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征途 作者:雷雲風暴(連載中)

 
hkguy 2016-5-22 21:52:1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3 1114420
hkguy 發表於 2016-7-16 23:50
第一百章 牢獄之災

  「給我攔住他。」呂正義老遠的就開始叫囂,這邊的人卻是都愣在那裡不知道怎麼回事。

  呂正義這次帶的人比上次要多得多,但大部分人就是跟著湊個熱鬧,主要人員一目瞭然,就是呂正義和他身邊那倆穿著盔甲的紈絝。

  「嘿嘿,天佑,我們又見面了。」呂正義頂著一隻熊貓眼邪笑著看著天佑,他似乎是想模仿天佑上次嚇到他的那種邪惡笑容,可惜一邊的熊貓眼嚴重破壞了他的氣場,看得天佑老是想笑。

  「呦,這不是呂少嗎?帶著一幫人這是遛彎呢?」

  「哼,死到臨頭還不知道。」呂正義這次也不跟天佑客氣了,直接向身邊那人一抱拳,「看你的了。」

  那人點了下頭,轉向走過來的兩支人馬的首領。「現在已經是宵禁時間,看到有可疑人士在路上閒逛,你們還在幹什麼呢?」

  「這……」

  天佑和他們的人認識,這幫兵丁自然不想去抓天佑,但對面這幫一看就是紈絝子弟,尤其是那倆著甲的明顯是有職位的軍官。現在這個時間,嚴格來說確實是已經開始宵禁了。平常睜一眼閉一眼也就過去了,大家都是這麼幹的,但問題是現在來了一幫有來頭的人,其中還有軍官。人家要上綱上線,他們還真不占理。

  這邊一猶豫那便立馬不樂意了。「怎麼?你們還想玩忽職守不成?不怕我去廷尉大人那裡告上一狀嗎?」

  「大人恕罪,我等正在盤查,這就將此人押走。」

  「這還差不多。」那人說著突然又道:「我懷疑此人是敵國奸細,放在內史衙門我不放心,直接送去尉獄看押。」

  「啊?」

  「怎麼?有問題嗎?」

  「沒問題!」

  這裡面當然是有問題的,但現在這種情況,人家說沒問題,那就是沒問題。

  天佑知道對方在以職權壓人,他也知道自己八成是跑不掉一場牢獄之災了。不過他並不想辯解,因為就算他現在跳出來大喊:「他們也違反宵禁令了,為何不抓他們。」那也不可能讓這幫人被抓起來,反而會讓在場的兵丁們難做。所以天佑什麼也沒說,反而主動對身邊的幾名軍士和差役小聲道:「沒事,帶我過去吧。過了今晚自會有人救我,就憑他們還動不了我。」

  天佑這話是有多重含義的。首先,向兵丁們賣好,表示我是為了你們才不反抗的,從感情上讓兵丁們偏向自己。其次,點明我也是有背景的,而且不比對方弱,兵丁們做事自然會斟酌一番。

  兵丁們無奈的帶著天佑就要走,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這大了好多級的。不過呂正義依然不依不饒,非要給天佑上枷鎖。周圍的兵丁都很為難,天佑剛剛的話他們可是聽明白了,這位也是大神,只是落單了而已。

  反正已經做了好人,那就好人做到底。天佑一伸手道:「來吧,沒事的。」

  周圍兵丁無奈,只能帶著歉意的給他上了枷鎖。領頭那人看起來也是個硬氣的,語氣不善的對那說話之人道:「大人這下滿意了吧?」

  那人看向呂正義,呂正義看著帶上枷鎖的天佑大笑著說道:「哈哈哈哈,我很滿意。走,一起去群芳閣,今晚我請客。」

  一聽呂正義請客,周圍立刻一片叫好聲,聽在那些軍士耳中更加的刺耳,自然感情上更加偏向天佑。但是沒辦法,他們只是小兵而已,同情天佑也幫不上忙。

  呂正義得意的看著天佑說道:「哈哈哈哈,今晚你就在大牢裡待著吧。今晚我先去找姑娘們爽一爽,明早就去牢裡再找你爽一爽,看看哪個更讓我爽。哈哈哈哈,大家走啊。」

  望著走遠的一群公子哥,周圍的軍士和差役都忍不住啐了一口。「呸,什麼東西!」說完之後有人轉向天佑道:「唉!對不了小兄弟,我們也是苦人,幫不上忙啊!」

  「沒事,也就今晚遭點罪,明天自然有人救我。」說到這裡他突然轉向了之前認識的那名差役。「大哥,勞煩幫我個忙可好?」

  「小兄弟你儘管說,大事我幹不了,小事絕不含糊。」

  「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幫我跑個腿。」天佑說著指了下被放在地上的籠子。「其實今天是九公主器重,給了我個名額,推薦我參加紫霄宮入門選拔。沒想到白將軍客氣,聽說我還住在驛館,非讓我搬去他那兒。」

  周圍軍士和差役一聽,我靠,你是要去白府的?那你不早說?還跟我們這逗什麼樂子啊?

  那帶隊的隊帥立刻道:「哎呀,兄弟你怎麼不早說呢!得了,我直接送你過去吧!明早他們要是來我這要人,我就說讓白府的人劫了,讓他們去找白將軍要人去。」

  差役這邊的老大也是立刻附和道:「對,讓他們去找白將軍要人去。」

  那隊帥也是精明人。他不說釋放,而是護送天佑去白府,這是要確認天佑說的是真話,不然總不能聽天佑瞎扯就直接放人吧?當然,他本身還是相信天佑的,只是不想冒險而已。只要天佑進了白府,那幫人就找不到他的麻煩。在秦國的地盤上,敢跟白起對著幹的都在土裡埋著呢。你有本事就去要人唄。

  天佑一聽趕緊拒絕道:「不可。」

  「為何?」

  「對方雖然走了,但難保不會留下人監視,我等半路改道立時就會被截住,到時更麻煩。」

  天佑這話一出,周圍眾人立刻緊張的四下張望。只要天佑沒落到那幫人手裡,明天把責任推給白起,那些人也翻不出什麼浪來,但如果天佑被抓走了,那就不好辦了,他們說不定也要跟著倒霉。

  天佑等他們想明白了才繼續道:「各位也不用為難,今晚我就跟你們去大牢裡住一夜,明日白將軍發起火來,有他們倒霉的,而且你們也不用擔責任,大家都好過,還能坑那幫人一下。」

  「對對,小兄弟說的在理。」那幫人連聲附和。

  「當然了。我這出了事白將軍還不知道呢。所以,大哥,拜托你跑一趟,通知一下白府的管家,就說我被抓了,還有這籠子裡是我的妖寵,放在牢裡怕餓著牠會傷人,勞煩幫我一起送去白府,管家知道如何處理。」

  「小兄弟你都有妖寵啦?真是少年英雄啊!」眾人一番馬屁立刻就拍了過來。天佑有背景,有實力,人還隨和,不端架子。這樣的人傻子才不喜歡。

  「你放心,我馬上就去。」那差役立刻要走,卻被天佑叫住,理由是擔心對方的監視人員攔截,所以讓他先去巡邏,等換班之後再去。他是小人物,就算呂正義留了人監視,也不可能一直盯著一個差役。天佑才是主要目標。

  「行,小兄弟想得周全。」

  這邊交代完之後差役們開始重新巡邏,尉獄是中尉府管轄下的監牢,他們巡檢司是內史府的人,兩邊沒什麼關係,所以送天佑過去的任務輪不到他們頭上。那幫軍士也沒有全隊出動,而是由隊帥親自帶著兩個小兵一起陪同天佑過去,其他人則是繼續巡邏,一切都是按照正規處理流程,誰來了也找不出半點紕漏來。

  幾波人分開之後按照各自的軌跡前行。呂正義一行人到了群芳閣,一夜笙歌好不快活,尤其是呂正義本人,一想到明早可以去折磨天佑取樂就感覺全身都透著舒坦。

  那差役大哥換班之後就提著嘲風的籠子跑去了白府報信。白家的管家知道天佑是老爺看中的後輩,自然是很上心,結果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急得他是團團轉。好容易等到月上枝頭,總算來人了,結果來的不是天佑,而且還送來個壞消息。

  「什麼?被抓了?哪個混蛋這麼大膽子敢動我家老爺的人?」什麼人帶什麼兵。白起的管家以前是跟著白起打仗的軍司馬,現在退休改當管家了,不過白起的脾氣倒是全給繼承了。

  那差役一聽這話就知道天佑說的都是真的,立刻就開始幫天佑訴苦,當然主要是把自己等人摘出去,不能讓白起連他們一起恨上了。

  「管家放心,那邊的兄弟也是明白人,小兄弟到了牢裡必然有人照顧著,苦是吃不著的,只要你們這邊能快點撈人就好。」

  「嗯,你放心,天佑是我家老爺看中的子侄,定不會讓他吃虧。感謝你能前來報信。張大,去拿錠銀子來。老孫頭,備馬,我要去找老爺。」

  「白三哥,還是我去吧。」管家身邊一壯年說道。

  管家想也不想就拒絕道:「不行,老爺這會也不知在哪,可能要出入不少豪門府邸尋找,你身份不夠,進不去的。」

  「那我陪你一起,在外幫你牽馬也是好的。」

  「那行,你隨我同去。」

  白府這邊為了解救天佑而忙活了起來,然而尉獄之中天佑身邊卻完全不是他們想的那個樣子。

  「這是我兄弟,今天這是走了背運,讓上官撞見了,沒辦法進來住一晚。你們都給我好生招待著。」送天佑過來的隊帥摟著天佑脖子向下面的獄吏宣布道。

  隊帥只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但官就是官,和這幫小吏以及普通兵丁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存在。小吏和兵丁再怎麼努力都是普通人,但隊帥是可以升遷的,只要資歷夠了,或者有人扶持,亦或者有功,那就可以小官變大官。所以,他的地位和這幫小吏是完全不一樣的。

  「你們給我好生伺候著,我換了崗就來陪我兄弟喝酒,莫要怠慢了。」隊帥臨走前還不忘又交代了一遍,下面的小吏自然是連聲答應。

  隊帥還要巡邏,交代完就離開了,天佑卻是在這邊被當成大爺給供了起來。天佑這人本來也沒架子,和這幫獄吏很快就混熟了。那隊帥也沒食言,巡邏結束果然來了,而且是整隊人都來了,還帶了酒菜,一時之間這尉獄裡面就跟在開聯歡會一樣。

  「我跟你們說,當時啊!那隻食人狼距離我就這麼近。」天佑在桌子上又架了個板凳,坐在上面一手抱著個酒罈一手在那裡比劃,下面圍了一圈人,正聚精會神的聽他吹牛。

  天佑是什麼人啊?以前隨夕顏四處流浪時什麼三教九流沒見過?再說他還是個穿越者,現代社會信息大爆炸,他什麼故事沒聽過?把這輩子的經歷、見聞用上輩子網路小說模式編撰一下,瞬間就俘虜了一票聽眾,最後連典獄官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混了進來,坐下面跟著一起聽得津津有味。

  「我跟你們說,當時那狼嘴裡噴出的臭氣,那都直接吹到了我臉上。但是我怕了嗎?沒有。老子是什麼人啊?這種時候不能慫,就是幹。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天佑這邊在擺龍門陣,群芳閣中也是一個個喝得酩酊大醉,只有可憐的白管家在夜色中騎著馬四處奔走,尋找白起的下落。這個時代又沒手機,白起也正忙著四處串聯,想找人談何容易?

  忙了大半夜,天都快亮了,白管家最終還是沒能見到白起,而原因是白起進宮了。他是白府管家不假,一般王公大臣的府邸倒是進得去,可王宮不行啊!無奈只能拜托認識的宮內人去裡面找,可這王宮儼然就是一座城中城,一般人在裡面還不能騎馬,要找人哪那麼容易?

  總之,最後一直拖到天亮,白起依然不知道天佑被抓進了大牢之中。

  群芳閣中夜宴早已停止,忙活到凌晨的呂正義躺在紗帳之中睡得跟死豬一樣,胸口還橫著兩條白花花的手臂。

  尉獄之中的獄卒和小吏大多已經撤去,只是天佑的牢房之中橫七豎八的睡了一地換班下來的獄卒和軍士。不過天佑卻不在其中,這傢伙正四仰八叉的躺在獄卒們平時吃飯用的桌子上,左手還抱著個酒罈子,右手裡卻拿著一大把鑰匙,赫然正是監牢的牢門鑰匙。在他周圍的地面上全都是喝空的酒罈子和反倒的菜肴,以及一些摔碎的碗碟,反正場面一片混亂。就連月影都兩頰紅紅的匍匐在天佑衣服裡睡得口水橫流,顯然昨晚也是偷偷喝了不少酒水,不然她一個成了精的妖怪怎麼可能睡得毫無知覺?

  最可憐的還是白管家,在王宮門房中窩了一夜,腰都快伸不直了。

  忙碌的一夜就這樣過去,第二日日上三竿,寂靜的王城重新活了過來,然而某些人不知道的是,昨晚的事件正在向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著。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6-7-17 14:29 編輯

tylinee86 發表於 2016-7-18 19:52
第一百零一章 事情搞大了

  「王爺爺,我來看你了,身體好些了嗎?」呂萌剛進入大殿就蹦蹦跳跳的跑到了秦王的床榻邊,周圍的太監、侍女對此卻是見怪不怪的沒有任何反應。整個秦國能用這麼奇怪的稱呼稱呼秦王的只有呂萌。而且也只有她可以不顧禮儀的在秦王的寢宮中四處亂跑。

  「好多了,好多了。看到萌萌你,王爺爺立刻就感覺整個人都年輕了。」秦王在太監的幫助下坐了起來,宮女動作迅速的在其背後塞入了幾個靠枕做支撐。

  呂萌笑嘻嘻的一下跳到了床邊,斜坐在床邊,拉著秦王的手說道:「我就說嘛,我一來王爺爺肯定高興,這人一高興啊,病就全好了。都怪爺爺,非說我太吵了,會影響您休息。我哪有吵啊!」

  秦王滿臉笑容的拍著呂萌的手說:「不吵不吵,是他們這幫人太安靜,連點熱乎氣都沒有。你就不一樣啦。你一來啊,感覺這陽光都跟著你一起來到了寡人的身邊。」

  「哈哈哈哈,我就說嘛。」呂萌說著突然蹦了起來,從身後的太監手裡搶過食盒,打開之後從中取出了一方精美的小木盒,重新坐回床邊,伸手拉開木盒抽屜,一枚紅光閃耀的玉珠立時出現在了秦王面前。「王爺爺,這是我給你找的禮物,以後可要隨身帶著哦。」

  「這是血玉嗎?還是萌萌知道心疼人啊!好了,這禮物寡人收下了。」

  「父王。」等到呂萌和秦王說完了話,站在一旁的嬴穎才上前問安。

  秦王看到嬴穎也是一臉溫和的低聲道:「這段日子苦了你了。」

  「替父親分憂本來就是做子女的應盡的義務,何況您是秦王,我們是父女,也是君臣。於公於私這都是應該的。」

  「你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太一本正經了。沒一點王后當年的活潑跳脫,倒是像極了寡人。」說到這裡秦王長嘆了一口氣。「唉……辛后去了也有十年了吧?寡人想念得緊啊!本以為這次就能見到你母后了,看來又得再等些時日了。好了,不說這些傷心事了。談談正事吧。」

  「王爺爺,我去外面等著。」呂萌趕緊起來要出去,卻被一把拉住了。

  「你就坐這,沒什麼不能聽的。」秦王說完又看向嬴穎,「你師尊怎麼說?」

  「回父王,師尊說紫霄宮還是那個態度。他們不會插手各國,但也不會限制弟子參與其中。不過,如果我們允許仙門勢力在秦國建立道觀,起碼可以幫我們多培養出一些可堪一用的人才。」

  「哼,一個是吃人的惡狼,一個是傷身的毒藥,沾上哪個都是死,早晚之事爾。」說到這裡秦王忽然問道:「穎兒你的想法呢?」

  「毒藥傷身,尚可尋醫問藥,惡狼食人,就在當下。穎兒哪個也不想要,但毒藥可以不吃,惡狼卻不可不治。」嬴穎話說德明白,其實還是沒表態,讓她直接繞了過去。

  秦王也沒再問這事,轉而又詢問了一些關於太子的情況,最後閒聊之中呂萌插了句嘴,談到了為趕時間橫穿清源山的事情。

  秦王很是心疼的說道:「你們怎麼想起來橫穿清源山啊?太危險了!還記得當年桓公遇刺,我派人追殺刺客,將其趕入清源山中的事嗎?那麼多軍隊都差點全軍覆沒,你們居然還敢進山?」

