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我的師父是棺材 作者:西西弗斯(已完結)

 
穆離鳶 2016-4-6 15:31:3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7 132107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46
第一百二十章 留下身體

  這些冤魂的話把我們說的一愣。之前聽郝老頭講他們那批人無緣無故一點點的死掉,我們以為有什麼實力強大的妖物。但是真沒想到,居然是一個陣法,而且這陣法是人為設置的。

  郝老頭問瘦子:「當初,就是這陣法把咱們殺死的?」

  瘦子點了點頭:「這陣法很強大,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催動起來。陣法一旦開動,我們的世界就紊亂了,我們什麼也察覺不到,只能被人家牽著鼻子走。不僅僅有陣法中的怨魂出來殺人,還有我們自己,自相殘殺。」

  郝老頭聽得呆了,看樣子,是回憶起來在這裡的那恐怖的幾夜。

  吳老頭指了指郝老頭,對著那些冤魂說:「我和郝老頭的輩分差不多。各位聽我良言相勸,給我們點面子。讓我們過去。大家都是為了找到奇才,解除千年的詛咒。沒有必要起內訌吧。」

  郝老頭和這些冤魂是朋友。吳老頭又說得入情入理。我心中一陣喜悅,看來,今天這事,能和平解決了。

  沒想到,瘦子冷笑一聲:「吳老頭,當初我們一百多人,有一大半都是活了快一百歲的老妖怪,論道術精深,你們比得了嗎?」

  吳老頭搖搖頭:「比不了。」

  瘦子又問:「論找到奇才的決心,你們比得了嗎?」

  吳老頭步步退讓:「比不了。」

  瘦子步步緊逼:「論人多勢眾,你們比得了嗎?」

  吳老頭又搖搖頭:「比不了。」

  瘦子仰天大笑,那些冤鬼也跟著大笑,一時間笑聲連成一片,把我們包裹在這中間,聽得人毛骨悚然。

  只聽那些冤鬼忽然三言兩語的說起來:「反正你們到了地方也是個死。與其便宜了別人,不如把身體留下來,讓我們有所依憑,早日脫離這裡……」

  我們幾個人臉色大變,聚攏在一處,手裡拿著桃木劍向四面八方看著。

  那些冤鬼的聲音變得整整齊齊,紛紛說道:「留下身體,留下身體,留下身體。」然後黑壓壓的一片,沖了過來。

  紙紮吳和郝老頭聲嘶力竭的勸說,然而,他們兩個的話在幾百個冤魂的聲音中很快就湮沒了。

  我看著越來越近的冤魂,焦急的問紙紮吳:「怎麼辦啊?」

  紙紮吳還沒有說話。不知道誰發了個暗號,那些冤魂像是潮水一樣湧了過來。

  紙紮吳咬了咬牙:「還能怎麼辦?殺。對準心臟。」

  然後,他提著瘦子的桃木劍,在身前砍殺起來。

  我們幾個人圍成一圈,又陷入漫無目的的殺戮中。這一次砍殺變得很絕望,這些冤魂的實力我們已經領教過了。失敗,只是時間問題,被他們奪走身體,也是時間問題。

  紙紮吳殺了一陣,忽然指著兩個人喝道:「你們兩個已經得到身體了,還不快走?趟這一趟渾水幹什麼?」

  他所指的兩個人,正是奪得瘦子和胖子身體的那兩位。

  這兩個人絲毫不為所動,冷笑一聲:「咱們這些冤魂,難兄難弟的,不能只為自己著想,也得替其他人想想不是?先富帶動後富,把你們這些人全都留下來再走吧。」

  說完這話,他們又發動了一輪更加猛烈地攻擊。

  紙紮吳和郝老頭一個只有半片魂魄,一個本來就虛弱,很快就頂不住了。而我和無雙大汗淋漓,手腳發軟,握在手裡的桃木劍簡直重逾千斤,即使提起來都感覺精疲力竭。

  極度的疲憊與恐懼,讓我陷入絕望中。然後,我感覺身前幾道黑影一閃。緊接著,像是有人在向我身體裡面鑽一樣。

  我只感覺全身脫力,張張嘴,卻什麼也喊不出來。我倒在地上,使勁卡著自己的脖子。

  我能感覺到,一個魂魄,正沿著我的耳朵,鼻孔,眼睛,慢慢的侵蝕到我的身體裡面。

  我艱難的舉起桃木劍,費力的砍下去。我的臉火辣辣的,而那魂魄的力量也減弱了一份。

  我躺在地上,無聲的揮劍自殘,而那魂魄終於被我消滅了。只不過,冤魂太多了,我殺了一個,有另一個攻過來。

  我的桃木劍砍在自己身上,唯恐力度不夠,不能震懾住這些冤魂。

  忽然,我腦子裡一驚。我想起郝老頭的話來。他的那些道友,個個身上帶著劍傷,死於非命。難道,他們都是像我這樣,把自己砍死了嗎?

  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命運。但是沒辦法。我這把劍,沒有辦法停下來,一旦停下來,身體就不是我的了。

  我感覺自己越來越虛弱,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因為冤魂太強大。我的劍舉不起來了。算了,死就死吧。算了,身體被奪走就奪走吧。

  我這樣想著,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這時候,我聽見胖子的聲音:「不好,到時間了,陣法要啟動了。」

  然後是瘦子的聲音:「快走。」

  這兩個人說了兩句話之後,我忽然感覺身上一輕,那些冤魂好像不見了。

  我睜開眼,勉強的坐起來,發現周圍一片鬼哭狼嚎的聲音。那些魂魄貼在地上,使勁的掙扎。但是有一股力量,把他們生拉硬拽得拉了下去。

  這時候,我聽見有兩個淒慘的聲音:「許由,快救我們。」

  我回頭,看見紙紮吳和郝老頭像是陷在沼澤裡面一樣。地面上只剩下一半身子。他們兩個互相攙扶者,一臉急切的望著我。

  我隨手抓起掉在地上的桃木劍,遞了過去。

  紙紮吳和我訂了血契,倒很容易的回到桃木劍裡面了。而郝老頭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掙扎著,兩手揮舞:「許由,符,用招鬼符。」

  我欲哭無淚:「郝師叔,我不會畫啊。」

  郝老頭最後的表情簡直要失望死了。他咧了咧嘴:「你師父是哪個混小子?」

  我還沒說話,郝老頭就消失在地面上了。

  我怔怔的坐在地上。徒勞的喊著:「師叔,師叔?」

  郝老頭再也沒有聲音了。

  我只能自欺欺人的沖著地下喊:「師叔,等我們找到幕後主使,把陣法破了,就放你出來啊。」

  我正在這說廢話。我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呼喝聲。

  我回頭,看見瘦子和胖子正打算逃跑,而滿身是血的無雙舉劍擋在他們面前。

  我從地上坐起來,一瘸一拐的向這兩個人走過去。

  胖子和瘦子冷冷的看著我們兩個:「這兩具身體我們只是用一下,只要出了陣法的範圍,馬上還你們。」

  無雙根本不跟他們兩個商量,手裡的桃木劍使勁一揮,刺了過去。瘦子的和胖子無奈,只得和無雙打了起來。

  我全身都是自己割出來的傷口,每走一步都疼得吸冷氣。但是仍然舉著桃木劍沖了上去。

  我和無雙第一次見到胖子和瘦子的時候,就曾經和他們打過一架。我記得瘦子武藝精湛,而胖子比我還差勁。

  有著以前的經驗,我專門挑上了胖子,和他一對一單挑。

  這樣打上之後才發現。胖子根本不是什麼善茬,他赤手空拳不假,但是二百多斤在那放著,時不時他就要用龐大的身子向我撞過來。對於我的桃木劍刺在他的身上,他也根本不在乎。

  很快,我就被這小子給撞得倒在地上。胖子壓在我身上,滿臉猙獰:「讓你小子管閒事,今天我就送你上路。」

  我見他動了殺機,心中駭然,不由自主說道:「咱們可是同門,都是修煉道術的。」

  胖子兩隻手卡著我的脖子,根本不理我這句話。

  我滿臉漲紅,兩隻腳亂蹬。忽然,聽見瘦子一聲慘叫,看樣子,已經被無雙給殺了。

  緊接著,無雙的桃木劍遞了過來,向胖子刺去。胖子不得不騰出一隻手來,去擋住無雙的劍。

  我趁著這個空當,伸出右手,使勁的按在胖子的臉上,打算把他推開。

  右手中指上的傷口並沒有癒合,血跡仍然一點點的滲出來。這根手指不偏不倚,正好按在了他的太陽穴上。緊接著,胖子一聲慘叫。

  這身子仍然坐在我身上。而那道黑色的魂魄像是很畏懼一樣,居然從身體裡面偏離出來,似乎躲著我指尖的鮮血。

  無雙就趁著這個機會,桃木劍猛地刺過去。

  那道魂魄慘叫了兩聲,然後,化作無數碎片,消散在空中了。而胖子的身體,像是失去了支撐一樣,如同一座肉山,猛地拍下來。

  我被砸的七葷八素,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將他推到一旁。然後,鑽了出來。

  無雙坐在我身邊,頭髮散亂,面色蒼白,嘴唇上都是血跡,她咧著嘴沖我笑,滿臉的得意:「許由啊,我又救了你一次。」

  我眼冒金星,喘了一口氣:「我從棺材鋪把你偷出來,你就開始欠我了。這幾次,就當是利息吧。」

  說完這話,我實在沒有力氣了。一仰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忽然,我聽到一陣腳步聲,然後,是一個人影,慢慢的向我們走了過來。

  無雙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喊:「許由,你快點拿劍,站起來,又來人了。」

  我掙扎了兩下,手腳都軟了,哪裡還站得起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47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是胖子

  無雙見我躺在地上不動,不由得有點惱火:「別裝死啊,後面的人快要過來了。」

  我眼冒金星:「我真的動不了了。無雙,你好歹還能坐著。我連坐都坐不起來了。」

  無雙歎了口氣,兩隻手撐在地上,想要站起來。但是她一用力,胳膊忽然一軟,整個人趴在地上了。

  隨後,她幽幽歎了口氣:「不行了,我也沒有力氣了。」

  遠處的人已經走近了。我們兩個卻只能任人宰割。

  我仰頭躺在地上,看著滿天星斗和一輪明月。不由得想:「剛才的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來了,沒想到會在陰溝裡翻船,真是不甘心啊。」

  正在這時候,我忽然聽見一個聲音小聲的喊:「許由,是你嗎?」

  我隨口答道:「是我啊。」

  然後,我看見那個人走到我身邊,神情呆滯的坐了下來。

  我歪頭瞟了一眼,不由得樂了,沖無雙說:「今天咱倆死不了了,來的不是別人,是開拖拉機的那小夥子。」

  然後,我幸災樂禍的問他:「你小子怎麼不跑了?你不是自己逃走了嗎?」

  那小子呆呆的說:「我是胖子。」

  我嚇了一跳:「胖子?哪個胖子?鬼差?」

  那人點了點頭:「是啊。許由,我們倆的身體你帶過來了嗎?」

  我指了指躺在地上那兩具身體:「這不是在這呢嗎?」

  胖子拍了拍腦門,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許由,你怎麼把我們倆的身子禍害成這樣了?」

  我火冒三丈:「你還好意思說?為了護著你們倆這屍體我差點丟了半條命。別廢話了,瘦子呢?」

  胖子指了指後面說:「在一個洞裡面等著呢。」

  我指了指拖拉機:「會開嗎?」

  胖子搖搖頭:「開不了。」

  我歎了口氣:「我和無雙都走不動了。你們兩個這屍體怎麼辦?」

  胖子撓撓頭:「好辦。好辦。」

  然後,他盤腿坐到自己的身體旁邊,開始冥神苦思。

  不得不說,胖子身手雖然差得要命,但是當了這麼多年殺手,勾人魂魄,靈魂出竅的本事的確不錯。

  只是片刻功夫,我就看見一個黑影從小夥子身上鑽了出來。然後這黑影沖我和無雙嘿嘿一笑:「我是胖子。」

  我不耐煩的說:「我知道你是胖子,你快點吧。」

  胖子答應了一聲,然後躺到自己身體裡面了。

  幾分鐘之後,胖子醒過來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無雙:「你們兩個怎麼也傷成這樣?」

