……我
又……又要那樣……那樣子了……啊……」

  「要丟了是麼?對,叫出來!我愛聽!」小玄一陣筋麻骨軟,抽插卻越發剛
強勇猛,杵杵力透嫩蕊。

  水若驀覺內裡奇癢,刹那間有什麼東西自美極處迸出,猛烈得令她險些暈厥
過去,與此同時一團暖流自腹湧起,潮水般四下擴散,眨眼便席捲了全身。

  小玄察覺,忙低頭去瞧底下,恰見交接處滾冒出一溜濃稠的白漿來,觸目心
跳地吐溢在兩人的毛髮之上,不禁銷魂,搬起女孩的粉臀,極力又狠搗了數下。

  水若欲仙欲死的丟著,雪腹頻頻抽搐,兩隻梨形雪乳益發挺拔尖翹。

  在滑極的流泄中,小玄猶在忘情馳騁下倏地一擊過猛,赫將趴伏的嫩心整個
橇起,半顆莖頭竟卡入其下一個窩兒似的奇妙之處……

  「啊!」水若乍啼,這一下痛極,然又奇美,叫她不知如何反應。

  小玄只覺所觸又嫩又軟,似塗著層滑滑的油脂,不禁爽得直抽氣兒,突然記
起在太碧上與她歡好時的奇遇,當即調校角度,狠狠地朝那凹陷處頂去。

  水若悶哼連連,聲音顫得全走了樣,突地急急嬌呼:「玄!愛你!」猛又丟
了一股,急勁如噴。

  「好厲害!那裡究竟是啥地方?上次也一樣哩……」小玄暗暗驚奇,迎著滑
膩挺莖突刺,孰知再也寸步難前。

  水若狀若苦極,啼似斷腸,她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非常反應才招惹來愛郎
的好奇,接下來,那處最敏感的地方便反反復複地被揉搓、頂刺甚至撞擊,那裡
的感受迥異別處,除了驚人的快美,還有叫人想逃的酸軟、麻痹、痛疼與心悸,
層層交迭著飛速攀升。

  小玄滿額熱汗,心中悄急:「記得可以更深的呀……」

  水若蹙眉擺首,秀髮四散,一副死去活來的勾魂模樣。

  小玄心中忽動,卻是記起飛蘿秘授的入宮訣,心念方生,真氣猛地觸發,眨
眼流至腹下,玉莖陡然震顫起來,棒頭果真開始一點點朝前陷沒。

  「呀!」水若失聲悸啼,急扯被角死命咬住,兩條玉似的嫩滑腿兒使勁合
起,把男兒的腦袋緊緊夾住。

  小玄馭運真氣,鐵莖震顫愈強,陡感前端一滑,莖頭猛地突入了個更深的地
方,所觸奇滑異嫩,美妙得無以形容。

  水若瞠目結舌,嬌軀頓僵,她的乃那「羞花閉月」之器,感觸至敏,花心縮
時,其下嬌嫩窩兒亦本能地拼命合閉,緊緊地夾裹住了蠻橫入侵的灼熱巨物。

  小玄悶哼一聲,女孩寶器裡的溝溝渠渠清晰可辨,驚人的快美成倍遞增,他
試圖抽動,竟把女孩整個下體都提離了床面。

  「不行……別動……好像卡……卡住了……停……」水若失神顫呼,香汗漿
出,兩手死抓著被單紋絲不敢動彈。

  小玄隱約聽見女孩喊痛,可是無法抵禦的奇美卻令他忍不住顛狂起來,像是
要將身下玉人搗壞,每一記頂送都力道千鈞,每一記抽扯都不留餘力。

  尖銳的痛楚與滅頂的極樂席捲而至,水若失控地大丟起來,卡住鐵莖的嫩心
不住抽搐,稠膩花漿如澆似甩般迸出,瞬間注遍花房,再從蛤口奔出,米湯似地
淌溢了兩人一腹。

  小玄有如脫韁驚馬出林怒虎,噴射已是迫在眉睫,突一下扯得狠了,赫將緊
卡的花心猛然掀翻,整顆龜頭從下方的嫩窩裡硬生生地抽拽而出。

  水若魂飛魄散,倏地弓起嬌軀,竟有一小注尿液從嫩蛤上角飛奔而出,以美
妙的弧度激射在男兒緊繃的鐵腹上,再又摔砸成千百顆晶瑩碎珠,濺灑得兩人胸
腹皆是。

  小玄大訝,不由百脈俱沸精關盡潰,複將硬到極點的鐵莖深深一刺,抵住花
心盡情怒射,將最美女人的玄陽寶精噴注在女孩的最美嫩處。

  水若腦海驟然空白,美目一翻,人已小死過去。

  溫存良久,水若才在小玄懷裡悠悠醒來,歡極的餘韻仍未消退,雪白的膚上
尚存片片潮紅,嬌軀軟綿得有如給抽光了骨頭。

  「水兒……」小玄憐愛無比地吻著她輕喚。

  「适才死掉了麼?」水若迷離著眼兒道,一綹秀髮從前墜下,曲卷著給汗水
粘貼在雪額之上,為她的俏麗又添多了份嫵媚。

  「嗯,不過又活回來了。」小玄微笑,心中卻猶在銷魂女孩适才的最後一
瞬。

  水若忽似想起了什麼,驀地滿面通紅。

  小玄望她,壞壞地笑著。

  「你……你……」水若羞極。

  「我什麼?」小玄問。

  「你……你笑話人家!」女孩嬌嗔。

  「沒有,沒有啊。」小玄忙道。

  「有,你明明在笑的!」水若急了。

  「真的沒有,不是笑你。」小玄抱著她又親又哄。

  「壞蛋!适才那……那樣還不是給你害的!」女孩委屈欲泣。

  「嗯嗯,都怪我都怪我……」小玄湊唇過去,在她耳邊悄聲道:「不過我喜
歡,好喜歡,适才的水兒美極可愛極啦,真的。」

  水若耳心發麻,這才安靜下來,羞意仍猶未去,低低聲囁嚅道:「不知怎會
那樣?」

  「我也不曉得啊……」小玄盯著她笑,「我們以後再試試,弄他個清清楚楚
明明白白。」

  聽見「以後」兩字,水若突地心裡一緊,旋即絞痛起來。

  「怎啦?」小玄見她臉色難看,忙道:「好好,不再亂說了。」

  水若不語,隔了半晌道:「這些日你怎麼過的?」

  小玄遂將這些日的經歷簡略地說了一些,怕她擔心,當中遭遇的數次兇險與
受傷部分隻字不提,飛蘿的一路相助也下意識濾去。

  「那葫蘆鎮真是個好地方,不但景色秀美,人也有趣,街上好多妖怪,就連
客棧的老闆也是個豬精。」小玄笑道:「日後我帶你去,你定會喜歡的。」

  「日後……」水若幽幽地歎了一聲。

  小玄驀地黯然,這「日後」不知何時何日,只怕是遙遙無期。

  兩人一陣沉默,忽聽趴伏桌前的小婉呻吟了一聲,這才猛然省起适才旁邊一
直有人,臉上皆燒了起來。

  「她好像在叫口渴哩。」水若悄聲道。

  「這麼睡可不行……」小玄也小聲道,心忖小婉喝了酒,這樣子一晚下來鐵
定著涼。

  他忽然起身,取衣披了,然後下床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把小婉從桌前扶起,
抱到屋裡的另一張床上。

  小婉又吟囈了一聲,小玄仔細聽去,果似在喚口渴,便拉過被子幫她蓋上,
再去桌上找了壺茶,見裡邊的茶水已冷,便運起離火真氣,用掌熨得溫熱,倒了
滿滿一杯,走回床前,扶起小婉,一臂抱著,一手拿杯,喂她慢慢喝下。

  水若坐在床上靜靜瞧著,眉心輕凝。

  「還渴不渴?」小玄柔聲問。

  小婉迷迷糊糊地搖了下頭。

  小玄這才將她輕輕放下,重新蓋好被子,走回水若這邊來。

  水若嬌顏一笑,「我也渴。」

  小玄忙去倒茶,捧到女孩跟前。

  「也要你喂。」水若嬌聲道。

  小玄微笑,坐下攬住她,正要送上茶杯,心中忽然一動,卻把杯轉到口邊,
自個飲了。

  水若愣住。

  小玄含著茶,直湊到她的面前。

  水若心中一悸,不覺欲縮,卻給緊緊攬住,這時郎唇已到嘴前,只好張口接
住,隨即一注清香暖流緩緩地注了過來,頓時酥掉了半邊身子。

  小玄就這麼哺了幾口熱茶,放開玉人,笑道:「還要不要?」

  水若滿面暈紅,目中水淋淋的似要滴出,輕喘道:「要死啦,你怎會這麼
玩……這樣子的?誰教你的?」

  「這還用得著教麼?就是想跟你這樣啊。」小玄望著她笑道:「不喜歡?」

  「幾日不見,你又更壞了。」水若羞嗔,卻是心中甜透面溢歡喜,掀開一角
被子喚道:「進來啦,外邊涼。」

  小玄鑽入被窩,又與水若粘作一團,兩人儂儂我我互欣相思,情意濃處按不
住又再恩愛起來,歡洽愈極。

  終於雲收雨散。

  小玄心滿意足,懶洋洋地問:「這些日,師父她們怎樣?」

  「知道麼?你走那日,骷髏魔軍就大舉進攻澤陽了。」水若蜷縮在他懷裡
道。

  「啊?」小玄故作驚訝。

  「那日從清晨一直戰到黃昏,澤陽守軍傷亡無數,師父師姐她們也都受了
傷。」

  水若道,回想起來當日的慘烈,心中猶有餘悸。

  「傷得重不重?」小玄緊張地問。

  「不輕,但所幸皆未傷及根本與元氣,你放心,有二師姐在,複元自然不成
問題,眼下全都好了。」水若道。

  小玄舒了口氣,道:「澤陽保住沒有?」

  「保住了。」水若點了下頭,接道:「那日十分兇險,魔軍攻破了幾處城
牆,還有一股從側抄襲,眼見危在旦夕,忽然冒出來個神秘高人,奪了骷髏老妖
的骨龍戰車在魔軍中四下衝殺,破敵無數,並擊毀了數魔骷髏巨魔,又救下了飛
蘿師叔和大師姐,最後六師伯終於緊要關頭出手,打跑了骷髏老妖。」

  小玄暗暗得意,假意詫道:「不知那神秘高人是何方神聖?」

  「不曉得,大家都在納悶哩……對了,那人臉上戴著張可怖面具,額有七
角,極似傳說中的七邪魔覆,因此大師姐與二師姐都猜測那人很可能就是七邪界
的小魔君。」水若道。

  「啥?」小玄愣住,「小魔君?」
timo08 發表於 2016-3-3 20:13
第二回  重圍

  「不過疑問甚多,因為小魔君乃一界之尊,且兇殘暴戾喜嗜殺戮,為何要親
自出馬拯救蒼生?」水若道。

  「是啊!那樣的惡人,豈會來救澤陽!」小玄忿忿不平道,萬想不到自己的
功勞竟給算在那個把他打得半死的惡魔頭上。

  「更令人百思不解的是,那神秘高人離開之時,還劫走了飛蘿師叔……」水
若凝著眉心道。

  小玄嘴角微微一勾,自覺笑得高深莫測,心道:「沒事沒事,那個神秘高人
其實就是小聖爺爺我啊!」

  「直至今日,飛蘿師叔仍然下落不明。」水若繼道。

  「啥?」小玄大吃一驚:「阿蘿……飛蘿師叔沒有回來?」

  「嗯,自從給劫走後,一直沒有回來。」水若道:「我們都在猜測那神秘高
人將她劫走的用意。」

  小玄心中驚疑不定:「阿蘿離開迷林已半月有餘,怎會沒回來跟師父會合?
她把內丹給了我,功力大利虧損,不會遭遇到什麼危險吧?」

  「你們沒有去找嗎?」小玄急了起來。

  「找過,方少麟也派出許多人馬搜尋,但是都沒結果。」水若道:「六師伯
已傳信回鳳凰崖稟報教尊,想來教中之人會於各處尋找的。」

  「她會到哪裡去呢?」小玄幾躺不住,就想立刻爬起來去找飛蘿,然而該去
哪找心中全無頭緒。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數聲雞鳴,兩人一齊抬頭,真是春宵苦短,只見窗口微
白,方知已至清晨。

  水若忽然慌亂起來,對小玄道:「六師伯也在這裡,你……快走吧。」

  兩人相望,眼中俱是萬般不舍。

  「快走,六師伯會捉你的!」水若又再催促,滿面惶急。

  小玄輕歎一聲,只好從暖和無比的被窩中爬起,慢吞吞地穿衣。

  水若跟著坐起,幫他整理衣發,她乃王侯千金,從來嬌慣,性子又是大剌剌
的,這一刻卻是異樣溫柔,蘭指輕舒,一寸寸地為愛郎揉平衣襟,一綹綹地為愛
郎梳順頭髮。

  兩人默不作聲,目光偶爾碰著,便如膠似漆般難分難舍。

  「我走啦。」小玄遲疑道,不情不願地跨下了床。

  水若突從後邊緊緊地摟抱住他,臉伏他背上不住抖顫,死忍了須臾,終還是
失聲慟哭起來。

  小玄反身擁住,心如刀絞。

  「這段時間,你千萬不要再來了,二師姐說有好多人要捉你,來頭皆非同小
可,說就是我爹那邊也保不住你……」水若哭道。

  「你爹那邊?」小玄一怔。

  「我想去中州找我爹爹,可大師姐和二師姐都說沒用……」水若道。

  小玄旋即明白,心中無比感激,安慰道:「你放心,我沒事的。」

  水若抬起頭,滿面是淚道,「你找個偏僻的地方躲上一陣,暫時不要出來…
這幾年都不要出來了……」

  小玄點頭,心中鬱抑萬分,自己從來就善惡分明、嫉惡如仇,怎麼無端端地
就成了人人欲誅的玄狐後人?

  「我知你喜歡熱鬧,可這次一定要等到風平浪靜的時候再……再……」水若
忽地哽住,卻是想起這「風平浪靜的時候」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頓又淚如雨
下。

  「嗯,我會小心的。」小玄凝目望她,曲指為她輕輕拭淚。

  「走吧,這兩日趕路,師伯師父他們都起得很早。」水若啜泣道。

  小玄把頭一甩,轉身走到窗前,正要躍出,猛聽水若後邊叫道:「等等。」

  小玄趕忙轉身,見女孩從枕邊拿起法囊,在裡邊掏摸著什麼,然後披衣下
床,快步走到他跟前,遞過一包用手帕裹住的東西,道:「拿著。」

  「什麼?」小玄接過,打開一瞧,卻是數件首飾,入眼頗熟,很快便認出其
中一隻金光燦爛的鏤花鐲子是水若最喜歡之物,逢年過節才拿出來戴的。

  「這些都是每次回家時,我娘和嫂嫂們給的,本來有很多,可都放在山上,
這次出門只帶了這幾件,你一個人在外邊,早晚要用錢,需要時就拿去換吧。」
水若道。

  「不要,不用……」小玄道:「我有錢的。」

  「叫你拿你就拿著!」水若瞪眼,「你那點錢怎麼夠花?」

  小玄堅持道:「用完再掙唄,我有手有腳還沒辦法麼?這些都是你最喜歡的
東西,我不能……」

  「再推我生氣啦!用得著你就用,用不著你就……就替我保管著。」水若眼
圈驀地又紅,「要是想我了,你就拿出來瞧瞧。」

  小玄眼眶一熱,遂將手帕仔細紮起,放入懷裡小心翼翼地藏好,然後轉身,
面對著窗。

  水若咬著櫻唇瞧他,兩手交垂腹前,默默地用力地掰著拗著,痛著痛著心亦
疼了,淚又悄悄滑落。

  小玄倏地回身,濕痕滿面地抱住她熱吻。

  深吻。

  長吻。

     ***    ***    ***    ***

  石階,老屋,無人巷子。

  風寒露重,清晨的小鎮顯得格外靜謐冷寂。

  鎮子實在是小,小玄渾渾噩噩地走著,知覺時,人已到了小鎮的邊上。

  前邊是條不大不小的土路,兩邊盡是矮丘灌叢,蒼蒼茫茫地綿延天際。

  「這一別,便不知何時能再見著了……」小玄回首,客棧已望之不見。

  天空微微一暗,他抬起頭,見天邊正湧來大片烏雲,遮去了晨曦。

  「要下雨了麼……敢情老天爺也在為我難過?」小玄滿懷傷感,在風中一陣
噓唏。

  忽然間,遠處塵霧大作,淹沒道路草木,鋪天蓋地朝鎮子滾滾而來。

  小玄心中一凜:「那是什麼?無端端的怎會有此異象?」

  塵霧來勢洶急,很快就到了數十丈外,但見摧枝折木飛沙走石,聲勢極是駭
人。

  伴隨而至的還有滔天的哀號聲慟哭聲,隱隱約約綿密如潮,令人毛骨悚然。

  小玄驚疑不定,飛身縱起閃到一間房屋背後。

  轉眼塵霧已到,登聞瓦掀窗裂聲大作,接著驚呼慘叫此起彼落,原本寧靜的
小鎮刹那間沸亂一團。

  小玄詫然望去,隱見塵霧中飛舞著無數手持奇兵怪刃的影子,正穿屋過巷四
處肆虐,逢人便殺。

  一種中人欲嘔的腥穢氣息瞬間彌漫了整個小鎮。

  「哪裡來的邪魔?」小玄驚怒交集,急提離火真氣,突見對面房屋的木門推
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叟探出頭來,小玄猛掠過去,將之推回屋中,反腳一踢,
關上了門。

  「你……你……」白髮老叟唬得連退數步,一跤坐地,牙齒上下交擊戰慄不
住。

  「別出去!」小玄低喝,見屋中床上還縮著個緊抱小孩的老婦,也是驚得渾
身顫抖。

  就在這時,猛聽「哢嚓」一聲,窗子片片碎裂,一條影子倏從窗口掠入,直
撲床上的老婦與小孩。

  小玄輕喝,八爪炎龍鞭自袖中電般飛出,登將影子卷住。

  影子怪叫一聲,身形暴起,轉而撲來,一柄缺著口子的鐮形怪刃疾削他的脖
頸。

  小玄冷冷地瞧著,手心真氣一注,炎龍鞭猛地烈焰噴吐,驟將捆住的赤影完
全裹住。

  影子厲聲嘶吼,瘋狂地又蹦又躥,試圖撲滅身上的火焰,然而只掙扎了片刻
就萎頓於地。

  小玄收起真氣,這才瞧清,原來卷住的是個缺了半邊腦袋的人形怪物,衣衫
破爛得有如碎片,面上膚上佈滿道道傷口,傷口既深又長,卻無絲許鮮血滲溢,
怖如從死人堆裡爬起的屍體。

  小玄一陣噁心,揮臂甩出,將怪物遠遠地拋到屋角。

  屋中三人更是嚇得半死,老叟連滾帶爬地撲到床前,將老婦與小孩緊緊抱
住。

  「千萬別出去。」小玄沉聲道,瞧瞧外邊,從視窗一躍而出。

  外面已是一幅慘不忍睹的景象,到處是斷壁殘垣碎肢血灘,小玄怒火中燒,
在煙塵霧中游走躲藏,片刻間又將幾個怪物悄悄收拾,駭然發現皆非完整之軀,
有的缺鼻少目,有的殘肢斷體,有的開膛破肚,狀極慘怖。

  「到底是些什麼魔怪?為何突然襲擊這個小鎮?」小玄疑思重重,這時四下
越來越暗,抬頭一望,見天空已給大片大片的黑雲遮去,正怒濤惡浪般滾滾奔湧
向一處。

  「啊!那裡不是師父她們歇宿的客棧麼?」小玄猛然驚覺,心叫不好,急朝
客棧的方向掠去。

  漫空黑雲徐徐下降,似即壓到頭頂,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窒息之感。

  小玄見前方怪物愈密,不願多做糾纏,心念倏動,當即手掐法訣,正是飛蘿
秘授的借形之術,人朝前方一撲,瞬間幻作了只灰貓,就地縱起,躥上旁邊的屋
頂,此後接連縱躍,從眾怪上方掠過。

  客棧已入視線,突然間空中傳來一聲炸雷般的喝叱:「呔!下邊聽著,速將
玄狐交出,或可留下性命!」

  「又是沖我來的!」小玄驚怒交加,卻聽地面上有人厲聲回應:「何方邪
穢,敢擾世間清平!」正是易尋煙的聲音。

  小玄望去,只見客棧簷頂上立著數人,立時認出了崔采婷及幾個師姐的熟悉
倩影,不由心急如焚:「壞了壞了!師父她們給困住了!」

  「吾乃七絕界怒天大元帥,奉吾主之命來拿玄狐,現已將此地重重圍住,爾
等莫作垂死掙扎!」空中聲喝。

  「又是七邪界!」小玄心頭一緊,驀地怒火中燒:「為了捉我,他們竟然亂
殺無辜!這小鎮怕是就此毀了……」

  「閉口!」只聽易尋煙厲喝道:「莫說孽狐不在此處,便是在這,亦該由吾
教定奪發落,豈能讓你們這些邪穢任意妄為!」

  小玄又疼又怒,忽然疑問叢生:「奇怪!我昨夜到此,就連師父他們都不知
道,七邪界的人又怎會找到這來?」

  他摸摸腹間,心中納悶:「焰浣羅可是好好的縛著,昨晚也沒有摘掉啊…」

  「不知死活!」空中倏地霹靂大喝:「把他們統統拿下!」

  客棧周圍頓時沸騰起來,瞬見無數殘缺怪物疾躥而上,上方的黑雲亦降下大
塊,上百個臉覆面具手執長兵的甲士自雲中躍出,口皆嗷嗷怒喝,殺氣騰騰地猛
撲下來。

  崔采婷從摘霞手裡接過入夢,餘者紛紛亮出兵刃,登見光焰縱掠芒彩閃耀,
雙方混戰一團,客棧簷頂登顯格外擁擠。

  易尋煙大袖輕揮,氣勁至處,赫將撲至丈餘的四、五隻魔怪撕扯成無數碎
塊。

  已奔至對面屋頂的小玄不禁悚然,急忙硬生生地刹住腳步。

  易尋煙眼角一掠,見眾姝有些手忙腳亂,身影倏虛,人已在簷頂遊走了一
圈,所到之處怪物無不崩飛潰退,低喝道:「敵人甚眾,你們各面一方,互倚防
守!」

  眾姝個個身手非俗,得此一緩,立時穩住了陣腳,幾人背倚中心,結環而
依。

  這時空中撲落的甲士殺至,眾姝正要遊擊,已見易尋煙飛身而起,袖舞處,
但聞砰碰密響,十餘甲士四下飛墜。

  「上邊我對付,你們小心周圍!」易尋煙喝道,人在空中如雲飄霧蕩,又將
數名掩至的甲士擊飛出去,真氣到處,碎甲斷兵遍空彈掠。

  「六師伯果然厲害,出手好狠……」小玄瞧得心驚膽顫,對易尋煙的畏懼又
增了幾分。

  大批怪物再度躥上,從四面疾撲眾姝。

  夏小婉手執一柄短錘東敲西打,才退數敵,便有些吃力起來,原來武技非她
所長,又未從昨夜的酒醉中完全恢復,欲召土精助陣,探手腰間去取土靈笛,孰
知稍微分神,一杆利槍即時突破防守,閃電般刺向她的頸側。

  「呀!」夏小婉驚呼一聲,驟見旁邊金芒縱綻,將就要刺中她的魔怪連人帶
槍剖成兩段。

  「怎麼回事?」旁邊的雪涵蹙眉輕喝,藕臂反轉,阿金盾幻出的巨大光盾斜
斜削出,將數丈外的另一條赤影一分為二。

  小婉出了身冷汗,顫聲道:「這些魔物好快!」拿起土靈笛放唇邊嗚嗚地吹
了起來,旋見客棧前的石街突然凸拱,一隻只高達丈許異樣粗壯的土精從掀翻的
泥土裡爬出,立時將周圍大群怪物吸引過去。

  雪涵便緊守在旁,為她護法。

  小婉接連吹奏,土精的數量終於達到了召喚能力的極限,八隻防禦及力量皆
極強的土精一時為眾姝減輕了不少壓力。

  因為易尋煙在,小玄只好強壓援手之念,心焦如焚地在客棧對面的屋脊上幹
瞪眼。

  「噁心死了!這些怪物怎麼全都是缺鼻少眼或斷手短腳的?」水若啐道,心
中暗暗著急:「又是沖著豬頭來的,不知他走遠了沒有?」

  「這些定是惡名遠播的七邪界七邪軍中的邪屍,據說是用邪法將折磨致死的
人煉化而成,怨戾之氣極重,不但兇殘迅猛,且不知疼痛恐懼,異樣難纏,大家
千萬小心。」旁邊的李夢棠一臉凝重道。

