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萬域之王 作者:逆蒼天 (連載中)

 
arty2008 2016-5-15 11:11:4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18 61717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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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逆蒼天,起點中文網A級簽約作家,玄幻大神,單本書收穫十萬收藏,百度風雲榜前十常客。本書為跳槽至縱橫中文網首部作品。

【小說類型】:異世大陸

【內容簡介】:

  太古時代,有擎天巨靈,身如星辰,翱翔宙宇。有身懷異血的各族大尊,破滅虛空,再造天地,有古煉氣士,遠渡星河,教化眾生。不知因何原因,一個時代悄然終結,萬域隔絶,太古巨擎一一銷聲匿跡。時隔多年,少年聶天,通過一滴鮮血,重回太古。

【其他作品】:《無極魔道》 (已完成)
 
        《大魔王》 (已完成)

        《十方天士》 (已完成)

        《殺神》(已完成)

        《靈域》(已完成)    

   
【本書榮耀】:獲 縱橫中文網 8月份月票榜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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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y2008 發表於 2016-5-15 11:21
第一章 風雨飄搖

  黑雲城,聶家。

  夜幕降臨,一身素衣的聶茜倚著窗檯,望著窗外的假山,怔怔出神。

  屋內,剛滿週歲的聶天,不耐地推開奶娘,嘴角沾滿奶漬,卻眼巴巴地望著聶茜,咿咿呀呀地喊道:「肉,吃肉……」

  奶娘周媽臉色尷尬,訕笑道:「大小姐,你看……」

  聶茜回過神來,瞪了一眼虎頭虎腦的聶天,低罵道:「這小混蛋,今天已經吃了兩碗肉泥了,不好好喝奶,現在又要吃肉,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好好消化。」

  「肉,要吃肉……」聶天依舊笑呵呵地叫喊。

  望著滿臉討好笑容的聶天,聶茜想起了離世的妹妹,心中一軟,衝著奶娘周媽輕輕點了點頭。

  周媽旋即將一碗剁碎了的肉泥端出,輕輕放在桌台上,聶天漆黑的眼珠子猛然一亮,拿起銀質湯勺,便嫻熟地挖了起來,胖乎乎的小臉上全是滿足。

  聽著聶天「吧唧吧唧」的吃食聲,聶茜沒來由的感到有些煩躁,「小月,明天的抓鬮,共有多少孩子參加?」聶茜突然問道。

  門口,丫鬟韓月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大小姐,只要是聶家的,姓聶的,在週歲左右的孩子,都會參加。畢竟每隔五年,凌雲山的老神仙才會帶著靈器,來這麼一次,算是犒賞聶家多年的辛勤,誰家有週歲的孩子,都是不願意錯過機會的。」

  聶家在黑雲城也是名門望族,然而這個天地,卻是煉氣士為尊,凡塵的家族勢力,幾乎都是在為那些強大的煉氣士服務,聶家自然也不例外。

  聶家依附的煉氣士宗派為凌雲宗,就座落在黑雲城附近的凌雲山,凌雲山的山腹內,盛產火雲石,火雲石乃煉氣士修煉所需的一種常見的低級靈材,凌雲宗的煉氣士終年忙於修煉,不願耗費時間在山腹開採這種低級的火雲石,便安排聶家的族人前往。

  聶家的一代代族人,都是通過開採火雲石,進貢向凌雲宗,來換取凌雲宗的庇護。

  而凌雲宗的煉氣士,除了保護聶家不受黑雲城其它家族勢力的打壓以外,每隔五年,還會來一趟聶家,用一些低級的靈器,以抓鬮的方式,來測煉聶家幼兒的修煉天賦。

  每一個孩童,出生後,身體都或多或少帶有點特殊屬性,除了金木水火土五行屬性外,還有的孩童體內蘊含較為稀少的雷電、風、雲、寒冰等屬性,凌雲宗的煉氣士每趟過來,都會帶有數種同樣具有各類屬性的低級靈器。

  具備同樣屬性的孩童和靈器,能相互感應吸引,由此可以確定孩童體內的屬性,這讓父輩能對症下藥,知曉孩子未來的修煉方向,使得修煉一途事半功倍。

  凌雲宗的煉氣士,會用那些低級的靈器,來籠絡聶家的忠心,抓鬮大會上拿出的低級靈器,都會贈與屬性相合的聶家幼兒。

  對凌雲宗煉氣士而言,那些低級無大用的靈器,卻有助於聶家幼兒的修煉,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聶家孩童的最趁手靈器。

  也是如此,每五年一次的抓鬮大會,都會令聶家沸騰,任何一個有週歲左右幼兒的聶家長者,都會將其視為孩兒的人生大事,趨之如騖。

  此次,同樣也不例外。

  「我是問你,這回共有多少孩子參加?」聶茜皺眉道。

  「七個。」韓月低頭輕語。

  「小天恰好也是週歲,他也姓聶,為何沒有人通知我,讓聶天也去參加這次的抓鬮大會?」聶茜冷哼。

  「大小姐……」韓月一臉苦笑,抬頭看了一眼聶茜,弱弱地說:「聶天雖是二小姐的孩子,可二小姐……和你一樣,都只是女兒身,而且二小姐離世前,也未曾說明聶天的生父是誰。」

  「聶家的規矩擺在那,只有真正的孫兒和孫女,才有資格去參加五年一次的抓鬮大會,外孫……可不在此列啊!」

  「我才不管那些破規矩,爹爹現在還是家主,我這就找他討個說法!」聶茜恨恨道,話罷,她便氣沖沖離開。

  「老爺子雖目前還是家主,可這個位置……並不牢固啊!」在聶茜憤怒離開之後,韓月滿臉苦澀,喃喃自語。

  半晌後。

  聶茜闖入聶東海的樓閣,張口氣憤地叫嚷道:「爹爹,聶天也是……」

  她的一聲叫喊戛然而止。

  昏暗的屋內,聶家現任家主聶東海,蠟黃的臉上滿是疲憊之色,原本雄壯的身軀如今乾瘦如材,佝僂著倚在牆壁上,正望著左手掌心一枚暗紅色的丹藥,猶豫不決。

  怒氣沖沖地韓茜,心頭一酸,聲音突然柔軟了下來,溫聲勸說:「爹爹,不要。」

  她一眼就認出,聶東海掌心的丹藥,乃是回神丹,服用了回神丹,可以讓一名煉氣士短時間內靈氣充沛,精神旺盛,有迴光返照之功效。

  可回神丹,卻是在透支煉氣士的潛能和壽元,事後會令煉氣士身心大損。

  一般而言,只有煉氣士與人爭鬥,生死攸關之際,才會動用回神丹來尋求一線生機,平常是萬萬不敢服用的。

  垂頭看著回神丹許久的聶東海,眼見聶茜到來,勉強一笑,艱澀道:「自從被雲家和袁家重創以後,我氣海碎裂,靈氣的聚集已抵不上潰散之速度,我的修為,已終身無望踏入先天,甚至這中天境界……也可能快要保之不住了。」

  「老二和老三想我的這個家主之位,已經想了很久,明天凌雲宗的人就會過來,要是讓他看出我的境界每況愈下,再給老二老三煽風點火一番,我這個位置,恐怕真要拱手相讓了。」

  「爹爹,如果要以透支壽元來換取家主之位,我寧願您早早退下來。」聶茜眼眶濕潤道。

  「你懂什麼?」聶東海猛地一瞪眼,臉上滿是肅殺和惱怒,「只有我還是聶家之主,你在雲家所受之辱,才有討回公道的那一天!還有騙了你妹妹的那個人,我只能動用聶家之力,才有希望查出他是誰!」

  「我若退下了,老二和老三,絶無可能理會你和你妹妹的仇怨!為了你和瑾兒,這個位置,我能多坐一天,就多坐一天!」

  「少活幾年又算得了什麼?我一旦退下,便再也無力為你們爭取什麼,那樣和死了又有什麼分別?」

  「爹爹啊!」聶茜已泣不成聲。

  「好了好了,別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說說吧,你急著找我何事?」聶東海深吸一口氣,神情恢復了堅毅。

  「爹爹,明天的抓鬮大會,事關重大,你既然讓小天姓了聶,我希望小天也能參加。小天如果能在抓鬮大會上,找到適合他的靈器,這會對他以後的修煉幫助極大。或許,他就能藉助那樣靈器,在十五歲時踏入煉氣九層,從而進入凌雲宗。」聶茜哀求道。

  「此事……」聶東海面露難色,「我又何嘗不知?為了此事,我和老二老三早已談過,可他們一口咬死小天不是我聶家真正的兒郎,非要以族規將小天拒之門外。」

  「爹爹,您的修煉之途已到盡頭,妹妹也不在了,而我……這一生也就如此了。我們這一支人丁不旺,只有小天一個男兒,我希望您能夠為小天儘力爭取一個機會。」聶茜眼淚汪汪道。

  聶東海沉默許久,輕輕點頭,「我明白了,你回去吧,明日你帶聶天準時來參加抓鬮大會。」

  聶茜淚光閃爍的眼中,突顯一絲喜色,旋即鞠身退下。

  就在她踏出房門,即將遠去時,她聽到了聶東海吞下回神丹的聲音,還有聶東海的一聲長長嘆息。

  聶茜心如刀割,自知她的到來,反而助聶東海下定了決心,她不忍心回首去看,快步愴惶離開。
arty2008 發表於 2016-5-15 11:22
第二章 抓鬮大會

  翌日。

  聶家議事大殿,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一眾聶家老少聚集在凌雲宗的柳硯身旁,噓寒問暖,希望能得到柳硯的好感,好為兒孫將來踏入凌雲宗多爭取那麼幾絲機會。