  無雙瞥了他一看:「跟你說你想得明白嗎?把你哥叫來。」

  胖子撓撓頭:「我哥來不了了,我帶你們去找他吧。」

  然後,胖子伸手把瘦子給抱了起來。

  我和無雙連聲說:「我們倆呢?把我們也帶走啊,這個地方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胖子正要說話,開拖拉機的小夥子也醒過來了。他睜開眼,左右看了看,忽然一聲驚呼:「媽呀,遇見鬼打牆了。走了半夜,怎麼還在拖拉機旁邊?」

  胖子踢了他一腳:「起來,幫我扶著這兩個人。」

  開拖拉機的夥計本來就嚇得戰戰兢兢,忽然被胖子踹了一腳,不由得嚇得連連點頭,走過來,把我和無雙扶起來了。

  然後,胖子背著瘦子,小夥子扶著我和無雙,慢慢的向回走。

  走了幾百步之後,我看見一個極小的地洞。胖子把瘦子放在地上,伸手從小夥子褲兜裡掏出手電,然後用手在地洞上挖了一會,把那個洞口漸漸地擴大。

  這時候我發現,這個地洞裡面用血畫著很多符咒。

  胖子沒客氣,直接用手把那些符咒搗爛了。然後從裡面拽出來一隻奄奄一息的黃鼠狼。

  我看的目瞪口呆:「胖子,你幹嘛呢?」

  胖子擺擺手:「我哥在裡面呢。」

  然後,他沖裡面輕輕的喊了一聲:「哥,身子找回來了,快出來吧。」

  我和無雙像是看什麼天方夜譚一樣。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影從地洞裡面鑽了出來。它漸漸地幻化成瘦子的模樣。然後,躺到自己身體裡面了。

  瘦子醒了之後,我和無雙都好奇的問:「你們兩個這是哪一出啊?這黃鼠狼怎麼回事?」

  瘦子看起來明顯要比胖子虛弱不少。他擺擺手:「路上說,現在趕快走,這裡很危險。」

  那小夥子回去,但是又不敢回去,眼巴巴的看著我們。

  我和無雙一路上稍微活動了一下,兩個人互相攙扶著已經能走動了。

  我沖小夥子擺擺手:「兄弟,你去開拖拉機,掉頭回去吧。前面太危險了,你就別摻合了。」

  小夥子感激涕零,連聲答應。一個勁的說謝謝,各種感激的話翻來覆去奉承了一路。我聽得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你好端端的跑到這個鬼地方來,都是我害的。現在我不害你了,你反而感激我。這麼看來,我是不是有點壞啊。

  於是我對小夥子說:「你回去告訴公安局的小王一聲,就說咱倆是朋友了,萬一我們幾個能活著出來,以後能幫上你的,你儘管開口。」

  小夥子誠惶誠恐的答應了一聲,開著拖拉機走了。

  小夥子走了之後,我問瘦子:「你和胖子怎麼回事?怎麼跑到地洞裡面去了?」

  瘦子歎了口氣:「別提了,那根本不是什麼地洞,根本就是黃鼠狼的洞。」

  胖子和瘦子一路走,一路講,而我和無雙也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

  原來,胖子和瘦子發現李三的魂魄丟了之後,根本不敢怠慢,一路馬不停蹄的逃跑。

  幸好我們之前已經推演了無數遍路線,他們兩個倒也沒有走錯。白天的時候陽氣很重,他們兩個的魂魄被蒸的越來越難受,越來越弱,可是想想正在搜捕他們的鬼差。他們又不敢停下來。

  就這樣,一直走到傍晚的時候,胖子和瘦子已經虛弱的了不得了。眼看太陽將要落下去,他們也打算找個樹蔭,稍微休息一會。

  可偏偏就在這陰涼處,有一個黃鼠狼洞。這只黃鼠狼和戲園子裡面的狐狸一樣,也想吸別人的魂魄練內丹。

  正好胖子和瘦子的魂魄虛弱無比,根本不是黃鼠狼的對手,半被威脅,半被驅趕,就進了黃鼠狼洞。

  黃鼠狼沒想到,這兩位在外面陽氣重的地方的確是虛弱,可是一進洞,得到這裡面的陰氣滋養,很快就緩過來了。然後兩個人合力,把黃鼠狼打敗了。

  他們兩個人制住黃鼠狼,正打算繼續趕路的時候,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殺伐聲。這倆人向洞外看了一眼,發現遠處出現了很多人影,這些人怨氣很重,不知道在做什麼。

  然後,胖子和瘦子開始逼問黃鼠狼,問它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鼠狼說:「這裡有一個陣法,陣法裡面關著很多冤魂。每隔兩個時辰就會開啟一次,將那些魂魄放出來,一直持續兩個時辰,再將魂魄收回去,如此反復不休。而它的黃鼠狼洞,就打在陣法的最外緣。偶爾有一兩個魂魄遊走到這裡來,黃鼠狼就把它吸到洞裡面,然後用來煉化內丹。」

  胖子和瘦子聽了這個消息,不由得開始發愁,因為他們兩個只有魂魄,沒有身體,貿然從這裡闖過去,肯定會被陣法吸進去。

  這兩個人只好靜靜的等著,希望兩個時辰過去之後,能平安穿過這裡。

  沒想到,這陣法的威力越來越大,漸漸地達到了頂點,隱隱約約的,有把胖子和瘦子兩個人吸走的意思。

  這兄弟倆嚇了一跳,知道陣法威力再大點,他們就完了。

  瘦子急中生智,說道:「只要在洞裡面畫上招鬼符,把咱們鎖在這洞裡面,必然就萬無一失了。」

  可是新問題又來了,這哥倆畫符是一把好手,可是他們沒有身體,而魂魄又沒有辦法畫符。

  這時候,瘦子想了個餿主意,他強行進入了黃鼠狼的身體,然後用黃鼠狼的血在洞裡面畫滿了符咒。

  瘦子的行為可以算是逆天了。古往今來,只有狐狸,黃鼠狼這些邪物,修煉旁門左道,上人的身為非作歹,從來沒有人的魂魄附到黃鼠狼身上畫符的。所以,這個行為讓他的魂魄變得虛弱無比。要不是有胖子在旁邊照看著,差點就魂飛魄散了。

  招鬼符畫在洞裡面之後,總算擋住了外面的陣法。可是,等陣法消散的時候,新問題又出現了,這哥倆畫地為牢,算是把自己給關起來了,怎麼也沒辦法想從洞裡面逃出來了。

  過了幾個鐘頭,我們坐著小夥子的拖拉機,隆隆的開過去了。

  我和無雙極力感應他們倆的魂魄,奈何他們用這種辦法藏起來,我們也實在無能為力了。

  之後,我們走到陣法中心的時候,正好趕上陣法啟動。吃盡了苦頭。胖子和瘦子在外面乾著急,卻沒有辦法趕過來幫忙。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在陣法最初啟動的那一刻,開拖拉機的小夥子就跌跌撞撞的向回逃了。等陣法完全啟動的時候,他正好逃到黃鼠狼的洞口。

  隨後,瘦子指使黃鼠狼,把小夥子給抓住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47
第一百二十二章 趕路

  黃鼠狼對付不了胖子和瘦子。畢竟這兩位是修道之人,而且兩人配合了很多年了,戰鬥力遠遠要比黃鼠狼高得多。

  而開拖拉機的小夥子就不一樣了。他也就是個普通人而已,況且在大晚上戰戰兢兢的逃跑,根本就是驚弓之鳥,防備最鬆懈的時候。

  所以,黃鼠狼在洞口探了探頭,把小夥子就迷住了。

  然後,這小夥子趴在地上,我身子儘量的伸到地洞裡面去。

  瘦子的魂魄虛弱的要命,已經沒有什麼作為了。於是胖子在瘦子的教唆下,上了小夥子的身,來助我們一臂之力。

  聽到這裡,我和無雙有點不滿了:「胖子,你好像露餡了啊。瘦子讓你們上了小夥子的身來幫我們。你呢?你去哪了?一直到身法關閉你才出現。」

  胖子哭喪著臉:「別提了。我剛剛踏到陣法裡面就被一群冤魂給纏住了,我想救你們,可是根本沖不過去。要不是時辰到了,陣法自動關閉,我現在恐怕早就死了。」

  我和無雙聽了之後都默然不語,我心裡想,這胖子好像也太差勁了,我們這一趟不應該帶他來啊。

  這時候胖子又問瘦子:「哥,我走的時候還是好好地,怎麼去了一趟回來,你好像更虛弱了?還有,那黃鼠狼怎麼半死了?」

  瘦子冷笑一聲:「這種修煉成精的東西,個個狡猾的要命,它一看你走了,居然想把我的魂魄吞了練內丹。幸好你哥我武藝卓絕,一番苦戰,總算把它打了個半死。」

  胖子聽了,不由得火冒三丈:「哥,這黃鼠狼也太過分了。咱們回去把它殺了。」

  瘦子擺擺手:「算了,這一趟很兇險,能不惹事還是不惹事。它修行也不容易。」

  我們沉默的走了一會。瘦子問了一句:「你們在陣法中,都還好吧。」

  我歎了一口氣,心想:「總算問到這件事了。」

  然後,我儘量委婉的說:「你們兩個別著急。別激動。我們在陣法裡面和那些冤鬼鬥的時候,郝老頭不幸,被吸到地下去了。」

  然後,我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胖子聽了之後,一臉苦相:「哥,我師父又沒了。」

  瘦子沒有說什麼,只是歎了口氣:「沒有魂飛魄散就好,沒有魂飛魄散就好。等咱們找到奇才,破了這些陣法。自然能把你師父救出來。」

  一路上胖子都在絮絮叨叨回憶他的師徒情。小時候郝老頭怎麼教他做人,要日行一善。後來郝老頭又忽然失蹤,一走多少年。在這片荒山丟了身體。躲躲藏藏,風餐露宿,一直折騰了這麼多年,總算躲開鬼差,回到西安,沒想到,剛剛呆了兩三天,又被抓去了。

  等走到天亮的時候,瘦子忽然叫住了我們,他看了看太陽,說:「不能再走了,休息一會。」

  我們幾個確實已經累得走不動了。於是紛紛坐下來。

  瘦子一邊閉目休息,一邊說:「按照黃鼠狼所說,這個地方,是兩個陣勢的中間地帶,咱們在這裡休息,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我們將信將疑的看著瘦子。果然,十幾分鐘之後,前面傳來一陣殺伐之聲。隨後,這聲音慢慢的擴大,我們前面出現無數的人影。

  我和無雙都瞪大了眼睛:「現在是大白天啊。這些冤魂,居然敢在白天現身?」

  瘦子點點頭:「據黃鼠狼所說,這荒山裡面,方圓幾十裡,全是這種陣法。可以說,有這些陣法在,已經把這裡的陰陽形勢改變了。即使在白天,陰氣也絲毫不比陽氣弱。所以,咱們得千萬小心。」