  呂萌在一邊疑惑道:「可是感覺山裡也不怎麼危險啊!中間是碰上了一兩次麻煩,但感覺很輕鬆的就過去了啊!」

  「那是因為有天佑在,你還真把清源山當後山獵場了啊?」

  「天佑是誰?」秦王疑惑道。

  秦王問起,嬴穎便開始解釋,呂萌也是偶爾補充個一句兩句,說得秦王對天佑越加感興趣起來。

  「雖然尚未見到真人,不好判斷,但聽你們的說辭,此子當為大才,不一定能治世安邦,但一定對你有所幫助。」

  「所以穎姐姐生拉硬拽的把人騙到王城來啦。」

  嬴穎瞪了眼呂萌,然後才迎著秦王探尋的目光解釋道:「穎兒也覺得此人可用,因而對其進行了招攬。」

  「做得對,人才可遇不可求,看見了就莫錯過。嗯,這樣,宣他覲見,寡人也想當面感謝一下。如你等所說,救下寡人這條命的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這……」嬴穎有些猶豫。

  「怎麼?有問題嗎?」

  「啟稟父王,天佑此人雖有能力,但畢竟是山野獵戶,說話較為隨意,早年又曾漂泊列國,所以……」

  「寡人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嗎?」

  嬴穎當然是拗不過秦王的,再說她也就是打個預防針,並非不想讓天佑與秦王見面,很快宮中便派出了專人去負責此事,而秦王與嬴穎又聊起了別的事情。

  忙了一夜的白冰雨天明之後在一個世伯家中醒來,昨天說好了晚上要回去陪天佑一起吃飯的,誰知一忙忙到半夜,推拒不過,只能放了天佑鴿子,在世伯家中住了一晚。白冰雨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失信於人讓她感覺很不舒服,於是一大早就拜別了世伯,準備去找天佑致歉。不過她才剛出門就被另一名官員碰上,這也是必須溝通的重要人物,無奈她只能先公後私,讓天佑再等等了。

  群芳閣中,忙活到半夜的呂正義終於從脂粉堆中醒了過來,拿開胸口壓著的藕臂,一問時間才知道已經快巳時了(接近9點)。

  「都這時間了?對了,天佑還在牢裡呢,今天不讓這小子哭爹喊娘我呂字倒過來寫。」一想到馬上就能去報仇解恨了,呂正義睡意全消,推醒幾個粉頭幫他穿衣洗漱,準備殺奔尉獄。

  和呂正義有關係的那個小將倒是起得早,比呂正義還先完成了洗漱,不過等兩人勾肩搭背的到了尉獄門口時巳時都過了一多半了。

  因為小將本身就有負責監察尉獄的職責,所以兩人暢行無阻的進入到了尉獄之中,只不過呂正義的好心情很快就消失了。

  「這是怎麼回事?」在牢房裡轉了一圈沒找見人的呂正義大發雷霆,結果卻在獄卒們休息的隔間裡找到了天佑。原本以為在牢裡遭了一夜罪的天佑現在應該神情萎靡極度狼狽才對,結果這傢伙倒好,抱著個酒罈子睡得比自己都香。他呂正義托關係把天佑弄進來可不是讓他來享福的,現在這算怎麼回事?

  轟的一聲,呂正義的憤怒徹底爆發,一腳踢翻了桌子,結果天佑居然一個翻身睡眼惺忪的站在了地上,愣是在睡夢中完成了落地動作。這靈活的身手看的旁邊陪同的小將也是一陣愕然。

  「咦?原來是你啊?」看到呂正義的天佑很平淡的說了一句,根本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這讓呂正義的肺都快氣炸了。說好的報復的快感呢?說好的折磨羞辱呢?

  「來人,給我鎖了這廝送到刑房。」

  雖然昨夜還在一起喝酒來著,但上官在這,誰也不敢說什麼,無奈只能聽令。不過,正要拿人的幾個獄卒卻發現鐐銬找不到了,只能四下搜索。呂正義等了半天不見動靜,卻看一群人跟沒頭蒼蠅一樣的四處亂竄,火氣更大了。

  「你們都在幹什麼?還不把他鎖上!」

  一個獄卒顫顫巍巍的彙報:「回……回大人……鐐銬……鐐銬找不到了!」

  「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牢頭還能找不到鐐銬?」

  一直站旁邊沒動地方的天佑這時候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看到獄卒膽怯的樣子還好心的提醒道:「我記得好像在天字八號房,你可以去找找。」

  呂正義和那小將聽到天佑的話都是猛然回頭望向天佑,小將是驚訝,呂正義則是氣得嘴唇都在哆嗦。牢裡的鎖具不見了,牢頭不記得在哪,天佑居然知道,這什麼意思?

  那邊的獄卒看這情況也不敢道謝,趁著小將與呂正義都背對自己,向天佑迅速的一拱手趕緊就出去了。

  天佑看到對方行禮,自然抬了下頭回禮,呂正義慌忙回頭卻只看到牢頭的背影。

  「哼,你別得意,一會到了刑房有你受的。」呂正義氣了半天總算找回點自信,開始嚇唬天佑。

  可惜,天佑壓根不鳥他,自己轉身去旁邊另一張桌上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昨晚酒喝太多,口渴得很。

  呂正義看天佑我行我素的樣子心裡那個氣啊,憤怒的指著天佑卻說不出話來。那小將看自己人受辱,終於站了出來呵斥道:「小賊大膽,進了尉獄還敢囂張。告訴你,我這尉獄可是剝皮削骨的地方,管你什麼英雄好漢,進了我這管飽服服貼貼。」

  天佑無視對方的氣場,左右看了看,從地上扶起一個凳子,然後悠然自得的坐了上去,邊喝茶邊說道:「我和呂正義有些過節,他找我麻煩正當合理。你我素不相識,你又何必衝進來擋槍。動動你的腦子。他呂正義是何許人也?我敢得罪他,他卻非要到了王城才敢整我,你不會以為這是因為他耐心好吧?」

  那小將一聽還真怕了。呂正義可不是知道隱忍的人,他被請來幫忙的時候呂正義說這青年只是山裡的獵戶,可如果眼前這人真是獵戶,呂正義幹嘛早不治他?他堂堂呂家公子,想折騰個獵戶還不跟捻螞蟻一樣?為何非要托關係?還要搞得這般複雜?

  小將越想越不對,眼前這人怕是有什麼依仗。不過他雖然想到了,但得罪人的事情已經幹了,如果現在慫了,那就連呂正義也一起得罪了。到時候兩邊不討好,死得更快。

  「你別囂張,一會有你哭的時候。」小將總算又硬氣了起來。

  呂正義有人撐場面氣勢立刻也跟著起來了,大吼著:「枷鎖怎麼還不來?」吼完之後他一扭頭就發現牢頭居然在門口站著呢。「怎麼回事?枷鎖呢?」

  牢頭哆嗦著說道:「大大大……大人……」

  「好好說話!」

  「牢門……牢門鎖住了!」

  「我讓你找枷鎖,關牢門什麼事?」

  「枷鎖在牢房裡。」

  「那就開門啊!」

  「鑰匙找不到了!」

  「我……」呂正義已經開始七竅生煙,轉悠著四處找趁手的東西要過去打那個牢頭。

  小將趕緊拉住呂正義,沖外面吼:「還不快去找鑰匙。」他帶呂正義進來嚴格來說是不合規矩的,但他是管這塊的,做了也沒什麼。但要是呂正義在這裡打了牢頭,那就是大事。出了尉獄,呂正義就算把牢頭殺了都能蓋過去,但在尉獄裡面,敢這麼幹就要做好被廷尉大人請去喝茶的準備。

  牢頭如蒙大赦的轉身就要走,沒想到天佑卻喊道:「等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轉向天佑,結果卻看他緩緩站了起來,然後從腰間取下了一串鑰匙。「在這呢。」

  之前是氣暈了,這時候呂正義才突然反應過來。「你怎麼穿著獄卒的衣服?」

  天佑低頭看了一眼,然後也是一臉疑惑的樣子。「對哦,我怎麼穿這獄卒的衣服呢?不好意思,昨晚喝斷片了,實在想不起來怎麼回事!」

  「我……你……」

  還好,在呂正義氣死之前天佑總算被成功轉移到了刑房。看到天佑被綁上木人架,以及周圍一堆的刑具,呂正義的心情瞬間就好了起來。

  陪同前來的小將在天佑被綁好之後就把獄卒都趕了出去,然後對呂正義道:「呂兄,你慢慢玩,我在外面幫你看著。」

  「多謝,晚上再請兄弟喝酒。」

  那小將出去之後,呂正義臉上的表情立刻就變得猙獰了起來。他拿起了一支烙鐵放進炭火之中,然後得意的笑道:「你再嘴硬啊?怎麼不說了?嘿嘿,一會我們會玩得非常愉快的。當然了,是我愉快,你就只能生不如死。哈哈哈哈……」

  時間倒回巳時之前。

  終於打聽到天佑住處的謁者右僕射趕緊跑到了驛館,不想半路上卻遇到了白冰雨。

  「咦?僕射大人?」看到對方的白冰雨有些疑惑,因為對方身後跟著一名金甲將軍,手中拿著一柄青龍偃月刀一般的兩丈長刀,「您這是要去宣旨?」

  「是啊。大王要召見一名客人。」謁者右僕射說完望了眼白冰雨問道:「白大小姐這是……?」

  「哦,我有個朋友暫住在前面驛館,昨日太忙,無奈爽約,今日是來賠禮道歉的。」

  「咦?小姐的朋友也在驛館?該不會是同一個人吧?」謁者右僕射既然要找人自然需要了解一些背景信息,所以知道天佑是護送嬴穎回來的功臣,而白冰雨是和嬴穎一起回來的,這樣一想,兩人是朋友倒是可以理解。

  「不會這麼巧吧?」白冰雨想了想道:「大人宣的是何人?可有名諱?」

  「是一個叫做天佑的獵戶,據說是護送九公主回城之人。」

  「那還真是巧了。看來今天我是沒法致歉了,總不好搶在大王前面。不過我還是得去見上一面,不說一下總是不好。」

  「那白大小姐隨我同去便是。」

  兩人說著已經快馬到了驛館門口,驛丞聽小廝報告,趕緊跑了出來,一看謁者右僕射背後的儀刀立刻就驚了。

  那青龍偃月刀一樣的大刀名為儀刀,是一種禮儀的象徵,使用時有嚴格規定。大王出行之時會帶八柄,大王特派的官員或者將軍出任務時會帶上一到兩柄,效果接近尚方寶劍。而謁者這個職務主要是負責迎來送往的工作,謁者右僕射一旦帶著儀刀出來,那就是大王要見什麼人,這是去傳喚的。沿途所有關卡阻礙,見刀放行,相當於特別通行證。

  不過實際上還有個規矩,那就是召見一般人謁者是不帶儀刀的,只有大王看重的人才會有這種殊榮。

  正因為如此,驛丞現在顯得非常的高興,因為此時謁者右僕射帶著儀刀過來,顯然是來自己這裡找人的。一想到自己負責的小驛館裡居然住著大王在意的人,驛丞就激動得不得了。

  「大人。」驛丞激動地迎上來就要參拜,誰知那僕射卻是伸手直至了他的動作,催促道:「虛禮免了,快去通知清源村獵戶天佑,大王召見。」

  「啊?誰?」

  謁者右僕射以為驛丞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就是那個前幾日住進來的獵戶,名叫天佑,尚未加冠,你這裡應該沒有比他更小的客人了吧?」

  不知道還好點,驛丞一反應過來右僕射大人說的是誰,差點沒直接跪地上。我嚓,大王要召見的客人讓他給轟出去了,這要怎麼說啊?直接告訴僕射大人,「不好意思,大王的客人讓我趕走了。」這不找死呢嗎?

  看驛丞半天不動,右僕射著急的催促道:「你還不進去請人,哆嗦個什麼勁?」

  「我……我……」驛丞感覺腦中一片空白,我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就看著他身上汗如雨下,一會的功夫已經全身溼透。

  白冰雨看驛丞的反應立時意識到不對,表情一凜道:「快說,天佑是不是已經不在這裡了?」

  「不是……是……」

  「到底是不是,快點說。天佑是我白府的客人,出了什麼事要你腦袋。」

  噗通……倍受打擊的驛丞終於幸福的暈了過去,至少在醒過來之前他是不需要再擔驚受怕了。

  一看驛丞居然被嚇暈了,那右僕射立刻對白冰雨道:「哎呀,白將軍名氣太旺,大小姐你還是別提白將軍的大名,這等小人物經不起嚇的。」

  也難怪驛丞要暈,實在是白起名聲太嚇人。大王好歹還是講王法的,他即使有錯,了不起也就是革職查辦充軍千里,可白起就不一樣了。當年有個衙內當街調戲婦女,被白起看見後還敢耍狠,結果白起二話不說抽刀就給砍了。那衙內的父親去找大王告狀,結果大王把白起找去,問都沒問一句,拍著白起的肩膀就誇:「威武不減當年。」

  有這樣的事跡在前,試問誰敢得罪白起?跟這樣的人鬥,那是在玩命啊!

  驛丞暈了,白冰雨只能轉向旁邊的小廝。「你們說,到底怎麼回事。」
tylinee86 發表於 2016-7-18 21:37
第一百零二章 這什麼情況?

  被問到的幾個小廝都是嚇得噤若寒蟬,根本不敢答話,不過有一個小廝卻是主動擠了出來。這小廝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幫過天佑的小廝。

  他能在這種時候跑出來當然不是因為膽子大,而是因為他覺得自己不需要害怕。驛丞嚇暈是因為他得罪了那個叫天佑的小哥,而天佑是大王要召見的人,還是白府的客人。得罪這樣的人,驛丞的未來確實堪憂。不過他不一樣。天佑來了之後一直是他在照顧,尤其是最後他還幫了天佑一把。就算白府要找麻煩也絕對找不到他頭上。

  無需擔心自身安危的小廝條理清晰的將發生的事情都給說了一遍,白冰雨和僕射大人立刻明白了來龍去脈。

  「現在人找不到了,這可如何是好?」右僕射這下也著急了。雖然天佑丟了不是他的責任,可人帶不回去畢竟也算是辦事不力啊!他可不想背上這樣的污點,尤其這事本來根本就和他無關。

  比起右僕射的緊張,白冰雨多少還能保持冷靜。天佑在清源山裡都能過得無比愜意,在這王城之中當然更出不了什麼事情,只是一時之間找不到人而已,不需要太過著急。不過這事總得處理,起碼要先聯繫上才行。

  「既然天佑最後離開的時候是和你在一起,你有聽到他說過什麼關於落腳之處的內容嗎?」

  聽到白冰雨的問題右僕射也反應過來了,這的確是個線索。趕緊追尾:「對,你有聽到他說要去什麼地方嗎?」

  小廝一邊回憶一邊回答:「回大人的話,他倒是沒說要在哪落腳,不過我當時詢問他可有去處的時候,他倒是說了在這裡有朋友,回來就是取東西的,就算不被趕走,他也是要搬去朋友那裡住的。」

  「朋友?」右僕射這下更鬱悶了。他又不知道天佑認識的朋友是誰。這王城之內大小幾萬戶人家,他總不能來個全城大搜查吧?

