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征途 作者:雷雲風暴(連載中)

 
hkguy 2016-5-22 21:52:1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3 1114407
mahomagic 發表於 2018-1-13 22:21
第四百章 無妄之災

  「你行嗎?撐不住就換我來吧?」

  半個時辰之後的官道上,村民打扮的天祐等人正趕著四輛空蕩蕩的馬車前行,沒有車的人則是徒步跟在一邊小步快跑。而這就是天祐的辦法。

  近25噸的金磚不可能臨時找到運輸工具,尤其是在這種無法暴露目標的前提下。所以天祐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在他們已有的車輛上下功夫。

  要讓原本載重不超過1噸的馬車運輸6噸重的金磚,不是簡單的加強構件就可以做到的。所以天祐乾脆放棄了對車輛本身的加強,再說現在也沒那功夫去搞這個了。他所做的事情就是修復之前銘刻好的懸浮法陣。

  修理法陣的技術要求顯然高於修理馬車,然而馬車是個大傢伙,技術要求不高,工程量卻不小。法陣就正好相反,要求的技術很高,需要的工程量卻並不大。加上這陣法其實也沒怎麼損壞,就是因為被壓制法陣反制導致部分節點被暴走的靈力沖開了而已。

  這點小問題天祐不說手到擒來,但琢磨了一會也總算給勉強解決了。但代價就是陣法變得極不穩定,需要消耗大量的靈力。原本陣法上需要鑲嵌靈石的位置已經被鑲嵌了靈石,然而靈力依然跟不上需求。無奈天祐只能用笨辦法。既然水管漏水,那就加大供水量,哪怕邊用邊漏,也要保證輸出端的需求。

  這個方法的好處是方便簡潔,壞處就是天祐他們不得不分出四個人,每輛車上一個人不斷的為陣法提供靈力。

  虎妞和胡青玄還有趙靈韻的修為都不低,倒是能跟得上消耗,可剩下一輛車就要了命了。

  兩名狼兵、天祐、龐大海、柒小妹外加王五和那位嚮導,七個人都有修為底子,但都不高。其中那兩名狼兵、柒小妹和王五的修為甚至無法托住馬車。所以實際上能參與輪換的也就只剩下天祐、龐大海和那位嚮導了。不過說來說去其實還是天祐主打,因為他實際上是兩個人,有月影在體內與他共享靈力,倒是比一般人支撐的久一點。至於龐大海和那位嚮導就幾乎是一盞茶的功夫就要歇一歇。

  這種笨辦法其實也就是個權宜之計,不可能一直用這種方法來運輸金磚。天祐他們撐不住,馬車也快撐不住了。他們拆掉車棚就是為了降低重量,可即便如此這臨時搶修過的馬車依然跑的吱嘎亂響。若不是重量幾乎都被抵消,相當於是空車在跑,這馬車幾乎立刻就會完蛋。

  不管怎麼說現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是不能掉鏈子,哪怕撐不住了大家也依然是在咬牙硬挺著。

  「跑,堅持到前面鎮子上就有辦法了。」

  龐大海等人都以為天祐只是在安慰大家,卻也沒多說什麼,咬緊牙關跟著飛奔。本來如果不擔心暴露,他們倒是可以騎著靈騎拖著馬車飛奔,但那樣就過於顯眼了。畢竟馬車已經拆掉了車棚,怎麼看也不像是值得用靈騎拉車的樣子。再說一群普通人打扮的傢伙騎著靈騎飛奔也著實不像啊。這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不少,他們若真要那樣,保證很快就會有人去報告發現鬼祟之人。

  然而天祐他們雖然意志堅定,可人能堅持,車卻不行了。眼看著前方城鎮就在眼前,天祐控制的這輛馬車卻是突然咔嚓一聲像斜側一歪,一只車輪直接就飛了出去,前方的馬兒受到驚嚇立刻嘶叫著加速飛奔,結果反而讓天祐失去控制徹底拖散了車架。

  「籲……」趙靈韻拉住韁繩讓自己的馬車停下,詢問道:「沒事吧?」

  「我沒事,但是車不行了。」望著歪在路邊而且少了一截車把的馬車,天祐是真沒轍了。他們現在一沒時間二沒工具,想修也修不了,只能放棄馬車想別的辦法。好在前面就是約好的陣子,他倒也不是真的非常擔心。

  「我們現在怎麼辦?」王五過來詢問,顯得有些焦急。他的身份現在一定已經暴露了,而且連九兒也已經接到通知提前轉移,現在就算他們放棄任務也回不到之前的狀態了。如果他們能帶著金磚回國,那當然是一切好說,可如果任務失敗,上面甚至可能扣他們一個私自潛逃的帽子,到時候秦國那邊自然有的是辦法政治他倆。

  天祐看出王五的擔心,安慰道:「不用擔心,我在前面安排了備用方案,只是沒想到居然連鎮子都沒撐到車就散架了!」

  「你不是在安慰我們吧?」那嚮導驚訝的問。

  天祐搖頭:「沒有安排後路我怎麼可能執行計劃?只是如今這個樣子真的是超出了我的預期。早知道就不該多運那五十塊金磚!果然,貪心害死人啊!」

  聽天祐這麼一說王五和嚮導都是尷尬的低下了頭,因為當初就是他倆一個勁的鼓動天祐多運一些的。若不是天祐自己意志還算堅定,說不定金磚數量還會更多。要知道他們在天亮離開太廟之前可是休息了好一會,要是當時沒有停下,現在這裡的金磚怕就不是四百多塊而是五六百塊了。

  幾人正商議著怎麼辦,忽然就聽到前面傳來了一陣吆喝聲。大家轉頭去看的時候卻發現是一支車隊開了過來,打頭的車輛上還插著旗杆,上面畫著一隻奇怪的凶獸,看著好像是由幾種妖物拼在一起組成的集合體,總之是兇殘異常。

  這圖案雖然奇怪,在場的卻有人認識,因為這就是宋國最大鏢局梁山泊鏢局的車隊。

  說起來這梁山泊鏢局也不完全是個鏢局,應該說它是個小門派才對。只不過這個門派的人員修為普遍不高,掌門也不過是剛到通靈境而已。而且這個門派似乎對修煉什麼的也不是很重視,倒是特別喜歡做生意。不但開有鏢局,在宋國乃至中立區都有產業,其中不乏一些日進斗金的大型商舖。以天祐的眼光來看,這梁山泊倒是有些像擁有自己物流倉儲體系的連鎖超市,只不過結構稍顯原始了一些。

  看著車隊靠近,眾人只好停下議論先把車抬到路邊去。原想著等這些人過去再想別的辦法,卻沒想到這車隊竟然在他們身邊停下了,而且從後面的馬車上竟然走下來一個蒙著面紗卻依然遮不住豔麗姿容的女子來。

  看到這女子掀開車簾的瞬間天祐就是眉頭一挑認出了來人,但他卻也不點破,而是繼續和大家一起裝傻。沒想到那女子卻是徑直朝著天祐這邊過來了。

  不明所以的龐大海等人就發現這女子居然是直接朝著天祐過去的,下意識的就給她讓了條路出來,而那女子卻是眼中淚光閃動,遠遠的就伸出手來,哆嗦著走向天祐,搞得天祐都緊張的往後退了一步,心說:「你這又是哪一齣啊?」

  沒錯,來人正是潘朵拉,那個與天祐結緣的轉業女刺客。

  天祐這次回秦國參加國運任務的時候就雇了人家做自己的外援來著,只是她的特長是情報收集而非直接的正面作戰,所以天祐沒有讓她加入隊伍,而是把她單獨留在外面做為一支奇兵存在,專門解決各種首尾問題。

  之前在唐國踩點的時候潘朵拉就一直在附近守著,但他們後來又轉去了趙國,潘朵拉卻沒直接跟來,而是被天祐指派到了宋國來提前安排接應的事情。等天祐他們過來宋國之後兩人就重新接上了頭,並且通過紙條進行了交流,以至於連隊伍裡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天祐還有這麼個外援存在。

  本來按天祐的想法,潘朵拉就是個保險,正常來說是不該直接出現的。但這次的行動顯然應該算是意外了,不是意外失敗,而是意外的成功,金磚搶的太多了。所以,為了解決這個「意外」,天祐也就不得不啟用這預留的保險措施了。

  按計劃,天祐原本是約定雙方在前面的鎮子裡匯合,然後換掉現在的行頭和馬車來著的。可因為意外,他們還沒到鎮子就失去了行動能力。無奈潘朵拉也就只能主動迎出來了。不過,這個見面方式可不是天祐的安排,不然他也不會被弄得這麼手足無措了。

  只見潘朵拉走到天祐面前,一隻手捧住天祐的側臉,眼中含淚,然後一把抱住了天祐,驚得周圍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紛紛猜測這兩人是什麼關係。不過下一秒潘朵拉卻是忽然輕聲哭了出來,「弟弟……弟弟,我終於找到你了!」

  天祐感覺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彷彿聽到了周圍傳來一陣「哦」的聲音,無奈也只能配合著演下去。一齣姐弟相見的戲碼之後車隊被移動到路邊的林地裡臨時開拓出來的下一片空地中,然後潘朵拉說他們姐弟要敘敘舊,把所有人都給驅趕到了外面去守著,其實卻是和天祐一起快速的轉移起了車上的金磚。

  「姐弟?」周圍人走開之後,天祐忍不住瞪了潘朵拉一眼:「虧你想的出來。」

  「怎麼?你不覺得我們的年齡很合適嗎?」

  「這是年齡的問題嗎?」

  「不然你說我要怎麼解釋半路掉頭的問題?」

  原本計劃中他們應該是在前面的鎮子裡「偶遇」,然後天祐他們請求幫助,潘朵拉「熱心」的允許他們同行。這才是正確的劇本。然而現在這個情況,潘朵拉只能找了個藉口讓車隊往這邊迎過來接應天祐他們,可接上人之後再要掉頭回去就還要理由。這一日三變的計劃顯然問題多多,無奈潘朵拉就只能相出了這麼個狗血劇情。

  好在這是神洲大陸,沒有地球上那麼多的狗血神劇,普通人也不會明白這其中的問題,倒是能矇混過去。

  兩個人一邊互相抱怨一邊迅速的把天祐他們的馬車上裝著的金磚搬了下來,然後放入了潘朵拉他們的車隊中。

  這支車隊是按照天祐的要求由潘朵拉提前訂做的,當然不是直接定做暗格,而是訂做零件,然後潘朵拉親自更換組裝而成。

  眼前的這八輛馬車全部都是四輪馬車,而且使用的是類似拖掛的形式。前面拉車的是雙馬,後面也不是直接拉著載重車身,而是拉著一個兩輪的小車。這小車比正規馬車要低矮許多,而且車板很短根本無處安放貨物,只在中央位置豎起一根垂直的轉動軸。這個軸就是拖掛用的連接軸,它的上面是後半截車身。這才是拉貨的車身。

  這後半截的車身與前半截因為是使用轉軸鏈接,所以可以互相轉動,轉彎半徑很小,便於在神洲大陸這種多山的地形中移動。可以說是既解決了雙輪馬車載重不足的問題,又成功規避了四輪馬車對道路的要求過高的弊端。

  當然天祐把這個設計交給潘朵拉可不是為了專門讓她賣錢用的,事實上這些馬車都是進行過改裝的車型,其中有為金磚專門留了位置。

  將馬車的後半截卸下來,露出前面半截車身頂部的轉軸。這個部分也是可以拆卸的,只要鬆開卡口向前一推就能拆掉。這下面就是車板了。而這個位置因為要承重,所以用的是上好的木料,還專門加了鐵條增加承重。當然,這是載重的需要,卻也可以為承載金磚提供足夠的支撐力。

  打開底座上的蓋板,下面果然是留有暗格,天祐和潘朵拉將帶出來的金磚分別裝入其中,八輛車分掉了四百多塊金磚還有富餘的空間,天祐全部用木料塞滿,防止金磚晃動發出聲響,這才重新封閉蓋板,然後把轉軸與後面的馬車重新架上去。

  這些馬車上都拉著滿滿的貨物,全部裝在一個個的木頭箱子裡,上面還掛著鎖封了封條。此時天祐他倆還是不能休息,迅速的打開其中幾口箱子,然後把裡面的石頭倒了出來。

  對,沒錯。箱子裡裝的是石頭。這是為了保證金磚裝車前後的重量一致而提前放入的。

  鏢局的人護的是暗標,他們不知道箱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也不會去看,這是江湖規矩。所以當裝滿了石頭的箱子變成了空箱子之後,只要他們不去搬運,也不會注意到箱子的變化。至於突然變輕的馬車……有金磚的重量正好可以平衡回去。

  當然,箱子也不是全都清空了。這些四輪馬車運輸的其實也不全都是石頭,上面還有一部分箱子裝的是真的貨物,都是些胡亂收來的東西,做為掩人耳目之用。

  把空箱子放在下面,上面壓上有貨的箱子,還要重新貼封條上鎖,忙完這些兩個人修士的身體都差點累癱。以至於等其他人被叫回來的時候看著面色潮紅氣喘吁吁的兩人表情都有些奇怪。

  天祐大概是猜到這些人在想什麼,表情更加的古怪,可又不能解釋,只能憋著。倒是潘朵拉面帶羞澀的樣子故意做出一副小女兒姿態,看的別人更加遐想連篇,氣的天祐恨不能直接用眼神掐死她算了。可惜,他也就是想想,現在讓大家這樣誤會反而更好。

  隊伍重新匯合後路線便要有所更改,但潘朵拉與鏢局原本的協定顯然和現在的路線是有所不同的,為了接上天祐他們中間已經有了一次路線變動,若是再轉向的話總有些說不過去。不過這種時候也不是計較禮數的時候,對於路線的更改鏢師們也確實表現出了不滿,但在天祐和潘朵拉非常有誠意的道歉之下總算是高高興興的接受了新的行動路線。當然,主要還是那份誠意真的很沉。

  按新協商的結果,鏢師們不用再將隊伍護送到目的地,而是只需護送到下一處城鎮便算是完成任務,畢竟之前潘朵拉是一個人,現在卻莫名多出了個弟弟以及天祐帶來的一眾朋友,自然不再需要那麼多鏢師護衛了。

  能夠多拿錢還可以少做事,當然沒人不願意。大家協商妥當後隊伍這便重新上路,穿過潘朵拉之前帶著鏢師們駐紮的那個小鎮之後一路向南,奔著秦宋邊境而去。

  這第一天已經只剩半日,走的也算順利,直到傍晚隊伍在野外宿營都沒有任何的追兵之類人員出現。

  表面上看天祐一直在隊伍中,其實卻是不斷的在和天上的嘲風進行溝通,監視著方圓百里之內的一切風吹草動。只要有追兵靠近,百里之外天祐就能發現並提前隱蔽。除非宋國這邊耍賴皮派出具有飛行能力的高階修士,不然擁有單向戰場透明優勢的天祐一行人就幾乎成了隱形的隊伍,沿著道路的追兵是不大可能發現他們的蹤跡的。

  可能是因為連續兩次被劫的原因,也可能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這次宋國的反應明顯比預期的還要糟糕。天祐原本以為對方再怎麼慢,一天時間總該有所反應了才對。然而事實上一直等到第二天,他們的隊伍都已經離開王城五百多里地了,卻依然沒有任何追兵出現。不管是因為追錯了方向,還是至今沒搞清楚狀況,總之宋人的這個反應也確實是有些差強人意。當然,天祐他們是寧可宋人能再蠢一點,最好等他們回到秦國之後再反應過來才好。

  就這樣,順順利利的來到了第三天。天祐他們的隊伍後方總算是出現了追兵。這群人騎著靈騎速度飛快的在道路上狂奔,人數足有三百多人,而且看起來個個是精銳。然而這一切都是毫無意義的行為。

  此時的天祐他們已經與鏢師們分開,隊伍中只剩下了他們自己人。

  這沒有外人在自然就可以隨意的隱蔽和轉變方向了。有嘲風這個高空偵察機在,天祐他們很輕易的就通過一段小路避開了大批追兵,直到那些追兵全都跑了過去,他們才從幾乎與大路平行的小路重新繞回官道之上。中間除了速度稍有下降,可以說幾乎沒受什麼影響。

  不過,隨著第一批追兵的出現,天祐他們周圍的追兵數量也開始逐漸多了起來。宋人反應雖慢,卻也不是真的蠢,至少他們現在已經理清了王城內的情況。宋王理所當然的是大發雷霆,下面的官員也是噤若寒蟬,而後各路人馬也紛紛動了起來,如水銀瀉地一般從王城中鋪散開來,向著四面八方追擊而去。

  沒錯。宋人至今沒搞清楚天祐他們具體是往哪個方向去了。雖然知道他們是從南城門出的王城,卻不敢確定他們一定會一直奔著秦宋邊境而去。所以為了防止天祐他們半路轉向走中立區或者別的方向,宋人乾脆大開城門,三路兵馬齊出,除了西面沒派人去追,其他方向都分別安排了人手。

  宋人的這個辦法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但這樣一來卻降低了追兵的密度。天祐有高空偵察,可以輕鬆帶領隊伍從追兵的間隙中來回的穿行,結果就是宋軍追來追去卻是一無所獲,根本找不到賊人的去向。

  就像偵探如果反過來去犯罪,多半能抹掉大部分的犯罪證據一樣。天祐這個追蹤高手自然也極為擅長偽裝和消除行進痕跡,所以他們這支隊伍看似龐大,在敵人眼裡卻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徹底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就這樣和追兵玩著躲貓貓的遊戲,天祐他們一直堅持到了第五天。前方不到一百里的地方便是秦宋兩國邊境,然而天祐卻在這裡犯了難。

  原計劃中天祐並未將邊境當做一回事,因為即便是地球上的各國邊境線其實也不是真的就滴水不漏。或者根本就不該用滴水不漏來形容,而應該說是千瘡百孔才對。畢竟相對於人口,各國的邊境線都顯然太長了一些。沒有哪個國家有本事把自己的邊境線弄的和鐵桶一樣,那不值得,也做不到。

  神洲大陸這邊的情況顯然就更糟了。多山、人少、生產力低下,遍地的無人區和不毛之地。這些恐怕才是邊境線的主要組成部分,真正有人防守的也不過是連接不同國家之間的主幹道及兩側狹窄的輻射區而已。

  如此漏洞百出的防線,只要不是千人萬人的大部隊,隨便過去個三五百人都是輕輕鬆鬆的事情,根本談不上封鎖線。各國能做的也就是在國運期間在兩側的山林中加派一些巡邏的修士而已,至於效果……也就只能說是聊勝於無而已。

  不過各國的邊境線雖然鬆散,對國運任務來說卻也沒有太大影響。畢竟各國之間的金磚爭奪戰其實主要還是集中在太廟附近,而金磚被運出來之後多半也都會被追兵一路追擊纏鬥直到被再搶回去或是送到本國的太廟中,幾乎就沒有出現過天祐這樣金磚都出城幾百里了,太廟那邊還沒發現金磚失竊的情況。

  可以說天祐他們的行動方式就是個奇葩,人家做國運任務都是明搶,天祐卻偏偏喜歡用偷的,以至於那些國家連丟了金磚都不知道,等發現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找不到賊人的蹤跡了。

  本來按照這個節奏,天祐他們只要到了國境線附近,然後隨便找個山路鑽進大山中,再依靠偵查優勢避開巡邏的修士就可以輕鬆穿越國境線回到秦國。

  然而,現在這個計劃卻行不通了。不是因為宋人發現了天祐他們的蹤跡追加了兵力徹底封鎖了國境線,而是因為就在他們前面不遠處的山林中,已經有一大群的修士和普通士兵打成了一鍋粥。

  「臥槽……這不是之前離開的那群人嗎?」

  山林中的一顆大樹上,天祐一隻手摟著樹幹站在一根橫生的枝椏上,從樹冠的縫隙間窺視著不遠處的戰場。

  就在這棵大樹的下面不到五十步遠的地方,兩群修士正打的難解難分。

  「他們不是早就離開了嗎?怎麼會在這裡?」虎妞騎在旁邊的枝幹上疑惑的問。

  「應該是被追兵纏住了。」胡青玄側坐在天祐頭頂的一根樹枝上說道。雖然沒見過這群人,但她是狐狸精,天生就要比虎妖出身的虎妞更懂人情世故。

  潘朵拉倒掛在胡青玄身邊問:「你們認識這撥人?」

  「我沒見過。」胡青玄搖頭否認。

  天祐回答道:「之前進城的時候剛好碰到他們得手之後衝出王城。我們這次的行動能夠成功,也要感謝他們先搞亂了宋國的防衛。」

  潘朵拉點著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如此。那就不奇怪了。」

  「可是這撥人堵在這裡,我們可就不好過去了。」胡青玄略顯擔憂的說道。

  「不如我現出原形帶著金磚強行突破怎麼樣?」雖然有了人形,虎妞卻還是喜歡野獸一般的行為方式。

  「那是最後沒有辦法的辦法。」天祐正說著忽然緊張的踮起了腳尖看著戰場,「不好,他們朝我們這邊過來了。」

  「快快快,離開這裡。」潘朵拉一個翻身落到下層樹杈上,然後又是一躍便到了另外一棵大樹。天祐也是緊跟著跳了過去,至於虎妞與胡青玄就更不用擔心了。天祐選擇這幾個人跟著不是沒有原因的,隊伍裡最適合搞偵查的就是他們這撥人了。

  戰場雖然在移動,但戰鬥畢竟不是趕路,速度肯定是追不上天祐他們的。只是這群人一直在向天祐他們這邊移動讓天祐他們的車隊有了暴露的風險,畢竟那些載重馬車是不可能跑的過一群輕裝的修士的。哪怕這群人是邊打邊跑也一樣。

  天祐他們幾個回到車隊中與大家會合後立刻便開始催促著眾人轉移。龐大海還不明所以的問:「怎麼了?被發現了嗎?」

  「不是。那群人的戰場移動過來了。」潘朵拉答道。她的身份天祐已經和大家簡單介紹過,所以眾人已經知道了這位是天祐以前認識的朋友。當然,天祐沒告訴別人潘朵拉的真實身份,畢竟刺客又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職業,沒必要見人就說。再說潘朵拉的夜神殿出身本身也是個忌諱,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儘管大家得到消息後就開始移動了起來,但事情還是向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起來。八輛馬車根本跑不過這群人,嘲風的空中偵察不斷的提示雙方距離正在逐步拉近,天祐也是急了眼,不得不動用最後的手段了。

  「虎妞,你過來。」

  「要我做什麼嗎主人?」虎妞倒是沒什麼緊張感。以她的道行,就算無法戰而勝之,自保卻是無憂。

  「你先現出原形。」

  「好的。」

  虎妞說這話就向地上一撲,落地時已經變成了一隻斑斕猛虎,而且體型還在不斷的增大,眼看著就超過了大象的體型。雖然沒有大象那麼高,但老虎的身長比例要更為修長,因而實際體積可能比大象還要巨大一些。

  「需要再變大一些嗎?」虎妞變化完成後便詢問天祐。

  「你在什麼體型下狀態最好?」

  「就是現在這樣的本體形態,不用壓縮體型也不必撐開法身,這樣最是輕鬆了。」

  「那就保持這樣別動,其他人過來幫忙。」

  「要我們做什麼?」趙靈韻問。

  「拿著這個。」天祐從無憂袋中翻出了一堆皮帶,然後讓大家照著他的樣子穿接起來組成了一張大網一樣的結構。這東西除了網體之外,上面還有很多的口袋,每個口袋都有獨立的鎖扣,看大小剛剛好可以裝下一塊金磚。

  不用說,這東西顯然是為臨時轉運金磚設計的,而且搭載量還不低。

  這下也不用天祐吩咐了,大家自己便動了起來。他們迅速的從馬車上取出金磚,然後固定在了虎妞身上的皮帶上,很快就清空了整整一輛馬車。

  「試試看重量,會影響你活動嗎?」六噸多重的金磚掛上去,天祐很擔心會影響虎妞的行動能力。

  然而事實證明他是多慮了。

  虎妞活動了下四肢,又輕輕蹦了一下,雖然看著很嚇人,落地卻已然是悄然無聲,不愧是大喵,柔韌性與匿蹤能力就是比狗崽子們強的多。

  「沒什麼感覺,再來兩車應該都沒問題,再多可能就跳不動了。但跑起來應該不影響什麼。」

  天祐又和嘲風溝通了一下,搖頭道:「來不及了,再裝一車你就走。繞開戰場之後你就一路往太青山跑,千萬別離開山林,就沿著太青山的山勢走,橫跨淮陽古道進入清源山,然後去百獸谷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等我們。」

  「那你怎麼辦?」雖然某些時刻因為腦子不如人類好使,不懂變通,所以顯得更為殘暴、凶悍,但也正因為這種單純,開了靈智的妖物們也往往要比人類更加的忠誠。

  虎妞主動認主跟著天祐至今還不滿一月時間,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候卻還在擔心天祐的安危,換了人類屬下,嘴上可能會說在意,可心裡絕不會真的去擔心上司的死活。

  「你別管我,我自有脫身的辦法。好了,都別愣著,快裝金磚。」

  眾人七手八腳的一擁而上,很快又搬空了一輛馬車,可惜第三輛車只轉移了一部分過來戰場就已經推進到了非常危險的距離了。天祐無奈只能終止了繼續捆綁金磚,讓虎妞趁著那些人沒有真的和他們發生接觸趕緊離開。