  一身灰袍的柳硯,身居主位,嘴角帶笑,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聶家說著話,眼中有些不耐。

  至始至終,柳硯都未曾站起,而他身旁一眾的聶家族人,則是鞠身弓腰,態度謙卑。

  殿門口,聶家的族人,帶著週歲左右的孩童,陸陸續續進來。

  每一個進來者,都會帶著孩童先面見柳硯,滿臉堆笑地對柳硯介紹過後,才會向同樣端坐於柳硯身旁的聶家三老請安問好。

  聶東海,和二弟聶北川,三弟聶南山,自持身份,並沒一味地巴結討好柳硯,然每一次和柳硯對視,也都笑容燦爛。

  與昨日不同,今日的聶東海滿面紅光,精神抖擻,完全看不出有傷在身。

  「聶茜?你帶著聶天過來幹什麼?」就在此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忽然響起,剛剛才笑容滿面向柳硯介紹過自己孩兒的聶闌,眉頭緊皺,神情不悅地看向殿門。

  聶闌乃老二聶北川的兒子,在聶家第二代年齡最大,可其修煉天賦不佳,至今都只是煉氣九層,始終未能勒破瓶頸,踏入後天。

  正是因為如此,他早已放棄了自身的修煉,而是將所有的希望寄託在三個兒子身上。

  如今,他的大兒子十一歲,已經是煉氣七層境界,只要在四年內,邁入第九層境界,就能得到凌雲宗的青睞,成為凌雲宗的弟子,然後在凌雲宗的幫助下,順利晉入後天,從此飛黃騰達。

  他二子六歲,如今也已修煉到煉氣四層境界,同樣展現出了不凡修煉的天賦,未來值得期待。

  今日帶來的乃是他剛滿週歲不久的幼子聶弘。

  他三個兒子的出生,都經過了周密算計,每一個在週歲左右時,都恰好趕上聶家五年一度的抓鬮大會,而且前兩次都收穫非凡。

  這一次輪到聶弘了。

  隨著聶闌的一聲輕喝,殿內所有聶家老少的目光,齊齊匯聚到剛進門的聶茜和聶天身上。

  「大哥,我帶聶天來參加抓鬮大會。」聶茜揚聲道。

  她身旁的聶天,虎頭虎腦,同在週歲左右,聶天不但要比其他七個參加抓鬮大會的孩童高出一點,也分明要壯實得多。

  聶茜在眾人目光下,雖聲音很高,可神色多少有些不安。

  反倒是聶天,張嘴呵呵直笑,全然不知那一道道射來的目光,多有不善,似頗為享有這種矚目的感覺,毫不怯場。

  「聶天?」聶闌輕哼一聲,臉色深沉,「他雖然也姓聶,可那是因為我們不知他生父是誰,只能讓他姓聶。事實上,他算不得我們聶家的,按照族規,聶家的外孫是不夠資格參加抓鬮大會的,你不要無事生非,速速帶聶天離開,別浪費柳先生和大家的時間。」

  「爹爹!」聶茜猛地看向聶東海。

  「不管我那女婿是誰,瑾兒離去前,曾經說過聶天的爹爹自願入贅我聶家,所以聶天算是我聶家的孩子。」聶東海不怒生威道。

  「大哥,據我所知,你恨不得生吞了那個不知名的傢伙。這些日子,你一直念叨著要找出他,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他。」聶家老三聶南山,嘿嘿一笑,「你怎麼忽然就轉變了態度,承認了他的女婿身份?還有,入贅……也是要按照規矩來的吧?我可不記得,那個人在我聶家的祖祠立過誓。」

  「是啊是啊,沒有在祖祠立誓,沒有將儀式走完,就絶對不算是入贅聶家的女婿。」

  「家主,你可不能為了讓聶天參加抓鬮大會,隨隨便便就認一個仇深似海的傢伙為女婿啊。你要知道,可是他害了聶瑾啊!」

  「即使您是家主,也不能無視族規,恣意妄為吧?」

  「……」

  殿內,帶著孩童來的那些聶家直系和旁系的族人,都紛紛不滿的嚷嚷了起來,指責聶東海的亂來。

  每多一個孩童參加抓鬮大會,就意味著他們的孩子,可能會少一分機會,他們自然不樂意。

  若是換了以前,聶東海沒有受重傷,聲威還在,他們或許還不敢如此。

  可如今他們都知道聶東海的情況,也清楚要不了太久,聶東海可能就會因境界不斷後退,從而被迫讓出家主之位,自然不會繼續給其顏面。

  聶家的老二聶北川,端坐在椅子上,不動如鐘,聽著殿內的喧嘩,卻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就在吵嚷愈演愈烈之時,來自凌雲宗的柳硯,突然輕咳一聲。

  所有的吵嚷聲頓時戛然而止。

  就連想要再次問難的老三聶南山,也趕緊住嘴,臉色訕訕地看向了柳硯。

  面容溫潤如玉的柳硯,神情微微一動,認真看向了聶茜身旁的聶天,「他是……小師妹的兒子?」

  講話時,柳硯的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

  此言一出,聶家眾人才突然想起,聶家第二代天賦最驚人的聶瑾,早在十歲時就修煉到了煉氣九層,從而被凌雲宗提前接引到凌雲宗,成為了凌雲宗的弟子。

  而柳硯,正是聶瑾的大師兄。

  「稟先生,聶天就是我那可憐妹妹留下的幼子。」聶茜黯然道。

  柳硯輕輕點頭,神情複雜地深深看了一眼聶天,溫聲道:「這趟,我本欲拿五樣小玩意出來,可我和小師妹有舊,為了聶天,我便私自做主,將我所藏的另外兩樣靈器一併取出,你們看如何?」

  他扭頭看向旁邊的聶北川和聶南山。

  「柳先生既然開口了,我們自然聽命。」聶北川忙道。

  聶南山也滿臉喜色地趕緊點頭,連聲道:「都聽柳先生的。」

  其餘眾人再無異議。

  「既然如此,那這趟聶家的抓鬮大會,現在就開始吧。」柳硯也不廢話,大會一揮,從其左手的袖口內,驟然飛出七道寶光。

  七道寶光,顏色各異,一時將聶家大殿映照的熠熠生輝。

  寶光散落於大殿中央石板地,化為七件靈光閃閃的器物,分別為一劍,一刀,一扇,一手套,一木杖,一珠,一獸骨。

  所有聶家的老少,在那七樣靈器落地的一霎,都主動將大殿中央的空間讓出,眾人旋即呈環形將那七樣器物圍住。

  眾人目光,瞬間彙集於那七件精美的靈器上,再沒有多看聶天一眼。

  就連聶東海三兄弟,也都在此刻下意識站起,體內各自散發出一股靈力波動,來感知那七件靈器的屬性和品階。

  眾多聶家族人,也都兩眼放光,同樣以體內靈力感測。

  青紫紅藍,不同色澤的靈光寶氣,在聶家煉氣士力量的感知下,紛紛從那七件靈器之中閃現。

  「低級五品!」

  聶闌瞪大眼,死死看著那顆柳硯後拿出的青色珠子,呼吸都有些急促。

  「老天,真是五品?」

  「依照慣例,所有的靈器,不都應該是低級三品的嗎?五品的靈器,即使是低級,也是價值非凡,乃凌雲宗賞賜給真正弟子的,這趟……」

  「柳先生大氣!」

  青色的珠子,在眾人靈力感知下,內部似有絲絲雷電在跳躍閃爍,愈發顯得不凡,也讓聶家族人紅了眼。

  聶家老二聶北川,直勾勾看向那一顆珠子,眼中閃過一道異芒。

  聶闌是他兒子,聶弘,自然就是他孫兒,早在聶弘出生不久後,他就以秘術,悄悄感測過聶弘的天賦。

  他因境界不足,還額外動用了一枚不凡的丹藥,才有七成把握確定聶弘體內蘊含一絲雷電屬性。

  而那低級五品的青色珠子,分明乃是一件蘊含雷電,和聶弘修煉屬性完全一致的靈器。

  聶北川心神微動,忙面朝柳硯,彎腰道謝:「多謝柳先生厚愛。」

  回過神來的眾人,也在聶北川之後,紛紛感謝柳硯的出手闊綽。

  柳硯擺擺手,示意大家噤聲,然後說道:「從此刻起,所有人不得再動用體內靈力感知,不得紊亂器物的氣場。現在,一切都交給那八個孩子,看他們自身的造化了。」

  「讓八個孩子進場!」聶東海沉聲道。

  「去吧!」聶茜暗暗鬆了一口氣,終於鬆開了聶天。

  在那七樣靈器落地的一霎,她身旁的聶天已兩眼放光,迫不及待的想要衝入場內,若非她緊握著聶天手臂,聶天恐怕不會等眾人話罷,早就應該已衝出去了。

  此刻,她剛一放手,聶天果然張開了懷抱,以擁抱天地的架勢「蹬蹬」地奔入場內。
arty2008 發表於 2016-5-15 11:24
第三章 聶家史上最惡劣的事件!