  我點了點頭,漸漸地,遠處的人影已經晃了過來。不過,正如瘦子所說,我們呆在陣法的邊緣,這些冤魂還奈何不了我們。

  十幾分鐘之後,我們身後的陣法也催動了。我們坐在他們中間,不為所動。

  我們不去招惹他們,他們也拿我們沒有辦法。

  坐了一會之後,前面的陣法關閉了,我們又互相攙扶者向前走。

  這樣走走停停,一直走了一個多星期。這期間,我們吃完了我和無雙帶來的乾糧,開始到處獵殺動物。總算饑一頓飽一頓的撐了過來。

  有的陣法連接處有很大的縫隙,我們可以從從容容的等著。

  而有的兩個陣法,甚至有重合的地方,這種時候,我們就不得不舉著桃木劍硬撐。

  這時候已經知道兩個小時的時間限制了,心裡有了盼頭,不像之前那樣絕望了。

  在這過程中,我們幾個人身上舊傷剛剛長好,又重新添了新傷。重重複複,一路上走過來,漸漸地,我們很少受傷了。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陣法的力量在漸漸地減弱,然而,我們討論了一番,終於發現,其實是我們的功夫越來越好了。

  趁著這一段時間,我和無雙虛心請教,跟著瘦子學會了畫符。總算可以當一個合格的道士了。

  一星期之後,如果郝老頭的路線沒有錯的話,我們現在應該已經走到中心地帶了。頂多再有一天,應該就能找到奇才的痕跡了。

  這一天,我們又坐在一處陣法的外圍。慢慢的等待陣法消散。

  我有點感慨的說:「本以為這裡只有一處陣法,沒有想到,居然有這麼多。如果不是那只黃鼠狼,我們幾個恐怕早就死在半路上了吧。」

  胖子連聲附和:「就是就是,怎麼之前我師父也沒有告訴咱們呢?難道他一次也沒有遇到?每次都是正好在陣法關閉的時候穿過去?」

  瘦子搖搖頭:「不可能那麼巧合。這裡的陣法一個挨著一個。他們不可能那麼巧,每次都在陣法關閉的時候穿過。可是,郝老頭又不可能騙我們。」

  無雙腦子反應極快:「只有兩個可能。要麼,郝老頭的隊伍裡面有一個內奸。他知道陣法什麼時候關閉,什麼時候開啟,所以帶著大家一路走過來。要麼,布下這些陣法的人一直在監視著他們。故意讓他們走到最深處。」

  我們討論到這裡,不由得,產生了一絲懼意。我們感覺自己的所作所為都在別人的算計之中。恐怕,一會怎麼死都不知道。

  前面的陣法停歇之後,我們又提著桃木劍,傳過去了。然而,這一次我們的心情一點也不歡快。

  直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這些陣法的主人,也不知道他布下這些陣法的目的。我們就像是闖進糧倉裡面偷吃糧食的老鼠,明明知道這裡有機關,可是不得不以身犯險。

  從這個陣法中走過去之後,我們來到一片開闊的穀底。這裡佈滿了碎石。偶爾撿起一塊,可以看見上面刻著的符咒。

  我們互相對望了一眼。眼神中沒有興奮,只有凝重:「我們,已經走到當年郝老頭經過的地方了。」

  按照郝老頭的描述。如果把這些刻著符咒的石頭看做一條路的話,可以發現,這條路是從東南一直延伸到西北去的。

  我們向西北方向望瞭望。太陽正從那裡落下山。紅日西墜,不是什麼好兆頭。

  天慢慢的黑了下來。陰氣在陡然增加。我們四個人沒有再繼續向前走,都打算在這裡停留一晚。

  夜色降臨了,我們生了一堆火。然後圍著火堆,默默地坐著。

  火上烤著兩隻兔子,這東西缺油少鹽,即使烤熟了也帶著一點血腥,吃在嘴裡也是勉強充饑罷了。

  我們默默地把晚飯吃了,然後圍坐在火堆旁發呆。

  胖子最先開口了:「哥,我師父那時候好像也和別人在火堆旁邊坐著。」

  瘦子皺了皺眉頭,淡淡的答應了一聲:「嗯。」

  胖子又說:「那時候他們有六個人,咱們有四個。」

  我皺了皺眉頭:「胖子,你能不能別這麼瞎比喻?不吉利。」

  胖子撓撓頭:「我就是跟你們打個招呼。萬一咱們幾個的魂魄也亂了,千萬別把自己人殺了。」

  胖子這話一出口,我們心中全都一凜:「沒錯,這還真是個問題。」於是,我們幾個紛紛點頭,說道:「咱們是好朋友,發生了這種事,肯定不會出手的。」

  我們幾個人都是一臉的凝重又緊張,唯有胖子,好像覺得這件事很好玩似得。他一臉淫笑的看著我,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說:「要是換身體的話,我想和許由換換,他長得瘦,嘿嘿……」

  我看了看他的一身肥肉,露出了一個噁心的表情。然後翻身倒在地上了。我不想睡,我只是太累了,我想躺一會。

  我躺在地上,看著滿天星斗,那些星星一閃一閃的,忽然旋轉起來,與此同時,我的困意也一陣陣侵襲過來。

  我不想睡,我知道睡著了有危險。於是我強睜著睡眼。然而,我像是被人下藥了一樣。眼皮沉重的要命。

  我使勁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強迫自己清醒過來。然後,我低聲喊:「無雙,無雙,你跟我說會話,我快要睡著了。」

  無雙沒有聲音,我歪了歪腦袋,看見她已經熟睡了。不僅僅是她,胖子和瘦子也睡著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47
第一百二十三章 慘叫

  其餘的三個人已經睡著了,而我卻不敢睡去。我擔心一覺醒來,魂魄已經進入胖子那身肥肉裡面了。想想都可怕。

  我使勁揉了揉臉,從地上坐了起來。我得醒著,就算不是為了換魂,也該有個人值夜,在這種地方,怎麼能全都睡著呢?

  我坐在火堆旁邊,一直和瞌睡作鬥爭,正在百無聊賴的時候,我忽然聽到一陣沙沙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周圍爬行一樣。它們觸碰到了地上的石頭,發出一聲聲輕微的撞擊聲。

  我向周圍望瞭望,火光照到的地方,一片安靜,沒有任何異常,讓人覺得很安全。而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卻一片黑暗,隱隱約約的,讓我心裡覺得那裡暗藏著危險。

  我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於是我豎起耳朵,認認真真的聽著這聲音。

  沒錯,幾秒鐘之後,我就發現確實有一陣沙沙聲,從四面八方,正在向這堆篝火靠攏過來。我可以感覺到,他們爬的很慢,很遲疑,似乎在擔心被我們發現。但是它們始終沒有後退,像是鐵了心,要在今晚對付我們。

  我心中一動,連忙推了推旁邊的無雙:「醒醒,醒醒,像是有東西來了。」

  然而,無雙砸了咂嘴,翻了個身繼續睡了,嘴裡嘀嘀咕咕說著囈語,內容無非是:「別打擾我,好容易睡一覺。」

  我叫不醒無雙,心裡很是著急。正打算使勁搖搖她的時候。

  忽然,我發現對面出現了一個黑影。

  這影子藏在黑暗中,體型很大,四肢著地,像是一隻豹子,不,更像是一隻老虎。

  我心亂如麻,不知道現在應該躺下裝睡,靜觀其變,還是馬上跳起來,把它趕走。

  我怔怔的看著這影子。還沒有作出決定,這時候,我發現它的目標是熟睡中的胖子。

  只不過兩三秒之後,隨著它的漸漸接近,火光終於把它的臉照亮了。我只看了他一眼,馬上嚇得魂不附體。

  我看到了另一個胖子。他滿臉獰笑,挑釁似得看著我,然後,身手抓過胖子扔在地上的桃木劍,作勢向他身上斬過去。

  我心中大急,倒吸了一口冷氣,一把抓起我的劍,打算把胖子救下來。

  然而,就在這時候,我感覺後心一陣冷氣吹來。我後脖頸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這麼多天的拼殺,我已經練就了極高的警覺能力。

  我意識到,我身後也有東西。而這東西,打算像對付胖子一樣對付我。

  於是,我連回頭都顧不上,反手向後紮了一劍。

  只聽見噗嗤一聲悶響,我的桃木劍紮到一個身體裡面了。

  這時候,我才敢回頭,我身後,居然站著我自己。或者說,是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他臉上的獰笑還沒有散去,卻又添上了被人紮穿心臟的痛苦。整個表情血腥又怪異。

  然後,他微微閉上眼睛,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看是死了。

  我拿著桃木劍,手都發抖了。這麼多天,我殺了不少冤鬼,但是從來沒有殺過人。尤其是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這種感覺,像是親手殺了自己一樣。

  我驚慌失措的想:「看來,我們之前都猜錯了。郝老頭他們六個恐怕也不是換魂。是真的有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出現。」

  我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一聲慘叫。

  我連忙回頭,看見胖子已經死了。而另一個胖子,則獰笑著砍向瘦子的大腿。

  他沒有殺了瘦子,反而用劇烈的疼痛把瘦子喚醒了。

  瘦子抱著大腿哀嚎,一邊嚎一邊歇斯底里的說:「胖子,你瘋了?不對,你不是胖子,我們換魂了?你是誰?無雙還是許由?我麻痹管你是誰,你砍我幹什麼,咱們不是說好了嗎?」

  胖子沒有繼續追殺他,反而連連道歉,那聲音很不自然:「失手了,失手了。」

  胖子嘴裡說著道歉的話,臉上卻帶著笑意,像是看一場好戲一樣,含笑看著瘦子罵罵咧咧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撿起桃木劍。

  也就在這時候,一個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這個人和瘦子長得一模一樣,他一臉獰笑的走到瘦子身後。然後笑吟吟的拍了拍瘦子的肩膀。

  瘦子嚇了一跳,條件反射一般的,手裡拿著桃木劍向後砍了過去。

  在揮出桃木劍的時候,他扭頭看了一眼,等看見那人的臉之後,瘦子的身子一顫,幸好,他反應極快,硬生生收住了桃木劍。

  然後,他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倒忘了,咱們的魂魄亂了。剛才失手,差點把你殺了。你是誰啊?許由還是無雙?難道是胖子?」

  說這些話的時候,瘦子向我和無雙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他的身子猛地哆嗦起來:「不對,怎麼變成五個人了?我是誰?我用的誰的身體?」

  瘦子臉色煞白,在自己身體上摸索著,他的兩隻手已經抖得不成樣子了,嘴裡嘟囔道:「沒錯啊,這是我自己的身體。」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麼來似得。猛地抬頭,看著對面的另一個瘦子說:「你是誰?怎麼會有兩個我?」

  然而,他再也聽不到回答了。他身後了胖子獰笑著揮了揮桃木劍。瘦子的腦袋被切了下來,掉在地上。

  這畫面衝擊力太大了。我不由得嚇得一哆嗦。

  正在這時候,我忽然聽到身邊一陣亂響,我連忙回頭,發現無雙已經醒了,她手裡拿著桃木劍,一臉警惕的看著我。顯然,剛才瘦子的死,她全都看在眼裡了。

  我指著對面胖子和瘦子的屍體,以及另外的兩個假人。忙不迭的解釋:「他們兩個是假的,我是真的。」

  無雙搖搖頭,舉著劍一步步向後退:「你怎麼解釋?」

  我攤攤手,百口莫辯:「我怎麼解釋?」

  還沒等我想到應該說什麼。那兩個假的胖子和瘦子忽然暴起發難,一下竄到無雙後,挺劍向無雙身上刺去。

  我心中大急,連忙喊了一聲:「小心。」

  然後提著劍趕到無雙身前,一把將她摟在懷裡,然後揮劍將她身後的兩個人擋住了。

  可就是在這時候,遠遠地傳來了無雙著急的喊聲:「許由,許由。」

  我疑惑的看了看懷裡的無雙,然後回了回頭,那裡站著另一個無雙,她一臉焦急的看著我:「快回來。」

  我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忽然,胸口一痛。

  我低頭,看見無雙手裡拿著一把短劍,已經插在我的胸口上了。她一臉獰笑,在我耳邊輕輕的說:「沒錯,你是真的。不過可惜,我是假的。」

  然後,她推了推我。我倒在了地上。手腳在微微的抽搐,我的視線模糊,再也看不到東西。我的嗅覺消失,再也聞不到血腥味。我的聽覺還在。耳邊還有無雙的喊聲:「許由,許由……」