  「好了,都別緊張,記住我們只是過路的商隊,不要表現的太過異常。」

  之前還為對方成功搶出8塊金磚而跟天祐誇耀的王五此時卻是罵罵咧咧的抱怨:「這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要打不會往遠了打嗎?為了8塊金磚,居然還把我們牽連進來,回去看我不稟報上去讓大王去整治他們。」

  「行了行了,都安靜,檢查下身上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趕緊調整。」

  利用最後的時間,天祐他們成功移動到了官道旁,裝作正在休息的樣子。而就在他們五十步外的密林中,戰團也在穩步推移而來。

  「哪裡跑。」隨著一聲怒斥,一名手持單刀的修士從樹後越出,截住了另外一名商人打扮的修士。兩人也不廢話,立即戰成一團,而後逐漸向著車隊靠近。

  隨著這兩人的出現,後面的戰場也逐漸移動了過來。伴隨著咔嚓一聲巨響,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樹被攔腰截斷,但見一身形魁梧氣質凶悍之人翻滾著從樹後滾了出來,緊跟著就是一名身形瘦長的修士單手提著一柄細劍飛身而出。

  兩人出現後也沒停下,那彪形大漢立刻一躍而起,以身形不相符的敏捷身手飛身躍起,而那消瘦修士卻是立刻跟上,一劍平削,逼得那大漢立刻一蹬旁邊的樹幹轉移方向重新落回地面。

  二人就這樣一下滾到了車隊旁。天祐等人自然是裝作害怕的樣子聚成一團,手中紛紛拿著兵器對著周圍。

  神洲大陸畢竟不是地球,這裡的自然環境相對惡劣,敢於離開城鎮出外活動的都不可能是普通人,所以天祐他們也不能單純的裝出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還需要表現出適當的戰鬥能力才行。當然,這個度需要控制好。他們現在的身份是武裝商隊不是門派中人。

  交戰雙方自然發現了天祐一行,卻並未如何在意這群看似無害的路人。雖然天祐他們的偽裝可以說也是漏洞百出,但此時雙方的注意力都在對方身上,根本無暇關注他們,自然不會注意到這些問題。

  因為天祐他們的四輪馬車很是高大,很快就成了這群人最好的障礙物,於是雙方就圍繞著馬車展開了激烈的戰鬥,有些人甚至跳上了車頂打鬥起來。天祐他們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卻無法開口制止,也根本不可能制止得了。

  修士們的破壞力顯然不是普通人可比,就在天祐他們的擔心之中,果然還是發生了預料之中的情況。

  只見一名宋國修士揮著大刀一刀劈下,背靠馬車的秦國修士身形一矮,腳下像裝了氣墊似得就這麼從馬車底下滑了過去,而後面的宋國修士卻是刀勢不減,反而加大了三分力氣。伴隨著咔嚓一聲巨響與拉車的挽馬受驚的嘶鳴聲,整輛馬車瞬間從中間斷成兩截,車頭與車尾齊齊向中間倒下,其上的貨物更是散落的滿地都是。

  但是,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受驚的挽馬嘶鳴過後立刻驚慌的向前跑去,竟然掙斷了固定在地上的韁繩飛奔而去。然而馬車雖然被一切兩斷,損毀的卻只是後面的掛斗,兩匹挽馬拉著的前軸卻是沒有任何問題,而金磚就在前軸之中。

  「我的車……我的車……快去追回來呀!」潘多拉反應很快,立刻高聲叫嚷了起來。

  天祐大聲告訴龐大海保護其他人,自己便追了出去。他這聲喊一來是告訴龐大海他們自己要幹什麼,二來也是通知其他人「我是去追馬的,你們不用管我。」

  然而,事實上天祐還是把情況想的太簡單了。

  儘管已經在神洲大陸生活了17年,天祐依然沒能完全接受這個世界的價值觀。畢竟人的價值觀主要形成於青少年時期,而天祐的青少年時期其實是在地球上度過的,穿越過來的時候他便已經有了完整的世界觀與價值觀,自然不可能全盤接受神洲大陸的價值觀。

  在地球,哪怕你是世界首富,哪怕你是一國首腦,法律或許對你約束力低下,卻也不是全無作用。人人平等或許一直沒有真正實現,但它絕對已經滲透並影響了地球上的絕大部分規則體系。哪怕做不到絕對平等,至少總體上的基本平等卻還是能夠保障的。

  然而神洲大陸卻非如此。這裡的基本觀念既是人分九等,實力為尊。修士們在這個世界等級制度中絕對屬於上層建築的範疇,即便這些參加國運任務的年輕修士還算不上地位崇高,無法與王孫貴胄相提並論,但較之普通人,他們卻全然是另外一種高不可攀的存在了。

  之前接了任務在外行走時,天祐他們就多次被人稱為「上仙」,也即是說,在很多人的基本認知中,修士是和「神」平級的存在,而普通人僅僅是「人」。

  一群行走在人間的神,會去在意自己的行為對人的影響嗎?顯然不會。因為我們也很少會去在意走路的時候踩死了多少螻蟻,哪怕有時只需要把步子稍微邁大一些就能避開某隻螻蟻,我們卻不會去那麼做,甚至根本就沒關注過是否踩到了它們。

  同樣的道理。這些修士當然聽到了天祐的話,然而他們是「神」,天祐此時卻是「人」。神與神的戰鬥中,難道需要去顧忌一個「人」的行為?那當然是不許要的。

  所以……

  當天祐努力繞開兩個交戰的修士企圖向前跑的時候,旁邊一名修士卻是突然向這邊一指,天祐與身前那秦國修士的腳下立刻苒燃起了大片的火焰。

  「臥槽!」天祐趕緊一個飛身跳出火焰範圍,然而這一下卻正好撲到了那瘦高修士與強壯修士的戰團之間。

  強壯修士趁著天祐飛進來的機會卻是突然飛身而起舉刀就砍,看這架勢分明就是打算趁著天祐阻擋了對方視線的機會把天祐和那人一起劈成兩片。

  本來天祐是不想參與到這戰鬥中來的,然而此時再不出手命就沒了,一時之間也也就顧不得那許多了。雙手一翻,一雙熊爪匕首已然在手,交叉於頭頂剛好架住下落的大刀。然而兩邊剛一接觸天祐就發現對方力量驚人,又是挾著下落之威,力道之大,連天祐這種非人的力量都沒能完全扛住。只感覺右膝一軟,竟然被壓得單腿跪在了地上。而後就是一陣罡風順著刀勢從天祐面部刮過,那是真的如刮骨鋼刀一般,吹的他面皮生疼,甚至隱隱有血跡流下。此人的刀勢已經有了刀氣的影子,再進一步便能隨手揮出刀氣遠距離傷人了。當然,若他肯注入靈力,應該已經可以釋放主動形的刀氣攻擊了。

  這一下天祐吃了悶虧,但總算是堪堪擋下了這一擊。然而他這邊危機還未過去,背後卻是突傳變故。那宋國修士突然加速,在半跪於地的天祐肩頭踩了一腳,借力起跳,長劍直刺那秦國修士眉眼之間。

  天祐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踩得猛然向前一撲,差點自己撞上對面刀刃,結果連帶著對面正與自己角力那秦國修士也是重心一歪。等看到那宋國修士的時候已經失了先機,儘管及時後撤卻還是被在額上擦出一道血痕來。

  那秦國修士也是彪悍,退後一步閃開攻擊後居然立刻反身推進,大刀橫斬,逼得那宋國修士在空中用劍尖頂住刀刃硬碰了一記,而後原地後翻向後急掠,越過天祐頭頂時竟然還順手又在天祐後心踢出一腳,竟是想要把天祐踢過去阻擋一下那秦國修士。而照對方的態度,天祐若是被踢過去了,對面也絕不會容情,肯定是一刀劈了他了事。

  「尼瑪,無冤無仇的這樣坑老子,真當小爺好欺負是怎麼著?」

  終於被對方的行為激怒,天祐也不再收力。肩膀一歪一扭讓對方一腳踢了個空。因為沒借到力,這人動作也是一滯,天祐趁機飛快的轉身一把拉住此人腳腕向著自己這邊一拉。「下來吧。」

  「啊……」

  就像是準備撲兔的猛虎被兔子猝不及防的回頭咬了一口一般,那修士完全沒想到他視作螻蟻的存在竟然還能反擊,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一把拽了過去,整個人都失去平衡一下拍在了地上摔的一口氣沒接上來差點背過去。

  這邊宋國修士陰溝裡翻了船,對面秦國那人卻是絲毫不停,揮刀就砍。眼見刀刃上隱隱閃耀的橙色光影,這分明是帶了術法效果的蓄力一擊。若是一刀讓他劈實了,那宋國修士怎麼樣不知道,天祐確信自己絕對是非死即傷。

  「你不仁,我不義。」本來念在對方是秦人不想與之為敵的天祐這時候也不管那麼多了。直接鬆手拋掉了熊爪短匕,手腕一拉,帝道劍便被橫在了面前。全身靈力湧動,氣勢暴漲,瞬間便凝聚起與對方不相上下的龐大靈氣,然後猛然與對方的刀鋒撞在一起。

  其實真要論修為,天祐和那秦國修士其實是沒得比的,但他有帝道劍在手。這玩意現在還不能完全發揮自身超神兵的優勢,但起碼做個蓄電池是不成問題的,因而天祐所表現出來的特點就是蓄力特別快。對方那一刀其實只是短暫蓄力,靈氣凝結程度並不高,但天祐這邊卻幾乎是全功率發動,兩相對比之下剛好磨平了雙方的實際修為差距。

  只見一金一橙的光芒猛然相撞,而後爆出漫天光華。現場如引爆了一枚重磅炸彈一般,瞬間便被狂暴的衝擊波掃平。所有參戰人員包括周圍的馬車、大樹瞬間便被掀翻在地,整個戰場都因為這一次的碰撞短暫安靜了下來。
本帖最後由 mahomagic 於 2018-1-15 17:21 編輯

mahomagic 發表於 2018-1-23 22:24
第四百零一章 金磚漸欲迷人眼

  臨近黃昏的林地之中,一圈大樹呈現放射狀向著四面八方倒伏在地,而在這圓圈的中心則是一方圓一丈多,深足有三尺的大坑,一縷散亂的青煙正從坑底裊裊而上。

  「啊……」天祐扶著腦袋從泥土和樹葉中坐了起來,耳中只聽到連續的嘯音不斷迴響,但神智還算清明。

  對面不遠的地方,那虎背熊腰的秦國修士正斜靠在坑邊,他的手裡還握著半截金刀,至於剩下的半截去哪兒了卻是無從得知。

  更遠一些的地方許多人正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因為劇烈的頭疼和耳鳴顯得有些昏沉,最後只能在地上來回的翻滾和拱來拱去卻根本站不起來。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般的不堪,有些修為高的此時已經站了起來,而且看情況並未受到多大影響。

  不過,這些人雖然起來了,卻是沒有去幫助同伴,也沒有打起來,而是紛紛站在那裡,目光直愣愣的望著天祐身後的方向。在那兒,幾輛馬車都已成了殘片形態,拉車的馬兒更是被直接震死在當場。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馬車前的地面上,那一大片散亂的黑色方塊。

  金磚。好多的金磚。

  盯著金磚發了好一會呆,然後這群人才逐漸恢復思考能力,下一秒目光紛紛聚攏到了重新匯合一處的天祐一行人身上。

  他們在猜測天祐他們的來歷,猜測為什麼這些人會帶著這麼多的金磚。

  天祐他們運出來的足有四百多塊金磚,之前讓虎妞帶走了兩車半,也就是一百多塊,但具體數字並不確定。畢竟當時慌亂也沒空去數了。剩下的這五車半的金磚加一塊足有二百多塊,如今就這麼散落在地上鋪了老大一片,哪怕這金磚既不閃亮也無美感,卻依然激的眾人鼻翼微張呼吸加速。

  財帛動人心,這氣運金磚比之財帛卻更為誘人。財帛花用出去便沒有了,這金磚只要以特定法陣激發其內氣運,便可帶來源源不斷的各種好處,其價值哪是財帛所能衡量?

  「啊……」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一名宋國修士,此人發現身邊不遠就是一名秦國修士,於是二話不說趁著對方發愣的機會便給了他一劍。瞬間,戰端再起,三方人馬殺作一團。

  天祐努力扛住一名秦國修士的飛輪,而後皺眉解釋:「別打了,我們也是秦人。」之前是不想暴露身分,如今卻是不該暴露的都暴露了,天祐自然也不在乎解釋清楚了。

  對面那人也是一愣,雖然沒有直接相信,手上卻還是收了力氣退了開來。

  看到那之前和自己對拼了一記的大漢衝著龐大海過去了,天祐連忙跳到兩人中間阻止道:「莫要再打了,我們也是秦人。這些都是剛從宋國太廟偷出來的,此時應當聯手先幹掉宋人追兵才是。」

  那人擠出一個冷笑,臉上剛被那宋國修士劍尖劃出的傷口流著血,看著更顯猙獰。他沒立馬相信,而是反問:「你們的人呢?」

  「都在這兒了。」天祐有些沒反應過來。

  那人卻是突然揮刀就砍。「老子那麼多人死了一多半才搞了8塊金磚,就憑你們幾個也能弄到這麼多金磚,當爺爺我是傻的嗎?」

  天祐架住對方刀刃,心說你可不就是傻嗎。當然這話不能真說出來,嘴裡還要解釋:「就算你不信我,這畢竟是宋人的地盤,你我聯手先幹掉了宋人總沒大錯吧?」

  「哼,老子幹掉你再宰了那幫渣渣豈不功勞都是我的。」這人獰笑著又加了三分力氣。

  此時柒小妹忽然挺槍從旁邊襲來,一槍挑開了那人後也不追擊,而是呵斥道:「你這渾人沒長腦子嗎?都說了我們是秦人了。」

  「哈哈,女娃娃看著可不像我秦人。」

  「她是外援,隨我參加此次國運任務的。」天祐拿出腰牌亮給對方看。

  「誰知道是不是你們撿來的我國修士身上的腰牌。」這人說完又要再戰,卻被一隻手按在了肩上止住他前行的動作。這人回頭去看,本欲發作的表情卻忽然收了三分,卻也是不忿的樣子溫怒道:「攔我作甚?」

  「虎兄莫要衝動,那是九公主的人。大家此時當通力合作,先聯合起來抵禦外敵才是。」

  「總算你們這邊還有個明白人。」趙靈韻對那大漢身後走出的帥氣青年道:「管好這腦子不好使的傢伙,免得再生事端。」

  「你說誰腦子不好使?」

  「魏大虎。」眼看魏大虎又要發作,年輕人也不再客氣,而是厲聲叫出了此人名諱。

  「哼。」雖有不忿,魏大虎卻還是停了下來,轉身怒吼一聲衝著宋國修士殺了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怒氣值攢夠了,這貨衝殺出去之後很是彪悍,三刀就砍死了一個宋國修士,然後又衝向了下一個人。

  那青年看魏大虎殺了出去便向天祐一拱手:「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待我們先解決了追兵再行細談可好?」

  天祐拱拱手也不說話,轉身就開始了獵殺行動。他們這群人和對面的修士比沒有明顯優勢,但用來對付小兵卻是砍瓜切菜一般很快清掉了附近的雜兵,然後從實力最弱的敵人開始下手,集合他們這群人的力量專攻一人,一個個的解決目標,並在此過程中逐漸將魏大虎那群人從纏鬥中解放了出來。

  隨著追兵人數的下降,他們開始逐漸意識到已經不是他們在追擊圍剿這撥敵人,而是他們正在被逐漸圍剿。若不暫退,一會他們就要被清理乾淨了。

  之前和魏大虎交手的那清瘦宋國修士居然還是個首領人物,高呼一聲後宋人丟下一地屍體開始撤退,而天祐他們也不敢追擊,只能就此脫離接觸。只是敵人是跑了,可看著這滿地的金磚天祐的眉頭卻是擰成了一團。

  二百多塊金磚散落在一間電影院那麼大的空間內,其間夾雜著泥土、斷枝、落葉以及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攏表面上這層金磚不成問題,但要把下面埋著的以及不知道被炸飛到哪兒去的那些都找出來,那顯然就不是一時半刻能辦到的事情了。

  宋人雖然退卻,這卻是在他們自己的國家,後援會來的非常之快。況且宋人丟了這麼多金磚,多半是已經叫回了前往秦國的那些修士準備回來圍追堵截他們。所以天祐他們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在這裡收集散落的金磚。更重要的是他們的馬車已經全毀,就算收集尚算完好的零件拼湊起來也至多能修復一到兩輛馬車,要運走這麼多的金磚顯然已無可能。

  「哈哈,發了發了,這麼多的金磚,回去換了領賞,想要什麼就能有什麼了!」

  天祐正望著一地金磚發愁,旁邊卻不合時宜的想起了魏大虎的笑聲。在此種情況之下天祐這邊眾人聽了更覺刺耳。

  趙靈韻脾氣火爆,雖然和天祐他們在一起學會了收斂,但本性如此,還是沒忍住爆發了出來。「你說什麼?這些都是我們從宋國太廟運出來的金磚,要領賞也是我們的事情,與你何干?」

  正看著滿地金磚傻樂的魏大虎一聽這話立刻眉毛豎起,抬手用刀尖指著趙靈韻問:「你說什麼?」

  「哼,再說一百遍也是如此,這是我們的金磚,與你何干?」趙靈韻修為不比魏大虎低,自然不怕他。

  天祐卻是不動聲色,眼神在對方那群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掃過那個看來是首領的俊朗青年,見對方沒有任何表示,心裡便明白了大半。

  他悄悄挪了一步湊到趙靈韻身邊,伸手攔住暴怒的趙靈韻勸說著:「消消氣,我們在外就代表著紫霄宮的形象,同是仙門子弟,不可魯莽。再說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話好說啊。」趁著拉近的這個機會,天祐實際上卻是把自己的無憂袋塞到了趙靈韻手中,同時快速的低聲囑咐道:「用太一。下狠手。」

  本來還以為天祐慫了的趙靈韻明顯愣了一下,驚訝的看了天祐一眼卻也反應了過來。她捏住無憂袋,一把甩開天祐的手:「你別管,這傢伙欺人太甚。我在紫霄宮都沒人敢這樣與我說話,他算個什麼東西。」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天祐這麼些時間,趙靈韻顯然也學壞了。換幾個月前她是絕不會這樣說話的,更不會懂得演戲誆人的技巧。

  「掙脫」天祐的牽扯,趙靈韻立刻轉身衝向了魏大虎,而那些本就躍躍欲試打算幫著魏大虎搶金磚的修士則是全都被那青年以手勢壓住了沒有上前。

  這人顯然也不是個好東西,只是相對於直白的魏大虎,他要內斂許多。剛剛魏大虎與趙靈韻爭吵的時候他不說話,其實就是默認了支持魏大虎的想法,如果不是天祐暗示她亮明自己紫霄宮的身分,估計這會一定是對方全體壓上。

  雖然在高端戰力這裡天祐他們不比對方弱多少,但對方人多,而且不是多一兩個那麼簡單。真要一擁而上天祐他們肯定是瞬間就被滅了。

  不過,因為趙靈韻自報家門,對方顯然有了顧忌,也就不敢做的太出格了。

  沒有別人插手,趙靈韻可不怕這個魏大虎。天祐藉著帝道劍的威力都能和這個魏大虎硬碰一下,趙靈韻的修為再加上天祐借出的太一劍,虐他還不和欺負小孩子一樣?

  果然,戰鬥實際上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已經開始接受天祐祭煉的太一劍雖然還不能被天祐完全控制,卻已經算是認了主,所以在他的控制下趙靈韻用起來也沒什麼限制,就是太一劍不會主動為她蓄能,還要她自己的靈力來使用。不過趙靈韻的修為本身就不低,加上太一劍簡直就是個靈力超導體,被趙靈韻拿在手裡就像個功率放大器,每一招每一式用出來無不威力大增。

  雖然天祐說了下狠手,可真用出來卻還是嚇了趙靈韻一跳。她不過是抬手隨便揮了兩下就卸了魏大虎一條胳膊,還在他的肩膀到胸口處開了條尺許長的大口子。就這結果還是旁邊那青年發現問題及時插手幫著擋了一下,不然魏大虎差點就被直接分屍了。

  如果說太一劍是輛頂級賽車,天祐就相當於是那種剛剛駕校剛畢業的新手司機,管你多高端的車,到他這裡也就只是稍稍比私家車稍微快一點而已。但趙靈韻這種級別的就像是業餘級賽車手,雖然不能和天妃那樣的真正一線大神比,但起碼她是可以發揮出太一劍的基本性能的。所以這太一劍在天祐手裡和在趙靈韻手中完全就像是兩把完全不同的劍。

  當然,出現這個情況也不完全怪天祐自身,主要還是當初把太一劍給他的時候掌門讓振遠上仙在其上加了禁制,人為的封印了太一劍的部分能力。就像是為專業賽車增加了一個限速器,以方便天祐這個新手更好的駕馭這種怪物級的賽車。但同樣的,因為這個封印只會根據修為等級開放太一劍的能力,所以天祐即便再怎麼特殊,只要修為達不到,太一劍的威力就是施展不出來。

  「你們……」那邊的修士本來都想著奪了這些金磚,算作自己的功勞,沒想到出頭的魏大虎一招都沒抗住就差點讓人切成生人片了。不過,雖然知道了趙靈韻的恐怖,但對方畢竟人多,所以多少還是有些有恃無恐的意思。

  那年輕人救下魏大虎後迅速從身上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丹藥給魏大虎服下,然後又將另外一瓶藥粉遞給一個跟班讓其給魏大虎敷上,他自己則是重新走到了天祐面前。他已經看出來了。趙靈韻雖然是這幫人中戰力最高的,卻不是首領。反倒是這個不顯山不漏水的年輕人才是這群人真正的首領。

  「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天祐沒回答,而是主動向遠離人群的方向走了過去。那青年迅速跟了上去,等和人群拉開距離後先是抱拳一禮。「在下肖畢和,青山派門下,目前為秦國大王子殿下效力。」

  天祐還禮。「天祐,紫霄宮門下。暫為九公主助力。你之前見過我?」

  肖畢和點頭。「在街面上見過你與九公主同行。」

  天祐輕輕點頭,卻忽然換了話題。「叫我過來你想談點什麼?」

  「當然是那金磚了。」肖畢和倒是一點不緊張的樣子,很自然的說道:「弄成如今這般模樣,想必你也清楚,要將這些金磚全部帶走怕是已無可能了。」

  「所以呢?」天祐不置可否。

  「所以我想了個法子。」

  「你想怎樣?」

  肖畢和重新來了精神。「此地距我大秦已是不遠,不如召喚同道,就在此地決戰如何?」

  天祐沒有回答,只是看著肖畢和冷笑。

  「肖師兄倒是好算計。可我也不是那愚夫。」

  肖畢和臉色數變,最後還是定格在溫文爾雅上面。「天祐師弟何出此言啊?」

  「哼,這裡就你我二人,你那畫出來的面皮也不用再掛在臉上。想吞了我們的功勞你就直說,大家做過一場自見分曉,莫要拿話誆騙於我。想要我們的功勞,還要我等為你賣命,想的倒是頂好。」

  「你……」

  「我說了,不要擺出那副嘴臉。你的偽裝於我無用。」

  肖畢和的面色又變了變,最終還是化為了陰戾之色道:「哼哼,既然如此,那我也就直說了。如今車輛已毀,金磚你是運不走的。與我合作,事後還能分你個功勞。若想離開,那我也不攔你。只是這功勞便再與你無干。」

  「哼,話不投機,多說無益。我等這就告辭。」天祐拱拱手轉身就走回了人群。

  龐大海他們看到天祐回來便紛紛圍了過來詢問什麼情況,天祐卻是拿出了之前的皮甲開始往身上套,同時道:「他們要留下,我們自己走。都把我之前做的皮甲套上,金磚能帶多少帶多少。」

  「那這些……」王五想要說的內容大家都知道。他們帶出來的金磚一共有四百二十多塊,被虎妞提前帶走了一百多,還剩二百多接近三百塊的樣子。他們這裡一共才十個人,就算把自己壓死又能帶出去多少?