  「嘭!」

  擋在聶天身前的一名孩童,在聶天的衝擊之下,被瞬間撞到在地。

  那個孩子,乃是聶南山的孫子聶遠,聶遠倒地後,立即「哇哇」大哭。

  聶天看也沒看聶遠一眼,甚至沒有避讓開來,直接從聶遠身上跨過。

  在右腳落地時,聶天又恰恰一腳踩在聶遠手上,使得聶遠的哭聲顯得愈發悽慘。

  剛剛安靜下來的聶南山,還有聶遠的父親聶秋,心痛之下,臉色也當即陰沉下來。

  只是,參加抓鬮大會的孩童,在搶奪靈器時,也常有碰撞發生,聶南山和聶秋雖然心有不滿,但都按捺住了,並未立即發作。

  「聶天,小心一點!」聶茜急忙高呼。

  然聶天似乎未曾聽到聶茜的呼喚,越過聶遠以後,立即奔向離他最近的一件靈器。

  途中,另外一個聶家的孩童,小眼放光地望著那件散發著濛濛紅光的手套。那孩童探出手,逐漸伸向手套時,指尖也漸漸釋放出一絲紅芒。

  很顯然,那孩子的修煉屬性,和手套內蘊含的靈力波動全然一致。

  「那是晾兒的福澤!」聶家的一名旁系族人,神情動容,當即激動起來。

  柳硯和所有聶家的族人,都一眼看出,那件散發紅光的手套,分明就是聶晾所需的器物。

  柳硯微微點頭,暗道:「火屬性……」

  此刻,所有人都注意到,聶晾的小手,顫顫巍巍地即將抓住那手套。

  就在此時,一路奔跑而來的聶天,在聶晾就要拿到那手套之時,以衝擊之力,又瞬間將聶晾撞到在地。

  還未等茫然的聶晾哭泣出聲,聶天已經一把攥住那手套,誇張地呵呵大笑開來。

  在聶天開懷大笑時,反應過來的聶晾,終於開始大聲哭喊:「哇哇!我的,我的……」

  聶天臉上的得意,和暢快的笑聲,與聶晾的驚慌和哭聲,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混帳!」聶晾的父親,聶家旁系高手聶衛,臉色一沉,先低罵一聲後,忍不住沉聲說道:「那手套和聶天修煉屬性不符,聶天身上沒有一絲和靈器相合的靈力波動,他搶奪那靈器又有何用?」

  凌雲宗的柳硯,眼看聶天將聶晾即將到手的手套強行搶去,也是一臉莞爾。

  柳硯啞然一笑,正欲開口勸慰兩句,卻發現剛剛奪取了手套的聶天,在歡笑過後,又衝向了臨近的另一件靈器。

  在聶晾猶在哭喊時,已將那紅色手套戴在手上的聶天,又迅速衝向那把藍色的短劍。

  此時,另外一個聶家的孩童,小臉上佈滿笑容,已經將那藍色短劍握住。

  就在他握住那藍色短劍的一霎,藍汪汪的波光,從他和短劍接觸的皮肉之中,驟然閃爍而出。

  他咧開嘴,神情歡愉,正要以笑聲來表示內心的喜色,聶天已如風而來。

  明顯要強壯許多的聶天,笑呵呵的,一把將他握緊的藍色短劍,從其手中搶奪回來。

  靈器離手的孩童,愣了一下後,試圖將聶天手中的短劍拿回,卻被聶天一把推倒在地。

  「哇哇!」

  又一個孩童的哭泣聲,在聶家的議事大殿內,刺耳的響起。

  「放肆!這小混帳太放肆了!」另外一個聶家的旁系族人,吹鬍子瞪眼,氣的恨不得直接衝入場內。

  搶奪成癮的聶天,壓根沒有理會他,旁如無人地在場內橫衝直撞,在之後的短短時間內,已經將剩下的刀、扇、獸骨、木杖、珠子盡數強搶在手。

  很多參加抓鬮大會的聶家族人,此刻都是瞠目結舌,以看妖魔的目光怪異地看著聶天。

  七個孩童的哭泣聲,還有他們父輩的叫罵聲,卻在此起彼伏,大殿內喧嘩不止。

  將七件靈器全部奪取的聶天,兩隻手都已拿不住,於是將七件靈器堆在一起,蹲在那兒正笑呵呵的一件件摩挲著,眼中全是滿足得意之色。

  然而,眾人都清晰的看到,他胖乎乎的小手和七樣靈器接觸時,並未引起任何一件器物的靈力變化。

  這意味著,他強奪的七件靈器,其實沒有一件和他的修煉屬性相合。

  他根本就是在肆意破壞規則!

  七個被搶奪了靈器的聶家孩童,此刻哭哭啼啼的,都自然而然地聚集到聶天身旁,眼巴巴地看著那些和他們屬性相合,令他們感覺到舒服的靈器,試圖討要回來。

  「我的,全是我的……」聶天轉過身來,一邊張牙舞爪的比划著,一邊咿咿呀呀的叫囂著。

  貪婪望著青色珠子的聶弘,一步步走近,想要越過聶天,將那青色珠子拿回。

  「碰!」

  聶天揮拳,胖乎乎的拳頭,毫不客氣地砸在了聶弘的臉上,聶弘被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更加大聲地哭喊了起來。

  其餘六個逐漸逼近的孩童,看著混世魔王般的聶天,都是目顯懼意,一個個圍著聶天,眼巴巴地望著那些原本屬於他們的靈器,卻再也沒人敢動手去奪。

  「太猖狂了!我看了那麼多次家族的抓鬮大會,從未見過如此霸道放肆的孩子!」

  「這小混帳!七件靈器,沒有一樣和他的修煉屬性相合,他卻一個不放過,全部都要霸佔!在我們聶家,有史以來,從未有過如此惡劣的事件!」

  「族內兄弟,要友愛互助,絶不能吃獨食!他可好,他不但要吃肉,竟然連湯水都不給別人喝一口!簡直無法無天,一點規矩都不講!」

  聶北川和聶南山,聽著殿內的哭聲和叫罵聲,面色陰沉如水。

  聶茜站在門口,看著得意大笑的聶天,神色著急,暗恨聶天太過亂來,將聶家族人全部得罪。

  她可伶兮兮地看向父親聶東海,卻見聶東海滿臉苦笑,也是頭疼尷尬不已,似不知該如何收場才好。

  「那個……」

  看了半天的柳硯,輕聲開口,殿內的喧囂聲,在其講話以後,又迅速安靜下來。

  滿臉怒意的眾多聶家族人,視線從聶天身上移開,都漸漸轉到了柳硯身上。

  柳硯輕咳一聲,笑望著眾人,說道:「小孩子的玩鬧,也……算是有趣。至於那七樣小玩意,依我看,聶天自然不可獨占。這樣吧,讓聶天留其一件,剩餘的,交還給那些孩子即可,這事就此揭過,你們意下如何?」

  「柳先生怎麼說,我們照做就是了。」聶東海見他來緩和氣氛,暗鬆了一口氣,連忙說道:「聶天,你不得胡來,那些器物,你只可選擇一件!剩下的,都還給那些哥哥弟弟們,以後決不可再恣意妄為!」

  「你們呢?」柳硯看向其餘聶家族人。

  在他的注視下,那些先前叫嚷著,非要懲罰聶天的聶家族人,都無奈點頭,明言全部聽任他安排。

  「這就好。」柳硯笑著輕輕點頭,大有深意地看了聶天一眼,溫聲道:「好了,聽柳伯伯的話,你隨意拿一樣喜愛的靈器,其餘的,都還給那些哥哥弟弟。」

  聶天撇嘴,一臉的不情不願,悄悄看向了聶茜。

  聶茜狠狠瞪了他一眼,「再敢亂來,看我一會兒怎麼收拾你!」

  聶天縮了縮頭,似只怕聶茜一人,也沒往後多看,隨手從那一堆靈器內,摸了一塊獸骨,旋即就讓開了身子。

  他那無所謂的姿態,讓眾人突然意識到,他對那七件靈器似乎壓根就沒有太看重。

  他享受的,似乎……僅僅只是搶奪眾人的過程。

  眼看他所拿的,乃是品階最低的獸骨,眾多聶家族人都眼睛一亮,心中嘲笑他痴傻的同時,臉上的陰沉之色也都稍稍舒展開來。

  「嗚哇!」

  就在他讓開身子時,早已按捺不住的聶家孩童,終於敢一擁而上,去奪取自己早已瞄準的剩下六件靈器。
arty2008 發表於 2016-5-15 11:27
第四章 柳硯的困惑

  午後。

  聶茜在發了一通牢騷後,眼見聶天吃飽喝足沉沉睡去,只能不甘心的停了下來。

  聶天從抓鬮大會上帶回的那一塊獸骨,始終被他握在手心,可聶茜卻沒有發現聶天和那塊獸骨有任何靈氣呼應的跡象。

  「真是個笨蛋,搶了那麼多高階的靈器,也不知道最後挑一個好的……」聶茜小聲嘀咕。

  「沒用的,就算他拿了那顆品質最高的珠子,對他也沒有什麼用。那七樣靈器,就沒有一件適合他,讓他參加抓鬮大會,我早知不會有什麼收穫。」就在此時,聶東海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爹爹,柳先生。」聶茜回首去望時,發現聶東海和凌雲宗的柳硯聯袂而來。