  那右僕射正在鬱悶,白冰雨卻忽然道:「我想我知道他在哪了。」

  原本以為已經沒希望了的右僕射就像發現救命稻草一樣,立刻追問:「在哪?」

  「有可能在我家。」

  「你是說白府?」右僕射不確定的問道。

  白冰雨肯定道:「天佑以前從未來過王城,他在這裡不大可能有什麼故友,而昨日是我親自將他請回家中介紹給父親大人,他也沒時間出去見什麼友人,所以如果有人邀請他搬過去,那也只能是爹爹了。」

  「對,對對,有道理,我們速速去府上一問便知。」右僕射急忙招呼大家趕緊行動,臨走還不忘指著驛丞對那幫小廝吩咐:「先把這玩忽職守的混蛋給我看押起來,回頭等大王和白將軍發落。」說完也不管別人是否聽清,拍馬便走。

  地上的驛丞這個時候剛好醒來,結果聽到右僕射的話立刻又暈了。

  為了不讓秦王久等,負責傳召客人的隊伍都是全員騎馬,而且可以在王城之中奔馳,不受限制。白冰雨因為白起的原因,也有城內騎馬飛馳的特權,所以這隊人速度非常快,盞茶之間就到了白府。

  白冰雨剛到家門口就跳了下來,大聲詢問門口的守衛可有看到天佑。

  如果昨晚天佑真的來了,直接被管家接進去,門口的家丁可能還不知道天佑是誰,但因為天佑被抓,管家在門口一通吩咐,現在白府基本上都知道天佑這號人了。白冰雨這一問,守門的家丁立刻詫異道:「咦?大小姐你還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家丁一五一十的將昨晚之事全都說了出來,白冰雨和右僕射聽得是目瞪口呆。

  剛剛在驛館他們其實已經聽到了事情原委,知道驛丞只是個幫凶,真正把天佑趕出去的其實是呂正義。但問題是呂正義地位不低,右僕射不想得罪呂家,白冰雨則是念在他是嬴穎一派,這種時候正需要他出力,所以不想節外生枝。當時兩人都沒深究呂正義的問題,直接帶了過去。只是他們沒想到,地點從驛館換到白府,呂正義的行為卻完全變味了。

  之前把天佑趕出驛館雖然有仗勢欺人的嫌疑,但至少還說得過去,可把天佑抓進尉獄,還揚言要折磨天佑,這意義已經完全不同了。前面的行為只能說是德行有失,最多被訓斥幾句,後面這個卻是大忌。雖然這些王公大臣幾乎個個都會用手中的權力辦點私事,但這種事是絕對不能讓人抓住把柄的。你只要不犯事,那一切都好說,可一旦被抓住了,這事可是能上綱上線的。朝廷的律法之中有詳細的條款就是專門針對這種公器私用的情況,你有一百張嘴在這種事情上也絕對吵不贏。

  雖然很驚訝,但白冰雨知道現在不能等了,必須趕緊去救人。門口的家丁昨晚可是聽那個報信的差役說了,呂正義當時是揚言今早要動刑弄死天佑的。雖然白冰雨覺得呂正義應該沒那麼大膽子,但哪怕是弄得一身傷,這事也絕對無可挽回了。而且,即便不考慮方方面面的問題,單就白冰雨和天佑的關係,她也絕不能讓天佑受了委屈。

  「確定是尉獄嗎?」白冰雨又確認了一遍。

  「昨晚報信的差役反正是這麼說的,我絕對沒記錯。」家丁肯定道。

  白冰雨點點頭,一拉韁繩,胯下靈騎戰馬人立而起,用兩條後退轉了個方向,前蹄一落地立刻飛奔而去,也不管右僕射的隊伍了,現在就是要趕時間。

  右僕射也知道事情緊急,不但不攔白冰雨,還一邊催馬一邊在後面喊:「救人要緊,你先走,我馬上就到。」

  尉獄其實距離白府並不太遠,所以即便白冰雨馬快也沒比右僕射的隊伍早到多少。飛馬衝到尉獄大門口的小廣場,白冰雨卻看到一隊人馬已經停在了尉獄門口。隊伍最前面端坐馬上的居然是中尉嚴嵩。

  秦國的中尉可不是現代軍隊中的軍銜,這個中尉是個官職名稱,主要負責王城內外的治安、消防等工作,是王城的衛戍長官,相當於把京城的公安、國安、交通、消防和武警全都統一到了一個人的手下,而且還兼著一部分軍區司令的職責,權力大到沒邊。

  秦王能把這個職位交給嚴嵩,說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給了他也不算過分。作為秦王死忠,嚴嵩覺得既然大王如此信任自己,自己就要對得起這份信任,所以他上任以來一直是兢兢業業,嚴於律己,辦事一絲不苟。

  這個尉獄就在中尉治下,而且是他的主要職責範圍,嚴嵩每過幾日就會來視察一番。

  正準備下馬的嚴嵩看著衝過來的白冰雨,眉頭不自覺地就皺了起來。他這人比較刻板,非常教條,而且王城之內的交通其實也算他的管轄範圍。儘管知道白冰雨有這個特權,但看著她在城內飛馬狂奔還是感覺不太舒服。

  嚴嵩正在皺眉,白冰雨卻是安心了不少。他正發愁怎麼進入這尉獄之中呢。雖然有正當理由,可尉獄畢竟是看押犯人的地方,也不是什麼人都讓進的。右僕射倒是可以進去,但人還在後面沒追上來,她先跑過來就是為了救人,可到了地方才想起來自己進不去啊!萬一獄卒犯渾非要攔著,她難道要打進去不成?

  不過這下好了,看到嚴嵩就好辦了。只要說清楚情況,嚴嵩是有權力任意進出尉獄的,畢竟這也是他手下的部門之一。

  「嚴大人煩請火速帶我進入尉獄之中,我剛剛得知大王想要他召見的客人被呂正義那小子抓緊尉獄之中了,現在可能正在用刑。」

  嚴嵩本來還想提醒一下白冰雨不要在城中騎這麼快,一聽白冰雨的話立刻就炸毛了。心想這還得了?問了句「此話當真」之後,看到白冰雨點頭確認,二話不說率先就衝進了尉獄之中。

  帶呂正義一起來的小將本來是吩咐了外面的守衛誰來了都不讓進的,但獄卒攔誰也不敢擋嚴嵩啊!這尼瑪大BOSS來了,他們能說什麼?

  「大人!」兩個門衛攔也沒攔,直接抱拳行禮。

  嚴嵩頓了一下,「呂家那個公子哥是不是在裡面?」

  「這……」

  「嗯?」嚴嵩鼻音一轉。

  兩個獄卒嚇得趕緊把呂正義和那小將一起賣了。「在,在。是戚校尉帶進來的。」

  「這倆混蛋。」嚴嵩罵了一句就直接進去了,白冰雨趕緊跟著,兩個獄卒也不敢吭聲,只能繼續站崗,反正責任不是他們的。

  那戚校尉正在外面的小操場邊喝茶邊曬太陽,二月天還有些冷,這太陽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倒是相當舒服愜意,可惜他的好心情很快就被打斷了。聽到外面的腳步聲,他眼睛都沒睜的冷哼道:「不是不讓你們進來嗎?怎……哎呦……」

  話還沒說完他身下的躺椅就直接散了架,戚威跟著椅子一起摔在地上,爬起來剛好發火就看到嚴嵩鐵青著臉站在身後,而旁邊那個居然是白冰雨。

  白起是將軍,而且第一任夫人死得早,白冰雨幾乎是在軍營裡長大的,軍隊系統出來的就沒幾個不認識她的。

  原本的火氣在看到這兩位之後一瞬間就全都被凍成了冰雕,戚威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他知道,這倆能突然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這個表情,他和呂正義幹的事肯定是已經被這二位知道了。

  「什麼廢話也別說,告訴我,你們昨晚弄回來的那個人呢?」嚴嵩直入主題。

  戚威哆嗦著扭頭看向後面的牢房出入口,也不用他說了,嚴嵩一看就明白了。恨鐵不成鋼的一腳把戚威踹到了牆根底下,嚴嵩直接就走進了後面的牢房區,而且是一刻不停的直奔刑房。

  嚴嵩現在也是急得要命。剛進來的時候他只是信了三分,現在卻是已經確定了白冰雨的話。一想到秦王要見的人居然在自己地頭出了事,他就感覺無比的愧疚,感覺對不起秦王的信任。

  懷著忐忑的心情,嚴嵩和白冰雨越走越快,最後幾乎是跑了起來,而就在他們接近到刑房大門口的時候,卻是突然聽到一陣淒厲的慘叫。兩人都是渾身一抖,心想「完蛋了,還是來晚了!」

  稍微一愣之後兩人立刻再次加速,嚴嵩也不管什麼形象了,上去一腳踹飛了門板,口中大喊著:「住手。」然後他就傻眼了。

  白冰雨實力沒有嚴嵩強,稍稍慢了一步,但她進來之後也是愣住了。只見天佑手腕、腳腕上都套著鐵鎖,被大字形的固定在木人架上,但他的表情卻是幸災樂禍,身上也沒有絲毫損傷。

  低頭再看。呂正義那傢伙正躺在地上叫得撕心裂肺,而且正在滿地打滾,之前的慘叫顯然就是他發出的。

  兩人站在門口愣了好一會,白冰雨才想起來問了句:「這……什麼情況?」
tylinee86 發表於 2016-7-18 21:44
第一百零三章 調戲公主好過癮

  為了讓呂正義玩得盡興,戚威把所有人都趕到了外面,刑房之中現在只剩下天佑和呂正義兩個人。現在呂正義倒在地上滿地打滾,白冰雨和嚴嵩都是不自覺地把目光移到了天佑身上。不過在看了一眼天佑之後,兩人的目光又移了回來。

  雖然現場只有兩個人,呂正義看著像受害者,但天佑怎麼看也不像有嫌疑的樣子,畢竟他還被鎖在架子上呢,這個無罪證明實在太硬了。

  「他怎麼回事?」愣了好半天的白冰雨總算是反應了過來,看著天佑問道。雖然這事應該和天佑無關,但他起碼應該是個目擊者。

  其實白冰雨和嚴嵩不知道的是,被他們第一個排除的嫌疑人恰恰就是凶手,至少是幕後凶手。

  天佑確實是被鎖著,在不破壞刑具的前提下他是什麼也做不了的,但月影可沒被鎖起來,所以……

  「他啊!沒什麼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後手摸到了爐子,又不小心把烙鐵碰掉了,胸口那塊估計快熟了。」

  「我說怎麼有股子焦糊味呢。」

  嚴嵩聽說只是燙了一下也就不把這當回事了,想起還有正事沒處理,直接走過去恨恨的踢了一腳還在地上翻滾的呂正義。「一個大男人嚎成這樣像什麼樣子?沒死就給我馬上起來。一會有你嚎的。」

  呂正義雖然沒有停止慘叫,但聲音明顯小了很多。白冰雨繞過地上的呂正義跑到了天佑身邊,本想幫他打開鐐銬,結果卻發現找不到鑰匙,正要問鑰匙在哪,就聽到外面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然後就看到右僕射帶著一幫隨從衝了進來。

  「咦?嚴大人也在呢?」謁者右僕射這個職位比中尉要低的多,不過他是代大王辦事,所以不需要行禮。

  嚴嵩看到謁者右僕射身後的儀刀也是趕緊行禮,然後才說道:「這次是我失察,之後我自會去向大王請罪,這位應該就是大王要召見的客人,僕射還是不要讓大王久等的好。」

  「是是是,這一路找過來已經耽擱不少時間了。」說著他就趕緊去請天佑。

  被掛在架子上的天佑還有點沒搞清楚狀況,地上的呂正義卻是突然就安靜了。他剛剛聽到了什麼?大王要召見的人?誰?天佑?他把大王要見的人給關進了尉獄,還害得謁者右僕射滿城的找人?

  呂正義現在好希望自己能暈過去,可惜他是修練者,沒驛丞那麼弱,所以想暈過去有難度。

  天佑這邊經過一番介紹,算是認識了這位僕射,然後從僕射的嘴裡得知原來是嬴穎在秦王面前提到了自己,所以才有了召見的事情。一想到這一早上發生的事情,天佑就滿懷同情的望了眼呂正義。這還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秦王那邊不好多等,所以白冰雨和天佑簡單致歉之後就讓天佑跟著僕射走了。嚴嵩這邊把一眾獄卒召集到一起訓斥了一通,然後一手一個提著戚威和呂正義就直奔王宮去了。出了這種事,還是主動去承認錯誤比較好。當然,嚴嵩這人是比較刻板,但他不傻啊。這事他是有責任,但也沒必要給呂正義和戚威頂雷不是?所以這倆避雷針一定要帶上,等秦王那邊雷雨交加的時候有這倆避雷針在他也能安全些。

  嚴嵩動作很快,天佑他們前腳剛進宮,他們後腳就跟了進去。白冰雨因為還有別的事情,無奈只能先去忙自己的。回王城這幾天她就沒閒下來過。

  「你怎麼才回來啊?」宮內,看到謁者右僕射返回的謁者立刻跑了過來。「這位就是天佑嗎?」

  「是小民。」天佑趕緊行禮。他又不是真不懂規矩的村夫,進了王宮當然知道要禮節多一些。

  旁邊的謁者右僕射等天佑和謁者說完之後才趕緊湊過去耳語了一番,算是告訴謁者事情的經過。聽到這麼誇張的事情謁者也是嚇了一跳,想想對天佑道:「你先隨我來。」

  跟著謁者一起到了花園外面。這一早上的時間,秦王不可能一直和呂萌他們在寢殿裡聊天。秦王身體剛好一些,出來活動活動也有利於恢復,所以嬴穎和呂萌就陪著秦王轉移到了御花園中。

  讓天佑在門口等著,謁者自己則是走進了御花園中,但他沒有直接跑去報告,而是隔著老遠沖皇帝身邊一中年人招手。那中年人看到這邊的謁者之後也是疑惑,心想你回來了就過來唄,站那邊鬼鬼祟祟的沖我招手是幾個意思?

  雖然不理解這傢伙要幹嘛,但那中年人還是找了個藉口離開秦王幾人身邊走了過來。他才剛到謁者躲藏的假山旁就被一把拽了進去,立時有些惱怒。「你這是幹嘛呢?讓你去請人,這都什麼時間了?人呢?大王已經問了三次了。」

  「中常侍大人,出事了,出事了啊!」

  一聽這話那中年也沒心思生氣了,趕緊問道:「怎麼回事?」

  謁者趕緊貼上去小聲將事情說了一遍。

  「還有這事?」

  「哎呦大人,這種事是能瞎說的嗎?」謁者趕緊證明自己清白。

  中常侍點點頭道:「你做得對,人既然救下來了,那就一切好說。你先在這等著,我去把九公主叫來商量一下。」說完整了下衣服頭冠,中常侍又走出了假山背後,回到秦王身邊。不過他躲著秦王向呂萌比了個手勢,然後又沖嬴穎招了下手。

  呂萌立刻會意,上去拉住秦王說起話來,把秦王的注意力拉走,而嬴穎也是機敏的退後半步,落在了中常侍身邊。

  趁著秦王注意力不在這邊,那中常侍趕緊和嬴穎小聲說了一下事情概括,嬴穎聽得眉頭緊皺。

  這事本來是呂正義的責任,不關嬴穎什麼事,但問題是現在正是需要呂家發力的時候。呂家因為家族太大,族長其實管不到全部家族,而呂萌是家族嫡系,地位最高,但呂正義卻是呂家另外一個分支的嫡系。這兩股勢力擰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呂家,少了呂正義這邊的關係,呂家就等於是廢了一半。雖然是一小半,但現在是一分力量都需要爭取,何況是呂家的一小半,這麼大的一筆人脈勢力。

  如果這事照正常節奏發展下去,呂正義絕對是要倒大霉的。對秦王來說國就是家,家就是國。官府的權力就是秦王治家的工具,而呂正義使用權力對付天佑,那就相當於是偷了秦王的工具打了秦王的客人。這是於私。於公,這是目無法紀,濫用職權,不但觸犯多條律例,而且影響非常嚴重。沒被人抓到把柄也就算了,呂正義居然還笨到被人人贓並獲,這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嗎?