  不過王五也不傻,並沒有把話問完,因為他也知道,對方這是打算明著搶功了。

  然而,天祐還是低估了某些人的無恥。

  跟著天祐走回來的肖畢和冷聲道:「人可以走,金磚得留下。」

  「你……」趙靈韻立刻就要發飆,卻被天祐一把拉住了。

  緩緩轉身面對肖畢和,天祐沒有低聲下氣的去求情,反而是威脅道:「你可要想好了。現在我們只是有些不愉快,可別真撕破臉了弄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哈哈哈哈,我倒想看看就憑你們這幾個人能怎麼個不死不休。」肖畢和狂傲的大笑著。

  「那好,這可是你逼我的。」天祐說完突然向著趙靈韻那邊一伸手,之前切了魏大虎一條胳膊的太一劍立刻從趙靈韻手中飛了出去,直接把劍柄遞到了天祐手中。

  看到他這個動作周圍立刻就是一片兵器出竅的聲音,都戒備著怕天祐突然發難。然而天祐卻沒有對它們出手,而是從無憂袋中抽出一支怪模怪樣的大弓,直接將太一劍架了上去對著天空發射而去。

  太一劍本就是飛劍,自身可懸浮,雖然因為天祐不會御劍術暫時沒法操控,卻可以很輕易的彈射到高空。

  只聽一聲尖銳的龍吟,一隻巨大的黑色大鳥劃過天空,瞬間接住了太一劍,而後盤旋而上,很快變成了天空中的一個小黑點。

  此時的天祐卻是已經收弓站定,對面人群卻是一臉的莫名。

  「你這是什麼意思?」肖畢和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天祐卻是笑著對肖畢和身後的那群人說道:「諸位之中有不少我紫霄宮弟子,可能你們也認得小弟。不過不認識也不打緊,太一劍諸位想必一定是認識的。」

  果然,後面人群之中立刻一陣騷動,有不是紫霄宮的就問同來的紫霄宮弟子:「什麼是太一劍?」

  那紫霄宮弟子小聲回答:「本門鎮派神兵之一。」

  「嘶……」

  周圍立刻響起一片抽冷氣的聲音。

  天祐卻是在此時繼續道:「我的身分也可以介紹一下。小弟不才,乃紫霄宮門下,被振遠上仙收為記名弟子,又得掌門抬愛,授予太一劍助我修行。今日之事我知是那肖畢和貪心不足,諸位只是被裹挾其間不好表態。我不怪諸位師兄,但此間事情,我已用神念寄存於太一劍中。若我安然離去,那便無視,若我有何意外,剛剛我那妖寵便會帶著太一劍返回紫霄宮將其送還掌門尊上。屆時還請諸位也給我做個旁證,助掌門與振遠上仙為我報仇。」

  這一下周圍徹底亂套了。天祐話說的客氣,意思可不是這樣啊。這哪是要他們幫著作證啊,這是在警告他們:「小爺我大有來頭,小爺已經給掌門留了神念警訊。今天你們要讓這人害了我,你們也別回紫霄宮了,自己去找個深山老林躲起來吧。掌門他們會為我報仇的。」

  紫霄宮的修士下山參加國運任務除了是還本國的人情,更多的其實還是類似於打臨工的意思,就是來混點好處的。為了這點好處把自己的前途和小命都搭進去,這可就不划算了。

  「肖師兄……肖師兄不可……」

  「都是同道……」

  「都是為秦國效力……」

  「……」

  一時之間各種勸說紛紛出口,肖畢和還沒做什麼自己的陣營就直接亂套了。

  「你……你們……」肖畢和氣的嘴唇都在哆嗦,可你們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些人都是臨時拼湊起來的,而且大多都是類似僱傭軍一樣的關係,大家只是臨時合作,完成了這次的國運任務之後誰認得誰是誰啊?之前是利益相同,大家一個鼻孔出氣沒問題,現在卻是想也別想了。沒人會為了他肖畢和的利益賣命。

  隨著那幾個紫霄宮的弟子出面勸說,其他人也開始陸續說情。他們雖然不是紫霄宮的人,可也知道紫霄宮的大名啊。若天祐是個普通弟子,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殺了也就殺了。可人家的身分明顯不一般啊。這種掌門都重點關注的弟子要是莫名其妙的被人殺了,還是因為這種上不得檯面的原因,佔著理法的紫霄宮不追殺你到天涯海角才見鬼了呢。

  至於說躲著不讓紫霄宮發現……別看人家是名門大派,要是鐵了心想殺個人,那成功率絕對比夜神殿這樣的殺手組織還要高。

  總之,為了點獎賞把自己的小名和未來前途都搭進去絕對是比虧本買賣。

  肖畢和之前不知道天祐的來歷,只知道他是九公主的人,如今聽說了這個身分他也有些後悔,只是這口氣實在嚥不下去。

  然而……天祐卻是又再次開口道:「當然了,這個是以防萬一的話,我也不認為自己會死在這裡。各位想想。你們拚死拚活也就從宋國太廟搶出8塊金磚而已,我們這幾個人卻運出了這麼多金磚。可見我等的特長就是潛行滲透。若是讓我等帶著金磚離開,我們自然要盡快將其送回秦國。但若是空著手……我可不保證會不會什麼時候又轉回來做點什麼。至於帶走的是金磚還是某位的人頭,那就要看我心情了。」

  這話換個人說或許就被當放屁了,可天祐身後那一地的金磚就是最好的證明。太廟封鎖之嚴密,他們這些人比誰都清楚。之前為了那8塊金磚他們拼掉了多少人?然而人家居然能弄出幾百塊來。這滲透能力該有多可怕啊?

  一想到萬一不能攔下天祐他們,被這麼一群人惦記上,在場的無不打了個冷顫。心說:「這尼瑪還怎麼混?這幫人進太廟偷金磚跟進漁民家偷鹹魚差不多,自己這腦袋再怎麼小心也不能藏的和金磚一樣吧?」

  「所以呢……肖畢和。你真的確定要攔我?」

  「哼。」肖畢和最終還是軟了。冷哼一聲拂袖轉身,不再看著天祐,那意思基本就等於是在說:「我不管了。」

  天祐也是冷笑了一下,然後轉身,一揮手道:「搬。」

  「這個……」天祐他們正往身上的口袋裡插金磚,旁邊卻傳來個聲音。

  天祐扭頭,發現是個年紀挺大的修士,看著都快四十歲了。

  看到天祐疑惑的目光,這位直接問道:「那什麼,之前那都是肖畢和的主意,與我等無關啊。還望師弟不邀介懷。」

  原來是個膽小的。天祐笑著說道:「誤會,誤會,師弟我也是被逼無奈。師兄儘管放心,我這人一項恩怨分明,是誰的責任絕不遷怒他人。」

  「師弟好人品。」那位一番馬屁拍過來,然後又開始躊躇起來。

  天祐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他有話要說,乾脆停下手上動作詢問:「師兄還有什麼要說的但說無妨,都是同門,無需見外。」

  「那個……那我可就說了。」這位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其實是我們幾個師兄弟想要跟著小師弟你一起走。」

  這次換天祐詫異了。

  對方倒是沒啥不好意思的,直接闡明了原由。

  「我等參加這個國運任務其實也就是為了用功績換點好處而已,只是跟著那肖畢和和魏大虎累死累活也才弄出8塊金磚,小師弟卻輕鬆運出這幾百塊來,可見師弟過人之處。剛剛我也聽到了,那肖畢和要留下來與宋人決戰。如此一來損失必然很大,這金磚最終能否帶出去也未可知。倒不如跟著你們走,相信以師弟的本事,不管作何安排,定然比那肖畢和的辦法好上許多。」

  天祐差點沒忍住笑出來,但想了想還是點了頭。「沒問題。你去問問可還有願意一起走的,哪怕不是我們紫霄宮師兄弟也行,只要同意一路上聽我指揮不搗亂,都可以跟著我一起走。」

  「成,我這就去問。」那師兄立刻興奮的跑了回去,一番串聯還真的又帶了七個人回來,算上他自己剛好八個人,而這其中足有6個都是紫霄宮門下,剩下兩人也是紫霄宮關係很好的仙門子弟。

  肖畢和那邊知道這些人要跟著天祐走當然又是一陣惱火,畢竟走的人越多帶走的金磚就越多。況且如果把人都留下,在秦國的後援趕到之前他們就有更多的人可以充當炮灰,之前想要把天祐他們也留下就是出於這種考慮。可惜天祐並沒上套,現在居然還要帶走他帶來的人,這怎麼能忍?然而找天祐吵了一架之後肖畢和還是很快軟了下來。他沒辦法封鎖天祐送出消息,而只要讓紫霄宮知道他對紫霄宮門下下了殺手,還是出於這種見不得人的原因,那結果可想而知。哪怕他所在的青山派也是仙門大派,但終究是敵不過紫霄宮的。再說青山派會否為了他這麼個普通弟子和紫霄宮過不去都還兩說呢。

  攔不住天祐的消息就不能動天祐,不能動天祐就不能動他的人。結果肖畢和除了生氣啥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天祐他們帶著金磚離開了這裡。好在帶走的終究只是少數,望著滿地金磚,肖畢和的心情又逐漸好了起來。

  天祐他們原本有8個人,加上王五和那位嚮導是10人,但虎妞提前離開,所以只剩9人。不過如今又有8人加入,一下就變成了17個人。這些人根據修為不同,挾帶的金磚數量也不一樣,最終17個人一共也就只帶走了27塊金磚而已。剩下的金磚依然有二百多,幾乎是他們拿走的10倍。也難怪肖畢和會迅速的轉憂為喜。

  離開了肖畢和他們那群人之後,龐大海依然有些不服氣的說:「那些都是我們辛辛苦苦帶出來的金磚,為什麼要便宜他們?」

  「這位龐大海師弟,多嘴問一句,你們是怎麼運出這麼多金磚來的?不知傷亡幾何?」

  龐大海還在氣頭上,扭頭看了眼問話的那人。這是剛剛決定要和天祐他們一起走的紫霄宮弟子之一。

  想到是同門,龐大海最終還是壓下了火氣大概解說了一下運出金磚的經過,聽的那群紫霄宮的同門一個個目瞪口呆。

  「師弟是說你們從一開始就只有這麼幾個人?」雖然之前看到天祐他們就這麼幾個人,也聽過天祐他們說自己幾個人就運出了這麼多金磚,以此打擊肖畢和的信心。但那時他們其實都沒怎麼把這句話當回事。在大家的想像中那多半是誇張的說法,這種事情本就也屬正常。然而當龐大海再次確認,他們真的就只有這麼幾個人,這個結果就比較驚悚了。

  「是就是,騙你們作甚。」趙靈韻雖然高傲,卻也不容別人質疑幾人的成果。畢竟這次的行動她也有份,並以此為榮,容不得別人輕蔑。

  這次跟來的幾個同門之中也有人認識,知道這是個說一不二的主,於是更加堅定了這個說法是真實的判斷。但也因此更為震驚。再想想剛剛說的他們偷出金磚的經過,更是驚為天人。

  他們之前擔憂的一直是能搶出幾塊金磚,天祐他們擔心的卻是金磚太多運不出去。這還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天祐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麼放棄那些金磚。那都是我們一塊一塊從太廟運出來的啊!」

  「當然,但你覺得當前情況下我們守得住那些金磚嗎?」天祐轉身質問龐大海:「即便是守得住,沒有馬車,你覺得我們要如何將那些金磚搬回去?不能送入太廟的金磚,就是些沉重的黑石頭而已,連鐵塊都不如。」

  龐大海被天祐一通話說的沒了聲音。他也知道天祐也是無奈,可這口氣就是嚥不下去。

  柒小妹正打算安慰一下龐大海,天祐忽然又接著開口。「再說了,我也沒打算就此放棄那些金磚。」

  「嗯?」周圍人呼啦一下把腦袋都轉了過來,整個隊伍都因此停了下來。

  天祐一個人往前走了幾步發現沒人跟上,這才回頭去看,發現全隊人都定住了之後只能停下來解釋。

  「肖畢和那幫人停在那裡,在秦國的後援到來之前肯定是走不了的,這點你們都能明白吧?」眾人紛紛點頭,天祐繼續道:「那你們覺得,是宋人的大部隊先到,還是我們秦國的?」

  「自然是宋人。」龐大海最先說了出來。

  「所以天祐師弟你是認為那些金磚他們保不住?」跟來的師兄中有反應快的立刻猜到了天祐的想法。

  「不是認為,而是一定。宋人如果在自己的地盤上都保不住這批金磚,那他們以後也不要參加什麼國運任務了,就此解散國家反倒來的更快一些。」

  眾人聽了這個論調也都是點頭表示贊同。肖畢和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沒有多少可行性,心中所想無非就是不忍放棄近在眼前的利益死不撒手而已。這種心情其實就和那寓言故事裡為了多拿幾件寶貝而被封在藏寶室中的小偷是一樣的。而天祐與肖畢和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他能克制者中貪慾,知道什麼是可以得到並值得為之努力的,而什麼又是絕對得不到,不值得為其付出的。

  若是將這幾天天祐所經歷的這些事情換成是肖畢和來做,怕是根本就等不到眼前的這次危機,而是直接在太廟中就已經因為他的貪婪而被堵在王城中出不來了吧?

  「能拿到手的才是功勞,拿不到的叫做累贅。」天祐向眾人解釋道:「肖畢和的計劃最終必然是要失敗的,但這也未嘗不是給我們再創一次扭轉乾坤的機會。」

  「此話怎講?」那些臨時投靠過來的紫霄宮弟子基本都是看在振遠上仙的面子上才跟了天祐,他們決定跟著天祐走其實就是放棄了這次國運任務的好處轉而開始投資天祐這裡的人脈關係了。但聽天祐這個意思,似乎事情還有轉機。儘管他們已經做好了放棄任務獎勵的心理準備,但如果能裡子面子都賺到手豈不是更好?

  天祐也沒賣關子的意思,很直白的解釋道:「之前我們能從太廟中運出這些金磚就是因為肖畢和與魏大虎先前的搶奪行為攪亂了宋人的佈置,可以說我們這算是趁火打劫、渾水摸魚了。而現在的情況似乎又回到了之前我們行動前的狀態。

  宋人集結過來的第一撥人馬定然不會太多,但總戰力超越肖畢和他們卻是一定的。屆時如果你們是宋人,會如何選擇?」

  一位師兄想了下道:「如果我們人多的話,我大概會先派人先把能看到的金磚收集起來運出去吧。」

  其他人沒有答話,卻也是紛紛點頭,明顯都是一樣的想法。

  「很好,我也認為宋人會採用類似的方法。也即是說,會有一批金磚被從戰圈中送出來,而且護衛人員數量不會太多。」

  「對啊!」眾人這下也反應過來了。

  龐大海驚呼著:「肖畢和拖住了宋人主力,能負責押運金磚的人必然不多。如果我們從旁殺出……」

  「先別高興的太早。」看眾人那麼興奮,天祐卻是澆了盆冷水給大家降了降溫。「我們沒帶走的金磚起碼還有二百五十塊以上,而且散落的比較分散。宋人第一批八成是運不出多少來的。而且,具體能否有所收穫還要看宋人的第一批增援的具體情況,以及第二批增援的到達時間。

  若是第一批增員人數太少或是太多,那就什麼也別想了,直接放棄任務。」

  龐大海有些不理解。「天祐啊,這對方來的人少我能理解。畢竟人少的話就搶不出金磚,更分不出人手運輸金磚,這個倒是不奇怪。可人多為什麼也不行?」

  趙靈韻敲了龐大海一下道:「笨死了。如果宋人來的太多,一口氣解決了肖畢和他們,以我們的實力根本就沒法出手了。」

  「哦,還有這個原因啊!」龐大海撓著頭尷尬的笑了笑。

  天祐繼續道:「除了人數,如果對方的第二批增援來的太快,我們也只能放棄。畢竟,比起金磚,能活著回去才是重點。」

  眾人紛紛點頭。那個主動要跟著天祐的師兄也是感嘆道:「唉……最近這些年國運任務是越來越沒法做了。想當初我第一次參加國運任務的時候,抓到敵國修士,只要對方不反抗,一般都是抓起來了事。等國運任務結束之後就會放你回去,期間也是好吃好喝的供著,除了丟人之外也沒什麼損失。再看現如今……」他望了下身邊的幾個人卻沒有說下去,只是又嘆了口氣,一副很是傷感的樣子。

  天祐沒有追問,因為不用問也知道,定然是他們同來的同門好友之中有人陣亡了。這種事情在以前的國運任務之中都是非常少見的,而天祐聽到的各種來路的消息中,好像最近這些年的國運任務確實是越來越血腥了。像是他們之前在唐國的那種不以金磚為目標,專門搞刺殺的行動,以前在國運任務中根本就是想也沒人想的事情。然而現在這卻成了一種常態。

  天祐不知道是什麼導致了衝突的不斷升級,但他至少肯定一點,那就是他不想把命搭進去。所以天祐的任務計劃一直都做的很謹慎,每一步動作看似大膽,其實他都留有很大的余量用於預防萬一。不然的話如果真要拚命,天祐帶出來的金磚絕不會只有這麼點。

  和大家講清楚了各種可能與不可能之後,天祐便開始安排行動。首先便是去找運輸工具。單靠人來運輸金磚顯然是不靠譜的,但馬車似乎也不是個好選擇。所幸天祐他們運氣好,居然在太青山邊緣區域發現了水犀群活動的痕跡。

  天祐的追蹤術加上胡青玄的幻術以及眾人的修為互相結合之下,用了不到半天時間他們就成功控制住了一整個水犀群。

  作為一種可以被普通人捕獲並馴化的低階妖物,水犀的控制難度本就不高,加上胡青玄的幻術對這種腦子不好使的生物有奇效,所以很順利的就得到了水犀群的控制權。

  儘管等級很低,儘管腦子不好使,儘管戰鬥力差強人意,但水犀終究是妖物。這些大傢伙看似笨重,其實耐力驚人、爆發力也極為可觀。更重要的是它們比戰馬更能適應茂密的叢林環境,在崎嶇不平的山坡上也可以縱蹄飛奔,哪怕是倒塌的樹幹、纏繞的荊棘也無法阻攔這些傢伙的狂野衝鋒。甚至於,水犀還會游泳,或者應該說他們本來就非常擅長游泳,畢竟名字中就帶個水字,說明這些傢伙本來就有水棲能力。甚至於下水之後的水犀,比起在陸地上來還要更為靈活一些。當然,帶上金磚之後大概就游不動了。不過這都無所謂,反正天祐也沒指望它們能直接帶著金磚游過長江返回秦國,只要能把這批金磚運出宋人的追擊範圍就算是完成要求了。

  用一切能找的到的東西臨時趕製了一些運輸裝備,天祐通過臨時搓出來的麻繩和拆解皮甲獲得的皮帶組合,總算是讓這群水犀都有了一定的運輸能力。而下一步就要看宋國人是否給他們這個使用的機會了。
mahomagic 發表於 2018-1-26 22:44
第四百零二章 蹲點劫磚

  宋人來的很快。涉及到金磚的事情就沒幾個人敢敷衍了事的。

  「三百……不,應該接近四百人。」一名狼兵趴在地上,耳朵貼著地面聽著遠處馬蹄震動的聲音。

  「四百匹馬不一定就是四百個人。」天祐看了眼頭頂的大樹,示意其他人等待,而後一抬手甩出鉤鎖,掛住一枝樹幹,輕輕一拉人就借力飛起,幾個起落便到了樹梢之上。透過樹葉的縫隙可以清楚的看見遠處道路上飛奔而過的馬隊。

  很快天祐又重新落下地面,對眾人說道:「四百多匹馬,但是有五百多人。有些不少是一馬雙人的。」

  「看來我們這次的機會渺茫啊!」趙靈韻感嘆道。

  「要不然我們直接在他們混戰的時候從背後殺進去?」龐大海建議。

  柒小妹立刻反駁:「大海師兄你想的太簡單了。那群人根本不會讓我們帶走金磚的。」

  「柒小妹說的對。」趙靈韻也贊同她的意見。「除非宋人將金磚帶出來,否則單靠我們就算衝殺進去,肖畢和也不會讓我們帶走金磚。與其和他們發生衝突,倒不如放棄任務。」

  「在這裡猜測也沒有什麼意義,我們還是等等看他們的戰鬥結果在做定論吧。」天祐最終一錘定音。

  既然宋人的援軍已經進入了天祐他們的監察範圍,自然就說明距離那些金磚已經不遠了。所以當天祐他們不緊不慢的移動過去的時候雙方就已經開打了,而且戰況比想像中的還要激烈。

  宋人這邊不知是出了什麼問題,每個人都像瘋了一樣使出了以命換命的打法,雖然造成了巨大的傷亡,但也給肖畢和那群人造成了重創。更重要的是散落的金磚中一些靠近外圍的已經被宋人集中了起來,看樣子大約有三十來塊的樣子。

  相比之散落的二百五十多塊金磚,這三十幾塊似乎數量不大,然而想想肖畢和他們之前拚死拚活也不過才弄出來了8塊,這個數量就已經相當驚人了。

  然而宋人雖然成功集中了金磚,卻一時半會沒有辦法運出去,因為肖畢和他們也不傻。一邊在戰鬥一邊還在主動干擾這邊的運輸,搞得宋人幾次想把這些到手的金磚先弄出去都做不到。

  不過人數上肖畢和這邊畢竟存在劣勢,因而最終還是讓宋人找到機會。其中一名宋人急中生智,抓起一塊金磚就朝著戰陣之外扔了出去。而因為宋國修士人多,所以他們完全可以輕鬆的分出人手去收集扔出來的金磚,相反肖畢和他們因為人少而不敢太過分散,因此也就沒辦法去撿回這些被扔出去的金磚。

  隨著第一塊金磚被扔出戰陣,宋國修士們便立刻受到了啟發,開始在戰鬥中抽冷子抓起金磚往遠處扔,甚至於直接用兵器去挑,用腳踢,總之只要把金磚打散,讓其飛出戰陣便是機會。反正這是宋國的國土,他們終將獲得人數上的絕對優勢。哪怕飛出去的金磚最終難以尋找,也無非是多費些時間的問題。總比別眼前這群秦人搶走要好。

  肖畢和他們當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只是礙於戰力不如人家多,只能乾著急卻沒有辦法。

  「這幫宋人倒是不傻。」趙靈韻和天祐他們一起躲在一處遠離戰場的草叢中窺視著整個交戰區。正說話間就見戰陣之中一名宋國修士故意踢飛了一塊金磚,之後旁邊的宋國修士擔心金磚飛不出戰團範圍,有用劍脊在金磚上拍了一下,結果一下勁使大了,那金磚好像砲彈一樣就朝著天祐他們這邊飛了過來。

  天祐發現金磚飛過來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不好,儘量壓著聲音提醒了一聲:「都別動。」可惜還是晚了半步。龐大海這貨明顯身體比腦子反應快,思想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躥了起來,一個飛撲接住了正巧路過他們頭頂的金磚。

  所以,龐大海理所當然的惹禍了。

  那宋人將金磚擊飛,當然不可能就此不管,而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金磚的下落位置,結果這一眼就正好看到了突然從草叢中飛出來的龐大海。

  「小心,周圍還藏著敵人援兵。」那宋人發現端倪後立刻高聲叫嚷著提醒其他人。這情況本來也比較清楚。如果是宋人的援兵,大大方方衝過來就是了,沒必要藏在周圍偷偷的觀察。所以這人想也沒想就認定了天祐他們是對面的那群秦人的援兵。

  說實話肖畢和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心中一喜,但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不是援兵,因為他雖然派人傳訊給了國內要增援,卻絕不會這麼快就有人到。所以他第一反應是宋人把他們自己的援兵當成了他們秦國這邊的援兵,但之後又想到了不對,於是立刻意識到了那應該是去而復返的天祐一群人。

  猜到了來人的身分,肖畢和立刻眼珠子亂轉想要找機會轉嫁壓力,然而想了半天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在宋人主動幫他想到了辦法。

  「對方人不多,分幾個人去攔住那群援兵。」宋人這邊的指揮者僅僅掃了一眼就確認了天祐他們的人數不多,然後據此做出了一個看似正確實則卻完全錯誤的決定。

  下面的宋國修士立刻分出一小組人朝著天祐他們這邊衝了過來,而天祐也是立刻從草叢中站了起來。

  反正已經暴露了,繼續蹲草顯然已經意義不大,所以天祐選擇了跑路。

  從草叢中突然蹦出來的天祐抬手就是一箭射出,衝過來的幾個修士中當先的那人瞬間被箭矢貫穿,整個人倒飛了三步遠被釘在了一棵大樹上。兩邊的宋國修士被嚇了一跳,沒想到此人弓箭如此厲害,稍不注意便陣亡一人。而就在這一愣神後其餘宋國修士也不敢再停,立刻開始加速前衝。

  在場的宋國修士都明白,對付此類神箭手絕不能讓其拉開距離,否則只會被一一點殺。

  天祐射出一箭後也不戀戰,叫了聲「快跑」讓其他人跟著他跑。於是龐大海幾人從草叢中跳出也開始一起跑。

  看到天祐在逃跑,追兵也放心不少,畢竟奔跑中的弓箭手總比靜立不動的要安全許多。但是,就在這群人全神貫注的盯著天祐幾人跨過他們之前藏身的草叢時,本該空無一人的草叢中卻突然又蹦出了一群人來,而且這些人各個凶悍異常,幾乎是一個照面就把追上來的七名宋國修士全部放倒了。

  其實剛剛轉身逃跑的只有天祐一個人,剩下的那些都是幻象,是由胡青玄的妖術凝結而成的假象。真正的龐大海等人一直就在草叢中沒動過地方。所以當這些疏忽大意的修士衝過來的時候,突然殺出的龐大海等人就起到了出其不意的作用,瞬間放翻了這群大意的傢伙。

  按天祐的想法,神洲大陸的這些低級修士就像是一群健美運動員組成的業餘僱傭軍。論身體素質他們可以說個個都是怪物。然而真正的戰鬥既不是擂台賽也不是體能測試,不是說身體素質好就一定能贏得勝利。不然的話現代軍隊也不需要搞什麼戰術演練了,直接買一堆健身器材大家拚命練肌肉得了。

  天祐畢竟曾接受過專業的戰術訓練,哪怕他也就是半專業半業餘的水平,但依然擁有碾壓這些土著修士們的戰術素養。當然,這個前提是大家都是90級以下的修士,一旦修為等級超過這個上限,修士的戰鬥力也就不再適合用人類的標準去衡量了。

  第一波追出去的修士瞬間全滅,其餘的宋國修士自然是相當吃驚,但他們依然佔有人數上的絕對優勢,因此還能做到驚而不亂。不過因為之前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所以對方的下一步行動就稍顯慢了半拍。天祐他們因此得以迅速遠離了這處是非之地。