  聶東海慈愛地看了一眼四腳朝天躺在床上,午後正在酣睡的聶天,輕聲一嘆,臉色黯然道:「前些日子,我就悄悄試過,想確定這孩子體內的靈氣屬性,可是……」

  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或許是我境界不足,我在他身上,沒有感知到任何應有的靈氣波動。那時我便知道,他即使參加了抓鬮大會,恐怕也不會有什麼收穫。」

  「就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我才沒有力爭讓他去參加抓鬮大會。」

  聶茜怔了怔,有些茫然地說道:「可是在我懇求以後,爹爹您不還是……」

  聶東海苦笑,「心中還是有些不甘心,還是奢望可能會發生點奇蹟。如今來看,是我想多了。」

  「都怪我。」聶茜自責道。

  這一刻,她才知道聶東海和她同樣痛愛著聶天,也終於明白聶東海為了能給聶天爭取那麼一絲機會,寧願和聶家眾人再一次爆發衝突。

  即使他知道,他的努力,可能會是一無所獲。

  「讓我來仔細看看吧。」柳硯講話間,已走到窗沿,朝著熟睡中的聶天探出了手。

  白濛濛的光暈,從柳硯左手掌面散發而出,溫潤的光澤,令他的那隻手,猶如白玉。

  柳硯的那隻手,輕輕按在聶天的小腹部位,他眯著眼,神情專注,手心的靈力如髮絲,從聶天的小腹開始,緩慢地滲透向聶天的四肢百骸。

  沉睡中的聶天似頗為舒服,胖乎乎的小臉浮現出享受的笑意,竟然還發出了鼾聲,彷彿在做著一個美夢。

  溫玉般的濛濛白光,逐漸從聶天皮肉內泛起,讓聶天象是一個在燈光照耀下的瓷娃娃。

  然而,聶東海和聶茜望著此刻的聶天,卻是愁眉不展。

  他們很楚,那些玉石般的光澤,都來源於柳硯的靈力。

  那些靈力,在聶天體內遊蕩了一圈,既然沒有引發其它的變化,就意味著聶天體內,並沒有蘊藏另外一種靈力波蕩。

  半晌後,柳硯輕輕收手,轉身朝著聶東海搖了搖頭。

  聶東海和聶茜都是臉色慘然。

  「按說不該如此,小師妹的資質我是知道的,不單單是在黑雲城,就連在我們凌雲宗,她的天賦也是出類拔萃的。即使是和一個毫無天賦的凡人結合,她的孩子也會繼承她的部分天賦,不應該會是這樣。」

  柳硯也一臉的困惑,「可我仔仔細細探察了一番,在聶天的體內,當真沒有感覺到一絲特別的靈氣波動。」

  「哎……」聶東海長嘆一聲,神情失落。

  「不過,」柳硯話鋒一轉,皺眉道:「聶天的氣血卻非常的旺盛,在抓鬮大會時,我就看出來了,他比所有的同齡孩子都要強壯有力。他的血肉和筋骨很有韌勁,如果去掉靈力的因素,單純的比拚力量和蠻勁,他在聶家這一代,恐怕無人能及。」

  「那有什麼用呢?」聶茜滿臉苦澀,「那些孩子現在都還小,等他們再長大一點,能理解大人的話語,都會開始修煉靈力。靈力,才是衡量一個煉氣士強大的根本,也是力量的真正來源,他單憑蠻力,又能走多遠?」

  「我擔心的也是這點。」聶東海補充,「那些體內擁有特殊靈力屬性的孩子,可以修煉和體內屬性相合的靈力法訣,他們一個個會進展迅猛,早早奠定基礎。也只有這樣的孩子,才有望在十五歲時,修煉到煉氣九層,從而得到你們凌雲宗的青睞。」

  「像聶天這樣,沒有表露出明顯的修煉屬性,他修煉的速度自然會緩慢許多。這意味著,他在十五歲時,幾乎是不可能邁入煉氣九層境界。凌雲宗的大門,將會因此對他永久性關閉,無法前往你們凌雲宗修煉,他的人生將僅限於我們聶家。」

  柳硯來到聶東海身前,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不入凌雲宗,未必就是一件壞事。我們凌雲宗的才俊,中途夭折的大有人在。想要問鼎巔峰,步步都是絶境凶地,能次次越過的,都是擁有大氣運者。」

  「像聶天這樣,平平安安度過一生,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柳硯的這番話,讓聶東海又想起了逝去的女兒聶瑾,他心中一痛,當下無語。

  「這邊事了了,我這就要回凌雲宗了。小師妹在山上時,都是由我代師指導,我是極其看重喜愛小師妹的。老哥你儘管放心,害了她的那個人,我也會放在心上去尋找,一有消息就會通知你。」

  話罷,柳硯又輕輕拍了拍聶東海的肩膀,這才踱步離開。

  「多謝柳先生厚愛。」聶東海道謝。

  「謝謝柳先生。」聶茜也忙道。

  兩人本欲送行,到了門口才發現柳硯越走越快,轉瞬便沒了蹤影。

  「柳先生待我們不薄。」聶東海沉吟了一會兒,皺眉說道:「今日如果不是柳先生在,那些族人……恐怕不會對聶天善罷甘休。」

  「我和小天離開以後,那些傢伙是不是?」聶茜恨恨道。

  聶東海緩緩點頭,「自然是鬧騰了一番。一個個都咬著聶天不是聶家直系子孫的藉口,說他在抓鬮大會上胡鬧,非要我懲治。好在柳先生幫忙說話,才讓他們沒有敢繼續問責,不然連我都兜不住。」

  「可惜柳先生走了,以後也不會常來。」聶茜嘆息。

  「只要我還是聶家之主,就不會允許他們放肆!」聶東海哼道。

  「就怕,就怕爹爹你在那位置上,坐不了太久。」聶茜苦笑。

  「能多坐一天,我就多坐一天,我總要為你還有瑾兒討回公道的!」聶東海神情堅毅,留下這句話後,也從此地離開。

  望著他英雄遲暮的背影,聶茜臉色淒然,就在門前坐下發呆。

  屋內,依然在沉睡的聶天,身上因柳硯探察而留下的幾絲靈力蒙光,久久不散。

  聶天的皮肉,在那些靈光的潤澤之下,猶如水波般微微顫動。

  他皮肉的每一次輕顫,那些靈光,就會變得暗淡幾分,猶如被其血肉貪婪的吸收煉化。

  這一切,不論是柳硯,還是聶東海、聶茜,都是一無所知。

  往常,聶天只會午睡半個時辰。

  可今天,他卻反常的足足沉睡了兩個時辰,直到他身上再沒有一絲靈力光澤和波動時,他才渾身舒泰地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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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y2008 發表於 2016-5-15 12:21
第五章 不敗戰績

  時光如水,轉瞬九年。

  清晨,旭日初昇,聶家眾多小輩聚集在廣場,或是盤膝端坐著吞吐若有若無的天地靈氣,或是在拳腳生風的打磨戰鬥技藝。

  寬闊的廣場一角,聶家一群十歲左右的孩子,握緊拳頭,一個個恨恨地看向東面的石道。

  「他只有煉氣三層的境界,我就不相信他能一直贏!昨天,我剛剛再次突破,今天非要好好教訓教訓他!」時隔九年,十歲的聶弘,憑藉著當年在抓鬮大會上得到的那一顆珠子,已經成功修煉到煉氣六層境界,他在咬牙切齒的時候,左手指尖點點電光閃爍。

  「弘哥,他也知道你又一次突破了,今天應該不敢來了吧?」聶遠道。

  「不,他一定會來的,我瞭解他!」聶弘搖頭。

  廣場中央,聶家的客卿吳濤,還有那些十四五歲的聶家少男少女,修煉之餘,眼睛都時不時地瞄向這方,臉上都是饒有興趣地表情。

  「聶遠,剛剛是你在說我不敢來麼?」

  就在此時,一個中氣十足的童音,從東面狹長的石道傳來,聶天那明顯比同齡孩子高大許多的身影,慢慢顯現而出。

  「來了!」

  「明知道聶弘剛剛踏入煉氣六層境界,他竟然還敢來,膽子不小啊!」

  「有趣!」

  眾多年齡稍大的聶家少男少女,一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都是神情振奮。

  正在修煉的幾個傢伙,都慢吞吞站了起來,龍行虎步練拳的,也驀地停下,一道道視線,都齊齊聚集在聶天身上。

  在他們的眼中,聶天是個異類。

  九年了,自從抓鬮大會結束,時至今日,聶天也沒有展現出特殊的修煉屬性,他所得到的那塊獸骨,始終沒有能和他產生靈力的共鳴。

  也是如此,當聶弘、聶遠等人確定了自身的靈力屬性,轉而去修煉特定靈訣,倚仗著他們從抓鬮大會上得來的靈器,一個個修煉速度進展迅猛的時候,聶天……依然在修煉著最基本的煉氣訣。

  聶天的修煉進境,緩慢得讓眾人都在暗暗嘲笑,也讓家主聶東海,還有聶茜一籌莫展。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聶天身體卻越來越強壯。這使得他和同齡孩子戰鬥時,並沒有因煉氣境界的低微,而落於下風。