  「天上那些戴面具的又是什麼邪穢?」摘霞擔心望著天空,「好多啊!」

  「那些也是七邪軍其一,名號邪甲,正面戰力尚在邪屍之上。」李夢棠道,
她衣袂飄飄地立於簷頂,左手執弓右手開弦,蘭指每每一放,便見碧電閃掠,無
論遠近,必有魔怪人仰馬翻。

  小玄瞧得心馳神搖,忖道:「四個師姐裡邊,若論出招的乾脆俐落,當以大
師姐為最,但論瀟灑漂亮,則是二師姐無疑。」

  他目光一轉,落到崔采婷身上,見她劍未出鞘,動作也不大,舉手投足簡潔
隨意,然卻無敵能近三步之內。

  小玄呆呆瞧著,心中忽然浮起一種莫名感覺:「師父出手平淡無奇,怎麼卻
覺這般好看?為何以前從未發現……」

  易尋煙有如摧枯拉朽,片刻之間,空中的上百邪甲竟然給他擊潰了近半,陡
聞怒號蕩空,聲威盡壓周圍甲士,只見黑雲中躍下五員兇神惡煞般的魔將來,一
持長柄大刀,一持狼牙巨棒,一持宣花巨斧,一持六棱雙鑭,一持流星飛錘,皆
披厚盔重甲,將他圍困中間。

  易尋煙驀感壓力倍增,接連數招,竟然未能擊破一個。

  那五將攻守呼應,隱隱結成陣勢,每個人的戰力都在成倍膨脹。

  旋聽一將獰笑喝道:「吾等乃大元帥麾下怒、憤、慍、惱、忿五大先鋒,取
敵首級無數,你這頑愚匹夫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易尋煙面色一寒,眼中精芒倏地暴長,袖起處,道道無形巨力淩空貫出,排
山倒海般壓向五將。

  五將登給扯得東倒西歪,心中皆盡一驚,然卻悍勇異常,非但半步不退,反
而各盡平生本領掩前拼殺。

  更高空處,一片巨大的黑雲上,數十胖瘦不一、高矮不齊甚至奇形怪狀的身
影靜默而立。

  在這些身影的最前邊停放著輛奇異大輿,輿身鏤刻著詭譎難明的繁複圖案,
有的似眼、有的似耳、有的似鼻,有的似舌,還有的疑似某些臟器,輿中卻堆錦
積繡奢華非常,與外側形成無比鮮明的對比。

  輿中,一個佝僂著身、披散著發的人垂首坐臥,似倦極瞌睡。

  在這人的兩邊各立一女,皆俱絕色,左側這個黛眉煙目、蜂腰翹臀,赫是綺
姬;右側那個妖嬈嬌滴,模樣極其狐媚,卻不知是何人。

  除了輿中的垂首者,餘人皆在注視底下的戰況,近輿處一個拄著法杖的紫袍
老者點點頭,道:「不愧是誅伏七七四十九洞妖王的天外孤煙,五先鋒非其對
手。」

  只聽綺姬道:「這匹夫的功法十分險惡,上回我與他交手不到十合,立刻就
給損了真元。」

  「哦?」另一邊的狐媚美人道:「這麼可惡呀?那今兒一定將這廝宰了,不
不,還是活捉的好,把他拿與姐姐出氣!」

  綺姬卻是一臉冷漠,並沒介面。

  紫袍老者點點頭道:「玄教的某些功法真是不該留在這世上。」

  「不知那白眉玄鼠是否也在?」綺姬凝眉道。

  「夫人莫要擔心,今趟吾界高者盡出,他若在此,便一併收拾了。」紫袍老
者淡淡道。

  「這兩人雖然都是散仙之數,但修為堪比太乙境界,萬萬輕忽不得。」綺姬
道,忽問:「我娘怎麼還沒到?」

  「大司祭到了,已在百里之內。」紫袍老者微笑。

  「小狐狸到底在不在這?」輿中人突然開口,緩緩抬頭,露出一張病怏怏的
蒼白悴容,正是當今七絕界之尊小魔君。

  立見一人從輿後奔出,連滾帶爬撲到輿前,顫抖著聲道:「聖君在上,小人
萬萬不敢胡言,那小狐狸鐵定就在此地。」

  這人頭髮淩亂,下巴盡是稀疏胡渣,模樣無比的憔悴狼狽,不是賀天鵬是
誰。

  小魔君森然瞧他,眼眶面頰都比半月前凹陷得更深,皮膚松垮,額頭眼角竟
然微見皺紋,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賀天鵬遍體生寒,慌忙又道:「追蹤鹿蜀之法是小人的家傳秘術,絕對不可
能弄錯的。」

  「那麼,他在哪裡?」小魔君有氣無力地問,寥寥兩句竟然喘起氣來。

  「少主莫急,身子要緊哩。」狐媚美人趕忙俯下身去,用手為他輕輕揉搓胸
口。

  綺姬黛眉微蹙,不露痕跡地冷笑了一下,依舊木立不動。

  賀天鵬戰戰兢兢道:「定是給藏起來了,下面那幾個都是玄教中人,那白髮
婆娘便是小狐狸的師父,只要拿下她拷問,自然水落石出。」

  紫袍老者忽道:「不消片刻,五怒將便要敗了。」

  「快把小狐狸給我找出來!」小魔君突地低吼,結果引發一陣嚇人的劇喘,
仿佛隨時就要斷氣,面色更是青白難看。

  周圍登時騷動起來,狐媚美人忙不停地幫他輕揉胸口,朝旁嬌嗔道:「少主
這麼著急,卜長老、殷長老你們快點想辦法嘛!」

  紫袍老者道:「少主寬心,吾這就調派人手去助怒天,玄狐若是在此,便插
翅亦難飛。」

  人群中忽然跨步走出個灰衣男子,雙目赤如凝血,朝紫袍老者微一躬軀,
道:「卜長老,屬下願去收拾那天外孤煙。」

  七絕界強者如林,其中最出眾者除了六大長老外,還有四大司祭與七大將
軍。

  此人正是七大將軍中的傲天將軍淩傲天,以七絕界七大獨門邪功之一的「傲
之絕」及一柄七煞鞭屍杵威震八方。

  而紫袍老者便是六大長老中的首座長老卜木司,已曆無數劫厄,修為比肩太
乙大羅。

  卜長老微笑道:「淩將軍,我瞧還是讓別個去為好。」

  淩傲天面色一凜,道:「此話怎講?」

  卜長老道:「聽聞這天外孤煙修習的辟邪真氣乃玄教大法,專克旁門道術,
你的傲之絕乃集天地戾氣所練,恐怕正對他的胃口。」

  淩傲天赤目倏地圓睜,淩厲之色一閃而過,森然道:「哦,那我淩傲天就更
要去會會他了,以證大長老言之非虛。」話音止處,腳下倏地一沉,整個人便從
雲上陷了下去,眨眼不見。

  卜長老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輕喚道:「午司祭。」

  只見一個白衣男子從人群中跨步而出,赫是滿頭銀髮,且有大片從前披落,
幾乎遮去整張臉面。

  「淩將軍恐非那天外孤煙的對手,還請大司祭前往相助。」卜長老道。

  銀髮男子微一頷首,手朝前方抓去,立見虛處如水波動,一尾似冰雕就的七
弦琴憑空而現。

  「大司祭不可輕怠,這天外孤煙的真氣列玄教三甲之內,非第八重天不能取
之。」卜長老又道。

  銀髮男子仍然不語,抱琴於懷,腳下開始緩緩下陷,直至整個人沒入雲中。

  卜長老俯瞰底下,一身青裳的李夢棠正左右開弓,箭似連珠地將一個個邪屍
兵射翻射飛,在眾姝當中格外搶眼。

  「吞天。」卜長老忽然又喚。

  「在。」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應道,只見人群中移出個小山似的巨怪來,豆
眼,獅鼻,血盆巨口,通體靛藍,左腕戴著個寒氣撲人的長刃爪套,精赤著肌內
虯結的上體,胸腹間紋著頭色彩斑斕的猙獰惡獸,仔細瞧去,赫是上古奇獸——
饕餮。

  「你也去。」卜長老眯起眼道:「把那拿弓的小丫頭吃了。」

  「胡……」巨怪張著血盆般巨口睨向下方,口中的腥涎漫過可怖的利牙溢出
嘴角,沿著下巴不斷淌落,滴得胸腹滿是濕膩。

  「小心她的弓。」卜長老補充了一句。

  「嗥!」巨怪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狂號,龐大身軀驟從雲端拔起,以驚人的
速度彈縱出極遠,消失在更高處的一堆黑雲中。
timo08 發表於 2016-3-3 20:14
第三回  七邪魔將

  易尋煙以一敵五,但仍穩居上風,他大袖揮舞,速度越來越慢,五個敵將的動作竟亦不能自主地跟著滯慢下來,仿佛陷入了個看不見的大泥潭中。

  表面上,五怒將依然氣勢洶洶,可是心中無不暗暗震驚。

  他們皆修七絕界七大獨門邪功之一的——怒之絕,俱已達到第四重天的境界,不但能以「怒」大幅提升戰力,還能以「怒」驅除疼痛與恐懼,進入一種狂暴的強大狀態,然而此刻全都失去了作用,提升了數倍的戰力有如泥牛入海,無所畏懼的意志也在動搖,每個人的心底都無可遏制地冒出一絲隨時毀滅的可怕念頭。

  更要命的是,他們百戰沙場打磨出來的默契也在迅速崩潰,爛熟於胸的陣法已經開始瓦解。

  「閃開!」怒將暴喝,手中的長柄大刀險些砍到憤將身上。

  憤將狼狽避過,只驚得一身冷汗,怒喝道:「你幹嗎!」

  「鬼知道你跑那裡去!」怒將厲喝:「怎麼不按方位走?」

  「奶奶的全都亂了!全都亂了!」手掣雙鑭的忿將暴跳如雷,幾次剛要出擊,視線都給同伴莫名其妙地擋住。

  「老子劈了你!」惱將乍然大喝,強將功力催鼓至極限,高擎狼牙巨棒照易尋煙腦後狠狠砸落,勢到老處,卻匪夷所思地劈到了慍將頭頂,憤將急舉宣花巨斧格住,但聞「鐺」地巨響,兩人上下震開,手臂一陣酸麻。

  「操你娘!怎麼都來搞老子!」憤將破口大駡。

  旁邊的慍將目光一直緊緊盯著易尋煙,觀見他煙霧般從憤將身側飄開,五指一放,手中的流星錘毒龍般疾追過去。

  就這瞬間,怒將卻猛見眼前一花,敵人身影竟然現於咫尺,急橫長刀封堵,孰知手腕一緊一麻,長刀立脫手飛出,旋見敵人身影旁移,還未明白,面門已給破空而至的流星錘轟中,登時滿面開花,天旋地轉中肩膀驀又劇痛,兩條手臂赫給硬生生地撕扯下來。

  慍將大驚,急收鏈錘,卻見虛影一閃,易尋煙竟如影隨形般跟錘飄來,不禁魂飛魄散,方要砸出鏈子另一邊的錘子阻擊,已被敵人靠入懷中,丹田倏地一震,周身真氣瞬息全閉,緊接兩肩奇痛,雙臂亦如紙紮泥糊般給撕扯離軀。

  易尋煙身影由虛轉實,雙袖一展,兩條齊肩斷裂的手臂掉了出來,翻滾著墜向地面。

  慍將狂號一聲,遍空打滾,而不遠處的怒將則拖著甩灑血漿的兩肩軟綿綿地從空中倒頭栽落。

  餘下三將心膽俱裂,一時無法明白适才發生了什麼。

  底下的小玄瞠目結舌,與三將不同的是,他居然清清楚楚地看清了空中發生的一切,從易尋煙行雲流水地於夾擊中脫身,接著一氣呵成地誘擊,奪兵……直到最後重創兩員魔將。

  他曾跟易尋煙兩度交手,敗得不明不白,只知這個師伯修為高絕,至於高在何處、究竟多高都如雲裡霧中,也許是因為近來的突飛猛進,這次他終於隱隱約約地窺視到了易尋煙的境界與高度。

  「六師伯出手這麼狠的……」小玄直吸涼氣,又忖:「原來只知道他的真氣排在教中前三,想不到武技竟也如此厲害……啊!傳說武翩躚于教中武技第一,豈不是還在六師伯之上?這也太可怕了吧……」

  繼而想起遭遇武翩躚的那天,不禁心有餘悸:「幸好有相思符逃命,下次見到婀妍,就是讓她取笑也要再討幾道。」

  易尋煙抬眼,冷冷的目光落到三員魔將身上。

  三員魔將如墜冰窟,從來只有他們虐殺別人,可今趟的敵人好像比他們更狠更殘忍。

  易尋煙身影倏爾又虛,三員魔將急忙防守,皆以最快的速度用兵刃舞出的寒
光把自己完全裹住。

  然而易尋煙還是輕而易舉地穿透了他們的防守,兩條蘊蓄著可怕的毀滅之力
的袖子分朝惱將和忿將的後腦揮去,就在這時,壓力驟然如山迫至,令得易尋煙
身形慢了一慢,更令三員魔將如拎千鈞幾提不起手裡的兵器。

  易尋煙心頭一凜,當機立斷棄攻轉守,袖朝頂上封堵,登時爆出一聲悶響,
整個人竟朝底下猛沉了十餘丈,抬頭望去,見對方亦給震退,飛上了更高空處。

  「只如此麼!」那人大喝,身子一沉急又掠下,但見目赤如血,手持一柄奇
形怪狀的斑斕巨杵,杵上紋鑄著密密的厲鬼惡煞圖案,正是傲天大將軍淩傲天。

  易尋煙不語,真氣提處,人如輕煙飄上,兩個驟而交錯,瞬間激鬥了數十
合,竟然不分高下。

  「又是這個赤眼魔頭!」底下的小玄立時認了出來,上次兩招便敗,心中猶
驚猶懼。

  「咄!」淩傲天一聲沉喝,邪功摧動,大片詭異的威煞赫從杵上發出,伴隨
著鋪天蓋地的攻勢壓向易尋煙。

  易尋煙心頭生悸,趕忙分氣相抗,頓給迫退數個身位。

  「不好,六師伯好像有點抵擋不住哩!」小玄瞧得暗自著急。

  「天外孤煙,拿出你的真本事來,讓本座瞧瞧你的辟邪真氣!」淩傲天厲
喝,迅將傲之絕重重提升,魔杵掄舞,霹靂般轟向敵人。

  易尋煙雖為散仙,但修為已近太乙之境,他早已感兆雲中尚有許多強敵,是
以暗留餘力,但見眼前之敵已強橫至斯,心中暗暗焦灼,又鬥須臾,招法已有施
展不開之感,倏地叱吒:「無知邪穢,便讓你見識一下吾教的滅魔神通!」

  他深吸口氣,兩袖向心一旋,猛地向外揮出,驟聞嘯如龍吟,一條巨大的淡
淡白氣噴吐而出,竟然隱有鱗、須、爪諸相,赫如飛龍。

  淩傲天赤目睜圓,驀地心生畏懼,不覺朝後疾退,然而氣龍迅似飛電,眨眼
便噬到了跟前,只好橫杵格擋,驀地膚發盡豎,五臟皆移,通體異樣難受。

  「再來!」易尋煙喝道,兩袖旋處,但見白氣集聚,又有一條白龍緩緩形
成。

  淩傲天心知不妙,急提真氣於體內運轉一周,陡然發覺真元已虧,怕是數載
之功灰飛煙滅,這一驚非同小可,又見氣龍厲嘯撲來,急朝旁側閃避,孰知氣龍
淩空一擰,竟然如形隨形地跟來,刹那間再挨了一下,胸腹麻處,鮮血箭似地從
口中飆出。

  「竟敢毀我真元!本座定要把你千刀萬剮砸成肉醬!」淩傲天踉蹌跌退,怒
不可遏的咆哮蕩遍天空。

  易尋煙冷冷地盯著他,第三條氣龍在兩袖之間隱隱顯現。

  「這是什麼神通?」底下的小玄張大了嘴巴:「兩下子就扭轉了局面哩!」

  客棧屋頂的眾姝也給上方的龍嘯之聲惹得紛紛抬頭,雪涵凝眸望空,遲疑
道:「莫非這便是……」

  旁邊的李夢棠點頭道:「是龍罡,一定就是辟邪真氣中的絕頂神通龍罡。」

  猛聞「嘩啦」巨響,簷頂倏地塵土彌漫瓦礫橫飛,眾姝平衡盡失。

  「小心腳下!」崔采婷喝,人已當先飛起。

  眾姝急跟著紛紛縱起,李夢棠卻覺腳踝一緊,整個人已給一股巨力向下拖
去,她反應極快,於天旋地轉中疾開數弓,分朝四面八方射出,驟聽「嗷」地狂
嗥,身上已挨了重重一擊,人頓彈飛出去,結結實實地撞在什麼硬物之上。

  她百骸如散,手裡仍死死地抓握住木母弓,方搖搖晃晃地從瓦礫中爬起,猛
見塵土中閃出一條巨影,柱般的巨腳一抬,腹部已給雷霆萬鈞地踹中。

  這一腳極重極狠,力道向下,李夢棠通體一震,無聲無息地軟綿於地。

  巨影正要踏前,猛地頂上金光大盛,巨怪怒嗥,雙拳朝上齊飛,電光石火間
雷電般轟出了千百記。

  雪涵從塌陷處彈縱而出,一個鷂子翻身落在隨時崩塌的簷角上,懸掛阿金盾
的藕臂抖個不住。

  「什麼東西?」崔采婷握著入夢虛點幾下,數條撲向雪涵的邪屍登時飛跌出
去,墜向樓下。

  「一……一個巨怪……力氣極大……阿金盾好像傷不了它……」雪涵劇喘著
道,突地嬌軀一俯,咯出了口鮮血。

  對面的小玄不知客棧這邊發生了什麼,遙見塵埃中似乎少了個李夢棠,心中
大急,再亦顧不得許多,猛地一撲,從屋脊上縱了出去。

  水若奔到雪涵旁邊,顫聲問道:「二師姐怎樣了?」

  雪涵搖了搖頭,「不曉得,沒瞧見她……」

  水若面如白紙,她與李夢棠極是要好,每每委屈或不開心時便找這個最會疼
人師姐撒嬌傾訴,此時心中一急,就要跳下去救人。

  崔采婷倏地掠至,一把將她扣住,輕喝道:「都別動,你們守這上邊,我下
去。」

  兩人眼前影子一閃,只聽有人低喝道:「敵人太多,走!」

  來者正是易尋煙,原來他見底下形勢驟變,遂放棄對淩傲天的追擊,從空中
飛回援手。

  崔采婷搖頭,「錚」地一聲從鞘中拔出入夢。

  「快走!用入夢走!他們還有高手!」易尋煙稍稍提高了聲音。

  「棠兒在下麵!」崔采婷喊。

  「我去救人!我保證把她還給你!」易尋煙即道。

  崔采婷盯著他。

  易尋煙笑了笑,清臞的臉上不覺逸出絲縷寂寥。

  「師兄……」崔采婷低喚,驀然發現他的鬢側已有了幾根白髮。

  「走。」易尋煙抬頭,滿面凝重地望向天際一塊漸壓漸低的巨大黑雲。

  崔采婷也瞧了瞧空中,終似下了決心,當即念動真言,將入夢照空拋去,瞬
見光華大放,入夢開始急速地變長變大,頃刻已有舟般大小……

  這時,幻化成野貓的小玄已從圍攻的邪屍怪中溜過,悄悄地鑽進了客棧,見
裡邊坍塌大片,到處都是斷梁瓦礫與彌漫的塵埃,正不知該往何去,突聽前邊響
起一串怪笑,急忙循聲摸去。

  昏暗中,一個巨怪正彎身俯下,將捂腹的李夢棠頭髮一抓一卷,拎到鼻子前
嗅了起來。

  半陷昏迷的李夢棠只覺頭頂劇痛,接著聞到一股夾著濃濃惡臭的腥氣,不禁
打了個激靈,迷迷糊糊地睜目望去,登時唬得魂飛魄散,原來在她的咫尺處正湊
著張無比猙獰醜惡的巨臉。

  「胡……我聞到了靈力的味道了……」巨怪甕聲甕氣道,奇腥的涎沫不斷地
從嘴角淌溢而下。

  李夢棠渾身發抖,她生來便具過目不忘之能,更因參撰《周天諸靈榜》,得
以覽閱天道閣數千年來收集的龐大資料,見識之廣博,於地界可列十人之內,巨
怪的血盆大口及一身靛藍膚色已令她驚疑不定,待再瞧見巨怪胸腹上紋刻著的饕
餮,終於確定了跟前的魔怪是誰,只嚇得險又昏迷過去。

  原來此怪便是七絕界七大將軍中的吞天大將軍,不但銅皮鐵骨力能拔山,最
可怕的還是他那張長滿利牙的巨口,據傳能絞金洞鐵,已噬仙魔無數。

  「好充盈的靈力哇……一定是個很可口的小東西……」吞天大將軍舔了舔舌
頭。

  摸到旁邊的小玄大驚,急撤玄功複還人形,正要躍出,忽聞一聲沉喝:「放
下她!」

  吞天大將軍飛快轉身,惡狠狠地盯著發聲處。

  易尋煙的身影從塵埃中徐徐現出,目光冷似刀鋒。

  小玄心頭一凜,急往後退,把身子隱入更暗之處。

  「找死!」吞天大將軍怒嗥,將手中女孩朝旁一拋,勢如雷霆地撲了過去。

  屋中登時飛砂走石塵土飛揚,不時還有大根梁木飛起,聲勢駭人。

  「不知六師伯是否收拾得了這怪物?」小玄暗暗著急,然而始終看不清楚戰
況。

  猛聞一聲洪亮的吟嘯,一條巨大白氣突然閃現,如龍似蟒般在塵埃中翻滾騰
躥,緊接著是驚天動地的咆哮,吞天大將軍踉踉跆蹌地從塵土中跌了出來,將一
面坍塌近半的牆壁撞得粉碎。

  粗巨白氣一閃而逝,易尋煙從塵中飛出,人還在空中,又有一條氣龍在兩袖
間徐徐遊動。

  吞天大將軍豆眼環睜,怒嗥一聲,胸腹間紋刻的圖案陡然鮮豔起來,旋見頂
上青光閃耀,幻出個清晰虛影來,赫是只饕餮模樣的龐然巨物,正低低咆哮,仿
佛隨時會暴起噬人。

  「吞天噬地大法。」易尋煙目光愈寒,冷冷道:「原來是這惡法,難怪不停
的吃人!」

  「竟敢損我真元,魔家今日定吃了你!」吞天大將軍吼道。

  易尋煙雙袖朝外一揮,遊蕩其間的氣龍倏地暴長,直朝吞天大將軍縱去。

  吞天大將軍挺胸一振,頂上的饕餮亦猛地撲出,帶起的勁風竟把旁邊一根斜
臥的巨大梁木淩空刮起,砰砰碰碰地砸倒數面殘牆。

  旋聞「轟」的一聲巨響,劇震中氣龍同饕餮交錯而過,饕餮撲出丈餘,形影
突地片片殘破,待到易尋煙跟前已成數道青光,饒是如此,易尋煙身上衣袍哧喇
而裂,竟給撕開了數道口子。

  而氣龍只給削去了一圍,仍繼氣勢如虹地直朝前貫,吞天大將軍傾力出擊,
身形稍滯,瞬給氣龍噬中,龐大身軀赫給整個撞離地面,「嘩啦啦」地跌入一堆
瓦礫當中。

  易尋煙掠眼身上,面上突地煞氣隱現,雙袖朝內一圈,數丈外的氣龍立時當
空疾旋,龍捲風般直鑽瓦礫,過處無物不成齏粉。

  吞天大將軍搖搖晃晃地從瓦礫堆中爬起,周身氣血翻騰,尚未回神,猛見氣
龍從頭頂直絞下中來,不禁魂飛魄散。

  這電光石火間,易尋煙似乎聽了一聲琴音,幾於同時,心臟有如給人用手輕
輕地握了一下,登時渾身皆痹,軟軟萎地。

  就要絞中吞天大將軍的氣龍即時減速,變淡,接著四下潰散,終於完全消
失。

  吞天大將軍心頭一松,疑訝間忽然發現黑暗中多了條人影,白衣銀髮依稀可
見,大喜叫道:「多謝大司祭相助!」

  那白衣人不言不語,身前懸浮著一尾冰雕似的七弦琴,兩手正撫琴輕撥。

  易尋煙在塵土中慢慢地盤膝,坐直,兩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竟然如運千鈞,
忽然間一抹鮮血從他嘴角溢出,順頷而下,滴濺衣襟之上。