  半柱香的時間之後,一處草叢中,天祐看著頭頂嘲風的飛行軌跡開口道:「好了,那些人追錯了方向,可以暫時休整一會兒了。」

  「呼,龐大海你個笨蛋,動作那麼快做什麼?」趙靈韻不滿的橫了龐大海一眼。

  知道自己犯錯的龐大海只能憨憨的傻笑應對,見人家不理他了,於是又轉向天祐摸索著從身上掏出一塊金磚來。「天祐,你看這個……」

  「你居然還帶著?」剛剛還裝作生氣樣的趙靈韻驚訝的都忘了繼續生氣。

  龐大海卻是傻乎乎的摸著腦袋。「這畢竟是塊金磚啊。就這麼隨便扔了不太好吧?」

  剛回過神來的趙靈韻被氣得轉身捂臉。「你沒救了!」

  天祐卻是笑嘻嘻的接過金磚,轉頭看向跟隨而來的那些本門弟子後朝著最先那位投靠的師兄扔了過去。「師兄幫忙收著吧,反正已經帶出來了。」

  「哦,好的好的。」那師兄接過金磚也是驚喜萬分。雖然他們現在算是一個團隊,按說功勞是大家都有份的,但天祐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金磚,他們卻是空著手,這總感覺有些不踏實的感覺。如今金磚在手,哪怕是之後跑散了,就這麼直接回秦國也不能說是空手而歸了。

  那位師兄拿了金磚,其他人又是一陣羨慕,但一想到那邊樹林裡還有兩百多塊金磚,一個個都是變得躍躍欲試起來。

  天祐看出了這些人的躁動,提前給他們打了針預防針,警告眾人不要有什麼激進動作。期間難免把龐大海這個反面教材又給拉出來當反面典型,弄得後者只能一個勁的和大家賠不是。好在在場的都算聰明人,知道天祐這是幫著龐大海把事情揭過去,大家也就沒多計較。

  倒不是這群人突然覺悟變高了,而是因為天祐的金磚獲取能力實在太強,讓眾人都盲目的信服他的能力,覺得只要跟他搞好關係,根本就不差這一塊兩塊的金磚。

  話說另外一邊,追擊天祐他們的那群人跑錯了方向,追了一圈沒找到人之後就又返回了戰圈之外。不過這群人沒有再次加入戰團,而是開始收集起了之前被他們扔出來的那些金磚。很明顯,宋國修士這是打算把東西運出去了。

  肖畢和他們看到了這邊的情況,卻苦於人少不能顧及,無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宋國修士將金磚集中到一處,然後護送著向大路上跑去。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天祐他們此時也已經繞回了戰圈附近,看著那些正在往外運金磚的宋國修士卻也不急著上去搶奪。一來這裡距離戰圈太近,宋國修士人多,隨時可能從主戰場分出人手來支援護送隊伍。二來也是因為距離天祐他們藏匿的馬車位置較遠,這個時候運輸過去太費勁,倒不如讓宋人幫著運出山去再來搶奪。省時省力還能提前多消耗一些宋國修士的體力。

  不得不說宋國修士們的效率還是挺高的,這支幾十人的小隊很輕鬆的就將三十幾塊金磚運到了林地邊緣,再向前就可以回到大路上了。而就在此刻,突然從斜側裡飛出一直利箭,瞬間將隊伍中修為最高的帶隊修士釘死在了路旁的樹幹上。鐵木箭桿整根穿過了此人的太陽穴,將其頭顱射了個對穿,哪怕是修士的體質也是當場斃命,哼都沒來及哼一聲。

  「有人襲擊。」因為知道周圍不安全,這些修士的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繃狀態,突然的襲擊僅僅造成了微不足道的短暫慌亂便恢復了過來,然而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第二第三支箭也相繼到達,又再次射殺兩人。

  修士可不是雜兵,他們就相當於戰陣之中的將領一般。這支隊伍雖有六七十人之多,其中卻多是外圍吶喊助陣的宋軍,真正的修士不過十二三人而已。這眨眼之間便被幹掉三人,剩下的修士也是有些慌了神。

  本以為這是宋國境內,屬於主場作戰,加上不久就能遇到後面的增援,所以這些人並沒有覺得他們的行動有何危險的地方。然而如今這形勢急轉直下,卻是讓他們有些應接不暇的意思。

  就像將軍是士兵們的主心骨一樣,修士們在這裡也是那些軍士的底氣。然而如今連修士們自己都開始亂了,下面的士兵自然是更為的慌亂。更糟糕的是襲擊已經讓他們減員三人,這幫人居然還沒搞清楚敵人的所在。僅從箭桿的朝向大致判斷出了敵人的方向。

  「別慌。」宋人隊伍中一名修士忽然大聲喝道,而後單手捏出一個圓環至於面前,接著猛吸了一口氣,將嘴唇貼在這拇指與食指圈成的圓環中央用力吹出。伴隨著他的吹氣,一股黑雲竟然如滅火器噴出的白色煙霧一般從他的手心圓圈中滾滾而出,眨眼之間就覆蓋了周圍一大片區域,而且還在迅速增多加密。

  「我靠,這什麼法術?」正端著弓蹲在胡青玄張開的幻術結界中玩偷襲的天祐也是愣了一下,再想發射卻已經看不清目標了。

  一旁的某位師兄正好認得這法術,主動解釋道:「這是烏雲術,可以喚來大片的烏雲讓空氣變得潮濕。可以限制火系術法的威力,也能提前為水系術法提供便利,增加之後的水系術法威力和降低法術要求。不過此人修為不夠,只能用這種方法吹出一片烏雲而已。」

  「這就很不錯了,比煙霧彈好用多了!」天祐羨慕的看著那片迷霧,然後又問其他人:「那有辦法破這個法術嗎?這什麼也看不見我就沒法狙擊了。」

  「我來。」另一名師兄也捏起法訣,而後張嘴向前一吹。一陣狂風突然呼嘯而過,密集的林地之中瞬間飛葉亂舞,卻也連帶著把前面的烏雲都給吹了個無影無蹤。

  天祐來不及讚歎已經趁著這個空檔拉弓射箭先幹掉了一人,但下一支箭卻在目標胸前被彈開了。

  這個應該是某種護盾類的法術,天祐不認得卻知道大概是什麼東西,所以他二話沒說將原本拿在手裡的下一支箭直接叼在了嘴裡,而後從背後箭囊中抽了一支造型相當別緻的銀箭。

  這支箭的長度要比一般的箭矢略長,箭桿銀光閃閃,尾羽上還有銀色光點閃耀。但更為特別的是那螺旋形的箭頭,其中竟然是中空的,內嵌了一枚芝麻大小的靈石碎片。

  這便是天祐在研究鍛造術的時候順手製作的副產品——破法箭。箭頭使用了精鋼基底,外纏浸泡過妖血的鐵線藤導靈,加上內嵌的靈石碎片製成破法箭頭,可以輕易穿過法力護盾以及多數法力凝結而成的實體障礙物。為了加強穿甲能力,天祐甚至加長了箭桿以增加動能。

  那修士擋下一箭,滿以為對手的能力也不過爾爾,然而下一箭飛來,他的法力護盾卻完全沒起到絲毫的作用便被貫穿,以至於到死還帶著不可置信的眼神茫然的望著箭矢飛來的方向。

  連損五人,剩下的宋國修士也開始慌了。襲擊他們的人箭法如神,關鍵是他們至今找不到對手位置,想反擊都不成。這種只能單方面挨打的狀態著實叫人抓狂。

  然而天祐並未打算就此放過他們。他的目標是金磚,不可能就此放棄。看著剩下的八人重新聚攏到一起撐起了多層護盾,天祐乾脆放棄了破法箭,改用普通箭矢開始狙殺周圍的軍士。

  雖然論實力不如這群修士,但戰陣方面軍士們的表現卻要優於那些修士。在被點殺了三人之後,剩下的軍士便已結成了圓陣並開始向著天祐他們這邊搜索而來。此時他們已經意識到了敵人有隱身術之類的東西保護,單靠眼力是無法發現的,只能冒險衝過去,以力破巧。

  事實上國運任務中的普通軍士本身就是為此而存在的,他們在一群修士之間的意義就在於此刻。

  隨著那些軍士的突前,天祐這邊也果然是藏不住了。幻術僅僅能遮蔽自身影像,卻不代表憑空消失掉。對方接近之後就沒法藏了。

  不過,靠上來的軍士們首先遇上的便是龐大海他們這一眾修士,而結果也沒有超出預料。普通人碰上修士當然是單方面碾壓,砍瓜切菜一般便被放倒了一大片。不過龐大海他們也未故意下殺手,僅僅是擊倒對手了事。國運任務雖然越發的嚴酷,眾修士卻也不想讓自己變成弒殺成性的魔頭。除非為了自身安全或是某些具體目標,一般也就是擊倒對手至其無法再戰便會收手。當然,他們也僅僅是不會故意殺人,戰鬥中也卻是絕不會為了避免殺人而留手。

  解決了部分軍士之後,天祐他們這邊也算是徹底暴露了。然而對面的修士數量也沒剩下幾個了。而且天祐剛才是按照修為從高至低的順序開始狙殺的,所以剩下的這些基本都是修為較低的修士。畢竟對天祐來說,靈力就像是螢光劑一樣,誰修為高誰修為低,看一眼就知道了。優先狙殺了那些高手,剩下的這些即便是正面應對也不會造成什麼威脅了。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這邊的宋國修士和士兵便被全部擊倒,而且天祐故意沒有殺人,反而是留下了許多活口。倒不是他仁慈,而是另有用意。

  不殺這些人一來是沒必要,畢竟周圍有他們這群人在活動的事情宋人之前就發現了,所以瞞也瞞不住,自然就沒必要滅口。二來,傷員的存在可以拖累對方的無傷人員分出人手照顧他們。不管是就地治療還是往後方送,總是需要人手的。而哪怕這些傷員能拖住一個敵人,那也是天祐他們少了一個敵人。總歸不是什麼壞事。

  解決了敵人,這幫人運出來的金磚自然就成了天祐他們的戰利品,而這些金磚也被天祐他們送去了之前準備的馬車上。不過這是臨時準備的東西,自然不能和提前專門定製的那些馬車比,所以不管是隱蔽性還是運輸能力都要大打折扣。

  天祐為了以防萬一,乾脆讓跟來的那些師兄分出了幾個人帶著車馬先走,剩留了兩個人下來和他們繼續活動。

  隨著時間的推移,之後宋國和秦國的修士必然會越來越多的向此地匯聚,到時天祐他們再想下手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人數少的話,機動靈活,或許還能渾水摸魚再撈一票。大隊人馬卻反而會成為累贅。

  儘管不願意,但被安排了護送任務的那些本門師兄最終還是提前上路了。他們的馬車上運載著整整40塊金磚,這是剛剛搶到的,和天祐他們之前弄到的金磚集中起來的數量,等於是順便清空了天祐他們的負重。不然身上帶著這麼多金磚,也影響他們的後續行動。

  「我們下面怎麼做?」留下來的兩位師兄一齊看著天祐。就憑剛剛的收穫,他們對於天佑能再弄一批金磚的想法絲毫不做懷疑。

  然而天祐自己卻沒有他們那麼高的信心,因為他知道,剛剛的那種情況是機遇,而機遇卻不會時時都有。
hkguy 發表於 2018-2-6 22:11
第四百零三章 再入敵營

    果然,天佑帶著縮編後的小隊人馬清理完現場後不久就有一隊宋國修士趕到。天佑他們時間倉促也沒能徹底清理現場痕跡,僅僅是抹掉了一些重要線索。敵人在附近轉悠了一圈就發現了問題,但因為天佑選擇(性x ng)的破壞現場而導致無法判定敵人的規模,以至于不敢貿然分散追擊,讓天佑安排提前歸國的那群同門少了許多麻煩。

    看著毫無頭緒的宋國修士放棄追蹤奔著主戰場而去,天佑這才帶著剩下的人離開了藏(身sh n)的樹林,然而隊伍最終卻沒有跟著宋國修士而去,反倒是一分為二。那兩名留下的師兄被天佑安排去照看之前抓到的水犀,這可是他們轉運金磚的依仗。之前離開的那批師兄因為有臨時找到的馬車,所以只帶走了部分水犀做為牽引動力使用,倒是還剩了幾頭留給天佑他們。

    讓兩位師兄照看水犀,天佑自己則是帶著剩下的人奔著宋國王城而去。

    龐大海疑惑的詢問天佑︰“我們這是去哪兒?”

    “宋國王城。”

    “哦。”龐大海下意識的應了一聲,隨後反應過來不對。“什麼?天佑師弟你說去哪兒?”

    “天佑你是不是搞錯了?”趙靈韻也是驚訝的詢問出聲,因為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這個時候不管是去金磚散落的地方尋找機會插一腳,還是蹲在半路上截擊返回的宋軍都算是個辦法,可這去宋國王城算是怎麼回事啊?

    天佑對眾人的疑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因為這本就是他臨時起意的想法。

    目前的(情q ng)況是秦宋雙方都已經知曉了林地中散落著大批金磚的消息,所以那片樹林實際上已經成為了秦宋兩國矚目的(熱r )點地區。考慮到上百塊金磚的巨大吸引力,雙方必然都不會輕易放棄這看似唾手可得的利益,因此就只能不斷的向其中投入力量以圖最終壓倒對方贏得那批金磚的控制權。這和地球上的那些所謂戰爭泥潭其實原理都差不多,只是爭奪的東西不一樣而已。

    天佑(身sh n)為穿越者,自然更容易看清形式,同時也明白他們這點人若是丟進這麼個戰爭泥潭中,怕是連個響都沒有就會被徹底吞噬掉。所以說那批金磚現在就是催命符,誰踫誰死。而與此同時,那批金磚就像是在黑夜中點起了一堆篝火。照亮了它周圍區域的同時,也使得更遠的地方變得更加的黑暗。

    天佑要的就是這種黑暗。他們人少,力量小,在火堆旁會死的很快,但也正因為他們人少,所以也更容易隱藏在黑暗中伺機而動。

    沒有和其他人解釋具體細節,因為天佑自己也沒完全想清楚到底要做什麼。他僅僅是解釋了大概的(情q ng)況,讓他們看到(熱r )點地區的危險,然後就帶著隊伍邊走邊想辦法。而這個辦法最終也沒讓天佑想太久,因為很快它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那片林地畢竟還是在宋國境內,宋人的集結與調度速度都要快過秦人。在大批的援軍趕到之後很快就成功的從肖畢和他們手中搶到了金磚的控制權,只可惜秦國這邊的援軍速度也不慢,宋人剛把金磚收集起來準備後運就被趕到的秦人襲擊,然後最終又變成了膠著狀態,僅有少部分金磚成功運出向後方轉移。

    天佑他們在向王城移動的過程中陸續見到了幾波趕往那片樹林的宋國修士,當然其中還有更多的軍士。然後,在他們向王城移動的第二天,一隊宋國士兵卻是忽然趕著馬車從他們(身sh n)後追了上來,然後越過他們直奔王城而去。

    這些宋兵數量足有好幾百,然而其中只有一名正牌修士。他們所趕的馬車由雙馬拉動且車(身sh n)極小,看著好像沒裝貨物,奇怪的是車轍卻異常清晰。天佑幾乎是立刻就踩到了車上拉著金磚,但看那車板中央固定的小盒子,八成也就三五塊的規模。

    為了這幾塊金磚不值得冒險,天佑也根本沒打算下手,但這卻給了他一個啟發。

    之後天佑不再帶隊前進,而是跟著下一批從王城方向來的宋軍重新折返那片樹林的方向。

    果然,跟著這支隊伍走了不遠他們就踫到了樹林方向過來的一群宋國修士。這些人看著(身sh n)上衣甲破爛,不少人還帶著傷,但精神頭卻很足,不像剛打完仗的樣子。遇到那些宋兵之後也不廢話,雙方交換信物核對之後當即就拿出了幾只盒子交由這群士兵後送至王城,而那些修士則是又回轉奔赴戰場而去,僅留下兩名看著傷勢較重的修士負責護送金磚返回王城。

    這次交接天佑隱藏在不遠處的樹林中算是看了個真切,也搞清楚了宋人的策略。

    因為交戰區域需要力量投入,因此宋人無法分出寶貴的修士力量護送金磚後送,但搶出來的金磚不往回送又可能再被搶去,所以只能采取這種方法,由修士們送出(熱r )點地區,相對安全的後方則由大批普通士兵配合少量修士護送。

    這是沒辦法的辦法,相對來說也很有可行(性x ng)。只可惜遇上了天佑這個奇葩。

    他沒襲擊這隊人馬,一是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二是金磚太少不值當下手。

    明白了宋國人的行動方式之後天佑就帶著龐大海他們去了王城外不遠的地方蹲守,唯有嘲風被派到了前線(熱r )點地區執行高空偵察任務。

    盤旋于雲端的嘲風俯覽著戰場動態,下面的雙方人馬都未注意到天空之中還有這麼個存在,而且即使注意到了也多半不會在意。畢竟小面都已經打成一鍋粥了,那高高在上的目標只要不沖下來參戰,對戰局也可說是毫無影響,自然就不會有人在意。

    然而嘲風的任務卻是至關重要,因為天佑把選擇下手目標的權力直接交給了它來負責。

    宋人總體上佔據優勢,所以總是可以不斷的搶出金磚後運,但數量卻不穩定。而天佑他們的行動機會只有一次,不能為了一兩塊金磚白白浪費掉,自然需要對下手的目標做個甄別。而嘲風就是負責干這個的。

    終于,又等了一天,宋人集結了足夠力量,終于來了波大的,一口氣搶出來五十幾塊金磚集中運了出來。嘲風的智力水平並不低,很快便選定了這個目標通過心靈契約通知了天佑。

    王城外蹲守了一天的眾人正在吃早飯,天佑卻是一個翻(身sh n)從樹梢上躍下,招呼了一聲其他人就放出靈騎沿著大路飛奔而去。龐大海他們已經提前听天佑說過了計劃安排早有準備,因此也是立刻召喚靈騎追了上去。

    就在天佑他們前方不遠,有一支宋軍剛剛走過不久。這隊伍是昨夜連夜開出王城的,看方向就是奔著戰場而去。天佑他們看到這隊人馬就一直墜在後面遠遠的跟著,直到那群人後半夜休整的時候才停在遠處跟著休息。如今這個時間才是清晨,那群人也是正在吃飯,還沒出發,天佑這便叫上眾人一起追了上去。

    因為兩邊人馬本就距離不遠,因此天佑他們很快就出現在了對方的視線中。已經提前完成偽裝的天佑並沒有躲藏,而是帶著龐大海他們大搖大擺的從這群人(身sh n)邊飛奔而過,然後又在前面兜了個圈繞了回來。

    這邊的軍士看到有人過來本來還在戒備,看到對方快速跑過稍稍放心,沒想到這幾人居然又兜了回來,立時又緊張起來。然而天佑卻好像沒看見那些人舉起的武器一般,就這麼直接沖到了對方長矛之前,差一步就要被穿個透心涼的時候才堪堪勒馬停住。

    不等那邊軍士中帶隊的校尉出來問話,天佑就先一步高聲問道︰“你們可是參加國運任務的隊伍。”

    國運任務也(允y n)許普通士兵參加,但人數上有限制,只能是本國修士數量的10倍以內,也即是說如果本國有百名修士,則可出動千人士兵參加國運任務。當然了,連年輕修士這個範圍都有人作假,這士兵的數量就更不靠譜了。不過至少表面上還是要裝一裝樣子的,所以各國就算作弊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不然的話像現在這種(情q ng)況,趕去增援的就不是一支支百人隊,而是幾萬大軍了。

    軍陣中的校尉本要質問天佑他們來歷,沒想到被先聲奪人,看對方的穿著打扮和氣勢也猜到應該是修士,立刻氣勢就弱了三分。不過這校尉本(身sh n)也有修為,算不上正統修士卻是個野路子,所以對天佑他們也不是真的害怕,只是畢竟不敢再趾高氣揚了。

    “不知幾位何人?”

    天佑根本不回答他的問題,甩手扔出一塊牌子,正是之前從殺掉的宋國修士(身sh n)上取來的國運任務的識別令牌。當然,這東西可以搶大家都知道,所以可信度不高。天佑扔出這個之後等對方看完又扔了兩塊牌子。

    這東西可就不一樣了。這是之前從宮里帶出來的腰牌和那幾位大人(身sh n)上的腰牌,不但貨真價實,而且等級很高難以尋覓,自然也就更有可信度。至于說宋國那邊已經知道有人混入王宮並盜取了令牌的(情q ng)況,對眼前這些人卻是毫無意義,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消息。

    天佑他們混出來的時候知道這個事(情q ng)的僅限于被騙的那群人。至于之後的消息傳遞……想想地球上古代的通迅水平,就能想象得到這些信息的擴散速度了。尤其是從肖畢和他們搶了宋國太廟之後宋國王庭的混亂開始,現在他們都還沒完全把防務問題理順呢,哪里還能顧及到把這種信息通知到每個士兵?

    所以說,眼前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還有人混入了王宮偷盜了令牌,他們甚至都還不知道太廟丟失的金磚到底是怎麼運出去的。反正上面下命令他們執行就是了。至于具體原因……抱歉,當兵只為吃飯的他們沒興趣知道。

    要麼說現代軍隊都講究信息化建設呢。戰場信息不通暢真的是個很嚴重的問題。那校尉完全不知道令牌有問題,看完之後也就認可了天佑他們是大人物,至于具體是什麼人……他還真不知道。

    神洲大陸的社會結構和我國古代非常類似,雖然信息落後,但軍隊建設其實還是(挺t ng)嚴密的。至少要冒充宋軍的話沒有提前準備還是非常麻煩的。不過天佑他們是修士,不是正規軍,因此就無法被軍隊體系的識別方式所兼容,自然其中的漏洞也就更多。天佑如果是普通人,拿著大臣的腰牌和宮內侍衛的巡查腰牌,只要一亮出來立刻就會被這些人懷疑上。可他是修士,是超脫于軍隊體系之外的存在,甚至超脫于宋國這個國家體系之外。

    像他們這種編外人員來歷很復雜,有本國提拔培養的窮苦人家出(身sh n)的修士,有來撈外快的外援,有某些大人物家的親疏子佷之類的人物。天佑就是被當成了哪位大人物家的子佷之類人物,所以才會直接帶著大臣的腰牌就出來了。畢竟修士不屬于朝廷,他們要證明(身sh n)份好像也確實只有借用別人的腰牌。

    就這樣,天佑雖然沒介紹自己,卻已經被那校尉腦補了一個(身sh n)份出來。

    天佑沒介紹自己,卻知道對方會往這方面想,畢竟他故意用那兩個腰牌就是為了引導對方這樣想才扔過去的。如今看對方恭謹的還回了腰牌,他就知道計劃成功了。于是依然不做詳細介紹,而是直接道︰“你們是參加國運任務的就好。我們接到消息,前方戰事吃緊,正要去支援。你們也莫要耽擱,這就隨我們一起,加快速度。”

    “是。”那校尉本就是被派去接應金磚的,天佑如今的要求和原本的命令可以說是完全一致的。只不過他們作為人,自然是存在一定惰(性x ng),路上還會主動休息什麼的。但如今天佑他們這些“大人”們發話了,他們自然不能再偷懶了,只能跟著天佑他們的靈騎後面一起跑。好在為了速度,這些人也不是步兵,而是清一色的步騎。也就是雖然是步兵,但配了馬,移動時可以騎馬,戰斗時下馬。

    有過一次忽悠宋國官員的經驗,現在龐大海和王五他們都是老神在在的跟著天佑後面一副自己就是宋國修士的樣子,然後帶著(身sh n)後二百多人的宋軍一起往戰場跑。沿途的幾個宋國關卡看到這隊伍也不檢查,遠遠的看見就直接搬開路障讓其通過,畢竟之前已經來回好幾撥了,他們也知道什麼(情q ng)況,自然不會阻攔。至于說這是不是敵國(奸ji n)細……你見過一次出現幾百(奸ji n)細的嗎?

    就這樣,天佑成了這隊伍的首領,一路指揮眾人或急速奔馳或停下休整,那校尉被指揮的團團轉,直接成了馬仔,直到他們迎頭撞上了那批互送金磚撤下來的宋國修士。

    兩方人馬遠遠的還未接觸天佑就通過一直跟隨金磚移動的嘲風知道了對方靠近。馬隊正在飛馳,天佑卻是突然一揮手,馬隊立刻開始減速。那校尉的馬跑到了天佑邊上,“上仙為何慢下來了?”