  呂萌不可能拖住秦王太長時間,天佑那邊嬴穎覺得只要自己低聲下氣的去懇求,應該能得到原諒,但問題是據說嚴嵩馬上就會帶呂正義過來請罪,這就不好辦了。嬴穎的面子在嚴嵩那兒可不好使。不,應該說什麼人的面子在他那都不好使。這根本就是個油鹽不進的主。

  既然攔不住,這事就不能瞞,嬴穎迅速定下基調,然後找了個藉口和中常侍一起離開去找到還在等著的謁者。

  「公主?」謁者和中常侍顯然都是嬴穎的人,不然這事就直接報過去了,不可能還要先和嬴穎商量。

  嬴穎揮了下手示意禮節免了,然後迅速把自己的決定說了一下。

  「可是不瞞著的話,大王震怒,山南呂家那塊……」

  「呂正義自己犯渾,責任不在我們,只要我們在這事上切實出了力,不管結果如何,這個人情他們推不掉。」嬴穎說完又道:「不過這事我還是要去和天佑說一聲。你們先等等。」

  迅速確定對策後嬴穎立刻讓中常侍先返回秦王身邊,然後她自己和謁者一起到了門外。

  原本以為天佑應該正在門外無聊發呆,結果出來之後卻發現完全不是那樣。天佑居然正拿著花園拱門邊侍衛的兵器在那裡比劃著,一邊耍還一邊和侍衛評論著這兵器的優劣特點,倆侍衛就跟小學生一樣聚精會神的聽著。

  「你倒是到哪都能說得上話。」嬴穎一句話把倆侍衛嚇了一跳,趕緊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其中一個站好之後才想起來刀還在天佑手上,急得去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天佑隨手把刀扔了過去,然後轉向嬴穎。「我面子這麼大嗎?居然是公主親自出來迎接呢!」

  「說什麼怪話呢?」嬴穎橫了一眼天佑,然後說道:「和你說點正事。」

  「你又要給呂正義求情?」嬴穎一張嘴天佑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了。

  嬴穎有些扭捏的看向天佑,臉上紅撲撲的,那樣子看得旁邊的謁者趕緊把頭轉了過去。他還是第一次見九公主這個樣子,還是趕緊回避的好。王家的事情知道太多不是什麼好事。

  「我知道這一路上虧欠你太多,但我也有我的苦衷,有些事情我不想做,可又不得不做。我……」

  「好了,千萬別哭,回頭他們再跟大王說我把公主弄哭了,再讓大王治我的罪,你說我冤不冤啊?」

  「我哪有要哭啊?」嬴穎剛剛只是在感慨,根本沒打算哭啊,被天佑一說反而臉紅了起來。「虧欠你的我會補償,但無論如何請你再幫我一次,放呂正義一馬。」

  天佑盯著嬴穎看了好半天,直到她臉蛋通紅口乾舌燥眼看就要惱羞成怒的時候才突然說道:「你是欠我不少,上次說好的金子呢?要不是我人脈廣,小爺差點露宿街頭你知道嗎?」

  本來以天佑的身份是不該和嬴穎說這種話的。這句看似質問,其實誰都聽得出來是在開玩笑。因為這裡的氣氛,要不然他是絕對幹不出調戲公主這樣的事情來的。

  旁邊的侍衛和謁者雖然聽著這些話有些大逆不道,但人家公主都沒說什麼,哪輪到他們插嘴啊!人家這一看就是在打情罵俏啊!這種時候絕對誰摻和誰倒霉,隨即這三位都在一邊裝鴕鳥,恨不得能隱身了才好。

  嬴穎聽到天佑居然說到金子的事情,耳朵和脖子蹭的一下就全都變紅了,不過臉上卻明顯掛起了笑容。這是會心的笑容,與平常那副看似親切的溫和微笑完全不是一種感覺,那一刻,感覺嬴穎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攝人心魄的美。

  「討厭。」撒嬌一般的啐了一口之後,嬴穎才重回正題道:「這忙你到底是幫還是不幫?」

  「我有什麼好處?」

  「你要什麼好處?」

  「我要你……」
tylinee86 發表於 2016-7-19 22:06
第一百零四章 賣個人情

  「大膽!」嬴穎怎麼說也是公主,突然聽到這樣的話,立刻就有些惱怒。

  天佑非但一點害怕的意思也沒有,反而玩味的笑著說道:「你急什麼啊?我話還沒說完呢。我說我要你幫我弄點東西。」

  「哼,你就是故意的。」嬴穎橫了天佑一眼後問道:「說吧,要什麼東西?」

  「東西有些多,回頭列個清單給你。都是些材料,價格不高,就是難找。你的身份,收集起來應該不難。」

  嬴穎點點頭。「那就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人說定之後便和謁者一起走進了御花園。穿過假山形成的屏障,一片面積頗大的水面出現在眼前。水上一座九曲橋連著一處湖心亭,遠遠的就看見呂萌正在亭中和一個背對這邊的人說著什麼。這人身邊還有一張躺椅,其上躺著個相貌英武卻略顯憔悴的男子,可以確定這就是秦王。

  謁者和嬴穎將天佑帶到亭外等候,然後他倆便走進了亭中。那謁者行完禮後立刻報告道:「大王,您要召見的人已經請來了。」

  「哦?快叫過來。」

  這裡不是大殿,現在也不是在上朝,自然也不用擺什麼譜,秦王很隨意的說了一聲,謁者立刻向天佑招手示意他過去。

  天佑走進湖心亭,繞到秦王正面,然後雙手攏起大禮參拜。雖然作為一個穿越者,天佑對這些繁文縟節很不以為然,而且極不喜歡,但眼前這人是秦王,在沒有能力對抗整個世界的禮教體系之前,天佑也只能「入鄉隨俗」。

  還好,秦王顯然也不差他這一拜,看到天佑跪下去立刻就讓他免禮,天佑很乾脆的順勢就站了起來。

  秦王先是打量了一番天佑的樣貌,然後才開口道:「早間談話時聽穎兒說起你的事跡,很是好奇,所以想起把你叫來見上一面。一是想和你聊聊,二是當面感謝你的幫助。」

  「不敢,不敢。」秦王好歹是一國之君,人家客氣那是氣度,天佑可不會傻到真覺得人家有什麼必要感謝自己。

  秦王也就是說說客氣話,也沒非要盯著天佑接受他的感謝。兩句之後便開始詢問起天佑很多有關山林生存的問題。

  這位秦王的位置雖然是繼承的,但他年輕時是真的帶過兵、打過仗,不是那種跟著名將混經驗充當吉祥物的御駕親征,而是作為主帥,帶著幾萬兵馬和敵人正面廝殺。他自己在戰陣中還受過傷,也真的砍了不少敵人。所以說這位秦王可不是什麼草包,白起能受到如此器重,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秦王自己也是個武將。

  一談到當年的勇武,感覺秦王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說到那時候在山林中的遭遇更是特別的來勁。天佑在一旁時不時地說上兩句,根據秦王提到的情況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他現在也算是叢林專家了,秦王當年遇到的問題他基本都有很好的應對之策。

  聽著天佑根據自己設置的情境侃侃而談,秦王看天佑的眼神是越來越柔和。如果說之前只是好奇的話,現在就是真的開始欣賞天佑的能力了。一個對山林如此熟悉的人,在軍隊中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回想當年,秦王不斷的感嘆,如果天佑當時就在軍中,並且能提出這些方法,他們也不至於因為強行通過山林而減員兩成了。

  「如果當時有你在,結果或許就不是這樣了。」秦王最後突然冒出了一句現場幾人都沒聽懂的話,不過沒有給眾人思考的時間,秦王忽然轉換話題問道:「聽說你到了王城之後一直住在外城的驛館中?怎麼?早上出門遊覽了嗎?我看他們找了你一早上了。」

  秦王雖然沒有了解其中的內容,但謁者花了一早上才把人帶來,這其中必然是出了什麼問題。打過仗、治過國,秦王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本來秦王不問還好,他這一問,旁邊的幾人心都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上。一旦秦王發飆,這裡可沒人攔得住。

  「是這樣的,大王。」天佑開始解釋謁者為什麼花了一早上時間才找到自己。內容還是那個內容,只是天佑偷換了概念。

  其一,他隱瞞了之前的在驛館中發生的衝突,淡化了整個事件。

  其二,天佑把昨晚呂正義帶人在街上堵他的行為說成了是偶遇,呂正義讓人抓他的理由也從報復變成了言語衝突。

  其三,早上呂正義出現在尉獄的原因被說成了是呂正義知道他在坐牢,所以想要羞辱他,至於動用私刑什麼的則是提都沒提。

  天佑這麼一加工,事還是那個事,聽起來卻完全不一樣了。原本的事實是公器私用加上玩忽職守,現在卻變成了小孩子之間的鬧劇,完全可以一笑而過。

  呂正義暫時還沒被送過來,天佑這番話當然是說給嬴穎聽的。嬴穎在秦王背後聽著天佑的話,一個勁的比大拇指。不過,即便天佑再怎麼配合,等嚴嵩到了,呂正義這小子什麼下場還得看他運氣。

  天佑可以被收買勸說,嚴嵩卻不是知道變通的人。所以呂正義最後的結果還要看嚴嵩的陳述。也正因為這一點,所以天佑才會答應嬴穎賣個人情,因為他知道這事其實他參不參與結果都是注定的。呂正義要倒霉,他不說也一樣。呂正義要是走運能躲過去,他就算再怎麼說呂正義壞話也沒用,反而顯得自己很小肚雞腸。

  嚴嵩動作很快,就在天佑把事情交代清楚之後,嚴嵩已經一手一個的提溜著呂正義和戚威過來了。
tylinee86 發表於 2016-7-19 22:14
第一百零五章 重重拿起,輕輕放下。

  大步流星的走到秦王面前,嚴嵩直接將呂正義和戚威往地上一扔,然後自己也跪了下去,雙手一抱拳,「王上,罪臣請罰。」

  「嚴中尉你這是怎麼了?莫名其妙的我罰你作甚?」秦王先是裝糊塗,然後嚴嵩很自然的將他知道的部分全部說了一遍。在來之前嚴嵩也是做了功課的,他訓斥完部下的時候也順便了解了一下天佑出現在尉獄之中的原因,現在說的就是他了解的部分,而且這傢伙也真是刻板到家了,在說話的時候還特意將自己親眼所見的事情和聽來的消息作了區分,真是一絲不苟。

  秦王聽完嚴嵩的報告頗有深意的看了天佑一眼,而天佑則是微微彎腰做了個行禮的起始動作,同時苦笑著用眼神給秦王示意。

  秦王順著天佑的眼神望了過去,看到的卻是嬴穎,心中立時恍然,眼神再轉回天佑這兒的時候明顯和藹了不少。

  之前天佑的敘述和嚴嵩的敘述內容其實差不多,但因為表述方式的差異,給人的結果差異性卻非常大。秦王當然更相信嚴嵩的敘述,一來秦王對嚴嵩更熟悉一些,二來嚴嵩的為人就是如此,口中絕無虛言,只要他不能確定的事情都會專門告知這是真實情況待定的消息。

  剛想到天佑說的內容有嚴重歧義,秦王對天佑的感覺自然是有些不好,但在天佑示意之後,這種不好的感覺就瞬間轉化為了好感。

  作為一國之君,秦王當然知道自己的幾個兒女私下裡的那些小動作。山南呂家和呂家主家都和嬴穎走得很近,這個事情他當然知道,也樂見其成。不管將來誰來繼承他的位置,新王不可能真的做孤家寡人,總是要有個利益集團來支持的。嬴穎能提前完成佈局,並將各大家族勢力未來的繼承人提前籠絡在身邊,這是她的本事,秦王看到了只會高興。當然,前提是嬴穎不能在他在位的時候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天佑在這次的事件中應該算是受害者,而嬴穎為了呂正義的關係,說服了天佑,並且看天佑的表情,不像是受到威脅。能讓天佑心甘情願的放過呂正義,嬴穎的手段可見一斑,而能為了嬴穎放棄仇恨,不管是為了好處還是人情,天佑都是個拿得起放得下拎得清輕重的人,這也讓秦王很欣賞。反之,如果天佑撒潑打諢求他做主,那反倒是落了下乘。秦王或許會礙於情勢所逼嚴懲呂正義,但天佑之後也絕討不到好。相比之下這樣的處理大家都好看,事情辦起來也讓人舒心得很。

  之前秦王還覺得天佑只是個懂些求生之術的獵戶,但現在他對天佑的觀感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此子大才,稍加培養定然可堪大用。」秦王這樣給天佑下了評語。

  滿意的沖天佑微笑了一下,秦王又轉回了嚴嵩這邊。沒有說話,而是看了眼剛剛被扔地上,現在已經惶恐的趴在那兒的兩個惹事精。

  「戚威。」剛剛聽嚴嵩敘述中秦王記住了戚威的名字。

  被點到名字的戚威趕緊一邊磕頭一邊哭喊:「末將該死!末將該死!」

  「你是該死。」秦王一句話差點沒把戚威嚇出尿來,不過秦王立刻又是話鋒一轉,「可惜寡人先前和戚將軍有過約定,你回去告訴你爹,他的麵餅寡人還給他了。」

  聽到這話,戚威一下震驚的坐了起來,愣了好半天才在嚴嵩的一巴掌下醒過來,然後便被秦王招來的侍衛帶了出去。

  秦王早年還不是秦王的時候帶兵打過仗,戚威他爹當時是秦王的副將。兩人當年一起被敵軍圍困深山,那是真的餓得連樹葉都吃下去了。最後戚將軍拿出了一個珍藏的乾餅讓給了秦王。秦王當時感動的不行,說要賞賜戚將軍,問他想要什麼。最後戚將軍開玩笑的說,這個餅救了你一命,那就賞條命給我吧。以後你當了大王,萬一我或者家人犯了什麼錯,你不能殺我們,得還我一條命。

  這事當時只是一句玩笑而已,因為那時的秦王還不是秦王,而且那時他們都以為自己要被困死在山裡了,壓根沒想著能活著出去。

  當然,最後他們還是出來了,秦王也當上了大王,而他真的沒忘記這事,繼位當日就宣布了這個消息,說是讓天下人做個見證,他欠戚將軍一條命,以後還他。

  這個典故在場的都知道,連天佑都聽過,只是他沒想到那個戚將軍居然就是眼前這位的爹。

  一條命就這樣被用掉了,這小子雖然沒在秦王這裡挨罰,但回去之後會遇上什麼可想而知。也難怪他當時聽說自己被赦免了還會有那種表情,這哪是赦免,這是換個地方挨罰而已嘛。

  相比之下秦王就很開心了,因為他收了一面免死金牌回來。雖然他當時沒有給戚將軍什麼實物憑證,但畢竟是昭告了天下的,現在能合理的收回來,這事也就算圓滿了。以後被百姓們傳唱,那也算是一段佳話。

  處理完責任較輕的戚威,秦王的目光又轉到了呂正義身上。這小子現在是真的快要嚇尿了。戚威只是連帶責任都撈著個死罪,他怎麼辦?呂家也沒免死金牌啊!

  「大大大……大王我……」

  「現在知道怕了?早幹嘛去了?」

  「我我我……」呂正義已經哆嗦的話都說不周全了。

  秦王厭惡的打斷他:「好了,閉嘴。速速滾下去自領三十廷杖,多看你一眼寡人就想生氣。」

  「啊?」呂正義本來以為自己這次撞槍口上,不死也要被扒層皮,沒想到懲罰只是三十廷杖。這是什麼意思?三十廷杖就算完事了?不可能啊!戚威只是連帶責任都……

  「怎麼?還等著我讓人把你扔出去嗎?」看著地上的呂正義,秦王的表情相當駭人。「若非穎兒說情,寡人非車裂了你不可。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家結黨營私。你是有幾個膽子幹出這樣的事來?行了,趁寡人還沒改變主意,趕緊滾吧。」

  「是,我這就滾,這就滾。」呂正義也不是真傻,先爬起來跑了兩步,想想回頭又給嬴穎磕了個響頭道謝,然後再次向秦王道謝,這才爬起來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秦王這麼簡單的處理其實也是有他的用意的。一方面做出憤怒難以控制的樣子,讓呂正義害怕,另一方面點出了呂正義之所以沒事,完全是嬴穎的功勞。這就是讓呂正義把恩情記在嬴穎頭上,算是幫嬴穎積攢人脈了。作為國君,他必須要讓兒女之間競爭產生一個最強者繼承大統,但作為父親,他又何嘗不關愛兒女呢!

  等呂正義離開之後,秦王又轉向了地上跪著的嚴嵩。這次秦王的態度明顯就好多了。「柏楊你就別跪著了。此事錯不在你,昨夜之事你今晨便能發現,說是失察之責也勉強了些,以後注意即可。對了,各國前來道賀的使節已經到了一些,今夜會在宮中舉辦一場小型宴會,你也來參加吧。」

  「是,卑職安排好工作就來。」

  「嗯,你且退下吧。」

  嚴嵩走了,秦王的目光再次轉回了天佑這裡,結果卻看到呂萌和天佑表情嚴肅的盯著對方,一個人伸手比出一個五,另一個卻比了個三。

  秦王好奇之下詢問:「你們這是在打什麼暗語呢?」

  正討價還價的兩人沒想到被發現了,趕緊收起了比價的手指。呂萌和秦王比較熟,直接笑鬧著把事情給說了。

  這本來也不是什麼隱秘。其實兩人是在關於那個風箱的技術在討價還價。天佑出價五錠金元寶,呂萌卻要還價到三錠。兩人其實都不太在乎這些錢,天佑的理念是夠用就好,呂萌則是錢多到根本用不完,之所以非要爭個長短,其實打鬧的成份居多。

  他們只是玩鬧,秦王卻聽出事來了。「你說你有辦法提高熔爐溫度,可大量產鐵?」

  秦王可不是啥都不懂的廢柴,他是當過將軍的。這個時代,軍隊打仗的時候都會帶上鐵匠一起,沿途修個兵器、造點武器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就像現代人喜歡名車一樣,帶兵打仗的將軍有幾個不喜歡神兵利刃的?

  正因為懂,所以秦王聽出了其中的利害關係。如果真如兩人所說,可以大幅度提升爐溫,那這價值可就大了去了。推廣開來,對秦國的整體實力都將是一個巨大的增長。

  這種事天佑知道不能隱瞞秦王,所以一五一十的說了,反正風箱技術真的是簡單到連技術都談不上的地步,賣給誰不是賣?秦王難道還能黑他的技術不成?

