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我的師父是棺材 作者:西西弗斯(已完結)

 
穆離鳶 2016-4-6 15:31:3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7 131908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57
第二百章 冥界的人

  我們看著馬三:「你是道士?」

  馬三點點頭:「是啊,跟你們幾位一樣,你們也是道士。」

  我們看著馬三,問他:「昨天你是去老謝家勾魂嗎?」

  馬三點點頭:「沒錯,昨天我是去勾魂的。」

  我問他:「後來你為什麼又跑了?」

  馬三一副,你自己清楚為什麼還要問我的樣子,滿臉賠笑:「幾位大哥,你們兇神惡煞的在旁邊埋伏著,我還敢下手嗎?我以為老謝從哪裡請來了什麼高人,正準備對付我呢。」

  我淡淡的說:「後來你看我們和你一樣只是道士,所以放心了,繼續勾魂?」

  馬三點了點頭。

  瘦子冷笑一聲:「人的陽壽都是有定數的,你晚了一天勾魂,還能這麼從容,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馬三連連擺手,很無辜的說:「你們幾位攔著,我想勾魂也沒辦法下手啊。我們這管事的還算好說話,我跟他解釋一下就行了。」

  瘦子點點頭:「很好,很好,帶我們去見你們這的管事人。」

  馬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無雙趁馬三說話的工夫,桃木劍猛地向他劈了下來。馬三受驚,不由自主的把手鬆開了。然後無雙趁勢把老謝的魂魄搶了回來。

  馬三一臉驚詫的看著我們:「幾位道友,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我看著他,淡淡的說:「這個人我們保下了,他的魂魄今天你不能帶走。」

  馬三看我們的眼神都變了:「你們的膽子也太大了。這樣一來,冥界的人肯定會追查過來的。你們不害怕嗎?老謝給了你們多少錢,值當的你們這樣?」

  我提起桃木劍:「別廢話,魂魄留下,你快走吧。」

  馬三咬了咬牙,看我們人多,估計也打不過,恨恨的向黑暗中逃去了。

  這時候,不僅僅是老闆,就連謝飛和胡鬧也對我們深信不疑了。不過,胡鬧奇怪的問道:「你們為什麼放他走啊,萬一那個什麼管事的來了,不就麻煩了嗎?」

  我看了看老闆的魂魄:「我們正是要把冥界的人引出來。」

  邋遢道士有些驚慌:「許由,這件事我不能再參與了,不然的話,冥界的人不會放過我的。」

  我想起來邋遢道士本來就不打算跟我們進入冥界。於是點了點頭:「好,你先帶著他們兩個走吧。」邋遢道士歎了口氣:「你們小心點,我師父的魂魄還在你身上,你最好活著回來。」

  我點點頭:「放心吧,我自己的命,我比你更緊張,你就別瞎操心了。」然後,邋遢道士拉著謝飛和胡鬧就要走。

  謝飛著急的說:「那我爸呢?」

  我冷冷的說:「他陽壽已盡,不能再留在世上了。」

  謝飛整個人頓時垮了,呆愣愣看著我,過了幾秒鐘,他像是想起什麼來了似得,說道:「你們不是要和陰間的人作對嗎?把我爸放了怎麼樣?反正我爸放不放對你們也沒有什麼壞處。」

  我笑了笑:「你還挺聰明,看得出來我們要和冥界的人作對。不過,你爸不能放。冥界的人是冥界的人,規矩是規矩。陽壽盡了就要死。如果所有的人都亂來,豈不是天下大亂了嗎?」

  謝飛咬牙切齒的說:「你們好狠心。」

  我擺擺手:「不是我們狠心,生老病死,自然規律,天道如此,怨不得我們。再說了,昨天你爸陽壽就盡了。我們已經幫他延長一天了,就是為了見你最後一面。你還想怎麼樣?」

  然後我催促邋遢道士:「快點帶他們走,一會來不及了。」胡鬧在旁邊也著急的勸謝飛:「快走吧,再不走待會咱倆也活不了了。」

  邋遢道士答應了一聲,拉著兩個人急匆匆的逃走。這三個人走了兩步忽然停下來不動了。我催他們:「你們幾個幹嘛呢?怎麼還不走?」

  邋遢道士哭喪著臉回過頭來:「走不了了。」然後他的身子猛的向我倒飛過來。這勢頭很猛,像是要把我的骨頭砸散一樣。

  我嚇了一跳,連忙向旁邊讓了讓。邋遢道士的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還好是修道之人,筋骨強健,這要是換做普通人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邋遢道士被打飛之後,我們才看見原來他站立的地方出現了兩個人影。其中一個正是馬三,而另一個,面目模糊,看不清楚,好像這人周身裹著一團黑氣一樣。

  胡鬧和謝飛也已經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溫玉在我耳邊輕輕的說道:「馬三旁邊的那個人不簡單。」溫玉的實力我們都清楚,她說不簡單,我馬上緊張起來了。

  溫玉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你不用擔心,你身上有老黑給你的力量,實力已經不在我之下了,沒有必要怕他們。」

  我躊躇著說:「力氣大有什麼用啊,張元只教了我一個月就被關在棺材鋪裡面了。我什麼道術都不會,畫符都是跟瘦子學的。」

  溫玉莞爾一笑:「張元不是也教了你控制陰陽二氣嗎?」

  我頓時有些無語,憤憤道:「難道我見誰都是這一招不成?陰陽二氣,有用嗎這玩意?聽起來沒什麼殺傷力啊。」

  溫玉看著我,鄭重的說道:「不要小看著陰陽二氣,當你的力量強大到一定程度,飛花摘葉,舉手投足,皆能殺人於無形。」

  張夫人也看了看我,說道:「張元很聰明,他既然這樣安排,你就練下去,肯定會有好處的。」

  我們幾個人在這裡說個沒完,而馬三和那團黑氣始終沒有動彈。瘦子幾個人把邋遢道士扶了起來,站在我們身後,商量對策。

  邋遢道士摔得直咳嗽,喘了一會才說道:「那個人很厲害,一抬手我就飛出來了。」

  瘦子一臉嚴肅的問邋遢道士:「你看到那個人的樣子了嗎?」邋遢道士搖搖頭:「看不清楚,說實話,根本看不到,只是一團黑氣,至於黑氣裡面裹著什麼,我就不知道了。你們小心點,我感覺不到他的任何氣息。」

  無雙掂了掂手裡的桃木劍,問道:「咱們之前的計劃是什麼來著?」

  瘦子冷冷的說道:「捉鬼差,然後問出來進地府的路。」

  邋遢道士詫異的看著我們:「這些人這麼厲害,實力這麼強大,你們還敢捉鬼差?」

  瘦子笑了笑:「他厲害沒關係,我們有更厲害的。」

  這時候,我們前方的馬三終於說話了。他沖我們高聲叫道:「幾位道友,我勸你們還是乖乖的把人交出來。不然的話別怪我不顧同門之誼。」

  無雙冷笑道:「怎麼?找來了幫手,馬上就硬氣了?你這個幫手行不行啊?幾斤幾兩?能夠擋得住我們嗎?」

  馬三哼了一聲:「我乾爹是冥界的人,法力無邊。你們自己掂量掂量。」

  馬三這麼一說,我們忽然明白了。怪不得馬三有恃無恐,勾魂的時辰錯了都不當回事,原來認了冥界的人當乾爹啊。

  無雙給我打氣:「許由,要想打敗冥界的人,首先要不害怕他們。來,你罵他兩句先壯壯膽。」

  我問她:「你自己為什麼不罵?」

  無雙一本正經的解釋:「哪有女孩子罵人的?」

  我看了她一眼:「你算了吧。這裡又沒有外人,別裝了。」

  馬三見我們各顧各的說個不停,絲毫不拿他當回事,不由得氣惱道:「你們幾個就是找死。」

  然後他向那團黑氣說:「乾爹,他們太囂張了,完全不把您放在眼裡,您出手教訓教訓他們。」

  我一聽這話,心中一動:冥界的人要出手了。我剛要把桃木劍橫在胸前,忽然,眼前一花,那團黑氣已經停在我面前了。我心中大駭:「好快的速度。」

  我看著那團黑氣。黑氣沒有動手,我也不動手。我身後的人都沒有動。敵不動,我不動,我還要再看看對方的實力。

  忽然,一陣強大的氣息從黑氣中躥了出來。這股氣息如有形質,我感覺像是有只大錘子,狠狠的砸在我的胸口上。我的氣息為之一滯,剛想站穩抵擋一下,然而,我的身子已經不受我控制了。

  我迅速的向後倒飛出去,然後重重的砸在地上。好一會都沒有爬起來。

  馬三得意洋洋的說:「螳臂擋車,自不量力。你們不是橫嗎?連我乾爹一股陰氣都抵擋不了。我勸你們乖乖把人交出來,早點到冥界領罪。」

  我全身酸疼的從地上站起來,心裡驚駭無比:「這就是陰陽二氣的力量?」無雙跑過來扶著我,一邊扶一邊嚷嚷:「你行不行啊你?人家都沒動,你怎麼就摔了?還能走嗎?不是我說你啊,你也太丟人了。」

  我瞪瞪眼,不甘示弱的說:「這也就是我吧,要是換了你,這時候早就吐血了。」

  溫玉一臉微笑的走過來:「怎麼樣?感覺到陰陽二氣的強大沒有?」我點了點頭:「感受到了。」

  這時候,那團黑氣又逼了上來。無雙手裡拿著桃木劍,直挺挺的刺了過去。然而,溫玉把她攔住了,拉到一邊。

  無雙瞪瞪眼看著溫玉:「溫玉,你想幹什麼?」

  溫玉搖了搖頭:「你不能幫忙,這件事需要許由自己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57
第二百零一章 驢怪

  無雙回頭看了我一眼,面色狐疑的問:「你?你行嗎?」

  我瞪瞪眼:「我試試。」

  那團黑氣並沒有出手,只是靜靜地站在地上,淡淡的看著我們。

  這時候,我耳朵裡面飄進來一個極難聽的聲音:「準備好出手了嗎?」

  我一楞,旋即點了點頭:「放馬過來吧。」

  我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然而,那團黑氣又散發出淩厲的氣勢。幾乎壓的我要重新趴在地上。

  我兩手撐著地面堅持了一會,終於堅持不住,撲通一聲,重新倒了下去。等我趴在地上之後,那股氣息自上而下的壓下來。我更加動彈不得了。

  這時候,溫玉遠遠地喊道:「陰陽二氣,用你的陰陽二氣。」

  我心中一動,想道:「反正現在也動彈不得,不如試試。」

  我按照張元所教的,趴在地上,慢慢的運轉身體裡面的陰陽二氣,他們彙聚成一股暖流,遊走在我的四肢百骸。我感覺到一股洶湧澎湃的力量從心底裡面升起來。

  這股力量支撐著我,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那團黑氣顯然很詫異我居然能爬起來。然後,他身上的陰氣又重了一重。像是打算把我重新壓倒。