  奇怪的是,這喊聲並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真切。

  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我躺在地上,無雙正蹲在我腦袋邊上,扯著我的耳朵叫我。

  我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來,額頭差點撞在無雙的下巴上。

  無雙也嚇了一跳,一臉不爽的看著我:「你怎麼了啊?剛剛說了幾句話就睡著了,叫你這麼久都不醒?」

  我心有餘悸的看了看四周。胖子和瘦子蹲在地上,正在向一個方向望著。天還沒有亮,篝火也沒有熄滅。周圍也沒有一模一樣的屍體。

  我怔怔的向無雙說:「剛才,我做了一個夢。」

  無雙奇怪的問:「做了個夢?」然後她又擺擺手:「現在沒空聽你的破夢了。出事了,你知道嗎?」

  我心裡一顫,連忙問她:「出事了?出什麼事了?」

  無雙還沒有回答我,我忽然聽到一聲慘叫。像是女人的聲音,淒慘無比,這聲音從西北方向傳過來。劃過夜空,一直傳到我們耳朵裡面。

  無雙指了指西北方向:「已經叫了十分鐘了,一分鐘一次。哎,你猜,這女的在幹嘛啊。」

  那邊胖子嘿嘿的笑了一聲:「該不會是在生孩子吧。」

  瘦子向胖子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別亂說,這種地方會有人生孩子嗎?」

  胖子大手撓了撓大頭:「也許那邊有個村子呢。要不然咱們去看看吧,萬一有人住在那裡。咱們就可以好好吃一頓了。」

  瘦子一臉凝重的回過頭來:「按照這些石頭所指的方向,咱們早晚也要去西北方向走一遭。現在,半夜裡那邊傳來了女人的慘叫聲。我聽大家的意見,你們說,去不去?」

  無雙斬釘截鐵的說:「去。」

  胖子也舉手報名。

  我猶豫了一下,剛起來剛才的夢,然後說道:「這裡太邪性了,與其在這地方著了道。倒不如向裡面走走,萬一有什麼收穫呢?」

  然後,我們一行人把篝火撲滅,然後輕裝簡從,摸黑向西北方向進發了。

  那一聲聲的慘叫從來沒有停歇過。每隔一分鐘就要響起一次。起初的時候,聽的人毛骨悚人,漸漸地,也就麻木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47
第一百二十四章 鬼打牆

  在夜裡趕路的人都有一個經驗。在黑暗中行走的久了,會對光明極度的渴望,你看見前面有一豆燈火,會急匆匆的走過去,但是越走就會發現,這燈火看起來近,實際上距離你很遠。

  今天晚上,我們遇到了另一種情況。那女人的慘叫聲聽起來很近,但是我們一路趕過去,始終在我們前面。仿佛再走幾步就到了。可是幾步又幾步,始終差那麼一點距離。

  我心中有些忐忑,對其餘的三個人說:「咱們是不是商量一下再走啊?」

  瘦子幾個人停下來,有些不解的看著我:「商量什麼?難道你害怕了?」

  我擺擺手:「害怕倒不至於。不過,你們想過沒有?這女人的慘叫聲,會不會是一個圈套?有人在吸引我們過去,然後對付我們。」

  我這話一出口,其他幾個人也謹慎起來了。畢竟按照我們之前的分析,布下這些陣法的人,有他自己的目的在裡面,如果他想給我們下套,很正常。

  瘦子一時間躊躇不定,問我們:「你們打算怎麼辦?天亮再去?」

  我點了點頭:「天亮再去也不遲。別管這個慘叫的女人是誰,總之和我們關係不大。我們犯不著為了一時好奇,壞了大事。」

  胖子和無雙卻不同意我的看法。他們兩個人,一個太天真,一個太衝動。

  不過,在我和瘦子的勸說下,他們倆也終於同意留下來,無視那一聲聲的慘叫,明天再出發了。

  瘦子吩咐胖子:「兄弟,把手電拿出來,照照這個地方,最好能有個山洞什麼的,讓咱們幾個睡一覺。」

  胖子嘀嘀咕咕把手電掏出來,一邊摁亮一邊說:「哥,我剛才要從火堆裡面拿根柴火當火把,你又不讓,現在又讓我開手電……」

  瘦子舉手在胖子後腦勺拍了一巴掌:「舉火把走夜路,不就讓人發現了嗎?讓你拿手電你就拿,哪那麼多廢話?」

  胖子舉著手電照了照,然後說:「哥,我發現這裡的山都差不多,好像哪都一樣,你看看這裡,多像咱們剛才生火的地方。」

  瘦子淡淡的說:「兄弟,這就是剛才生火的地方。」

  我和無雙向那邊一看,可不是嗎?火堆還沒有完全熄滅,在手電的亮光下仍然冒著青煙。

  頓時,我的後心一陣陣發涼:「這是什麼情況?我們怎麼又走回來了?」

  胖子的聲音都有點發抖了:「哥,是不是鬼打牆?咱們怎麼辦?」

  瘦子不滿的看著胖子:「兄弟,你怎麼說也是個修道的人。一個鬼打牆就把你嚇成這樣?我看啊,咱們也別走了,在這歇一會吧。等天亮了再走。」

  於是,我們一行人重新坐下來,把那堆火重新生起來。

  我坐在火堆旁邊,不由得有些心慌,我感覺,今天的鬼打牆沒有那麼簡單。好像是有人故意把我們留在這裡似得。

  我忽然想起之前的夢來了。那個恐怖的夢,會不會是一個預兆?這一切,難道都要眼睜睜在我面前發生嗎?

  我正在胡思亂想,我身邊的無雙忽然輕輕歎了一句:「好困啊。然後她向後坐了下去,就要躺下睡覺。」

  我想是被蠍子蟄住了一樣,尖著嗓子叫了一聲:「別睡。」

  無雙被我這一聲嚇得一哆嗦,連忙坐了起來。慌亂的問我:「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一時語塞,說道:「我忽然想起我的夢來了。」

  無雙錯愕的看著我,緊接著,錯愕變成了憤怒。她沖我喊道:「你剛才差點嚇死我。你到底做了什麼破夢了?絮絮叨叨一晚上了。」

  對面的瘦子和胖子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我。

  我擺擺手,儘量裝作大度的樣子,對無雙說道:「我不跟你一般計較,你喊吧,一會把遠處慘叫的那位喊過來,咱們就不用跑過去看她了。」

  無雙一臉不屑的坐回去,陰陽怪氣的說:「看你那點膽子。行啦,講講你的破夢吧,讓我聽聽,嚇不嚇人。」

  我歎了口氣,然後一五一十把夢到的東西講了一遍。

  等我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周圍鴉雀無聲。無雙瞪大了眼,一動不動,像是一座泥塑一樣。

  瘦子一直在把玩著一塊石頭,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不過,他正在劇烈顫抖的右手出賣了他。

  胖子不會掩飾自己,一臉蒼白,嘴裡念叨著:「太嚇人了。怎麼會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我?」

  他這句話剛剛說完,忽然,我聽到我們周圍傳來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和我在夢裡聽到的一模一樣。

  顯然,其他人也聽到這個聲音了,大家臉色驟然一變。

  瘦子站起來,急匆匆的說道:「這裡不能呆了,快走。」

  然後我們幾個人站起來,向遠處跑過去,連篝火都沒有來得及熄滅。

  我們沿著山谷跑了一陣,在幾塊巨石中間拐了幾個彎。我回頭,看見後面是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到了。

  我正一邊回頭一邊向前走。忽然撞上了前面的無雙。

  很意外的,這一次無雙沒有火冒三丈,反而一臉恐懼的回過頭來,死死地盯著我。

  我被她的眼神嚇得很害怕,問道:「無雙,你想幹嘛啊?」

  無雙指了指前面:「你看。」

  這時候我才發現,我們一行人前方出現了一堆火,而這些火,分明是剛才生起來的篝火。

  我心裡砰砰的亂跳。抻著脖子,慢慢的探出頭去,然後向那裡看了看。還好,那裡並沒有和我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出現。

  瘦子一臉苦笑的回過頭來:「各位,咱們恐怕真的著了道了。這堆火,跟咱們較上勁了。」

  我們戰戰兢兢的走到火堆旁邊。那陣腳步聲又出現了。然後,周圍出現了一些淡淡的影子。他們隱藏在黑暗中,像是隨時打算沖出來,以假亂真,打我們個措手不及。

  這時候,胖子用胳膊捅了捅我。然後亮了亮手裡的石頭,小聲說道:「一會萬一真有一模一樣的人沖出來。記住,手裡拿著石頭的是真的。這話傳給下一個人。」

  我詫異的看了胖子一眼。胖子很得意的揚了揚頭,看來,這主意當真是他想出來的。

  我從地上抓起來兩塊石頭,一塊給了無雙,一塊自己抓在手裡面了。

  我們四個人圍在火堆外圍,一手抓著石頭,一手舉著桃木劍,嚴陣以待。

  那些黑影在我們周圍猶豫,逡巡。像是在威脅我們,又像是在試探。

  胖子舉著桃木劍說:「哥,要是真有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你的下得去手不?」

  瘦子擺擺手:「兄弟,你別害怕。許由的夢的確恐怖,但是咱們不一定真的見到和自己長得一樣的人。這些黑影,充其量是些冤魂罷了。咱們這一路歷練過來,難道還怕他們嗎?」

  胖子剛要說話,忽然大叫一聲:「哥,他真的和我長得一樣。」

  我們向胖子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從黑暗中走出來,一臉獰笑的靠近。

  胖子大喝一聲,不由分說,一劍紮向對方的心口。

  那人一聲悶哼,倒在地上了。

  胖子樂呵呵的說:「哥,他死了。」

  不錯,假胖子死了。可是我們的目光都在緊緊地盯著真胖子。他的胸口上,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個傷口,很像是剛才刺出來的。

  我們正在疑惑,另一個胖子從他旁邊走出來了。胖子驚呼:「還有。」

  然後不由分說,舉起手裡的石頭拍了下去。

  假胖子又死了,而胖子自己頭上也血流如注。不過,他自己渾然不覺,仍然樂呵呵的笑著。

  漸漸地,黑暗中走出來很多人,這些人和我們長得一模一樣,將我們圍住了。

  胖子還想出手,瘦子一臉凝重的把他攔住了:「兄弟,別再殺了,不然你這條命保不住。」

  我看著那些人,問瘦子:「有沒有什麼道術,可以像現在這樣,砍在別人身上,受傷的卻是自己?」

  瘦子點點頭:「有。不過,在這裡不可能實現。我倒覺得,今天這情況,十有八九是陣法造成的。」

  我和瘦子正在商量,忽然無雙身手把我的石頭奪走了,我嚇了一跳,連忙搶回來:「你幹嘛?一會對方沖過來,沒有石頭,我們就分不清誰是誰了。」

  無雙指著我們手裡的石頭,淡淡的說:「你們看石頭上的符咒,有點特殊。」

  我低頭一看,果然,這些符咒和我們學過的很像,但是又不一樣。

  無雙說:「這一路上,符咒都很普通。招鬼符,鎮屍符……只有這裡的,與眾不同,所以,我懷疑……」

  瘦子神色大喜:「難道說,這石頭上的符咒能夠破解前面這些人?」

  無雙把玩著手裡的石頭:「試試看,也說不定。」

  胖子有些擔心地說:「哥,他們那麼多人,咱們根本沒辦法接近,怎麼在他們身上畫符啊。」

  瘦子心思極快,斬釘截鐵的說道:「既然桃木劍斬在他們身上,能夠讓我們受傷,那麼,這符咒不用畫在他們身上,畫在咱自己身上就好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47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又見溫玉