  相反,九年來,所有同齡人和聶天的戰鬥,都以慘敗收場。

  聶天至今保持著不敗戰績。

  他們之所以關注聶天的戰鬥,就是想知道身體強大的優勢,會在何時消失。

  聶弘,就在昨日剛剛邁入煉氣六層的境界,體內的靈力蘊藏著雷電之威,他們私下裡都認為,聶天的不敗紀錄,會在今天的一戰結束。

  所以他們也都暗暗期待著此戰。

  「聶遠,先前是你在嘲諷我對吧?要不,我們兩個先練練手?」聶天走上前,斜了一眼聶遠,率先出言挑釁。

  修煉到練氣五層的聶遠,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分明有些膽怯。

  聶遠下意識地小退了半步,色厲內荏道:「聶天,你今天的對手是弘哥,如果你和弘哥打過還能站著,我就陪你玩玩。」

  「不要臉。」紮著沖天辮的聶幽小聲嘀咕。

  「也好。」聶天滿不在乎,輕藐道:「和你打,我真的不需要盡全力。」

  「你!」聶遠一臉怒氣。

  「你們都讓開!」聶弘大嚷了一聲,示意其他孩子離遠一點,講話間,他右手的拳頭,已佈滿了絲絲青色電光。

  聶弘身旁的那些聶家孩子,聞言都在往後退,將那片區域讓給了他和聶天。

  廣場中央的吳濤,還有那些年齡較大的聶家少年,一看戰鬥一觸即發,都笑嘻嘻的,一邊交談著,一邊聚攏過來。

  一棟高大的石殿上,聶東海站在窗檯,兩手扶著石壁,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廣場。

  九年來,聶東海利用聶家之主的權利,想盡辦法去打聽那個害了聶瑾的男人。

  可惜,至今他也沒有得到任何關於那個男人的風聲。

  那個男人,彷彿是憑空出現,又驟然消失了。

  他唯一留下的痕跡,就是廣場上,將要和聶弘戰鬥的聶天。

  聶東海的身體,則是一天不如一天,曾經高大威猛的他,已枯瘦如柴。再沒有眼光的人,只要看著他,就知道他恐怕已時日無多。

  在高台上,看著聶天和那些同齡孩子的戰鬥,看著聶天一次次獲勝,已經是他為數不多的樂趣。

  可他也同樣明白,境界不足,只是倚仗著身體強壯的聶天,終有一日會敗。

  他還知道,一旦聶天開始敗了,就意味著聶天身體強健的優勢將一去不返。

  以後,聶天和那些同齡孩子的差距,將會隨著那些孩子境界的迅猛提升而越拉越大。

  「會是今天麼……」聶東海喃喃自語。

  「嗤嗤!」

  一聲異響,從廣場上聶弘閃爍著電芒的拳頭上傳來,伴隨著聶弘的一聲大喝,他驟然衝向了聶天。

  「唔,是比以前迅猛了一點。」聶天張開嘴,面對著強勢衝擊而來的聶弘,笑了笑以後,竟然沒有絲毫避讓的意思。

  聶天猛地抬手,蠻橫地往前跨出一步,他那比聶弘明顯大一號的拳頭,也狠狠地砸向了聶弘的右拳。

  「嘭!」

  兩拳撞擊,一聲悶響傳出,聶弘的衝勢頓時止住。

  聶天後退兩步,齜牙咧嘴地搖晃著拳頭,絲絲電芒,隨著他手臂的搖擺,從其拳頭上濺射開來。

  眾多圍觀者凝神一看,發現聶天的拳背面,有著非常清晰的焦黑痕跡。

  「煉氣六層,看似和五層只差一個境界,可實際上卻有本質區別。第六層,可以讓靈力外洩,而靈力內蘊藏的雷電之威,則是能滲透向對方體內。」

  今年十四歲,已經修煉到煉氣八層的聶家旁系子弟聶閒,深深看向聶天,搖頭繼續說道:「每一次拳手的碰撞,聶弘都能將其靈力內蘊藏的雷電,留在聶天體內。雷電會麻痹他的血肉,讓他渾身酸麻,讓他不得不分成一部分精力,去抵禦殘留體內的雷電侵蝕。」

  「這樣下去,要不了太久,他就將喪失戰鬥力,任由聶弘欺凌。」

  「以煉氣三層對六層,還非要強行以硬碰硬,實在太不明智了。」

  聶家客卿吳濤輕輕點頭,以讚賞的目光看了一眼前途光明的聶閒,然後說道:「聶天仗著身體強壯,這些年的戰鬥,他早已習慣了以硬碰硬,他以前也的確沒有吃過大虧。可他並不知道,煉氣六層的靈力外溢意味著什麼,他今天必然要吃虧,不敗的記錄……應該也會在這次戰鬥後被打破。」

  「說白了,還是因為他天賦不佳啊!如果他和聶弘一樣,都是煉氣六層,他的靈力也同樣擁有獨特的屬性,他要勝過聶弘會很輕鬆。」聶閒道。

  「感覺到了嗎?」拳頭上電光又一次閃爍而出的聶弘,冷眼看向還在揮舞著手臂的聶天,「我在你手上留下的那絲絲雷電,是不是已經蔓延到你的手臂了?滋味如何?你的那隻手,應該已經很酸麻了吧?」

  「有一點。」聶天咧著嘴,明顯有些疼痛,「不過還好啦,對我的影響也不算很大。」

  「還要嘴硬?」聶弘神情興奮,被壓制了九年,連續慘敗的他,在此戰似終於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影響不大是吧?那就多來幾次試試!」

  「嘭嘭!嘭嘭嘭!」

  聶弘拳如砲彈,不斷地轟向聶天,聶天竟然當真沒有避讓,還是以同樣的方法,強硬地回應聶弘。

  十息後,聶弘率先停下,大口呼吸著,氣勢如虎地看著聶天。

  而聶天的兩隻手,則是焦黑如炭,點點電光火星,不斷從其臂膀上飛濺出來。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聶天就連揮動臂膀的動作,都明顯有些僵硬了。

  可聶天的眼神,卻流露出從未有過的昂揚戰意,如一頭終於被喚醒的幼小蠻獸,朝著聶弘爆吼:「繼續啊,為什麼停下來?來啊,不要停!」

  彷彿,他才是佔據上風的那一方。





好爽喔!繼續啊,為什麼停下來?來啊,不要停!不要停!!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6-8-31 14:55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5-15 22:34
第六章 未知之力!

  「還真是不知死活啊!」

  吳濤輕輕搖頭,自語道:「境界高出三層,聶弘身體上的劣勢,已經被完全彌補了。他靈力的外溢,讓聶天全身血肉都被雷電的餘波不斷衝擊著。此戰,根本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否則……」

  「繼續下去,聶天可能身負重創,甚至影響終身。」聶閒皺著眉頭,說道:「族內鼓勵爭鬥,但前提是不能太過分。吳先生,你看……要不要阻止他們的戰鬥?」

  「嗯,再戰下去,聶天恐怕會吃大虧。」吳濤張嘴欲呼,卻突然感到一束目光,遠遠地落在他身上。

  他下意識地看向目光的源頭。

  廣場西南角,聶弘的爺爺聶北川,不知何時冒了出來。

  聶北川負手而立,似乎知道他想要喊停,正意味深長地望著他。

  吳濤神情微動,他張開的嘴,並沒有發出聲音,內心則是輕輕一嘆。

  他是聶家的客卿,而且還恰恰是聶北川招募而來,他很清楚,聶東海已時日無多,要不了太久,聶北川就將取而代之。

  他如果還想在聶家繼續待下去,就必須要審時度勢,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該幹什麼。

  「吳先生?」聶閒輕呼一聲,旋即就順著吳濤的眼神,同樣看到了不遠處的聶北川。

  「有些事情,你我……都管不了。」吳濤拍了拍聶閒的肩膀,輕聲道:「做好自己吧,我希望你能儘快突破到煉氣九層,得到凌雲宗的青睞。你也只是聶家的旁系,你只有成為了凌雲宗的弟子,以後在聶家才能擁有自己的聲音。」

  聶閒稚嫩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厭惡之色,卻理智地微微點頭,再沒有多言。

  石殿高台上,聶東海臉色驟然一沉,他也注意到了二弟聶北川,還觀察入微地意識到了吳濤之所以沒有喊停的原因。

  「就因為我遲遲不肯退位麼?」聶東海暗恨。

  「嘭嘭嘭!」

  鬥志昂揚的聶弘,在終於看到勝利之光時,又一次向聶天衝擊,點點青耀的電光,通過他的拳頭,不斷地逸入聶天體內。

  聶天兩隻手,都變成了青黑色,指縫間,還時有青煙縷縷飄出。

  他手臂上的衣衫炸裂開來,絲絲青色電虹,如微小的靈蛇,彷彿在他赤裸著的手臂內游動著。

  越來越多的雷電,多次地滲透聚攏,如今已在他體內聚絲成線。

  「蹬蹬!」

  聶天不住地後退,在聶弘的轟擊之下,他每一次的抬手,動作都顯得越來越僵硬無力。

  他渾然不知疼痛,雖額頭佈滿汗跡,可眼神卻如夜幕中的閃亮星辰,充滿了一種深邃神秘的意味。

  「你完蛋了!哈哈!」

  聶弘激動地大笑,他那電光閃爍的拳頭,越過聶天僵硬的手臂,狠狠地轟向其胸口。

  「不可!」吳濤下意識地輕喝。

  「聶弘住手!」聶閒也忍不住高呼。

  高台上,聶東海臉上佈滿汗跡,不斷地喘息著,似乎比聶天還要疲倦勞累。

  他眼神陰沉如水,死死地瞪著底下從容不迫的聶北川,想要聽到來自於聶北川的阻止聲。

  可聶北川卻始終未發一言。

  「咚咚咚!」

  聶天的心跳聲越來越快,也越來越響亮,眼看著聶弘的拳頭就要轟向胸口,他總感覺體內有一股力量即將噴湧而出。

  可當他想要借助這股力量時,卻又無從感應,摸不著頭腦。

  他所感到的,似乎只有全身的疼痛和僵硬感,他突生一股絶望和憤怒,憤怒那股力量的不配合。

  「咚咚!咚咚咚!」

  在這種暴躁和絶望情緒的籠罩下,他心臟的跳動聲,再次加快!