  我的兩條腿發出哢哢的響聲,像是要斷掉一樣。我不由自主的向地上倒下去。又重新趴下了。

  這時候的陰氣,比剛才重了十倍不止,即使趴在地上,我仍然胸悶氣短,感覺要吐出血來。

  我的身體不足以和這股陰氣抗衡,自然而然的,我想化解掉它。我開始嘗試著把它慢慢的吸到體內去。

  沒想到,缺口剛剛打開,陰氣大量的湧入。我感覺我的身體瞬間膨脹起來,像是要爆炸一樣。

  我摸了摸全身,仍然完好無損,但是那種憋脹感又無比真實。我咬著牙,難受的在地上打滾。一邊呼天喊地的慘叫,一邊想方設法的把這些陰氣化解掉。

  我引導著它們在身體裡面不停的遊走,痛苦慢慢的減弱了。我感覺我已經掌握了一些訣竅。從吸入陰氣,到化解陰氣,最後甚至讓它們為我所用。

  到這種時候,陰差的氣勢已經沒辦法再把我壓在地上了。我慢慢的站起來,雖然身上還有些酸疼,不過,已經能挺直腰板和陰差對視了。

  馬三一臉詫異的看著我,然後著急的對陰差說:「怎麼辦啊?乾爹,這小子又站起來了。」

  陰差點點頭,說了聲:「他的實力不錯。能站起來在我的意料之中。乾兒子,你放心吧,乾爹剛才只是試試他的身手。」

  陰差叫這一聲「乾兒子」的時候,極近嘲諷,看得出來,他收馬三為乾兒子,純粹是為自己找樂子。

  這時候,溫玉幾個人已經退的遠遠的了。看樣子,他們真的打算讓我自己解決這個陰差。

  我歎了口氣,想想距離七月十四還有不到一個月。如果連個普通的陰差都搞不定,我們也就不用去冥界救人了。

  那團黑氣以極快的速度沖我飛了過來。這中間挾裹著陣陣陰風,吹到我的臉上,我感覺一陣陣生疼。

  我知道,陰差這次是真的要出手了。

  我右手舉著桃木劍,左手捏了一張鎮鬼符。眼看黑氣已經來到我面前,一伸手就要打過去。

  然而,黑氣當中忽然伸出來了一根毛茸茸的東西,像是木棍,但是又可以屈伸,而且長著黑毛。看樣子,像是一隻驢蹄子。

  就在我這一愣神的功夫。那只蹄子已經迅捷無比的踩在了我的胸口上。我感覺肋骨發出一聲悶響,像是斷了一樣。

  我轉身就想逃,但是剛剛跑了兩步,我感覺到頭頂上有一股陰風,自上而下的竄下來,直接灌到我的脖子裡面去了。

  我暗叫一聲不好,身子猛地向前一撲。身後鋪天蓋地一聲巨響。震得我耳朵發麻。

  我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回頭看。這時候我發現那團黑氣就在我的頭頂上。從裡面伸出來一隻巨大的驢蹄子,一下把地面踩了一個大坑。

  剛才如果我不向前撲那麼一下,現在估計已經被踩的四分五裂了。

  那陰差眼看沒有踩到我。把蹄子收了回去,然後自上而下,又狠狠地沖我踹了過來。

  這時候我已經沒有機會再逃了。遠處無雙發出一聲驚呼,掙脫溫玉,提著桃木劍沖我跑了過來。

  我沖她喊道:「別來,你不是他的對手。」

  正喊著,那蹄子已經到我的頭頂上了。

  我歪了歪頭。腦袋太脆弱了,絕對不能讓蹄子踹到腦袋上。

  然後,那蹄子踹在了我的肩膀上。馬上,的右半邊身子整個用不上力氣了。右臂更是軟趴趴的垂下來。我意識到,我的右臂可能被這一下給踩斷了。

  右臂受到重創之後,事情並沒有結束。我的兩條腿堅持不住重壓,一下跪到了地上。

  我把左手抬起來,鎮鬼符艱難的向陰差身上打過去。

  無論我道術多麼低劣,鎮鬼符始終是鬼物的剋星。就像是一把尖刀,即使拿在小孩的手裡面,也能把人殺死一樣。

  那陰差見我把鎮鬼符打過來,果然有些避諱,把我放開,遠遠地躲了過去。

  我得到這個喘息的機會,連忙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陰差被黑氣包裹著,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真面目。但是我能聽到他嘲諷的聲音:「靠道術和我打,這算什麼本事?」

  我一邊使勁的思索退敵之策,一邊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我是道士,不靠道術靠什麼?」

  陰差冷冷的說:「當然是靠力量,靠對天地陰陽的把握,吸收陰陽二氣,為我所用,像我這樣,一招一式都帶有巨大的威力。完全不是靠道術,投機取巧就可以的。」

  陰差這一番話,忽然點醒了我。我的腦子正在飛速的運轉:「吸收陰陽二氣,為我所用?」

  我心裡這麼想著,身體也就跟著做了。我周圍的陰氣被我吸入體內,然後隨手一揮,那團陰氣向陰差打了過去。

  陰差叫了一聲:「好。」

  然後,同樣是一團陰氣打了過來。

  它們互相碰撞,讓我心裡一陣劇烈的顫動。周圍的空氣瞬間降低了不知道多少度。

  我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趁著陰差對我還有些輕敵。我連忙用剛剛領悟的本事,把一道道陰氣朝陰差打了過去。

  這種感覺很美妙。借力打力,好像永遠不會疲倦一樣,我有一種四兩撥千斤的感覺。

  對面的陰差輕輕地咦了一聲。看樣子,已經注意到我的變化了。

  我陰慘慘的笑了一聲,然後高聲叫道:「我是許由,張元的徒弟。」

  顯然,陰差知道張元的存在,他聲音詫異的說道:「原來你就是許由?那麼剛才的那個就是無雙了?」

  我根本沒有回答他,趁他心不在焉,以極快的手法從懷裡面掏出一張鎮鬼符,一言不發的打了過去。幾乎是前後腳的工夫,我又挾裹著一團陰氣向它衝擊過去,把他的退路封的死死地。

  陰差想要躲開鎮鬼符,就會被陰氣擊中,想要和陰氣相抗衡,就會被鎮鬼符打中。

  怪就怪在他太輕敵了,怨不得我。

  一秒鐘之內,我聽見一聲慘叫,陰差被鎮鬼符打中了。他的身子向後趔趄了兩步。

  我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乘勝追擊,聚集起來的陰氣像是一個個巨大的拳頭一樣,一下一下的打在鬼差的身上。

  我感覺他周身的黑氣正在慢慢的減少,終於,露出真身來。

  我看見一個非常醜陋的人。不,簡直不能稱之為人。

  這個怪物根本就是長著兩條腿,會自立行走的驢。

  我從懷裡逃出來七八張鎮鬼符,手忙腳亂的貼在他的身上了。

  大功告成,塵埃落定。溫玉幾個人也走過來了。

  無雙高興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許由,你挺厲害啊。」

  她這一下正好拍在我的右臂上,我頓時疼的一聲尖叫,額頭上的冷汗吧嗒吧嗒的向下掉。

  無雙也嚇了一跳,不過仍然嘴硬的說道:「至於嗎?有那麼疼嗎?」

  我捂著胳膊說:「要不然你來試試?」

  無雙不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低下頭,去研究那陰差。

  溫玉和張夫人幫我看了看胳膊,然後扯了一塊布條給裹上了。用她們的話說:這一縷布條也就是做做樣子,我的胳膊是被鬼差弄傷的,即使醫院都治不好,還要靠我自己化解。

  馬三遠遠地看見陰差都被我們給抓住了,頓時嚇得魂不附體,扭頭就要逃跑。

  邋遢道士三步並作兩步趕過去,一把將他抓住了。

  實際上,馬三縱使實力再差,也不至於一招就被人給捉住。關鍵是這時候他已經被嚇破了膽子。基本上束手就擒了。

  我們站了一圈,看著那半人半驢的怪物。無雙說:「怪不得這小子要把自己裹在黑氣裡面,原來是長得醜,怕出來嚇死人啊。」

  那陰差氣呼呼的說:「奸詐無恥之徒。我們不是約定好了用力量比試嗎?」

  我不屑的說:「誰跟你約好了?那要是按長相比試,你早就敗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57
第二百零二章 逼供

  陰差目光灼灼的看著我:「你連我都敢抓,難道想提前進入化魂池嗎?」

  我們笑嘻嘻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陰差忽然自己明白過來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你們幾個和張元是一夥的,早就犯了彌天大罪,只要被我們抓住,肯定會扔到化魂池裡面。所以,你們就要鋌而走險,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來。」

  我們點點頭:「不錯,還算聰明。」

  陰差的臉色變了一變:「不對。你們幾個犯了這樣的事,不應該逃得遠遠的嗎?為什麼還要和我拼鬥?你們想幹什麼?」

  張夫人冷冷的問:「告訴我,真正的豐都鬼城在哪。」

  陰差不屑一顧的說道:「那種地方也是你們這種人可以打聽的?」他說完這句話,忽然臉色一變:「你們打聽鬼城幹什麼?不對,現在距離中元節不足一個月,難道,你們想在那人鬼不分得時候作亂嗎?」

  陰差不理會我們的臉色,仍然自顧的分析道:「張元被關押在冥界,你們是他的親朋好友,應該不會坐視不管。難道?你們要把他給救出來?哈哈哈……」

  陰差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看著我們說:「不自量力,不自量力。就憑你們幾個?我告訴你,冥界高手如雲,舉手投足之間都有毀天滅地的力道。你們這些道士,在人間算得上是高手,一旦進入冥界,也不過螻蟻一般,隨時都會沒命。你們想找死。我勸你們不用費盡心機的找鬼城了。直接在這裡自殺就行了。」

  無雙的桃木劍猛地看在陰差的蹄子上:「話真多。問你鬼城在哪,你囉嗦這麼一大堆做什麼?」

  桃木劍是鬼物的剋星。陰差被這一劍砍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看得出來,桃木劍即使對他沒有造成什麼傷害,也讓他感覺到疼痛。

  我看著陰差,不以為然的說:「幾個月前,我覺得你們冥界來的人就是世上最強大的所在。一股氣勢就可以壓死我。現在呢?還不是照樣被我打敗了?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陰差憤憤不平:「打敗我?你只不過趁我分神的時候用了陰謀詭計而已。」

  我搖搖頭:「這不是詭計,這是智慧,動腦不動手,你這種怪物不會明白的。快說,鬼城在哪?」

  陰差瞪了我一眼,不說話。

  我看看無雙:「咱們碰上一個硬茬,怎麼辦?」

  無雙手裡提著桃木劍,不懷好意的走過來:「那咱們就只好刑訊逼供了,看他能硬到什麼時候。」

  接下來,我們幾個人輪番上陣。手裡的桃木劍,鎮鬼符,一道一道的打過去。陰差開始的時候牙關緊咬,死命忍著。到後來,見我們絕對沒有輕易罷手的意思,開始鬼哭狼嚎的叫起來。