  瘦子是畫符的專家,他盯著石頭研究了一會,然後嘴裡嘀咕了兩句。隨後,他咬破了手指,以極快的手法在胖子身上劃了一道符。

  胖子像是受到什麼重擊一樣,撕心裂肺的慘叫了一聲。整個人砰地一聲炸開,變成一團黑色的煙霧。我和無雙嚇了一跳,連連後退。然而,身後是一群假人,我們根本退無可退。

  就這麼一猶豫的工夫,瘦子居然能兩手畫符。左右兩隻手迅速的在我和無雙身上畫了兩道符咒。

  我頓時感覺那道符像是烙印一樣,深深地刻進我的身體裡面。

  我痛苦的想:「隨便從地上撿起一道符就敢往自己身上畫,我們幾個可真夠楞的。不過,如果不這樣的話,恐怕也是個死。哎,活生生逼得人鋌而走險。」

  我雙目緊閉,咬著牙等身上的疼痛漸漸散去。這時候,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好了,睜開眼吧。」

  我睜開眼睛,發現天已經微明瞭。

  我們幾個人坐在早已熄滅的火堆旁邊。空氣中飄著薄薄的霧氣,把我們的衣服都打濕了。

  我看見無雙坐在我旁邊,也是一臉疑惑的觀察著周圍。

  瘦子在想辦法重新生火,而胖子則一臉驚慌:「哥,我身上有個傷口,是誰幹的?」

  瘦子淡淡的說:「是你自己幹的,要不是剛才那道符,你早把自己砍死了。」

  胖子驚詫的問道:「哥,剛才怎麼回事?」

  瘦子看了看我們幾個:「你們還記得那個戲園子裡面嗎?我們都中了白狐的幻術,然後看見紅喜在臺上唱戲。」

  我們全都點了點頭。無雙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剛才咱們看到的是幻覺?」

  瘦子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據我猜測,應該不全是幻覺。算是半真半假吧,我和你們是真的,咱們看到的東西,基本上是假的。胖子以為自己在砍別人,實際上他是在自殘。這個地方很歹毒,根本就是想讓咱們死在這裡。」

  然後,瘦子指了指我們身上的符咒:「也不知道這符咒能堅持多久。咱們腳下,應該真的有一個陣法。裡面的幻境,道術層出不窮。郝老頭一覺醒來和別人換了身體。而我們坐在這裡自殘。我不知道接下來它還有什麼損招。咱們這一次蒙對了,下一次恐怕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胖子站起來說:「那咱們趕快走吧。」

  我們剛要離開這裡。忽然,很近的地方,傳來了一聲慘叫。這聲音聽起來像是一個女人,淒慘無比,傳到我們耳朵中來。

  胖子嘿嘿樂了:「哥,昨晚上那個女的還在生孩子。」說完這句話,他又拍拍頭:「不對,昨晚上是幻覺……」然後,他臉色大變:「哥,我們還沒醒過來呢。我們還在幻覺裡面。」

  瘦子擺擺手:「別亂喊,這次是真的。的確有一個女的在慘叫。恐怕咱們昨天晚上聽到的也是真的。咱們的眼睛被迷惑了,耳朵卻沒有閑著。」

  我們循著叫聲,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這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山裡的霧氣被驅散,陽光照在我們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我們走了十幾步之後。看見地上放著幾塊巨大的石塊,像是界碑一樣。

  石塊這一邊,是七零八落的碎石,上面刻滿了符咒。而石塊的另一邊則荒草淒淒,從戈壁灘變成了草原。

  我們輕輕鬆松的跨過這道界限,頭腦馬上清爽了不少,憑著這種感覺來看,我們已經走出那陣法的範圍了。

  無雙歎了口氣:「早知道昨天晚上就多走兩步。也免得折騰了一夜,差點死了。」

  越過界限之後,那慘叫聲就在耳邊了。我們趴在一塊大石頭後面。發現前面空地上有一個女人,赤著上身,背對著我們。正盤腿坐著。而她的背上,七扭八拐,有很多傷痕。

  我看見這個背影,不由得嘀咕了一句:「這人的背影看起來好像有點熟悉啊。」

  無雙嘴裡嘖嘖有聲:「看見不穿衣服的就熟悉了?」

  我擺擺手:「你別打岔,我覺得這個人挺重要的。這個背影是誰呢?」

  忽然,胖子低呼一聲:「你們看。」

  這時候,我看見從那女人腰部開始,逐漸有一抹猩紅氾濫上來。漸漸的向上侵蝕,一直到脖頸。沿途攻城略地,把那些傷痕染紅了一大半。這時候我們發現,那些傷痕赫然是一張符咒。

  等那猩紅色蔓延到女人後腦勺上的時候,她忽然仰天嘶叫一聲,像是有一股氣勢從身上迸發出來,硬生生把那猩紅逼下去了。

  然後,她重新安靜下來。在晨光中打坐運氣。過了一會,那猩紅色重新蔓延,女人又重新將它壓下去。

  胖子不由得撓撓頭:「這女的在幹嘛?一團紅血在背上上上下下的,好玩嗎?」

  無雙指著女人說:「你們看,她身子下面的土。」

  這時候我們發現,以這個女人為圓心,她身子下面的土已經變成暗紅色的了。像是一個血做的蒲團,圓圓的放在地上。

  這種感覺,好像是她在把自己背上的血逼出來一樣。

  我們幾個看見這種情況,不由得都有些猶豫了:「咱們怎麼辦?是不是打擾她一下問個路?」

  我們躊躇不安的看著她,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把背上的鮮血全都逼出來。我們心裡有點著急,但是不得不耐著性子等下去,畢竟這種地方太危險了,我們不得不小心謹慎。

  半小時之後,她背上的鮮血越來越少,顏色越來越稀薄。看起來,就要成功了。而這女人也像是脫了力一般,慘叫聲都變小了。

  我們靜觀其變,等著她大功告成,好走過去說兩句話。

  偏偏這時候,遠方出現兩個極快的身影。它們在山上三竄兩竄,很快來到這女人身邊。

  我一看這兩個身影,馬上大吃一驚。只見這兩位長毛遍體,面目猙獰,分明是當初我們見到的山魈。

  它們怎麼會在這裡?

  眼看著母山魈從懷裡抱出崽子來。那小山魈伸出爪子,在女人背上使勁劃了幾道。鮮血流出來,又滲到傷口裡面去。很快,那一抹猩紅又泛上來了。女人根本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又陷入周而復始的壓制與衝破之中。

  只不過,這一次她的慘叫聲始終沒有緩過來。誰也不知道她堅持了多少天。可能就要在今天崩潰,被那符咒攻破了。

  山魈做完這一切,就迅速的躥走了,好像是完成了什麼任務一樣。

  我腦子裡靈光一閃,像是有什麼東西,但是又抓不住,我捏著自己的手指,使勁的想著。

  忽然,我想起這個背影是誰來了。我輕輕地念叨了一聲:「是溫玉。」

  無雙一皺眉:「你說什麼?」

  我指著那個背影說:「這個人是溫玉啊。剛才還來了兩隻山魈。你們還認得嗎?」

  溫玉至少曾經是我們的盟友。而且,曾許諾我們幫忙找奇才。後來我們匆匆逃離西安,本以為她會在後賣弄趕過來,沒想到,居然先我們一步來到這裡。

  只不過,不知道她怎麼又得罪了那兩隻山魈,看樣子,這一次吃了大虧,而且被人制住了。

  我們慢慢的從石頭後面走出來,輕輕地喊道:「溫玉?溫玉?」

  溫玉根本不回答我們,只有那一聲聲的慘叫,在山谷裡面時不時的響起。

  我們走到她背後的時候,無雙制止了我們。然後她看看我:「把外套脫下來。」

  我一愣:「幹嘛?」

  無雙眼睛一瞪,身手把我的外套扒下來了,然後圍在溫玉的胸前。她做完這一切,忽然驚呼一聲,向後退了兩步。

  我們嚇了一跳,紛紛跑過去,問無雙:「怎麼了?」

  無雙指著溫玉的臉:「你們看。」

  這時候我看見溫玉雙目圓睜,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像是佈滿了鮮血。

  我們被這種兇狠的神態嚇了一跳。畢竟溫玉一向微笑示人,基本上沒見她動過怒,更別提發狠了。如果你有一天看見山羊滿嘴鮮血的吃肉,恐怕也會嚇得半死吧。

  我們站的遠遠地,開始想辦法叫醒溫玉。不過,都沒有成功。

  眼看著溫玉眼睛裡面的血色越來越濃。簡直要流出血淚來。然後,她仰天慘叫了一聲。那些血色被壓下去了。雙目暫時恢復了清明。

  我們連忙喊道:「溫玉,你怎麼樣了?」

  溫玉虛弱的說:「許由,是不是你?我昨天晚上就感覺到你來了。」

  我點點頭:「是我。」

  溫玉聲音有些焦急:「快救我,把背上那道符破壞掉,我快撐不住了。」

  我點點頭,不敢怠慢,提著桃木劍跑到溫玉身後,舉劍就要砍下去。

  無雙拉住了我,她咬破自己的中指。用中指裡面的血橫七豎八的在溫玉後背上塗抹起來。

  開始的時候,她的背上沒有什麼反應。但是隨著那猩紅色蔓延上來。兩種血相接觸。它們劇烈的反應起來,像是兩個互不相容的死對頭,在溫玉的背上龍爭虎鬥起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47
第一百二十六章 山魈的主人

  這兩種血,水火不相容。糾纏在一塊,一定要分出個你死我活。

  溫玉的脊背變成了戰場,兩種血液劇烈的反應著,冒出白氣。燒的溫玉的身上出現了一道道傷疤。看在眼裡,觸目驚心。

  那種景象,即使我看著都感覺很疼。

  然而,這一次溫玉卻沒有再慘叫,反而咬緊牙關,硬撐了下來。只是整個身子都在疼的發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團血在拼殺中終於兩敗俱傷,從溫玉的背上消失不見了。溫玉的後背像是遭受了什麼酷刑一樣,全是傷疤。

  而她慢慢的背過身去,把我的外套穿在身上。隨後,身子晃了一晃,像是突然垮了一樣,仰天跌倒在地。雙目緊閉,臉色蒼白,一動不動了。

  我嚇了一跳,以為她已經死了。無雙走過去,探了探她的鼻子說:「沒事,好好地。」

  果然,溫玉張張嘴,淡淡的說:「別擔心,我沒事。我太累了,我得歇一會。背上這道符折騰了我幾天幾夜,我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溫玉長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知道你們好奇,你們有什麼想問的隨便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哎,總之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

  我一聽這話,首先開口問道:「溫玉,你怎麼比我們還要快?你的仇報完了,所以來幫我們找奇才嗎?你怎麼弄成這樣?」

  沒想到,我的第一個問題就讓溫玉疑惑了:「找奇才?你們不是來幫我報仇的嗎?你們是來找奇才的?」

  我們也吃了一驚:「你還沒有報仇?」

  溫玉苦笑一聲:「我現在發現,我這個仇還真是不太好報了。如果不是你們及時趕到,我這輩子都沒有希望了。」

  胖子在一邊嘿嘿的傻笑:「沒想到咱們是順路啊,早知道就一塊來,路上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我問溫玉:「你是跟著那幾隻山魈找到這裡的嗎?後來怎麼又弄成了這幅樣子?山魈的主人到底是誰?」