    “前方有異動,可能是回送的金磚,也可能是敵人。我們先散開,警戒周圍,你們與對方交接。若是敵人,我們便從周圍殺出,我們里應外合干掉他們。若是金磚,你便帶人接收後送,我們在周圍為你們警戒。”

    “多謝上仙。”那校尉不知天佑心思,還(挺t ng)高興的接受了這個安排。于是天佑他們迅速分散開來,前面的那隊人馬也是跑了出來。

    其實天佑他們離開的比較晚,對面那群人已經注意到了他們,不過還是照樣跑到了軍隊面前。兩邊互相核對信物,確認之後開始交接,然後對方的首領就趁著搬運金磚的機會問了一聲。那校尉自然是解釋了一番天佑他們的(身sh n)份。當然,這個(身sh n)份是他腦補出來的。

    那送金磚的修士中有個年輕人听了之後立刻憤憤不平道︰“哼,我們在前面拼命,功勞卻全讓他們得了去,這些只會依靠祖宗蔭庇的蛀蟲著實可惡。”

    “師弟不要說了,這任務最後還要核準的,他們佔不到你便宜,不過是借口多弄些好處而已。現在戰局要緊,切莫因小失大。”帶頭的修士告誡了一聲後完成交接,然後遠遠的向著天佑他們拱拱手,這就帶隊掉頭離開,甚至連看押的修士都沒留下一個。畢竟天佑他們這邊有修士了,他們再留人好像也沒啥必要。

    天佑隔著老遠看到對方行禮,也回了個禮,等對方離開後才孤(身sh n)一人返回隊伍。那校尉正奇怪為何只有天佑一人回來,已經來到近前的天佑卻是先一步開口道︰“金磚還是由你們護送,我們在外圍警戒,你們自己只要趕路就好,不必在意我們。”

    那校尉本來還覺得來了幾個爭功的二世祖心里(挺t ng)不爽,沒想到天佑他們居然這麼好,主動在外警戒護衛,心里反而高興了起來。畢竟之前以為這就是純粹來搶功的,如今卻意外的很盡責,自然是讓他高興。

    答應了一聲之後校尉帶隊往王城折返,天佑則回到了外圍。至于其他人則是根本沒回來。

    其實天佑讓他們在外圍環繞不是為了警戒,而是因為隊伍里少了個人回去會露陷。就在剛剛確認了交接完成後天佑就讓胡青玄離開了隊伍,她要去找兩位留下的師兄,讓他們帶上水犀趕緊跟上來,為他們之後轉運金磚做好準備。

    話說護送金磚出來的那隊修士中的首領,在返回的時候越想越覺得不太對,于是走路也開始分神。旁邊的那個同門看到之後覺得不對勁,就詢問了一聲︰“師兄可是傷口不適?”

    那帶隊的修士搖搖頭,“我只是覺得就這麼把金磚交給他們運走是不是有些草率?”

    “無心上人就是這麼交代的,我們也是照例執行有什麼問題?”

    一旁之前質疑過天佑他們這些權貴子弟的那個修士忽然道︰“我也覺得那些人有問題。要不然大師兄讓我帶人回去看看?”

    那大師兄沉吟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了下頭。“也好。總這樣心里不踏實,一會與秦國修士交手也不爽利。這樣,正陽,你帶幾個人回去看看,就說前方有一小撮秦國修士溜了過去,我不放心,讓你們一起護送金磚保證萬全。”

    “大師兄你就放心吧。”

    那趙正陽接了命令立刻轉(身sh n)招呼了幾個人跟隨自己一起折返回去,追著天佑他們離開的方向而去。
hkguy 發表於 2018-2-6 22:13
第四百零四章 先出狼群再入虎口

    天佑這邊走了幾個時辰之後總算是等到了聯系上師兄後先行折返的胡青玄,雖然驅趕著水犀的師兄還沒追上來,但此時已經是可以行動了。

    具體行動方案在等待胡青玄折返的時候便已通知下去,每個人都已經知道了自己要做的事(情q ng),所以也不必再行安排,天佑一個手勢眾人立刻開始行動了起來。

    負責押運金磚的校尉首先發現原本一直在遠處游弋的天佑諸人突然開始向著一個方向匯聚,而後紛紛進入山林之中沒了蹤跡。這一變化讓那校尉立刻警覺了起來,然而沒等他做出什麼安排部署,天佑他們消失的方向卻先傳來了一聲巨響。隔著山林也看不見具體(情q ng)況,但見一股濃煙從林中升起。

    這邊眾軍士正在猜測發生了什麼,忽見護衛他們的那幾個修士中的一員狼狽的沖出樹林,幾乎是以連滾帶爬的方式沖到了他們近前。

    “列陣。”那校尉看到這(情q ng)況當即就判定這是遇敵了,于是想也不想便下令列陣據守。然而那沖出樹林的修士卻是一把拉住了他。

    “不可。”

    “為何?”

    “敵人勢大,守不住的。”拉著那校尉的王五裝出一副慌急的樣子道︰“少爺他們在前面纏住了敵人,讓我告訴你們分做兩批,派幾個人帶著金磚往林子里去,其他人繼續沿著大路跑。萬一我們擋不住,這部人馬還可以吸引敵人注意。”

    那校尉听了之後表(情q ng)一瞬三變,最後還是咬牙點頭。“蟠龍。”

    “末將在。”

    “另挑十名好手,帶著金磚往樹林里撤。”

    “那校尉你怎麼辦?”被叫到的那人擔心的詢問。

    那校尉推了他一把。“快去,這是軍令。我替你們引開敵人。護得金磚周全才是第一。”

    “是!”那蟠龍無奈單膝跪地抱拳一禮,然後起來點了十名好手,加上背著金磚的五十多人,組成了一支小隊往出事方向另外一側的山林里跑了去。

    看到手下離開,那校尉立刻指揮(身sh n)邊軍士,“去,每人找塊石頭用布裹了背在(身sh n)上,然後快走。”

    軍士們得了命令,立刻分開,每人尋了塊大小合適的石頭用行軍囊裹起來就走,不靠近倒是真的很難分辨真假。

    王五見他們離開,自己便對那校尉抱拳道︰“我要去幫我家少爺了,若是大難不死,我們王城再聚。”

    那校尉也是眼眶發(熱r )的抱拳一禮,而後轉(身sh n)招呼手下策馬飛奔而去。

    見到這些人走了,王五立刻奔著爆炸發生的方向跑去。人還沒進山林,就听那邊又是一聲巨響。前面跑遠的校尉只回頭看了一眼,卻沒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因為他看到爆炸的煙塵離路面更近了。

    話說王五這邊跑進了山林,見四下無人,這便將手攏在嘴邊壓著聲音喊著︰“天佑……天佑……”

    “這兒呢。”天佑從一棵大樹後轉了出來,順手塞了根細線到他手里。“小心點,這里交給你了。”

    “放心吧。”王五接過繩索點了點頭,然後用力一拉。遠處立刻又是一聲巨響。

    天佑沒去看爆炸的位置,而是直接從遠離王城的方向穿過道路奔入對面的山林之中,龐大海他們已經在這里等著他了。眾人匯合之後便奔著那進山的小隊而去。

    盡管這支小隊組有六十多人,但普通軍士哪里是修士的對手?即便這些軍士其實也都有一定修為在(身sh n),但終究是資質平庸的普通人,修為最高的也就和紫霄宮的那些雜役差不多水平。指望他們擋住天佑這群正牌修士,那還不如相信奇跡來的靠譜些。

    果然,很快這群人就被天佑他們追上,然而天佑即便有著實力上的優勢也沒有囂張的直接殺出去,而是就這麼帶著其他人從後面走了出來。

    這些人看到天佑他們之後並沒有絲毫懷疑,反而是異常緊張的向他們(身sh n)後望去,擔心敵人追上來。

    天佑追上去詢問道︰“你們這里誰負責?”

    那蟠龍立刻上前。“屬下蟠龍。幾位不是在後面牽制敵人嗎?為何……?”

    “別緊張。”天佑安撫他道︰“那些人的目標不是我們而是金磚,我們糾纏著一直打到路上,他們發現了校尉他們撤離的痕跡,以為他們帶著金磚,就拋下我們追了過去。我們想要阻攔,奈何他們人多,分出幾人反過來纏住了我們。眼看對方大部隊追著校尉他們去了,我們一想,干脆假裝不敵,讓那幾個糾纏我們的人也脫(身sh n)而去,然後趁機追著你們過來了。”

    “那校尉他們豈不是危險了?”這蟠龍倒是忠心的很。

    天佑卻是一瞪眼道︰“一切以金磚為重。為了金磚,我們這些人都可以犧牲,何況你們校尉?他讓你來帶隊,就是有了這個覺悟,切莫讓他的犧牲白費。”

    那蟠龍咬著牙道︰“是,屬下明白了。”說著立刻開始催促那些背著金磚的人加快速度。

    然而,就在他們剛剛準備加速離開的時候,天佑卻突然指著一個方向大喊了一聲︰“小心。”

    隨著他的這聲喊,所有軍士的目光都瞬間轉了過去,然而慘叫聲卻突然在他們(身sh n)邊響起。六十名軍士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被干掉了一半,剩下三十幾人這才發現原來是天佑他們出手偷襲了自己。然而就在他們還在迷茫天佑他們為何要襲擊自己的時候,天佑他們已經殺到這些人面前。等他們意識到要反抗的時候人數已然不足十人。那蟠龍甚至連問一句“為什麼”的機會都沒有便被一劍封喉。

    “收集金磚,立刻轉移。”

    不用廢話,所有人都迅速的蹲下去開始尋找金磚。五十塊金磚其實已經超出了他們這群人的挾帶上限,但現在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強行帶在(身sh n)上趕緊轉移。不過五十塊金磚的重量著實有些嚇人,即便他們這些人都有修為在(身sh n),依然被壓得步履蹣跚。好在那兩位師兄趕著水犀在嘲風的引導下很快追了上來,這才讓天佑他們得以解脫。

    “哈哈……我就說天佑師弟你是大才,輕輕松松又是五十塊金磚,這次回去秦王那里必然會有重賞,我們也能跟著師弟你沾沾光了。”兩位師兄看著掛滿水犀全(身sh n)的金磚,嘴里一個勁的夸著天佑。之前決定撇開肖畢和跟著天佑的時候他們就是在押注,如今發現押對了籌碼,自然是無比的開心。雖然這籌碼還沒最終兌現,但籌碼已經在手里抓著了,提前興奮一下倒也無妨。

    相比之這兩位師兄,龐大海他們這些一開始就跟著天佑的則是要淡定許多。一則四百塊金磚的陣仗都見過了,這五十塊實在是沒什麼驚喜可言。二來有了之前肖畢和他們的坑隊友事件,如今龐大海他們對手里這些金磚的最終歸屬權依然沒有報太大期望。畢竟計劃趕不上變化,之前明明都已經勝券在握了,還不是讓那群笨蛋給攪和了?所以,這金磚入庫之前,他們都不會把這當成自己的成果。

    天佑這邊成功拿到了金磚開始轉移不說,另外一邊,趙正陽帶著一群宋國修士沿著官道追著天佑他們走過的路線向王城而去。可惜,他們來的稍微有點晚。

    因為路面上沒有打斗的痕跡,所以趙正陽帶著這幫宋國修士並沒有發現天佑他們進入樹林的位置,而是直接跑了過去,然後直到他們追上了前面的校尉一行才算是發現(情q ng)況不對。

    兩幫人馬在一塊一合計就發現了諸多漏洞,而後那校尉才驚呼上當,嚇得當即就癱軟了下去。他不怕戰死沙場,因為那是為國捐軀。他們這些軍戶本就該如此。然而如今他卻讓敵國修士生生騙走了五十多塊金磚,這罪責他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更重要的是,這麼嚴重的責任,不但他要死,還會禍及家人。這才是他最擔心的。

    趙正陽也是被氣得不行,但這時候卻沒辦法發火。“別發呆了。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趕緊想辦法補救才是正理。”

    “補救?對,對對,要補救。”那校尉從地上爬起來,趕緊招呼人馬往回折返,帶著趙正陽一行宋國修士找到了他們分開的地方,然後從此地入林,一路搜索而去,很快就發現了他派出去護送金磚的蟠龍。

    “蟠龍……”那校尉一下撲倒在地,抱起蟠龍死不瞑目的頭顱大哭道︰“兄弟,是我害了你呀!”

    “嚎什麼嚎?快點找找金磚去向。”趙正陽不耐煩的打斷校尉,然後揮手代替他下令分散搜索。

    一大群人立刻散開,很快就發現了痕跡。

    天佑是老獵手,走路無聲,在山林里走過也留不下什麼痕跡。但天佑可以做到來無影去無蹤,龐大海他們卻不行。更重要的是隊伍里如今還有幾頭水犀,這東西體型龐大,走起路來那真是一步一個腳印,想隱藏都不可能。好在天佑他們有著時間上的優勢,倒也不擔心被追上。

    事實上趙正陽一行追上那校尉就已經耽擱了大半天時間,又折返回來再找到這里天都黑了。這幫人又不是天佑,要在漆黑的山林里追蹤腳印,那非得十年以上經驗的老獵手才有一定把握。至于這群半吊子……也就是這林子不大,若是中立區內的那些深山老林,這群人自己的安全都未必能保障得了。要知神洲大陸的山林可不是地球上的山林,這兒的山林那可不是屬于人類的地盤。

    因為天黑被迫放棄搜索,趙正陽只能一邊安排人報信,一邊在大路邊上扎營等待天亮。不過他們在休息,天佑這邊卻是沒有絲毫停頓。

    追蹤需要白天才方便觀察目標留下的蛛絲馬跡,但走夜路只要是熟悉山林之人都沒多大問題。何況是有天佑這種尋路天賦點到滿級的人帶隊,就算是漆黑的夜里也照樣可以帶著大家暢行無阻。

    一夜奔波,等天亮後趙正陽帶著人開始繼續搜索追蹤的時候,天佑他們卻是已經到了太青山腳下。現在他們有三條路可選。一是直接向東,翻過太青山就是中立區,雖然也未必安全,卻比在人家地盤上要安全許多。不過由此向東剛好是太青山最高的兩座主峰之一,實在是不好翻越。

    第二條路也是向東,但卻是偏東北方向。太青山兩座主峰之間有處非常低矮的山坳,雖然依然高于兩側的平原,卻是宋國與中立區的主要通路,道路建設完備,坡度問題只要不是車輛通行,都還可以忍受。只不過此路要經過宋國關卡,這段時間絕對是嚴查死守的狀態,他們想過去怕是不太容易。

    至于第三條路,那就是向東南方向走。沿著太青山的山腳南下,接近江邊的時候只需要翻過小段山路就能到達他們之前走過的淮陽古道。不過這條路的最後一部分極為險峻,而且水犀是肯定過不去的。所以選這條路就意味著最後需要他們舍棄水犀,自己背著金磚攀岩而過。

    三條路都不算好走,但天佑斟酌了一番之後還是選了第三條。

    雖然由太青山直接翻到淮陽古道的路不好走,但也正因為不好走,所以大部隊無法展開。這樣敵人的人數優勢就無法發揮。再者這條路實際上距離最近,速度自然也最快,冒險也多集中在一處,過去了之後剩下的路就沒多大風險了。不像另外兩條,即使穿過去了也不過是進入了中立區而已,後面依然還是有危險。所以相比之下這第三條路才是最合適的選擇。

    敲定路線之後隊伍加速移動,很快便順著太青山山腳一路來到了淮陽古道的西面。此地距淮陽古道直線距離不過五里地而已,但中間卻是刀切斧鑿一般的垂直懸崖阻隔。並且太青山的此段山體極為詭異,攀上去之後不是平路,而是道道縱橫的大裂縫。需要沿著其間梅花樁一般的突出石柱跳躍前進,一不小心就會掉入山體裂縫被夾在其中。在沒有工具的前提下,掉下去幾乎就沒有出來的可能。

    不過這種道路對天佑他們來說卻不是問題。一來修士們的體能較好,不太容易發生失足的問題。二來他們不是一兩個人,人多的(情q ng)況下使用繩索互相串聯,只要不是一起掉下去,偶爾有人失足也能被其他人拉起來。

    有了這道保障,這太青山看似凶險,其實對眾人也不算是多大問題。至于說如何登上山頂……有嘲風在,不能把人一個個送上去,先帶根繩子上去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q ng)。有繩索輔助,想要登山還不容易?

    因為天佑的解決方案齊全,太青山並未給他們造成多大阻礙,一群人舍了水犀花了半(日r )時間便成功登上了太青山最南端的山壁頂端。接下來只要跳過那滿是裂縫的山頂就可以直接索降下去進入淮陽古道了。而此時的趙正陽一行才剛剛發現天佑他們的行動方向,正在往這邊的山腳下趕。可惜等他們趕到山腳下的時候,天佑他們八成連長江都已經渡過去了。別說攔截,連尾巴都看不見一點。

    當(日r )未時,天佑一行終于抵達了淮陽古道的上方。不過淮陽古道乃是在山體內側穿鑿而成,山頂部分比下面的淮陽古道還要凸出許多。想要索降至淮陽古道需要一定的專業技巧,而這里除了天佑之外沒一個人會這種技術,所以天佑只能帶著大家沿著山頂向北走,先回到淮陽村上方,然後再下山。此處山體雖然也很陡峭,但借助繩索卻可以輕松下到山腳。如果只有天佑,甚至不用繩索也能輕松的攀爬而下。

    作為團隊的向導,天佑扔下繩索讓其他人先一步下到了山腳下,自己最後收回繩索直接扔下山去,然後後退幾步一個加速便縱(身sh n)從崖邊飛躍而出。

    下面的眾人正等著天佑下來,沒想到這家伙卻突然從崖頂跳了出來,著實把眾人嚇了一跳。然而不等他們想到辦法,天空中便有一道黑影飛撲而下,一下抓住天佑,然後如羽毛一般盤旋下降,最後輕飄飄的落在了眾人(身sh n)邊。

    看著听在天佑(身sh n)邊的嘲風,眾人都是一臉的古怪表(情q ng)。有驚嚇後的余波,也有艷羨、嫉妒的眼神。當然還有純關心的,例如柒小妹和胡青玄。

    “你這家伙。”趙靈韻嗲怪了一句後轉(身sh n)就走,但才剛剛邁出一步就被天佑一把拽了回來。趙靈韻不滿的瞪著天佑,用眼神質問他︰“你又干什麼?”

    天佑沒有回答,而是伸手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眾人立刻警覺起來。龐大海更是直接把兵器都亮了出來。

    “怎麼回事?你發現什麼了?”趙靈韻一邊小心戒備一邊低聲詢問。

    天佑這邊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到底是遇到了什麼危險。事實上發現危險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一直游離在隊伍之外的潘朵拉。

    自打把虎妞送走之後潘多拉也離開了隊伍。她的特長是滲透、追蹤與暗殺,正面戰不是她的強項,因而在遇敵之前天佑讓她離開了隊伍在外圍策應。畢竟潘朵拉的(身sh n)份銘感,不適合暴露于人前,知道她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剛剛天佑其實根本沒注意到危險,而是看到了潘朵拉從遠處向他打手勢告警,這才小心戒備起來。然而如今一旦認真起來,他也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這淮陽古道雖然難走,卻只是相對于車馬來說,行人和運輸物品的苦力卻是可以來往通行。做為秦國溝通中立區的一處重要交通線,此地雖然過不了馬車,卻也不是那麼冷清,或者應該說是人流頗多才對。然而此刻,時間明明還不到傍晚,可村中卻仿佛入夜一般靜的的可怕。別說是人,連雞犬之聲都不曾听見一個。這就明顯不對了。

    “有埋伏。”之前是因為翻過太青山,眾人感覺脫離了追兵,有了那麼一絲的松懈之(情q ng)。如今冷靜下來觀察,眾人也逐漸注意到了周圍詭異的寂靜。

    看了眼不遠處的潘朵拉,天佑抬手打出手勢。潘朵拉卻是回復了一個她也不知道什麼(情q ng)況的手勢,只說發現(情q ng)況不對。

    天佑想了想,干脆原地轉(身sh n),拿出繩索綁上抓鉤就直接扔向了山頂。他是打算讓大家先原路返回,再視(情q ng)況而定下一部行動。然而他的抓鉤剛剛勾住一塊凸起的岩石,不待他用力試驗繩索是否牢固,不遠處的淮陽村中一戶人家的窗中卻是突然飛出一支勁箭, 的一聲釘入天佑頭頂石壁之中,也截斷了那根繩索。

    正要拉繩實驗是否牢固的天佑一下拽下來半截繩子,愣了一下後立刻發現危險,一聲提醒,眾人紛紛藏入附近岩石或是灌木之後。

    “該死,此地怎會有人埋伏?”龐大海惱怒道︰“這宋人之中難道還有能掐會算的高人?”

    神洲大陸的仙門之中確實有掐算之術,然而這門術法難學難精,對天資要求極高,十個修士有九個半都無法入門,剩下半個能學會的,在通靈境之前也幾乎算不出什麼東西來。若不是這樣,天佑也不必費盡心思想要借用乾坤八卦盤了,隨便找個會算命的就是了。

    也正因為這算術難得,國運任務之中按理根本不會出現此類能力。然而如今敵人卻準確的堵在了天佑他們的前面,還設下了口袋等著他們往里鑽,這可就奇了怪了。

    各國的國運任務多多少少都會作弊,卻沒听說敢于這麼明目張膽的。

    然而如今想什麼也是枉然,敵人已經出現,打嘴仗已經毫無意義,唯有想辦法應對才是關鍵。

    “好狗不擋路,前方是哪來的狗擋著我們去路?”藏在一塊大石後的天佑大聲質問對方,就等著有急火上頭的愣頭青跳出來自報家門了。
hkguy 發表於 2018-2-6 22:15
第四百零五章 苦主追上來了

    事實證明哪兒都不缺愣頭青。天佑話音方落就見對面房頂跳起一人,指著他們就要開罵,結果話沒出口就被人一腳從房頂踹了下去。

    齊昌恨恨的瞪了一眼摔下房去的那人,而後才轉向天佑這邊。

    “哼哼,一群不敢露面的鼠輩,也就只會逞口舌之利了。”

    不管對方說的什麼,天佑壓根就不關心,他只要看到來人就行。上下打量之間許多信息便已了然于心。

    這群不是宋人,因為服裝有些微差別,但來路看不出來,因為穿的都是普通衣服,沒有什麼表明身份的明顯特征,只知道對方肯定是個大勢力而非臨時集結起來的雜牌軍。不過,雖然衣服上看不出太多信息,但天佑已經基本確定,這些人就是趙國出來的。不為別的,就因為對方的口音。這麼純正的趙腔,外人是學不來的。

    “哦,我當是哪來的毛賊,原來是趙國的走狗。這鼻子倒是真靈,循著味就能追到這兒來,也是難為你們了。”

    “哈哈哈哈,想不到是嗎?拜你們所賜,我們在國君面前可是著實丟了個大臉,這怎麼也得在你們身上找回來才行啊。”房頂上的齊昌說著便向前輕輕一揮手,周圍的房頂上、屋子後面、大樹上,呼啦啦的就跳出來一大群人,看著數量足有好幾百,而且天佑一眼掃過去,各個都帶著一身修為,絕不是一般軍士那麼簡單。雖然其中大部分人也就是剛到煉皮的階段,但只要進入煉體境,那就已經算是摸著修士的門檻了,相較于普通人終究是要麻煩許多。何況這里光看得見的就已有二百以上,暗處還不知藏著多少。這麼大的人數差距,實在是讓天佑心急如焚。

    但是,心里再著急,面子上卻不能有絲毫露怯。

    “你們……”天佑正要再說點什麼拖延下時間好想個辦法應對,然而對方卻也不是白痴,似乎知道了他的想法。就在天佑說話的當口,那站在屋頂上的首領卻是直接下令進攻了。

    隨著那人的手勢,那二百多人立刻開始向他們包圍而來,行動之間竟然有隱隱組成陣勢的趨勢。這明顯就是一支擅長軍陣的正牌軍隊,而不是無組織無紀律的修士。

    “天佑,怎麼辦?”王五著急的詢問。

    “打吧?沒別的辦法了。”龐大海建議。

    “要不……我們投降吧?”跟來的兩位師兄之一小聲問道。畢竟這是國運任務,也不是一定要致對方于死地的搏殺。雖說近幾年的國運任務日趨殘酷,卻也不是必死之局,至少主動投降的話,還是有很大希望活下來的。

    然而天佑卻不想投降。倒不是心疼金磚,而是丟不起那個人。

    “所有人向我靠攏。”天佑一聲低語,其他人立刻靠了上來。

    對面齊昌已經從房頂上跳了下來,看著聚成一圈的天佑等人得意的笑道︰“你們就是抱成一團又能如何?還不是要束手就擒?”