  馬三被我們抓著,開始的時候可憐巴巴的喊了幾聲乾爹,到後來,也不做聲了。畏縮的站在我們身後,唯恐這一場逼問蔓延到他的身上。

  陰差一邊呼痛,一邊威脅我們:「你們居然敢這樣折磨陰差,你們全都不得好死。等你們到了冥界,要讓你們吃盡苦頭。」

  我們一邊打,一邊說:「真的嗎?我們很想去冥界受苦,快告訴我們鬼城在哪。」

  這時候,陰差又一言不發了。

  忽然,一陣狂風平地刮了起來。卷著地上的塵土,吹得我們睜不開眼睛。

  溫玉大呼:「別讓陰差跑了,抓住他。」

  我使勁揉著眼睛裡的沙子。憑著感覺,桃木劍摸索著抵在陰差胸口上。然後回應道:「放心吧,這傢伙身上貼了不知道多少鎮鬼符,跑不了。」

  幾分鐘之後,狂風消失,塵埃落定。我們緊張的四處張望了一下。周圍沒有什麼異樣。而陰差仍然躺在地上,被我們鉗制著。

  我疑惑的問眾人:「剛才那陣風,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

  無雙點點頭:「確實有點不對勁,但是又不知道具體在哪。」

  溫玉看了看天:「現在不早了,過一會雞就叫了。要不然我們先把陰差押回去。然後再問他。」

  我點了點頭。看了看身後的遊樂城:「反正這地方是馬三開的。現在馬三落到我們手裡了。乾脆,咱們就在遊樂城落腳吧。」

  眾人都點頭同意了。這時候我回頭,一眼看見胡鬧和謝飛。

  這倆人一臉驚恐的看著我們,看樣子,已經恐懼到極點了。

  我看看他們:「你們兩個怎麼辦?」

  我本意是問他們兩個去哪。沒想到他們撲通一聲,癱倒在地,攙扶著哭起來:「我們保證不說出去,別把我們殺人滅口。」

  他們兩個這麼一哭,倒提醒我們了。瘦子看著他們說:「不能放這兩個人走。」

  我想了想:「他們不至於那麼壞,有事沒事跑去跟陰差告密。就算想告密,他們只是普通的老百姓,也不認識冥界的人啊。」

  瘦子搖搖頭:「許由,你太理想化了。咱們扣留了陰差,這算得上是極轟動的一件事。自從奇才率眾攻打冥界以來,還沒有誰這麼大膽。這兩個人回去之後,保不齊就會當成什麼奇聞說出來,萬一被鬼物聽到,馬上就會傳開。」

  我擺擺手:「既然如此,你們兩個也別走了。等過了七月十四再說。」

  胡鬧和謝飛哭爹喊娘,信誓旦旦的保證:「我們不會說出去的。我們最嚮往的地方就是西藏,聖潔的雪山洗滌心靈。」

  無雙看著幾乎語無倫次的兩個人,用桃木劍在他們身上拍了拍:「你們要是思想不肮髒,還洗滌個屁。你看我就不用去。別磨蹭了,趕快跟上。」

  邋遢道士指了指旁邊的老闆,問我們:「這小子怎麼辦?」

  我說:「他也不能走了。先貼上鎮鬼符,關在遊樂城吧。」

  老闆感恩戴德:「能和兒子多呆兩天,值了,值了。」

  張夫人看了看老闆,向我建議道:「其實我可以把他煉成傀儡。等進入冥界的時候讓他給咱們探路。」

  一句話嚇得老闆直哆嗦。臉都白了。

  我歎了口氣:「算啦,你看他的樣子,變成傀儡也是個慫貨。」

  老闆連連點頭:「沒錯,我是慫貨,我是慫貨。」

  無雙指了指被胖子和瘦子抬著的陰差說道:「有本事,你就把他煉成傀儡。這樣的話,到冥界的時候咱們等於多了一個強援。」

  張夫人眼前一亮:「好,很好。一旦把他煉成傀儡,我問什麼他說什麼。咱們很快就能知道鬼城的地址了。」

  陰差面色一變,旋即又說道:「把我煉成傀儡?你當我和這些孤魂野鬼一樣嗎?」

  我悄悄地問張夫人:「你有沒有把握?」

  張夫人輕輕地搖了搖頭:「很難,我從來沒有煉化過這麼強大的鬼物。不過……」她扭頭看了看我:「你可以在一旁幫我。」

  我猶豫著問:「有沒有什麼危險?」

  張夫人輕輕笑了笑:「你怎麼學的跟紙紮吳似得?辦事之前先問問有沒有危險?」

  我看了看桃木劍,說道:「我現在才明白了,小心駛得萬年船,要想長命百歲,就得膽子小。你看我師父,膽大包天,現在就……」

  我一提起張元,張夫人的臉色瞬間暗淡下來。像是陷入到了無盡的悲傷之中。

  我連忙閉上了嘴。不再刺激她了。

  遊樂城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我們全都躲到鬼屋裡面去了。這裡雖然沒有什麼鬼氣,但是畢竟是模仿冥間建成的,陰森恐怖,倒有不少的陰氣。

  張夫人找了一間屋子。讓胖子和瘦子把陰差抬進去了。吩咐他們兩個,輪番毆打陰差。

  這倒不是為了出氣,或者故意折磨人。據張夫人所說,要煉化一個強大的魂魄,一定要等他虛弱的時候,或者意志薄弱的時候。現在的陰差雖然被我們制住,但是力量仍然不可小覷。

  胖子和瘦子領命,把陰差拖進去了,然後屋子裡面傳來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我們幾個人在外面,或坐或臥。

  馬三尷尬的站在我們面前,嚇得戰戰兢兢,沒等我們問話,忽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幾位大俠。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我玩著手裡的桃木劍,說道:「你都知道什麼?現在告訴我們吧。」

  馬三信誓旦旦:「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然後,他把怎麼認識的陰差,怎麼認得乾爹,平時都幹什麼,陰差都怎麼虐待他,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

  我們聽完之後,不由得有些氣餒:馬三不像是在撒謊,他可能真的不知道鬼城在哪。

  馬三說了一陣,忽然目光閃爍的盯著我。

  我被他看的有點不自然,不由得有些生氣:「馬三,你看我幹嘛?」

  馬三猶豫了一下,然後一臉諂笑的說:「許大師,你,你想不想收乾兒子?」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你想幹嘛?」

  馬三一臉討好:「你看我怎麼樣?做牛做馬,任勞任怨。」

  我哭笑不得:「老子才二十多歲,你已經三四十了,開什麼玩笑?」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57
第二百零三章 人質

  馬三忽然要認我當乾爹,這事實在是出人意表。我下意識地一口回絕了。

  邋遢道士嘿嘿的笑:「馬三,許由不認你,我認。」

  馬三居然涎著臉,馬上轉過身,嘴裡恭恭敬敬叫道:「乾爹。」然後他身子一彎,作勢就要向邋遢道士跪下。

  邋遢道士坦坦然然,準備接受他一拜,滿臉笑意,看來是準備認這個乾兒子了。

  無雙冷笑一聲:「當了邋遢道士的乾兒子。等我們進入冥界的時候,你就打頭陣吧。」

  馬三嚇了一跳,一張笑臉馬上變成哭臉,央求道:「我?我本事這麼差勁,見了陰差都嚇得哆嗦,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啊。就別讓我去了。讓我留在陽間照顧大後方吧,怎麼樣?」

  無雙點點頭:「這小子說的也有道理。就他這個慫樣子,進了陰間也不過是多認幾個乾爹,起不了什麼大作用。」

  馬三現在巴不得無雙罵他,簡直罵的越狠越好。他連連點頭:「沒錯,沒錯,我進陰間也就是認乾爹,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無雙一臉高深莫測的微笑,看著馬三不說話。

  馬三被無雙盯得有點心理沒底了,試探著問:「我,我怎麼了?」

  無雙冷笑一聲:「其實你的身手還算可以,只不過,膽子小了點。」

  馬三連忙說道:「膽子小也會壞事啊。所以我還是別去了。」

  無雙搖搖頭:「膽子小沒關係,我有辦法治。」然後她看了看張夫人:「要不然你把他做成傀儡?傀儡不知道害怕,比他本人好用多了。」

  張夫人點了點頭:「有道理。」

  馬三一聽這話,臉色大變,連忙賭咒發誓,願意跟我們去冥界。只求張夫人別對付他。

  無雙冷笑一聲,沒有再搭理他。

  這時候,隔壁屋子裡的慘叫聲越來越小,終於細不可聞。幾秒鐘之後,胖子和瘦子推門出來了,對我們說:「差不多了。」

  張夫人點了點頭,對我說:「你跟我進來。」

  我答應了一聲,跟著張夫人走進去了。

  這時候,我們看見陰差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當真是遍體鱗傷。那種慘狀,連我看到了都感覺疼。

  張夫人慢慢的走過去,對我說:「你聽說過怎麼做傀儡嗎?」

  我想了想:「我曾將見過妖道控制瘦道士,也曾經見過章信控制他的徒弟。不過,那些傀儡都是人。這個陰差,應該屬￿鬼。」

  張夫人詫異的看了我一眼:「你見過把人做成傀儡?怎麼做的?」

  我想了想:「在脖子後面畫了一道符,然後就把人控制住了。那道符,好像是用血畫上去的。」

  張夫人點了點頭,說道:「實際上,把鬼做成傀儡和把人做成傀儡很像,都是在他們身上刻下符咒。只不過,鬼沒有身體,不能再用血了。」

  我問張夫人:「那用什麼?」

  張夫人說道:「用陰氣。」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你讓我幫忙,是想讓我幫你彙聚陰陽二氣?」

  張夫人點了點頭:「差不多是這樣。你沒有系統的學過道術,只學了一招陰陽二氣。這個方法對於你來說,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樣,所以,你應該比其他人能更好的運用它。」

  我點了點頭:「讓我試試吧。」

  張夫人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陰差。然後用手大概在他身上比劃了一下。

  張夫人回頭看了看我,說道:「從外面引一些陽氣過來,越多越好。」

  我答應了一聲,用之前打鬥中剛剛學會的技巧,嘗試著把陽氣引導到屋子裡面。隨著陽氣的增多,屋子裡莫名其妙的讓人感覺很燥熱。

  張夫人輕輕地哼了一聲。然後我看到她的指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著。一筆一劃,在陰差身上刻下了一道符咒。

  這時候我才發現,張夫人的指甲並沒有變長,而是一團陽氣,縈繞在她的指尖上。

  陽氣接觸到陰差的身體上,像是電烙鐵烙印在人的身上一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味。

  陰差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大聲的慘叫著。

  張夫人點了點頭,說道:「現在換成陰氣。」

  我答應了一聲,外面大量的陰氣被我引導進來。屋子裡面的溫度馬上下降了不少。

  隨著陰氣的增多,原本奄奄一息的陰差重新緩了過來。看樣子,他甚至想要反擊。

  這時候,張夫人將大團的陰氣附著在手掌上,重重的朝剛才刻好的符咒打了過去。

  陰差慘叫一聲,猛地站了起來,向張夫人撲過去。我大驚失色,連忙攔住他。

  張夫人迅速的閃到一旁,說道:「不用管我,做你的事。」

  我直勾勾盯著張夫人和陰差。繼續把陰氣引到進屋子裡面。

  張夫人一邊在屋子裡面遊走,一邊時不時在陰差身上打上一掌。

  陰差的慘呼聲越來越淒厲。等這呼聲達到頂點的時候,忽然變得緩和了,多了一點猶豫。

  然後,他慢慢地跪了下來。

  張夫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行了。」

  然後,她帶著陰差向外面走。

  我們三個人走到外面的時候,無雙和瘦子正在說話,一眼看見陰差行動自如的出來了,頓時大為戒備,把桃木劍抽出來,警惕的看著他,然後問道:「怎麼樣了?」

  張夫人點了點頭:「控制住了。」

  無雙點了點頭,神情稍微放鬆了一些。不過,手裡的桃木劍始終沒有放下。

  邋遢道士問道:「現在時不時可以問他,鬼城在哪了?」

  張夫人點點頭:「只要他知道的,都會說。」

  然後,張夫人問鬼差:「豐都鬼城在哪?」

  陰差木愣愣的說:「在水下。」

  我們都覺得有點奇怪:「在水下?這是什麼意思?」

  張夫人問:「說明白點。什麼水下?」

  陰差恭恭敬敬的答道:「現在的豐都鬼城是新城,近幾年才建起來的。真正的鬼城在舊城種的某一處。舊城在多年之前就已經被江水淹沒了。」

  我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如此。這麼說,我們要想進鬼城,還要先潛水了?」

  陰差點點頭:「不錯。正是這樣。」

  張夫人點點頭說道:「等七月十四,你帶我們去。」

  陰差答應了一聲。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我們全都興奮不已,有了陰差這個傀儡,我們對冥界簡直了如指掌,辦事要方便多了。