  「怎麼回事?」躲藏暗處的小玄不禁一驚:「六師伯啥時候受傷了?」

  「感覺如何?我們大司祭的琴聲很好聽吧?」吞天大將軍獰笑道,邁步走向
易尋煙。

  易尋煙垂目,眼觀鼻,鼻觀心,靜坐不動。

  「好像不妙啊,難道那琴聲有古怪麼……」小玄朝白衣人望去,見其銀髮遮
面,長袖覆手,只露幾根手指撥彈琴弦,所發琴音委婉,幽柔,細微,除了動
聽,別無異處。

  吞天大將軍步步逼近,已到易尋煙丈許之處。

  易尋煙仍垂目安坐,紋絲不動。

  他表面平靜如水,實已是兇險之至。白衣人所發的琴音宛若流水般傳入他的
耳內,然卻似在胸腔響起,如同一根細細的絲線捆綁住了他的心臟,正一下下地
扯著拽著。

  易尋煙不得不全力對抗,心中驚怒交加,彈琴之人的功法不但詭異高絕,出
手時機也拿捏得極准極妙,不但捉住了他防守的最薄弱一瞬,而且後著綿延不
絕,至始至終緊盯鎖死,絲毫沒給他反擊與擺脫的機會。

  「怎麼辦?六師伯好像動不了啦……」小玄大急。

  「受死吧!」吞天大將軍吼道,戴著鋒利爪套的左臂一揮,閃電般照易尋煙
胸口捅去。

  易尋煙突然抬眼,揚袖輕揮。

  吞天大將軍只覺胸口給一股巨力拂著,龐大身軀第三次跌飛出去,不過這回
沒像前兩次那般狼狽,居然淩空一滾,「轟」地一聲巨響,釘立地面。

  易尋煙悶哼一聲,強撐著立起,又有一條氣龍遊弋於袖間,只是影像淡薄邊
緣抖顫,仿佛隨時會瓦解消散。

  白衣人似乎有點出乎意料,手勢一變,琴音有些低渾壓抑起來。

  易尋煙面色蒼白,遊弋袖間的氣龍抖動愈劇,顯然吃力之極。

  「不好!」小玄心念電轉:「不管了,先幫忙再說,六師伯這會未必顧得上
捉我。」他疾提離火真氣,心中突地一動,猶豫須臾,毅然把手探向腰後如意
囊……

  吞天大將軍僵立原地,強忍了好一陣,終還是噴出滿口血霧,不禁暴跳如
雷:「魔家定要把你撕成碎片!」赫要再度撲上。

  「他功法克你,若再逞強,只有徒損真元。」白衣人終於開口,聲冷若冰。

  吞天大將軍猛地驚省,這才硬生生地刹住沖勢。

  「這裡交給我。」白衣人輕描淡寫道。

  「午十?」易尋煙忽道。

  白衣人沒應。

  「這便是當年令曹景休棄板絕塵、藍采和泣不成歌的九幽長恨曲?」易尋煙
又道。

  「不是。」白衣人緩緩道:「九幽長恨已封棄多年,此乃新作。」

  「哦。」易尋煙深深地吸了口氣,這個回答,等於肯定了他的判斷。

  原來此人便是七絕界四大司祭之一的長恨琴魔午十,以一尾魔琴一闕魔音獨
步天地,名頭不在千臂元聖之下,據傳曾獨鬥上八仙中的曹國舅及藍采和,一說
勝負未分,一說大勝二仙。

  「可否賜教此曲之名。」易尋煙艱難道。

  「與我這把琴同名,只一字。」午十道:「恨。」

  「恨」字一出,琴聲陡然綿長,如流水不斷似恨意不絕,易尋煙登時複坐於
地,袖間的氣龍終於消散。

  吞天大將軍惱恨不已,倏地轉身,朝躺臥瓦礫間的李夢棠走去。

  「寶貝。」吞天大將軍摸摸腹部,那裡尚有片潤鬱碧色,邊緣如絲似縷參差
不齊,詭譎地蔓延出極遠,獰聲道:「适才你射了魔家這裡一下,還好痛好痛
哇……」

  李夢棠面無血色,驚慌地望向易尋煙。

  但易尋煙正全力抗禦午十的奪魂魔音,根本無暇理會這邊。

  李夢棠神情悽楚,目光越來越暗淡。

  「這會需要你來給我補補了……小東西,你修煉的是清淨丹法吧?」吞天大
將軍越逼越近,腥涎一路滴淌。

  李夢棠身子輕抖,眼睛倏地一閉,抓起木母弓就朝自己的胸口用力戳去,誰
知沖勢驟滯,弓柄的尖角在距心口寸許處硬生生頓住。

  她詫訝睜眼,就見面前立著一人,左臂持盾,右臂繞鏈,臉上戴著一張覆及
鼻樑的面具,面具色如淡墨,其上不時有電似的青芒蜿蜒爬過,前額挑著七根形
狀不一的詭異怪角,弓柄正給此人緊緊抓住。

  「你?」李夢棠立時認出眼前的不速之客便是上次澤陽之戰中突然出現的神
秘人。

  易尋煙就在旁邊,小玄不敢開口,只將對著她心口的弓柄尖角輕輕按下。

  「胡!又是誰來送死?」吞天大將軍厲嗥,巨軀一縱,泰山壓頂般撲來。

  小玄猛地轉身,左臂的殛魂盾雷霆般摜出。

  一聲驚天巨響,吞天大將軍的兩條巨臂轟砸在盾面上,驀感肌膚撕痛,接著
一股奇異之力自臂傳入,瞬似雷火在體內炸開。

  小玄低吼,聲音嘶啞如獸,右腕甩處,縛魄鏈飛虹驚電般躍出,「劈啪」一
響,結結實實地鞭在吞天大將軍的胸腹之上。

  吞天大將軍大叫一聲,通體痙攣,人自空中墜落,重重地摔砸在目瞪口呆的
李夢棠跟前。
timo08 發表於 2016-3-3 20:18
第四回  突圍

  這結果連小玄自己都感意外,他無暇細想,便朝墜地的吞天大將軍掩去。

  吞天大將軍一蹦而起,兩條鐵柱似的巨臂怒揮狂砸,周圍的殘牆斷壁頓如泥糊紙紮般坍垮破碎,聲勢驚人。

  猛聽「哧喇」一聲,小玄的衣襟給吞天大將軍左臂的爪套撕開大片,鮮血從胸膛飛濺而出,但他仿若不知,只一味往吞天大將軍的防禦圈裡強行突入。

  吞天大將軍咆哮一聲,胸腹間紋刻的饕餮驟然鮮豔起來,頂上青光閃耀,一頭龐然巨物隱隱顯現。

  但小玄已突破了防守,貼靠著他的龐大身軀用殛魂盾一輪疾拍狠砸,暴出聲聲沉悶而結實的聲響。

  吞天大將軍痛嚎連連,他有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護體魔功,但此刻全然不起作用,每挨一記,身上便似給雷電轟著,五臟六腑皆盡顛倒,頂上已經清晰的饕餮影像轉而抖顫起來。

  「竟敢傷我師姐!」小玄忿怒若狂,雖知是面上的七邪覆作怪,但卻半點不能遏止控制。

  吞天大將軍又驚又怒,他身型龐巨,最忌這種貼身肉搏,巨腿一蹬疾朝後退,只盼與敵拉開距離。

  但小玄如影隨形,疾似飛電般繞著他前後遊掠,臂上的殛魂盾灼灼亮起,紫輝越來越盛,在昏暗中異樣燦爛眩目。

  吞天大將軍大吼一聲,頂上的饕餮影像一明一滅,猛地撲噬到了小玄身上。

  小玄用盾一擋,遮護不著的地方衣衫盡碎,驀感有什麼撲面而入,旋在他體內掀起一道奔騰的巨浪,周身真氣膨脹似炸,殛魂盾猛地朝前頂出,正中吞天大將軍胸腹。

  吞天大將軍瞠目結舌,龐大身軀竟被整個轟離了地面,胸腹赫給殛魂盾印出了片清晰的雷紋,紋中細電遊躥,不時爆出朵朵電火。

  小玄右臂疾揮,縛魄鏈便如一條紫龍般追上空中,緊緊地纏鎖住了吞天大將軍。

  吞天大將軍探爪捉鏈,正欲掙奪,誰知鏈上倏地傳來一股奇力,登時如遭電擊通體俱痹。

  小玄掠眼正撥彈著琴的銀髮人,手臂猛地一扯一甩,將困鎖空中的吞天大將軍拋了過去。

  午十微微一歎,人與懸浮身前魔琴齊齊朝旁移開,堪堪避過了小山般砸至的吞天大將軍。

  他的手仍在繼續撥彈,但琴音已起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紊亂。

  易尋煙何等修為,立時捉住了這稍瞬即逝的機會,真氣猛地摧鼓,終於擺脫了琴音的壓制,倏從地上飛起,輕煙似地飄向午十。

  午十疾朝後退,勾剔撥彈十指齊掄,一面攔在他背後的牆壁毫無徵兆地如粉垮下。

  易尋煙緊緊追隨,一條氣龍已在袖間隱隱形成。

  兔起鶻落間,兩人一前一後飛出了客棧。

  小玄轉身,奔回李夢棠跟前。

  李夢棠吃了一驚,本能地朝後縮去。

  此時的小玄目赤如血,周身衣破,裸露的肌肉塊塊怒賁,加上猙獰可怖的七邪覆,模樣的確嚇人。

  「能走麼?」小玄問。

  雖然聲音異樣嘶啞,但還是令得李夢棠心頭莫名一跳,暗自詫異此聲為何似曾相識。她點點頭,抓緊木母弓,強撐著站起,誰知腿還沒直,便又軟軟坐下。

  小玄突傾俯下身,一把捉住了她的纖腕。

  「你……你做什麼?」李夢棠驚慌道。

  小玄將她拉起,不由分說背在背上。

  李夢棠這才明白他要帶自己離開,玉頰不覺紅了起來,怯生生問:「你是誰?」

  「摟緊我!」小玄道。

  眼下別無他法,李夢棠只好將木母弓收入隨身法囊,然後環臂攬住他的脖頸,身子卻僵著,儘量使胸脯與對方的背部保持一定距離。

  小玄背著她向外沖去。

  一出客棧,立有許多邪屍嘶叫著撲來,小玄右手揮甩,縛魄鏈電般劈出,立將最前的幾個邪屍鞭飛出去。

  但是更多的邪屍發現了他們,紛紛揮舞兵刃朝這邊撲過來。

  小玄騰身而起,時上屋頂時落地面,一邊禦敵一邊張望,然卻不見崔采婷等人的身影,而追擊午十的易尋煙也不知所蹤。

  李夢棠則趁隙閉目調息,在他背上抓緊時間運功自療。

  周圍的邪屍愈來愈多,小玄來回衝殺,每幹掉一個便感有道神秘的東西撲入身體,在體內彙聚成一股奔騰的激流,令他如怒似狂,周身肌肉緊繃得近乎痙攣,出手益發勇狠猛烈。

  邪屍如潮湧至,可是無一能近,稍給縛魄鏈觸著,便即摔跌出去,甚者肢離破碎。

  黑雲之上。

  眾邪皆盯著下方,面上無不動容。

  「果然在這。」小魔君突然輕輕地笑了起來,青白的臉上現出一絲猙獰。

  「追蹤鹿蜀之法乃小人的家傳秘術,絕對不會出甚差錯的。」趴跪雲上的賀天鵬忙道,一臉卑恭諂媚。

  綺姬冷冷地盯著他,一抹寒色於目中悄然掠過。

  「那面具好像是七絕聖覆……」眾邪中有人道。

  「沒錯,絕對就是聖覆,當年本座見過的!」立有人介面。

  眾邪一陣騷動。

  「把那小狐狸拿了,要活的。」小魔君有氣無力道。

  一旁的卜長老點首,正待開口,卻聽小魔君又道:「還有,七絕覆乃本界聖寶,絕不允有半點損傷。」

  卜長老躬身應喏,突地提聲喝道:「七殘聽令!」

  李夢棠運功自療,她在治療術方面有獨特造詣,所受的傷雖重,但幸未傷及根本,沒過多久便已恢復了些許。

  突然間,她面龐驟熱,似給什麼物事潑著,睜眼一瞧,赫見背著自己的神秘人左肩給割開了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正從傷處飛灑而出,潑濺在她臉側。

  一個沒有下肢的怪物鬼鬼祟祟地淩空滾過,手中的利鉤猶滴淌著血。

  「啊!」李夢棠低呼。

  小玄卻仿若不覺,怒嘯身形暴起,刹那便縱到了怪物跟前。

  怪物舉鉤迎擊,招式古怪滑稽,但卻異常刁狠疾迅,瞬與小玄激鬥了數合。

  此怪貌極醜怖,不但沒有腿腳,腦殼還缺失了大半邊,李夢棠驀地心頭一凜,失聲叫道:「天殘地缺!」

  小玄盾轟鏈劈,一記比一記痛烈,暴風驟雨般照怪物身上傾瀉。

  怪物終似有點招架不住,倏爾藉著小玄的一記重擊飛退出去,隱入眾邪屍的密集處。

  小玄不依不饒地疾追過去,手起鏈落將一個試圖阻攔的邪屍劈成兩半。

  誰知阻力陡增,邪屍群中突然多了數員魔將,皆俱奇形怪狀,肢體五官或缺或殘:一個無臂,兵器是一幅刃邊披風;一個塌面,使大鐵錐;一個無目,手持彈弓;一個無鼻,手掣長短雙刀;一個無耳,手舞雙鈸;一個無舌,空手;將他同李夢棠團團圍住。

  小玄叱吒揮鏈,但見電火四爆,幾員魔將先後震開,然而其餘魔將立將空隙填補,繼從四面八方逼迫上來。

  李夢棠環掃望去,很快就從這些魔將的體貌及兵刃判斷出他們的來頭,不禁越瞧越驚:「這七個魔頭竟都全來了!」

  原來這七將原乃地界各霸一方的七個大魔頭,除了天殘地缺,餘者名為兩袖清風、沒臉見人、目中無人、沆瀣一氣、充耳不聞、啞口無言,合稱七殘邪煞,個個心狠手辣喜嗜殺戮,在哪現身,那裡必是腥風血雨生靈塗炭,極為正道憤忌,在被七絕魔君收歸七絕界之前,天道閣與辟邪宮曾經數次設伏圍剿,俱未成功,沒想今日竟然齊現於此。

  小玄身陷重圍,然卻半點不懼,在群邪當中左沖右突,漸從地面鬥上空中,殺得性起,竟然盾鏈齊出只攻不守。

  在他背上的李夢棠瞧得直吸涼氣:「以一敵眾,卻用這等打法,豈不是自尋死路麼!」

  果不其然,小玄很快便挨了一下,左腿外側給沆瀣一氣的短刀拉了長長一道,但他左臂盾出,迅如雷電地砸在對方身上。

  群邪蜂擁而上,兵刃齊遞,小玄接連掛彩,頃刻之間已是渾身染血,但他依舊神勇無比,於兇險當中頑強反擊。

  「右後!」李夢棠倏地驚呼。

  一幅繪滿詭異符紋的披風無聲無息地飄了過來,寒芒凜冽的刃邊幾乎割著小玄的脖頸。

  小玄暴然回身,猛地提鏈一卷,只聽叮叮密響,縛魄已跟披風絞作一處。

  突然間「鏘」的一聲鈸響,小玄只覺腦瓜裡似給什麼有形之物重重地斫了一下,神智驀地模糊。

  後邊的李夢棠亦受波及,雖非首當其衝,但因傷勢甚重,根本無法抵禦,猛感一陣暈眩,摟抱小玄的手臂頓松,自空墜落。

  小玄忽覺背後一輕,迷糊間急反臂捉去,但聽「哧喇」聲響,卻只抓著一截撕裂的羅袖,這時旁側金光大綻,一對金鈸飛旋削來。

  小玄怒喝,瞬將真氣提至極限,縛魄登時龍般昂躍,紫芒耀處,赫將相絞的符紋披風硬生生撕下大片來,顧不得削至的金鈸,調頭就朝下方掠去,直追疾墜的李夢棠。

  金鈸便似長眼睛般淩空一折,如影隨形地飛旋跟來。

  李夢棠出山之後便隨雪涵入了天道閣,這幾年降妖除魔無數,可謂身經百戰,其間遭逢許多兇險,臨敵應變已非同尋常,暈眩中心知不妙,當機立斷強提真氣,拼著真元受損施展騰飛之術以止墜勢,孰料禍非單行,倏聞一聲咆哮,接著勁風掩至,一個龐巨身影急劇放大,赫是吞天大將軍從下方猛撲上來。

  李夢棠花容失色,然而此時已是強弩之末,再也無力抵禦,只有眼睜睜地瞧著吞天大將軍勢若奔雷地猛撞上來,就這千鈞一髮的刹那,忽爾腰上一緊,卻是給小玄從後提住,這時吞天大將軍已經襲至,閃避已是不及,小玄急將李夢棠往懷裡一擁,側身護住。

  只聞「碰」地大響,吞天大將軍的巨拳雷霆般轟擊在殛魂盾上,小玄挨炸般彈起,總算格擋了一邊,但背後空門大開,驀感劇痛,卻是給緊追而至的金鈸削著。

  此時的小玄面戴七絕覆,不但戰力倍升,就連痛感也大大遲鈍,但不知金鈸是甚異寶還是鈸上附有什麼邪力,小玄只覺痛徹心扉,尚未定神,又見旁側大片符紋舞動,頓時如陷泥沼,身勢步法皆難施展。

  這時吞天大將軍又至,巨拳霹靂轟擊,小玄勉力格抗,以盾及身軀死命護住懷中的師姐,驀地後腰劇痛,卻是又給天殘地缺偷襲了一下,鋒利的鉤子透體而入,險些將他的脾臟扯拽出去,小玄怒喝回擊,縛魄閃電鞭出,以快得難以置信的速度劈在天殘地缺的面上。

  天殘地缺慘哼跌退,小玄後腦驀地劇震,原來是給吞天大將軍的巨拳轟著,這一擊非同小可,小玄立時天旋地轉地朝下墜落,只是臂膀仍緊緊將李夢棠攬在懷裡。

  此時距地面尚有十余丈高,墜勢急迫,群邪仍然不依不饒,紛紛疾降追殺。

  眨眼已至地面,李夢棠頭朝底下,不由失聲驚呼,小玄心頭一顫,猛地奮力擰扭,將自己翻轉在下,但聽「砰」地大響,兩人重重地摔砸在地,掀揚起大片塵土。

  因有小玄墊在底下,李夢棠受到的衝擊微乎其微。

  「你……」她滿懷震訝,望著猙獰面具眼眶內的那對血赤眼睛,心底忽然生出一種說不清楚的奇異感覺。

  小玄支撐跪起,「哇」地嘔出大口鮮血,忽爾盯著倒映在血中的影子發起呆來。

  「這人到底是誰?為何如此拼命救我?」李夢棠凝視著他,滿腹疑問。

  空中怪嘶厲嘯,群邪追殺隨至,四周則是影影綽綽,無數邪屍正圍攏過來。

  李夢棠輕歎一聲,心中再度絕望。

  「捉緊我!」小玄哼吟。

  「啊?」李夢棠心頭震訝,這筋疲力盡遍體鱗傷的人還要拼下去?

  「快!」小玄咬牙低喝,聲音嘶啞得有如傷困之獸,他攬著李夢棠搖搖晃晃站起,鮮血與汗水四下滴淌,自肘關衣角墜入彌漫的塵埃中。

  李夢棠終於不再猶豫,毅然收緊雙臂,緊緊地摟抱住他的肩背。

  小玄忽感大片暖流從兩人的挨貼處傳來,登時精神一振通體舒泰。

  原來李夢棠不顧傷重,拼著真元受損,對他施展出了如意五行中療傷效果最強也是最耗費靈力的功法「返枯回榮術」。

  她當然知曉,這般強催靈力,對傷勢可謂雪上加霜,然而此人捨身相救,自己又豈能不以命相報。

  小玄低低地念頌了一句什麼,倏地拔身而起,矯龍般朝空中飛去,瞬又與群邪激戰一團。

  這回越發慘烈,小玄接連掛彩,但圍攻的群邪竟亦紛紛莫名其妙地受創。

  吞天大將軍突地咆哮後退,他明明距小玄尚有數丈,腹部卻驟然破開了條長闊口子,大股鮮血噴湧而出,染得紋於胸腹上的饕餮益發猙獰可怖。

  「鏘!」又是一聲鳴響,小玄怒目回首,在他側後充耳不聞猛地面色一變,迅舞雙鈸疾朝後退,似在抵禦什麼,突地大吼,右肩暴起大蓬血花,旋見一邊臂膀離軀而去。

  李夢棠大詫,仔細觀瞧,終於發現有條似有若無的虛影在周圍飛掠,疾若飛電神出鬼沒,所到之處必有邪魔受創,她見識極其廣博,卻也一時弄也不明白究竟是何物。

  「有古怪!」

  「什麼東西!」

  「定是這廝施放的惡物!」

  群邪四下怒喝,他們皆是窮凶極惡的魔頭,驚怒之餘不退反進,攻逼愈急愈緊。

  各種兵刃從四面八方襲來,小玄緊護玉人,左遮右擋渾身浴血。

  李夢棠見他幾次受創,皆是為了保護自己,急叫道:「別管我!」

  小玄哪裡肯聽,此時的他如狂似怒,對自己受傷渾似不覺,但心中卻始終存駐一念,就是決計不讓懷裡的師姐有絲毫損傷。

  不知群邪是否察覺了這點,突聞「颼颼」數聲厲嘯,幾道烏光直掠過來,卻是直奔李夢棠的頭部,小玄鞭盾皆出,閃避亦已不及,索性將身子一轉,用背擋住烏光。

  李夢棠心叫不好,只聽「卜卜蔔」的數聲悶響,臉龐赫給神秘人胸膛傳來的劇震彈開了去。

  小玄一陣踉蹈,回身便朝最近處的敵人撲去,這回更加瘋狂,根本不擋避襲至的兵器,任由對方的利刃在砍在肩側,一盾將之轟砸出去,接下來除了為懷中的李夢棠格擋,餘者皆攻不守。

  李夢棠震悸欲慟,也全然不顧自己的傷勢,拼命催鼓靈力為其療傷。

  即便如此,李夢裳的醫治速度也遠遠追趕不上小玄的受傷速度,然而此時的小玄心跳如擂血賁似沸,周身肌肉激顫痙攣,只覺道道神秘的東西從四面八方撲來,無孔不入地湧入滲入身體,在體內瘋狂地激蕩奔騰,令他仿佛擁有了吞天滅地的力量。

  雲端上。

  「好像不大對勁,那小狐狸愈戰愈勇啊。」一個手持幡幢身著大紅法袍的老者道。

  「如此看來,玄狐臉上的面具必是聖覆無疑。」卜長老道。

  「除了聖覆,小狐狸似乎還有什麼厲害異寶相助,七殘恐怕拿不下他。」另一禿頂綠袍老者道。

  「玄狐一脈總是不容小覷啊……」紅袍老者歎。

  「聖覆具汲聚七絕之功,恐怕吾界許多的功法為之所克,當另遣兵將方妥。」綠袍老者道。

  「吾界中,不為聖覆所克者不多啊……」卜長老沉吟,眼角掠了小魔君旁邊的綺姬一眼。

  綺姬無意識的咬了咬唇,垂目視雲。

  「廢話什麼!你們全都給我出手,這回絕不容失!」坐臥輿中的小魔君倏地怒喝。

  紅袍老者疏眉微揚,一臉不以為然,綠袍老者則是面無表情似沒聽見。

  唯卜長老慢吞吞地躬軀應喏,轉向群邪,提聲喝道:「欲、妒二部守護少主,怒、恨、虐、傲、貪五部隨吾下去捉拿玄狐。」言罷,大袖一揮,率眾去了。

  雲端上立時只剩不到一半的人。

  綠袍老者突道:「午十似乎制不住那天外孤煙,老夫前去助他一臂之力。」

  小魔君不置可否,只陰沉著臉盯著雲端下方。

  綠袍老者略微一揖,腳下沉陷,整個人緩緩沒入雲中。

  小魔君忽側過臉,朝綺姬道:「你也去。」

  綺姬似正出神,聞言微愕,「我?」

  「你去助卜長老把那小狐狸拿來,要活的。」小魔君面無表情道。

  「對哦!」另一側的狐媚美人笑嘻嘻道:「綺姐姐,聽人說你的尾巴好厲害的,快去狠狠螫那小狐狸一下吧。」

  綺姬頰驟漲赤,怒容滿面。

  狐媚美人吐了吐舌,朝她做了個鬼臉,嬌滴滴道:「少主等著呐,姐姐還不快去?」

  綺姬掠了小魔君一眼,猛地飛身而起,掠出了雲端。

  半空的激戰已臻白熱。

  又是數道烏光掠至,將小玄的左肩射得血花四濺,幾於同時一把大鐵錐轟砸在他的背後,但小玄猛地一個淩空迴旋,左臂的殛魂盾斜斜地斫劈在襲擊者的胸口上。

  持錐者正是七殘邪煞中的沒臉見人,他驚愕地盯著小玄,似乎不明白這人為何承受得住自己雷霆萬鈞的重擊,再望望給殛魂盾嵌入的胸膛,驀地哀號一聲,整個人萎靡軟下,抽搐不止地掛在盾上。