  他並不知道,電光火閃間,他心臟的跳動頻率,竟然已是平時的兩倍!

  就在此時,彷彿有一種歡呼聲,從他的血肉和五臟六腑內喧囂而出!聶弘殘留他體內的雷電餘波,這一刻,似再也無法影響其分毫!

  一股滂湃蠻力,頓時從其血肉內瘋狂湧出!

  「嗖!」

  他倏地出手,在聶弘拳頭轟在他胸腔之前,精準無比地攥住了聶弘的手腕。

  聶弘的那隻手,離其胸口只有半寸,卻再難前行那麼一絲!

  衝勢被猛然止住的聶弘,興奮的臉上,突顯茫然之色,彷彿不知道忽然發生了什麼。

  下一刻,聶天霍然抬腿,一腳狠狠地踹在聶弘的腹部。

  「嘭!」

  聶弘的那隻手,依然被其死死攥緊,使得聶弘無法擺脫,在他那一腳的巨力之下,聶弘的下半身,如盪鞦韆一般,被猛地甩向半空。

  當聶弘飛上半空的下邊身子,因慣性,又猛地被收回時,他縮了縮的那隻腳,以膝撞之勢,狠狠地轟在聶弘的胸骨下側。

  「喀嚓!嗷!」

  骨碎聲,和聶弘殺豬般的慘叫聲,幾乎同時響起。

  直到這時,他才鬆開握緊聶弘的那隻手,目顯異色的頓住,試圖冷靜地尋找那股突生蠻力的來源。

  然而,隨著他危機的解除,隨著他心境的變化,他那突然加快了整整一倍的心跳聲,也隨之趨於正常。

  剛剛忽然湧出的那股力量,彷彿在瞬間,又散逸於四肢百骸,再難感應。

  「奇怪……」

  聶天看也沒看聶弘一眼,眉頭緊鎖,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

  而聶弘,則是身子痙攣著,如人形大蝦般蜷曲著身子,倒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哀嚎聲,震人耳膜。

  「呃……」聶閒滿臉錯愕。

  「怎麼會這樣?!」吳濤呆呆地看著若有所思的聶天,還有不斷悽慘痛叫的聶弘,神色茫然。

  所有觀望著的聶家少年,眼看局勢驟然逆轉,也都被震驚得不知所措。

  先前叫囂著,要在聶弘之後教訓聶天的聶遠,看著此刻悽慘無比的聶弘,眼中滿是懼意,身子在悄悄地往後縮。

  此刻拳頭青黑,指縫還在冒著青煙,卻筆直屹立著的聶天,和倒地不起,哀呼聲震天的聶弘,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在這一剎那,聶天在其心靈深處,似留下了永恆的陰影。

  石殿高台上,聶東海在大悲大喜之後,整個人如虛脫了一般,枯瘦如柴的身子,靠著石台才勉強站住身子。

  他的眼睛,如迴光返照般,緊緊盯著聶天,綻放出異樣的光芒。
arty2008 發表於 2016-5-16 20:21
第七章 勝利的代價!

  「放肆!」

  眼見孫兒重傷倒地,聶北川按捺不住,驟然衝出。

  只見一道電光閃過,聶北川便已閃掠到聶弘身旁,他蹲下身子,將聶弘扶起,大手按在聶弘的腰腹胸骨部位。

  聶弘感覺到一股靈力的暖流,溫潤地在其胸骨處游弋,他疼痛感立減,不由委屈地低呼道:「爺爺……」

  聶北川抬頭,眼神陰森地盯著神色茫然,猶在感知那股未知力量的聶天,道:「混帳!族內不禁止爭鬥,但誰允許你下此毒手的?」

  不等聶天反應過來,他又以怨毒的目光,掃了一眼尷尬不已的吳濤,喝道:「還有你!身為場內的客卿,你在這裡都幹了什麼?!明明看到聶天痛下殺手,為何不第一時間阻止?我們聶家招募你來,難道是供你吃白飯的?」

  「這……」吳濤苦笑不迭。

  「二爺爺,是聶弘先要傷人的,不關吳先生的事。」聶閒看不過去,試著幫吳濤辯解了一句。

  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看得清清楚楚,當時聶弘欲要轟擊聶天心臟時,他知道吳濤曾以眼神詢問聶北川的態度,可當時聶北川一語不發,顯然不打算阻止。

  後來,當聶天瞬間爆發,似乎再獲神力時,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快得吳濤壓根沒有時間去阻止。

  聶閒畢竟少年心性,明知道幫吳濤說話不好,可還是過不了內心那一關。

  「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聶北川冷哼一聲,斜著看了聶閒一眼,「你當你是誰?你只是聶家的旁系子弟,想要在家族擁有話語權,等你真正突破到煉氣九層,踏入凌雲宗以後再來和我說話!」

  此言一出,聶閒稚嫩的臉上,也突顯怒意。

  可他仔細想了想,還是硬生生忍住了,知道正如吳濤所言,在他沒有成為凌雲宗的弟子前,他在聶家的確還遠遠不夠份量。

  尤其是,聶北川很有可能,會在一兩年時間內,就真正取代聶東海成為聶家之主。

  眾多聶家童心未泯,尚有正義感的少年,本來也打算和聶閒一樣,道出他們所見的事實真相,可眼見連他們當中實力最高,前景最為光明的聶閒,都受聶北川氣勢影響,不敢繼續多言,也紛紛委屈地閉嘴。

  「二爺爺,那個……是聶弘自己要挑戰我,剛剛也是他率先沒有依照族規,對我的要害下的毒手。」從迷惘中醒轉過來的聶天,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目前的處境,挺起胸膛,正氣凌然地吆喝道。

  「爺爺,我剛剛只是想嚇嚇他,沒有打算真的要重傷他!」聶弘咬著牙,狠狠地瞪著聶天,狡辯道:「我的力量在轟向他胸口前,就已經主動留力,想要收手了。我萬萬沒有料到,他趁著我放手的時候,突然趁我不備狼子野心的下了殺手!」

  「無恥!」

  大多數圍觀的聶家孩童,此刻都在內心呼叫,暗暗鄙夷聶弘的歪曲事實。

  他們都看得清楚,聶弘在最後一擊時,眼中的興奮和狂喜,哪有半點想要留手的意思?

  聶弘本就是想要以重創聶天,來洗刷掉這些年不斷被聶天擊敗的恥辱,他當時分明是全力以赴,怎會中途放棄?

  「你剛剛想做什麼,你自己心裡最清楚!」聶天喝道。

  「閉嘴!」聶北川沉喝,阻止了聶天后續的話,然後冷冷看向吳濤,說道:「過程如何並不重要,現在的結果,就是聶天不顧族規,以狠毒的手段傷害了聶弘。吳先生,你是聶家的客卿,依照族規,應該如何懲治聶天?」

  「放逐到凌雲山礦洞三年。」吳濤輕聲答了一句,心中滿是酸澀和無奈,眼中也充滿了歉意。

  「聶天才十歲啊!」

  「十歲就放逐到凌雲宗的礦洞,三年時間就廢了,他本來的修煉進境就慢了,在礦洞再耽誤三年,恐怕再也沒有一絲希望得到凌雲宗的青睞了。」

  「十歲,被放逐到礦洞,還要待三年,聶天這下真完蛋了。」

  「嗯,他這輩子都沒有希望在十五歲之前,修煉到煉氣九層,被凌雲宗給收為弟子了。」

  「沒那麼簡單的,礦洞那裡,時不時就有人死。聶天才十歲,去礦洞三年,我估計他可能都無法活著出來!」

  「太嚴苛了吧?」

  「……」

  本來都不敢出聲的那些聶家的少年,聽到懲罰的方式,很多從來不喜歡聶天的,也都紛紛忍不住嚷嚷了起來。

  「都很激動嗎?怎麼,你們也想和聶天一樣,去礦洞待三年?」聶北川語氣平靜道。

  義憤填膺的聶家少年,聽到這句話以後,全部安靜了下來,流露出敢怒不敢言的神情。

  「去就去,三年就三年,有什麼了不起的!」聶天不知死活地叫道。

  「吳先生,就按照族規來處理!」聶北川淡然道。

  「二弟,聶天還小,不必這樣吧?」就在此時,急匆匆由石殿高台下來的聶東海,終於趕了過來。

  如果是以前,在聽到聶北川的處罰時,他就能一躍而下,瞬間落向廣場。

  可現在,他只能一步步下來,需要耗費很多的時間和精力,才能在事態沒有惡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趕到。