  無雙問陰差:「你有名字嗎?你叫什麼?」

  陰差沒有任何情緒的答道:「我叫騾子。」

  我們哈哈大笑:「騾子。哈哈,怪不得你要讓馬三當乾兒子。因為騾子不能生育。而馬又是你的近親。」

  我們一邊開玩笑,一邊看著馬三,馬三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不過見我們看他,又滿臉賠笑。

  張夫人本來一臉笑意的看著我們,忽然臉色大變,說道:「不好了。」

  我們全都緊張的問:「怎麼了?」

  張夫人厲聲問騾子:「你的魂魄怎麼少了一縷?去哪了?」

  騾子沒有半分隱瞞,很坦白的說:「剛才你們毆打我的時候,我用盡全身的力氣,護著一縷魂魄逃跑了,當時刮了一陣狂風,你們都沒有察覺。」

  我們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妙。全都緊張的看著騾子:「你的一縷魂魄去幹什麼了?」

  騾子很坦然的說:「通風報信。」

  我心裡一涼,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連忙問道:「向誰通風報信?」

  騾子答道:「向陰差通風報信。無雙和許由是冥界要捉拿的要犯。所以我去報信了。」

  張夫人厲聲說道:「趕快把那一縷魂魄找回來,不許他走漏消息。」

  騾子一臉歉意:「太遲了,半路上遇到了兩個陰差,事情的經過已經告訴他們了。」

  我們氣急敗壞的問:「陰差在哪?到什麼地方了?」

  騾子答道:「就在門外。」

  他這句話剛剛說完,我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迫,從外而內,直逼進來了。

  張夫人拔出桃木劍,英姿颯爽的說道:「現在是白天,咱們一擁而上,只要陰差不太多,完全可以制住他們。」

  我們點點頭,同仇敵愾,舉著桃木劍跑了出去。

  外面的天很陰,陰氣很濃郁。我看見遊樂城外面的空地上站著兩個人。他們的身邊還有一道騾子的身影。

  兩個陰差負手而立,神態傲然。他們向我們喊道:「你們幾個膽大妄為,還不伏法?」

  張夫人明知故問:「我們怎麼膽大妄為了?」

  陰差說道:「騾子是被你們抓住了吧?我看你們也是修道之人,應該清楚囚禁陰差是多大的罪過。」

  張夫人微微一笑,忽然一把將身後的騾子揪了出來,然後桃木劍橫在他的脖子上:「現在他在我們手裡。你們看著辦。只要我的桃木劍輕輕一割,他的命就沒了。」

  兩個陰差冷冷的說道:「他沒那麼容易死。」

  張夫人一瞪眼:「不相信?那你們就試試。」

  陰差冷冷的看著張夫人,顯然,他們不敢冒險。他們問道:「你想怎麼樣。」

  張夫人說道:「把張元放了。我就把陰差還你。」

  陰差一聽這話,哈哈大笑:「你想的倒美。」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57
第二百零四章 內應

  張夫人用騾子威脅兩個陰差。打算用他作交換,把張元從地府裡面放出來。

  沒想到,兩個陰差哈哈大笑,說道:「你也太天真了。陰差在你們人間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在冥界,也只不過是冥王手下的一個小卒子罷了。你用他換張元?我們怎麼可能答應。」

  張夫人絲毫不惱,好像猜到了這兩個陰差不會答應一樣。她滿臉含笑的看著兩個鬼差:「沒想到,張元在你們冥界有這麼高的地位?」

  陰差臉色一變,接著說道:「他的地位倒不高,只不過,他犯的案子比較大,冥王比較關注而已。」

  張夫人點點頭,這一切她似乎都了然於胸。然後,他開始討價還價:「既然不能把張元換出來,那我們換一個別的條件。」

  兩個陰差顯然沒有見過這麼大膽,這麼從容的人。不由得都有些詫異。不過,他們還是點了點頭:「你說來聽聽。」

  張夫人指了指我和無雙:「放過他們兩個。」

  陰差搖搖頭:「他們的重要程度,不亞于張元。實話告訴你,今天我們兩個來。救回騾子倒是其次,首要目的是把許由和無雙帶回去。」

  張夫人兩眼一瞪:「有我在這,你帶不走他們。」

  兩個陰差絲毫沒有動怒,他們淡淡的說:「說大話沒有用,你的實力攔不住我們兩個。」他們平淡的口氣中透漏出強大的自信,和對張夫人的不屑。

  張夫人歎了口氣,說道:「我再退一步。胖子和瘦子這兩個孩子,曾經弄丟一個靈魂,這件事你們就不要追究了。」

  兩個陰差這次沒有斷然否決,反而低頭商議了一陣,然後說道:「他們兩個犯了瀆職之罪,本來應該進化魂池的。但是念在他們兩個沒有其他的劣跡,我們兩個就斗膽做主了。只要你們把騾子平安交給我們。他們兩個的罪,可以一筆勾銷。」

  瘦子和胖子動容道:「張夫人!」

  張夫人擺了擺手:「你們兩個給我安靜點。」

  然後她盯著兩個陰差說:「希望你們二位能說話算話。」

  陰差點點頭:「這個自然。我們兩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還不屑于幹坑蒙拐騙的事。」

  張夫人點點頭,在騾子後背上推了一把:「去吧。」

  謝飛在旁邊喊了一聲:「張,張夫人……」

  張夫人回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謝飛摟著胡鬧,兩個人戰戰兢兢站在遊樂城門口,小聲問道:「能不能讓我爸多活兩年?反正咱們有騾子在手裡。」

  張夫人還沒有說話。對面的兩個陰差就喝道:「不可能。生死有命,即使冥王也不能隨意更改。」

  謝飛身子一僵,面色慘白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他也算見過世面的了。知道對面的兩個人他惹不起。

  騾子深深地看了張夫人一眼,然後慢慢地向那兩個陰差走了過去。陰差負手而立,顯得很是自信,絲毫不擔心我們有什麼陰謀詭計一樣。

  騾子走過去之後,沖兩個陰差點了點頭。陰差也淡淡的點了點頭。看樣子,他們只是認識,並沒有深交,不然的話,態度不至於這麼冷淡。

  騾子站在陰差身後,慢慢地和他身邊那道殘魂合攏在一處了。然後他盤腿坐下來,開始用功。

  這時候是白天,陽氣旺盛。但是他們三個來自冥界,早就不再畏懼白天的陽氣了。甚至,他們可以讓方圓幾百米之內的天陰下來,涼嗖嗖的。

  騾子打坐片刻,身上的一團團黑氣重新濃郁起來。其中一個陰差不滿的皺了皺眉:「咱們雖然同在冥界當差。但是出身畢竟不同。這位騾子兄想必以前是在畜生道混的。這一團黑氣,怎麼看也不像是正派人士。」

  另一個陰差也一臉嫌惡的看著騾子:「不錯。我也覺得這位騾子兄的相貌有損冥界聲譽。」

  騾子坐在地上哼了一聲:「勾人魂魄,斷人生死,還有什麼聲譽可言?在下雖然來自畜生道,但是最看不慣你們這些虛偽的人。」

  兩個陰差冷哼了一聲,顯然連和騾子多話的興趣都沒有。他們兩個淡淡的看著我和無雙:「你們兩位,自己過來吧。咱們誰也別為難誰。我們兩個是奉命行事,希望你們能理解。」

  我看看張夫人,小聲的說:「要不然咱們拼了?我能打過一個,就能……」

  張夫人連忙搖搖頭,小聲說道:「剛才贏得有些僥倖,現在他們有兩個人,咱們不能再大意了,你一會機靈點,去吧。」

  我失望的點了點頭,心裡雖然有些不甘,但是知道張夫人所言不假。而且,我感覺她很有自信的樣子,似乎能把我和無雙救出來。

  我把桃木劍塞到她的手裡:「裡面有紙紮吳的魂魄,收好了。」

  張夫人錯愕了一下,然後把桃木劍接過來了。

  無雙出人意料的沒有吵鬧,她這個暴脾氣,現在居然能忍住不說話,真是難得。

  我們兩個慢慢的向陰差走了過去。每走一步,就和死亡接近了一分。

  我看看無雙,無雙一臉嚴肅,可是嘴角微微的向上翹著,像是在偷偷微笑。

  我們身後的張夫人高聲叫道:「兩位陰差,你們帶走許由和無雙之後,咱們之間的事是不是就可以一筆勾銷了?」

  陰差點了點頭,大聲說道:「如果我們所料不錯,你就是張元的妻子吧。」

  張夫人點點頭:「正是。」

  陰差贊道:「果然有勇有謀,識時務者為俊傑。張夫人運籌帷幄,似乎比張元還要高明三分。我們兄弟二人佩服不已。」

  張夫人微笑道:「你們兩位就別寒蟬我了,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陰差搖搖頭:「你們身懷絕技,即使到了冥界,冥王也不會輕易讓她死掉的。說不定,等她有了孩子,就會把她放回來。」

  張夫人不以為的隨口應道:「那樣最好了。」

  我和無雙走到兩個陰差身後。陰差看了看張夫人幾個,說道:「這裡的事情已經了了,我們兩人也該走了。你們最好放了那個叫馬三的鬼奴,包子攤老闆的魂魄,該去哪去哪。你們都是修道之人,我就不多說了。」

  張夫人點點頭:「這個我清楚。」

  陰差點點頭,騾子也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們三個人正要走。張夫人忽然叫住了他們,說道:「你們等一等。」