  小玄發力一摜,將之甩飛出去,轉而逼向十餘丈處手持彈弓的目中無人。

  目中無人面上抖了一下,手上彈珠疾發,他雖不能視物,射出的彈丸卻是極准,顆顆皆奔小玄的要害之處。

  小玄迅轉過身,將懷中的李夢棠移到側面,提盾一擋,格去了數道烏光,但仍有三顆蘊附著強大邪力的彈丸以弧線繞過殛魂盾,接連射在他的肩膀之上,鮮血登從血肉模糊的彈窟中奔湧而出,但小玄依舊毅然前行,一步步逼向敵人。

  「這人是鐵做的麼?」李夢棠驚呆了。

  就在這時又有一條影子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小玄身後,兩隻青氣繚繞的魔爪照他腦後挖來,其詭異疾迅就是比起骷髏老祖的灰飛煙滅也不遑多讓。

  偷襲者正是七殘邪煞中的啞口無言,此招名曰「鬼哭神泣」,乃歹毒之極的絕技,爪上附有損毀諸種護體真氣的邪力,中者真氣即消粉身碎骨。李夢棠正要叫喊,卻聞一聲慘呼,啞口無言踉踉跆跆地向後跌退,大篷血花從剖開的胸口噴灑出來。

  小玄頭也不回,淩空大步踏向目中無人。

  李夢棠詫訝萬分,極目觀瞧,這才再次捕捉到先前見過的神秘影子,正從天邊流耀的藍色光焰前一閃而過。

  目中無人掄弓一通狂射,驀地心臟狂跳,他雙目皆盲,瞧不見周圍情形,不禁滿腹驚疑。

  李夢棠突亦驚悸,原來一波強大的威煞席捲了她,這波威煞異樣邪惡,李夢棠此時傷勢極重,根本無力抵禦,頓然渾身酥痹,就連呼吸也覺十分困難。

  對面的目中無人簌簌發抖,已拉滿的弓弦居然不敢放開。這種威煞強大而熟悉。他苦苦思索,忽然間,一個強大且恐怖的影像闖入腦海,令他幾乎癱軟下去。

  小玄一聲獰笑,兩步便跨到了目中無人跟前,李夢棠赫才驚覺這波邪惡無比的威煞竟是從他身上所發。

  目中無人原乃一方魔頭,修為非淺,平時也能發威煞遏敵,但此時居然完全無法抵抗。

  周圍之敵此刻亦皆莫名膽寒,一個個開始朝後悄退。

  小玄又踏前一步,洶湧澎湃的離火真氣注入殛魂與縛魄當中,爆出的卻是一串雷鳴電閃。

  目中無人的意志終於完全崩潰,倏地雙膝一軟,跪倒在小玄身前,中魘似地呼道:「魔君饒命!」

  小玄錯愕,猛起一腳將之踢飛老遠,他傲然轉首,見餘敵全都沒了影蹤,然而此時的他周身似有無窮的力量與殺欲在沸騰,驟然間無從宣洩,難耐地發出一聲低吼。

  這時,高空忽然降下大塊黑雲,怒濤惡浪般朝這邊滾滾湧來,尚在百丈之外,便有各種各樣的威煞鋪天蓋地撲襲而至。

  李夢棠面色大變,自打出山以來,她還從未遇見過這般強大的威煞。看來,七邪界傾巢而出了,印象裡,這在近百年來還是頭一次。

  小玄通體激顫,戰欲成倍遞增,血赤著眼就要朝前沖去。

  「不行!」李夢棠驚呼。

  小玄沖勢一滯,刹住了腳步。

  李夢棠艱難道:「這波敵……敵人非同小可,當中怕是有七邪界元老級的大魔頭,你只一人,硬拼不得。」

  小玄從來最聽這師姐的話,此際雖處狂暴之中,但心頭仍余一絲清明,不由遲疑起來。

  「快走。」李夢棠軟聲央道:「你已多處受傷,莫再強撐了好麼?」

  小玄凝望著她,不覺暴戾大減,血赤雙目倦澀似地眯了一眯。

  李夢棠也望著他,心底暗暗疑訝,又道:「我師父她們不知突圍了沒有,你帶我去找她們好麼?」

  小玄心中一驚,猛然擔憂起來,急將她轉負背上,調頭就奔。

  黑雲滾湧愈急,潮水般從後面飛速追來。

  李夢棠轉首四望,忽抬手指了個方向,「那邊好像沒什麼敵人,往那邊走!」
timo08 發表於 2016-3-3 20:20
第五回 勾魂大祭司

  小玄淩空飛掠,速度已至能力之極限,然而後面追趕的大片黑雲始終緊隨不放,甚至從前端延伸出的一條尖尖煙雲還在不斷縮小兩者的距離,有如惡龍般張牙舞爪地撲噬上來。

  李夢棠心中暗急,猛一眼瞥見下方大片青綠,忙喊道:「下邊有林子!」

  小玄立明其意,當即撲身朝下飛去,不過數息,便已到了林子上方,大聲叫道:「抓緊!」

  李夢棠趕忙摟緊他的脖頸,刹那間,兩人從一片濃密的樹冠紮了進去。

  相隔不過呼吸,黑雲便已壓到頂上,整座林子登時昏暗下來。

  小玄方才落到地面,便聽頂上沙沙作響,顯是有許多人縱入了樹冠,他赤目一睜,殺欲又掀,正欲躍起迎敵,卻給李夢棠一把拉住,齊靠到一棵大樹之前。

  「別動!」李夢棠低喚,緊接雙手撚訣,口中念念有詞,猛見周圍的灌叢藤蘿活了般飛躍起來,圍著他倆縱橫纏繞,瞬間完全裹住。

  「落木無邊!」小玄心中一跳。

  就于此刻,周圍響起一片折枝踏葉聲,有人喝道:「哪裡去了?」

  「明明見他們逃進這林子裡的!」

  「搜!肯定就在這一帶。」

  小玄攙李夢棠背靠大樹,紋絲不敢動彈。

  李夢棠瞑目施法,膚上泛耀著一層淡淡的青色暈芒,雖然雲發淩亂衣裳染血,右臂的袖子也撕掉了一大截,但此刻的她卻顯得異樣皎潔與恬靜。

  小玄微昂起頭,凝望著滿目的青綠,思緒忽然飄回到了許久前的某段時光。

  那時的他還小,李夢棠也不大,水若就更小。有日午後,他們三個玩捉迷藏,輪到水若當貓,他跟李夢棠溜到了錦繡閣後的藥園子裡。

  李夢棠一時興起,便秀出了當時新學的妙術「落木無邊」,在小玄的目瞪口呆中,園子裡的綠蘿青藤瞬間結成了一個屬於他們的綠色小窩。

  兩人在那綠色的小天地裡躲藏了許久,就是水若從旁走過也沒能發現他們。

  那日天高氣爽,園子裡飄散著各種芬芳的花香藥香,在蔭涼的濃綠中,小玄懶洋洋地東倒西歪,最後還把頭枕到了李夢棠盤起的腿上,師姐弟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沒想小玄居然就這樣睡著了,李夢棠沒捨得叫他,而是靜靜地坐著直等到他自己醒來。

  再後來,就是找了很久沒找到他們的水若放聲大哭,李夢棠和小玄一個哄一個逗,又送了許多有趣好玩的東西方才讓她破啼為笑。

  不覺間,小玄滿目溫熱,從前那種無憂無慮的歡樂日子,如今竟變得這樣奢侈珍貴遙不可及。

  無需牽掛惦記,偶逢靜時,那日的溫馨便會冷不防地躥上心頭,教他疑夢疑幻悸動莫名。

  李夢棠重傷之下強施法術,不由一陣氣血翻騰,雖然強自抑忍,卻還是發出了輕輕地喘息聲,所幸這「落木無邊」極為玄妙,乃如意五行中木遁系中最完美的一種藏匿之術,非但能遮形蔽體,就連兩人的聲息也封閉於內,並無絲許走漏。

  因為空間十分狹窄,兩人只能貼肩挨著,小玄從側望去,見李夢棠臉色蒼白,不禁心中大疼,忽爾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柔荑。

  李夢棠嬌軀微微一震,慌亂抬頭,旋感一股熱流從手上傳來,這才明白對方是在向自己渡送真氣。

  「不不……」李夢棠急忙抽手,誰知對方卻牽握著更緊,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你自己傷很重……」李夢棠小聲道,心中感動,對眼前的神秘人越來越感迷惑。

  小玄不語,只不由分說地輸送真氣。

  他修習的乃是如意五行中的離火真氣,但因幾次使用七絕覆,不知不覺吸取了大量質地各異的邪惡之力,後又獲得飛蘿的乳華及大丹,再加上深藏體內的仙龍驪珠潛滋默潤,真氣已變得正邪難分極度混雜。

  雖然如此,但於這緊要關頭總算起了極大的作用,李夢棠已近油盡燈枯,有了這脈真氣做根本,便可自行調息培元養氣,待真氣恢復些許,又以真氣運煉靈力,然後再用靈力施放療傷之術為自己醫治。

  她的療傷術高超非凡,於地界散仙的小輩當中可列前十名內,但得空暇施展,醫治速度快得驚人,不過半炷香的光景,身上傷勢便已痊癒過半,蒼白的臉上終於恢復了點淡淡暈紅。

  這時,周圍雜聲漸稀漸遠,顯然七絕界的人已搜往別處。

  兩人皆松了口氣,李夢棠悄聲道:「我好了,我能自個調息了。」

  「是麼?」小玄喜道。

  「真氣夠用了。」李夢棠咬唇道,臉上又紅了些許。

  「哦。」小玄應道,呆呆地瞧她,不知是因為太久沒見,還是面上的七邪覆
作怪,只覺今日的師姐分外動人。

  李夢棠終有點急了起來,輕輕地抽了下手,道:「不用再輸真氣給我啦。」

  小玄這才如夢初醒,趕忙將她的手兒放開。

  李夢棠定了定神,小小聲道:「他們還沒走遠,我先幫你醫治一下。」抬手
輕揮,蘭指揚處,一抹淡淡的青氣籠罩住了小玄。

  小玄頓感清爽怡然,身上的傷痛及戴上七邪覆後產生的種種煩惡立時減弱了
不少,整個人如沐春風般輕鬆起來。

  李夢棠望望他的肩膀,踮起腳尖查看那裡的傷勢。

  她腿極修長,身高在女子當中算是出眾的一個,但比起小玄尚差些許,瞧得
吃力,便道:「你蹲下去。」

  小玄依言蹲下,李夢棠俯身仔細觀察了片刻,道:「傷口裡邊有東西,你忍
著點,我幫你取出來。」

  小玄點頭,索性坐下。

  李夢棠卷起尚存的一邊袖子,先用指封閉住他傷口附近的幾處止血減痛的穴
道,深深呼吸了一下,毅然將兩根蔥指挖入傷口。

  小玄立時僵直身子,面上微微顫抖。

  李夢棠很快就從傷口中挖出了一顆烏溜溜的刻滿詭秘符紋的彈丸來,掠了一
眼丟在地上,道:「是破甲宮格的碎骨符,幸好沒打著骨頭。」說著手指一點麻
利無比地再度挖入。

  雖然她的手法十分高明,之前也做了仔細的準備,但用手指在血肉之中挖
探,疼痛實非尋常,小玄渾身大汗,面上的七邪覆仿佛從沉睡中蘇醒過來,很快
便麻木了他的軀體,讓他痛楚大減,也令他再度狂躁起來。

  第二顆彈丸取出,李夢棠繼續挖探,柔聲哄道:「還有,再堅持一下。」

  小玄突然側頭,血赤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肩際處的兩隻秀美絕倫的玉手。

  「別望這邊,瞧著越痛的。」李夢棠蹙眉道。

  但小玄卻仿似未聞,眼睛依舊盯著,且一寸寸悄朝上移,視線爬過雪似的皓
腕,停留在兩條滑若凝脂的白臂上。

  「好了。」李夢棠終於挖出了第三顆彈丸,舒了口氣,用指解開封閉的穴
道,接有施放玄法收愈傷口,最後撕下一幅裙邊,小心輕緩地包紮起來。

  兩條誘人的藕臂就在臉旁晃動,涼滑的肌膚偶會碰著耳廓臉龐,留下絲絲無
從抵擋的酥麻,小玄呼吸燥熱,用力地猛吞口水。

  「轉身。」李夢棠記得他為了保護自己,在激戰中用背擋住了幾道烏光。

  小玄乖乖轉身,跪起身子趴伏在大樹上。

  李夢棠吸了口涼氣,原來小玄背後慘不忍睹,除了給彈丸打出的深坑,還有
利器的割傷與重物的擊傷,總之無一寸完好之地。

  她怔怔瞧著,眼圈不覺紅了,再次問:「你到底是誰?為何這般拼命救
我?」

  小玄默不作聲,心中遲疑,若是給她知曉戴著七邪覆的是自己,不知嫉惡如
仇的她將會怎樣氣惱與失望?

  李夢棠見他仍不肯說,只好暫且放下疑問,用手一點點揭開粘滿血漿的衣
布,小心翼翼地幫他將破碎得不成樣子的上衫褪到腰頭。

  纏裹在小玄腰間的焰浣羅露了出來,於濃暗的青綠中有如紅焰熾騰。

  李夢棠微詫,不覺瞧了兩眼。

  小玄心中噗通直跳。

  李夢棠眼中掠過一絲疑色,但注意力很快便轉回到他血肉模糊的背上,她哆
嗦伸手,以極大的努力方才穩定住心緒,依然先封閉住幾處止血減痛的穴道,將
蔥指挖入皮開肉綻的傷口之中……

  小玄呼吸粗重,雖然空氣中飄浮著濃濃的血腥,可是他卻敏感無比地嗅到了
一縷熟悉的芬芳,這是自打那次他在她腿上睡著後就牢牢記住的味道。

  李夢棠並未注意到他的異樣,只聚精會神地以最快速度將一顆顆彈丸從他背
上挖取出來。

  小玄緊緊地閉起了眼,可是腦海中搖來晃去的盡是适才瞧見的嫩滑白臂,他
用力地甩甩頭,神志漸漸模糊,某種欲望卻在急速放大。

  李夢棠只道他疼痛難忍,一邊挖探一邊哄慰,「很痛是麼?就快好了。」

  小玄搖頭,使勁抱住了大樹,把額頭緊緊地抵在樹幹之上。

  終於,李夢棠挖取出了所有的彈丸,粉額皆汗地舒了口氣,「總共六顆哩,
你居然挺得住。」

  接下,她飛快地施放出數道功效不同的療傷術,將傷處一一止血、癒合,又
撕下一幅裙邊,再撕作長長條帶,幫小玄把背膀包紮起來。

  孰知這一聲聲撕布之聲對此際的小玄有如極度誘惑,他倏地悶哼,一把捉住
了正繞到胸前的白臂。

  李夢棠啊了一聲,吃驚道:「你做什麼?」

  小玄將她粉臂抱起,放到嘴巴前啃似地猛親起來。

  李夢棠大驚,急忙抽臂。

  小玄突爾轉身,一雙赤眼已變得渾濁無比,猛地將她撲倒在地,埋頭朝她懷
中亂鑽亂拱。

  「你滾!」李夢棠怒叱,肘撐膝頂死命掙拒。

  然而此時的小玄力大無比,幾下便將她雙臂拗到腰股之後,然後傾軀壓上,
一手在她胸前亂掏亂捏,另一手則躥到底下,拽起裙角就要鑽入。

  李夢棠急忙側身將裙死死壓住,小玄無從得手,索性用力去扯,只聽「哧
喇」一聲,竟將她裙子強行撕開。

  但見裂處一閃,兩條異樣修長的腿兒露了出來,給窄軟的月白色絹褲緊緊地
包裹著,於近根處勾勒出柔美惹人的線條。

  「放手啊!」女孩嬌喊,急掙兩手,小玄趁機奪路而入,手隔內裡的薄薄絹
褲拿住了一團嬌嫩。

  李夢棠「嚶」地低哼,身子頓時不爭氣地軟掉了大半。

  小玄渴急地捏拿了幾下,但覺腴如酥軟似棉,雖還隔著層絹布,指掌便已酥
麻欲融。

  李夢棠驚醒般又再掙扎,然而給拗在身後的雙臂依然無法從對方的鉗制中脫
出,急將兩條修長美腿用力收合起來,死死地夾住那襲擊秘處的魔手。

  小玄極力攪動,中指突爾在女孩那團腴軟的嬌嫩間揉出一條淺淺的縫兒來,
指尖陷處,竟然挖揉出絲許兒溫潤的濕意。

  李夢棠猛仰起頭,美目緊閉花唇張綻,如瓷似雪的鵝頸拱出了條奇美的弧
線,雪膚雞皮驟起,體繃如弓嬌嬌細顫。

  小玄粗喘地盯著她那微綻的水嫩嘴兒,突地俯下頭去,唇罩其上,不由分說
地強行親吻,心中狂跳欲飛:「我親著她了!我竟親著二師姐了!」

  李夢棠美目睜圓,真個驚怒至極,幾掙不脫,猛啟貝齒重重地咬了一口。

  「唔!」小玄悶哼仰首,手捂嘴唇。

  李夢棠身上一松,右手終從股下掙出,揚起就照他臉上狠狠地抽了一記耳
光。

  小玄驀地僵住,心頭一驚:「天呐,我在幹什麼!」

  「滾!」李夢棠嘶聲厲喝,畢竟此人救了自己,見他停止了侵犯,第二記耳
光也就抽不出去。

  小玄慌忙起身,彈似立起,沒想背上的傷處正撞後邊樹上,只痛得齜牙咧
嘴。

  「混帳東西!你以為你救我了便可以為所欲為嗎?」李夢棠憤怒的從地上爬
了起來,發上衣上沾著斷草落葉,胸襟淩亂,露出一痕雪似的肌膚及一角果綠抹
胸,裙內的月白絹褲也從撕開處閃現出來,模樣既狼狽又惹人。

  小玄垂著頭,束手木立,唇上鮮血淋漓。

  「我的命是你救的沒錯!你倘覺得吃虧,非要從我這裡拿走什麼,那便殺了
我如何?」李夢棠愈罵愈怒,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她容顏美極,此時愈顯鮮麗嬌
豔。

  小玄羞悔交加,對自己痛恨不已。

  「你走!我再也不要見到你!」李夢棠喝,酥胸起伏不住,惱恨地用手背拭
了下唇,淚水已在眼眶中盈盈打滾。

  她的唇自打出世以來還從未給哪個男子親吻過,沒想到初吻就這樣稀裡糊塗
的沒了,而且連奪去的人姓啥名誰,長何模樣都不清楚。

  小玄稍稍抬頭,囁嚅欲言。

  李夢棠急捂襟口,又叱:「滾呀!」

  小玄只好離開,誰知手撐腳踏也沒能從密結的藤蘿中鑽出去。

  李夢棠寒著臉低低頌念,蘭指撚訣,再又分揚抹出,周圍的藤蔓綠蘿登時又
「活」了起來,紛紛抽拽著飛縮疾退,轉眼解體,不一會兒已各歸各位複還原
狀。

  「保重。」小玄沙啞道,萬分不舍地偷望了李夢棠一眼,轉過身失魂落魄地
朝前走去。

  李夢棠喘息地呆立原處,眼睛怔怔地望著地面。

  小玄渾渾噩噩地走著,一路痛駡自己,心中惱恨:「這鬼面具果然不是好東
西,這下可害死我了!」

  他埋頭又走了一會,不禁愈想愈惱,猛地抬手,就要把七絕覆摘下。

  「喂。」後面忽然響起一聲嬌柔輕喚。

  小玄驚喜轉身,瞧見李夢棠立于數步之處。

  「瞧你也不是那……那種人,我問你,适才怎麼會突然那樣?」李夢棠道。

  小玄支支吾吾。

  「你臉上戴著的面具可是七邪覆?你突然那樣,莫非是它在作怪?」李夢棠
又道。

  小玄急忙點頭,滿心歡喜。

  「那……你把它取下來好麼?」李夢棠踏前一步。

  小玄驚慌後退,先前猶豫,這回就更不敢明示身份,心想若是給她知道差點
強暴了她的人是誰,沒准會活活氣死。

  「你怕什麼呢?是怕給我知曉你是誰?還是怕我打它的主意?」李夢棠盯著
他道:「七絕覆雖是絕世異寶,但也不是人人都稀罕的。」

  小玄只是搖頭,悄已決意隱瞞到底,而且準備立刻消失。

  「好吧,不為難你了。」李夢棠無可奈何,又道:「大恩不言謝,此時本門
遭難,請容我日後再……」

  話未說完,猛聽遠外一聲厲嘯,宛如龍吟之音。

  兩人抬頭望去,只見側方林子上空騰躥起一條巨大白氣,龍般來回飛舞絞
旋,須臾方散。

  李夢棠面色微變,道:「是我師伯!」真氣提處,飛身掠出。

  小玄急忙跟去。

  兩人奔到近處,又聽琴音傳來,如泣如訴幽鳴似怨,心皆驟時莫名其妙的抑
鬱起來。

  李夢棠忽然矮身伏下,躲藏在一叢灌木之後,回手輕招,朝小玄打了個手
勢。

  小玄奔去,在她身邊伏下。

  「果然是我師伯。」李夢棠小小聲道。

  小玄朝前望去,見前邊林中樹木折倒了大片,有三人正在施法激鬥,其中一
人正是易尋煙,另一個便是銀髮披面的午十,第三個卻從沒見過,乃是個身著綠
袍的禿頂老者。

  午十撫琴,十指撥彈懸浮身前的七弦琴,兩目垂閉,似正沉醉在自己的琴聲
當中。

  綠袍老者揮舞大袖,一抹抹粗巨的豔麗的藍光從袖口貫出,直撲兩、三丈處
的易尋煙。

  易尋煙則死守在一個巨大的、如煙似霧的、正詭異蠕動的藍色光團前,亦揮
雙袖,施放出的卻是一條接一條的白色氣龍,與綠袍老者所發的豔麗藍光相擊交
錯,猶如龍蟒般翻騰纏搏。

  「不好。」李夢棠悄聲道。

  小玄也瞧出了情形不妙,易尋煙明顯處於下風,他面頸的膚上泛耀著一層淡
淡的藍色,施放的龍罡接二連三地迅速消失消散,而綠袍老者所發的藍光卻是愈
來愈盛,漸漸逼迫至易尋煙的近處。

  「易尋煙,放棄抵抗吧,老夫不殺你!」綠袍老者獰笑道。

  易尋煙不言不語,依舊苦苦支撐。

  「銀髮那個是七邪界四大司祭之一的長恨琴魔午十,穿綠袍的定是七大長老
中的萬毒老君,我師叔中了他的蝕魄神光!」李夢棠蛾眉緊鎖,一臉焦急。

  「原來是這傢伙!」小玄立刻記起上次在迷林中逃跑時,便是給這萬毒老君
截住,只是當時連他的模樣也沒能見著。

  「你的辟邪真氣雖能克無數旁門,但卻克不住午十的勾魂琴音,更奈何不了
老夫的蝕魄神光!頑抗下去,只有形神俱滅萬劫不復!」萬毒老君大袖掄動,所
發的藍光越發絢爛豔麗,周圍給波及的樹木早已光禿,更遠處的也在開始大片大
片地枯敗,落葉紛飄如蝶似雪。