  溫玉一臉苦笑:「許由啊,我告訴你我的仇人是誰,你可別笑話我。」

  我撓撓頭:「我笑話你幹什麼啊。這有什麼可笑話的。」

  溫玉淡淡的說:「我的仇人就是章信。」

  我們聽見這個名字,不由得一愣:「章信?這名字有點耳熟啊。哎?他不是你師父嗎?教你秘術的人,是不是他?」

  溫玉慢慢的從地上坐了起來,說道:「是啊,只怪我識人不明,認賊作父,跟著他學習秘術這麼多年,倒沒有想到,他對我從來都沒有安著好心。哎,現在想想,我真是太蠢了。想當年,章信去道觀那麼多趟,和我師父講經,如果章信會秘術的話,我師父肯定知道。救命的法門,我師父沒有道理不學。可是,直到死到臨頭,她才肯去求章信,恐怕,她能察覺到,章信有自己的目的吧。可惜,她卻沒有告訴我。真是奇怪,難道,她自己倒甘於一死,卻希望我好死不如賴活著嗎?」

  我聽得雲山霧罩:「你從頭說說,怎麼回事?怎麼聽起來,好像這秘術倒像是害了你似得?」

  溫玉點點頭:「我就從離開你們之後說起吧。你們知道,我在那血池裡面浸泡了不知道多少年,那些血,已經和我心意相通了。母山魈生崽子的時候,又喝過裡面的血。所以,我憑藉著這些血的氣息,一路走過來,找到了這裡。可是你們不知道,當我走進這片山裡面的時候,內心是多麼震驚。」

  我說道:「因為你曾經在這裡生活了很多年嗎?」

  溫玉說道:「不錯。當我看到山魈來到這片山裡面的時候,我甚至有點擔心章信,我擔心他已經死了,被人占了這個地方。一路上,我經歷了無數的艱險,先是那些冤魂,後來又是各種幻術。不過,我倒還能應付的了,一路闖了過來。」

  我看了看溫玉,心想,憑著她的實力,確實有能力直接闖過來。

  溫玉說:「只不過,我剛剛走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就發現章信一臉笑意的站在對面的山坡上,他看著我說:‘徒兒,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你很久了。’我當時也沒有多想,一邊趕過去,一邊說:‘師父,你沒事?我一路上看到那麼多陣法,還以為你已經出事了。’章信一直淡淡的看著我,忽然,沒有任何預兆,他忽然出手了。他畢竟是我的師父,功夫要比我高,而且,沒有人知道他的壽命,沒有人知道他修煉了多少年。我在他手底下堅持了不到十分鐘,就被打倒在地。然後那兩隻山魈竄出來,在我背上橫七豎八的刻上了符咒。」

  我們幾個忍不住問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幹?」

  溫玉淡淡的說:「這一切,恐怕是早就謀劃好了的。章信本以為,靠著這一道符咒就能控制我,但是他沒想到,我的腦中自始至終留有一線清明,我知道你要來了,所以,一直用盡全力的壓制著那道符咒。」

  無雙奇怪的看了看溫玉,又看了看我:「她怎麼知道你要來了?」

  我一臉無辜:「我怎麼知道?」

  溫玉沖我淡淡一笑:「如果不是你,恐怕我早就失去神智,被章信給控制了。」

  我一愣:「因為我?為什麼因為我?」

  可是溫玉偏偏又避而不答。我心亂如麻,隱隱約約又感到有些不安。

  我求助似得看向無雙,無雙卻給了我「好色之徒」四字評語,然後不說話了。

  我只好撓撓頭,繼續聽溫玉講章信的事,至於剛才的插曲,只能以後再詳細的問了。

  溫玉說:「章信見一時間不能控制我,居然沒有繼續動手,反而吩咐這兩隻山魈看著我,像是打算慢慢消磨我的鬥志。」

  然後,溫玉歎了一口氣:「這幾天,我一直痛苦的掙扎。腦子裡的往事一遍一遍的浮現出來,漸漸地,我也想通了很多事情。我發現,從我學了章信的秘術開始,就已經掉到他的圈套裡面了。然後,我一直不知不覺的,被他牽著鼻子走。估計從一開始,他就打算著,等我秘術大成的那一刻,將我控制住,然後充當打手吧。後來,我修煉秘術終於有所成就,他卻偷襲了我,卻沒有想到,我的一縷殘魂逃了出去。所以,他只好把我的身體放在血池裡面。我以為我靠著血能感應到山魈的存在,得以找到他報仇。沒想到,章信正好利用山魈知道我的行蹤,在這裡守株待兔。哎,我簡直是一敗塗地。」

  我們倒沒有想到章信會這麼壞,花了這麼長時間,過了這麼多年,全都是為了控制溫玉嗎?

  瘦子問:「照這麼說。章信是這裡的主人?那些陣法也是他布下的?」

  溫玉搖搖頭:「章信是這裡的主人不假,但是至於陣法是不是他幹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不知道我活了幾百年,但是我從來沒有從這裡走出去過,也沒有見過那些陣法。我一直在對面山上修煉。或許也就是我太專注了,對章信的謀劃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我們幾個人正討論著。忽然,前面傳來了一個陰冷的聲音:「師妹,師父讓你過去一趟。」

  我們抬頭,忽然發現前面出現了一男一女。這兩位的長相都很不凡,只是身上的衣服卻破破爛爛。而且,他們兩個一靠近,我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溫玉蹭的一下從地上站起來,負手而立,傲然道:「什麼師父?他不是我的師父。你們兩個是什麼東西?叫我師妹?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們?」

  前面那兩個人面無表情,只是淡淡的說:「師父讓你過去。」

  溫玉臉上隱隱出現怒色:「少廢話。」

  那兩個人點點頭:「好。」

  然後他們一左一右,飛快的向溫玉沖了過來。溫玉以牙還牙,伸手向這兩個人還擊。

  沒想到,這倆人的身手根本不弱于溫玉。溫玉以一敵二,很快就中招了。瘦子一言不發的舉著桃木劍沖了上去,不過,以他的身手,根本就不夠看的。

  無雙招呼了我一聲:「上啊,不然等著人家把我們全都抓住嗎?」

  我答應了一聲,胖子,我,無雙,我們三個一擁而上,圍住了那兩人中的女人。而瘦子和溫玉則對付那個男人。

  我們三個不是那女人的對手,勉強能拖住她十幾分鐘。然而,這十幾分鐘已經足夠了。溫玉和那男的打了個平手,瘦子則舉著桃木劍時不時偷襲一下,很快,那男人就要支撐不住了。

  然而,這時候遠處的山坡上傳來一聲長歎:「你們都來了?也好,老夫最近正缺幾個徒弟。」

  然後,我感覺一股淩厲的氣勢向我們壓過來。我驚慌失措的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以極快的步伐走過來,轉眼已經到了我們面前。

  他身上的氣勢逼得我連連後退,我能感覺到他很強大,甚至,幾乎要超越了冥界來的人。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47
第一百二十七章 歪瓜裂棗

  老者並沒有出招。但是已經把我給震懾住了。我心裡隱隱約約想棄劍投降算了。

  我向周圍看了看,看得出來,不僅僅是我有這種想法,瘦子和無雙也是一臉惶恐,而胖子,則乾脆在偷偷地東張西望,看樣子是想要逃跑了。顯然,他們都感覺到了,這老者實在不一般。

  剛才進攻我們的一男一女都猛然住手,恭恭敬敬的退到老頭身後。像是左右護法,又像是兩個僕人。

  那老者赤手空拳,長袖飄飄。一拍仙風道骨的感覺。只不過,我吸了吸鼻子,總覺得這仙風之中似乎夾雜了一點血腥味。

  這老者悠然走到我們中間來。好像根本不擔心我們會暴起發難,手裡的桃木劍紮到他的身上一樣。或者,他覺得我們根本傷不了他吧。

  他好奇地打量著我們,像是在看動物園裡面的動物。

  他點點頭:「能穿過老夫的陣法,找到這裡,果然不是凡人。如果你們當真天資不錯,老夫沒准心情一好,破例再收一個徒弟。」

  我緊張的看著他,根本不敢有所動作。老頭走到我面前,看了一眼,眉毛上挑:「實力太差,亂七八糟。你應該是這幾個人中拖後腿的。」然後,他掉頭不顧的走了。

  我心中很不忿:「胖子才是拖後腿的好不好?我排名僅次於瘦子和無雙,怎麼也是前三啊。」不過這話我不敢說出口,萬一把這老者惹惱了,肯定得吃不了兜著走。

  老者繼續向前走,一邊走一邊點頭,遠遠地看著胖子說:「人高馬大,看起來倒有一把力氣。」

  然後,他走到胖子面前仔細打量。胖子緊張的一直吞咽口水。

  老者臉色越來越失望,終於搖了搖頭:「簡直比剛才那一個還差。怎麼搞的,這種人也能混進來?」

  然後老者又踱步到無雙面前,無雙平時最能咋呼,這時候也被老頭的氣勢壓制的說不出話來。

  老者這時候才微微點了點頭:「這一個還稍微像點樣。不過,還是不夠格。」

  最後,老頭走到瘦子身邊,看了他兩眼:「你是這些人中最厲害的嗎?」

  瘦子不卑不亢:「目前還算是。」

  老頭冷笑一聲:「就憑你們幾個?到底是怎麼混進來的?老夫的陣法居然被你們這些人闖進來,真是奇恥大辱。」然後,他的手重重的拍在瘦子的肩膀上。

  瘦子一張臉先是蒼白,然後是漲紅,終於,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他的身子晃了一晃,看起來像是要跌倒,不過,他努力地穩住身形,終於還是站住了。

  我們幾個人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溫玉一直站在地上,冷冷的盯著老者,咬牙切齒的說道:「章信。」

  我心裡暗暗想到:「這個老者,果然是章信。」

  章信冷笑了一聲,看了看她說道:「溫玉,為師能制住你一次,就能制住你第二次,你還是乖乖投降吧。」

  溫玉顯然知道章信的厲害。所以並沒有衝動。只是怒目而視,死死地盯著他。

  章信不耐煩的揮揮手:「大寶,二寶。把你們師妹給抓回來。至於剩下的這幾個歪瓜裂棗,給我扔到陣法裡面去,把陽壽將盡的魂魄替換掉。」

  章信身後那一男一女答應了一聲,慢慢的向溫玉走了過去。

  原來這兩人叫大寶和二寶。我看章信剛才隨手一指,大寶應該是指這個男的,而二寶指女的。他們倆的名字雖然俗到了家,但是實力實在不弱。

  溫玉見他們兩個過來,自然不肯束手就擒,她猛地轉身,向前竄出去。打算躲開大寶二寶的攻擊。

  只不過,她跑了沒兩步,前面忽然出現一公一母兩隻山魈,擋住了她的去路。

  溫玉大怒,速度絲毫不減,雙掌齊出,分別拍到兩隻山魈身上。

  然而,那兩隻山魈卻不是一味求死。它們看見溫玉速度奇快,掌風渾厚,居然知道向旁邊一讓,將溫玉放了過去。

  然後,猛地一竄,跳到了溫玉背上。

  溫玉大驚,連忙向後一伸手,把山魈撕了下來。

  山魈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實在可謂狼狽。

  然而,它們本來就沒有打算打敗溫玉,它們的任務,只不過是拖住溫玉幾秒鐘罷了。

  果然,溫玉剛剛扔掉山魈,大寶和二寶就已經趕到溫玉身後。他們兩個的手法和剛才的溫玉如出一轍,腳下速度絲毫不減,然後雙掌齊出。掌力加上跑動的速度,猛地向溫玉身上拍去。