  陰差回過頭來,好奇的問:「怎麼了?」

  張夫人說道:「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們兩個幫忙。不知道能不能答應。」

  陰差皺皺眉頭:「你們抓了騾子,我們不加追究,已經夠寬宏大量了,張夫人,你今天提的要求夠多了,還是不要得寸進尺的好。」

  張夫人搖搖頭:「很簡單的事。對於你們二位來說,舉手之勞。」

  陰差好奇的問:「什麼事?」

  張夫人笑了笑:「這件事,就是……」

  陰差正在抻著脖子聽張夫人說話。忽然,我聽見旁邊一聲悶響,兩個陰差身子忽然向前飛了出去。

  我回頭,看見騾子正把兩個蹄子收回來。

  這時候我才明白了,張夫人已經把騾子控制了,她之所以同意把騾子交給兩個陰差,就是要偷襲陰差。

  我不敢怠慢,和無雙呐喊一聲,朝倒地的陰差跑了過去。

  騾子的全力一擊自然不容小覷。兩名陰差已經身受重傷了。不過,他們實力很強大,我們仍然要慎重對待。

  張夫人、溫玉、我。我們三個人是這些人裡面實力最強大的。我們對上了一名陰差,以多欺少,把他死死地壓制住了。

  而騾子對上了另外一名陰差,再加上無雙、胖子、瘦子、邋遢道士等等在一旁幫忙,也是穩占上風。

  這一場打鬥,幾乎沒有懸念可言。

  兩名陰差氣得暴跳如雷,連叫叫道:「騾子,你居然投靠鬼奴。」騾子一言不發,兩隻驢蹄子像是雨點一樣打過去。

  陰差想憑實力打敗我們,但是做不到。他們想逃跑,但是又走不了。

  張夫人高聲叫道:「別殺他們,待我將他們做成傀儡。」

  兩名陰差臉色一變,齊聲叫道:「難道騾子已經被做成傀儡了?」

  張夫人得意的笑道:「不然你以為呢?」

  眼看兩名陰差的處境越來越不利,就要被我們打敗的時候。其中一人高聲叫道:「做鬼奴的傀儡,實在是奇恥大辱,我寧死不肯。」然後,他仰天長嘯了一聲,樣子很是決絕。

  張夫人臉一沉:「不好,他要自盡。」

  溫玉笑道:「哪有那麼容易。」隨後,一張鎮鬼符打了過去。

  陰差一趔趄,坐倒在地。我們一擁而上,在他身上貼滿了鎮鬼符。這時候,任憑他有通天的本領,也使不出來了。

  我們把陰差制住之後,回頭一看,騾子和無雙幾個,也把另一個陰差按在地上了。

  張夫人志得意滿,極盡暢快的笑道:「張元,我很快就能把你救出來了。」然後她看著鬼差說:「我承認你們實力強大,不過,你們太輕敵了。大白天就想把我們捉走嗎?」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57
第二百零五章 準備就緒

  兩個陰差被我們制住之後,張夫人和我故技重施,把他們兩個做成了傀儡。

  這一場爭鬥讓我們很興奮,神不知鬼不覺,有了三大助力。這樣一來,我們救出張元的把握大多了。

  我們這一次進入冥界是偷襲,神不知鬼不覺,但是難免被冥界的人發現,萬一打鬥起來,被人家擒住,就算是失敗了。

  但是現在不同,我們有了三個傀儡,遇上落單的陰差,可以完全把他們制住。只要不鬧出太大的動靜,一路上應該可以暢通無阻了。

  無雙很是憧憬的對張夫人說:「要不然,咱們偷偷放出消息去,引得那些陰差來捉我們,到時候,咱們就把他們都做成傀儡。等攢夠幾千個。即使從容的攻打冥界都有很大的勝算了。」

  張夫人笑著搖了搖頭:「傻孩子,世上哪有那麼順利的事?咱們真要那麼幹,恐怕很快會引起冥界的懷疑,到時候,來抓咱們的,恐怕是成百上千的陰差了。你能打得過他們嗎?」

  無雙搖了搖頭,只得說道:「打不過。」

  張夫人又說道:「而且,把陰差做成傀儡,耗費的精力太大了。我實在做不到。」

  無雙點了點頭,略微有些失望的說:「那咱們只好偷偷摸摸的進地府了,真是不過癮。」

  張夫人微笑的看著無雙:「你和他真像。」

  無雙咧了咧嘴,沒有說什麼。

  張夫人問道:「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無雙搖搖頭:「行走江湖,小心點比較好。」

  張夫人一臉笑意,愛憐得看著她:「小小年紀,說出來的話倒像是個老江湖。」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一直呆在遊樂城,像是等死一樣等著七月十四。

  我們曾經問過無數次那三個傀儡,鬼城到底在哪。傀儡信誓旦旦的說:「七月十四到來之前,誰也不知道鬼城的入口在哪。所以,請耐心等幾天。」

  我們只好繼續耐心等下去。

  馬三一直苦苦祈求,希望我們把他給放了。無雙冷笑一聲:「放了你?今天放了,明天你的那些乾爹們就得把我們給包圍了。」

  馬三滿臉賠笑:「哪能呢,哪能呢。」然後,他指了指邋遢道士:「我只有一個乾爹。這就是我唯一的乾爹。不不不,這是我親爹。」

  馬三的諂媚實在太明顯了。把我噁心的一陣幹嘔。但是邋遢道士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我問邋遢道士:「你不覺得噁心嗎?這小子馬屁拍的也太明顯了。」

  邋遢道士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許由啊,我知道他說的都是屁話,但是停在耳朵裡面真的很爽。你不在我這個位置,不會明白的。誰不愛聽奉承話啊,等你換成了我,聽上兩天,你就不覺得肉麻了,不由自主的你就想信以為真。」

  我的身子打了個哆嗦:「真可怕,怎麼聽起來像是吸毒似得。」

  我對邋遢道士說:「我可提前告訴你,這些話你聽歸聽,可千萬別信以為真。你要是把馬三放跑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邋遢道士擺擺手:「這個我明白。你對我也太沒信心了。」

  除了馬三整天焦頭爛額的四處說好話之外,還有幾個人很焦慮,那就是包子攤老闆,謝飛和胡鬧。

  包子攤老闆已經知道了,現在我們把他扣下,是為了保密,一旦過了七月十四號,他就會被押入冥界。那時候,才算完完全全的死了。這種感覺,像是判了死刑一樣,過一天少一天,醒著的時候捨不得睡,睡著了又要做惡夢。

  開始的時候老闆還試圖賄賂我們,希望我們能放他一馬。後來見沒有什麼效果,也就放棄了。

  謝飛極力幫他爸爸勸說,各種大理論一套一套的。什麼我們都是人類,應該互相幫助。什麼人之初性本善,我們要煥發出內心的真善美,什麼事有定例有特例……開始的時候我們當熱鬧聽,後來實在煩了,人見人揍,謝飛也就不再說話了。

  而胡鬧真的應了她的名字,今天鬧肚子,明天感冒發燒,故意給我們製造各種麻煩。她的理由很簡單,她要去西藏洗滌心靈。

  面對一個這麼軸的女生,我們沒有辦法,只能由著她鬧去,把她關起來,任憑哭喊。

  馬三的遊樂城由我們接手了,每天照常營業。來來往往的遊客,進來又出去。每天能掙不少錢。把胖子和瘦子看的眼熱。

  胖子說道:「哥,咱們兩個昧著良心殺人,一個月掙得還沒有人家一天多啊。」

  瘦子一邊數錢一邊說:「哥的良心早就沒了。」

  無雙又開始她的計劃,他們幾個人開始商量著把張元救出來之後怎麼辦。要不要開一個遊樂城。選址,資金,開始熱烈的討論起來。好像張元已經還陽了一樣。

  邋遢道士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等著白狐出現,取出內丹,把他的師父放出來。這期間我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曾經取出內丹,幫著邋遢道士找他師父的魂魄。然而,很奇怪的是,其他的人,無論魂魄強弱,都還有一縷魂魄在內丹裡面,唯獨他的師父,消失的乾乾淨淨,像是沒有出現過一樣。

  總之,這一段時間,倒成了我們過得最愜意的時候。我們知道要去哪,知道要幹什麼。唯一差的就是等待。等待七月十四,鬼門關開。

  這一天,越來越近了。

  有那麼一日,瘦子和胖子正在喜笑顏開的算錢。馬三正好在旁邊幫忙,忽然,他有點疑惑的說道:「不對,這裡邊有問題。」

  我緊張的問:「怎麼了?」

  馬三恭敬的對我說:「這些錢的數目不對,以前我開遊樂城的時候,一天賺到的錢還不到現在的一半。怎麼忽然多了這麼多遊客?」

  我聽了這話,慢慢的放鬆下來,說道:「你小子嚇死我了,我以為能有什麼大事。原來是掙錢多了。多掙錢不是好事嗎?」

  馬三猶豫地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不過,現在掙的錢,比最多的時候還要多。」

  張夫人和溫玉正好經過,他們兩個見多識廣,馬上說道:「小心行得萬年船,咱們暗中觀察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二天,謝飛出面賣票,我們幾個在冥界有案底的躲了起來,在暗處悄悄觀察。

  來來往往的有很多人。這些人或老或少,或胖或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一天下來,我什麼都沒有發現。

  晚上關門之後,我有點奇怪的說:「好像沒有什麼問題啊。就是單純的人多了。咱們不用疑神疑鬼了,或許是黨的政策好了,大家富裕起來了,喜歡到處玩玩。」

  無雙一臉嘲笑的看著我:「許由,這次你又沒看出來。」

  我瞪瞪眼:「我有什麼沒看出來的?今天的人明明很正常。」

  無雙搖搖頭:「今天的人,有一大半不正常。他們看起來像是正常人,也是買票進來的。但是他們都有一個特點,不會笑。永遠都是一副陰沉著臉的樣子。遊樂城裡面的設施雖然簡陋,但是對於老百姓來說,還算可怕。但是這些人沒有一個害怕的。反而走的很從容,而且,他們走的很快,匆匆轉一圈就走了,像是在找什麼人。」

  我疑惑的問:「難道是陰差?除了他們,我不知道誰還會來找我們了。」

  無雙點點頭:「很有可能是陰差。馬三已經很多天沒有出現了,而遊樂城卻在正常營業,陰差很可能想看看情況,打探一下。」

  我看了看那扇貼滿了鎮鬼符的大門:「咱們現在應該還算安全吧。那些陰差應該感覺不到我們。」

  張夫人搖搖頭:「他們既然來了這麼多人,就肯定是得到什麼消息了。咱們最好趕快離開這裡。」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57
第二百零六章 監視

  胖子和瘦子見錢眼看,看樣子,似乎很不想離開這個好地方。他們抱著僥倖心理問道:「你們確定那些人是陰差嗎?我們兩個可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他們身上的陰氣。」

  張夫人不滿的看著瘦子:「平時你也挺機靈的,怎麼一看見錢,反應變遲鈍了呢?你忘了?之前那兩個陰差來的時候,咱們根本什麼都感覺不到,他們把身上的氣息收斂了。」

  瘦子聽到這裡,只要點點頭:「沒錯,小心駛得萬年船,咱們已經無限接近冥界了,不能再惹是生非了。」

  我們簡單地商量了兩句,一致打算趁著天黑逃走。

  這時候,溫玉攔在我們面前:「現在不能走。」

  我詫異的問她:「為什麼?那些陰差快把我們包圍了,我們還不走?」

  溫玉陰沉著臉說:「你們以為,陰差沒有把我們包圍嗎?他們既然能每天來遊樂城查看,就不能在周圍設伏?」

  我想了想,似乎確實是這麼個道理。不由得緊張起來:「那咱們怎麼辦?逃不出去了嗎?」

  溫玉指了指屋門上貼著的鎮鬼符:「我猜,那些陰差沒有來捉我們,是因為我們隱藏的太好了。這些符咒把我們的氣息全都隱藏起來。他們猜到我們在遊樂城,但是不確定我們在哪,所以遲遲沒有動手。」然後,她環顧一圈,看了看電燈下面,我們一個個蒼白的臉:「不過,我們遲早會找到這裡來的。我們必須得走。不過,走之前要做做準備。」