  相比之天佑,呂萌的表情可就垮了下來。「王爺爺,不帶你這樣欺負人的。我這生意都談好了,您怎麼還硬搶啊?」

  秦王笑著反問:「你付過錢了嗎?」

  「這個……」

  「那就是沒有了。既然你還沒付錢,那這買賣就是還沒定下呢。我們倆算是競爭關係,價高者得,何來欺負一說?」

  呂萌買風箱技術也就是幾家店鋪用得上,但秦王買去就不一樣了。秦國的冶鐵行業都是集中在一塊的,技術注入速度非常快,同樣的技術在秦王手裡和在呂萌手裡完全就不是一回事啊。所以,別說三、五百兩黃金,就算是三、五千、三、五萬兩黃金,對秦王來說也是大賺特賺。

  嬴穎這時忽然插入進來說道:「萌萌你就不要搶了,這技術算我買下的。天佑你回頭找我即可。」

  「穎姐姐!」呂萌不滿的輕喚了一聲,但也只能無奈的接受。不過她也沒吃虧,嬴穎答應回頭可以讓她的百兵坊共享技術。

  天佑反正有錢拿就行,他倒不介意賣給誰。

  聊完這事秦王明顯更開心了,又聊了幾句,聽說天佑要加入紫霄宮,而且嬴穎已經答應幫忙推薦後,秦王最終做出了一個決定。

  「既然你有志加入紫霄宮,以後你們就是同門,之前你又幫過穎兒,還帶來了這風箱技術,使我國兵力有望大幅提升。不嘉獎一番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

  天佑當然是一番客氣推辭,但秦王態度倒是挺堅決。

  「你也不用推辭,這是你應得的。」秦王說著轉向嬴穎:「你覺得寡人賞賜些什麼比較好?」

  這是秦王又在幫嬴穎收買人心了。

  嬴穎略作沉思道:「賜下何物也不如自己選的東西趁手,不如開放地庫,讓他自選一件寶物作為賞賜可好?」

  「地庫嗎?」秦王故意做出猶豫的樣子,過了會才應道:「那好吧。由他任選一件寶物作為寡人的賞賜。」

  「多謝大王。」

  「嗯,這是你應得的。好了,寡人有些乏了,要休息一下。」

  一聽這話周圍一群人立刻開始各自告退,天佑也和嬴穎、呂萌一起離開的御花園。剛出御花園呂萌就生氣的說道:「都賴你,我的獨家技術被穎姐姐搶去了,你說你要怎麼補償我?」

  「喂,明明是你故意說給大王聽的,賣了人情還要賴我,你也太賊了吧?」

  呂萌的小心思被發現了,卻是一點都不露怯,反而理直氣壯的開始耍無賴。「我不管,反正我的好處讓穎姐姐占去了,你得補償我。」

  「你是又看上我什麼東西了吧?」

  呂萌也不否認,反而是理直氣壯的說道:「對,我就是看上你的東西了。他們說你會一種把木柴加工成更好燒的東西的方法。風箱技術被穎姐姐拿去了,這個你得教我。」呂萌說到後來居然拉著天佑的胳膊一個勁的甩了起來,完全是一副小孩子耍無賴的架勢。

  天佑被搖得頭昏眼花,無奈道:「行行行,怕了你了。教你就是了。燒個炭而已,你至於嗎?」

  如果說風箱多少還能算得上是一種技術發明的話,這燒炭就真的沒啥好說的了。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風箱技術在這個世界除了天佑根本沒人會用,而燒炭卻不是這樣。

  其實在這個世界本來就有很多人會燒炭,甚至於在王城之中就有賣炭人,只不過大家都是因為焦炭煙少、不嗆人的特點而買回去取暖用,從未有人想過用焦炭來煉鐵的。會出現這種情況,主要是因為大家只看到木柴比木炭便宜,卻沒人去想木炭提高的爐溫對金屬冶煉的意義。

  反正只是一個簡單的意識轉換,就算天佑不說,呂萌只要稍微注意點,很快就會發現其中關鍵。所以天佑壓根就不打算藏私,很簡單的就答應了呂萌,多少也算賣了個人情。

  興高釆烈的記下天佑口述的要領,呂萌急急忙忙的和兩人打了個招呼就跑去試驗效果去了,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嬴穎無奈的搖頭嘆道:「這丫頭!」

  「率性而為,挺可愛的。」天佑評價。

  嬴穎沒接話茬,而是轉身就向前走去。「來吧,我帶你去地庫轉轉,挑件趁手的兵器。」

  「那就多謝了。」
tylinee86 發表於 2016-7-20 18:50
第一百零六章 道兵傀儡與昨日神兵

  「我們不是要去地庫嗎?這是哪兒?」跟著嬴穎走了很久,兩人到達一座高塔前,然而天佑才剛問完話就看到了匾額上金光閃閃的「地庫」二字。「好吧。當我沒問。不過地庫不是應該在地下嗎?為什麼會是一座高塔?」

  「誰告訴你地庫要修在地下的?」

  天佑很想告訴嬴穎,「商場的地下車庫都是在地下的啊」,可惜在這裡不能這麼說。

  「地庫、地庫,當然應該是修在地下的倉庫了。我的理解有問題嗎?」

  嬴穎恍然大悟的笑道:「原來你是這麼理解的啊?難怪你會覺得奇怪。」

  「不這麼理解那應該怎麼理解?」

  「所謂地庫,是對應天庫而存在的。宮中有價值的物品,尤其是兵器,一般都儲存在庫房之中,而根據寶物的等級不同,存放寶物用的庫房也被分成了天地人三等。天庫用於存放稀世珍寶和極為罕見的神兵利刃,地庫主要存放一些普通珍寶和一些較為精緻的兵器,人庫其實就是普通庫房,用於存放宮內的金銀錢幣與侍衛們使用的兵器鎧甲。」

  「原來是這麼個地庫啊!我還以為是修在地下的庫房呢。」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地庫大門口,奇怪的是天佑居然沒看見守衛。這可是王之寶藏,雖然是次一等的,但那也是價值連城啊!就算不安排百八十人的衛隊,起碼也得有三五個高手才對啊。可是這空蕩蕩的院落,連個人毛都沒有算怎麼回事呢?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沒看到守衛?」顯然嬴穎也知道這裡沒有守衛很不正常。

  「你們是不是裝備了什麼特殊機關?可就算有機關,也至少要留兩個侍衛看門吧?萬一真有人破解了機關,把裡面搬空了你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嬴穎並未回答天佑的問題,而是神秘一笑,伸手在庫門上輕輕一按,只見青光一閃,包了鐵皮的兩扇大門立刻轟隆隆的向內敞了開來。

  磚石結構的高塔並沒有窗戶,但內部卻是一片通明,幾十根火把在大門打開的同時自動點燃,為黑暗的塔身內部提供充足的照明。

  天佑在嬴穎的示意下邁步走入塔中,裡面並不是像龍穴那樣胡亂的堆滿金銀財寶,而是擁有非常整齊的陳列架,無數古玩、字畫、奇珍、異寶,錯落有致的被分別擺放在一排排的木架之上,每個格位上都掛著一塊木牌,正面寫著寶物名稱,背面則是蠅頭小楷的簡要介紹。

  這一排排一件件的寶物,一眼望過去真的是非常有氣勢,雖然不會金光閃閃晃得你眼花繚亂,但那一股沉重的貴氣瞬間就撲面而來。

  天佑正在門口發呆,嬴穎已經跟了進來,而大門則是在他們身後自動關閉。隨著大門關閉,天佑立刻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靈氣波動正在迅速展開,這分明就和那測試天賦的房間中使用的封靈結界是一種東西,只是這裡的結界強度更大,性質上似乎也有些微差別。

  結界展開速度非常之快,幾乎眨眼之間便徹底封印了整座高塔,但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其他動靜了。

  疑惑的環顧四周,天佑總感覺哪裡不對勁的樣子,嬴穎卻在他身後催促道:「走啊。」

  看了嬴穎一眼,雖然明知道她要惡作劇,天佑還是離開了門口平台走向了那一排排的木架,只是他才剛剛踏出平台,位於塔身八個頂角之上的木柱卻是突然集體向下一沉,然後迅速沒入了地面之中。再定睛一看,原來下沉的不是木柱,而是木柱正面的蓋板。木柱內都是空心的,其中站著八名身披重甲,手持兵器的高大武士。

  八名武士在柱身打開之後,立刻整齊劃一的向前邁了一步,腳步聲聽起來沉重無比。正在此時,塔形庫房中間的所有木架突然同時開始下沉,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全部陷入了地面之中,木架的頂部竟然是鐵甲所製,與地面嚴絲合縫,徹底將寶物全部封入了地下。

  「我就說這是地庫嘛。果然是都在地下的!」

  就在天佑貧嘴的時候,塔身中央的那條樓梯居然也動了起來。原本的台階突然集體傾斜四十五度,把台階變成了滑梯,接著整個台階開始一邊折疊收縮一邊上升,很快便整個回到了天花板中,而且和寶物架類似,樓梯底部也有鋼板,把天花板上的最後缺口徹底堵死了。

  因為塔身中的木架與樓梯分別納入了地面和上層庫房之中,這第一層塔身之中就變成了一個空蕩蕩的場所,怎麼看都像是個演武場,只是空間狹小了許多。

  嬴穎站在進門處的平台上,好整以暇的望著天佑笑道:「要試試這兒的守衛嗎?打不過了可以叫救命哦,我會去救你的。」

  天佑原本並沒打算和守衛過招,但正打算拒絕的時候他卻是突然發現了什麼。

  「可以一對一嗎?」天佑問道。

  「當然沒問題。」嬴穎說著忽然大聲喊道:「全體待命。兌金攻擊。」

  位於塔身正西方位置的守衛在命令下達之後立刻就大踏步的走向天佑,也不說話,也不打招呼,手中那柄和儀刀一模一樣的九尺長刀帶著風聲就揮了過去。

  「我艸!」天佑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躲開了這突如其來的一刀,但對方動作絲毫不停,上前一步就一刀劈了下來。

  天佑剛剛因為躲刀已經坐在了地上,看到長刀舉起,趕緊向側面一個翻滾躲開了攻擊範圍,那長刀噹的一聲磕在地上,立時火花四濺。這根本就不是在玩,這是要殺人啊!這一刀要是劈實了,天佑絕對會被從頭頂開始一刀兩半。

  「打住,我不玩了。」看到守衛一刀劈空之後若無其事的又要補刀,天佑趕緊叫停。

  嬴穎倒是沒欺負他,立刻喊道:「停手。」

  原本已經重新做好揮砍動作的守衛在命令下達後立刻就停了下來,然後回到了直立狀態,長刀咚的一聲杵在了地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COS關公呢。

  「怎麼樣?我大秦的侍衛還說得過去吧?」

  天佑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說道:「別開玩笑了,鎧甲下面根本就不是活人。」

  嬴穎原本嬉笑的表情立刻就被驚訝所替代。「你發現了?」

  「剛剛只是懷疑,現在確定了。」

  「你到底怎麼發現的啊?」嬴穎很驚訝的追問:「之前好多人都被騙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天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小心的走到了那鎧甲武士身邊,本想去揭面罩,想想還是先問了一句:「它現在不會動了吧?」

  「嗯,沒有新的命令前不會動了。你還沒說你是怎麼發現的呢?」

  天佑伸手揭掉了那武士的鬼臉面具,果然,面具下只看到了木頭,沒有任何五官存在。天佑乾脆又把頭盔整個摘了下來,發現這「武士」的腦袋就是一整塊圓圓的木頭,既沒有五官也沒有毛髮,真的是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木人?」天佑原本想過這裡面可能是僵屍,或者別的什麼東西,但他真沒想到這居然是個木頭人。這算什麼?機器衛兵?外面明明連風箱這麼簡單的冶煉工具都還沒被發明出來,王宮裡居然已經用上武裝機器人了。話說秦國的科技樹到底是怎麼點的才能歪成這樣啊?

  「這個不叫木人,雖然確實是木頭做的。」嬴穎解釋道:「這個叫做道兵傀儡,是使用仙門傀儡術製作的傀儡。佛門好像也有類似的東西,不過他們叫護法金剛。」

  「還不如叫變形金剛算了。」天佑吐槽了一句的同時就開始拆起了這具道兵傀儡的盔甲,很快它的真身就完全暴露了出來。

  這還真的就是個木頭人。有四肢、軀幹以及頭部,有獨立的手掌,連手指都一根根的刻畫完全,但腳掌是一個整體,看不到腳趾。

  木人的全身和頭部一樣,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表面非常光滑,應該是打磨過,還上了一層桐油,看起來光亮亮的。

  在這木人的關節位置都有額外的連接裝置,似乎是為了增大活動範圍而設計。例如手臂就不是直接裝在肩膀上的,而是在肩部裝有一個圓球,球體表面有一處略微凹陷的部分,手臂就連接在這個地方。

  手肘的位置也是一樣的。前臂和上臂之間有個球形結構,上面有兩個凹陷,前臂和上臂就分別連接在兩個凹陷之中。

  天佑趴在連接點上仔細的觀察了半天,試圖找到釘子或者插桿之類的連接裝置,然而最終什麼都沒找到。這木人的四肢與身體上的關節都沒有任何的固定裝置,感覺就像是一塊塊的磁鐵自動吸合在一起,中間並不需要固定裝置的樣子。

  如此顛覆現代常識的東西,讓天佑感覺整個腦袋都抽筋了。沒有固定裝置,四肢關節到底是怎麼耦合在一起的呢?動力系統在哪?沒有電腦怎麼解決控制問題?目標識別靠什麼?沒有眼睛如何「看到」敵人?怎麼區分敵人和自己人?怎麼……怎麼……

  天佑感覺這道兵傀儡簡直全身都是未解之謎,本來應該無比高大上的東西,居然完全是用木頭做的。這他娘的到底是怎麼動起來的呢?

  「你看夠了沒啊?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等了半天感覺天佑非但沒有失去興趣,反而有從著迷向入魔過度的趨勢,嬴穎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行為大聲吼著:「你再發瘋當心我讓它繼續砍你。」

  「千萬別。」天佑可不想跟這玩意再打一架。「一時著迷而已,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怎麼發現這個不是活人侍衛的嗎?這還不簡單?剛開始我只是懷疑,因為這些木頭人……」

  「是道兵傀儡。」

  「對,道兵傀儡。剛剛這些道兵傀儡都是被封在柱子裡的。如果是活人,就算再怎麼軍紀嚴明,也不會希望被封在個棺材一樣的東西裡面吧?當然,這時候我還只是覺得奇怪,真正起疑心的是這些道兵傀儡從柱子裡走出來之後的樣子。」

  「樣子怎麼了?」

  「外形是沒什麼,動作也和真人無異,但卻沒有活人該有的反應。」

  「活人應該有什麼反應?」

  「這裡是他們守衛的寶庫,突然進來兩個人,你難道看都不看一眼的嗎?就算身體要保持不動,目光總要跟著轉的吧?還有,你是公主,他們就算在執行任務,見到你也該行個禮問聲好吧?哪有這麼傲嬌的?」

  「傲嬌?」嬴穎疑惑的重複著這個從未聽過的新鮮詞語。

  「誒,就是很高傲的意思。」

  「哦。」

  「當然了。這些只是讓我產生了懷疑,所以我同意了要和它們過兩招的建議。之後確定這些不是人的還是我的感覺。你也知道,我是獵戶,隔著老遠就能感覺到妖物和野獸的氣息,但其實這種感覺不光對動物有用,對人也管用。但在這些道兵傀儡身上,我沒感覺到任何的一絲生氣。所以我一開始以為這是僵屍之類的東西。」

  這個世界是有野生僵屍的,而且數量還不少,不過都很分散,而且戰鬥力普遍不高,偶爾可能會傷到一些路人,但只要被發現,很快就會被清理掉,尤其是主要城市以及連接的道路附近,官府的清理速度會非常快。

  考慮到這個世界上的仙門有操控妖物和鬼怪戰鬥的能力,出現屍兵倒是並不奇怪。只是天佑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東西。

  搞清楚了被發現的原因居然是沒有生靈之氣,嬴穎倒是開心了起來。她還以為是自己的偽裝出了問題,原來是天佑的感官太強。要知道這個偽裝方法還是她提出來的,而且偽裝後對不知情的人來說確實危險度更高,因為敵人可能會考慮攻擊要害部位獲得優勢,偏偏這些木人是沒有要害的。想想在戰鬥中木人的對手一擊得手之後,卻發現自己的敵人還在行動,那一瞬間的混亂完全足夠木人補刀了。

  「好了,你還是先幹正事吧,我也不確定一會兒會不會有別的事情,到時候就沒法陪你選東西了。」嬴穎說著突然喊道:「解鎖。」下一秒地面下的木架開始緩緩上升,頭頂的樓梯也放了下來,但那些道兵傀儡卻沒動地方。