  「吹什麼吹呢……」一個聲音忽然響起,嬌膩妖嬈且低柔,仿佛極遠處傳
來,然卻似在每人的心中出現般清晰無比。

  小玄驀地面紅心跳,眼餳耳熱。

  「怎麼回事?」他暗自詫訝,只道又是七邪覆在作怪,眼角瞥去,赫見旁邊
的李夢棠竟也神情恍惚滿面緋紅,不禁一驚。

  頃俄間,林子上方突爾異彩繽紛雲霞騰湧,旋見一輛由八頭巨大奇禽牽拉的
華麗大車從輝彩中翔馳而出,禽背及車廂簾前立著數名綺羅飄舞的女子,分執香
爐、翎扇、花籃、紋壺、珊瑚、香囊、銅鏡,旌幢等物,遠遠瞧去,有如天姬魔
女。

  「那是什麼?」小玄仰空呆望,見那八頭奇禽通體斑斕翎羽絢麗,模樣似隼
非隼似鸞非鸞,體形極巨,半天認不出是什麼東西。

  「是魘鳶,難道……」李夢棠吸了口氣,面現震驚之色。

  「難道什麼?」小玄問,眼睛望著那八頭魘鳶,倏地一陣莫名暈眩。

  「別瞧,魘鳶能迷人魂魄!」李夢棠手扶額頭,緊閉雙眼道。

  小玄趕忙低頭,旋聞頂上響一串鈴鐺碎響,接著是翅膀撲拍之聲,那八頭魘
鳶及車自空降下,距地數丈懸浮停著,掀揚起大片落地的敗葉。

  「老東西,你把這兒弄得髒死了。」之前的聲音又再響起。

  此聲無比獨異,不同于小玄聽過的所有女人的聲音,崔采婷清逸,飛蘿柔
膩,雪涵堅毅,李夢棠柔嫩,水若脆嫩,小婉甜軟,摘霞清甜,夭夭稚嫩,婀妍
甜糯,綺姬嬌滴,武翩躚雍容,迷林中遇見的那個神秘的絕色姐姐則若天籟,而
這個卻是低回嬌膩如吟似歎,且略帶一絲勾魂奪魄的沙啞,聲聲仿從心底響起,
竟叫人無端端地心猿意馬魂酥魄蕩,思起男歡女愛尤雲滯雨來。

  小玄忍不住又抬頭瞧了一眼,見那華麗大車簾幕依舊低垂,仍然不見聲音的
主人,不過魘鳶背上及車廂前的八名女子卻瞧清楚了,竟是個個妖豔絕倫,衣飾
與尋常魁異,皆上籠覆乳瓔珞,下著燈籠綢褲,身繞綾羅彩帶,酥胸半袒,雪腹
盡露,赤著晶瑩如玉的白足,粉頸,藕臂、皓腕、足踝及蜂腰處箍束著款式不一
的鐲子同珠鏈。恰到好處地勾襯出每截奪人魂魄的曼妙身段。

  小玄瞧得眼花繚亂,可是沒過會兒,便又感到暈眩起來,急忙低下頭去。

  「原來是碧大司祭到了。」萬毒老君嘿嘿一笑,「你莫要出來,再過片刻,
老夫便收拾了這廝。」

  「不嘛,人家就要瞧瞧這個損了我女兒真元的天外孤煙到底是啥模樣,是否
真個三頭六臂。」勾魂聲音道。

  「老夫把他拿了,待會要殺要剮隨你發落。」萬毒老君道。

  「可是……你好像奈何不了人家呦。」勾魂聲音道。

  「你瞧著便是!」萬毒老君似乎惱了,大袖疾掄,開始朝易尋煙步步逼近。

  易尋煙似漸不支,所發龍罡形色黯淡,範圍亦愈收愈窄,但卻依舊死守在身
後的巨大藍色光團前,半步不肯移開。

  李夢棠眉心越凝越緊,貝齒用力地咬住了下唇。

  小玄眉頭大皺,心中遲疑,一時不知是否出手。

  「還不束手就擒?你也嘗一回老夫的『萬毒乾坤』吧!」萬毒老君倏地大
喝,兩袖大開,其上竟膨脹出一個如同易尋煙背後的巨大藍色光團,兜頭就朝易
尋煙罩落。

  豈知易尋煙竟於此刻收袖於胸,嘴唇微動,似在頌念什麼,頓給光團罩住,
消失在濃濃的豔藍之中。

  「老夫面前,天外孤煙亦不過爾爾!」萬毒老君仰天狂笑,驀見天空雲霧滾
湧,不知何時形成了個巨大的漩渦,倏地天地雪亮,只見一道巨大的雪亮的電光
從漩渦中心滔滔落下,正正地傾瀉在藍色光團之上,直至這時,眾人才聽到綿延
不絕的滾滾雷聲,末了一聲霹靂,震天動地響徹山河。

  萬毒老君面色大變,真氣提處,朝後疾退,但這刹那,藍色光團已無聲無息
地爆裂而開,當中人影兩袖一揮,兩條纏繞著道道電芒的氣龍厲嘯噬出。

  只聞一聲大吼,萬毒老君胸口衣袍盡碎,一條氣龍已有半截消失在他的胸膛
之前,另一條氣龍則如影隨形地追到了萬毒老君的頭部,其上纏繞的閃電猙獰地
映亮了他那驚駭萬分的面容。

  數丈外的午十倏地十指狂掄,但聽「錚」地一聲裂響,冰琴之上銀光閃躍,
卻是繃斷了兩根琴弦,幾於同時,就要噬著萬毒老君面門的氣龍突然片片破裂,
眨眼瓦解。

  一條人影突從魘鳶車縱出,裳帶飄飄地飛向衣袍破碎的易尋煙。

  易尋煙嘴角溢血,心明自己已近油盡燈枯,但猶不肯放棄,仍繼拼力催鼓,
將所剩不多的真氣全部注入給雷電炸得只剩半截的兩隻斷袖。

  就於這瞬,八頭魘鳶突然展翅齊鳴,聲音異樣地嘶啞淒厲。

  灌叢後的小玄頓感頭暈心悸,視線也驟然一花,待定神時,已見易尋煙僵直
身子,目光呆滯,仿佛突然間變成了石雕泥塑,忽然一縷鮮血自發端流下,進而
滾滾奔淌,染紅了半邊臉面。

  在他身前三步之處,一個絕色婦人正由優美無比的蹲跪之姿緩緩立起,交叉
胸前的雙臂猶未放下。

  這姿勢甚為眼熟,小玄心頭猛地一跳,立時想起了綺姬來,忙再細看,只見
那婦人盤發綰髻,鬢側斜插一根孔雀石髓打的蠍尾碧簪,上著一領玉色芙蓉羅,
內襯淡墨紗子,其上繡的赫是五毒圖案,下邊長裙拖地,也是玉色大白,唯下擺
繪著幾筆綠水波紋,前後裙門浮幾瓣芙蓉花碎,胸聳如峰,腰肢卻只盈盈一握,
膚白似乳,頰上卻是豔若桃花。兩丸點漆星眸更是勾魂,顧盼間水波流轉情致自
生,與綺姬果真有幾分神似,但又多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看上去竟比綺
姬更妖更媚。

  小玄張大嘴巴,他並非沒有見過絕色,可這一刻,眼睛竟然有如鐵遇磁石般
無法從她身上移開,就連魂魄也似給什麼無形物事牢牢地勾住了。

  易尋煙倏地雙膝一軟,竟然跪了下去,繼又朝前栽倒,僕伏在地。

  「她……她是誰?怎麼如此了得?」小玄瞠目結舌。

  「魔姹女,魘鳶車。這妖婦定是七邪界四大司祭之首勾魂邪姬碧憐憐。」李夢棠花容蒼白地繼道:「七邪界最可怕的魔頭之一。」
timo08 發表於 2016-3-3 20:21
第六回  風暴前夕

  「老東西,如果不是午大司祭在此,你可就鬧笑話了。」碧憐憐輕哼,她只
隨隨便便地立著,便自婀娜生姿風情萬千。

  「這廝竟然冒此大險,引天雷之力來與老夫拼命!」萬毒老君甚是狼狽,恨
恨地盯著趴伏地上的易尋煙。

  「命都快沒了,還會怕冒險麼?」碧憐憐輕啟朱唇道:「我倒是佩服他借用
天雷之力的功夫,竟然運用得如此嫺熟巧妙,不但會引,還能與本門功法結合得
天衣無縫,怕是平日裡專門攻研過的。」

  灌叢後的小玄與李夢棠聽得心頭一凜,皆自暗訝。

  「當真不要命了!玄門自命正道,卻也修習這等旁門左道的惡法!」萬毒老
君哼道。

  小玄悄忖:「聽師父說,雷力種類有萬千之數,便是雷府諸神乃至太乙大羅
亦無法盡數掌握,阿蘿也說過,真正的修為高深之士皆忌動輒使用雷法,況且借
用天雷之力,師伯他竟會冒此大險去修煉?」

  「這廝我要了。」碧憐憐道。

  萬毒老君猥瑣笑道:「儘管拿去,他損綺綺的真元,這下連本帶利取回
來。」

  「綺綺?」小玄心中驚疑:「五姐姐就叫綺綺,小魔君說她是界中首座大司
祭之女,而這婦人便是七邪界的大司祭,也姓碧,難道她是五姐姐的……」

  「師伯……」李夢棠低低悲喚,目中淚水盈盈。

  小玄瞧了瞧她,悄歎一聲,毅然從灌叢中立起。

  「你做什麼?」李夢棠吃了一驚,急忙拉他蹲下。

  「我去看看能不能搶走六……搶走你師伯。」小玄道。

  李夢棠滿懷感激,道:「你一個人打不過他們的。」

  「那也未必!」小玄道,心中雖無把握,但此刻戰欲如熾,竟無絲毫畏懼。

  「不成的。」李夢棠搖頭,「這三大魔頭厲害無比,絕非之前那些邪穢可
比,你萬萬不可出去,否則不但救不了人,還會白白將性命搭上。」

  「那你……」小玄望她。

  「眼下也只有等我回去報與教中尊長,日後再來救人。」李夢棠緊咬櫻唇,
幾欲咬出血來,凝視著他道:「謝謝你啦。」

  小玄也怔怔瞧她,心頭怦怦跳動:「她還從沒這樣看過我哩……」

  「還有。」碧憐憐忽指著丈逾處的巨大藍色光球,道:「這幾個我也要
了。」

  「這幾個?」萬毒老君面上頓露難色,「這幾個大司祭也要?聽聞眼下還沒
有捉著玄狐,老夫要拿她們回去拷問。」

  「還是由我來拷問好了。」碧憐憐笑吟吟道:「若是給申大長老拿去,萬一
憐香惜玉起來,那便問不出東西啦。」

  「他們說的是誰?」小玄與李夢棠聽得雲裡霧裡,心皆驚疑不定。

  萬毒老君老臉微微一紅,沉吟道:「這個……」

  「倘再婆婆媽媽,以後再也別上勾魂嶺。」碧憐憐突沉下臉。

  萬毒老君竟似畏極,立刻笑道:「好好好,碧大司祭既然這麼想要,老頭子
豈敢再爭,拿去拿去,通通拿去!」

  碧憐憐面色稍緩,道:「你也莫要心疼,我近來新修一法,亟需有一定根基
的鼎器煉作魔姹女,這幾個仙家門人修為不差,而且元陰定然純淨,正合我
用。」

  「哦?」萬毒老君應,倏地面色一凜,「莫非你在煉那……」

  碧憐憐美目灼灼地瞪著他,眼角飛快地掠了旁邊的午十一眼。

  午十正怔怔望著懸浮身前的琴,似乎還在為先前斷掉的兩根琴弦心疼。

  萬毒老君立時閉口,神情卻煞是古怪。

  「所以啊,大長老莫要心疼,待我把這幾隻仙家鼎器淬煉成魔姹女,日後定
請長老到勾魂宮來受用。」碧憐憐笑道,這一展顏,登時妖嬈絕倫百媚橫生。

  小玄遠遠望著,竟然一陣神魂顛倒。

  萬毒老君哈哈一笑,掩不住喜色道:「煉作魔姹女更好!煉作魔姹女更好!
大司祭切莫忘了今日之言啊。」

  碧憐憐轉首望晌午十,笑吟吟嬌聲道:「午大哥,你怎麼說?可不可以把這
幾個……」

  誰知她話沒說完,午十已抱琴於懷,轉身便走。

  他銀髮覆面,看不見表情,只是四處的枯木及遍地的敗葉令他遠去的背影顯
得有種說不出的蕭瑟落寞。

  直至他的身影在林木間消失,萬毒老君這才再次開口,穢笑道:「那木頭早
已心如枯槁,又怎會對這幾個娘們感興趣,你問他做什麼?」

  「廢話少說,還不快把你的髒東西收了。」碧憐憐掠了一眼巨大光團。

  萬毒老君遂運魔功,兩條大袖齊朝藍色光團揮去,登見光團散飛出道道豔藍
光。如抽絲剝繭給吸入他的袖口之中。

  巨大的藍色光團迅速分解,轉眼間便消失過半,忽然從中跌滾出幾個人來,
個個眼睛緊閉,膚呈豔藍,赫是崔采婷、雪涵、程水若、夏小婉與摘霞。

  小玄同李夢棠大驚失色,險些便從灌叢後跳起來。

  碧憐憐從懷內取出一方帕子,口中念念有詞,倏地朝空丟出,那帕子飛上空
中,竟然迅速變大,眨眼已有丈逾見方大小,上邊繡著諸天星宿及許多繁異符
紋,不時有絲絲細弱的綠芒游離而出。

  「等等!」萬毒老君叫道:「待我把毒收淨,莫把的你寶貝蝕穿了!」

  碧憐憐微微一笑,道:「放心,剩下的這點毒壞不了我的星羅帕。」蘭指掐
訣,空中巨帕忽地綠光大放,罩住了地上的易尋煙與崔采婷眾師徒,緊接綠光驟
亮,連同地面數人一齊不見,顯然皆給攝入帕中。

  「不把毒去盡,她們全都會死的!」萬毒老君又道。

  「我自有辦法。」碧憐憐自信滿滿道,抬手朝空一招,帕子便飛了下來,回
到她手上之時,已經複歸原先大小。

  「我的蝕魄神光又有進境,非前能比,你可莫要逞能。」萬毒老君瞪著她
道。

  碧憐憐將帕收回懷內,道:「你就放心好啦,其實啊人家正要借用你的蝕魄
神光之毒,去把她們煉成一種新的魔刹女。」

  萬毒老君目瞪口呆,小玄與李夢棠更是又驚又怒。

  碧憐憐咯咯一笑,嬌聲道:「今兒多謝大長老啦。」話音未落,人已離地而
起,裳帶飄飄地飛向懸浮於空的魘鳶車。

  小玄猛又立起。

  「不行!這妖婦精通媚惑之術,更有一根鬼神皆懼的魔尾,就連專誅邪魔的
天道閣閣主誅魔大帥也忌她三分,千萬硬拼不得!」李夢棠急忙捉住他的褲腳。

  「我不硬拼。」小玄道,掙脫褲腳,颼地縱起,消失在頂上的茂密樹冠中。

  李夢棠跺了下足,突爾疑竇又生:「為何這人見我師門中人遭難,竟然比我
還著急?」

  這時碧憐憐已回到車上,李夢棠心中焦急,再也無暇細想,忽然掐訣頌念,
旋見一抹青氣自下升起,灌叢間已不見了人影,俄而,不遠處地的一棵大樹前猛
地躥起一條青藤,有如活物般沿著樹幹飛速地攀行而上……

  小玄在樹冠叢中疾穿飛奔,藉著茂密枝葉的掩護奔向魘鳶車,他一邊摘去七
邪覆,一邊急速地頌念著某種冗長禁咒,就在躍出樹冠地刹那,整個人倏地模糊
起來,待落到魘鳶車的車廂頂上之時,已經變成了一隻小小的褐毛松鼠。

  這一躍輕得幾無聲響,八頭魘鳶的拍翅之聲完全掩蓋住了這細小的動靜,可
是正要進入廂中的碧憐憐卻突然抬頭,輕輕地咦了一聲。

  小玄心中一驚,正不知是留或逃,已見碧憐憐朝這邊揮了下袖,猛覺一股柔
和力道卷至,立時不由自主地向她飛去,眨眼便落到了她的手上。

  「好可愛的小東西,怎麼跑我車上來了?」碧憐憐笑道,把松鼠抱在高聳如
峰的胸前,用手輕撫。

  小玄先前離得甚遠,便已難以自持,此刻在她懷裡,只覺又暖又軟,鼻間滿
是甜膩香氣,再給她柔荑一撫,不禁筋麻骨軟渾身發燒。

  「既然是自個來的,說明你我有緣,那便隨我走吧。」碧憐憐道,聲音中似
有說不盡的疼惜。

  小玄一陣迷糊,幾乎忘了自己為何而來。

  這時,車已升上了高空,八頭魘鳶齊展巨翅朝某個方向飛去。車上的風大了
起來,碧憐憐轉身,廂門旁兩名魔刹女掀起簾幕,她抱著小玄幻成的松鼠走了進
去。

  小玄昏昏沉沉,不覺眼皮發澀,舒服得幾欲睡去。

  碧憐憐朝前行去,居然走了片刻還沒停下。

  小玄心覺奇怪,他睜開眼睛,誰知視線卻給壓在頂上的兩隻聳碩肥乳遮去大
半,悄忖道:「好厲害!妖婦此處就是與阿蘿相比也不遑多讓哩……」當下偷偷
地把腦袋從乳縫中間鑽拱出去,一望之下不禁呆住,原來所在之處乃是一個極大
的像是廳堂的華麗地方,四周還有數扇垂著簾幕的門洞,婢侍模樣的俏麗少女穿
行其間。

  碧憐憐又轉了幾轉,穿過數間較小的房屋,走入一條長長廊道。

  小玄東張西望,心中暗記經過之處的走法,忽聽碧憐憐咯咯一笑,「小家
夥,你亂拱什麼?把人弄癢癢的。」說著一手按下,把他的腦瓜塞回乳下去了。

  這回擋得更加嚴實,小玄半點瞧不見外邊情形,不由暗暗著急,氣悶了好會
兒,突然周身一輕,整個被拋了出去,落在一處軟綿綿的地方。

  他定睛一瞧,原來是給丟到張鋪著絲緞的牙床之上,床上堆著香枕錦被,四
下懸著軟煙紗帳。再望遠處,卻是個三丈長方的屋子,到處是錦緞繡帷,屋的四
角又置有奇巧的獸形香爐,當中不知燃著什麼東西,熏得滿屋甜絲絲香馥馥,令
人神飄魄醉。牆壁上赫然繪滿了綿延不絕的魔鬼妖姬交歡圖,姿勢千奇百怪,表
情或銷魂或快活或痛苦,皆俱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小玄瞧得面紅心跳,視線停留在距床丈許處衣櫥前的碧憐憐身上,一名侍女
正在服侍她更衣卸妝。

  那侍女衣飾與先前瞧見的幾個魔刹女略有不同,頸上的鏈子赫是由一顆顆不
知什麼材料雕琢成的小骷髏頭串成,腰肢極細,臍眼嵌著只碧綠玉蠍,左眼眼角
下邊有顆黛色痣兒,年只十三、四的光景,模樣卻極是妖媚。

  碧憐憐拔簪摘珠,放入侍女托著的妝匣,散去頭頂的飛仙髻,接著脫下外邊
的玉色芙蓉羅,露出一身白晃晃的肌膚,泛著乳似的暈潤光澤,在那條觸目心跳
的繡著五毒圖案的淡墨紗的籠襯下,愈加勾人魂魄。

  「不單身材,就連肌膚也與阿蘿十分相似哩……」小玄胡思亂想,殊不知,
這種呈乳質的肌膚正是雙修采補一類功夫修煉至爐火純青的共有特徵。

  侍女正要將脫下的玉色芙蓉羅放入衣櫥之中,碧憐憐忽道:「小鉤子,你把
星羅帕取出來,放入銷魂匣裡收好,裡邊捉了人,回宮後我要用的。」

  那叫小鉤子的侍女應了,探手入衣將星羅帕取出,從旁邊梳粧檯上拿起一隻
似是玉質雕刻花紋的墨色匣子,頌念禁制打開,將星羅帕放了進去,然後合上匣
蓋放回梳粧檯,又跪下去服侍主子脫裙子。

  小玄眼睛死死地盯著放在梳粧檯上的匣子,心中一陣劇跳:「我若這時突然
出手,不知能不能放倒這兩個婆娘……」

  碧憐憐褪下了下邊的水波碎芙蓉裙,僅余一條薄如冰綃的水藕色紗褲,赤著
足婷婷嫋嫋地朝牙床走來。

  小玄趕緊收回視線,把頭低下。

  碧憐憐跪到床上,俯下身子把松鼠抱了起來,笑道:「你低頭做什麼喲,難
不成你這小傢伙也會害羞?」

  小玄不知如何是好,唯有繼續垂頭。

  碧憐憐笑吟吟地端詳著手上的小松鼠,突把它拎離身處吊著,搔首弄姿地妖
嬈道:「小東西,你瞧瞧人家美不美?身子迷不迷人?」

  小玄一陣驚慌,心裡暗罵:「你這騷婆娘,對一隻小動物發什麼姣啊?」

  不過罵歸罵,此際的他周身血沸,連呼出的氣息都是燙的。

  碧憐憐拎著他在空中悠悠地晃了一晃,又道:「小東西,你肚子餓不餓,想
不想吃奶奶啊?」

  小玄一愣,竟見婦人粉肩一縮,滑下了半邊紗子,露出裡邊的銀紋牡丹抹
胸,接著用手朝下輕輕一拉,一隻無比肥美的巨乳登時跑了出來,仿佛有什麼無
形之物支撐,竟然彈彈顫顫地憑空挺翹著,悠晃半天還沒停住,蕩漾出一波波撩
人白浪,簡直嫩到了極點。

  小玄目瞪口呆,一陣口乾舌燥。

  碧憐憐嘻嘻一笑,道:「看樣子是想吃哩,好吧,奴家就喂你一下。」說著
用手把住一邊有如胭脂凝就的潤嫩乳頭,粉肩一斜酥胸一送,朝拎著的小松鼠湊
去。

  小玄百脈賁張,不覺張大了嘴巴。

  可惱的是,這時忽從外邊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啟稟娘娘,怒天將軍求
見,此時正在外廳等候。」

  「怒天大將軍?」小玄已屢聞其名,不禁心頭一凜。

  碧憐憐笑容一凝,把手裡的松鼠丟在床上,道:「叫他進來。」

  屋外之人應聲去了。

  碧憐憐似乎若有所思,用指將勒在乳下的抹胸慢慢勾起,再把滑脫一邊的淡
墨紗子拉好,從床上下來,走到大床旁側一張鋪著不知是什麼動物皮毛的椅子上
坐下。

  小玄松了口氣,心底卻抑不住隱隱有些失望。

  沒過多久,便見簾子一掀,有個巨大的影子從門洞貓身鑽入。

  小玄望去,只見來者是個中年模樣的男子,竟有七、八尺高,闊面無須,粗
濃的眉下一雙眼睛厲芒閃閃,與緊鎖的眉頭、緊閉的嘴唇構成一副懾人的威嚴之
相。

  他肩披大袍,內著甲胄,裸露的手臂肌內虯結,十指骨骼粗大異常,渾身上
下似乎蓄滿了令人生畏的力量。

  碧憐憐雍容地端坐椅上,肘放扶手,面無表情乜眼瞧他。

  小玄心中泛涼:「怎麼這般倒楣,緊要關頭突又冒出來一個如此扎手的魔頭
來?硬來怕是不成了……」

  「大司祭安好?」怒天大將軍鞠身作揖,舉手捉足皆呈龍虎之相。

  碧憐憐卻道:「大戰在即,將軍跑奴家這來做什麼?」

  怒天大將軍哈哈一笑,道:「難得與大司祭同行,本帥自然要趕過來伺候
啦。」

  「別在我跟前油嘴滑舌。」碧憐憐瞪了他一眼,道:「今次之戰非同小可,
你準備的怎樣了?」

  「一切順利,巨竹穀已是砧板上的肉,就等我們一刀切下去了。」怒天大將
軍應,大手一揮道:「總攻時間,定在明晨寅初。」

  小玄大吃一驚:「他們要攻打巨竹穀?」

  「巨竹穀的防禦能力諸界聞名,你可莫要大意。」碧憐憐冷冷道。

  「大司祭放心,今次攻打巨竹穀,我共調集了三千邪屍,兩萬邪甲,還有一
百二十艘沖霄飛舟,一十三架轟天霹靂,再加上各部好手強將,拿下巨竹穀實是
十拿九穩綽綽有餘。」怒天大將軍自信滿滿道。