    天佑沒管對方說什麼,而是再次降低音量,用只有身邊幾人听得清的聲音小聲交代︰“一會一個拉住一個,跟緊我。我說閉氣就立刻閉氣,千萬別睜眼。”天佑說完忽然從無憂袋中取出了一捆竹筒,拉掉一端的繩頭就丟了出去。

    這些竹筒上插著的繩頭剛被拉掉立刻就從開口處噴出了大量黃色的煙霧,而且速度奇快,眨眼之間就彌漫開來老大一片。天佑呼啦啦扔出一大捆來,周圍幾乎是瞬間就變得煙霧彌漫。

    因為竹筒是向外丟的,所以位于中央的天佑幾人周圍反倒暫時沒有什麼煙霧。不過看這速度最多幾個呼吸的時間煙霧就會彌漫過來。

    天佑不管周圍情況,迅速從口袋中翻出一只皮制的風鏡戴在了眼楮上。風鏡邊緣全由獸皮加工而成,與眼眶貼合緊密,絲毫不漏氣。鏡片似乎是由玻璃制作而成,只是顏色有些奇怪,不是純色,而是略微偏紅。

    帶上風鏡的天佑立刻拉住身邊柒小妹,同時低聲道︰“閉氣。”而後拉著她就鑽入了煙霧之中。

    眾人一個拉住一個,紛紛閉上眼楮,順著拉力就開始移動,感覺似乎是被帶入了煙霧之中,只感覺皮膚上有些麻癢,還有點熱熱的感覺,但並不是不能忍耐。雖然已經提前閉氣,眾人依然感覺到有一絲絲極為刺鼻的氣味飄入鼻腔,讓人有種控住不住的腦仁疼。好在及時閉氣吸入不多,倒是能忍住。不過他們周圍卻是一片慘叫和劇烈的咳嗽聲,听著仿佛置身地獄之中一般。

    齊昌本來還要過去參加抓捕行動來著,沒想到冷不丁遇上這個情況,看見煙霧邊緣連滾帶爬沖出來的幾人跪在地上一邊咳嗽一邊捂著眼楮滿地打滾,嚇得他也趕緊退後不敢去踫那黃色的煙霧了。這東西擺明了有毒,誰踫才是腦袋有問題。

    “哼,無恥小人,就會用下三濫的招數。”齊昌說完立刻招呼一聲,隊伍中有人開始做法,很快狂風呼嘯,將煙霧吹散了不少。然而意外的是,煙霧雖然被吹開了,可地上的源頭居然還在冒煙。這東西和神洲大陸常見的煙霧彈不一樣,居然不是一瞬間爆發開來的,而是能長時間的不斷發出煙霧。狂風吹散了不少煙霧,然而新生的煙霧還在擴散,而且吹開的煙霧擴散開來,反而影響了更大範圍的區域。遮蔽效果雖略有下降,危害性卻反而更大了。

    所謂風不過是空氣的流動,修士能招來狂風,卻不能憑空變出空氣來。吹出去的風總需要別的地方的空氣過來補充,所以煙霧被氣流挾帶著又從遠處倒卷回來,搞得整個淮陽村都被籠罩進了一大片淡黃色的煙霧之中。

    完全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的齊昌也是慌了,趕緊用自身靈氣互住身體周圍,只是這樣一來便不能再用靈氣去做別的事情了。他們畢竟不是那些成名已久的仙長,對靈氣的運用還很稚嫩,無法做到一心二用,這樣抵抗煙霧確實不算廢力,可這卻也等于是封住了他們的靈力,只能近戰了。

    眼看著村子周圍濃煙滾滾,齊昌也是急了,大吼了一聲讓所有人退到煙霧之外建力封鎖線,結果這一張嘴不小心吸了一口煙進去,頓時被嗆得涕淚橫流,捂著嗓子就開始在那兒咳嗽。

    趁著周圍一片混亂,天佑帶著一群人迅速移動到了潘朵拉所藏身的位置。輕拍了一下她準備讓她跟上,沒想到這女人回頭就是一刀,還好天佑反應快架住了她的手腕。

    “是我。拉住我的衣服,閉著眼楮跟我走。”

    潘朵拉也不廢話,點了下頭跟著天佑開始移動。天佑看準風向往上風口又扔出兩枚煙霧彈,然後反手拉住柒小妹繼續移動。路上倒是有踫到幾個擋路的,不過一個個都已經咳的快接不上氣了,被天佑隨手撥到一邊就沒再多管。這次撤離成功率不高,天佑特意叮囑了大家注意別殺人,萬一最後跑不掉起碼還能活命。如果自己這邊先下殺手,之後被俘的話多半也活不下去。

    借著煙霧的掩護迅速突出村落,原以為可以跑出去了,天佑卻發現前方居然還堵著一群人。

    當。

    隨著一聲沉悶的金屬撞擊聲,天佑幾人就看見了那擋在淮陽古道入口處的一眾人影。當中一人一身大紅色魚鱗甲,頭戴金翅盔,一看就知道是軍中將領。在他兩側是八名黑甲軍士,全幅重甲披掛,手持鎢鋼劍,顯然也不是等閑貨色。起碼尋常士兵是絕對用不上鎢鋼劍的。有資本拿這東西做器胚的修士都不多,何況凡俗兵丁?

    兩邊見面之後都沒廢話,互相看了一眼就直接開干。兩邊都知道,這種時候多說無益,不打過一場是絕對沒辦法解決的,所以想也不想就直接干了起來。

    知道對面那將軍厲害,趙靈韻和胡青玄很是自覺的頂了上去。然而胡青玄被解救出來時就有傷在身,跟著天佑一路奔波也沒怎麼休息治療,即便身為妖物也還是受到很大影響,物法完全發揮戰斗力。好在趙靈韻足夠給力,和那將軍戰力竟然不相上下,有胡青玄從旁輔助還能穩壓對方一頭,倒是意外的撐住了最麻煩的部分。

    剩下將軍身邊的8個親兵果然也不是泛泛之輩,戰力竟然彪悍的很。龐大海和柒小妹竟然也只能勉強壓制住對方那個,王五和那向導甚至完全不是對手,還要靠兩位師兄應付自己當面之敵的同時時不時的搭把手才能勉強保持他倆不會落敗。剩下兩個親兵正好對上天佑和潘朵拉。

    潘朵拉的絕對傷害不高,但刺客的手段著實多樣化,倒也能壓制住一名親兵。最後的戰場天平卻還得看天佑的。

    論修為天佑比當面這個親兵大概要略高一籌,然而天佑的戰力從來就不是按修為算的。何況如今修為方面也佔優勢,這親兵幾乎一個照面就敗下陣來被天佑用劍脊拍飛出去撞暈在了崖壁上。

    空出手來的天佑這就打算去幫別人,只可惜他才剛和潘朵拉聯手解決了潘朵拉面對的那名親兵,忽然就听到背後惡風襲來的聲音。千鈞一發之際就地一滾拉開距離,這才轉身迎敵。然而此刻那新來的敵人卻是正手忙腳亂的往後退去,因為嘲風正踩在他的胸口,尖牙厲爪一起上,撓的這家伙遍體鱗傷,只能胡亂拍打意圖脫困。

    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放過。但想到此時不適合下殺手,天佑還是忍住了補一箭的沖動,換上帝道劍沖上去就是一記橫斬。不過在砍中之前他把劍身橫了過來,只是用劍脊拍了對方一下,不然以帝道劍的破甲能力,這一劍下去絕對是一刀兩斷的結果。當然,雖然沒用刀刃砍,天佑掄圓了拍上去的這一下也著實夠對方受的。

    視線被嘲風遮擋。完全沒看到攻擊動作的齊昌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瞬間就被拍飛了出去,轟的一聲砸在身後崖壁又被彈回來滾落地面,當即就狂噴了一大口血,在地上蹬了半天也沒能重新爬起來。

    “敢傷我家少爺,惡賊受死。”兩名輕便打扮的中年修士大喊著沖了上來,一人去扶齊昌,另一人擋在了天佑面前。

    天佑用眼角余光看了下潘朵拉,“先去幫其他人。”說完轉身面對兩人,手中帝道劍一橫。“多說無益,有本事留住我們再說。”

    “哼,口氣不小。”擋住天佑那人帶著怒火就殺了上來,手中單刀橫斬,被天佑輕松躲過,但此人刀尖之上卻突然亮起一層金色刀氣,嚇得天佑趕緊側身閃避。只听哧的一聲輕響,一倒刀狀虛影一閃而過,緊跟著就听一陣木料斷裂的聲音。天佑身後的淮陽古棧道與岩石地面的連接位置盡然被轟塌了三丈長的一節,此時正在緩緩倒塌向下方的山體裂縫之中。

    “你不是參加國運任務的修士?”天佑立刻瞪著眼楮問道。對方的年齡和修為都超出預期,這說明對方很有可能就是那種作弊人員,屬于不符合參加國運任務要求的人員。

    對方並沒有要解答天佑疑問的意思,听到這話反而加快了動作。這下天佑算是徹底明白了。這人就是作弊人員,而且屬于那種非官方的作弊者,是黑戶。

    每年國運任務各國都會有一小部分這種作弊者參加到國運任務中,但其中也分不同情況。有一種屬于半公開的性質,就是讓各大派中的高手虛報年齡參加國運任務,但每人只限虛報年齡範圍內的階段可以參加,超出上限了就不能再這麼玩了。例如某位高手實際已經九十歲,超出了參加範圍。但他如果之前沒參加過國運任務,就可以用個假年齡,說自己50或者60都行。在修士中這個年齡段其實不算大,都算年輕修士。

    但是,如果這位高手今年申報了自己60歲,那麼,他最多再玩20年,等申報年齡到80了就必須退出。因為這個虛構的身份已經超出了年齡上限,所以不可以再重新參加國運任務了。

    像是這種人,那都算是半公開的作弊者。各國的隊伍里都會有這種人,數量一般不會太多,大家發現了也都是睜一眼閉一眼,你不說我我不說你而已。

    但,還有一種人,那就是黑戶、非官方作弊者。這種就比較惡劣了。

    所謂的黑戶指的就是不符合參加條件的人,強行參加國運任務,並且從一開始就沒有在本國申報注冊。就算之後查詢各國的國運任務參加人員名單,也根本查不到這些人。

    因為沒有正式申報,所以這些人在任務結束後不會得到任何的官方獎勵,但他們一般都是被某些特殊的人或組織派來參加國運任務的,本身也不在意什麼獎勵。而且,因為沒有申報,就不需要去管什麼規則。雖然目前來說,國運任務的激烈程度逐年提高,傷亡人數也是越來越多,但至少明面上大家還是要過得去才行。但這些黑戶,他們卻是不管里子面子都不會在意這種限制,而且為了減少來自對方的壓力,他們往往會在暴露前就主動屠殺對方人員。這也是往年國運任務中造成各方傷亡最大的一個團體。

    天佑原本就覺的沒有把握一定能跑掉,因此戰斗中都留了手,刻意只傷不殺。然而如今居然發現對方的人里面有黑戶,也就是說之前的想法都白費了。這種人在被人發現後是絕不會留活口的。

    天佑這一愣神,對方已經再次欺身而上。手中單刀翻轉,自下而上一個上撩。天佑手中帝道劍斜壓,擦著對方刀鋒劃過,兩柄武器之間瞬間火星四射。然而對方刀勢結束,光色光芒再現,天佑只感覺一股震顫由帝道劍上傳來,有種要把他的手掌從劍柄上推開的趨勢。好在天佑力量夠大,生生捏住了劍柄壓住了這股力量才沒讓帝道劍飛出去。不過劍雖然沒脫手,天佑自己卻被頂的向後連退了三步。

    一招搶佔先機,對方刀勢不停,上撩的刀鋒一翻,順勢一個斜劈向下,逼的天佑再次橫劍格擋。

    這下砍得很實在,一聲巨響之中天佑只感覺手上巨力壓下,根本我不住劍柄,無奈橫過身體,用肩膀扛住劍脊,但壓力依然持續向下。伴隨著 嚓一聲,天佑腳下岩石竟然如蛛網一般崩裂開來,膝蓋也因為腳下突然一松而猛地跪在了地上。好在他只有一條腿跪了下去,另外一條前墊步撐住了地面,還好沒有失去平衡。

    第二刀到此對方也已經力竭,但那金黃色刀氣卻是再次亮起,嚇得天佑不顧形象的就地一滾, 嚓一聲,單刀直入地面,將岩石地面劈出了一倒漆黑的裂縫。

    兩刀都沒砍死天佑,那人表情也變得更為認真了起來。“哼,先前小看了你,但本座今日卻非得取你首級不可。”那人說完猛然抽刀後退,沒有欺身而上,而是原地開始舞刀,而隨著他的動作,一層金色的靈氣也開始迅速的向他周身凝聚而去。

    如果說之前那兩刀的威力是一,那如今這次的威力就是十。天佑知道,這一下絕不可能再輕易蒙混過去了。

    不過天佑也不是膽怯之人。你要看我死,那也要看你有沒有命活到那個時候。

    天佑此時也是拼了。舉著帝道劍就沖了上去,打算趁著對方法術讀條的時候先下手為強。

    然而……看似強大的帝道劍,在接近對方之後,竟然被一層金色光幕所阻擋,無論如何也砍不下去了。

    光膜中的那人雖然不能移動,臉上卻還掛著得意的微笑。而此時他身後,已經被扶起來的齊昌也是得意的說道︰“金師傅的五行金剛訣可以自動凝聚金系靈氣,看似薄薄一層光影卻如鋼似鐵,任你神兵利器也休想傷他分毫。”

    听著對方的話,天佑不信邪的又砍了兩劍,結果卻只發出砍在鐵板上一樣的聲音,真的是一點也砍不進去。不是帝道劍不行,而是天佑自己的靈力不夠。他能感覺到,帝道劍在每次撞擊時都向他索取靈氣支撐來著,然而他自己的靈氣就那麼多,根本不不足以支撐帝道劍大發神威。

    不過……看到光膜內對方那得意的笑容和後面那兩個家伙嘲弄的表情,天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突然一瞬間就福至心靈的想到了某樣東西。

    只見他一把拋開帝道劍,將手伸向自己懷中,一下抽出了一塊黑色的,長方形的條狀物,然後高高舉過頭頂,運起全身力氣照著那光膜就砸了上去。

    猶如鐵錘敲雞蛋,面對帝道劍都紋絲不動的金色光膜,在這黑色的方塊面前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瞬間便被貫穿。然後這東西慣性不減,帶著天佑全身的力量就這麼結結實實的拍在了那家伙還掛著一絲笑容、一絲錯愕表情奇怪的側臉上。

    啪……

    上一秒還囂張得意的刀客瞬間原地起飛,凌空翻轉不知道多少個圈後一頭栽倒在地上,把岩石地面都生生磕碎了一塊。

    “臥槽……”

    沒控制好力量的天佑被手上的東西帶著原地轉了一圈之後失去重心,吧唧一下也跟著摔了個大跟頭。然而比起他來,對面那倆的表情卻是更為精彩。那是一種不能置信以及信仰崩塌一般的古怪表情,兩個人的嘴巴都張的足以塞下一個雞蛋,卻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到底有多傻。

    不是他們心理素質不過關,實在是剛剛發生的這一切太過奇葩,超出了兩人的理解範圍,感覺人身觀都出了問題。

    直到地上的天佑撐著地面爬起來,對面的齊昌才不可置信的問道︰“金磚還能這麼用?”

    剛爬起來的天佑也是相當意外的看了眼腦袋插在地上,把個屁.股撅到天上去的刀客。這貨從剛剛落地就沒再動過,也不知道是掛了還是暈過去了。不過天佑也不在意這個,拋了下手中金磚,得意道︰“果然,板磚才是十大兵器之首,網友誠不欺我啊!”

    其實天佑也就是順嘴吐槽一下,他其實知道剛剛是怎麼回事。

    金磚乃是氣運實體化的結果,能鎮壓國運。其本身似乎具有絕對化屬性,即絕對無法被破壞、絕對不受非自然力量影響。這其中就包括不受法力和靈氣影響。所以金磚無法傳送,無法放入空間裝備,都是因為它的絕對化屬性。

    剛剛的踫撞,就是天佑用金磚的絕對化屬性擊破了對方的金系靈氣防御,而之後的部分就是純粹的物理打擊了。

    當然,58公斤一塊的金磚配合天佑的力量,掄圓了砸臉巴子上,地上那位的腦袋沒當場爆開也著實夠硬的。

    愣了一會兒,對面那扶著齊昌的人也終于反應過來了。放開齊昌讓他自己站好,抽出背後斜背著的單手劍就迎著天佑走了過來。之前是大意輕敵了,現在他可不會再留手。

    天佑也知道對方這是動真格的了,不過,他也不是軟柿子。

    取弓、搭箭,一氣呵成,天佑瞬間進入射手姿態。對方如今格外重視天佑,不再大意,立刻橫劍于前,準備格擋。然而本來對著他的天佑卻是忽然邪邪一笑,將箭頭轉了個角度。

    被箭頭指著的齊昌愣了一下,嚇的趕緊後退。天佑的弓用的是X形結構,四根弓臂。雖然造型奇怪,但一看就知道威力不俗。這麼大力量的弓,這麼近的距離,齊昌也是嚇了一跳。

    那劍客看了下天佑箭頭所指方向也是心里一咯 ,然而下一秒天佑就已經松開了弓弦上的D環。

     ……

    聲音和箭頭幾乎同時抵達,然而那劍客卻恐怖的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揮出了一劍,竟然險之又險的擦到了箭尾。偏了一下的羽箭從齊昌的耳邊一閃而過,瞬間沒入他身後的岩壁之中。

    一箭被擋開,天佑卻沒停頓。他也知道這種級數的高手不是一支箭就能解決的。就在那劍客蕩開飛箭的同時,一道亮光幾乎同時閃過。那光芒快若閃電,一閃而逝,而那劍客則是不可置信的緩緩轉過頭來,然後抬手摸了下自己心口位置,結果卻摸了個空。他的心口位置已經完全消失,留下的是一個幾乎佔據了整個胸膛的大洞,血水直到此刻才從洞中溢出。

    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一個字也沒說出來,那劍客就這麼揚天向後倒了下去。大半個胸口都被轟沒了,修士也撐不住啊。

    望著天佑手中還在冒煙的短棍,齊昌的眼楮瞪得溜圓。這東西他似曾相識,可又不是那麼回事,讓他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更重要的是,他自己的小命突然就變成被別人攥在手中,這讓他不自覺的緊張了起來。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天佑手里這玩意其實只有一發的彈容量。

    這根造型別致的短棍其實就是天佑之前為自己做的靈能槍,不過他這只是組合型。現在他用的是靈能槍的主體,在這個狀態下它其實就是一把使用靈力推動彈藥的散彈槍。當然,威力比地球上的正牌貨要大的多,幾乎就是一門小炮。可惜靈力消耗太大,而且裝填彈藥也特費勁。戰場上幾乎不會有機會開第二槍。

    當然,這東西還有個全尺寸模式,就是把槍頭前面多裝一節槍身,然後再加上一些附加設備。這些東西可以讓它從散彈槍變成突擊步槍。子彈改成單發,精度提升、穿透力加強,但總體威力下降。不過相對的消耗彈藥更少,可以連發,而且靈力消耗也少很多。可惜就是神洲大陸的人和動物身體素質都太好了,尤其是修士和妖物,這種貫穿傷對他們都不是很有效,所以實際使用效果並不像地球上的熱武器那麼好,反倒是散彈槍模式更有用些。

    “你叫什麼?”天佑用沒有彈藥的靈能槍指著齊昌,反正他也不知道槍里沒子彈了。

    齊昌愣了一下,但還是回答道︰“我姓齊,單名一個昌字。”

    “齊昌?”天佑稍微回憶了一下,“你是趙國的那個齊家子弟?”

    “是。”齊昌點頭。他其實是齊家未來的繼承人,現任家主就是他爺爺,但他也不是那種傻子。天佑不認識他,他自然不能這麼快就自報家門說自己是齊家繼承人。報出門戶是為了讓對方忌憚,但身份太高反而會成為一種危險。畢竟只要正常人都不會希望看到一個被自己威脅過的家伙成了大家族的族長的,鬼知道這人事後會不會報復回來呢?

    “既然你是齊家人,那我就賣你個面子。”天佑說著就真的把手中的槍收了起來,搞得對面的齊昌也是一愣。

    其實齊昌想不通的問題就是天佑為什麼會這麼好說話,只是為了賣個面子就放了他。雖然他也知道齊家勢力很大,可那是在趙國。天佑明顯是秦人,齊家就算在趙國再怎麼手眼通天,也管不到秦國去不是?若說因為他是家主的孫子,那還好說一些。可問題是天佑並不知道這層關系。所以齊昌怎麼也想不通。

    然而齊昌想不通,天佑心里可是清楚的很。

    他的槍里沒子彈了,短時間內沒辦法再裝填。齊昌剛剛被那劍客喂了靈藥,如今已經可以站起來活動了,而且也看不出什麼明顯的損傷。這說明那藥等級很高,而這齊昌八成是已經恢復了部分戰斗力。

    就在他們身後不遠的村子里還有幾百人,都是齊昌的手下。現在他們受強效催淚彈影響,暫時沒法過來支援,可那東西也困不出他們多久。所以天佑沒時間在這里和他浪費,甚至于他都不敢保證能否拿下齊昌。畢竟對方看起來家底不菲,身上難免沒有幾件保命的東西。之前是吃了輕敵的虧,現在要是再對上,那勝負還真不好說。

    正因為知道自己這邊現在其實也不過是虛張聲勢,所以天佑才會這麼客氣的直接用賣面子這麼不靠譜的借口放過對方。或者說,這其實不是放了對方,而是唬住對方好跑路而已。

    盡管想不通天佑的行動用意何在,但保住命要緊。齊昌當然是選擇了接受。“這份恩情齊家記下了。”

    天佑也不廢話,拱拱手算是打過招呼,伸手一撈帝道劍,一個加速縱身躍起,在崖壁上借力又向前縱躍一截便落在了棧道上。沒有去看後面齊昌的反應,天佑一踩到棧道立刻便向前奔去。龐大海他們已經和那將軍以及他的親兵打到了前面去了,他要趕緊過去看看情況,想辦法助他們脫困,趕緊渡過江去。只要到了秦國地面上,他們就會安全許多。

    站在斷裂的棧道橋頭,望著天佑遠去的背影,齊昌越想越不對勁,直到天佑遠離之後才突然反應過來,恨恨的罵道︰“這宵小之徒果然狡猾。竟然被他騙了!”四下看了看,也學著天佑的樣子加速沖刺,然後踩著崖壁上突出的石塊借力跳到了對面的棧道上,落地後繼續加速,追著天佑而去。

    這棧道反正也無分叉,只要順著路跑就不怕跟�G。齊昌心里憋著氣,哪里肯放天佑就這麼離去?速度一提再提,果然很快追上了已經停下的天佑。倒不是天佑知道跑不掉,停下等他,而是前面過不去了。只見狹窄的棧道上,兩撥人馬分別被隔成幾段,此時正是岌岌可危的狀態。不是因為人,而是因為棧道快塌了。
hkguy 發表於 2018-2-15 21:07
第四百零六章 崖壁上的戰斗

    淮陽古道本身是修在一倒山體裂隙之上,兩側的崖壁分別屬于太青山和清源山。木制的棧道緊貼在太青山一側的山崖上,借用部分山崖上突出的岩石與栽入山體內的圓木做為支撐點,蜿蜒向前,一直沿著崖壁延伸到江邊的淮陽渡口。在棧道對面隔著幾丈遠就是清源山的崖壁,看得見卻摸不著。

    這本是淮陽古道原本的樣貌,然而如今木制的棧道卻是因為連番戰斗被打的支離破碎,有幾段區域已經徹底消失不見,只剩下岩壁上原本栽入木樁的石洞。至于龐大海他們所站的區域卻也並不安全。原本撐在棧道下方的粗壯圓木上明顯滿是裂紋,部分木柱甚至已經斷裂開來,連帶著上面的棧道本體也是搖搖欲墜的樣子。

    不過也正因為如今的這個狀態,倒是讓戰斗陷入了詭異的停頓之中。不是哪一方打算收手,而是腳下搖晃的棧道嚇住了眾人,一個個都如中了定身法一般僵在那里不敢稍動。

    “看你往哪兒跑。”追上來的齊昌也不看前面什麼情況,上來就打。天佑也是急了眼,帝道劍照著對方腳下就砸了過去,逼的齊昌慌忙後退。但人可以躲,他腳下的棧道卻沒法躲。帝道劍與棧道初一接觸立時便是木片橫飛。穿過棧道木板的帝道劍去勢不減,又擊斷了兩根傾斜的支撐柱後依然比直的朝著下方落去,然而隨著天佑的手腕一翻,飛出去的帝道劍立刻便是一個急剎,然後用比剛才更快的速度倒飛了回來,最後輕柔的落入天佑手中。

    齊昌卻是沒空去看這些,他此時正是一退再退。帝道劍雖然只在棧道上擊破了幾根木板,但卻掃掉了兩根下方的支撐柱。沒了支撐,立刻就有一大段的棧道發生坍塌墜落下方江水之中,而後被水浪裹挾著一次次的拍在崖壁上,最後撞成片片碎木。

    這淮陽古道險就險在此處。棧道離水本不是很高,但兩側山體在此行成夾縫,水下更有密布的礁石。滾滾江水路過此處灌入裂隙便形成一處處紛亂的渦流,裹挾著其中的物體不斷的一次次撞擊周圍的岩石、峭壁。任你水性通天,也得被拍個粉身碎骨。如若不信,看看那裂隙出口處偶爾翻起的魚白便知。這亂流之中連魚兒都被拍死在岩石上,人掉下去還能有活路?