  無雙的心思轉的很快:「我們白天走。趁著白天人多,雜在他們中間,混出去。」

  溫玉點了點頭:「這是個好辦法,不過,還是不太安全。那些陰差有可能發現我們,把我們捉住。」

  張夫人微微笑了一聲,說道:「我知道怎麼做了。」

  我擺擺手:「快說。」

  張夫人說道:「陰差之所以沒有強攻,是因為他們只是覺得這裡可疑,但是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咱們只要稍微透漏出點消息來,他們肯定會好奇的湊過去,看個究竟。」

  我點點頭:「是這個道理。」

  張夫人接著說:「明天白天,咱們幾個人喬裝改扮一下。在人群裡面混出去,與此同時,讓瘦子做幾個紙人,故意在那時候跑出來。那些陰差的注意力肯定會被紙人吸引過去,到時候,估計就不會再注意咱們了。」

  我點點頭:「有道理,有道理,就這麼辦吧。」

  這一晚上我們都緊張的沒有睡覺。瘦子和胖子緊張的紮紙人。最後他們兩個急的滿頭大汗,手都開始哆嗦了。不得已把紙紮吳請出來,三個人忙忙碌碌的在那裡忙活。

  天快要亮的時候,瘦子的紙人總算紮好了。一共三個,一個是騾子,另外兩個是陰差。

  我有點為難的看著這三個紙人:「這麼幹可以嗎?他們是陰差,身上的陰氣可不是一般魂魄比得了的。如果我現在幫他們聚攏陰氣,恐怕會讓外面冥界的人發覺。」

  瘦子咬破中指,在紙人身上畫了一個八卦圖,對我說道:「你放心,這個八卦會自動收攏陰氣。開始的時候很慢,就算冥王來了都察覺不到。但是漸漸地,它的速度會變快,收攏的陰氣也就越來越多,肯定會驚動那些陰差,這時候,咱們趁亂逃走就行了。」

  我點點頭:「好,這樣最好。」

  張夫人看了看天,自言自語的說:「還有三天就是七月十四了。我們只要在外面躲三天不被發現,事情就算成功了。」

  我點了點頭,問道:「怎麼去哪躲,想好了嗎?」

  張夫人搖搖頭:「先從這裡逃出去再說吧。」

  旁邊的騾子說道:「附近有一座山,可以到山上藏身。冥界的人應該不會找到。」

  張夫人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她的心情我理解,能不能從這裡逃出去還是未知之數,對於逃出去之後去哪的問題,實在沒有精力多想。

  謝飛和胡鬧看著我們:「幾位大師,你們走了,我們呢?」

  無雙一臉和藹的沖他們笑,但是這種笑意怎麼看都像是不要懷好意:「你們兩個不是想走嗎?現在可以了。你們自由了。」

  謝飛眼前一喜:「我們能走了?」

  無雙點點頭,說道:「能走了,不過,要在我們幾個走了之後。今天你們倆照常賣票,站好最後一班崗。」

  謝飛愁眉苦臉地說:「今天還要賣票啊。」

  顯然,我們之前說這些遊客中混進來陰差的事,謝飛和胡鬧已經聽到了。他們兩個一臉擔心地問:「萬一那些陰差把我們抓走怎麼辦?」

  我擺擺手:「你放寬心,你們都是普通老百姓,這些陰差抓你們幹嘛?」

  謝飛猶猶豫豫不想接這個活。我勃然大怒,心想,你小子吃硬不吃軟?好,我就橫一個給你看看。

  我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謝飛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這兩天一直是你在賣票。如果你跟著我們跑了。陰差一定會起疑心。所以,你必須在這裡。給我老老實實盯著,如果敢出什麼么蛾子,可別怪我手上這把劍不長眼。」

  謝飛嚇得面色蒼白。他看看胡鬧,胡鬧的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胳膊。這兩個人權衡再三,最後還是無奈而點了點頭。

  邋遢道士問我們:「怎麼樣?都收拾好了沒?瘦道士的紙人差不多了。」

  我點了點頭,指了指一直萎縮在牆角的馬三:「這小子怎麼辦?不能把他留在這裡,不然的話,他肯定得告密。」

  無雙一臉發愁的說:「帶上他?帶上他也沒什麼用啊。一個大累贅,身手又不好,還得防著他反水。」

  我指了指張夫人:「要不然做成傀儡算了。」

  張夫人搖搖頭:「大敵當前,我還是保留點精力吧,馬三這種傀儡,說實話,用處不是太大。」

  瘦子惡狠狠地說:「要不然殺人滅口算了。」

  馬三一聽這話,馬上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溫玉臉上閃過一絲不忍之色:「算啦,他也不容易。」馬三像是遇見大救星了一樣,連忙向溫玉磕頭:「乾娘,以後你就是我乾娘。」

  邋遢道士在一旁神色一喜:「我是你乾爹,溫玉是你乾娘?我是不是可以……」然後他一臉曖昧的看著溫玉。

  溫玉臉色一變,惱道:「無恥。」隨即,一掌向馬三頭頂拍去。

  馬三本來恭恭敬敬的磕頭,完全想不到溫玉會偷襲他。實際上,即使想到了也躲不開,他和溫玉的實力相差太大了。

  溫玉這一掌結結實實拍在馬三的腦門上,馬三悶哼一聲,癱倒在地了。

  張夫人皺皺眉,說道:「你把他殺了?」

  溫玉淡淡的說:「只是打昏了而已。我沒有用全力。」

  無雙嬉皮笑臉地說:「溫玉真是好涵養,氣成這樣都能留有餘力,要是我啊,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地打他一掌。打死打不死我就不管了。」

  無雙在想什麼,溫玉清楚地很,他看了看無雙,抬抬眼:「我從小家教好,所以涵養就好。無雙你在棺材裡面躺了二十年,脾氣不太好也情有可原,不用羡慕我。」

  無雙氣得直瞪眼。我在一旁暗暗的想:「了不得了,溫玉要反擊了。」

  張夫人擺擺手:「都別說了,時候不早了,咱們走吧。」然後,她拿出鎮鬼符來,包子攤的老闆的魂魄正附在上面。

  張夫人把鎮鬼符塞到了馬三的懷裡,然後他直起腰來,說道:「咱們走吧。等陰差發現他們的時候,就會把老闆弄走了。」

  我們幾個人收拾停當,先打發謝飛和胡鬧出去賣票。然後跟在他們後面,正要走出去。這時候,胖子忽然問:「哎,等等,那幾個傀儡呢?」

  張夫人回過頭來,一臉笑意的問:「你是在找那幾個陰差嗎?」

  胖子點點頭:「那個騾子,還有兩個人。他們功夫都不錯,可別落下了。」

  張夫人揚了揚手:「放心吧,他們幾個在我的鎖魂環裡面。」

  我們都吃了一驚:「鎖魂環還能把魂魄收進去?」

  張夫人點了點頭:「鎖魂環和你的內丹有相似之處。都能把魂魄吸進去。只不過,魂魄在我的鎖魂環裡面不會受到傷害,而你的內丹會把他們煉化。」

  我們幾個人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儘量裝扮成普通人的樣子。混在人群中,假意被鬼屋裡面的設施嚇得驚叫連連。這其中胖子的叫聲最高,而且據他說,他是真的害怕。

  為了避免引起懷疑,我們分散成了幾撥人,慢慢的向外走。我和無雙拉著手,像是逛遊樂城的小情侶,看了一圈之後,慢慢的向出口走去。

  剛剛走了幾步,無雙忽然在我耳邊輕輕地說:「有人盯上咱們了。」

  我嚇了一跳,問她:「怎麼回事?咱們露出什麼破綻了嗎?」

  無雙輕輕地搖搖頭,低聲說:「這裡的鬼差很多。所有的遊人都被盯上了。每一個人都在被詳細的監視,咱們應該還沒有被發現。」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57
第二百零七章 陰差上岸

  我們本以為,只要分散逃跑,這些陰差應該不會注意到我們。然而,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些陰差居然把所有人都監視了。

  我和無雙拉著手,靠在一塊,看起來像是親密的情侶,實際上,我們倆正在一臉緊張,低聲的商量。

  無雙緊張的問我:「許由,咱們怎麼辦啊。你是男子漢,你拿個主意。」

  我定定神,打算和無雙開個玩笑,調節一下氣氛,我看著她笑道:「你不是號稱聰明絕頂嗎?怎麼,現在也沒有主意了?」

  無雙氣呼呼的,一拳打在我腰眼上,嘴裡恨恨的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跟我說這個?快點想辦法。」

  我被這一拳打的閉了一口氣,不由自主的彎下腰去。可是無雙死死地扳著我的身子,在我耳邊說道:「別動。你想引起陰差的懷疑嗎?趕快告訴我,咱們怎麼辦?」

  我憋了一口氣,慢慢的說道:「以不變應萬變。咱們只當沒有發現他們,該怎麼逛怎麼逛,該怎麼走怎麼走,自然一點就行了。」

  無雙微微搖搖頭:「他們肯定會一路跟著咱倆,只要咱們走到門口,和其餘的人匯合,他們肯定會看出破綻來。」

  我歎了一口氣:「希望其他的人能機靈點,早點發現這些陰差不對勁。然後別在遊樂城亂說什麼話。只要我們撐到城區,那些陰差應該就會放過我們了。」

  無雙點點頭,無奈的說:「現在也只好這樣了。」

  我們兩個互相挽著手,一步步向遊樂城外面走去。這裡已經被我們逛了一個遍,再不走,恐怕就要引起懷疑了。

  遊樂城門口站著胡鬧和謝飛。這兩個人的手腳都有些發抖,看得出來,他們兩個很害怕。

  他們知道這些有人中有不少是從冥界來的。但是很可惜,他們不知道具體哪個是人,哪個是鬼。於是他們把所有的人都當做了鬼,賣一張票哆嗦一會。

  我和無雙慢慢的走過去,假意要走,然後隔著欄杆對他說:「鎮定點,別露出馬腳。」

  謝飛臉色蒼白的答應了,一隻手卻抖得更劇烈了。

  無雙拽了拽我:「現在還顧得上他嗎?趕快走吧。」

  我答應了一聲,和無雙互相攙扶者向外面走。一邊走,一邊想:「我們從遊樂城一直走到市區,這些陰差肯定會以為我們是普通市民,然後放棄監視。」

  我正在暗暗放心。無雙忽然來了一句:「我還是覺得把馬三留在遊樂城不妥。他難免會告密。一旦讓陰差知道我們的目的,事情恐怕會不堪設想。如果冥王加強戒備,咱們再去冥界就不是偷襲了,變成強攻了。」

  我一聽這話,心裡一哆嗦。腸子都悔青了:「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把馬三留在遊樂城肯定不妥啊。」我急的想跺腳,當時我們那麼多人在周圍圍著,怎麼就沒有一個人想到這一點?