  小玄只聽得心驚脈跳:「七邪界這麼快就大舉反攻了,不知婀妍有沒有提
防……啊!死了死了!她說過明早就要離開巨竹穀去雲州援助奉天侯,那定是沒
有防備的了!」

  「聽聞此次奪去巨竹穀的是妖聖的得意徒兒?」碧憐憐道。

  怒天大將軍應道:「沒錯,那妖女叫婀妍,乃原巨竹穀靈竹族族長之女,自
幼便拜入淩霄士門下,據傳聰慧過人狡黠異常,已盡得淩霄士真傳。她依仗其師
之威建無盡宮,霸佔著虛照境,但凡入境修煉、採集者皆須由其允許方可,這些
年收刮極豐羽翼漸成,近來還得到大妖界王國的許多資助,實力已非尋常妖族可
比。」

  「萬劫真君自建立了妖界唯一的王國以來,一直網羅各界人才,近年又大力
發展軍力及或明或暗的資助八方,可謂居心叵測啊。」碧憐憐沉吟道。

  怒天大將軍點頭道:「這廝野心定然不小。本帥懷疑,那小妖女今次之所以
敢動巨竹穀,恐怕就是那傢伙在背後撐腰。」

  「元老會最擔心的就是這個。」碧憐憐黛眉微凝道:「自魔君歿於玄狐之手
及天界兩度進犯後,吾界元氣已是大傷,眼下最是不宜大動干戈之時。」

  怒天大將軍道:「但巨竹穀雖小,卻是諸界覬覦之地。巨竹谷的資源、機關
及工藝對我們有莫大的幫助,寶瓶竹是打造沖霄飛舟、轟天霹靂必不可少的材
料,這兩大攻城拔寨的利器也是因為巨竹穀的無雙工藝才威力倍增的。」

  「你說……」碧憐憐閉眼道:「如果妖界想要擴張,會挑何方何界最先動
手?」

  「這個無甚疑問,多半便是吾界了。不過大司祭放心,今次便是萬劫真君親
臨,本帥也決絕不懼!」怒天大將軍傲然道。

  小玄心道:「巨竹谷原本就是屬於靈竹族族人的,婀妍分明是為了奪回家
園,這兩個魔頭想得有點多了……」

  「若是萬劫真君親臨,你我便死無葬身之地了。」碧憐憐歎道。

  「那廝真有那麼了得?」怒天大將軍道。

  碧憐憐眯起眼瞧了瞧他,道:「綺綺這些年為少主找藥,去過的地方不少,
期間順道收集了許多資料,種種跡象表明,妖界的實力正急劇膨脹,而且萬劫真
君修為的深淺至今無人知曉,從幾處零星資料判斷,怕是不在小妖后之下。」

  怒天大將軍聽得眉頭大皺,道:「聽聞前陣子妖界為了爭奪先天太玄,不借
大舉出動與天界及西方對峙,雙方劍拔弩張大有開戰之勢,其後小妖后又不知因
為何事與地界仙祖之一的玄教教主重元子出手爭鬥,落得個兩敗俱傷,妖界眼下
怕是自顧不暇。」

  小玄聽得雲裡霧中,心中大奇:「妖界為了先天太玄與天界及西方對峙?我
怎半點不知……還有教尊怎麼跟小妖后打起來了?這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啊!」

  「盼是如此了。」碧憐憐道:「我又聽人傳,除了水火難侵堅不可摧,巨竹
堡還有一種匪夷所思的能力,說是整座堡壘如同活物般有自愈之能,倘若此傳非
虛,那就棘手之至了。」

  「這個確非虛傳。」怒天大將軍微笑道:「本帥已經證實了。」

  碧憐憐哦了一聲,見他似乎話中有話,是以閉嘴往下聽。

  「千臂老兒有個不成器的兒子,在巨竹堡失陷那夜逃了出來,卜長老命他到
本帥這裡聽命。」怒天大將軍頓了下,從容道:「他已把巨竹堡的地形、佈防及
所有秘密告訴了我,原來巨竹堡所俱的自生自愈能力完全來自太碧的陰脈。」

  「太碧的陰脈?太碧還有陰脈?」碧憐憐微詫。

  「太碧的陰脈就隱藏在巨竹堡的中心地底,靈竹族人從它身上得到了莫大的
好處,巨竹堡最初就是因其而建,歷經千百年,方從開始的零散建築逐漸發展到
如今的巨集巨規模。」怒天大將軍道。

  碧憐憐黛眉一挑,道:「太碧有陰脈,千臂老兒怎麼沒報與元老會?」

  「想必是暗存私心了,不過那廝今已形神俱滅,追究不得了。」怒天大將軍
道。

  「如此說來……」碧憐憐眯眼道:「只要破壞掉那所謂的太碧陰脈,便能廢
除巨竹堡的自愈能力?」

  「正是如此。」怒天大將軍點頭,「因此我決定於明日開戰後,命千臂老兒
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帶路,派遣一支精銳趁亂突入巨竹堡的中心,將那太碧陰脈暫
時封閉或乾脆徹底破壞。」

  「他們也知道了巨竹堡的罩門了……」小玄冷汗直冒。

  「可是巨竹堡內必然守衛嚴密機關重重,你有把握成功?」碧憐憐盯著他
道。

  「沒有。」怒天大將軍微笑,意味深長地望著她。

  碧憐憐面上掠過一絲疑色,忽地省醒道:「你在打我的主意?」

  怒天大將軍嘿嘿地笑了起來,道:「我組織了一隊精銳,全是以一敵百的好
手,但此策事關重大,不容半點閃失,因此,只有請碧大司祭您出馬,才能確保
萬無一失去。」

  「我說呢,將軍為何突然大駕光臨!」碧憐憐玉容一冷,提聲道:「卜長老
要我助你沒錯,可是沒叫我做你的先鋒官,更沒叫我深入敵後以身涉險!」

  「大司祭莫惱,此策但成,巨竹堡唾手可得。」怒天大將軍接道:「這次元
老會命令我掛帥攻打巨竹谷,事成之後,巨竹穀便肯定由我接管,這對你我皆有
莫大的好處。」

  「這對大將你確有莫大的好處,於我卻有何干?」碧憐憐輕哼道。

  「這干係可就大嘍。」怒天大將軍微微一笑,「界中誰都知曉,大司祭您與
千臂老兒可謂水火不容,如今給他霸住的巨竹谷即將易主,而本帥又是從來就站
在大司祭這一邊的,拿下巨竹穀會沒有好處麼?」

  碧憐憐凝視著他,忽笑:「你從來就站我這邊?」

  怒天大將軍湊前一步,笑嘻嘻道:「難道不是?」

  碧憐憐驟又繃起了臉,「別跟我嬉皮笑臉,大將軍的心思我可是到現在都瞧
不明白呢……依我瞧啊,你倒是站我對面多一些。」

  「此話怎講?」怒天大將軍兩手一攤,作委屈狀道:「這可就冤啦。」

  「冤麼?」碧憐憐輕哼道:「上次綺綺跟黛小媚爭任巡察使,大將軍支持的
可是那只狐狸精哩。」

  「這個……」怒天大將軍吞吞吐吐。

  「還有,前年那狐狸精回娘家時,聽聞大將軍鞍前馬後的伺候,可謂費盡心
力,叫奴家心裡邊都在猜疑——」碧憐憐瞪了他一眼,冷笑道:「大將軍是不是
從她那兒得到了什麼甜頭哩。」

  「這是哪跟哪的事啊!」怒天大將軍叫了起來,怒氣衝衝道:「越說就越冤
了,上次護送那小賤人回去,還不是因為少主親下的命令麼?說什麼要害她的人
很多,否則以吾堂堂七邪軍大元帥的身份又豈會去幹那窩囊事?」

  碧憐憐面無表情地端詳著他,似在琢磨著什麼。

  怒天大將軍瞥了旁立的小鉤子一眼,忽肅容道:「好吧!趁今兒本帥就在大
司祭面前表明心跡,只一句。」

  碧憐憐眉梢微微一揚,等著他說下去。

  怒天大將軍停了須臾方道:「少主傷病甚久,雖然吾界上下盡心盡力,但仍
始終不見什麼起色,近又為白眉玄鼠的破真玄珠所傷,可謂風中殘燭隨時將
熄……」

  碧憐憐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怒天大將軍把聲音壓至極低,「少主之後,二妃當中,本帥支持的一定是綺
綺。」

  碧憐憐眼睛一亮,驀爾笑靨如花,她容顏至媚至麗,登時豔光四射滿室生
輝。

  不僅床上的松鼠小玄看呆了,就連怒天大將軍亦目不轉睛,喉節上下滾動,
似在悄吞口水。

  碧憐憐咬住了笑,嬌滴滴地哼道:「莫不是大將軍在哄奴家歡喜吧?」

  「既然大司祭不肯相信……」怒天大將軍居然立刻立誓,「皇天后土,吾界
諸尊,若我怒天大將軍适才之言有半點虛假,便教我神形俱滅萬世不入輪回!」

  「好啦好啦,人家信你便是。」碧憐憐笑道。

  「其實卜長老與申長老早已稍略提點過本帥了,個中厲害大勢所趨,本帥豈
會不知。」怒天大將軍低聲道。

  「大將軍果然是個明白人。」碧憐憐往後一靠,嬌聲道:「好吧,奴家明兒
就為將軍冒回險好啦,不過我不要你的人手,只消帶我自個的人便成。」

  「行!只要大司祭肯出手,巨竹堡便是那囊中之物。」怒天大將軍喜道。

  「你回去吧,準備得仔細點,別等明兒出什麼漏子誤了大事。」碧憐憐道。

  怒天大將軍盯著她,卻仍立著不動。

  「還有事?」碧憐憐抬眼望他。

  怒天大將軍又瞧瞧旁邊的小鉤子,道:「還有一樁極重要之事。」

  「你只管說,小鉤子如我影子,不礙事的。」碧憐憐道。

  怒天大將軍倏地跪下,猛然撲到她的跟前,兩隻大手將婦人瑩白圓潤的雙足
捧抱在胸前,俯下頭胡吻亂啃起來。

  碧憐憐吃癢縮腳,誰知卻給緊緊拿住,咯咯嬌笑道:「你這是做什麼?」

  「怒天心裡邊深慕大司祭許久,日夜渴思,今日還望大司祭垂賜一回。」怒
天大將軍涎著臉道,他原先威風凜凜,此刻卻突然變成了向主人乞憐討歡的貓兒
一般。

  「不行,你放手!」碧憐憐搖首掙拒。

  怒天大將軍卻如熊撲般騰身暴起,不由分說地把她壓在椅子裡。

  「你聽我說啊。」碧憐憐嬌嚷,用手推他。

  「你說你說!」怒天大將軍道,兩手卻盡在婦人身上亂摸亂掏,喘息越來越
粗濁。

  碧憐憐媚眼如絲道:「告訴你,想必你也知曉,本司祭可是識得采補之術
的,若再硬要,當心人家惱起來把你精元吸光光哦。」
timo08 發表於 2016-3-3 20:25
第七回  勾魂奪魄

  「我願意我願意!我願為大祭司奉獻我的全部精華,便是做了大司祭的裙下
之鬼亦心甘情願!」怒天大將軍粗喘如牛,脖子猛地一伸就朝婦人吻去。

  碧憐憐把臉一偏,避開了去,笑嘻嘻道:「可明兒你還要指揮千軍萬馬
呢!」

  怒天大將軍沒親著她,便一嘴啃在她的玉頸之上,舌沫齊出狠吸強吮,嘴裡
含糊道:「只要大司祭垂賜恩澤,本帥明日定然所向披靡。」

  「不行!起來!」碧憐憐忽叱,笑容盡收。

  怒天大將軍心中一凜,但此際欲火焚身,便仍橫著膽子把手躥上婦人的胸
脯,扣住一邊肥乳發狠揉捏。

  「滾!」碧憐憐倏地揚手,不知使了什麼秘法,怒天大將軍的魁梧巨軀竟然
彈似地朝後跌去,四腳朝天地仰翻在地。

  屋中一時靜了下來,唯餘碧憐憐的細細喘息聲。

  怒天大將軍狼狽爬起,滿面羞愧。

  「明日之戰何等緊要,豈可形同兒戲!」碧憐憐怒叱。

  怒天大將軍垂頭喪氣。

  「妖界自萬劫真君執掌兵權之後,對諸界行事極為強硬,我們今次大舉進攻
巨竹穀,無異等同與妖界正面開戰,明日速勝尚可,倘若久攻不下甚至兵敗,後
果不堪設想。」碧憐憐厲斥。

  怒天大將軍惶恐于表。

  床上的松鼠小玄則是目瞪口呆,心中怦怦直跳:「這妖婦訓人時的嬌俏模
樣,倒與阿蘿有幾分相似哩……」

  「此仗事關重大,因此元老會才會命你親自掛帥,你又怎可輕慢大意!」碧
憐憐繼斥。

  怒天大將軍頭垂更低,半句不敢言語。

  碧憐憐沉默片刻,面色漸漸緩和,道:「大將軍還不回去?」

  怒天大將軍深鞠一揖,逃似離開。

  他才出門口,忽聽背後喚道:「等下。」卻是碧憐憐的聲音。

  怒天大將軍趕忙轉身,茫然地望著追出來的婦人。

  碧憐憐瞧了瞧他,蓮步移前低聲道:「适才人家心急了點,話說得重了。」

  怒天大將軍忙道:「哪裡哪裡,大司祭顧及大局,訓斥的極是。」

  碧憐憐嫣然一笑,眼波流轉道:「你明白就好,其實啊……人家心裡邊也是
十分傾仰大將軍的。」

  「真……的?」怒天大將軍眼睛發亮。

  「奴家像是個會說謊的人麼?」碧憐憐薄嗔。

  「不像!」怒天大將軍忙道。

  碧憐憐道:「你好好打,等拿下了巨竹穀,奴家便在巨竹堡中為將軍設宴慶
賀。」

  怒天大將軍大喜。

  「到時啊……大將軍想要怎樣喜歡怎樣……奴家全都聽將軍的……」碧憐憐
細聲道,靨上的長駐紅暈益發迷人。

  怒天大將軍心中一蕩,登又神魂顛倒。

  「眼下就請大將軍回營,用心準備吧。」碧憐憐道。

  「是!」怒天大將軍應,大步離去。

  碧憐憐盯著他遠去的背影,嘴角漸漸勾起,現出一個得意的微笑。

  「娘娘修煉新法,不正亟需精元嗎,這廝乃界中屈指可數的強人之一,精元
必定極其渾厚,又是自個送上門來,娘娘怎麼不要?」小鉤子立在門口道。

  「小鉤子,你說……」碧憐憐雍容道:「唾手可得之物,有人會去珍惜
麼?」

  「哦。」小鉤子恍然,若有所思。

  「而且,這廝如果真肯站我這邊,便是界中的一大助力,又豈可當作尋常肥
料使用。」碧憐憐抬眼,凝望著廂頂的紋飾道。

  主僕兩人回到房中,碧憐憐走到大床前,瞧瞧周圍,輕咦了一聲,「那只小
傢伙呢?」

  「在這。」小鉤子跑在梳粧檯前,一把拎起正在檯面上鼠頭鼠腦的松鼠小
玄。

  碧憐憐嘴角微微一勾,縮腿上床,道:「把那小傢伙拿過來。」

  小鉤子抱著松鼠走去。

  小玄不禁飄然:「這丫頭的胸脯好軟,身上的氣味也是甜絲絲的……」

  碧憐憐斜臥床上,接過松鼠,一手拎其頸後,一指點點它鼻子,「小傢伙,
你怎麼亂跑呢?」

  小玄當然不能回答。

  「看來你的膽子還挺大的,啊,我想起來了。」碧憐憐道,說到這裡卻閉上
了嘴,只拎著松鼠甩來晃去地瞧。

  松鼠小玄給她瞧得心裡發毛,悄罵道:「你這臭妖婆賣啥關子,怎麼不說
了?」

  碧憐憐終於再度開口,「人家想起來了,便是獅虎見了奴家的魘鳶也要逃得
無影無蹤,你一隻小小松鼠,又怎敢跑到我車上來?」

  立在床前的小鉤子道:「對呀!這個委實奇怪哩。」

  小玄冷汗頓冒,心中暗叫不妙。

  「模樣的確可愛,但你到底是啥呢?」碧憐憐笑吟吟地盯著他道。

  「不好,怕是要給這妖婆子戳穿了……」小玄心念電轉,不禁惡從膽邊生。

  小鉤子探手入袖,也笑道:「娘娘,我捉這小東西去丹爐裡燒一燒煉一煉,
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不必了,這小傢伙的眼睛賊忒忒的,叫人心裡邊忽然討厭了。」碧憐憐倏
地叉起兩指,用尖利如刀的指甲朝松鼠的眼睛戳去。

  小玄大驚,猛地將軀一擰,從她手裡掙脫出來,同時現歸原身疾提真氣,正
要甩出纏繞臂上的八爪炎龍鞭,誰知頭頂突爾一震,不單天靈處的泥丸給封,就
連下丹田也閉住,靈力真氣全失,手腳登時慢了下來,這時肩頸劇痛,卻是給人
用爪扣住,兩膝一軟,已給壓跪下去。

  他轉不了頭去瞧扣住自己的是誰,只聽小鉤子在後邊笑道:「原來是個後生
仔哩!」

  「這小妖女竟是高手!」小玄心中震驚,殊不知封閉住他靈力及真氣的其實
是一道貼附在他天靈處的秘符,此時他身上只餘尋常力氣,自然不是任何修煉者
的對手。

  碧憐憐眼睛一亮,盯著他道:「說,你是誰?」

  小玄心有不甘地奮力掙扎,心中想到了匿於影中的魅影,可惜此時點滴靈力
提取不到,無法頌念出有效的召喚禁咒。

  「這小子的力氣還不小哩。」小鉤子笑道,真氣貫指,發力一掐。

  小玄頓時癱軟,肩頸處的痛楚直鑽心扉,他死命強忍,才沒哼叫出來。

  「骨頭挺硬的麼,搜搜他身上有什麼。」碧憐憐道。

  小鉤子便騰出一隻手來搜小玄的身,很快便從他臂上扯下炎龍鞭來,瞧了瞧
道:「好像是件寶物。」

  碧憐憐慵懶地斜臥床上,眼睛只盯在小玄的臉上。

  小鉤子又從他腰後扯下如意囊來,道:「這法囊似乎也很不錯。」接著探手
入衣,摸到了小玄腰間的焰浣羅,發出咦的一聲。

  「嗯?」碧憐憐問。

  「這小子腰裡的巾子好古怪……啊!好像在吸我的靈力哩。」小鉤子用力扯
了幾下,但焰浣羅仍緊緊地纏裹在小玄的腰上。

  「這是啥?怎樣把它解下來?」小鉤子問。

  小玄緊閉著嘴。

  「討打!」小鉤子怒叱,扳過小玄身子,揚起手兒就要抽他耳光,誰知目光
落在他的臉上,忽爾呆了一呆。

  小玄怒目相視,梗直著頸。

  「娘娘,這小子還挺俊俏的哩。」小鉤子叫道,高舉的手慢慢地放了下來,
突地蹲下身,用手在小玄的襠處掏了一下。

  小玄更怒,滿臉漲赤。

  「哈,這小子有根好大的傢伙!」小鉤子歡叫,俏媚的臉上盡是興奮。

  小玄吃她擺佈,只覺那要命的手兒又軟又刁,立時起了反應,襠中寶貝不爭
氣地勃翹而起。

  「硬起來啦……又大了許多哩……嘖嘖嘖……硬得不得了哦……」小鉤子笑
嘻嘻道,手兒更是放肆。

  小玄羞憤交加,心裡一時恨死了跟前的小妖精。

  「啊,下邊的囊兒也鼓鼓飽飽的。」小鉤子水目勾勾地盯著他,不覺小舌溜
出,在自個水嫩的唇邊上舔了一下。

  「拿過來。」碧憐憐道。

  小鉤子立起,將小玄推到床前。

  碧憐憐凝目瞧了瞧小玄的腹部,詫異道:「竟是妖界的秘技鳳翎回翔縛,識
得這手法的人可不多哩……」說著蘭指掐訣,輕輕地來回虛抹了數下,終見那條
焰浣羅松脫下來。

  登時,一片柔和的白光映亮了婦人的臉龐,光影中斑駁著許多神秘不明的符
紋圖案。

  碧憐憐嬌軀一震,滿面詫訝。

  小鉤子見狀,忙轉到前邊來瞧,見男兒的臍眼裡含著個宛若明玉的不明物
事,上邊刻有銘文符菉似的細小花紋,光亮正是由其所發,奇怪道:「這是什
麼?」

  碧憐憐盯著小玄的腹部,半晌方道:「近來皆傳先天太玄已現世上,並附匿
于玄狐後人的腹間,難道……這就是那傳說中的先天太玄?」

  小鉤子啊了一聲,立時抬頭去瞧小玄的臉,道:「敢情這小子便是玄狐的後
人?」

  碧憐憐也仰起臉,凝視著小玄道:「說,你就是崔小玄嗎?」

  小玄緊緊地閉著嘴巴,一臉不屈。

  碧憐憐輕輕一笑,道:「要你開口,實是再容易不過的事兒。」

  小鉤子把手探入小玄的衣襟,在他雄健的胸膛上緩緩撫過,指尖壓按著突浮
的血管,微喘道:「這小子好結實,而且氣脈勃發神采健旺,精元一定不錯。」

  「人傳玄狐一脈乃玄陽之極,如果他真的是玄狐之後……」碧憐憐目中異彩
漣漣。

  「玄陽之極?」小鉤子好奇問道:「娘娘,什麼叫做玄陽之極?」

  碧憐憐不答,忽從床上跪起,直湊到小玄跟前,桃似嬌靨幾乎貼到了他的面
上。

  小玄不知她要如何,瞪眼瞧著。

  碧憐憐抬起一手,用指尖輕輕地滑過他的臉龐,笑道:「這樣緊張幹嘛,難
道奴家會吃人麼?」

  「別碰我!」小玄忍不住怒叱,誰知目光觸著婦人的雙眸,忽感一陣眩暈,
急忙提神,定睛再瞧,赫見咫尺的漆眸深如潭淵,底下似有瞧不真切的迷煙譎
霧,只覺萬分誘惑,竟想躍身而入,拋下一切去探尋個究竟。

  「你說……人家的眼睛好不好看……」碧憐憐緩緩道,聲音變得愈膩愈柔。

  「好……好看……」小玄囈語回答,目光渙散。

  碧憐憐挪身向前,抬手挽住他一邊臂膀,又問:「你從哪裡來?」

  「千翠山……逍遙峰……」小玄仿佛倦極般昏昏欲睡,可是眼皮卻偏偏合不
起來,目光如鐵遇磁石般給緊緊地吸附在婦人的雙瞳裡。

  「你叫什麼名字?」碧憐憐倚抱著他,一邊聳翹的碩乳貼在他的胸側。

  「我叫崔小玄……」小玄竟然老老實實地回答,之前一入房中就嗅到的香甜
氣味此刻更加濃膩,亦不知是否婦人身上所發。

  碧憐憐兩眼放光,小鉤子也面現喜色,然卻不敢出聲,生怕打擾了主子施
法。

  原來碧憐憐對小玄施放了一種勾魂邪法,名曰:「域魘引」。乃七絕界之頂
尖秘技,能以邪力通過目光、聲音及氣味迷惑並控制目標,便是神佛亦難以抗
禦,小玄此時真氣靈力俱失,根本無法抵擋。