    齊昌被節節塌陷的棧道逼退到了兩丈之外,天佑卻是已經回頭看向戰場這里。

    如今在天佑前面的只剩了14人,其中9人是他這邊的,剩下5個是敵人。也就是說天佑追上來這會功夫龐大海他們又解決了兩人,只是沒看見尸體,想來多半是墜入江中了。

    如今天佑這邊的9人分成了幾組。胡青玄和趙靈韻站在一段搖搖欲墜的棧道上不敢亂動,那個趙國將軍秦漠也在這段棧道上,只是看他樣子好像也是擔心腳下棧道不敢妄動。不過原本的二對一變成了三對一,因為柒小妹也在這里,只是沒在棧道上,而是掛在了對面的山壁上,腳下踩著天佑給她打造的那桿新槍。也是依靠這根釘入岩壁中的鐵槍,才讓她掛在了那里。

    在他們之後的地方,龐大海正與一名趙兵一對一站在一處。兩人此時根本沒有戰斗的意思,都是張著雙臂在努力穩定身體,因為他們身下的這段棧道如今只靠著一根折而未斷的支撐柱拉著,好像個蹺蹺板一樣挑著兩個人,只要誰稍稍動一下,兩個人就得一起掉下去。

    更近一些的地方是天佑他們這邊剩下的5人和3名趙兵。這8個人都集中在一段棧道上,並且擺出了戒備的姿態,只是此段棧道下面的支撐柱也是斷的斷折的折,攏共也沒剩下幾根了。所以這群人如今也是一個個的緊張的要死,都不敢亂動。

    看著這邊情況,天佑迅速做出了判斷。

    收回帝道劍,取出繩索和復合弓,取了三支鋼箭,將繩索繞于箭尾,搭上弓,照著對面崖壁就放了出去。

    隨著叮叮叮的三聲連成一片的撞擊聲,三支鋼箭拖著繩索準確的依次釘入岩壁,三尺長箭過半沒入岩壁之中,僅余不足半尺的一截箭尾纏著繩索露在外面。

    試著拉了幾下,確定繩索穩固,天佑立刻抓著繩索縱深躍出棧道,借著繩索拉力輕巧的蕩到對面的崖壁上,然後反手一劍甩出去砸毀了剛剛自己落腳的棧道,讓正準備躍過去的齊昌生生在起跳前來了個急剎車,好懸沒掉下去。

    恨恨的瞪著天佑,齊昌心頭火起卻拿天佑沒有絲毫辦法。他的修為還沒到可以長距離飛檐走壁的地步,若是前面有落腳點,倒是可以短時間踩著崖壁沖過去。然而前面的棧道是個什麼樣子他也看得出來,如今情況根本不敢往出跳。

    天佑爬上自己釘入岩壁的箭矢尾端,算好距離將繩索中段繞于三支新箭上,如之前一樣照著對面再次發射。這次他瞄的是最近的那塊棧道的正上方,鋼箭釘入岩壁,天佑立刻縱身跳了過去。

    對面三名趙兵也是看到了天佑的舉動,立刻知道不好,也顧不得腳下不穩,這就不管不顧的朝著潘朵拉他們沖了過去。只是他們還是低估了棧道的損毀程度和他們動作的連帶效果。

    他們這一沖,潘朵拉他們自然要準備防御,自然也要跟著動。那棧道本就搖搖欲墜,如今其上8人同時移動了起來,立刻崩斷了一根本就折了的支撐柱。突然少了一個支撐點,剩下的部分自然更加扛不住上面的重量,于是開始依次崩斷,整個棧道立刻向著清源山一側的山壁倒了下去。

    天佑眼疾手快,人在半空就丟出了繩索。兩位師兄和潘朵拉都及時跳起抓住了繩索,王五則是把自己的武器釘在岩壁上掛在了那里,可惜那位向導沒抓住繩索。天佑人在空中無處借力,也沒辦法再施援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與那三名趙兵一同向下墜去。

    然而倒塌的棧道下方的支撐柱卻是在倒塌過程中撞上對面的崖壁,竟然巧合的卡在了兩邊山體之間,那向導在生死關頭爆發出了強大的求生欲,竟然一下抱住了這根圓木沒有掉下去。同樣得救的還有三名趙兵中的兩人,只有一人慘叫著摔入江水之中,然後眨眼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天佑他們也沒工夫去管那落下去的人,紛紛開始行動。

    天佑先落在對面的崖壁上,用帝道劍在岩壁上捅出個切口,然後把自制的岩石塞填了進去。迅速用腰帶上的快掛與岩石塞連接固定住自己,從而將手腳解放出來。轉身雙腳蹬住岩壁,與岩石塞行成三點支撐,空出雙手將繩索一頭打了個環節,然後對準掉下去的向導就扔了過去。

    本來只要向導抓住繩索就能獲救,然而對面的兩名趙兵中卻又一人是穩穩落在圓木上面的。這人落下後竟然不去救同伴,而是奔著那向導就沖了過去。看著那向導抓住了天佑扔下的繩索,此人居然把手中利劍擲了出去,瞬間將繩索一切兩斷。本來向導掛在圓木上還好,如今力量已經轉移,繩索突然一斷,再想抓回圓木已是不可能了,只能慘叫著墜入江中。在水面上冒了個頭後轉瞬就被沖出幾丈遠,天佑他們在上面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江水裹挾著撞上一處岩礁,血水噴出一片飛虹,而後又被江水徹底淹沒再也沒見蹤影。

    “唉……”上方的王五恨恨的錘了下岩壁,奈何他如今自己也要等著天佑來救,除了氣惱、傷心之外根本幫不上忙。

    天佑看著斷掉的繩索也是相當難過,然而畢竟認識不久,倒也沒到傷心欲絕的地步。他迅速的轉移注意到那兩名趙兵身上,看著對方沖向了岩壁,似乎是試圖爬上來,干脆利落的直接逃出復合弓換上月牙箭,一下射斷了本就傷痕累累的圓木。看著那兩名趙兵絕望的墜落江中,天佑果斷換上新的弓箭並掛上繩索,先在前面的平台上方打好固定點,然後才縱身躍了過去。

    對面那趙兵一看這架勢也是采取了玉石俱焚的行動,打算抱著龐大海一起死。奈何他本就不是龐大海對手,加上天佑就更不行了,初一接觸就被龐大海甩開,只是龐大海也因此震塌了棧道,好在天佑及時趕到撈住了這家伙的腳腕把他又給拽了上來。

    看到天佑,龐大海明顯比較激動,想要說什麼。天佑卻是直接掏出新的岩石塞固定在岩壁上,然後拿出繩索直接給他掛在了岩壁上。“你先在這等著。”話音沒落人已經到了對面崖壁,借助一倒天然裂縫與岩石塞固定,很快就移動到了柒小妹的位置上。

    “天佑。”

    天佑點了下頭,二話不說先用一條新繩掛上柒小妹的腰帶,接著把另一頭用岩釘固定在岩壁上,這才道︰“你負責趙師姐,我去救胡青玄。”

    柒小妹點了下頭,腳下一彈崩開岩石,抓著彈出的鐵槍就奔著對面棧道過去了。天佑也幾乎同時躍出,然而秦漠卻不是木頭人。天佑這一番運作他自然是看見了,之前不敢亂動,如今卻不是不動也得動了。趁著天佑飛在空中無處借力的機會,秦漠直接甩出一柄短戟想要擊落天佑,然而隨著一聲清啼,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只听叮的一聲,竟然在半空中擊落了那短戟,還順帶抓住了天佑雙肩將其帶了起來。

    嘲風雖是妖物,智力卻不輸于人。之前它便看出來了那秦漠修為很高,直接硬踫怕是佔不到便宜,一直潛伏在附近伺機而動。而剛剛這下就是它看到的機會,借助天佑來打破僵局。

    被嘲風帶起來的天佑被甩向對面崖壁,然後在接觸的瞬間將兩顆岩釘插入岩石之中,掛好繩索,轉身就看到下方的棧道已經開始坍塌。天佑趕緊縱身而下,一把抓住了胡青玄。只是他的眼楮卻看到那秦漠居然踩著岩壁也奔著自己過來了。

    這一下天佑可是為難了,看了眼對面情況,干脆一發力把胡青玄丟向了對面岩壁。雖然這個距離明顯不夠,但嘲風就在上面,應該能接的住她。

    剛把胡青玄扔出去,秦漠就撞上了天佑,兩人在岩壁上糾纏在一起,秦漠居然借助天佑的繩索掛住了自己沒有跟著坍塌的棧道一起掉下去,而且這家伙居然過了河拆橋,剛抓住繩索反手就是一劍切斷了天佑身上的繩索。

    突然失去支撐的天佑立刻向著下方墜去,但他卻沒有絲毫驚慌,擰腰扭身,愣是在空中轉過身來,抬手一箭射中對面崖壁,然後抓著箭尾繩索蕩到了對面崖壁上。雖然差一點就落入江中了,卻總算是有驚無險。

    然而,天佑雖然得救了,那秦漠卻直奔著柒小妹去了。

    “師姐你先走。”柒小妹大喊一聲,居然一蹬趙靈韻分開兩人,縱身朝著秦漠反撲了過去。

    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在空中撞在一起,但讓秦漠驚訝的是自己居然在沖擊力上吃了虧,被撞回岩壁上後兩人各顯神通,一個用槍一個用劍,插入岩壁之中固定住了自己。

    趙靈韻被蹬開的時候也是相當驚訝,奈何繩索已經拴在腰上,掙扎也沒用了,只能隨著繩索的力量蕩到了對面崖壁上轉頭就看著這邊的戰況。

    柒小妹和秦漠兩人就這樣依靠插在岩壁上的武器為支撐點,然後在岩壁上打了起來。

    秦漠的修為明顯較高,但腳下吃不住力,也發揮不出多大優勢來。加上沒武器,攻擊效果自然更不如意。若是換了別人,秦漠覺的用拳頭也能錘死對方。然而眼前這嬌小的姑娘卻如那道兵傀儡一般,看著好似柔弱無骨,其實卻是鋼筋鐵骨,任他怎麼打都不見效果。起初看著對方是個小女子還多少收了三分力,可如今已經是全力爆發,也打中了對方幾十下,卻仿佛泥牛入海,連個浪花都沒翻起來。

    當然。秦漠打不死柒小妹,柒小妹也拿他沒轍。實力差距太大,鋼筋鐵骨只是讓柒小妹獲得了無敵狀態,可她的攻擊對對方也完全無效。不是不破防,而是根本打不到。

    兩人就這樣奇怪的僵持在一起,可戰場形式卻是已然逆轉。天佑很快爬了上來,接連射出三箭做為固定,重新綁好繩索後給趙靈韻也固定了安全繩,這才一起殺了過去。胡青玄雖然沒過去,卻在這邊繼續使用幻術,制造出各種干擾。

    那秦漠眼看著天佑這邊的人逐漸聚攏,一發狠竟然拔出插入山體的寶劍奔著天佑就跳了過來。他已經發現了天佑在團隊中的對位,這是明擺著打算最後一搏了。成就挾持天佑獲得勝利,不成起碼也要把天佑拉下去墊背。

    然而,就在他眼看著就要撲到天佑的時候,天佑卻是忽然掏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大喊了一聲“閉眼”就扔下了半空。

    龐大海他們听到天佑喊閉眼當然可以閉眼,可秦漠卻不敢啊。于是他就看到了一團小太陽在身邊升起,再然後就啥也看不見了。

    這枚閃光彈是白天專用的,亮度驚人。就算在白天也能恍的你眼前一片白。秦漠完全不知道天佑居然有這麼多奇怪的裝備,瞬間中招。不過他本來修為就高,就算看不見也不至于怎樣。奈何此時周圍人要麼閉著眼楮,要麼被閃瞎了,根本無人可以看到現場狀況。所以,在兩人錯身而過的瞬間,天佑背後忽然浮出一條縴細的身影,然後直接將一團黑色的氣息按進了秦漠胸口。

    如遭重擊的秦漠當場口噴鮮血掉下了江中,在一個漩渦中轉了兩圈就沒了影子。月影的偷襲太突然了,當時完全看不見狀況的秦漠可以說是結結實實的吃了一招,也那怪會被擊落江中。

    “呼,真是個難纏的角色!”
hkguy 發表於 2018-2-20 21:01
第四百零七章 凱旋

    沒有了干擾,天佑很快利用繩索將眾人都轉移到了前方未受影響的橋段上,而後逐個回收了岩石塞和繩索準備轉移。

    龐大海拿著天佑自制的岩石塞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弄得對此不感興趣的其他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最後還是王五發現了端倪,過來要過了岩石塞放在手中反復端詳了一陣,而後突然驚訝的瞪大眼楮轉頭看向天佑。

    “這……這是何人打造?”

    天佑順手收回岩石塞放入無憂袋回答︰“自己做的。”

    看著空空蕩蕩的雙手,王五也知道了天佑這是不想別人研究他的東西,但想了想還是問道︰“不知天佑可有傳于我朝之意?”

    “一個小物件而已,怕是就算貢獻出來也無人在意吧。”

    天佑得回答讓王五再次停頓了下來,最後還是悻悻地放棄了繼續追問下去。明顯天佑就是不願意拿出來共享,他又不是什麼達官顯貴,操心這個也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一來不是他負責的方向,二來他也沒資格和天佑談條件,三者還會得罪人,無奈只能放棄。

    似乎是看出了王五的沉默,天佑想想還是解釋道︰“工器歷來不為朝堂那些高官所重視,此物又是用途單一,更是少有人在意,即便我主動奉上,也頂多是被褒獎兩句而已。王兄難道以為我如今的身份缺那兩句褒獎不成?”

    王五也是一愣。天佑話說的客氣,但他卻知道,真實情況可能還不如天佑說的。

    天佑的這個岩石塞用的是機械式結構,也就是利用不對稱偏心輪制作的拉力擴張結構,簡單點說就是越拉越緊。這種岩石塞的好處自然很多,但缺點就是制造不易。而且這東西對秦國百姓怕是也沒什麼可用的地方,反到是軍隊之中用處多多。因此,這個最後只能算作軍械來打造。

    秦國的官制中,打造軍械一直都是由武庫丞負責,但武庫丞卻是文官,刀槍劍戟他好歹知道是干什麼的,要解釋清楚這岩石塞的用處和好處卻是相當費力。再說人家也未必會耐心听你講。所以,如果上交,最後這東西人家收不收都是兩說,更不要說有什麼獎賞了。至于說直接交給更高層的大官……人家又不是負責這個的,為了這麼個小東西專門去和人家說,得的好處都不夠欠人情的。這麼一想王五也就徹底絕了這方面心思。原本是想借著這個東西再賺點功勞,沒想到卻是自己想多了。

    幾人說話間已到了淮陽渡口,這兒之前可能也有伏兵,如今卻是走的一個不剩,想來是知道前面失手,這里也擋不住,所以提前離開了。不過這班人走了把船也給帶走了,倒是讓天佑他們犯了難。好在對面很快開來兩艘大船,其上打著秦軍標志,更是甲士林立,顯然是知道淮陽渡遭人伏擊來找場子了。

    兩邊見面的時候還稍微鬧了點誤會,好在有令牌識別,很快解開誤會。兵船丟下了很多士兵先把天佑他們送去了對岸,然後又裝運了更多的軍士和部分工匠趕往了淮陽渡。哪怕運力很低,淮陽渡已然是秦國溝通中立區的一處重要通路,如今被毀,秦國方面自然是十分重視。

    且說天佑這邊,一群人踏上了秦國的土地,立時就感覺整個人都變得輕快了許多。雖然國運期間,別國的修士還是可能入侵進來搶奪金磚,但畢竟這是秦國地盤,怎麼說也是自家主場,好歹佔著優勢呢。

    一行人成功抵達鳳翔鎮後護送的軍士便換成了專門參加國運任務的軍士。這些人明顯都有些修為底子,雖然和正牌修士不能比,卻也算是精銳中的精銳了。

    既然兩邊成功匯合,天佑也就不再跟隨隊伍,讓趙靈韻他們和兩位師兄先行護送金磚去王城存入太廟之中,自己則是帶著柒小妹與胡青玄一同轉入了清源山中。按約定,虎妞此刻應該還在山中等候與他匯合。

    離開隊伍的天佑輕車熟路的進入清源山,帶著胡青玄與柒小妹一路翻山越嶺很快便進入了百獸谷中。

    天佑伸展雙臂向胡青玄展示身後的山谷。“此地如何?”

    “群山環繞,異獸橫行。對人族來說當為險地、絕地,對我妖族卻是個好地方。恩人以前常來嗎?”不用天佑解釋,看他輕車熟路的樣子胡青玄就大概知道天佑不是第一次來這兒了。

    “都說了直接叫我名子就好。”說完天佑又看了眼周圍道︰“可以說,這是我長大的地方。”

    “那就難怪了。”胡青玄說到這里忽然掩面輕笑,惹來天佑的好奇目光後才開口解釋︰“忽然想到恩……天佑公子你在淮陽古道上躥下跳的樣子好似只靈動的猿猴,原來淵源在此。”

    噗嗤……

    胡青玄這話把柒小妹也給逗樂了,怕天佑生氣又趕緊掩住了嘴。天佑卻是不以為意。“你不是第一個這樣說我的了。”說著他忽然話鋒一轉,轉而問道︰“之前救你脫困也是適逢其會,但你終究是妖族,不該困于囚籠鎖鏈。之前一直忙于奔波,也無暇給你安排個去處。此地天地靈秀,又與世隔絕,你……”

    “恩公要趕我走?”胡青玄說話的時候眼楮中瞬間彌漫起一層水汽,那叫一個楚楚可憐,看的天佑感覺仿佛自己只要點頭就是犯了什麼彌天大罪一般。

    “誒……我就是覺得救你是仗義出手,可若是就此把你帶在身邊似又有些不合適。你畢竟是妖族,而我是仙門子弟。斬妖除魔才是我輩行事風格。之前幾位師兄未對你有所行動只是因為誤會你乃是我之妖寵,故而視作平常。可我是救你,不是擄劫,總不能真把你當做妖寵鎖于身邊吧?”

    神洲大陸之人對妖族的看法其實很簡單。無主的妖物等同于狼,有主的則是狗。

    狼和狗本為一種存在,只因人為飼養,于是狼便成了狗。街頭巷尾,有人牽著愛犬四處游蕩,路人見了即便不喜歡狗也至多是繞行而過,不會有多大反應。可若是條狼穿行于鬧市之間,後果自然可想而知。

    同樣的道理。胡青玄如若是無主的妖,那便不容于人世,但若是妖寵,那就百無禁忌。可問題是天佑當初救下胡青玄只是順手,在他看來這是行善,可若是就此認為胡青玄便是他的妖寵,那就成了擄劫,性質徹底不同了。

    說起來天佑對身邊妖寵的認知從一開始就與神洲大陸之人有顯著區別。月影與嘲風第一次與他見面都是以蛋的形式,雖然他們成長極快,但在天佑看來卻似是收養了兩個孤兒一般。至于虎妞,那是她自己貪戀人世繁華,主動投效而來。天佑雖有底線卻不迂腐,有虎妞這等強橫戰力主動投效自不會拒之門外。

    也就是說,在天佑心中,從未將妖寵當做寵物或者牲畜來對待,至多是將他們看作子弟、下屬。甚至于更多的時候,他們在天佑的心中還是被定位為同伴或是家人更多一些。

    或許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能有如此眾多的妖寵追隨左右。也是因為如此,他才能早早的與妖寵建立靈魂契約。不是他的天資多麼高絕,可以用較低的修為強行定立契約,而是因為他的妖寵從未想過去反抗那份契約。

    兩個不願分開的人,就算只用一條紙帶也能將他們輕易的連接起來,而兩個不願靠近之人,你就是用鐵索把他們拴在一起,他們也會想盡辦法砸開鐵索逃之夭夭。

    所以,哪怕天佑的修為再低,他與妖寵之間的靈魂契約都是堅不可摧的。非不能摧毀,而是雙方都不想摧毀。

    不管如何,天佑的這種態度對妖族來說反而成了磁石一般的存在,因為在他這里,妖族可以看見尊重,且跟著天佑也確實有諸般好處。別的不提,起碼一個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于人世之中就已是莫大的好處了。須知紅塵練心,而妖族最缺的就是心性。畢竟妖物在心智方面天生就要弱于人族,哪怕成了妖,這方面也是短板。更別提有個主人可以帶來的其他好處了。最起碼對抗天劫之時能多個幫襯也是野生妖物求之而不得的莫大優勢。

    當然,妖族崇尚自由,沒有哪只妖物會甘願給人當狗。所以別的修士想要一只妖寵就是千難萬難,非得從小培養或是強行打下烙印建立靈魂契約壓制住妖物體內的妖性方才能夠將其禁錮在身邊,而天佑卻只要與妖族互相熟悉一下就可以了,畢竟人家收的是生殺予奪的奴隸,他收的卻只是伙計。況且就算是收伙計,天佑也是那種大家長一般的存在,自然是頗受歡迎了。

    天佑或許也模糊的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招妖怪喜歡,所以他就更不能強行招收妖寵了。對胡青玄,詢問她的意願就是一道關卡,是必須要做的事情。若是失敗了,那就當多個妖族朋友。若是成功,那就是壯大了自己的力量,總之是順其自然就好。

    听著天佑坦誠的回答,胡青玄忽然笑了。她笑的很溫婉,與平常大有不同,少了一絲艷麗,多了一點溫馨。

    “您難道不知道嗎?”

    “我應該知道什麼?”天佑很莫名。

    “我可是狐狸精啊。”

    天佑眨巴著眼楮看著胡青玄,心中卻在反復思量胡青玄語中之意,奈何想了半天也不能理解,最後還是胡青玄自己解釋了原因。

    就像人的性格多樣,妖物的習性也是五花八門,而狐狸精的特點就是喜動不喜靜,尤為喜愛人世繁華。若是讓一只狐狸在山中修行千年,那簡直就是一種折磨。所以狐族雖然資質極好,修行遠快于一般妖物,卻很難有出人頭地的存在。概因這個性格導致。在山中靜不下心來修煉,出世的話又面臨諸般危險,所以最後能走上大道的可謂是寥寥無幾。

    但就算是這樣,狐狸精們的性格依然讓他們成為了民間津津樂道的著名妖物之一,畢竟這個族群實在是太喜歡混跡人世之中了,難免就會留下許多故事來。再加上狐族所化男女無不是形神俱佳,就像是地球上的那些偶像派明星一樣容易引人關注,所以他們的事跡才會在民間流傳甚廣。

    听明白了胡青玄的意思,天佑也就不再糾結于以後的相處模式了。胡青玄喜歡塵世的繁華,天佑需要幫手,大家互惠互利關系自然容易穩固長久。

    與胡青玄說清了大家的關系後三人這才開始尋找虎妞的下落,結果沒等他們找到什麼線索,虎妞倒是先找到了他們。

    “你們總算是來了。”化為人形的虎妞一看到眾人便飛奔了過來,她在這山里早就等的不耐煩了。本來投身天佑就是為了光明正大的混跡人世之中,結果這才沒逍遙幾天又被派回了清源山中來,可是把她給急壞了。

    天佑笑著想要安撫虎妞幾句,沒想到這丫頭上來就是一個熱情的熊抱,差點沒把天佑給勒骨折了。好在虎妞很快就把他放下來了,抬手又去抱柒小妹,天佑趁機趕緊拉開距離,免得一會她一激動再給自己來一下。

    好不容易等虎妞興奮完了天佑才找著機會詢問了幾句她這邊的情況。

    當初分開之後虎妞就一個妖帶著一百多塊金磚跑回了清源山中,一路上倒是也有踫到過巡邏的隊伍,只是她是虎妖,潛藏匿蹤能力極強,巡邏的修士都被她給繞了過去。可以說是相當順利的就回到了清源山中。

    天佑听虎妞介紹完她的情況,又和她簡單說了一下自己這些人之後的遭遇。虎妞是個暴脾氣,听了肖畢和他們的所作所為也是氣得不行。可惜人不在這兒,她生氣也找不到發泄的地方。

    又聊了兩句後天佑開始詢問金磚的情況。他們分開這麼多天,虎妞又不傻,怎麼可能一直背著?那可是一百多塊金磚,加起來足有六七噸重。就算虎妞力氣大背的動,也不可能一直掛在身上吧?