  這時候,一個聲音在我耳邊輕輕說道:「放心。馬三什麼都不會說。」

  我心裡沒有防備,這聲音在我耳邊猛然響起來,我不由得一回頭,差點閃了脖子。

  這時候我發現,張夫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身邊了。

  我好奇地問她:「剛才你的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馬三什麼都不會說?」

  張夫人說:「溫玉那一掌,看起來是把馬三打暈了。實際上,他的腦子受到了很大的損傷。起碼得修養十天半個月。所以,咱們進入冥界的時候,他還在病床上昏迷著,自然不會告密了。」

  我不由得咋舌:「溫玉看起來一臉笑意,沒想到,出手這麼果斷。」

  無雙則很簡短的點評道:「好重的心機。」

  張夫人也附和道:「溫玉從哪來的?你們怎麼找了這麼個同伴?我總感覺這人高深莫測,她是朋友還好,如果是敵人,早就算計了你們幾十次了。」

  我揉揉臉:「她,應該不是敵人吧。」

  張夫人面色凝重起來:「應該?你和無雙進入冥界是為了救張元。胖子和瘦子是為了找回他們師父的半片魂魄。溫玉呢?」

  我一時語塞,想了想說道:「可能她是想破除詛咒。」

  張夫人搖搖頭:「這個理由還是不夠充分。許由,你最好小心點。」

  我點點頭,答應了。

  這時候,我們已經走到遊樂城外面了。一直跟著我們的陰差猶猶豫豫的要回去。這時候,遠遠地胖子沖我們招手:「你們在這啊。我跟你們說,剛才……」

  胖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嘴巴就被瘦子給捂住了。然後他的腰眼上挨了幾拳。

  可是這時候已經晚了,我們身後的陰差重新疑惑的跟了上來。

  我眼睛瞪著胖子,心裡恨恨的暗罵。

  但是這時候已經晚了。陰差明顯把我們兩個當成了一夥人,而且看樣子,他還想上來盤問一番。

  我偷偷看了張夫人一眼,悄聲問道:「咱們一擁而上,殺了這個陰差怎麼樣?我覺得勝算不小。」

  張夫人微微搖了搖頭:「不行,附近的陰差太多了。咱們只要一動手,肯定會引起注意,到時候誰也跑不了。」

  我著急的問:「那怎麼辦?這小子已經懷疑咱們了,只要他走過來盤問一番,肯定會發現什麼破綻。」

  無雙拽了拽我的胳膊:「走,咱們慢慢的向遠處走。先把他引到人少的地方去,萬一他不長眼,咱們就只好動手了。」

  我們正要走的時候,張夫人忽然小聲的驚呼了一聲,然後指了指前面。

  我和無雙抬頭,看見兩個人正盯著我們,慢慢的走了過來。

  無雙歎了口氣:「完了,這是要腹背受敵啊。」

  然後,她慢慢的把手伸到了懷裡。不用看也知道,她握住了桃木劍的劍柄。我歎了口氣,也把手伸到懷裡,捏了一張鎮鬼符。

  這時候,我忽然感覺身邊的陰氣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向後退去。

  我心中一動,連忙攔住身邊的無雙:「別動手。」

  無雙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眼睜睜看著前面的兩個陰差朝我們跑過來。

  那陰差並沒有抓我們,反而越過我們,飛快的朝遊樂城跑過去了。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說道:「瘦子做的那三個紙人起作用了。」

  張夫人說道:「這些陰差應該來自不同的地方,他們都想找到失蹤的陰差立功,不然的話,只要分出一小半人來繼續監視我們,我們也逃不掉,現在趁著他們去看紙人了,咱們趕快走吧,紙人擋不了他們多久。」

  我們飛快的向遠處跑去。胖子和瘦子走了令一條岔路。然後在市區和我們匯合了。

  我問瘦子:「溫玉呢?她好邋遢道士在哪?」

  瘦子指了指前面的茶棚:「他們在喝茶。」

  我抬頭一看,果然,溫玉正和邋遢道士坐在茶攤喝茶。一臉笑意的看著我們。

  我們幾個走過去,微笑道:「你們動作倒挺快。」

  溫玉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這時候,騾子忽然出現在我們身邊。顯然是張夫人把他放出來的。張夫人問道:「咱們躲到哪去?」

  騾子指著不遠處的一座山說:「那裡,那座山很安全,而且可以望見去冥界的路。」

  我們點點頭:「那就馬上走。」我們打了一輛車,飛快的向那座山上趕了過去。

  這山也是豐都景區的一部分,出租車很快停在了山腳下。我們買了票,以最快的速度向上爬去。

  無雙焦急的說:「咱們往哪躲?這座山是景區啊。」

  騾子搖搖頭:「這座山有一半是景區,另一半即使是嗜錢如命的人也不敢染指,咱們就是要去另一半。」

  說到這裡,他指了指一面圍牆:「咱們翻過去。」

  我們點了點頭,翻上了圍牆。

  從圍牆上跳下來之後,我發現這一面很荒涼,和景區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這裡也有樹,也有草。但是樹和草都長得不茂盛,像是得了什麼病一樣,蔫頭耷拉腦得戳在地上。

  我們跟著騾子向前走了兩步,忽然發現這裡很安靜,沒有任何聲音。

  我有點疑惑的問騾子:「這裡是不是有點不對勁?不然的話,為什麼景區老闆不在這裡拓展地盤?」

  騾子點了點頭,說道:「這裡是陰差從冥界上岸的地方。陰差上岸,方圓百米之內,不許有活物。」

  我指著漫山遍野的草和樹:「不允許有活物?這些樹是怎麼回事?」

  騾子說:「你聽說過有情天和無情天的區別嗎?」

  我好奇的問:「什麼意思?」

  騾子說:「動物,人。這種有血有肉,能跑能跳,有思想的,叫做有情天,算作活物。石頭,水,花草,樹木。這些沒有血肉,沒有思維的,叫做無情天,屬￿死物。在我們看來,植物不算是活物,是死的。」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分類不同罷了。」

  無雙問騾子:「既然這裡是陰差上岸的地方,那咱們在這裡走,不是很容易就被發現了嗎?」

  騾子搖搖頭:「不會,附近的陰差都去遊樂城了。這裡近期內不會有陰差上岸。」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58
第二百零八章 判官護衛

  騾子說的很肯定,於是我們都放下心來,跟著他在雜草之間來回奔走。

  這樣走了一會,我聽到前面傳來一陣水聲,洶湧澎湃。

  騾子帶著我們爬到半山腰,向前方指了指,說道:「江水把舊城淹了。冥界的入口,也就沉到水下去了。」

  我們點點頭:「怪不得,陰差來到人間叫做上岸,原來是從江水中爬上來的。」

  騾子點點頭,然後對我們說道:「這個入口只有陰差才能出入。你們不行。」

  我一聽這話,馬上就火了。怒氣衝衝的說道:「你是不是耍我們呢?這裡不能進去,你帶我們來幹什麼?」

  騾子一臉委屈:「你們也沒問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

  張夫人沖我說道:「許由,這事不怪他。他並不太瞭解咱們的計劃。」

  無雙皺皺眉,說道:「世上的魂魄,是由你們這些陰差帶到冥界去嗎?」

  騾子點點頭:「沒錯,是這樣。」

  無雙喜道:「那就好辦了。你把我們當做魂魄,帶到冥界去不就可以了嗎?」

  騾子搖搖頭:「只有陽壽已盡的魂魄能夠通過這裡。生魂是不能進入的。」

  無雙恨道:「這破規矩是誰訂的?冥王嗎?我們是去冥界行刺的,還管這些破規矩做什麼?」

  騾子恭敬的說道:「不是冥王,是天地初成的時候,世上就形成的一條規矩,不論是人、鬼,甚至仙佛,都改變不了。你們是道士,應該知道道法自然這句話吧。」

  我有點懷疑的問:「不可能啊。當初把張元抓走的時候,他的陽壽還沒有耗盡。為什麼他可以入冥界?」

  騾子說道:「張遠的話,我也聽說過一點。他的魂魄,是判官親自帶走的。或許冥界有另外的入口,但是那就不是我們這些小小的陰差所能知道的了。這次我們來抓你和無雙。一旦抓到手,也不能馬上帶到冥界,而是暫時扣留在人間,等著判官把魂魄取走。」

  我們點了點頭。誰也沒有說話。

  本來已經燃起的希望全都熄滅下去了。我們去不了冥界,而且得罪了陰差,惹了一身騷。即使在世上苟延殘喘,生時做鬼奴,死後進化魂池也不行了。

  騾子帶著我們走進一個山洞裡面。我們藏在這裡,商量了幾天幾夜。始終沒有什麼辦法。

  騾子做了張夫人的傀儡,自然對她無比忠誠。我們提出來讓騾子和其餘的兩個鬼差進入冥界,忽然偷襲冥王,把張元給救出來。

  騾子沒有反駁,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但是他肯答應這件事,並不是因為這件事可以輕鬆做到,而是出於傀儡的愚忠。

  在我們的追問下,騾子坦誠:「靠他們三個偷襲冥王。成功的可能性基本上是零。實際上,以他們的地位,根本不足以接近冥王。」

  溫玉說道:「我已經活了幾百年,壽數應該早就到了。或許,我可以下去。」

  騾子看了看她,搖搖頭:「一般人的壽數到了我可以看出來。但是你……我感覺你和普通人不一樣,好像不屬￿冥界管轄。」

  一句話把我們說懵了:「不屬￿冥界管轄?這是什麼意思?」

  騾子搖搖頭:「或許,只有到了冥界才能解開這個謎題。」

  我們在山洞裡面躲了三天。第三天的時候,我感覺外面的陰差漸漸地多了起來。

  騾子對我們說:「中元節到了。表現好的鬼魂可以回到人間,接受後人的供奉祭祀。外面不僅有陰差,還有鬼奴。」

  我們幾個點點頭,都很失落,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邋遢道士作為局外人,一直很在意他自己的身家性命,這時候,他緊張地問道:「外面那麼多陰差,萬一感覺到咱們的陽氣,來抓我們怎麼辦?咱們是不是先把孝服穿上?」

  邋遢道士嘴裡的意思是徵求我們意見,手底下已經把孝服從包裡拿出來了。

  騾子正在解釋:「放心吧,有我在這,你們的陽氣……哎。這孝服你們從哪來的?」

  騾子兩眼看著邋遢道士手裡的衣服,眼睛都快放光了。

  說實話,這些衣服只有我們扮鬼的時候才會穿一次,穿完了就隨手塞起來。所以這衣服皺皺巴巴,髒汙不看。

  可是騾子把那衣服一把抱過來,露在懷裡又是摸又是親。雖然他一張驢臉很醜陋,但是抱著這麼一見髒衣服,仍然很奇怪。

  過了幾秒鐘,騾子把衣服放下來,連連道歉:「我失態了,失態了。」

  張夫人問道:「這衣服怎麼回事?」

  騾子說道:「這衣服是寶貝啊,無價之寶。是判官護衛的制服。」

  我詫異道:「判官護衛?」

  騾子點點頭:「他們也是陰差。但是身份與眾不同。是陰差中一等一的人物。專門作為判官的護衛,陪著他出行。我們見了判官護衛都要繞著走,繞不開就要恭恭敬敬的行禮。這衣服你們是從哪得來的?」

  我們儘量平靜的把方丈替人哭墳,然後稀裡糊塗進了判官的隊伍,偷了幾件衣服的事說了出來。

  騾子聽得目瞪口呆,連連驚呼:「千古奇聞,千古奇聞,大機緣,大機緣。居然有人能以這樣的辦法得到護衛制服。」

  我們看騾子這麼寶貝這幾件衣服,於是試探著問道:「怎麼樣?有了這件衣服,我們能進入冥界了嗎?」

  騾子連連點頭:「當然,當然。簡直暢通無阻,即使見了判官,只要小心點,恐怕都不會露出馬腳。」

  我們大喜,你爭我搶,把衣服穿了起來。

  然後我們催促騾子:「馬上帶我們去冥界入口。不然等天亮了就來不及了。」

  騾子站起來,誠懇的對我們說道:「肉身不能進入冥界。你們得靈魂出竅。」

  我們點點頭,這個好辦。

  我們都是修道之人,靈魂出竅對於我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只有張夫人沒有練過道術,不過,她本來就是借屍還魂的孤鬼,只要褪下鎖魂環,想要靈魂出竅並不難。