  「家主。」吳濤恭敬道。

  「大爺爺。」

  「大爺爺,你來了就好,你要主持公道啊!」

  「大爺爺,我們都看到了,事實不是那樣的。」

  很多孩子一看他到了,暗鬆一口氣,然後紛紛叫嚷起來。

  聶北川微微皺眉,神情認真地說道:「大哥,家有家規,國有國法,即使聶天年幼,即使你是家主,家規……還是不能破。」

  「我現在不是家主了。」聶東海輕聲道。

  此言一出,場內的所有人,都驟然呆住。

  聶北川也是一臉的不解,可眼神中,卻分明突顯一絲狂喜,道:「大哥!你這是何意?」

  「我累了,已經沒有精力去掌管聶家,我的情況你也知道。之前,我是想要藉助家族的力量,幫茜兒和瑾兒討回公道,所以很不識相的遲遲不肯讓位。」聶東海神情落寞,「但我如今想通了,打算放棄了,以後……聶家就看二弟你了。」

  「大哥,這怎麼行?你在族內,還是德高望重的,我……」聶北川口是心非道。

  聶東海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堅定道:「我心意已決,明天我就會向各位叔叔阿公說清楚,我想他們會諒解的。」

  「這樣啊。」聶北川拉長聲音,虛情假意道:「如果大哥執意如此,我也不再多勸了,大哥放心,茜兒和瑾兒的事情,我會放在心上。我視她們為自己的孩子,也會儘力想辦法為她們討回公道的。」

  聶東海深深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道:「聶天還小,我希望……」

  「算了,大哥的面子我肯定是要給的,此事,我不會再繼續追究下去了。」聶北川微笑道。

  「那就這樣吧。」聶東海身心疲憊,回頭對聶天說道:「跟我走。」

  話罷,他率先往廣場外行去,他的背影,充滿了英雄遲暮的蕭瑟意味。

  吳濤和那些聶家的少年,看著他踱步離開的身影,心裡面都清楚,聶東海把持聶家的時代,就在今天結束了。

  聶天一言不發,默默跟在聶東海的身後,臉色極差。

  在他就要從廣場消失時,他頓了頓,轉身看向意氣奮發的聶北川,暗暗握緊了拳頭。

  十歲,已經到了懂事的年齡,他自然明白今日聶東海的主動讓位,全都是為了他。
arty2008 發表於 2016-5-16 20:30
第八章 突發怪病

  「外公,對不起。」

  離開廣場,來到一處假山亭榭,聶東海腳步剛一頓住,聶天便輕聲道歉。

  聶東海轉過身子,在聶天臨近以後,微笑地摸了摸他的頭,慈愛地說道:「沒事,外公累了,也是時候歇歇了。」

  「外公,如果不是我亂來,您還可以……」聶天輕道。

  「不!」聶東海知道他想說什麼,搖了搖頭,溫聲解釋,「沒有這件事,我也打算退下了。這幾年,我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將過多的精力用在了尋仇上。可惜,聶家並非實力多麼雄厚的家族,即使我借用了家族的力量,也還是找不到那個混蛋。」

  停頓了一下,聶東海喟然一嘆,又補充道:「或許,就算找到那傢伙,我也做不了什麼。我明明知道雲家是怎麼對待你大姨的,而雲家就在黑雲城,可我又能怎樣?」

  「我老了,身體……更是每況愈下,與其浪費無謂的精力,還不如多陪陪你。」

  「外公,我以後會懂事的,一定不再和聶弘繼續爭鬥。等我變得強大了,我要幫大姨向雲家討個公道!」聶天眼神堅定道。

  聶東海微笑著點頭,深深看著他,神情一動,認真道:「剛剛,你明明已經就要撐不住了,為何突然又有餘力,反而讓聶弘那小子吃了個大虧?」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聶天也困惑不解,「就在我以為一定完蛋的時候,好像……從我的全身血肉了,又湧現了一股很強的力量。當那股力量衝出以後,聶弘殘留我體內的電芒,一下子就被消泯乾淨了,我也因此有了反擊的力量。」

  聶東海暗暗動容,探手按在聶天的腰腹處,嘗試著感知。

  一絲微弱的靈力,游絲般在聶天的體內飄忽不定,他仔仔細細感應了一番,卻沒有任何發現。

  可他意外的發現,正如聶天所說,聶弘一點點滲透進來的雷光電芒,也都消失得絲毫不剩。

  「奇怪……」他疑惑不已地收手,問:「你後來,有沒有再感應到那股力量?」

  「戰鬥結束了,我也很用心去感應了,可是連一點蹤跡都沒有。」聶天想了一下,又說道:「但我可以肯定,那股力量就在我體內。只是,它好像暫時不能為我所用,似乎只有在最危險的時刻,它才會冒出來。」

  聶東海沉默不言,眼神若有所思,半晌後,他才緩緩說道:「此事,不要向別人多說。」

  「嗯。」聶天乖巧點頭。

  「就這樣吧,你回去找你大姨。記得,從明天起,我就不再是聶家的家主,以後……不要太頑皮。下一次和家族的孩子有了矛盾,下手不要太過於兇狠。」聶東海語重心長道。

  「我知道了。」聶天道。

  隨後,聶東海一頭鑽進了聶家的書閣,將許多冷僻的關於修煉一途的書籍翻出來研讀,試圖找出聶天身體異常的原因。

  可惜,看了十幾本經書,他也還是毫無頭緒。

  當夜,聶茜的丫鬟韓月,慌亂地尋來,說聶天莫名其妙地發了高燒。

  聶東海匆匆忙忙地離開了書閣,和韓月一起去了聶天的房間,一進來就看到聶茜焦急地站在聶天的窗沿上,手持裹了冰塊的布團,敷在聶天的額頭上,希望能幫助聶天將高燒退去。

  「爹爹!」

  一看到聶東海進來,聶茜如溺水之人看到輕舟般,急忙呼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晚飯過後,小天就開始發燒,他身體的溫度,現在越來越高,我急死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別慌張,我來看看。」聶東海忙上前,粗糙的大手,放在了聶天的胸口。

  「好燙!」一碰到聶天的皮膚,聶東海就禁不住輕呼了一聲,他臉色驟然變得凝重起來,道:「不太對勁,他的體溫太高了,這不正常!」

  「一定是聶弘害了她,聶弘修煉到煉氣六層,靈力都能外溢了,竟然還不要臉地欺負小天!必然是他殘缺小天體內的雷電餘力作祟,二叔還敢問責小天,害的爹爹不得不讓出家主之位,我現在就找他們算帳!」聶茜怒氣沖天地欲要找聶北川發難。

  「給我老實待在這裡!」聶東海喝道。

  「爹爹啊!是他們欺負小天,欺負你受了傷,境界不進反退!這些年來,他們一步步逼迫,壓根沒有將你這個家主放在眼裡,一直在亂來。如今,他們居然通過小孩子,來逼你退位,太過分了,我氣不過!」聶茜嚷嚷道。

  「小天的高燒,才是我們目前最需要解決的問題!」聶東海瞪了她一眼,說道:「其它的事情,都先暫時放下。你現在給我立刻去找黑雲城的名醫,我要讓他們快速將聶天的高燒退下去,我感覺得到,聶天體內的溫度還在攀升!」

  「啊?體溫還在升高?」聶茜慌了神,也不再堅持去找聶北川算賬了,忙道:「我這就去!」

  話罷,她便心急如焚地衝離了聶家。

  一個時辰後,黑雲城的三個名醫,齊聚於聶天的身旁。

  三個名醫,以藥汁、針灸、冰敷等手段,不斷在聶天的身上嘗試著,希望能幫聶天短時間退燒。

  可直到下半夜,聶天依然高燒不退。

  三個名醫,已經各種手段齊施,但聶天似乎毫無反應,體內的高溫沒有絲毫降下來的趨勢。

  「廢物,連這麼簡單的發燒都治不了,虧你們還自詡為名醫!」聶東海喘著氣怒罵。

  三個名醫,唯唯諾諾,不敢反駁,都羞愧地離開了聶家。


  第二天下午。

  聶東海和聶茜眼中佈滿了血絲,望著黑雲城的又一個醫師,挎著藥箱,無可奈何地走出了聶天房間。

  一夜沒闔眼的聶東海,心痛地摸著聶天的額頭,發現其體溫還是保持在極其危險的高度。

  「傳我的話,不管是黑雲城的,還是其它地方的名醫,只要能讓聶天退燒,我都有重賞!」聶東海喝道。

  「明白!」


  又一天過去了。

  黑雲城的所有名醫,包括周邊其它城池的醫師,也都聞訊而來,各施手段,希望能把聶天的退燒,來換取聶東海的巨額賞賜。

  然而,一直到當天夜裡,聶天還是高燒未退。

  聶北川和聶家其餘的族內長輩,知道聶天突發怪病,也都陸續前來探望過,關於聶東海退讓家主一事,他們倒沒有在這個時間段咄咄逼人。

  夜幕降臨。

  聶東海和聶茜,眼巴巴地看著高燒下,渾身泛紅的聶天,臉上滿是絶望之色。

  聶茜低泣著,斷斷續續地呢喃:「我那可憐的小妹,如果知道我沒有照顧好小天,在下面都不會安心。小天不過才十歲,他如果有了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反正族內那些人,也不想我們好過,我們乾脆一起死了算了……」