  天佑也知道嬴穎這段時間比較忙,大概是沒多少時間在這裡陪著自己,所以雖然依依不捨,還是決定先把東西選出來再說。

  「有什麼建議嗎?」天佑沒有直接去挑,而是希望嬴穎能給出一些建議。這寶庫實在是太大了,而且貌似不止一層,如果一件件的挑過去,明日也未必能挑得完。再說寶物的能力也不是看看就能明白的,與其一件件的瞎猜,倒不如讓嬴穎先幫忙給出一些建議,在嬴穎認為合適的範圍內進行挑選,這樣效率更高,也更容易找到好東西。

  嬴穎也不含糊,立刻就開始介紹起了寶庫中幾件較為不錯的東西,之後還帶著天佑一起登上了二樓。據說好東西都在這一層,然而天佑的注意力卻完全被角落中一柄連鞘長劍所吸引。

  鬼使神差的走到那柄掛在牆壁上的寶劍旁邊,天佑伸手便將其取了下來,誰知寶劍剛一入手立刻就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酥麻感,好似觸電了一般,險些讓天佑直接把劍扔出去,然而這陣酥麻感之後,那寶劍卻似乎與天佑融為了一體。天佑能感覺到寶劍正隨著自己的心跳而律動,節奏是那樣的和諧唯美。

  「那是先祖用過的神兵,據說曾斬殺過妖王,乃當世第一神兵。」嬴穎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天佑身邊,看著他手中的劍感慨道。

  天佑聽著嬴穎的話,一手握劍,一手扶住劍鞘,微一用力,竟然沒能把劍拔出來。

  嬴穎又接著道:「可惜當年一戰,妖王身死,神兵卻被妖血侵蝕,劍身已經鏽跡斑斑。先祖請了無數鑄劍大師,最終也沒能修復此劍。此後一直作為紀念品收藏於此,只做紀念,早已無法使用。你要想拔出來還得加把勁。」

  天佑聽到這話便使出了全力,果然,在一陣砂紙對擦一般的聲音中,劍身終於被緩緩抽了出來,然而露出的劍刃卻是已經完全鏽蝕,表面一片凹凸不平的醬紅色,看著就跟露天環境下放了十多年的報廢汽車一樣,表面已經完全沒有一絲光澤了,全部被鏽跡爬滿。之前有劍鞘包裹,看著還挺帥氣,誰知裡面居然是這個樣子。

  儘管劍身已經糟糕到驚人的地步了,但不知為何,天佑卻在那心跳一般的律動之中感受到了一股股澎湃的力量正順著劍柄不斷的傳入自己體內。這奇怪的感覺令天佑疑惑不已,一時之間他也有些猶豫了。

  「這劍已經鏽成這樣,應該是完全沒法用了。可這力量感又是怎麼回事?要不要賭一把呢?」
tylinee86 發表於 2016-7-20 22:52
第一百零七章 總有刁民想害朕

  「你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那麼多好東西不要,偏偏選了這麼個破爛!」嬴穎賭氣的噘著嘴,也不理天佑,率先從地庫二樓走了下來。剛剛她苦口婆心的勸了半天,可天佑這傢伙不識好歹,非要選那柄鏽得不成樣子的殘劍。這麼可惡的傢伙,真恨不得掐死他算了。

  天佑當然知道嬴穎生氣了,不過他卻是相當開心,不是因為嬴穎生氣,而是因為懷中已經插回劍鞘中的那柄奇異寶劍。這劍自從和他接觸以來就一直在不斷的向他體內注入靈氣,而且速度大有越來越快的趨勢。

  如果是在接受白起測試之前,天佑或許還不知道什麼是靈氣,但他現在已經認識到這種奇異的波動就是靈氣,而不管在哪個門派的修練方法中,聚攏靈氣加以吸收都是修練的最核心內容。這柄劍既然可以不斷的向自己體內注入靈氣,那還要什麼其他屬性?單這一條還不夠秒了其他所有裝備的嗎?

  天佑明白,可嬴穎不明白啊。她反正就知道天佑這個傻瓜放著一堆好東西不要,偏偏拿個了廢品。

  「好啦好啦,還生氣呢?沒想到原來我在你心裡這麼重要呢。」

  嬴穎一聽這話立刻羞得滿臉通紅,惱羞成怒的說道:「誰說你重要啦?你才不重要呢。你就是個路人,對,路人,剛認識幾天的路人。」

  一聽嬴穎這話天佑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一臉被傷害後的冷漠,看著嬴穎停頓了一會才突然道:「抱歉,我理解錯了,公主大人恕罪,小民無意冒犯,小民這就離開,公主不必在意。」說完就要往外走。

  嬴穎一看天佑真生氣了,趕緊叫著:「哎……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天佑……」追上去一把拉住天佑擋在他的前面,嬴穎卻是愣住了。這傢伙哪有一點生氣的樣子,正憋著笑在那一個人偷著樂呢。

  「好你個大壞蛋,居然騙我!」嬴穎說著揮拳就打,只是這拳頭軟綿綿的哪裡是打人的樣子?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我這不是看你不高興了,想讓你開心點嗎?」

  嬴穎畢竟是公主,很快恢復了鎮定,很認真的問道:「你說實話,到底為什麼要選這把劍?」

  天佑想了想覺得不說出點什麼來嬴穎怕是不會輕易放過他,但他也是真的沒法完全相信她。

  嬴穎出身王族,而這個世界的王族子、女都可以競爭王位,因此嬴穎遠不像前世古代的那些公主一樣淡然,因為她也有爭奪王位的資格。這樣的家庭環境下,嬴穎可以說早已習慣了玩弄權術,利用一切可能的機會為自己爭取利益。天佑想接近她,又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犧牲掉了,所以他一直保持著克制。之前一直用身份上的差距警告自己不要痴心妄想,現在這層阻礙卻突然變得不那麼有約束力了,天佑必須讓自己保持冷靜,不能義無反顧的就這麼撲過去。

  「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感覺特別的喜歡,彷彿這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一樣,總感覺丟掉的話會非常難受。」

  這樣的回答讓嬴穎相當驚訝,因為這個世界上的很多法器都是會有類似特性的。比如說有的兵器殺人殺多了會帶有魔性,握著它的人如果心志不堅,就會被操控心智瘋狂的見人就砍。還比如最常見的高檔玉佩,因為會自然吸收水系靈氣,所以會讓佩戴之人凝神靜氣。

  可以說,帶有靈氣屬性的物品都是可以影響到使用者的。這柄劍當年也是神兵,而且是非常著名的神兵,有類似效果倒不奇怪,只是這屬性隨著神兵報廢不是應該一起消失才對的嗎?

  儘管想不通其中緣由,但天佑至少也算給出了答案,嬴穎決定尊重他的選擇,也沒有再說什麼。

  「既然你認定了這把劍,那就這樣吧。不過以後發現吃虧了你可別後悔。這地庫中有的是神兵利器,不是我不給你,是你自己不要的。」

  「好啦好啦,我啥時候怪過你?你欠我的金子這麼久沒還,我不是也沒催你嗎?當然了,如果你實在手頭緊,也可以考慮下用別的方法代替的嘛。」

  「你……」嬴穎當然聽出了潛在含義,這話要是路人之間說那叫調戲,但天佑和嬴穎之間,這頂多算是打情罵俏。

  又是一番打鬧後天佑提出想要繼續研究一下道兵傀儡,嬴穎倒是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陪著他一起在地庫中研究起了那具已經被扒光的道兵傀儡。

  說實話,這東西真沒什麼可研究的,除了木頭還是木頭。研究了半天幾乎一無所獲,倒是從嬴穎那裡問出了不少東西,但嬴穎也是一知半解,總結出來就那麼幾條。

  第一,這道兵傀儡就是塊實心的木疙瘩,但並不是天然的一整根木頭。據說製作時需要先把原木剖開,然後按特定規則挖出一些內部空間,使用另外一些特種木頭填充,之後再用木系靈氣催生,讓木料生長癒合,重新變回一個整體。當然,就結果來說這還是塊實心木頭。

  第二,道兵傀儡的選料不光是木頭,金屬也可以,但一樣有嚴格要求,符合條件的材料據說很難找。

  第三,道兵傀儡其實是有核心存在的,而這個核心一般就是妖丹或者靈石,聽說也有用魔珠或者鬼珠的。反正不同的核心會產生不同的特性。

  第四,道兵傀儡有多種認主和控制方式,嬴穎只知道有大概三四種方式,但具體是哪三四種方式她也不清楚。不過眼前這八個都是滴血認主,據說也是最流行的方式。控制方式方面也一樣,方法有幾種,眼前這些都是聲控,但據說高端的都是靈力操控。

  除了這些之外嬴穎知道的都是些皮毛,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也沒啥有用的信息。

  為了滿足天佑的好奇心,嬴穎一直在地庫中陪著他。地庫中不見陽光,自然也就沒了時間概念,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要不是秦王派人來尋,他倆估計還想不起來要出去。

  「好的,我知道了。」打發走前來通知的侍從後嬴穎重又轉向天佑道:「父王說讓你也去參加宴會,你這一身可不行,走,我先帶你去換套衣服。」

  「啊?我也要去啊?」

  「父王說的。你想抗旨嗎?」

  「那好吧!」大王都發話了,不去也得去啊!天佑無奈的接受現實,然後被安排在一處別院之中沐浴更衣。

  趁著天佑沐浴的時候,嬴穎又回到了秦王身邊覆命。「東西選好了?」看到嬴穎回來,秦王順口問了一句。

  「是的,不過天佑沒拿我建議的寶物,而是選中了先祖的帝道劍。」

  「帝道?那劍不是廢了嗎?」秦王很詫異的問道:「那麼多好東西他怎麼偏偏選中了這個?」

  「穎兒也說了那是一柄報廢的神兵,除了還算堅固外,基本一無是處,可他卻堅持要選,勸也勸不住。」

  秦王略微思索了一下卻忽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此子可托啊!」

  「誒?」

  看嬴穎不解的樣子,秦王點撥道:「還不明白嗎?這是無功不受祿的意思啊。看來此子不但有才,而且品性高潔,所以我說可以托付重任於他。穎兒你需記住,世上有才之人很多,但卻只可利用,唯有這種品性高潔之人才可依托重用。我的話你記住了嗎?」

  「穎兒謹記。」嬴穎嘴上答應,心裡卻是在想:「真是這樣嗎?看起來不像啊!」

  可惜秦王是個聰明人,而人一聰明就喜歡瞎想。天佑只是覺得這柄報廢的神兵對他更有價值,結果愣是被秦王解讀出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來。聰明反被聰明誤,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就在嬴穎完成彙報返回的時候,已經沐浴完準備換上侍女送來的衣物時,天佑卻發現衣服裡夾著一張紙條。

  疑惑的展開紙條,天佑的表情卻是瞬間一變。紙上只寫了八個字:「欲尋夕顏,來紫霄宮。」

  轟的一聲推開大門,天佑直接衝了出去,門外兩名侍女驚愕的望著天佑還掛著水珠的上半身。天佑目光掃過二人,立刻問道:「衣服是誰送來的?」

  「回公子,是尚衣局的宮女。」其中一個侍女應道。

  「人呢?」

  「她把衣服送來就走了。」

  「那你們認識她嗎?知道叫什麼嗎?」

  兩名侍女搖頭。「宮裡的宮女很多,只要不住一個院裡,即便職司相同也很難認全,不同職屬的就更不認識了。」

  天佑無奈的放棄了從這裡找到突破口的打算,想要自己追出去找找,結果剛跑了兩步就被叫住了。

  「唉,公子……」

  「怎麼了?」

  「您的衣服!」

  天佑一低頭才發現自己只穿了褲子,上身都還光著呢。雖然秦國民風開放,男子赤膊很正常,但這畢竟是宮裡,光著膀子四處轉悠確實不合適。無奈他只能先回去穿衣服,但當他再次出來的時候卻正好和嬴穎撞個滿懷。

  「哎呦!天佑你幹什麼呀?」好歹是修練者,嬴穎只是踉蹌了一步便穩住了身形。

  夕顏這事不好和嬴穎說,加上這一來一回的耽擱,天佑也知道八成是找不到了。對方能用這種方式送來紙條,那就擺明了是不打算見面的,這麼大的一個王宮,要找到那名侍女實在是和大海撈針一般。何況紙條也未必就是侍女放進去的,這東西經手人很多,而且有宮外的高手潛進來塞入紙條也是有可能的,所以這事簡單點說就是查無可查。

  既然已經不寄希望,天佑也就不想說了。直接換了個話題問道:「衣服我換好了,看看怎麼樣?」

  剛剛被撞了一下,嬴穎還真沒注意天佑的衣服,如今定神一看立刻覺得兩眼放光。天佑本來身材就好,人也夠高,簡直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原本穿著一身自製的皮甲顯得異常的精明強幹,如今換了華服立時變成了個翩翩佳公子,看得嬴穎都不捨得移開眼睛了。連兩邊的侍女都是嬌羞的一邊努力回避一邊拼命偷看。

  「喂,回神了。你口水流下來了。」天佑故意用手在嬴穎面前揮了兩下,羞得嬴穎有些無地自容,兩邊的宮女也是竊笑不已。

  嬴穎惱羞成怒的踩了天佑一腳,「讓你欺負我。」

  雖然其實根本不疼,天佑依然很配合的裝出一幅疼得不行的樣子說道:「哎呦,君子動口,小人才動手呢!」

  「我動的是腳,不是小人。好了,趕緊站好。」嬴穎說著略微退開兩步,重新打量了一遍天佑,然後皺眉道:「為什麼總感覺少了點什麼呢?」

  「公主,這位公子沒有佩飾。」旁邊的一個宮女提醒道。

  嬴穎恍然。「對啊!我說怎麼總覺得少點什麼。」說著她又忽然走到天佑身邊問道:「你剛剛拿的帝道劍放哪兒了?」

  「在這。」天佑從腰間取出了呂萌給的那口殘缺版無憂袋,雖然只有八格,但平常用著依然是無比的方便,大量隨身物品都可以塞進去。就像現在,他換下來的衣物、鎧甲全都被裝了進去。

  接過天佑取出的帝道劍,嬴穎順手從衣服上拆了一根金色的裝飾用綁帶,然後穿過劍鞘上的專屬掛點,將劍鞘綁在了天佑的腰帶上。重新退來兩步看了一下,嬴穎滿意的稱讚道:「嗯,這下就好多了。」

  帝道劍雖然已經鏽蝕到輕易都拔不出來的地步了,但鏽的是劍身,外面的劍鞘和露出的劍柄卻是華麗無比。這東西畢竟是王室使用過的,雖然寶劍本身為了實用不能過多裝飾,但劍鞘卻沒那麼多限制,掛在身邊確實具有極強的裝飾作用。

  重新收好無憂袋的天佑在嬴穎的帶領下很快就進入了宴會場地,嬴穎把天佑送到位置上後便走了出去,身為公主,她要和秦王一起等到最後登場。

  天佑坐下後就開始觀察周圍環境。

  這宴會場地面積不小,之前可能是個演武場之類的地方,中間是空地,外圍牆邊有一圈略高的圍台。秦王一家子的位置在上首主席台上,只是人還沒到,他們需要等下面坐滿了才能登場。下面分兩側背靠牆壁各擺著五排座位,前三排在中間低矮的場地邊緣,後兩排位於圍台上,背後就是院牆。各人的位置與他們的身份地位密切相關,靠內圈的都是大官或者外國使節,邊緣位置當然就是地位稍次些的。

  天佑的位置說不上好壞,位於主席台下方左手邊最外圍的位置上。

  如果說好的話,這位置確實挺好,因為距離秦王很近,而且因為圍台上的兩排座位比前面三排都要高出一截,所以視線特別好。

  不過要說這個位置不好,也確實不太好。一是地方太偏,縮在角落裡和鼓樂隊靠得太近,二來背後就是過道,上菜倒酒的侍從全都要從天佑背後走來走去。

  對於這個位置天佑其實還挺喜歡的。距離嬴穎不遠,視線好,還不容易成為焦點,挺符合他的需要。

  觀察完環境後天佑本來就在那坐等宴會開始了,反正周圍人他一個也不認識,也不用打招呼。

  場中陸續有客人到達,速度很快,畢竟這是王宴,沒人敢讓國君等。天佑無聊的四下觀望,很快發現了呂萌的身影。小丫頭攙扶著一名老者,直接坐在了天佑對面距離主席台最近的第一排位置上。這位置可是相當嚇人,因為那已經是全國第二的位置了。