  我們幾個的魂魄脫離了肉體。一眼看見邋遢道士手裡拿著壽衣,仍然站在地上發呆。

  我不解的問他:「邋遢道士,你想什麼呢?」

  邋遢道士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許由,我就不去了。我想在外面等著。萬一白狐來了,我還得救我師父呢。」

  我看了看我的身體,正盤腿坐在地上。我歎了口氣:「你留在這裡也好,白狐的內丹還在我身體裡面。如果白狐來了,你就讓它想辦法取出來吧。」

  邋遢道士跟我們在一塊時間長了,現在臨陣脫逃,估計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向我說道:「許由你放心,我在這呆著不走,幫你們守著身體,等著你們回來。」

  我點點頭:「好。」

  我回頭對騾子說:「走吧。」

  這時候我才發現,無雙正在奇怪的看著我。

  我問她:「怎麼了?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無雙指了指我身上:「你自己看。」

  我低頭看了看,發現那間孝服仍然在我身上套著。然而,從衣服裡面露出來的部分,手腕,手掌,上面都長著一層黑乎乎的毛髮。

  我嚇了一跳:「這是什麼回事?」

  我身後一個聲音輕輕的說:「別擔心,是獸血。等你的魂魄把獸血煉化乾淨了,魂魄上野獸的痕跡也就消失不見了。」

  說這話的人,正是溫玉。我回頭看了看她,她的情況要比我好多了。只是兩隻手有些獸爪的樣子,牙齒比較尖罷了。

  無雙替我打抱不平:「溫玉,你也太欺負人了。和許由訂了血契,把他弄得這麼醜,你自己身上的野獸模樣倒不見了。」

  溫玉悄悄說了一聲:「許由很快就會復原了,用不了多久。」

  張夫人催促我們:「時候不早了。咱們快點走吧。」

  外面的陰差都沒有懷疑我們的身份。有的甚至遠遠地沖我們行禮。看來騾子對於判官護衛制服的說法很準確。

  騾子走在最前面。一邊帶著我們向前走,一邊說道:「冥界的入口每一天都不同。我們這些陰差都存活了幾千年。對這一片水域很熟悉。所以只要紮個猛子進去,憑著水流的感覺,就能準確地找到入口。」

  我問道:「我們呢?」

  騾子說道:「你們畢竟沒有去過冥界,經驗有些不足。貿然尋找入口,很有可能被激流沖走,無功而返。所以,一定要等到七月十四。這一天,冥界入口的位置會被標注出來。」

  我們好奇的問:「標注在哪?」

  騾子伸出手指,向山腳下指了指:「就在那裡。看到沒有,一條土黃色的路。」

  我從山上向下望去。山下只有江水流過,浪花拍打著山腳。哪裡有什麼土黃色的路。

  我正要開口詢問。無雙在我身邊說道:「我看見了。我看見了。這條路在水裡面。」

  我疑惑的回頭,向水裡面望去。

  這一下,我也看清楚了。月光和遠處的燈光照在江水上。它顯得白花花的,亮晶晶的。然而,在這一條白練中間,有一條黃色的暗流,在裡面不屈不撓的流動著。像是一條土黃色的路一樣。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5:58
第二百零九章 黃泉

  我看著這一條黃色的暗流。不由得疑惑:「這是水嗎?為什麼它能在江水中一直飄著,而不會散掉?」

  騾子說道:「七月十四,鬼門開,黃泉湧。這水是地下黃泉。以前舊城尚在的時候,每當這一天會有某一口井冒出黃色的水,如果有人誤飲,會得到一雙陰陽眼。可以看見鬼物。不過,三天之後,自然就恢復正常了。據說,這是為了讓世人警醒,知道世上有冥界存在。活著的時候不要為非作歹,以免死了之後受盡苦刑。

  後來古城被淹,黃水從井中冒出來之後,就混在江水中了。江水勢大,會把黃泉水沖散,不過,黃泉湧出的水源源不絕。所以看起來,像是在水中一直飄著,不會消散一樣。」

  我點點頭,問騾子:「你的意思是說。黃泉的盡頭,就是冥界了。」

  騾子點點頭:「正是如此。」然後他看著張夫人,恭恭敬敬的說:「請把另外兩個陰差放出來吧,我們三個打頭陣。」

  張夫人點了點頭,一揚手腕,她手上的鎖魂環發出一團光芒。兩個陰差馬上出現在山上了。

  我看著張夫人手腕上的鎖魂環,不由得想道:「難道她的鎖魂環和我的桃木劍一樣,也是養起來的?即使我們化為魂魄,也可以將它們帶在身上?」

  我還沒有想清楚,張夫人輕輕推了我一把:「你在想什麼呢?趕快跟上。」

  我點了點頭,眼看著其餘的人已經撲通撲通跳進水裡。朝著黃泉的入口處遊了過去。

  一路上,隨著慢慢的接近那條黃色的暗流。我就覺得身子越來越陰冷。這裡當真是陰氣逼人。

  幸好,這時候我是魂魄狀態。陰氣越重,我的魂魄也就越有力。

  終於,我們到達了泉眼所在的位置。三個傀儡沖我們說道:「不用擔心,現在大家是魂魄。可以在這水中自由的呼吸,交談。現在,我們要進入泉眼了。」

  說完這話,他們三個人一扎猛子,向水底遊去了。

  誠如陰差所言,即使我們不會游泳,魂魄也能在水中自由自在的遊動,潛水,說話。這種感覺不像是在水中嬉戲,甚至有點像是在空中飛。

  隨著我們的高度慢慢下降,我看見一片荒涼的斷壁殘垣。這裡的房子式樣很老,而且大半都坍塌了。一些奇怪的魚在房子中間來回穿梭著。

  瘦子說道:「這裡大概就是豐都舊城。沒想到,整個被江水淹沒了。」

  騾子指著不遠處一道暗黃的水柱說:「那裡就是黃泉入口,大家快來吧。」

  我們跟了過去,發現這是一口井。井裡面噴湧而出黃色的水流。這些水不屈不撓的衝破江水的重重阻擾,像是鋼鐵築城一樣,愣是在湍急的江水中形成了一條黃色的水柱。

  騾子對我們說:「黃泉的出口,就是冥界的入口。但是這個入口每日一變,而且不會噴出黃泉。今天是咱們唯一的機會,一定要在雞叫之前下到黃泉最底層。」

  我們點了點頭。然後隨著陰差跳到井裡面去了。

  這口古井並不大,井口是圓的,比人的身子粗了一圈。我的身子在慢慢地下墜。當井口擋住我視線的那一刻,我眼前的景色瞬間一黑。我心裡默默地念叨:「再見了,人間。我來了,冥界。希望一切順利,平安回來。」

  等我的眼睛適應了井中的黑暗,我看了看其餘的幾個人。他們也很緊張,個個嘴巴裡念念有詞。

  我的腳下有一股黃色的水流在向上泛,水流甚至把我的衣服都沖的飛了起來。

  我死死地抓著身上的孝服,慢慢的向下落。這身衣服可不能被沖走,不然的話,我卡在人家和冥界之間,天知道會發生什麼悲慘的事。

  我這在向下降落。忽然右手一痛。我看見一條黃色的魚,搖頭擺尾的遊到黃泉裡面了。兩者都是黃色,很難區分。

  騾子對我說:「這些黃色的魚生長的黃泉之中,以吞噬人的魂魄為生。過往的陰差回到冥界的時候,往往要用剛剛抓到的魂魄喂這些黃泉魚。久而久之,他們看見陰差就會冒出來。剛才,估計是把我當做進入冥界的魂魄了。」

  張夫人笑道:「進入冥界先要賄賂這幾條魚嗎?」然後她從鎖魂環裡面隨便取出來一道魂魄。自然是早年製成的傀儡了。這些傀儡只是普通的惡鬼,放在冥界根本不夠看的,所以張夫人很痛快的把他丟了出來。

  幾秒鐘之後,我看見十幾條黃色的魚沖了出來,對著那具魂魄撕咬起來。

  這道魂魄是張夫人的傀儡,不過,他被黃魚撕咬身體,仍然不由自主的慘叫起來。

  幾秒鐘之後,慘叫聲越來越虛弱,終於細不可聞了。

  黃魚終於吃飽了,從新藏身到黃泉裡面。而我們幾個,也來到了井底。

  我們看到了一座城郭。這裡和人間很像,不過,比人間更加古意盎然。

  我看著這城郭裡面來來往往的行人。他們身上穿的衣服,簡直歷朝歷代都有。局限在幾百年甚至幾千年不等。

  我問騾子:「這些魂魄不用投胎嗎?我看見幾個很古老的魂魄。」

  騾子說道:「這些魂魄生前做了一些事。冥界一天查不完,就一天不能定他們的罪名,也不能決定到底是送他們去做六畜,還是重新為人。」

  我目光一寒,不由自主的想到:「這些人活著的時候都得罪了誰?死了還要受這樣的痛苦。」

  我們從這些人的身邊走過。看見他們個個面色猙獰無比,與剛才的黃魚不遑多讓。

  我們不想喝這些厲鬼結仇,紛紛避開,向遠處跑去了。

  幾分鐘之後,那些冤鬼被我們狠狠地甩在後面。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了。

  騾子領著我們繼續向前走,一邊走一邊解釋道:「剛才的事,發生在黃泉路上,那些鬼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我們有可能。但是接下來,我們就真的要進入冥界了。」

  我問騾子:「怎麼,剛才我們經歷的那些黃魚,厲鬼。並不算是冥界嗎?」

  鬼差點了點頭:「黃泉路,只是給無法進入的冥界留一個棲身之所,認真說來,它並不算是冥界。」

  我們幾個人跟著騾子後面,慢慢的,進入了冥界。

  這裡很黑,但是又不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這裡很冷,但是又不至於凍得人手腳發麻。這裡時不時閃出一道閃電,但是又不至於把人嚇得心驚膽戰。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鑼鼓聲。騾子臉色大變,沖我們說道:「不好,咱們剛一進來,正好趕上判官出巡。你們身上穿著判官侍衛的服裝,一旦被他發現,肯定會追查到底的。還是馬上藏起來的好。」

  我們幾個馬上臉色一變,順從得在冥界中藏了起來。我們一群人躲在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面,希望這個對判官有所作用。

  盤管的侍衛抬著一口大棺材,像是我們當初見到的那樣,奏著哀樂,正在冥界裡面耀武揚威的走著。所到之處,所有的鬼魂都俯身下拜。

  這一行人走到我們附近的時候,忽然停住腳步,不再走了。

  我們個個都很緊張,心想:難道判官發現我們了?

  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懷裡的桃木劍。但是我心裡明白,在這種地方,和判官硬拼簡直是找死。

  我們無法發揮道術,只能握著桃木劍用普通的劍招對敵。而判官的功夫高深莫測,沒有人見過他的真正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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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離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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