  「你為何溜到我車上來?」碧憐憐輕吐香舌,在他頸側緩緩舔掃,漸行漸
上,撩到耳垂便張啟朱唇,含住噙吮。

  「我……我要救我師父和師姐……」小玄迷迷糊糊道,說到此處突爾一驚,
神智清醒了些許。

  但這僅僅一瞬,碧憐憐立刻放開耳垂,把唇湊到他耳心道:「不是的,你是
瞧見了人家才偷偷摸摸地跟來的。」

  小玄旋又迷糊起來,驀地兩手抱頭,似在因為想不清楚什麼而痛苦。

  碧憐憐暗催邪力,藉著魔音送入他耳心,「你偷偷跟來,是不是瞧人家美貌
啊?」

  小玄揪緊頭髮。

  小鉤子趕忙用手壓按住貼附在他天靈上的秘符,另一手則左格右擋,不讓他
碰著那道封閉住靈力與真氣的秘符。

  「你幹嘛抓頭髮呀,快來瞧瞧人家嘛,你不就是為了我才跟來的麼?」碧憐
憐嬌滴滴道。

  小玄鬆開抱頭的手,呆呆地望著她,只覺眼前的婦人此刻格外誘人。

  碧憐憐妖媚嬌笑,兩手一撐朝後退去,姿態撩人地斜倚枕上,粉肩輕縮,滑
下半邊紗子,露出大片白暈暈的肌膚,除了雙峰間誘人的深邃溝兒,半隻酥乳的
乳廓也隱約可見。

  小玄眼睛發直,不由喉幹氣促。

  這婦人有種驚心動魄的詭奇之美,不同於他見過的任何女人。別個的美或讓
人賞心悅目或讓人心生愛慕,而她的美卻如同她的聲音,竟會令人生出一種與之
交歡的渴盼。

  這念頭是如此的強烈、赤裸與邪惡,附骨之蛆般揮之不去。

  碧憐憐探手向下,捉住大腿處的水藕絲褲慢慢朝上拉去,一點一點地露出凝
乳似的美腿來,赤裸的白足還尖並著蔥趾,正在杏色的大花錦緞床單上驚心動魄
地蹂著擰著。

  不消去摸,便已知曉那條腿兒是何等滑嫩,小玄猛地向前躥出,無奈肩頸給
小鉤子兩手緊緊扣住,只有腦袋,脖子伸得老長,如同一隻給縛住的怒獸。

  「放開他吧,我已完全控制住他了。」碧憐憐道。

  小鉤子放手,小玄猛地搶到床上,迫不及待地朝婦人撲去。

  碧憐憐卻突然抬一腿,腳尖點在他的胸口上,笑嘻嘻道:「親它才許過
來。」

  小玄立時將她腳兒捧住,抱放到嘴邊親吻起來。

  這只腳兒出奇誘人,線條柔美骨肉均勻,白淨得不見丁點瑕疵,趾甲上塗著
淡淡的豆蔻丹紅,入手滑膩柔若無骨。

  小玄又噙又吻,突將舌尖鑽入趾縫裡邊,魚嬉蓮根般舔舐穿梭,赫覺舌尖傳
來絲絲甜膩,不禁心迷神醉。

  「好癢……」碧憐憐咯咯嬌笑,片刻後輕輕地喘息起來,雙肘支榻,模樣慵
弱之極。

  小玄邊親吻邊望她,心裡迷得不知怎樣才好,驀爾張嘴,竟將蔥筍似的玉趾
一根根放入口中用力吮咂。

  「唔……小壞蛋,你吸得人家麻麻的……」婦人嬌喘著道。這時小鉤子也爬
上床來,笑嘻嘻地跪在一旁看著。

  碧憐憐美目朦朧地受用了須臾,倏地嚶嚀一聲,把腳縮了回去,幾根趾兒已
是濕滑閃亮剔透如玉。

  小玄急追過去,撲在她身子前,不顧一切地捉住了那只逃離的誘人腳兒,興
奮之狀有如小孩奪回給人搶走的心愛玩具。

  「喂喂,夠了沒有?這又不是你的糖糖,你搶它做什麼?」碧憐憐薄嗔。

  「甜……甜的……」小玄竟迷迷糊糊地答,粗喘著抱著她的腳兒又吸又吮,
仿佛上了癮頭。

  「人家全身都是甜的,你想不想也吃一吃啊?」碧憐憐笑道,聲音愈加驚心
動魄的嬌膩。

  「要……」小玄夢囈般道,便順著她的腿朝上吻去,果然到處都似塗抹了蜜
汁般絲絲甜膩,不禁神魂顛倒。

  原來碧憐憐久修采補媚功,又長年服食奇丹秘藥,周身氣味及體液皆俱如糖
似蜜,中藏催情撩欲之功,莫說服食,便是遠遠嗅著,無論男女必會心猿意馬情
迷欲亂。

  小玄越吻越上,婦人的絲褲十分寬軟,輕易便給推到腿根之處,露出大截雪
嫩嫩的美腿來。

  碧憐憐微笑著地俯視著小玄,滿臉得意,仿佛在瞧一隻即將給誘入牢籠的老
鼠。

  小玄舌舔手捋,漸漸接近婦人的大腿根處,忽然間鼻中嗅著從褲管內漏出的
一股奇香,與別處大不相同,除了甜膩,當中還混夾著某種濃烈的氣味,似腥非
腥,若膻非膻,聞之欲酥。

  被這奇香一襲,小玄登時血脈沸騰通體如焚,抬頭望去,見婦人襠處隱約透
出幾線撩人的陰影,兩手猛地朝她腰際抓去,一把將她的水藕絲褲及內裡小衣扒
了下來。

  婦人的下體頓露了出來,赫如羊脂白玉一般,高高墳起的雪阜光油油滑溜
溜,竟是只寸草不生的白虎,底下秘處一覽無遺,兩瓣蜜色的肥厚美肉緊緊閉
著,一小條晶瑩剔透的細嫩粉肉從縫間擠出,洩露出絲許內裡的春光。

  碧憐憐低呼,兩手便往花底捂去,誰知小玄早已搶先一步,雙手齊出,拇指
搭住兩瓣肥美肉唇猛然一剝,登見紅脂翻綻水光閃爍,一幅瑰麗綺景驚心動魄地
映入眼中。

  「啊!」婦人嬌軀發軟。

  小玄呼吸幾窒,迫不及待地湊首而上,埋面花溪……

  碧憐憐輕輕一顫,欲捂秘處的手改放到男兒頭上,揪住了他的頭髮。

  小玄舌挑唇吮,赫於攪拌間又吸又咂,汲得滿口膻膩,殊不知這妖精的蚌汁
比那春丹媚藥還要厲害,最能催情動欲,不覺如癡如醉,越發難以自拔。

  碧憐憐倏地蝦兒般弓下了身子,顫弱無力地哼吟道:「好厲害……好有勁的
舌頭……」

  「人說狐性最淫,果然一點不假,這小子好色。」一旁的小鉤子笑嘻嘻道。

  「噢!別太裡邊啊……」碧憐憐浪叫了起來,眼波似醉地喘息道:「對……
對就那兒……」

  小玄突地長身而起,將婦人撲倒下去,手往自己腰裡一扯,扒下褲頭,接又
去分婦人的腿。

  「你做什麼?」碧憐憐咯咯嬌笑,絞緊兩腿掙扭不依。

  此時她衣裳散亂,繡著五毒圖案的淡墨紗子襯著露出的白膩肌膚,有種觸目
心驚的神秘誘惑,加上那凝乳似的下體及兩條玉潤珠圓的美腿,更是說不出的銷
魂蝕骨。

  小玄額頸處的血管一跳一跳似要爆裂開來,欲望從未似此刻這般饑渴過,當
下手搭其膝,使出蠻力去掰她緊絞的雙腿。

  眼見就要得逞,誰知碧憐憐突地朝旁一滾,笑著喘著逃到了床角,一手遮酥
胸,一手捂嫩陰,朱唇微張,用充滿誘惑及挑逗的目光斜睨著他。

  小玄給勾惹得更加狂亂,三、兩下追撲過去,豹子般擒住了獵物,埋頭就朝
婦人的懷裡亂鑽亂拱。

  碧憐憐嬉笑躲閃,轉身攀住床欄,嘴裡叫道:「不要啊……小壞蛋你怎麼吃
人家的奶奶……你……你想吃回家去找你娘親去……」

  小玄心急如焚,睨見她光著的下體腴白若乳,兩瓣肥嫩圓滾的香臀萬分誘
人,周身欲焰便似給油潑著一般,索性就從後邊掩上,兩手箝緊婦人腰臀,底下
一送一湊,腰杆猛然一挺,已硬得生痛的昂翹鐵莖登時沒入了嬌嫩之中。
timo08 發表於 2016-3-3 20:27
第八回 陰陽鎖

  碧憐憐「呀」地嬌啼,雙手抓緊了床欄。

  小玄揮軍直前,灼巨的龜頭粗暴地剖開膣道內的黏嫩美肉,強橫地突向深
處。

  「啊!」碧憐憐又叫了一聲,身子朝前沖去,兩隻肥美的巨乳重重地撞硌到
床欄之上,吊著嗓兒顫呼道:「撞著人家的心子啦!」

  小玄沖勢驟然一滯,原來婦人的花房內竟然峰巒迭嶂般重重匝匝,不但肥美
得出奇,且遍處滑如塗油,然又糾緊如箍,一入其中,嫩滑的肉壁便從四面八方
擠壓過來,捅到盡頭,棒頭還搗在一團軟彈無比的妙物之上,只這一下,便險些
射出精來。

  但他此時心智迷糊,已完全沉浸於欲海之中,哪裡還曉得把持,稍稍一頓便
如野馬烈駒般縱情馳騁起來。

  「啊……啊……真好!真好!爽利死人!」碧憐憐嬌聲歡呼,凝著身挨了十
餘杵,嬌軀便軟軟地垮了下去,下巴架在床欄上浪哼騷吟個不休。

  小玄又鼓搗了十來下,見婦人越來越低,抽聳起來甚不順暢,遂繞臂到前,
將她曲跪的兩腿對折箍緊。雖然他此時真氣靈力皆失,但力氣仍在,兩臂輕鬆一
抬,便將婦人整個下身淩空抱起,腴臀肥蛤皆俱凸呈,這回杵杵結實,槍槍見
底。

  碧憐憐兩手死死地捉著床欄,嘴裡叫道:「快放我下來呀……哪有這……這
樣子玩人家的……要摔了啊……啊啊……」

  她的下體給高高扳起,身子變成懸空打橫,雙腿又給對折箍著,不單下體異
樣受力,而且姿勢出奇淫靡,萬分撩人,惹得小玄益發狂迷,記記盡根不留餘
力。

  「啊……啊……心子要給你捅……捅漏了……啊啊……又戳著啦……捅……
捅你捅啊……小心肝奴奴愛死你了……」碧憐憐浪叫不絕,黏膩的花蜜從蛤縫間
淋漓而出,塗洗得飛速出入的鐵杵閃閃發亮。

  小鉤子湊前觀看,只瞧得渾身發燙,她久侍碧憐憐,深知這主子擅以聲色惑
人,但今次所見,顯然真是歡娛之極,目光落到兩人的交接之處,正見主子一大
股淫水跑了出來,淋得男兒莖腹皆膩,接又順腿淌下,把男兒膝下的床單打濕了
大片。

  小玄埋頭狠搗,喉中嘶哼如獸,胸腹上的雄健肌肉塊塊墳起。

  「啊!」碧憐憐突又顫呼,聲音裡滿是驚悸,「怎麼……怎麼又……又漲…
漲……」

  小鉤子定睛一瞧,猛見小玄的鐵莖模樣大變,不但暴漲了數圍,而且通根赤
紅如火,其上筋脈高高浮起,宛如一條條盤柱虯龍,出入之間,刮扯得糾纏的蛤
肉翻如花綻晶瑩似透,驚奇道:「哇,大了好多耶!顏色也變了……」

  碧憐憐忙回頭來瞧,她身段雖屬豐腴,腰肢頸項卻極其柔軟,輕易便瞧見了
男兒的寶杵,登時滿面驚喜,顫聲道:「天呐!難道是哪傳說中的玄陽盤龍?」

  原來小玄給她那銷魂蝕骨的花房惹動,寶莖早早便現出了玄陽盤龍的本相。

  小鉤子顯然也知曉些許,聞言眼睛睜得老大,「果然跟傳說中的挺像哩!紅
日鑄杵,虯龍盤柱……」

  「早聽人傳玄狐是玄陽之體,想不到陽根也是那絕世寶貝,噢!」碧憐憐又
吃了重重一下,頭轉回前,哀鳴地垂向床面,腰肢弓得更彎,臀股拱得更翹,此
起彼伏的身段猶如峰巒波浪。

  「恭喜娘娘得了這絕世之寶!」小鉤子歡喜道。

  小玄抽插驟急,鵝卵般的巨大龜頭接二連三地將蛤嘴淺處的晶瑩嫩物刮帶出
來,就連陰戶周圍的粉肉也給扯拽得不時高高墳起。

  小鉤子瞧得心酥魂蕩,只覺腿心裡滑熱起來,忍不住把手摸去……

  「啊啊……麻脹死人……撐得人家要……要裂掉啦……」碧憐憐嬌呼不住。

  小玄突然鬆開雙臂,婦人立時跌跪床上,肥軟嬌嫩的花房給硬如鐵鑄的寶杵
狠狠一擱,頓然痛快得尖啼起來。

  這時小玄兩手一搭,緊緊地壓按住她那圓滾的肥臀,極力抽捅了數下,將長
莖盡根一送,旋見狼腰收緊,身軀打擺子似的劇顫起來,卻是泄了,自此竟還沒
上百抽。

  碧憐憐猛感花心一燙一麻,烈不可擋,陰精險些就給這突如其來的至美勾惹
出來,所幸她的采補之術已臻化境,體內真氣立時自行運轉,牢牢地鎖住驪關。

  小鉤子見她驟然目翻唇張,如飲烈酒般頸下、心口等處泛起大片潮紅,詫愕
喚道:「娘娘?」

  碧憐憐不答,雪滑的腰臀簌簌擰扭,似欲擺脫什麼。

  小玄盡情注射,兩手緊緊壓制,婦人的粉臀肥軟之極,十指按處,幾沒肉
中。

  鎖固驪關後,碧憐憐終於緩過勁來,旋即暗施秘術,陰內頓起奇詭變化,一
陣壁吸蕊吮將男兒的精華點滴不遺地汲入玉宮,不過須臾,凝乳似的肌膚上便從
內裡隱隱映透出一種極淡的紫色光華,把她的勾魂胴體渲染得美如夢幻令人窒
息。

  「娘娘?」小鉤子又喚了一聲,面上滿是驚訝之色。

  「呦……」碧憐憐終能發出聲來,「不愧是玄陽之極,自我修煉以來,還從
沒遇見過這麼好的精元。」

  「原來如此,怎麼個好法?」小鉤子喉嚨發幹地問。

  激射終於歇止,小玄大口喘息,緊繃得幾欲痙攣的肌肉漸漸鬆弛下來,緊扣
在粉臀上的兩手頹然滑落,露出數條惹人疼憐的深紅捏痕。

  「酥麻死人,魂魄都給融掉了……」碧憐憐呻吟,聲音中夾帶著銷魂的歎
息,「而且至精至純元氣豐足,便是上次在瀛洲遇見的那條守護玉醴泉的萬年驪
龍亦遠不能比。」

  小鉤子悄悄地吞了下口水,捂按腿心的手兒暗加了幾分力道。

  碧憐憐忽地轉身,蜂腰一擰玉腿一抬,便不可思議地翻反過去,由跪姿變成
坐姿,整個過程下體竟然始終與男兒保持接連。

  小玄咧了下嘴,依然挺拔的鐵杵給她磨得爽美無比。

  「好厲害,居然一點兒也沒軟呢……」碧憐憐也美得嬌嬌地打了個哆嗦,她
騎坐在男兒的懷裡,與他面對著面,嫵媚絕倫地睨著他。

  小玄也在望她,只不過眼神渾濁而灼熱。

  「小心肝,你這麼硬梆梆的是不是還想要啊?」碧憐憐膩聲道,微微地扭了
扭肥臀。

  「要……」小玄夢囈般應。

  「好,奴家今兒喂你個飽。」碧憐憐嬌滴滴道,說著將他輕輕推倒下去,然
後緩緩地套動起來,才沒幾下,便發出「噯」地軟軟一聲,花底一注清膩的汁液
淋了下來,流得男兒腹上濕滑一片。

  小玄射過精後,雖然仍舊堅挺,但玄陽盤龍的本相已經悄然隱去,孰知吃她
那勝似媚藥的淫水一襲,驀又勃然而發,再次現出猙獰之相。

  「他又變那樣了!」小鉤子跪在兩人後邊興奮地叫。

  碧憐憐雙腮暈紅,眯目緩聳,她極工淫巧,看似迷醉忘形,其實每次起落皆
以巧妙的腰力控制,是以時深時淺或磨或旋收發自如,每一個看似隨意的動作俱
為爐火純青妙到毫巔,陰內又悄運暗力,肥美多漿的嫩壁不停地蠕縮箍握,時時
催人欲泄。

  小玄通體緊繃面頸俱赤,只覺婦人內裡鬆緊極適,深處始終有股神秘吸力,
似有若無地籠罩著龜頭吸吮,過沒一會,居然隱隱又有了射欲。

  碧憐憐嬌喘吁吁,忽爾反臂背後,解下抹胸丟到床角,兩手托捂著自己的肥
美巨乳忘情地揉搓起來。

  小玄直勾勾地盯著,遲疑地伸出了手。

  「想要是麼?」碧憐憐妖嬈一笑,略傾玉軀,把兩隻滴粉搓酥的巨乳送到了
他的手上。

  小玄立刻扣住,恣肆蠻狠地用力捏拿,拇指還重重地揉搓著峰際的彈翹奶
頭。

  婦人咬唇嬌吟,雙頰酡紅地垂望著自己那對被捏揉成千奇百怪的乳房,目中
汪汪盈盈地似要滴出水來。

  小鉤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兩人的交接之處,見那根盤滿虯筋的巨杵將主子蛤內
的嫩脂不停地揉沒掏出,心窩有如蟻行蟲咬,捂在花底的手動得飛快,忽爾按捺
不住,竟趴俯下身,把臉湊到兩人的交接處吐出舌兒去舔舐時沒時露的肉棒及下
邊的飽滿囊袋。

  小玄的射意正在迅速攀升,吃她這麼一擾,猛地暴發起來,兩手扣住婦人腰
胯,朝上一輪怒沖狂聳。

  「啊啊……要死了……頂穿人了……啊……」碧憐憐登如花枝亂顛,口中顫
啼不住,仿佛騎上了一匹突然發狂的烈馬。

  小玄驀地傾力一頂,腰臀皆高高地離開了床面。

  碧憐憐尖呼一聲,嬌軀寸寸繃凝,雙手死死地抓著男兒的肩膀。

  小玄在她那肥美無比的深處突突激射,龜頭前端似給什麼嫩極之物軟軟叼
住,一股令人崩潰的詭秘吸力隱隱傳來,直透龜眼而入,深深地侵至莖根,陽精
便如江河決堤般怒奔而出。

  誘人的巨莖已經盡根而沒,小鉤子一陣茫然失落,索性把口罩到了主子那朵
張翕不停的迷人菊眼之上,迷亂意亂地舔吮起來。

  「天呐!真真美死人!小心肝你把奴奴的心子都燙壞了!」碧憐憐哆嗦嬌
呼,腴肩緊縮,神情乍酥乍悸。

  這回真是名副其實的「怒」射,小玄只覺難遏難止,洶湧澎湃的極樂不由分
說地簇擁著灼熱的精漿馳迸而出,就連龜眼已射得隱隱生痛亦無法停下。

  碧憐憐如癡如醉,肌膚上又開始映透出熒熒的紫色華彩,且比前次更加亮麗
生輝。

  終於,小玄鬆開了她的腰胯,四肢大癱地仰躺床上,張著嘴喘息個不住,自
從識得雲雨相歡以來,還頭一回感到如此疲累。

  碧憐憐長長地呼出口氣,臉上盡是撩人的春意與極致的滿足,膩聲歎道:「
原來玄陽寶精便是這個滋味……險險就給你射丟了……小心肝奴奴愛死你啦…」
說著傾俯下身,張啟朱唇去舔吮男兒面龐上密佈的汗珠。

  後邊的小鉤子聽得饞極,忽見男兒的大肉棒因主子身子前傾滑脫了出來,用
手一拿,居然只是稍稍軟了丁點,其上裹滿了乳白色的稠漿,忍不住就將花唇湊
了上去,稍微沾著便低呼一聲,驚奇道:「娘娘,怎麼是麻的?」

  「要不怎會叫人這般快活?」碧憐憐媚眼如絲道。

  小鉤子渾身燒熱,心中似明非明:「原來玄陽之極是這麼個回事……若是給
這麻人的漿兒灌到裡邊再澆在心子上……豈非把人都融掉了……」

  她胡思亂想,不覺間把肉棒上的稠漿吮入口中,轉眼唇也麻了,舌也麻了,
吞咽下去,喉嚨立時也跟著麻了,過沒片刻,整個人便莫名其妙地暖熱了起來,
通體酥融融懶洋洋地舒服欲仙。

  「小心肝,你說人家好不好?」碧憐憐聲若夢囈,眸中波光流蕩盈盈欲滴。

  小玄呆滯地望著她的眼睛,乖乖應道:「好……」

  「那你再來疼人家嘛……奴奴還要……」碧憐憐嬌滴滴道,粉軀扭動,讓兩
只滴粉搓酥的巨乳在男兒懷中溜來滑去。

  小玄呼息又漸粗重,迷迷糊糊去摸她酥乳。

  小鉤子正捉握著他的肉棒舔吮,驀感手中之物又再迅速硬熱,且勃勃昂翹掙
手欲脫,需用好大力氣才能捉住,不由笑惱道:「你這大蟒蛇,歇沒會兒就又想
使壞麼?」

  「硬了沒有?」碧憐憐問。

  「根本沒軟過。」小鉤子答,她已將肉棒舔吮得乾乾淨淨,心中卻仍迷戀難
舍,但見主子身子下挪,把臀溝湊了過來,只好照棒頭重重地吮了一口,捉握著
它插到主子的肥蛤裡去。

  「噢……還是那麼棒!一下子就頂著心子了!」碧憐憐浪叫,直起身子又再
聳套起來。

  小玄卻沉迷於她那圓滾肥美的誘人雙峰,粗暴地百般欺要。

  碧憐憐越套越來勁,每每坐到深處,便姣浪地將擰腰扭臀發狠打轉,用肥美
的花心研磨男兒那顆灼熱如炭硬翹如鐵的大龜頭,只樂得大呼小叫:「啊……
啊……酸……酸死人了……怎會這樣硬的……呀……陷到心子裡邊去了……」

  小玄兩手倏地抱住了她的兩條大腿,在下面挺聳起來。

  「啊啊……啊……愛死你了……」碧憐憐閉目受用,口中心肝寶貝地騷啼亂
叫。

  小玄滿面漲赤,夾抱住婦人兩腿的手臂越收越緊。

  婦人起落得更快更急,迎著男兒的兇器連把嫩心重頓狠挫,美得狠了,嬌喘
哼道:「這麼凶你這麼凶!來喲來喲,人家怕你不成!啊啊!怎會這麼美的…」

  小玄狼腰高拱健臀急聳,倏一輪兇悍絕頂,下下皆離床面。

  「啊啊啊……這……這幾下好……噝……要命……」碧憐憐一陣魂飛魄散,
痛快無比地顫哼道:「小心肝你又要射了是麼?」

  小玄不語,頂聳越發悍烈,驀地按緊婦人,居然又是沒上百抽便一泄如注。

  碧憐憐差些給他的玄陽寶精麻翻過去,斷魂似地呼道:「好……好……射多
多的出來……全都射出來……全都射到奴奴的嫩嫩裡……啊啊……麻死人……」

  接下婦人放浪形骸百般誘惑,小玄頻頻走泄,間隔之短前所未有,昏昏沉沉
中竟覺一次比一次銷魂,五、六遭後方才疲態漸露。

  但碧憐憐卻是不依不饒索求無度,連繼施展秘法媚術勾誘,汲得極多寶精,
膚上紫華熒熒,竟然持續不退。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小玄已完全不能自拔,心身俱陷迷幻及淫欲之中。

  碧憐憐吃他寶精一遍遍澆灌,不禁遍體酥透,漸漸美至巔峰,忽爾沉靜了下
去,雙腮深酡如癡如醉,起落之勢也輕緩了許多,無聲無息地聳坐了十餘下,花
似的面容突爾扭曲起來,嚶地嬌哼:「不行了……忍不住了……啊……啊……快
點快點……小心肝奴奴也……也丟一回給你……」