  溫玉再向前面跑,已經來不及了。百忙之中,她想旁邊躲了躲,總算避了過去。然而,這樣一來,她被兩個人徹底纏住。再也沒有逃走的可能了。

  以一對二,溫玉沒有獲勝的可能。

  無雙看了看負手而立,面帶微笑的章信,咬了咬牙說:「管他呢,拼了。許由,上。」

  我長歎一聲,提著桃木劍,和無雙並肩沖上去了。瘦子和胖子遲疑了一下,也沖了上來。

  我們這幾個人無一例外的選擇了無視章信。道理很簡單,他太強大了,我們只能無視,不然的話,就只有投降一條路可以走了。

  剛才我們已經比試過了,我們五個人聯手,大寶和二寶不是對手。

  這時候,章信淡淡的說了一句:「沒用的東西。」隨後,他揮了揮手,那兩隻山魈加入戰團。

  山魈的加入很快改變了戰局,我們的形式急轉直下。很快就個個帶傷了。

  這時候,無雙忽然喊了一嗓子:「我來擋住他們,你們去幫著溫玉圍攻那二寶。」

  無雙這一嗓子喊出來之後,我馬上愣了:「什麼意思?她一個人擋住山魈和大寶?」

  無雙見我發愣,怒吼一聲:「快去。」

  然後,她手裡的桃木劍迅速的向大寶和山魈刺了過去。用瘦弱的身子硬生生把二寶給隔開了。

  我見她的心情很急切,只得跑過去,和胖子,瘦子,溫玉,一塊把二寶圍在中間了。

  二寶頓時落了下風,幾乎被我們壓著打。這時候,胖子的桃木劍一下刺到二寶的背上。二寶身子一側,桃木劍貼著她的脊背滑了過去,把她的衣服刺了個大洞,而通過這個大洞。我看見她的背上一個紅色的符咒,和之前在溫玉身上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

  我忽然明白,無雙為什麼要我們圍攻二寶了。

  我不敢怠慢,咬破中指,硬扛著二寶的拳打腳踢,一下按在她的背上。

  我的鮮血抹在她的背上。然而期待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二寶像是沒有收到任何傷害一樣。轉過身,一拳把我打飛了。

  這時候,溫玉喊了一聲:「劃破她的皮膚再用血。」

  然後,溫玉壓制著二寶,而胖子和瘦子則趁機在二寶身上留下傷痕。

  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中指不屈不撓的又按了上去。

  這一次,二寶痛苦的嚎叫了一聲。然後閉著眼睛,手腳在地上瘋狂的揮舞著。

  我們不再進攻她了。喘著粗氣,提著桃木劍退了下來。因為她已經對我們構不成威脅了。

  這時候,溫玉忽然驚呼一聲,向我們旁邊跑過去。我扭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無雙已經被山魈撓的全身是傷,幾乎變成了血人。

  她的身子搖搖欲墜,然而,仍然舉著桃木劍,勉力支撐,死死地擋著大寶。

  山魈的利爪再度出手,尖銳的指甲向無雙脖頸上面劃過去,看樣子,是打算殺了無雙。

  幸好,這時候溫玉趕到,一把揪住山魈的脖子,隨後,一彎腰,重重的把它按到地上。

  溫玉把山魈趕開了,卻忽略了大寶,大寶早就被無雙糾纏的惱火了,這時候,出手如電,使勁向無雙身上砸過去。

  我使勁的向哪裡奔著,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我的速度太慢了。

  急中生智,我甩手把桃木劍扔了出去。

  桃木劍旋轉著,堪堪向大寶的腦袋上飛過去。

  說實話,我見過張元甩劍,桃木劍能直直的飛出去,一下紮到大樹上幾尺深。

  而我就不行了,我這水平簡直像是在丟沙包。

  我的桃木劍雖然沒有什麼力道,但是準頭還不錯。至少起到了擾敵的作用。大寶為了保護腦袋不被桃木劍砸住,不得不暫時放棄了無雙,然後右手向上一舉,一把抓住了劍柄,隨後,向無雙身上紮了下來。

  無雙要是知道我救人不成反而給對方送了兵器,恐怕又得氣得火冒三丈。不過幸好,這時候我已經跑到大寶身前,身手一拽,把無雙拉到一邊,然後整個身子作為炮彈,重重的撞到大寶身上。

  我本以為,大寶被我這麼一撞,就算不倒,也得趔趄兩步。沒想到,他居然紋絲沒動。反而冷笑一聲,桃木劍向我身上紮了過來。

  我想逃,但是身子被大寶死死地揪住。根本動彈不得。電石火光之間,我只有一個念頭:「這一劍,可千萬避開重要器官啊。」

  然而,我閉眼等死,等了一秒鐘,桃木劍居然沒有落下來。我詫異的睜開眼。發現溫玉站在我身邊。她左手扶著滿身是血的無雙,右手死死地握住了桃木劍。

  大寶雖然死命向下壓,但是溫玉的右手擋在那裡,桃木劍偏偏無法移動分毫。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47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逆轉

  無雙受傷頗重,看樣子,如果不是有扶著,她都要倒在地上了。不過,即使是傷成這樣,她仍然攢著力氣沖我喊道:「許由,你愣著幹嘛?快動手。」

  我馬上醒悟過來,迅速的從大寶的手中掙脫開來。

  有二寶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大寶自然不會傻到束手就擒。他放棄了桃木劍,兩手向我抓過來。

  然而,大寶還沒有抓住我,溫玉已經把桃木劍掉了個個,然後舉劍向大寶刺了過去。

  大寶實力要稍強于溫玉。況且,溫玉手裡還扶著無雙。

  單手和大寶對敵,溫玉不是對手。

  不過,實力差沒關係。我們有隊友。我們有很多隊友。

  瘦子不聲不響,時不時給大寶來上一下。他的力量雖然稍弱。但是也是個威脅。至少能起到騷擾的作用。而胖子實力雖然不行,但是兩百多斤的體重擺在那,一旦跑起來,兩腳跺得地面都顫抖,這小子虛張聲勢很在行。

  趁他們纏住大寶的工夫,我已經摸到大寶身後了。中指上的血液正要向大寶背上抹去的時候。忽然,我的肚子一陣劇痛。裡面那一團熱氣正在急速的膨脹,幾乎想把我的肚子脹破了一樣。

  我驚慌的低頭看了看。發現肚子完好如初,然而,那種脹痛無比真實。我疼得滿頭大汗,抱著肚子倒在地上。

  忽然,又有一團冷氣在我身子周圍冒出來。自外而內,迅速的向我身上聚攏過來。我頓時動彈不得了。

  我感覺有一隻冰塊做的爪子,一下把我抓住了。然後我身不由己,被這只爪子像是抓小雞一樣提了起來。

  我以一個怪異的姿勢站在地上。踮著腳尖,像是被人提著。

  我向身邊望瞭望,但是什麼都沒有看到,這種情況,像是有一個隱形人在抓著我一樣。

  我伸手摸了摸,偏偏什麼也摸不到。然而,那種冰凍的感覺卻又無比的真實。

  過了兩分鐘,我感覺那股力量一松。然後,我重重的掉在了地上。

  我的全身馬上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樣,凍得硬邦邦的。

  我躺在地上艱難的掙扎,但是根本沒有用。

  我艱難的扭頭看了看章信。章信負手而立,仍然是一臉微笑,剛才,不像是他出手的樣子。

  我又看了看大寶。大寶仍然被溫玉和瘦子纏住。他也不可能出手。

  現在扶著無雙的,換成了胖子。溫玉和瘦子兩人加在一塊,雖然占盡了上風,但是要想要在大寶身上抹上鮮血,破掉符咒,那可真是千難萬難了。

  我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的二寶,她身上的符咒被毀掉了。但是也不知道她被符咒控制的太久了還是剛才消耗過度。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有胸口起起伏伏,在劇烈的呼吸著。

  不幸中的萬幸,剛才我們先把二寶幹掉了,不然的話,已經死絕了。

  這一場大戰曠日持久。終於,章信不耐煩了,他擺了擺手,一臉疲倦的說:「全是廢物。」然後,他大踏步的走過來。直接無視的瘦子。伸手向溫玉打過去。

  溫玉咬著牙,雙手齊出,拼盡全力擋住了章信這一下。不過,擋住是擋住了,她面色蒼白,像是脫了力一樣。

  章信點點頭:「不錯,不錯,敢跟我叫板了。」

  溫玉一步步的後退,像是怕了章信一樣。

  大寶沒有插手這師徒倆的事,他迅速的把瘦子解決了。瘦子身上挨了幾拳幾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至於倒在地上的我,根本入不了大寶他老人家的法眼。

  大寶信步走到胖子身前,然後一拳打出去。

  胖子:「媽呀。」大叫了一聲,扔下無雙就跑。

  不過,他剛剛跑了一步,就被大寶給抓住了,然後大寶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胖子一臉的肥肉都變形了。然後,也不知道是真暈還是裝暈,總之,他撲通一聲躺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無雙失去了胖子的支撐,搖搖欲墜,兩手緊握著桃木劍,支撐在地上,彎著腰,勉強能站穩。

  大寶想也沒想,一拳打在無雙的後脖頸上,那種力量,像是要把她的脖子打斷一樣。

  幸好,在他的拳頭落下來的前一秒,無雙堅持不住,身子軟軟的向地上倒了下去。憑此卸去了不少拳頭的力道,不然的話。她絕對死定了。

  雖然無雙僥倖撿了一條命,不過,大寶的拳頭還是傷到她了。她面門朝下栽在地上,我看見她的手腳都在抽搐。

  莫名的,我感覺心中有一團無明業火升騰起來。我大吼了一聲,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

  然而,我剛剛站起來,還沒有站穩。忽然,眼前一花,有人在我頭上打了一拳。我腦袋馬上懵了,然後暈暈乎乎的向地上倒去,倒地之前,我睜開眼睛看了看。發現打我的正是大寶。

  大寶把我打倒之後就沒有就這樣算了,他似乎打算斬草除根,然後伸出腳來,使勁的向我的頭上踩過去。

  我的腦海中已經能想像出來,兩秒鐘之後,我的腦袋會像是沒有熟透的西瓜一樣,砰地一聲爆裂開來,裡面流出紅的白的……

  然而,大寶的腳還沒踩到我頭上,他整個人忽然慘叫了一聲。摔倒在地。

  我微微抬起頭來,看見無雙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雙目赤紅,面色猙獰,像是瘋了一樣,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砍。

  我忽然想起來,無雙上一次發瘋,直接嚇走了妖道。沒想到,在這個關鍵時刻,她又犯病了。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太及時了。

  我忍著疼從地上爬起來,狼狽的逃走了。無雙砍起人來不分青紅皂白,城門失火,而我不想當那條魚。

  相對於我的明哲保身,大寶不信邪,一定要和無雙死戰到底。十幾分鐘之後,兩個人都變得遍體鱗傷。大寶疼的呲牙咧嘴,躺在地上動彈不得,而無雙像是不知道疼一樣,身上的氣勢越來越盛。

  大寶倒下來。無雙開始尋找新的目標。我隱隱約約感覺到,無雙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有點迴光返照的感覺,她這樣耗盡體力,四處和人砍殺,未必是什麼好事。然而,她的瘋勁上來,我根本攔不住。

  無雙四處看了一圈,這一次,她看到了章信和溫玉。於是,她不分青紅皂白的砍了過去。

  章信不知道什麼情況,嚇了一跳,連忙出掌對敵。而溫玉更是驚慌,嘴裡大叫:「無雙,你怎麼了?你被章信控制了嗎?」

  無雙這時候那裡還聽得進去話。在她的眼裡,章信和溫玉沒有任何區別,於是以一對二的攻擊起來。

  溫玉想和無雙聯手對付章信,奈何無雙一直不要命的強攻。無奈之下,溫玉也只好同時對付無雙和章信。

  章信就更不用說了。這三個人亂成一團,成鼎足之勢混戰起來。

  本來以無雙和溫玉的實力,他們兩個聯合起來絕對能打敗章信,奈何無雙失去神智,讓章信有機可乘。

  我慢慢的走過來,手裡緊緊地握著桃木劍。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俗話又說,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我繞到章信身後,趁他正在和無雙,溫玉兩人糾纏。一劍刺了過去。