  主席台下面,距離最近的兩個位置本來應該是對等的,但神洲大陸的習慣是以左為尊,所以呂萌和那老者共用的位置應該略低於天佑這排最前面那個位置。

  呂萌似乎是看到了天佑,扶著老者坐下之後就向這邊揮了揮手。旁邊的老者有些好奇,和她說了些什麼,然後看了過來。天佑趕緊站起來遠遠行禮。不管是從身份地位還是從年齡上來說,天佑都必須對對方保持尊敬,畢竟也是朋友的長輩,禮敬三分是應該的。

  老者倒是沒什麼架子,遠遠的微笑著示意他坐下不用客氣。

  呂萌那邊很快又來了第二波熟人,而且是一來兩個,正是白起與白冰雨。兩人直接坐在了呂萌他們身邊,然後白起和老者互相抱拳行禮,還攀談了兩句,似乎關係還不錯的樣子。

  天佑這邊也陸續進來一群大人物,將前面的位置都給坐滿了。天佑發現圍台上的這兩排位置貌似是專門給大家族的子侄輩準備的,因為坐在這兒的都是年輕人,最大的不超過三十歲。

  場地中坐滿一大半的時候,天佑又發現了一個熟人,正是早上剛挨了打的呂正義。這小子也是跟著家長來的,不過他和呂萌不一樣。呂萌是直接和老者一起擠在前排,他卻是坐在後面的圍台上,不過位置是第四排,也就是圍台上的第一排,視線比天佑還好。

  呂正義也是一來就發現了天佑。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傢伙落座後就死盯著天佑一眨不眨,似乎是想使出以眼殺人的絕世神功,可惜他功力不夠,瞪了半天也沒能瞪死天佑。

  秦王終於在人員到齊後登場,而嬴穎就在秦王左手邊,距離天佑的位置非常近。

  隨著秦王登場,兩邊鼓樂齊鳴,不過都很恬靜,不像現代搖滾那麼瘋狂,吃飯的時候當背景音樂舒緩精神倒是挺合適。

  兩邊過道上這時候也開始忙碌了起來,不斷的有大量的侍從穿梭於此,一盤盤的端上各種菜肴。因為是分餐制,所以盤子很多,來往的侍從宮女自然也多。天佑的位置本來就靠牆,背後的通道很窄,過往人一多就難免錯不開身。

  天佑坐得好好的忽然感覺腰間一動,背後一名宮女險些栽倒,好在及時穩住了,連忙向天佑道歉。

  天佑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帝道劍惹的禍。帝道劍是一柄寬刃長劍,雖然沒有白冰雨的門板巨劍那麼誇張,但大小也不小。剛剛他跪坐下來之後劍身就斜拖在地上,把過道都擋住了一半,來往宮人必須跨來跨去,一不小心就會絆到。

  天佑又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發現情況後立刻反過來向那名宮女道了歉。宮女感覺非常的驚訝,畢竟她只是個宮女,能坐在這裡的都不是她惹得起的。心想著碰上了個好說話的人,宮女感激的客氣兩句,然後就過去了。這地方畢竟是「交通要道」,她再不走就要堵車了。

  事情過去後天佑就把那坑人的帝道劍往前拽了拽,發現因為腰帶的限制,還是會擋路,乾脆就想先解下來。不過嬴穎打的是死結,天佑一時找不到接頭,只好把腰帶轉過來一些,讓劍身靠近桌子,藉著桌上的油燈照亮繩結好便於解扣。

  這邊天佑正忙著低頭解繩子,突然就聽到對面傳來一聲「抓刺客」,接著就聽場內出現女人的尖叫聲,一瞬間整個會場都亂套了。有人爬起來逃竄,有人抱頭蹲防。一隊侍衛迅速橫在主席台前保護秦王一家,周圍也出現大量侍衛控制院門。

  天佑站起來想看看情況,然後就發現呂正義高喊著抓刺客向自己衝了過來,後面還跟著一群侍衛。

  雖然有些懵圈,但天佑還是本能的抬腳就把踩著桌子衝上來的呂正義一腳踹回了地上,但下一秒他就被侍衛們給壓在了身下。一方面他不想和王宮守衛戰鬥,另一方面也是他確實打不過。人家是直接往上撲,天佑技術再好也沒用,直接就被一群人給壓在了身下。

  「我靠,抓刺客就抓刺客,你們抓我幹什麼呀?」被壓在地上的天佑還在那鬱悶,到現在他都沒搞清楚狀況。這尼瑪絕對是無妄之災。當然,倒霉的不止他一個,周圍因為混亂,踩踏、摔傷的人不計其數。主席台上秦王的臉都青了。當然不是被打的,是氣的。
hkguy 發表於 2016-7-21 23:03
第一百零八章 不長記性的呂正義

  「都給我站住。」混亂的場地中突然一聲怒吼,所有人瞬間定格,緊跟著就聽到主席台上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剛才是秦王催動靈力發出的聲音,效果簡直跟佛門獅子吼差不多,果然是瞬間控制住了場面。不過秦王的病才剛剛好轉,這一下顯然是有些用過頭了,剛吼完就開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嬴穎和另外一邊的兩名華服青年立刻過去扶住秦王,而嬴穎在看到那兩人扶住秦王之後卻主動讓出了位置,然後走到台邊大聲命令道:「所有人回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宮女和侍從收拾一下。侍衛把刺客壓過來。」

  嬴穎的臨場指揮讓穩定下來的局面得到了進一步控制,人群紛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侍從和宮女開始收拾打飯的桌盤與地上的食物。天佑也終於被四個強壯的侍衛推到了場中壓在了台下。

  秦王咳嗽了一陣之後已經緩了過來,掙開身邊兩個青年,走向台前。嬴穎一看趕緊回身攙住了秦王。

  秦王看著台下被壓在地上的天佑,厲聲呵道:「拉起來,讓我看看誰這麼大膽子敢行刺寡人。」

  侍衛一聽立刻將天佑給拉了起來,然後嬴穎和秦王都愣住了,連白起和白冰雨、呂萌都愣住了。

  「怎麼是你?」秦王驚訝的問道:「你為何要行刺寡人?」

  天佑一臉懵逼的看著秦王無奈道:「我也想知道啊!」

  還是嬴穎反應快,立刻說道:「這肯定是誤會。剛剛誰喊有刺客的。」

  站在一邊正暗自得意的呂正義立刻蹦了出來,「是我,是我發現這個刺客的。」呂正義無比得意的說道。

  看到呂正義後秦王和嬴穎都是一陣皺眉,這小子早上剛惹的事,晚上又來一次,而且還是對同一個人。嬴穎和秦王就想問問呂正義:「你出門帶腦子嗎?」

  雖然已經快要氣炸了,但當著這麼多王公大臣和外國使節的面,總要問出了三六五來才好定罪。秦王壓住火氣問道:「你為何指認他是刺客?」

  「回大王的話。」呂正義得意洋洋的道:「因為我剛剛發現此人行為詭異。剛剛眾人都在聆聽大王聖訓,此人卻低頭藏於桌案之下鬼鬼祟祟,於是我便多加關注,誰知他竟然從桌下摸出了一柄凶器。當時情況危急,他又距大王如此之近,我情急之下只能大喊抓刺客加以阻止。多虧我反應快,總算沒讓此等奸人傷害到大王和一眾貴人們。」

  「你說他帶著凶器?」嬴穎已經猜到是什麼東西了,因為帝道劍就是她親手綁在天佑腰上的。

  秦王倒是不知道這茬,以為自己錯怪了他,立刻問道:「凶器何在?」

  「在此。」一名侍衛趕緊把天佑好不容易解下來的帝道劍捧了過來。剛剛天佑就是因為解開了繩子,一下把劍拿到了桌上才被呂正義看見的。

  一看到這柄帝道劍,秦王立刻又開始哆嗦了。他是氣的。這劍他能不認識嗎?雖然早就沒用了,但畢竟代表著他們王室的輝煌,歷代老國王都喜歡拿著這柄劍和王子公主們吹噓當年先祖的榮光,而且不少大臣甚至是外國使節都知道這個事情。

  果然,有個外國使節認出了帝道劍。

  「咦?那不是帝道劍嗎?」

  旁邊另一名使節也是疑惑道:「這神兵不是毀了嗎?難道修好了?」

  使節團議論紛紛,本國的官員就更是驚訝不已了。能認出帝道劍的人或許不多,但不知道它的人在秦國官員中絕對是極罕見的。聽說這把居然是就是帝道劍,那些原本不認識帝道劍的人也開始議論了起來。

  「這帝道劍當年為太祖所用,後來不是毀了嗎?」

  「不是毀了,只是被妖血侵蝕,劍身已經完全鏽蝕,無法再用了。」

  一個將領打扮的武官道:「之前我聽白將軍說過,劍刃已經完全鏽死在鞘內,根本就拔不出來。」

  「這樣的東西也算凶器?」有人終於問到了點子上。

  下面議論紛紛,上面秦王已經是七竅生煙了。「這就是你說的凶器?」他指著呂正義問道。

  呂正義只聽到了最初兩個外國使節的對話,知道這柄劍叫做帝道劍,似乎有些來歷,至於後面的內容,因為大家都在議論,亂哄哄的反而聽不清了。儘管感覺到情況不太對,但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呂正義只能點頭道:「大王,這就是他剛剛使用的凶器。這宮中法度森嚴,就連白將軍這樣德高望重的老將軍都不能帶兵器,他一個少年,既不是侍衛又沒有特許,居然攜帶兵器出現在這宮廷宴會之上。這絕對是居心叵測啊!」

  秦王被氣得直哆嗦,已經不知道要怎麼罵人了,倒是呂萌突然站了起來,指著呂正義怒斥道:「呂正義你個白痴還嫌不夠丟人嗎?那是帝道神兵,不是什麼凶器!」

  呂正義聽到這話立刻頂了回去。「呂萌你就算不尊我這個兄長,至少也該尊重一下大王。這兵刃就擺在那裡,你居然還要替這賤民狡辯,須知鐵證如山,容不得……哎呦……」

  呂正義話說到一半就被衝出來的白冰雨一腳踹翻在地,「你個白痴還不閉嘴?念你是成年後才遷來王城之中,未曾聆聽過聖祖偉跡,我就多和你說一次,你給我聽好了。

  此劍名為帝道劍,又喚帝道神兵,乃太祖開國時所用,一生斬殺妖魔、強敵無數,最後一戰中為妖血所污,早已無法使用。太祖因感懷此劍,此後再未碰過任何兵器,自此一心治國,創立了我大秦基業。此後該劍一直為王家所有,保存至今,乃我大秦勇武精神之象徵。

  太祖之年此劍就已損毀,現今連拔出劍鞘都頗為困難。你竟然敢指認這是凶器。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蠢,會用拔不出劍鞘的兵器去行刺我王嗎?」

  呂正義躺在地上聽得是目瞪口呆,他一開始聽說這劍叫帝道劍,還以為這是把名劍,結果名劍是沒錯,卻是把拔不出來的名劍。這樣一來之前的指證全都成了無稽之談,更要命的是這把劍在場之人貌似都認識,唯獨他不知道,這就更說不清了。

  一想到自己誣告天佑,結果引發這麼大的混亂,呂正義終於開始擔心起自己的下場來了。可惜,該做不該做他反正都做完了,接下來就看秦王怎麼想了。

  其實呂正義是真冤。他當時發現天佑居然從桌子下面拿了柄劍出來,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宮中不能攜帶兵器的規定,於是也沒過腦子,直接就叫了出來,目的就是要讓天佑被侍衛抓住。就算最後能證明天佑不是刺客,他帶著兵器進宮總是要接受懲罰的,而只要天佑倒霉呂正義就開心。

  正因為這個第一時間不過大腦的想法,所以呂正義喊出了第一聲刺客,之後的混亂完全在呂正義的意料之外,因為他當時根本就沒想太多。更倒霉的是他根本不認識帝道劍。

  就像白冰雨說的,呂正義不是王城之中長大的。他是山南呂家的人,此前一直住在燕京,成年後才來了主家,也就是王城這邊的呂家。因為是長大了才過來的,所以自然就和王城這邊的紈絝們不一樣。王城這邊的紈絝早都聽過帝道劍的故事,而且不止一遍。小時候他們在宮裡一起念書的時候甚至曾摸過帝道劍。所以王城這邊年輕一輩幾乎都認識帝道劍,唯獨呂正義例外,因為他是外來的。

  這個不怎麼美麗的誤會讓呂正義忐忑不已,而他的擔憂也很快化為現實。

  「把他給我扔出宮門。」秦王大吼著:「呂賢,讓他馬上給我滾回紫霄宮,三年之內不許回王城。」

  「屬下這就去辦。」後排位置上站起一人,趕緊過去踢了一腳呂正義,拽著他的一隻耳朵就給拎了出去。

  呂正義耳朵疼卻不敢叫,只能齜牙咧嘴的跟著走,他知道現在能出去就算好的,留下才是真麻煩。

  看著呂正義離開,呂萌卻是嘟著嘴和身邊的老者說道:「哼,呂正義犯錯,害我爹爹跟著挨罵,等回山上看我整不死他。」

  「他畢竟是你堂兄,你就別老針對他了。」老者說完之後忽然站了起來,然後向主席台上的秦王一抱拳:「王上,這帝道劍絕不是凶器,這點毋庸置疑,只是請問這劍為何會在這位小兄弟手中啊?」

  「御史大人,這個事情是這樣的。」嬴穎將賞賜的事情說了一下,下面眾人這才恍然,原來這是秦王給的賞賜,怪不然秦王這麼生氣。這就好比大王某日賞賜某人黃金百兩,結果受賞之人轉眼就被指控偷盜,而贓款就是這賞賜的黃金。這大王能不生氣嗎?

  事情搞清楚了,下面的侍衛趕緊鬆開了天佑。這擺明了是誤會啊。

  嬴穎和秦王一起向天佑表達了歉意,天佑謙遜的表示都是誤會,不需要在意,雙方在和諧的氣氛中將這個不愉快的事情就這麼揭了過去。

  鬧劇結束,美酒佳肴也重新換了上來,宴會重新開始,只是很多人的心思都已經不在晚宴上了。大多數人都在猜測天佑的來歷,畢竟能被賞賜帝道劍,這本身就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仔細想想會發現這裡面似乎大有文章。

  但,實際上這依然是這幫人想太多了。這事非常簡單。就是秦王說了地庫之中的寶物任選,結果天佑拿了不該拿的帝道劍,秦王也不好收回說過的話,只能認了這個事情。反正除了紀念意義,帝道劍也確實沒法用了。

  宴會上大家各有各的心思,天佑卻是很愉快的看完了各種歌舞表演。穿過來16個年頭,天佑都快忘了啥叫歌舞表演了。這個世界的文娛產業真的是一片荒蕪,權貴們都未見得能天天聽見音樂,更別說普通人了。

  宴會結束,散場之後天佑遭到大群人員圍追堵截,一個個都想和天佑先混個臉熟,而原因自然是因為那柄帝道劍。多虧了白起過來把天佑搶了出去,這才讓他得以脫困。

  「我的媽!這幫人簡直比山裡的狼群還要恐怖啊!」跟在白起身後,天佑心有餘悸的說道。

  白冰雨掩嘴噗嗤一笑,前面的白起驚訝的看了眼白冰雨道:「我的天,你居然笑了。爹爹還以為你八歲之後就不會笑了呢!」

  「爹,你說什麼哪?哪有那麼誇張。」

  白起也沒繼續逗她,轉向天佑這邊相當嚴肅的說道:「距離紫霞宮招收弟子只有半個多月,你正好可以和冰雨他們一起回紫霄宮。以你現在的條件,入門不是問題,但要得到門派重視,此後還需努力。明日開始我會對你進行特訓,直到你離開之前為止,明白嗎?」

  「明白。我會加倍努力的。」

  「聽到你這話我就放心了。好了,今日你也累了,回去早些休息。」

  終於住進白府的天佑受到了熱烈歡迎,搞得天佑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他不知道的是,昨晚為了撈他,白府上下可是忙了一宿。今天看到天佑被帶回白府,對這些人來說,簡直就跟打了勝仗一樣,也難怪這麼開心。

  天佑到最後也沒搞清楚這些人看到自己幹嘛這麼開心,不過他很快也開心了起來,因為他在給自己安排房間中看到了嘲風。

  「嘲風,你已經到了啊。」天佑興奮的跑過去摸了摸嘲風的腦袋,嘲風也是親暱的用頭不停的蹭著天佑的手心。「這兩天都沒時間照顧你,真是對不起。來,這是我偷偷藏起來的山精腿肉,味道可好了。」

  嘲風叼著天佑拿出的肉塊大口的啃了起來。雖然熟肉不太和牠胃口,但畢竟是天佑給的,何況本來也是高階妖物的肉,嘲風倒也不介意多吃些。

  看嘲風吃得香,也不知道是為了爭寵,還是純粹嘴饞,月影竟然也從天佑身上飛了出來,然後從嘲風嘴裡搶了一小塊肉下來。

  看他們吃得開心,天佑也覺得高興起來。看了一會,天佑忽然想起帝道劍來,於是又將其從無憂袋中取了出來。之前惹了那麼多麻煩,所以宴會中途他就把帝道劍又給塞回了無憂袋中。

  重新拿出帝道劍,天佑正要研究一番,忽然聽到外面傳來白冰雨的聲音。隨手放下帝道劍,天佑轉身就走了出去。原來白冰雨是因為明天還要繼續四處奔忙,所以沒辦法陪著天佑,提前過來打個招呼。

  天佑對此當然表示理解,客氣了一番之後便送走了白冰雨,只是返回屋內的天佑卻突然愣住了。只見那塊尚未啃完的山精肉被扔在一邊,帝道劍卻被拔出了一截,而此時嘲風與月影就趴在劍刃之上,一口一口的啃食著劍刃上斑斑的鏽跡。看牠們的樣子居然還啃得非常開心。

  「我靠,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小孩子不能亂吃東西,會出人命的!」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6-7-23 01:38 編輯

hkguy 發表於 2016-7-21 23:04
第一百零九章 指日可待的神兵

  看到月影和嘲風趴在帝道劍上啃得起勁。天佑的第一反應就是鐵鏽有害健康,但緊跟著他又頓了一下,因為這個是上輩子的理論,而在這個世界,前世的很多常識都是值得商榷的。

  前世的醫療理論中鐵鏽對人體有害,這肯定沒錯,但問題是月影和嘲風都是妖啊!