  話音方落,猛將肥臀一沉,重重地坐在正朝上沖的擎天柱上,發出聲嬌到極
點的顫啼,渾身打擺子般直哆嗦。

  小玄只覺龜頭給一團肥軟無比的嫩物緊緊壓住,緊接著許多油滑曖熱的酥漿
淋下,當中不知蘊含著什麼奇詭物事,登時筋麻骨軟,肉棒勃跳又是一輪噴射。

  「泄死了……」碧憐憐肩縮軀曲地顫哼,在男兒身上不住地痙攣與抽搐,模
樣劇烈得有些嚇人,面容卻是更加妖嬈嬌媚。

  旁邊的小鉤子瞧得驚心動魄,手兒在底下一陣飛速狠揉,倏地哆嗦地彎下身
去,亦跟著主子丟了。

  隔了好一會兒,三人才先後緩過勁來,碧憐憐軟若無骨的趴伏小玄身上,小
鉤子卻是軟綿綿地倚靠在床欄邊上,絹褲襠處洇濕了大塊。

  「好久沒有這般痛快過了,一不小心就采了他這麼多。」碧憐憐媚眼如絲地
望著昏昏沉睡的男兒,除了無比的滿足,目光中竟然還有一絲疼惜之色。

  「對喲,這樣的寶貝,是該好好養著,日後方能慢慢受用。」小鉤子道,挪
身近前,用一方軟巾為她拭汗,眼睛卻連連瞟向滿面汗水的男兒。

  「沒錯,對我來說,這心肝真真是個無雙之寶。」碧憐憐道。

  「不過……界中正在找他,若是落到魔君手裡……」小鉤子望望主子,欲言
又止。

  「原本難說,可是從現在起,誰都永遠找不到他了。」碧憐憐微微一笑。

  「娘娘打算……」小鉤子試探地問。

  「我要讓這寶貝從此離不得我。」碧憐憐道:「你去把銷魂匣拿來。」

  小鉤子趕忙下床,走去梳粧檯把那只墨色匣子取了過來,念頌禁咒打開蓋
子,遞到主子跟前。

  碧憐憐蘭指輕拈,從中取出一顆黃豆般大小的碧綠色丸子來,接著捉扶起男
兒已經完全軟綿的肉棒,彎下身,把碧綠丸子放在舌面之上,對準龜頭送了過
去,舌尖拱動將碧綠丸子一點一點地頂入龜眼當中。

  小玄迷迷糊糊地睜眼,呆呆地望著底下。

  碧憐憐抬眼,朝他露出個詭異的微笑,終於將碧綠丸子塞進了龜眼。

  小玄突地打了個莫名冷顫,想要動彈,然卻手足皆軟。

  碧憐憐直起身子,輕聲笑道:「寶貝,你永遠都是我的啦。」

  小鉤子疑惑地瞧了瞧她與小玄,問道:「娘娘,那丸兒是啥啊?」

  「陰陽鎖。」碧憐憐得色一笑。

  「陰陽鎖?」小鉤子茫然道。

  碧憐憐道:「此乃上古秘蠱,只能由女子煉製,中藏陰陽蜱,用五毒津涎同
煉製者的陰精餵養,再以秘法熬煉,最後再種下一十九道陰陽鎖魂咒。」

  「聽起來這蠱好像很難煉製哩,不知有何功用?」小鉤子問道。

  「當然不易。」碧憐憐笑道:「成蠱之後,只要將此蠱種入男子體內,那男
子從此便會對那個以陰精養蠱的女人神魂顛倒慕戀萬分,會日夜渴盼與那女子雲
雨相歡,縱然相距天涯,也會千里迢迢地趕來相會。」

  「這等神異?如此便無需擔心這絕世之寶會逃走了。」小鉤子驚奇地瞧向小
玄,見他正木然地望著碧憐憐。

  碧憐憐接道:「有了此蠱,待我再施幾次蜮魘引,便能徹底控制他的心智,
莫說逃走,到時就是拿棍子趕他抽他,他都絕不肯走的。」

  小鉤子想了想問:「倘若他給別人捉去,又關了起來,無法見到煉蠱者,那
會怎樣?」

  碧憐憐道:「那時候,種在他體的蠱就會發作,起初只會讓他食不知味焦灼
無名,過些時候就會使他日夜縱欲但卻始終無法緩解,待到最後階段,若是他還
無法與煉蠱者交歡並得到煉蠱者的陰精,深藏在他體內的陰陽蜱就會破殼而出噬
光他的內臟吸幹他的血液,讓他痛苦萬分直至斃命。」

  小鉤子不覺打了寒顫,正要說話,忽聽有人喚道:「娘。」

  碧憐憐微微一愕,望著門口詫道:「你怎到這來了?」

  迷糊中的小玄微一激靈,神智清醒了丁點。

  「聽聞元老會要娘參與攻打巨竹穀,我來助娘一臂之力。」那人道。

  小玄只覺這聲音甚是熟悉,但腦瓜裡如灌了漿糊般渾沌不清,他吃力地思索
著,心頭猛然一跳:「五姐姐!」
timo08 發表於 2016-3-3 20:29
第九回  反戈一擊

  碧憐憐拉好身上的紗子,取過丟在床角的抹胸系上,道:「少主已回七絕嶺,你怎不待他身邊?」

  「我不去七絕嶺。」來者果然是碧綺綺,她一屁股坐入椅中,滿臉疲憊之色。

  「為何不去?少主傷勢日重,正需有人服侍。」碧憐憐瞪眼道,穿上褲子跨下牙床。

  小鉤子忙施術封截了小玄身上幾處經脈,也跳下床,去衣櫥取了件袍子為碧
憐憐披上。

  「自然有人服侍他。」碧綺綺面無表情道:「那狐狸精不是形影不離地守在
他旁邊麼。」

  「胡鬧!」碧憐憐生氣道:「你立刻給我回七絕嶺去!」

  「我不回去,我要跟娘在一起!」碧綺綺倔強地把頭一偏。

  小玄經脈被封截,連頭都轉動不得,雖然看不見來者容貌,但已從聲音肯定
了自己的判斷,心中震詫:「定是五姐姐來了……那妖婦竟然是她娘親……難怪
長得那麼像……」

  「糊塗!這時候你就更應該守在他身旁,你跑到這來,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那
小賤人!」碧憐憐厲聲斥道。

  「我不!」碧綺綺聲音一顫,驀地哽咽起來,「我這兩年裡四處奔波,不惜
得罪諸方神魔,上天入地為他尋藥,千辛萬苦才配齊了鮑長老需要的所有材料,
他卻毫不放在心上,不但不知體恤,反倒終日為那狐狸精神魂顛倒,他還……他
還……」

  碧憐憐安慰道:「你這兩年來如何為他尋藥,界中諸尊諸老皆瞧在眼裡,這
功夫沒有白費。」

  「娘知曉麼?上次到迷林圍捕玄狐,我被玄狐挾持,那廝不但……不但全然
置我不顧,竟還對我……對我痛下殺手……」碧綺綺一陣氣苦,淚水滾滾而下。

  碧憐憐沉著臉道:「這個我已聽申長老說了。」

  「從前他……他不是這樣的,自從遇見了那狐狸精,他就完全變了!」碧綺
綺哭道。

  床上的小玄聽得漸漸清醒,回想從前諸事,這才明白了些許來龍去脈。

  碧憐憐森然道:「你莫揪心,那小賤人為娘遲早會收拾的。」

  「我再也不想跟他在一起了!同這樣的人做夫妻還有什麼意思?」碧綺綺咬
牙道。

  「綺綺。」碧憐憐柔聲道:「娘知道的,他傷病已久,已經形同廢人,這些
年來委屈你了。」

  碧綺綺怒道:「形同廢人還好,那廝簡直就是個變態,也只有那狐狸精才忍
受得了他!」

  碧憐憐道:「這點你就不如那小賤人了,眼下是最最緊要的關頭,無論如何
你都忍忍才是。」

  碧綺綺道:「娘,你不曉得那廝……」

  誰知話沒說完便給碧憐憐厲聲打斷,「你怎這般不識大局!那廝無情無義不
假,但他畢竟還是吾界之尊!」

  「我……」碧綺綺垂頭,委屈萬分。

  碧憐憐怒目視她,隔了良久,臉色方才漸漸緩和下來,壓低道:「那廝重傷
難愈,近又遭白眉玄鼠重創,可謂將熄之燭。你身為妃後,有娘的支持,元老會
亦有大半長老站在我們這邊,除此之外,各部還有眾多的擁護者,在他去後,這
一界尊主之位十之八九就是你的,但那狐狸精近年來在界中暗耍手段,拉攏了不
少人,倘若我們怠慢大意……」

  「娘,女兒才不稀罕成為那什麼一界之尊,女兒只想快快樂樂地……」碧綺
綺囁嚅道,視線觸著母親逼視的目光,聲音便漸漸地細小了下去。

  但碧憐憐並沒發怒,而是和顏悅色道:「娘知道你不稀罕那個位子,但是只
有成為吾界之尊,才有可能進入玄冥塔,那可是娘千萬年來的夢想,眼看就要實
現,難道你就不能為娘委屈一下麼?」

  「能……我能……」碧綺綺噙淚點頭。

  「娘知你能的,你一定能的,你是娘的心肝寶貝麼……」碧憐憐側斜著坐入
椅中,將她擁入懷裡。

  聽到此處,小玄又清醒了些許,心中疑惱交集:「不知那玄冥塔是啥緊要東
西?這妖婦竟然為此犧牲女兒的幸福……」

  碧綺綺遲疑道:「娘,那廝如今完全給那狐狸精迷住了,什麼事都聽她的,
到時未必……未必……」

  碧憐憐冷笑道:「到時就未必由得他了!你放心,其它各個方面娘都安排好
了,只要你自個別垮下就成。」

  碧綺綺點頭,埋面貼在婦人胸口。

  「眼下,娘的手裡又多了一張極其重要的籌碼,勝算更大。」碧憐憐輕撫其
發道。

  「什麼籌碼?」碧綺綺問。

  碧憐憐微微一笑,卻轉了話題,「蜮魘引你練到第幾重了?」

  碧綺綺道:「還是第三重,這兩年中幾乎沒甚進境。」

  碧憐憐輕歎道:「這兩年你四處奔波,那廝又無力助你修煉。」

  碧綺綺咬了咬唇。

  碧憐憐道:「不過你無需憂慮,娘找到了個無上的元陽寶器,待娘調練妥
當,過些時日便給你修煉,到時自然一日千里。」

  「嗯。」碧綺綺乖乖地應了一聲。

  「綺綺。」碧憐憐道:「你聽娘的話,現在立刻就回七絕嶺去,眼下乃是緊
要關頭,界中隨時會起大變化,切莫叫那狐狸精占去了先機。」

  「好吧。」碧綺綺無可奈何地應。

  母女倆從椅中站了起來,碧憐憐又道:「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提防那狐狸精
暗中做手腳,還有,元老會中殷、慕兩個老東西可能與她串通一氣,你也須留意
他們,至於卜、申、鮑三位長老則是雷打不動站在我們這邊的,遇到什麼急難之
事,你可去向他們討教求援。」

  「孩兒記住了。」碧綺綺道:「娘這邊也得小心,這兩年來我在很多地方聽
聞過婀妍這妖女,據傳本事不小,且十分之狡詐毒辣,妖界許多妖王精首都很怕
她。」

  「我會的,妖聖的弟子,豈可小覷。」碧憐憐道。

  這時,忽聽簾外有人報,「啟稟娘娘,巨竹穀已到,怒天大將軍正在前方恭
候。」

  小玄心中一凜,悄微掙扎,誰知身上幾處經脈皆給小鉤子截閉,真氣及靈力
又給天靈處的秘符鎖鎮,半點動彈不得。

  碧憐憐應了一聲,對小鉤子道:「去把碧落霞飛裳拿來。」

  小鉤子又去衣櫥,卻是取了件奇異的法袍出來,不知是何物織就,底為燦爛
霞彩,中有一大抹虹似的青碧,正看光影流動,側瞧卻見襯底的霞彩映耀出千萬
道交織的亮紋,顯然是件非同尋常的法寶。

  碧憐憐換上法袍,指了一下床,道:「看好。」

  「是。」小鉤子應。

  「走吧,娘順道送你。」碧憐憐朝女兒道。

  碧綺綺掠了眼床上,同母親一道走出門去。

  小玄想要呼救,卻羞於此時的不堪,嘴巴張了張,終究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屋中一時靜了下來,小鉤子掩上門,深深地吸了口氣,轉過身快步朝牙床走
來。

  小玄豎耳凝聽周圍動靜,心中念如電轉。

  小鉤子爬上床,探頭來瞧男兒。

  小玄靜靜地盯著她。

  「寶貝,輪到我們來樂一樂啦。」小鉤子輕輕笑道。

  小玄默不作聲。

  小鉤子迫不及待地伸手到他胯間,捉握住軟綿卻依然粗碩的肉棒揉搓起來,
片刻後又俯下頭去,賣力地用口舌咂吮撥舔。

  然而之前的連番銷魂已令小玄的精力極度透支,始終疲不能興。

  「怎麼一點都……」小鉤子失望地抬起頭來,嬌嗔道:「喂,你不是這麼沒
用吧?」

  小玄閉眼,心裡拼命去想以往所見過的最噁心的物事。

  小鉤子淫情汲汲,心有不甘地又俯下頭去,許久後惱火地直起身來,臉上一
副想要吃人的表情。

  「你急也沒用。」小玄開口,「已經給你家主子榨光光了。」

  小鉤子絕望地發出一聲哀鳴,忽然轉頭去瞧梳粧檯上的銷魂匣。

  「這小妖女該不會想求助於什麼春丹媚藥吧……」小玄心中一驚,忙道:
「不過也不是沒辦法。」

  小鉤子即轉回頭,「什麼辦法?」

  「我修習過采補術,只要你解開我身上的禁制,讓我能運提真氣,立刻就能
與姐姐歡好啦。」小玄滿面發燙道。

  「真的?」小鉤子盯著他,哼道:「你休想跟我耍什麼花樣!」

  「我能耍啥花樣?」小玄眨眨眼道:「經脈全都給封住截住,連根手指都動
不了,姐姐說這樣子能耍什麼花樣?」

  「你說……只要讓你運提真氣,你就能……能……」小鉤子遲疑道。

  「沒錯,只要能運提真氣,我定讓姐姐快活似神仙。」小玄陽光燦爛地微
笑,只覺臉上的燒熱已減退了不少,心中暗詫,難不成自個真是塊說謊的料?

  小鉤子凝眉思索,終於道:「好吧,你若膽敢耍甚花樣,休怪姑奶奶立時宰
了你!」說著一手按在他的心窩處,另一手伸到小玄頭頂,揭下了貼附在天靈處
的秘符。

  小玄立感原本空空蕩蕩的上下丹田充實起來,稍微運提,真氣及靈力便即隨
念流動,心中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道邪符在作怪……」

  小鉤子曲指輕輕一彈,那符立時化作灰燼,又摸到小玄底下,皺眉道:「怎
麼還是軟趴趴的?」

  小玄掠了一眼按在心口的春蔥玉手,忖道:「眼下手腳無法動彈,倘若貿然
反抗,給她小手勁道一吐,小聖爺爺我就一命嗚呼了……唉,罷罷罷!只要能救
得師父師姐,我崔小聖今兒就犧牲點色相吧!」當下運提真氣,使出了九鼎還丹
訣,胯間巨物登時一躍而起龍精虎猛。

  小鉤子大喜,嚶嚀道:「好哥哥!」飛速褪下絹褲,扶住擎天寶柱,對準蛤
口便坐了下去,才吞入半顆龜頭,便有一注滑膩膩的花蜜垂了下來,淋濕了半根
肉棒。

  「這小妖女還真窄哩……」小玄臉上輕顫了一下。

  小鉤子眉心輕蹙地一點點往下沉,喉中咿咿嗯嗯,貌似艱難之極,才將大棒
吞至近半,便「噝」地吸氣往上提回,接下吞吞吐吐起起落落,最多也只覆及整
根肉棒的三分之二。

  儘管她生得如花似玉,風情身子皆俱勾魂,但小玄根本無心受用,雖然面呈
陶醉之色,其實卻在悄悄地留意周圍,暗尋可趁之機。

  「啊啊……噯呀……這麼酸……好哥哥你來疼人家嘛!」小妖女忘乎所以地
嬌喚。

  「我動不了,怎麼疼你?」小玄趁機道。

  小鉤子猛然一省,口中不再言語,一隻玉手仍不失戒備地按在他心窩,人若
扶風搖柳般在他身上縱情顛聳,很快便神魂顛倒起來,目餳腮酡有如醉酒。

  小玄忽然低低地念了一聲,「親親水兒。」

  「你在念什麼?」小鉤子迷離的水目一睜,警惕地盯著他。

  小玄心中一凜,忙再運提真氣,本就粗巨得驚人的肉棒登又膨脹數分,滿滿
地頂在正向下急沉的妖女陰心。

  「啊!」小鉤子失聲尖啼,嬌軀蝦子般縮作一團,凝著身輕抖了須臾,突又
急聳猛套起來,按在男兒心口的手兒移到了自己的腿心,蔥指摁住玉蛤上角的嫩
皮急急狠揉,牽扯得蛤口內那粒勃翹粉蒂直打轉兒,哭腔叫道:「不管了……怎
會這樣爽利……啊啊要……要……」

  小玄趁機聚集心念,一條不知從何而來的幾乎完全透明的人形影子無聲無息
地掩到了小鉤子的背後。

  「啊……丟……丟了……丟給大雞巴哥哥了……」小鉤子聲嘶力竭地喊,迷
人的肚皮兒一陣抽搐,從花心裡排出股股溫熱的陰精來,就在這時,猛地周身一
緊,似給什麼物事從後邊緊緊地鉗制住。

  小鉤子驀然一驚,登又滾迸出大股花漿來。

  「解開我經脈!」小玄冷冷道。

  小鉤子卻仿若未聞,只張著紅灩灩的嘴兒在他身上哆嗦痙攣。

  小玄心中一動,當即使出九鼎還丹訣的「汲」字訣猛然一吸,小鉤子頓時汗
毛盡豎,陰精如尿崩般淋漓而出,不覺把臀一縮,誰知卻給後邊的奇物緊緊制
住,反倒向前一迫,嬌嫩的花心立給結結實實地壓按在硬如鐵鑄的龜頭上,綻開
的花心眼兒赫給撐闊近倍,竟把半顆鵝蛋大小的龜頭吞了進去。

  「啊!」小鉤子悸啼一聲,汗如漿出渾身皆痹。

  小玄只覺出奇爽美,心念遞出,制住妖女的魅影即時又朝前迫。

  「不行不行……心子要……要裂掉啦……啊……」小鉤子螓首急擺,青絲亂
舞。

  「解開我經脈!」小玄輕喝。

  「不……不能再進去了……痛……」小鉤子哇地哭出聲來,稍住的陰精猛然
又迸,沖著撐開花眼的龜頭泉湧而出。

  「竟然還敢頑抗!」小玄大怒,繼命魅影向前壓迫,突爾記起飛蘿秘授的入
宮之術,遂運轉玄功使將出來,半陷在嫩心裡的灼熱龜頭頓時細密地震顫起來,
開始一點一點地朝前推進。

  小鉤子目瞪口呆,驀地嬌軀一震,從未有人踏足過的秘境已給小玄強行突
入,摩擦嬌嫩的疼痛與快美洶湧掩至,精漿花蜜噴薄而出。

  玉宮之內無不奇滑異嫩,言語難述的快美急速攀升,小玄強抑射意,再度使
出「汲」字訣狠狠一吸,一團蛋清似的奇物即時遊附過來,觸著靈龜,霎有三分
之一消蝕不見。

  小鉤子花容色變,她亦修習采補之術,立知千辛萬苦方才煉成的內丹即將不
保,只驚得魂飛魄散,慌忙求道:「饒命……哥哥饒命……我……我什麼都聽你
的……別……別……」

  「那就解開我的經脈!」小玄厲喝。

  「好……好……哥哥你先……先讓我緩一緩……我這就……就……啊啊……
不能再吸啦……」小鉤子弓縮著嬌軀哆哆嗦嗦地抬手,仿佛連吃奶地勁都使盡了
方能移到小玄身上。

  小玄遂撤玄功,又遞意念讓魅影稍減壓迫,小鉤子幾欲虛脫地摸索了大半
天,終於解開他身上全部給封截住的經脈。

  小玄坐起一拔,猛然抽出了仍猶怒翹的盤龍寶柱,小鉤子顫呼一聲,腿心裡
急流飛瀉地又奔出數股漿汁來,噴灑得床單盡濕,痙攣了好一會,這才軟綿綿地
癱掛在魅影的臂彎之中。

  小玄扯過被子草草拭幹身子,又在床沿找到焰浣羅,手忙腳亂地系回腰上,
穿好衣褲便急忙去拿那只通體如墨的銷魂匣,朝小鉤子道:「開啟禁咒?」

  小鉤子略微猶豫便說了出來。

  小玄依咒打開匣子,見裡邊錯落有致地隔出十餘個大小不一形狀不同的格
子,格裡放著形形色色的奇異物事,很快就看到了那條星羅帕,當即取出,拿到
妖女面前一抖,「這帕的禁咒?」

  「這個我就不曉得了,只有娘娘她自個才知道的。」小鉤子可憐兮兮道,長
長的眼睫微顫了一下。

  「再說一遍。」小玄淡淡道,心念遞出,後面的魅影立將手臂一勒,小鉤子
雪白的脖子上立時出現了一圈細細的紅線,鮮血絲滲而出。

  「啊!別……別……我說我說!」小鉤子恐懼萬分道,急把星羅帕的禁咒說
了出來。

  這時忽聞屋外有人叫道:「姐姐在裡邊麼?娘娘要我來取東西。」

  小玄心頭驟緊,「叭」地將匣一合,趕忙去撿扔在地上的八爪炎龍鞭及如意
囊,把銷魂匣及星羅帕一塊收入如意囊中,同時四下張望,發現別無出口,除了
唯一的一扇門,連窗戶都沒有。

  小鉤子緊張地望著他,見他突朝這邊走來,不禁大驚,欲要掙動,卻給魅影
緊緊制住,顫聲叫道:「別……別殺我……我什麼都說了……也沒騙你……」

  「騙沒騙我,要等證實了再說!」小玄將她一把挾住,撿起丟在旁邊的絹
褲,三、兩下幫她套上。

  小鉤子驚慌漸去,仰起臉兒,兩眼水汪汪地望著他。

  「姐姐快開門啊,娘娘還等著呢。」屋外的聲音催促道。

  小玄不敢再耽擱片刻,心禦魅影,一前一後猛地朝牆撞去。

  只聽「哢喇」一響,以寶瓶竹為外殼打造而成的魅影硬勝金鐵,刀狀的手臂
更是鋒銳無比,輕易把牆壁撞出個大洞,小玄挾攬著小鉤子隨後而出,登有大風
迎面刮來,定睛一望,原來身懸萬丈高空。

  此時天還沒亮,上方星光點點,底下蒼茫模糊,但隱約能瞧出是片一望無際
的竹海,果然到了巨竹穀。

  小玄並不意外,當即運提真氣禦風而飛,生怕與魅影失散,遂念了一聲:
「寶貝夭夭。」將魅影收入影中。

  小鉤子臂攬其腰,面貼其胸,閉著眼兒,似是享受之至。

  小玄迅速飛離懸浮於空的魘鳶車,倏地心頭一震,原來前方空中停著數十條
船舶狀的長巨影子,周身丫丫叉叉,某些部位于星光下發出閃閃亮芒,凝目望
去,原來是一支支粗巨得驚人的弩炮。

  「莫非這些東西就是沖霄飛舟?」小玄驚疑不定,調頭欲飛另一方向,誰知
遠處的空中也懸停著一條條形狀相同的影子,均勻分佈,四面八方封鎖住了去
路。

  「這樣走不掉的,沖霄飛舟威力大的嚇人,硬闖只有粉身碎骨。」小鉤子軟
軟央求,「好哥哥,你還是跟我回車上去吧,娘娘很喜歡你,不但不會傷害你,
還會讓你天天欲仙欲死的。」

  「閉嘴!」小玄怒喝,環望四周,果然無路可逃,再俯瞰下方,見茫茫中有
一顆奇巨的樹影,鶴立雞群地立於竹海之中,心中突爾一動:「是太碧,不如先
到那躲會!」當即向下斜掠,朝它飛去。

  過沒多久,小玄已飛到太碧上方,他運轉真氣,貼著太碧的主杆徐徐降下,
很快便找到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巨巢,急急飛了過去,縱身躍入巢中,突爾心中
一震。

  「不對啊,那個能發彩虹的鏡子怎麼不見了?」

  就于此刻,忽聞沙沙疾響,數條粗巨的影子從四面襲至。

  小鉤子驚呼一聲,旁邊焰火驟躥,一條火龍已從小玄袖中疾旋而出,瞬與幾
條影子交擊一起,火光映處,赫是幾條巨蟒般的綠藤。

  「蟒藤術!」小玄一怔,立時認出這熟悉無比的法術來。

  「炎龍鞭?」一個柔嫩聲音呼道:「小玄,是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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