  章信早就察覺到我了,只是騰不出手來而已。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我的桃木劍,一寸寸的遞過去,紮破衣服,刺穿皮肉。然後,在身體的另一側冒了出來。

  無論多麼厲害的高手,無論神功練到什麼地步。面對桃木劍,都必須忌憚三分。因為桃木劍用道士的血養起來的。

  章信被我一劍刺穿身體之後,氣勢大弱。然後砰砰兩聲響。他左右肩膀各中了無雙和溫玉一拳。隨後,腳步一踉蹌,倒在地上。

  溫玉向前一步,打算殺了章信。

  然而,無雙卻糾纏了過來,一對一和溫玉鬥在一塊。

  本來以溫玉的實力,不是發瘋後無雙的對手,奈何無雙打倒大寶之時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傷。所以兩個人糾纏在一塊,一時間難以分出勝負。

  溫玉一邊全力抵擋著無雙,一邊沖我叫道:「許由,還愣著幹什麼?趕快殺了章信。讓他緩過來,咱們還活的了嗎?」

  我答應了一聲,舉著桃木劍走到章信身前。

  章信現在很狼狽,鬍子頭髮都淩亂了,躺在地上,半分沒有之前仙風道骨的樣子了。

  我把桃木劍抵在他的胸口上,有點得意的說道:「老頭子,你沒想到吧,我們居然把你打敗了。」

  章信仍然一臉微笑,似乎並不忌憚我一樣:「要不是老夫大意,你們幾個能行嗎?如果一開始,老夫就和大寶二寶同時出手,你們人再多也不夠看的。」

  我擺擺手:「世上沒有後悔藥的。老頭子,你心眼太黑了,害死那麼多人,今天我就送你一程吧。」

  然後,我深呼吸,穩住正在發抖的手,隨即一用力,就要向章信的胸口刺進去。

  這時候,章信忽然淡淡的說道:「小夥子,你是為了奇才的事來的吧?」

  我一聽這話,頓時呆住了,手裡的桃木劍,怎麼也刺不出去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47
第一百二十九章 身世

  我們大老遠從太原趕到西安,又從西安來到大山深處。一路經歷了無盡的艱險,吃盡了苦頭。為的就是打聽到奇才的消息。只要找到奇才,張元就能被救出來。而我們也有可能破解千年之前的詛咒,生時不必為鬼奴,死後魂魄免進化魂池。

  所以,這時候五聽見章信說出奇才的名字來,不由得愣住了。

  於是我的手沒有在向前遞,桃木劍仍然緊抵在他的胸口上,問道:「奇才在哪?你知道他的消息?」

  章信避重就輕:「我當然知道,我在這裡呆了很多年了。」

  我心中激動,催促道:「別賣關子,快說。」

  章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桃木劍留下的傷口還在向外面冒血。然後他微笑著說:「小兄弟,你看我這麼大歲數了,至少讓我站起來,包紮一下傷口吧。」

  我搖搖頭:「你是只老狐狸,讓你養好了傷,有我的好嗎?反正流點血也死不了人,您老人家就當是排毒了。」

  章信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抬了抬手。

  我警惕的把桃木劍向前刺了刺,喝道:「你幹嘛?」

  章信的手緩了緩,不過,並沒有停下來。他慢慢地把上衣扯開。露出胸口。

  上面清清楚楚的印著兩個拳印,都已經凹進去了。

  章信用手指了指這兩個拳印說:「肚子上的劍上不算什麼。真正的傷在這裡。老骨頭啦,被兩個小丫頭,一人一拳,斷了兩根肋骨。至於內臟,嘿嘿……」

  章信正在絮絮叨叨的感慨傷勢。我忽然聽到身後撲通一聲,然後溫玉驚呼:「無雙……」

  我連忙回頭,看見無雙氣勢已盡,倒在地上,雙目緊閉,根本已經不動彈了。

  我大驚失色,連忙跑過去。伸手探了探她的鼻子,還好,還好,還有氣。估計是剛才一陣發瘋,把力氣都耗盡了。

  我正蹲在地上照看無雙,忽然溫玉怒喝一聲:「你還想逃?」

  然後,她撿起地上的桃木劍,重新向章信刺過去。這一劍穩准狠,比我剛才那一劍可是厲害多了。

  章信本來想趁機溜走。然而,背後溫玉來了這麼一劍,他不得不轉過身來,小心翼翼的躲閃。

  這樣躲閃了一會,章信忽然向後退了兩步,不再動彈了。任由溫玉的桃木劍指著他的喉嚨。

  因為他能感覺到,他身受重傷,絕對不是溫玉的對手了。與其垂死掙扎,丟人現眼。倒不如挺住一身傲骨,挽回一點顏面。

  溫玉經歷了一場大戰,身上狼狽的很。不過,她滿臉笑意,盡顯端莊:「章信,你敗了。」

  章信身上血跡斑斑,比溫玉也好不到哪去,可是這師徒倆像是賽著裝優雅一樣,他也微笑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得叫我師父。」

  溫玉眼睛一瞪,喝道:「什麼師父?我從來沒把你當師父,你這個陰險小人,我今天就殺了你。」

  章信一臉淡然:「你殺不了我。」

  章信這麼淡定,以至於溫玉警惕的向周圍看了看,然後她咬咬牙說:「你沒有後招了,別再唱空城計了。」

  章信像是在使激將法一樣:「你不信?那你就殺我,試試看今天能不能殺的了我。」

  溫玉冷笑一聲:「這有何難?」然後,她的桃木劍向前一送。

  我一直坐在地上,抱著無雙。把他們倆的對話聽得真真的。我何嘗不知道,章信的後招就是我啊。這時候見溫玉真要殺他。我不由得硬著頭皮勸道:「溫玉,能不能再讓她活一會?」

  溫玉的身子一顫,慢慢的回過頭來,一臉詫異,一字一頓的說:「你不許我殺他?」

  章信哈哈大笑,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仿佛獲勝的是他一樣。章信看著溫玉,滿眼嘲諷:「怎麼樣?你師父還是有一點後招的。」

  溫玉沒有理章信,反而一臉惱怒的看著我:「許由,我待你不錯吧,你為什麼要這樣?」

  我看她氣得臉色鐵青,不由得有些惴惴不安。連忙解釋說:「我沒有不讓你殺他,我是讓你過一會再殺他。他知道奇才的消息,等他說完了再動手也不遲。」

  溫玉估計是氣糊塗了,像是無雙附體一樣,猛的轉過頭來,惡狠狠地對章信說:「告訴我們,奇才在哪?」

  章信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他搖搖頭:「不能說,不能說,說了你們就殺了我了。」

  溫玉冷笑一聲,對我說:「許由,聽見沒有,他不肯說。既然你左右問不出來,還是讓我殺了他吧。」

  我連忙叫住溫玉:「別著急啊,有話咱們好好說,你總想著殺他幹什麼?好歹你們倆師徒一場,這可不合適。」

  溫玉冷笑一聲:「他殺我一次,我也要殺他一次。」

  我勸到:「你現在不是已經活了嗎?」

  溫玉又說:「章信騙了我幾百年,什麼教我秘術,到頭來都是為了控制我。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去。」

  章信一臉的無辜:「難道你沒有得到好處嗎?你活了這麼多年,都沒有被鬼差捉走,換做別人,早就進了化魂池了。」

  溫玉柳眉一豎:「好處?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害的多苦?我每個月必須……」

  溫玉說道這裡,忽然不說話了。她咬咬牙:「總之,今天我必須殺你。至於奇才,把這裡翻一個底朝天,自然能找出來。」

  我還想再說話,溫玉怒道:「許由,在勸我,連你一塊殺掉。」

  我馬上不敢說話了。

  無雙雖然脾氣暴躁,但是來得快,去的也快,向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少,不會有什麼實質的危害。

  然而,溫玉卻不同。她平時微笑示人,但是真的生起氣來,讓我感到莫大的威脅。

  溫玉給章信當了幾百年徒弟。這個徒弟的脾氣,章信恐怕最清楚了。這時候見溫玉來真格的,那一臉淡然再也裝不出來了。

  他連連擺手:「我帶你們去找奇才,我知道他在哪裡。」

  溫玉不為所動,她手裡的桃木劍繼續斬下去。

  章信急的滿頭大汗,語速忽然快的要命,在桃木劍割到他的脖子之前,他說了一句:「我知道你的身世。」

  溫玉的劍忽然停下來了。她一臉疑惑的問章信:「你知道我的身世。」

  章信連連點頭:「你師父告訴我的。她曾經求我把你留在世上,不要輕易死去。所以我才教你秘術,你知道,我的徒弟很少。我可不是見誰都教的。」

  溫玉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問道:「好,那你告訴我,我的身世。如果是真的,咱們倆的事可以一筆勾銷。」

  章信一臉嚴肅,警惕的看了看我們幾個:「事關重大,他們不能知道。咱們倆得去一個僻靜的地方。」

  溫玉淡淡的點了點頭:「我已經等了幾百年,有的是耐心。你說吧,去哪?」

  章信卻沒有說去哪,反而一臉關切的看著瘦子,胖子,無雙和我,好像忽然之間我們四個變成了他的親人一樣。他痛心疾首的說:「哎呀,他們傷的太重了,再不趕快救治,恐怕會落下病根。溫玉啊,咱們先給你的朋友治病,再說別的事怎麼樣?」

  溫玉看章信的傷一時半會也好不了。到手的鴨子不怕它飛了。於是撤去桃木劍,淡淡的說:「帶路。」

  章信答應了一聲,伸手摻起了瘦子。以他現在身上的傷,也就夠摻起瘦子了。

  我把無雙抱了起來,跟在章信身後。溫玉看著躺在地上的胖子,皺了皺眉頭。然後她踢了一腳那團肥肉:「起來。別裝死了,我知道你沒有受傷。」

  胖子猛然一哆嗦,從地上坐了起來。然後揉揉眼睛,問道:「打完了?」

  溫玉一時無語。

  俗話說心寬體胖。胖子果然夠心寬,在這種時候,居然能睡著?

  我們跟著章信走了兩步,轉過一個山腳,然後看到一個山洞,山洞外面吊了一個草簾子,一切都和溫玉描述的一模一樣。

  我們把人放了進去。章信很熱情的給這些人倒水敷藥。

  無雙站在山洞裡面,一臉感慨的看著這裡。畢竟,當初她就是在這裡招了暗算,被章信給偷襲殺死了。

  章信看看我,又看看溫玉:「我是先說奇才的事,還是先說你的身世?」

  溫玉指了指我:「我還沉得住氣,不過,我看許由好像已經等不及了。」

  章信看了看我,然後說道:「既然你等不及了,那我就跟你說說奇才的事。」

  我一臉興奮,內心止不住的激動,苦苦追尋這麼多天,終於有結果了。不過,在章信講述之前,我擺擺手,問道:「你知道奇才多少事?別跟我師父似得,只是一星半點,模棱兩可。」

  章信冷笑一聲,傲然道:「奇才的事我知道多少?嘿嘿,小夥子,你只知道我活了很久了,可你卻不知道,我和奇才是一塊長大的。」

  章信的話讓我不由得一愣,緊接著是一陣狂喜,說話也客氣了許多:「老爺子,你趕快說。」

  章信歎了口氣,說道:「現在你們都叫他奇才,反而沒有人再提起他的名字了。不過,這也沒什麼不妥,相對於我們普通人來說,他的確是天縱奇才。」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穆離鳶

LV:8 領主

追蹤
  • 694

    主題

  • 97280

    回文

  • 7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