  「停,先打住。」儘管沒完全想明白,天佑還是先叫停了月影和嘲風啃鐵鏽的行為。

  兩個小傢伙都是疑惑的抬起頭看著天佑,不知道為什麼不讓吃了。天佑也沒解釋,趁機跑過去趕緊把帝道劍搶了過來。再一看劍刃,他卻是愣住了。

  原本的帝道劍已經徹底鏽蝕,整個劍身之上都密布著血管一樣粗壯的鐵鏽脈絡,而脈絡之間的部分也不是劍身原本的樣子,而是被一層砂紙一樣細碎的暗紅色鏽跡所覆蓋,可以說帝道劍的劍刃部分已經完全看不到原本的顏色了。

  如此嚴重的鏽蝕,清理起來是非常麻煩的,而且據說秦國先祖當年是曾經試圖挽救過這把劍的,但結果卻失敗了。據說失敗的原因是鐵鏽無法清除。

  一般的鐵鏽是很鬆散的,用手都能扣下不少碎屑,但帝道劍上的鐵鏽卻是和原本的帝道劍一樣的堅固,無論是煅燒還是捶打,都無法撼動這層鐵鏽,就算是用銼刀也不能弄下哪怕一絲一毫的碎屑。這油鹽不進的狀態導致修復工作根本無從談起,嘗試了很多方法之後最終秦國的那位先祖也就只能放棄了。

  按說這麼硬的鐵鏽,月影和嘲風應該是啃不動的才對,但天佑此時卻驚訝的發現劍身之上居然出現了兩處閃亮的區域。其中一處靠近護手位置,是一小片指甲蓋大小的區域,其中間綠豆大小的部分已經光亮如新,閃著金屬光澤。外圍一圈稍微還有些模糊,但鐵鏽紅已經基本退去,可以看到金屬本來的顏色。

  另外一處閃亮的區域位於劍身中段的劍脊附近,但這裡的光亮不是圓形的一片,而是一道一道的亮線,感覺就像是用鋒利的刀具將表面的鐵鏽刮去留下了本色的金屬劃痕一般。

  「我靠,這是你們啃出來的?」

  那圓形的一片區域分明就是月影舔出來的,而下面那一道道的切削劃痕則更像是嘲風銳利的牙齒和爪子留下的。只是這銼刀都弄不下來的鐵鏽,為什麼兩個小東西這麼輕易就能啃下來呢?

  天佑還在疑惑,卻忽然聽到月影那糯糯的聲音喊道:「好吃……要……」

  「咦?你能說話了?」

  劍的問題還沒研究清楚呢,居然又發現新問題了。月影居然能說話了。雖然只有兩個詞,而且還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的,但這確實就是語義明確的句子,和之前的咿咿呀呀比起來已經是巨大的進步了。

  有個能說話的妖寵,那就好辦了。

  天佑趕緊拖過凳子坐在了桌邊,然後捧著帝道劍問道:「月影,你跟我說,你能說話,是不是因為吃了劍上的鐵鏽?」

  月影聽得懂人話,只是不能說,所以理解不成問題。她迅速的點了下頭,然後指著帝道劍說道:「血……好吃……長大……」

  又是三個單詞,意思似乎能明白,但又不太確定。好在月影能溝通了,可以一個個的試出來。好吃不需要問,這個好理解,但前後兩個不太好確定,天佑還是先從簡單的開始。

  「你說的長大是說你們吃了這個可以長大是嗎?」

  這次月影和嘲風一起開始點頭,而且挺急切的樣子,看嘲風的意思很想馬上就開始繼續啃食帝道劍上的鐵鏽。

  得到肯定答覆的天佑已經可以確定,吃掉鐵鏽對月影和嘲風來說是有好處的,那麼現在還需要確定的就是「血」的意思的了。

  「月影你剛剛說的血是什麼意思?」

  這次的問題似乎不太好回答,月影歪著小腦袋做出了一副我在思索的可愛樣子,過了一會才開口。「紅的……血……鏽……不對……」

  天佑把月影的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然後突然就反應過來激動的問道:「你是說著帝道劍上這些紅的不是鐵鏽,是妖血?」

  月影再次點頭。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天佑這下什麼都明白了。怪不得鐵鏽無法清除,怪不得這帝道劍成了廢品。

  當年帝道劍是因為斬殺妖王,然後沾上了妖血才報廢的,但所有人都以為是妖血侵蝕了神劍,卻不知道帝道劍依然是帝道劍,只是外面沾染了一層妖血。妖王是何等的實力?牠的血即便是離體依然具有強大的活性,這種活性導致血液自身依然在擴散生長,它逐漸爬滿了帝道劍,並且不斷的吸收劍身上聚集而來的靈氣,導致神兵屬性消失,變為凡鐵,而且因為表面蓋滿妖血而鋒利不再,除了依然很硬之外,原本的特性已經徹底消失。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天佑立刻就開始興奮了。

  如果說上面的猜測都是真的,那豈不是說帝道劍根本就沒有損毀?只要讓月影和嘲風把上面的妖王血都給啃了,這帝道劍豈不是又成了神兵?「我靠,我這算是撿著大漏了嗎?」

  興奮的天佑激動地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可惜這事還真不能讓人知道。他之前拿出帝道劍的時候秦王其實已經有些勉為其難了,只是金口玉言,不想壞了自己的聲譽,加上帝道劍除了紀念意義也確實沒什麼用處,所以這才忍痛讓天佑拿了出來。

  如果現在突然爆出猛料,讓秦王知道了帝道劍是可以修復的,那秦王會作何感想?他會不顧臉面的要回去嗎?會暗地裡派人來偷嗎?

  天佑反正不想考驗秦王的人品,所以他決定誰也不說。至於這柄帝道劍,他打算先不急著修,至少不能完全修復,等到了紫霄宮,他再找機會把這柄帝道劍的劍鞘和護手什麼得全都換掉。反正帝道劍的本質是中間的劍身和劍心,還有尾部的配重塊上安置的魂珠,護手和劍鞘什麼的不過是配件,對帝道劍本身來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只要換掉這些,相信一般人是很難一眼認出帝道劍來的。畢竟寶劍多數時間都是在鞘裡,能直接看到的也就是劍鞘和劍柄而已。

  當然,修復時間要延後卻不代表現在就不管了。

  天佑一使勁將帝道劍完全拔了出來,然後放在了桌上。「你們可以繼續吃上面的妖血,但是吃東西的吃相不能太難看,不可以亂啃。」天佑說著指著劍尖的位置說道:「你們從這裡開始向劍柄方向一點一點的推進,前面沒啃完不許先啃後面。知道了嗎?」

  兩個小東西都是急忙點頭,然後就迫不及待的撲了上去開始啃了起來。為了不讓倆小東西搶打起來,所以天佑乾脆用無憂袋中的找出來的一些零碎東西把劍給架了起來,這樣月影和嘲風就可以一妖一邊的啃,誰也不影響誰。

  天佑之所以讓他們從劍尖開始,還是從安全方面考慮的原因。這樣只要他不把劍刃完全拔出來,別人就看不到已經修復的劍尖部分,而劍柄附近的鏽跡依然可以作為偽裝,讓別人以為這還是那柄殘劍。

  兩個小東西專心的在那裡啃著帝道劍上的鏽跡,天佑則是從旁仔細觀察了一番,結果發現兩個小傢伙的吃法還不太一樣。

  月影是人形,又是小女孩的樣子,並不適合啃咬,所以她基本是以舔為主,而她進食紅色鏽跡的關鍵卻是口水。那堅不可摧的暗紅色鏽跡在月影的口水之下居然彷彿沸水融雪一般,只要沾上一點就會立刻軟化成奶油一樣的狀態,然後被月影輕易的舔進小嘴裡。

  嘲風這邊的方法相對就比較暴力一些,和天佑之前的猜想一樣,它就是用嘴和爪子直接往下刮,不過天佑能明確的感覺到,在嘲風的牙齒和爪子接觸到那暗紅之後,接觸點上會有明顯的靈氣爆發。這種靈氣與平時感覺到的環境中所蘊含的靈氣並不完全一樣,反而更像是天佑在山中感受到那些妖獸的氣息。

  這種氣息其實就是妖氣,而妖氣本身就是靈氣轉化而來。天佑具有靈視能力,自然也能看到妖氣,只是他還不太了解而已。

  嘲風與其說是在啃,倒不如說是在用自身妖氣同化那紅色的妖王血,然後將其弄下來吸收掉。

  月影個頭較小,舔食速度不快,但效率很高,舔過的地方乾乾淨淨一步到位。嘲風個頭大,一次可以刮下不少妖血,但因為是一道道的往下刮,所以要把一個區域徹底刮乾淨也是挺費勁的。總的來說兩邊的速度其實差不多,只是方法不一樣而已。

  天佑看了一會便先去睡了,兩個小東西還想繼續,天佑也只能隨他們去了。當然,還要交代一聲劍柄附近的一定不能全給啃光。

  很快睡著的天佑這一晚卻是睡得極不安穩,各種夢境不斷。先是夢到自己成了王子,然後娶了嬴穎,接著又夢到自己拿著徹底修復的帝道劍站在山巔之上大喊「我是世界之王」的中二劇情,最後竟然夢到了夕顏,結果剛溫馨了一小會夕顏就突然掏出把刀來非要殺他,總之一晚上就跟放電影一樣各種場景、人物走馬燈似的在眼前亂串。

  好容易快天明的時候終於不做夢了,誰知還沒睡一會就突然聽到嘩啦一聲響,天佑一個翻身就從床上蹦到了地上,四下一掃卻是愣住了。

  「我靠!」

  昨晚為了方便兩個小東西修復帝道劍,天佑特意將桌子騰了出來,上面的茶壺和杯盤都被移走,只有帝道劍和天佑做的臨時支撐架在桌上。但是,現在帝道劍和支撐架都不見了,卻是嘲風四仰八叉的躺在桌上,兩邊的翅膀向左右展開,撐開老大一片面積,而這傢伙的腦袋居然已經掛到了桌沿外面,聳拉在那裡張著嘴,要不是牠的腹部還在一起一伏,天佑差點以為這貨已經掛掉了。

  相比之下月影就要淑女多了,此刻正蜷成一團縮在嘲風的翅膀根部。這裡都是柔軟的絨毛,倒是挺舒服的樣子。

  視線往桌子下面移,聲音的來源終於被發現了。

  聲音應該是擺放帝道劍的架子被嘲風蹬下桌子造成的,但天佑關注的卻不是架子而是帝道劍。

  此時的帝道劍不是躺在地上,而是筆直的豎在了地面上。它的劍刃沖下,距離地面只有半寸左右的距離,卻是完全沒有碰到地面,就這樣靜靜的懸浮在那裡,似乎還在一上一下的輕微飄動。

  「尼瑪,帝道是把飛劍?」

  之前光聽說帝道是把神兵,可天佑從不知道它居然是柄飛劍。事實上不光是天佑,秦國知道這個的人還真不多。畢竟年代久遠,當年見識過帝道劍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了,剩下的一些都是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指望這幫人出來八卦是肯定不可能的。所以,現在大家就只知道帝道劍厲害,卻沒人知道它到底是怎麼個厲害法。

  如此神物,居然被天佑撿了便宜,現在天佑的心情就好像突然中了五百萬,緊跟著又發現這筆錢不用交稅一樣開心。

  不過一想到馬上天就要亮了,這帝道劍還是要趕緊收好才行。

  伸手握住垂直懸浮在地面上的帝道劍,天佑仔細檢查了一遍。昨晚的叮囑顯然是有些多慮了,兩個小傢伙一晚上也沒清理出多大面積,大約也就是劍身長度的六分之一,而且是月影這一側明顯面積更小,嘲風那一側則沒有完全刮乾淨,反正實際進度可能連六分之一都不到。不過速度慢些正好,反正天佑也沒打算在進入紫霄宮前修復帝道劍。

  收好寶劍,再看兩個小傢伙。這四仰八叉的睡姿實在是不太正常。

  天佑過去先把月影提了起來,小心的置於掌心,小東西居然絲毫反應也沒有,身體軟得像爛泥一般任由天佑擺弄。

  「喂,月影,醒醒,醒醒啦。」一邊喊著月影的名字一邊用手指輕輕搖晃,這小東西卻沒有絲毫反應,天佑又狠心心來大力搖晃兩下,這次倒是有些反應,但結果只是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我靠,這什麼情況啊?」

  月影弄不醒,天佑又開始折騰嘲風。撥拉撥拉翅膀,動動腦袋,抓著嘲風的爪子將其倒提了起來,依然還是毫無作用。天佑想想乾脆用手指去扒嘲風的眼睛,這次倒是有些效果,但除了讓嘲風將自己的腦袋掙脫了出來之外就沒有下文了。

  「我靠,這到底啥情況啊?」

  天佑其實隱約猜到了一點。兩個小傢伙的反應應該是和昨晚啃食的妖血有一定關係,只是具體原理不明,不過目前看來唯一的副作用似乎就是嗜睡而已,倒是不用太在意。

  正在想是不是要去找白起商量一下,沒想到白起居然自己來了。

  「天佑,天佑,起來了沒?」

  「白世伯?你怎麼這麼早啊?」天佑趕緊打開門讓白起進來。

  「年紀大了睡眠少,起得肯定比你們這些年輕人要早。」白起邊說邊往裡走,結果一進來就看到了桌上的嘲風和月影,「這是……哦,睡著了啊,我還以為出事了呢。」

  嘲風的樣子確實看著很像掛掉了,不過仔細一看就能發現只是睡著了而已。

  白起走過去疑惑的看了一下,然後似乎發現了什麼,小心的托起嘲風的腦袋,然後將右手食指輕按在嘲風的額頭位置閉眼感應了一下。

  「天佑你昨晚餵牠們吃了什麼?」

  「晚宴上帶回來的肉,沒別的了。怎麼?牠們出了什麼問題嗎?」

  怕天佑擔心,白起趕忙道:「哦,不是壞事,不用擔心。牠們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是醉倒了。」

  「啊?醉了?我沒給牠們喝酒啊!」

  「不是酒,是靈氣。」白起把嘲風重新放好,然後解釋道:「妖物如果一次吸收過多的靈氣,就會出現一種類似醉酒一樣的情況。你沒養過妖寵,不知道很正常,以後你會經常遇到一些這種小問題,見多了自然就有經驗了。紫霄宮那邊也有專門的妖寵飼養課程,你入門之後自然可以學到。人工飼養的妖魔,主人為力求提升其戰力,會幫助牠們獲得妖丹之類的大補之物助其成長,所以會有很多野生妖物遇不到的問題。你昨晚是給牠們吃了妖丹吧?下次記得,根據牠們的等級,看情況餵養。妖丹是可以幫助牠們成長,但要適量。吃多了雖不會有什麼害處,但總這樣暈沉沉的也不好,萬一有突發事件幫不上忙還容易耽誤事。」

  「白世伯說的在理,以後我會注意的。」

  「好了,我這裡還算安全,讓牠們自己睡一覺就好,不用多慮。你趕緊洗漱一番隨我去用早點,然後我來指導你展開特訓。」

  「是。」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6-7-23 01:4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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