  「閉嘴!」聶東海怒喝,「再敢說一句不吉利的話,看我不搧你的嘴!」

  「爹爹啊,那你再想想辦法啊!」聶茜叫嚷道。

  「我正在想!」聶東海臉色深沉,「這些年來,我也算是為凌雲宗盡心盡力了,如今我老了,也打算退位了,凌雲宗的老神仙,或許會看在我的顏面了,出手救治一回聶天!」

  「你準備一下,我們這就把聶天帶到凌雲宗,我會跪在凌雲宗的宗門前,求他們出手!」

  「好!我馬上安排!」聶茜眼中重燃希望之光。

  她很清楚凌雲宗那些境界高深的煉氣士,擁有何等的神通,如果那些強大的煉氣士肯耗費心血出手,聶天或許還有救。

  「家主!家主!又有一個醫師來了,他說他能救小天!」

  就在聶東海父女倆準備動身前往凌雲宗的時候,丫鬟韓月一頭闖進來,大聲叫嚷了起來。
arty2008 發表於 2016-5-18 01:24
第九章 外來醫師

  「爹爹,我們還是去凌雲宗吧,那麼多醫師都沒有辦法,我不認為新來的那個就可以!」

  聶茜早已六神無主,在她的內心深處,只認為那些高高在上的凌雲宗的強大煉氣士,才能醫治好聶天的怪病。

  聶東海也一臉的猶豫。

  三天了,不僅僅是黑雲城,就連附近其它城池的知名醫師,也都聞訊而來,為了巨額的賞賜,紛紛拿出了壓箱底的手段,可聶天的情況始終沒有好轉。

  他向來敬畏凌雲宗那些手段通天的煉氣士,也認為,此時只有凌雲宗可以幫到聶天。

  「家主……」就在聶東海皺眉思索時,韓月怯怯地說道:「那個新來的醫師,是個生面孔。他說,如果他失敗了,任由家主你處置。」

  「任由處置?」聶東海臉色一動,「明明知道在他之前,所有的醫師都失敗了,竟然還敢出此大話!或許,此人真有一點特別的方法?」

  「傳我的話,讓他速速過來!」

  「好的。」韓月匆匆而去。

  不多時,一個身形矮小,面色黝黑的老叟,挎著一個小藥箱,慢吞吞地走了進來。

  老叟下顎到脖頸處,有著一道顯眼的細長傷痕,那傷痕似乎一直延伸到他胸口深處,讓其顯得頗為猙獰可怖。

  老叟的眼睛內,佈滿了白色斑點,黑眼珠極小,襯上那道可怖的傷痕,使得他陰森森的有些嚇人。

  聶東海看了他一眼,就心生警惕,暗暗以靈力感知,卻發現老叟似乎並非煉氣士,體內沒有一絲靈力波動。

  「老朽華暮,常年在深山尋覓藥材,今日路過黑雲城,恰巧聽聞府上有孩童發了高燒。」自報姓名的老者,以深沉沙啞的聲音,緩緩說道:「從醫多年,老朽在許多疑難雜症上頗有心得,自覺能幫那小娃退燒,還望聶家主容我一試。」

  講話間,華暮的視線,越過了聶東海和聶茜,直勾勾地看向了床上的聶天。

  他看向聶天的時候,白眼珠多黑眼珠少的陰森眼睛中,似突顯一絲激動的異樣光澤。

  「你當真有信心?」聶東海臉色一沉,說道:「在你之前,周邊所有知名的醫師都試過,全部失敗了。我外孫高燒未退,如果再不能迅速醫治,我擔心他撐不住。我剛剛是準備動身前往凌雲宗的,我不想因為你的無能,而浪費我們的寶貴時間。」

  華暮收回目光,輕輕吸了一口氣,閉目後,猛地睜眼,臉色果決道:「救不好,老朽把人頭留下!」

  「好!」聶東海神情一震。

  「廢話少說,給我立即拿一個大木桶,裡面倒滿熱水!」華暮吩咐道。

  「都聽你的!」聶東海重重點頭,馬上依照華暮的要求吩咐了下去。

  門外,很多焦急等候的聶家僕人,趕緊慌慌張張地忙碌起來。

  不多久,在丫鬟韓月的帶領之下,就有僕人抬了一個盛滿熱水的大木桶進來,將其放在了屋內的正中央。

  「聶家主,請你和其他人都出去。屋內,除了我和那孩子,不能多留一人。」華暮微微仰頭,臉上浮現出傲慢之色,「老朽的獨門手法,不能被任何人窺視到。那是老朽賴以生存的手段,還請聶家主體諒。」

  「爹爹,這,這怎麼行?我要一直看著小天!」聶茜不滿道。

  「我說過,治不好,我留下人頭!」華暮翻了個白眼,冷冷道:「此地是聶家,我又非煉氣士,還是外來人,如果我心懷不軌,怎能活在走出聶家?」

  「聽他的。」聶東海沉吟了一下,朝著華暮一鞠到底,眼中滿是祈求之色,誠懇道:「我聶東海,先謝過華先生。只要小天沒事,我必有重謝!」

  華暮神色不動地微微點頭。

  「都跟我出去!」聶東海喝道。

  在他的命令下,連聶茜在內,屋內的所有人都暫時離開。

  「嘎吱!」

  聶東海親自將房門關上,一屁股坐在門前,不斷深呼吸來調整著心境,焦急等候。

  「父親,又來了一個醫師去救聶天。」聶家一個密室中,聶闞輕手輕腳地進來,向修煉中的聶北川稟報。

  依靠著一根冰寒黑玉柱子,全身寒氣繚繞的聶北川,臉色陰寒如冰,冷漠地說道:「竟然還有人貪圖那點財物。」

  頓了一下,他咧嘴冷然一笑,不屑道:「他已日薄西山,想要讓家族的那些人盡心盡力幫他找人,哪有那麼容易?這些年來,為了找到聶天的生父,他將多年所藏都拿出來了,哪裡還有多少餘剩?」

  「這倒也是。」聶闞輕笑了一聲,「他可不知道,父親手中藏有一枚凌雲宗的續魂丹。續魂丹可是好東西,聶天的區區怪病,只要吞下了那枚丹藥,必然藥到病除。」

  「聶弘才是我的親孫子,如果是聶弘生了這怪病,我早把續魂丹給他服用了。」聶北川一臉的漠然,「想當年,我和他爭奪家主之位,正是他最風光的時候。他為了家主之位,可沒有給我這個親弟弟留下絲毫的顏面。時過境遷,他的氣運過了,也該是我乘勢而起的時候了。」

  「聶天那小子,我總覺得有點古怪,心裡始終有點不放心。」聶闞皺眉,「他明明境界低了許多,居然還是能勝過弘兒,還真是個異類。還好,還好他突發怪病,不然……說不定在未來就是一個隱患。」

  「聶天要是不幸病死,我那大哥恐怕唯一的精神支柱,也就崩塌了。要不了多久,他也會一同逝去。如此一來,我在家族內將再無阻礙。」聶北川眼神熱切。

  「快了,照我看,父親您不會等太久的。」聶闞也意氣風發。

  「我也是這麼想的。」聶北川仰首道。


  另一邊。

  當聶東海等人,一一從聶天的房間走出以後,不知從何而來的醫師華暮,立即從其小藥箱了,拿出了一個個瓶瓶罐罐。

  在那些瓶瓶罐罐內,盛滿了五顏六色的液汁,那些液汁隔著瓶塞,都散發出各類奇異的氣味。

  有的藥瓶芬香撲鼻,有的藥罐酸味沖天,還有的則是辛辣刺鼻。

  如果聶東海沒有離開,那些藥罐上標註的一些名字,會讓他癲狂。

  其中任何一瓶藥罐,都是世間的奇珍,價值之大,要遠遠超出他所拿出的賞賜。

  華暮迅速擰開一個瓶塞,將藥罐內的幽藍藥水,倒入了盛滿熱水的大木桶。

  「你聶東海給出的所謂重賞,還不夠我煉製三滴幽冥水。」華暮嘀咕了一句,將藥瓶內的所有幽冥水,一滴不剩地倒入木桶。

  幽冥水全部滴落木桶時,一絲絲湛藍色的光線,還停留在虛空中,然後才徐徐融入桶內熱水。

  華暮沒有停頓,又將更多藥罐內的汁水,一一融入木桶。

  那些藥罐內的汁水,都是和幽冥水同級別,甚至是更加珍貴的天地奇物。

  可華暮卻毫不心痛,沒有丁點的猶豫,將其盡數倒入木桶。

  輕呼了一口氣,華暮這才來到聶天的身旁,他那奇特的眼瞳,在近距離看向聶天時,綻放出綠幽幽的詭異目光。

  華暮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認真起來,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將手掌放在聶天的後背,把高燒下毫無知覺的聶天輕輕地抬起,動作輕盈的生怕聶天會覺得不舒服。

  看其神情,他不是抱起一個孩童,而是在抱著一件稀世珍寶。

  來到大木桶旁,他也是非常輕緩的,一點點的,將聶天放入其中。

  「咕嘟嘟!」

  聶天一落入木桶,桶內被華暮融入了眾多藥汁的熱水,猶如瞬間達到了熔點,竟立即就沸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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