    “金磚被我藏在山洞里了,我現在就去取來。”

    “一起吧,然後我們一起去王城與其他人匯合。對了,順便給你們介紹一下同伴。”

    隨著天佑的聲音,一個黝黑的影子忽然從天佑身上分離了出來,然後在他身邊凝聚成了一個婷婷而立的絕世美人。

    周圍幾妖看了反應各是不同。虎妞是好奇,柒小妹則是因為提前知道而沒有太大反應,胡青玄則最為奇怪,因為她在忙著對比自己和眼前這黑衣美人的相貌哪個更為出眾一些。

    “這是月影,我的共生妖寵,你們有的已經見過,有的還不知道,正好趁此機會熟悉一下。啊對了,這里還有一個伙伴。”天佑說著又把多寶也給扔了出來。

    “聚寶金蟾?”胡青玄竟然認識多寶,或者說知道他的種族。“還以為你們這一族早已滅絕了,想不到世間竟然還有遺種留存。”

    眾人或者說眾妖圍繞著天佑一邊走一邊互相聊著自己的事情,倒是很快熟絡了起來。

    說來也怪。野生的妖物在野外遭遇的情況下多半會互相戒備著掂量雙方的實力,較弱的會立馬轉身逃跑,如果實力差距不大,則多半是會小心的再各自分開。然而如果是有主的妖物,見面之後卻是很容易打成一片。天佑覺的這可能是因為妖物的思想較人要來的單純許多。在野外,大家為了生存,不得不警惕一切強大的存在。而一旦認了主,那互相之間就沒了威脅,心思單純的妖物之間反而更容易成為朋友,且比起人類要來的真誠許多。

    虎妞尋到的洞穴距離不遠,很快天佑一行便取了金磚開始向山外進發,期間嘲風一直在天上提供偵查服務,倒是省了天佑不少事情。而以此同時,秦國王城外此時卻是一片喧囂熱鬧的場景。

    王城大門洞開,秦王親自乘著一輛八匹戰馬拖拽的黑虎戰車立于城門外,兩側隨侍著近百官員與大批兵馬。在更遠一些的地方,無數百姓聚攏在道路兩邊,臉上洋溢著興奮、激動以及狂熱的表情,同秦王一樣,一起張望著道路的盡頭。在那里,一隊模糊的人影正在變得逐漸清晰起來。

    肖畢和騎在高大的靈騎之上意氣風發,身後是自己招攬而來的幫手魏大虎以及叔父安排給自己的心腹手下,再後面則是跟著一群衣甲上滿是傷痕的修士、軍丁。這些明顯都是參加國運任務的年輕修士,而能讓秦王出城相迎,說明必是立了奇功個,不然絕對用不著秦王親自出來迎接。

    大隊人馬就這樣一路小跑著來到秦王車架前百步遠的地方,然後全體下馬止步。肖畢和帶著身後的魏大虎與那親隨一起上前,隔著羽林軍的護衛遙遙向秦王行禮,然後高聲唱道︰“大王子嬴亥門下修士肖畢和,挾部下向大王見禮。”

    原本端坐于車架上的秦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伸手一揮,前面的羽林軍立刻嘩嘩嘩的邁著整齊的步子退到兩邊,讓出了一條通道來。一名內侍上前展開一卷榜文開始高聲宣讀,內容很長,但意思很簡單,概括起來其實就兩句話︰“你們表現不錯,本王知道了。之後會有封賞,你們要再接再厲。”

    宣讀完聖旨,秦王又一抬手,內飾立刻喊道︰“獻金磚。”

    肖畢和轉身從親隨手中接過兩塊金磚,然後雙手托著走向秦王的車架。

    秦王當然不會去接金磚,他只是站在車上,低頭看了一眼,然後微笑著點了下頭。旁邊立刻有羽林軍抬著一張托盤上前,肖畢和將金磚放在托盤上,然後再次向秦王行禮,接著腿後到五步之外才轉身往回走。跟在肖畢和身後的魏大虎和其他人這個時候也開始陸續上前,每個人手里都捧著一到兩塊金磚,然後到秦王面前行禮並把金磚放到托盤中。不過一只托盤只能放幾塊金磚就要換過,畢竟金磚太重,放多了羽林軍的衛士也抬不動。

    裝滿了金磚的托盤都被放到了秦王的戰車上。這車也是特制的,承載能力驚人,前面的八匹戰馬俱都是靈騎,足以拉動這成噸的金磚。

    秦王站在車上,看著腳下的金磚越堆越多,表情也是越來越燦爛。

    秦國歷史上不是沒有過這麼多金磚供奉,但那都是國運任務中的總成績,而且也只發生過一兩次而已。然而這次僅僅是肖畢和他們這一隊人馬就帶回了143塊金磚,數量之大簡直前所未見,也難怪秦王會出城迎接。若是以後每支國運隊伍都能帶回一百多塊金磚,他倒是寧可次次都出來迎接。哪怕頂風冒雪都開心。

    143塊金磚很快全部進獻完畢,這次秦王自己開口講了一番鼓勵的話,然後車隊掉頭,開始返回王城。肖畢和他們的隊伍一路跟在秦王的車馬之後,一個個也是趾高氣昂的很是得意。

    雖然為了這些金磚,他們足足折損了83名年輕修士,還有五十多傷員,精銳士兵更是數量過千。但是,在他們看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人沒了可以再生,過幾年就補上來了。但金磚這東西就是實打實的功勞,利國利民什麼的不去計較,對他們自己來說那也是實打實的好處。

    看著道路兩旁夾道歡迎的百姓,肖畢和的腦袋不禁又抬高了一些。這種意氣風發的感覺簡直讓他爽到了骨子里。畢竟,就算他家世再好,平常百姓最多是敬他畏他,絕不會這樣真心誠意的歡迎他。唯有此刻,他才能享受到這樣的歡迎。

    偶爾在路邊的人群里看到了那些和自己一樣的紈褲,肖畢和心里就更加的開心了。人還在隊伍里,心里就已經開始計劃著回頭把那些狐朋狗友都叫來慶祝一番,正好顯擺一下自己的豐功偉績。

    不過,這邊正在想著自己要如何炫耀的時候,肖畢和卻冷不防的打了個冷顫。雖然有些紈褲,但肖畢和畢竟是修士,感覺極靈。順著那股冷意望過去,竟然在旁邊的酒樓二樓上看到了肅立的白家五姐妹。那冰冷的感覺竟然是從白冰雨的眼楮里發出來的。

    在秦國權貴家的年輕一輩中,白家五姐妹的威名那可是橫掃八荒六合的存在。不光因為她們有個萬人王的爹,更因為她們本身就是五朵帶刺的玫瑰。

    雖然秦國的民風開放,但大戶人家的小姐還是比較懂規矩的,一個個都淑女的很。然而白家五姐妹卻是自小在軍旅中廝混大的,說是女孩子,比男孩還要野。而且這五姐妹一旦有一個被人欺負了,就會五個一起上。結果就是這幫王城里的權貴子弟幾乎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從小就被這五個小魔女打到大的。結果等長大了,發現人家修為資質還是照樣碾壓眾人,搞得大家是徹底沒了脾氣。

    剛剛肖畢和一看到白冰雨的表情就是下意識的脖子一縮想要躲閃,但很快又反應過來了。老子這是立功受傷,跟著大王一起跨馬游街呢,你個小丫頭再怎麼厲害還能比大王厲害?

    一想到自己可能收到的封賞,肖畢和立刻重新得意起來,居然盯著白冰雨頂了回去。不過白冰雨卻沒什麼表示,只是用冷冷的目光將肖畢和送出了視線之外。

    隊伍行進到王城之外後就分成了幾隊,百官跟隨王架進入宮城,肖畢和他們則是各自散去。之後會為他們專門設宴慶祝,但時間不是現在,而是五天之後。目前距離國運任務結束尚有3日,雖然基本上已經不會再有什麼大的變動,但畢竟國運任務沒有完全結束,大家也都不敢分心。

    提前回來的肖畢和等人簡單休整之後還要接著維護王城的安全,而秦王的車架進了宮城後便被直接送去了太廟。所有金磚都要封存入庫,而秦王則是帶著百官進了大殿開始討論封賞的問題。

    秦王剛在王座上坐下,下面就有一名官員出列奏報︰“大王,此次肖畢和帶回143塊金磚,實數天大的功勞,理當好好嘉獎才是啊。”

    這人就是個起話頭的,秦王在座位上並沒搭話。身為秦王,他的責任就是拍板,而商議的過程則是大臣們的工作。

    果然,這邊話頭一起,立刻就有人出來復合。秦王直到此時才點了點頭道︰“此等功勞是該嘉獎,只是具體如何嘉獎才好,還請諸位愛卿各抒己見。”

    秦王這是在定基調,告訴大臣們獎勵是肯定要有的,你們快給個意見吧。

    下面的官員一听這話立刻就明白了,但一時之間卻沒有人出班奏報,只是小聲的與身旁之人商議了起來。秦王也不管他們,就在上面坐著等。很快,商議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一名官員出班奏報。“啟稟大王。往年國運任務之中賞罰方法已有先例,不如照舊可好?”

    這人也是個小官,此時也不過是起個頭而已。

    這人剛一說完,立刻又有一人出列。“啟稟大王,臣覺不妥。往年的封刪皆是按照尋常功勞訂立,此次肖畢和所挾人馬送回金磚數量巨大,乃是滔天大功,怎能按著常例來定?這豈不是冷了年輕俊才的心嗎?”

    “那依陳大人的意思又當如何?”先前那個奏報的官員看著後面這人反問,秦王卻是端坐于上不動分毫。這兩人不過是兩撥勢力派出的口舌而已,每次朝堂之上出現利益之爭都是如此,這場面他見多了,早已熟知套路。反正他只要看著他們斗就好,等爭出個長短來之後才需要他這個大王來拍板。
hkguy 發表於 2018-2-25 20:45
第四百零八章 反超

    朝堂上的兩班人馬各自派出小弟一番爭執後,大佬們終於開始出場了。

    一身錦袍的殷實首先出班,拱手道:“臣以為之前所述不妥。”

    之前都是小官,秦王沒什麼興趣搭理,但如今這位殷實乃是秦國少府,位列九卿,自然不能再裝木頭人了。

    “哦?少府有何想法大可說來。”

    “謝陛下。”殷實說完便轉向了對麵的郎中令肖天德,因為這話主要不是說給秦王聽的,而是要說給肖天德聽的。“本官以為,肖畢和此番確實功勞甚大,宮中理當有所嘉獎。然賞不可過,獎不可無度。往年國運任務獎懲皆有定數,貿然推翻實數不智。所以臣以為,當以往年規矩發放定額獎勵,然後再由大王親自出麵給些榮賞即可。”

    所謂榮賞其實就和發獎狀是一個意思,拿出去可以顯擺,但要說有啥實質用途……也不能說就完全沒用,但形式上的作用要遠大於實質。

    對麵的肖天德一聽就火了。這肖畢和乃是他的親侄子,殷實這個老東西居然想用一個榮賞就揭過這麼大的功勞,這是真的叔不能忍了。

    “啟稟陛下。肖畢和乃我侄兒,我本該避嫌,然少府大人的意見太過偏頗,臣實不能忍矣。往年我國金磚收入總計不過三五十塊而已,如今我那侄兒一次便帶回近三倍之數,此等奇功,一句榮賞就給打發了,實在是寒了年輕修士們的心啊大王!”

    秦王沒說話,而是用眼睛給站在一旁的中常侍打了個眼色。

    中常侍看到這個眼神立刻站了出來。“肖大人所言有理,額外嘉獎是一定要有的,不能一筆帶過。隻是具體該如何封賞,肖大人可有想法?”

    “臣以為,賞賜當以所需為依憑。此次功勞非我侄兒一人之功,乃是一班年輕修士共同努力之結果,因此要賞當賞所有人。不過修士不適合封賞官職與錢財,此乃我等所需,非修士所想。此次當以寶物、靈物、妖寵之類加以賞賜。如功勞較大者,還可輔以爵位一並賜下。”

    “大膽肖天德。”太尉灌德怒斥道:“我朝爵位必須戰功封賞,這是祖製,你居然敢誘騙大王以爵位賞賜,到底是何居心?”

    “太尉大人您這話就不對了,……”

    “……”

    這一下像是點了炮仗,三公九卿一群大佬也不再顧忌形象,紛紛扯開膀子下場硬懟了起來。

    “大殿之上,吵吵嚷嚷成何體統?”下麵正吵得熱鬧,有一人忽然站出來嗬斥了一聲。雖然聲音不大,但差點就要開全武行的滿朝官員確實是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秦國民風彪悍,而且極為尚武,別看朝堂上這幫官員一個個都是標準官老爺的扮相,其實脫了朝服個頂個的都是猛人。秦王以戰功封爵,因而國內別管文臣武將,都能帶兵打仗,並且就算是文官也大多有些功夫底子。那種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廢物官員在秦國還真不多見。

    不過,也正因為這班文武官員足夠彪悍,才更顯說話那位的氣度威嚴。居然一句話就讓眾人安靜了下來。

    李斯站在玉階之下,背對著秦王,怒斥道:“你們都是我大秦的官員,這樣在朝堂之上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

    下麵官員紛紛拱手彎腰,沒人敢頂撞。不光是因為李斯的威望,更重要的也是他們理虧,而且秦王就在上麵坐著呢。李斯現在其實就等於是在替大王訓斥他們,自然是不能還嘴的。

    “灌大人。”

    灌德趕緊抱拳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

    “肖大人不管對錯,也是一方意見,此時就是大家討論的時候,你怎可因此指責攻擊肖大人?”

    灌德腰彎的更低了,“臣知錯了。”說著居然立刻轉身對肖天德一禮:“是我剛剛衝動了,請肖大人原諒。”身為三公之一,沒點能屈能伸的本事怎麼行?

    肖天德這時候也是不好繼續發作了,表示接受了對方的道歉,這個事情也就算揭過去了。小朝會在李斯的主持下重新開始進入商議過程,不過最終的賞賜依然難下定論,因為朝堂之上灌德所代表的九公主一係與肖天德代表的大王子一係意見對立的太明顯,始終無法統一。

    秦王一般都是在大臣們提供的諸多選擇中選出一個自己認為合適的進行拍板,然而此次的雙方意見完全對立,根本就沒有轉圜餘地,秦王也不好硬著來。最後看時間實在不早了,隻能示意今天暫時先擱置這個問題容後再議。反正具體封賞還要等到五天後,甚至有必要的話延後兩三日也無什麼問題。

    兩撥人馬都沒如願,離開朝堂的時候各自怒視著對方也不說話,直到在宮門外各自分開。

    灌德拉住了正要離開的少府殷實、治粟內史殷錄和衛尉穆嬡,然後又把禦史大夫呂天正也給叫到了一起。“幾位,這次的事情該如何是好?”

    呂天正縷著胡子道:“今日時間不湊巧,沒來及和你們說。其實朝會開始前我就接到了家裏送來的急報,九公主這邊應該是有轉機了。”

    “哦?”一聽這話其他人都興奮了起來。穆嬡著急的問道:“具體是什麼情況?莫非是公主在唐國有所斬獲?”

    “斬獲是有,但卻不多。這次的變數據說是公主招攬的某支隊伍帶來的。詳情我也不清楚,來的匆忙,隻接了個口信而已。”

    “那不如我們一起去您府上聽聽?”殷錄建議。

    呂天正搖頭道:“不,我們一起去白府。”

    “白將軍府?”灌德立刻想到了什麼,“莫非是白家那幾個女娃娃……?”

    “具體我也不清楚,還是去問過再說吧。”

    白起雖然算是嬴穎一係,但和灌德他們卻又不同。因為白起是純武將,而且聲威太高。為了不引起秦王忌憚,所以除非有戰事,他都是不參與朝政和軍務的。目前他負責的工作也就是督導王城周圍的各軍加強訓練,外加一個每年定期給全國選送的修行資質較好的青少年集中培訓,此外也就沒啥正事了。

    正因為白起的這種身份,所以剛剛在朝堂上並沒有白起的身影,除非有事,或者秦王特別吩咐,他都是不上朝的。

    因為秦國的儲君選拔方式,秦王並不禁止官員們公開站隊,所以灌德他們也沒什麼避諱,就這麼光明正大的一起去了白府,這樣反而不容易引人詬病。

    肖畢和他們是一大早到的王城外,但獻禮有套流程,等王架擺出來之後他們才能去見秦王並獻上金磚。等禮節結束,秦王帶著眾人返回王宮都已經是中午了。下午一群人都在忙著吵架,想要為己方爭取些優勢,這會再到白府天都快黑了。

    白起接到管家通知灌德他們來了就匆匆去了會客廳,一進來就笑著道:“諸位這個時候來,是打定主意在我這兒蹭飯了嗎?”

    “我們倒是想,可你這白府也得有能吃的東西才行啊。”殷錄笑著和白起開玩笑。

    原本被這樣打趣的時候白起多半是要啞火的,因為白府還真的是沒啥好吃的。他是將門,家裏簡直就是個小型軍寨,就連廚子都是從軍中帶出來的火頭軍,做出來的菜味道自然是沒法和那些專業廚子比的。所以白府的夥食一直是秦國上層權貴之間的一個笑談。

    不過這次情況卻是不同。殷錄剛開完玩笑就聽白起道:“今天我還真準備了不少好東西,都隨我來吧。”

    一群官員都很詫異白起這是怎麼了,一個個狐疑的跟隨著他走向了後院,然而去的地方不是往日來這裏吃飯的那處暖閣,而是直接去了白起平常辦公的書房旁邊的那處小院。這裏是白起辦公辦的無聊了出來活動的地方。也沒搞什麼水榭花園,就是個小型的演武場。白起經常會在這裏練練拳腳什麼的。

    然而今天這裏卻是顯得相當熱鬧。本就不算多大的小型演武場上居然聚集了能有三十多人,幾乎可以說是滿滿當當了。不過更讓灌德他們驚訝的是,他們居然在其中發現了嬴穎的身影。

    “九公主。”見到嬴穎,一群官員趕緊就要行禮。

    嬴穎卻是虛拖了一把,沒讓他們真的拜下去。“諸位不必客氣,這是小聚,不用在意俗禮。”

    “謝公主。”眾人唱諾後也都放鬆了下來,呂正義也是直到這時候才有機會開口詢問:“之前收到家人傳訊,說是公主帶回了好消息,隻是不知具體是何情況啊?”

    “確有好消息,但真正的好消息還在後麵。”嬴穎說著忽然向小演武場中一伸手,原本聚集在此的修士們立刻分出一道縫隙讓外側回廊上的諸位大人可以看到場地中央的情況。

    灌德他們一看到場地中央的情況立刻就是一陣抽冷氣,很多人還不信邪的揉了揉眼睛,最後實在忍不住從走廊上跑了下來,跌跌撞撞的奔到了場地中伸手佛摸了一下那堆成一堆的黑色方塊。

    “這……這都是金磚?”殷實抱著一塊金磚不敢確信的問白起。

    白起也幹脆,順手從旁邊武器加上抽了把刀照著金磚就劈了過去。結果隻聽叮的一聲,刀身直接崩斷掉在了地上。再看那金磚,卻是好端端的連個印子都不曾留下。

    “除了金磚,天下還有何物能硬成這樣?”丟開斷刃,白起笑著反問道。

    這下不用說了,眼前這堆絕對都是貨真價實的金磚。

    其實不是殷實他們不相信,而是太興奮太開心了,一時之間有些不敢相信。不過抱在手裏,單憑重量就可以確定這真的是金磚了。畢竟硬度什麼的先不說,這麼點大東西能有這麼沉的,普天之下除了金磚還真找不出幾樣類似的物品來。

    “這有多少?”不愧是三公之一,呂天正第一個反應過來,開口詢問嬴穎。

    肖畢和可是帶回了143塊金磚,嬴穎這邊隻要超不過這個數就還是會被壓一頭。

    “一共73塊。”嬴穎得意的說道。

    “才這麼點?”呂天正剛說完就意識到話不對,趕緊補充道:“不是,公主,我不是說你們帶回的太少。按著往年的數量,這已經算是大豐收了。隻是你們知道大王中午出城接受獻禮的事嗎?”

    嬴穎疑惑的點頭。“這我當然知道,隻是我們一直在忙著把金磚秘密的運進來,沒有去關注獻禮的事情。怎麼?難道說中午我聽父王接受的獻禮是金磚?”

    呂天正點了點頭。“沒錯,大王接受的獻禮就是金磚。”

    嬴穎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莫非對方帶回來的金磚數量很多?”

    “143塊。”殷實忍不住直接報出了數字,現場一片嘩然。在場的這些人今天一天都在忙著把金磚悄悄的運到城內,打算讓嬴穎晚上悄悄的告訴秦王給他個驚喜。畢竟相對於大王子嬴亥,在這個並不歧視女性的秦國,嬴穎身為女兒還是有些優勢的。起碼嬴穎可以和秦王撒嬌,嬴亥就不行。所以如果是由嬴穎以女兒的身份告知秦王,在秦王心裏獲得的加分顯然是要高於直接在公開場合報告的效果。

    可惜,如今一切的計劃都成了泡影,因為那個143塊金磚的數量實在是壓得眾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一名跟隨嬴穎去唐國的修士憤憤道:“難怪計劃執行到一半嬴亥的人就丟下我們先跑了,原來是為了這批金磚!”

    “就是。要不是他們突然丟下我們打亂了計劃,我們的成功也不會隻有這麼點。”

    抱怨聲一開始就沒完了起來,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但嬴穎卻是忽然抬起一隻手虛空一抓,現場的聲音立刻消失不見。由此可見嬴穎在自己的支持者中威望有多麼的高。

    相比之嬴亥的那幫雇傭軍一樣的部下,嬴穎的人馬才更像是一支願為君王戰死沙場的軍隊。然而,誰能繼承大統最終還是要看秦王的想法,而在這一次的國運任務中,嬴穎自知自己顯然是敗了。,幾乎差了一倍的數量。這條鴻溝要如何去填?

    “公主,我們這裏不止73塊金磚。”就在眾人安靜下來之後,白冰雨的聲音卻是忽然在人群中響起。

    嬴穎本來讓大家噤聲是覺的煩躁,想要好好思考一下接下來怎麼辦才好,沒想到卻忽然聽到了這樣的回答。

    “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的金磚不止73塊。”

    “冰雨,這種時候你可不能亂說。”白起很認真的提醒道。

    白冰雨向白起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嬴穎麵前說道:“難道九公主你忘了我們這支奇兵了嗎?”

    “奇兵?”呂天正連忙問道:“難道說九公主你把自己的隊伍分成了兩組?還有另外一組人馬沒有回來?”

    嬴穎並沒有立刻回答呂天正,而是先問白冰雨:“你們的戰果如何?天佑他搶到了金磚?”

    白冰雨向後一招手,剩下的四個姐妹立刻抬著兩張托盤走了過來。“這是從趙國太廟中帶出來的18塊金磚。”

    呂天正皺眉道:“加上這18塊也還是不夠啊!”

    “不,有這91塊金磚我已經很滿足了。今年大家都做的很好。這次我們隻是輸給了運氣。下次,明年,我們再戰國運任務,定要一雪前恥。”

    “好……”

    原本安靜的小演武場突然爆發震天的吼聲,所有修士都重燃了鬥誌,一個個興奮的呼喊著,仿佛已經不在意這次的小小遺憾了一般。

    本來還愁眉不展的呂天正此時看著那群跟著嬴穎呼喊的修士,也是滿意的縷著胡須道:“是啊,能有這般的號召力,一兩次的得失又算得了什麼呢?是我們鑽了牛角尖啊!”

    其他幾名官員此時也是紛紛點頭微笑。從他們選擇支持嬴穎的那一刻開始,他們的利益就已經和嬴穎捆綁在一塊兒了。而如今看到自己的投資對象是這樣的一支優質股,又哪裏會在意這短暫的下跌呢?

    然而,就在眾人歡呼稍停的時候,白冰雨卻是又繼續道:“其實我們隻是先回來的第一撥人馬。”

    “先回來?”嬴穎今天一天都在忙金磚的事情,並沒有時間和白冰雨她們好好交流一番,看到白冰雨出現,她就本能的以為天佑也回來了,因此有事情要忙的她也就沒有抽空去找天佑,以至於到現在才知道白冰雨是先一步回來的,而且還帶了18塊金磚回來。不過現在這都不是重點了。一想到天佑居然沒回來,嬴穎立刻抓緊了白冰雨的雙手緊張的問道:“那其他人呢?天佑呢?”

    “稟公主。事情是這樣的。……”

    白冰雨一番介紹,總算是讓眾人了解了他們在國運任務開始之後所做的事情,然後周圍的那些修士就開始議論了開來,以至於現場一片嘈雜。

    “原來是你們提前清除了唐國的持法者?”嬴穎驚喜的說道:“難怪這次強攻唐國太廟的時候就發現他們的持法者數量不足,被我們完全壓製,原來問題出在這兒啊。”

    灌德也是微笑著說道:“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高,真是高啊。後麵的步子走的也好。放棄了大家重點盯防的唐宋兩國,直取誰也不在意的趙國,此乃奇兵也。想不到這個叫天佑的後生倒是個將才。難得,難得啊。”

    “那後來呢?”嬴穎追問。

    “後來我們就分開了。也不知道天佑是否有找到下手的機會。”

    “來了,來了。”這邊正說著話,忽然聽到管家的聲音傳來。

    “什麼來了?你慌慌張張的做什麼?”白起看到管家急急忙忙的跑來也知道有事,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還是板起臉來擺出了架子。

    管家倒是沒注意這個。白府說實話就不像個大戶人家,這管家以前也是跟著白起南征北戰的親隨之一,雖然比其他幾個親隨要稍微圓潤一些,但畢竟是軍捂出身,有些東西還真不那麼容易改掉。

    “老爺,天佑公子的那幾個同伴回來了。”

    “哦,快請。”

    被管家領進來的人和嬴穎他們見麵之後卻是稍微有些陌生,因為互相之間居然都不認識,溝通一番才算是搞清楚情況。

    這群人不是別人,正是半路投靠了天佑,然後又被天佑安排提前離開的那群師兄。這些人都是紫霄宮弟子,所以他們會背叛肖畢和卻絕不會對天佑爽約。畢竟天佑可是有振遠上仙罩著的,隻要還想在紫霄宮混下去,就沒人敢為了外人得罪天佑。

    天佑當時安排這些師兄先走也是迫於無奈,一來他不擅長指揮大部隊作戰,二者這些人他都不熟,根本沒法配合,強行混在一起反而會成為累贅。三者就是帶著金磚戰鬥也確實不便,所以才安排他們提前離開。

    不過,天佑在他們離開前還專門做了交代。因為擔心王城這邊再出什麼變故,所以特意告訴了他們,盡量把金磚直接送到白府,不要急著上報。這些人也認真的執行了天佑的安排,所以才會湊巧出現在這裏。

    說起來這群人一路上其實也是走的小心翼翼。他們可沒有天佑那麼強的戰術意識,隻知道盡量避開各種危險。好在雖然因為一路上過於小心而耽擱了很久,但總算是把金磚帶回來了。

    有了這40塊金磚加入,嬴穎這邊的金磚總量瞬間就提升到了131塊,雖然還是不夠143塊多,但已經相差不多了。至少如今嬴穎一係的這些人都已經不把這點差距當回事了。

    然而,在把金磚集中到一起之後,這些人又告訴了嬴穎他們肖畢和的事情。

    “什麼?你們的意思是……肖畢和運回來的那些金磚其實都是從天佑那兒搶來的?”殷錄氣的連胡子都翹起來了,他身旁的其他幾位也是差不多反應。一想到這天大的成就居然被肖畢和給攪和了,這幫人都有種心頭滴血的感覺。

    秦國的王位爭奪戰雖然至今尚無定論,但嬴穎的優勢顯然已經非常明顯了。無論是從民間的威望、軍隊的關係還是官員的支持,嬴穎都無可爭議的超越了大王子嬴亥一大截。而且從平日裏秦王的表現來看,他也是更喜歡嬴穎一些。

    往年國運任務,宋國總是會聯合趙國一起來搶秦國的金磚,雖然得手的次數不多,但總歸也搶了去一些。秦王對此當然是相當不高興的。而這次,天佑居然一口氣從宋國搬出來這麼多金磚,這要是運回來了,可以想象秦王得樂成什麼樣。若是再加上嬴穎自己帶人從唐國斬獲的戰果,可以說嬴穎完全有可能在本次國運任務中一局定輸贏,就此坐實秦國未來王位繼承人的位置。

    想想嬴穎目前在秦王、在整個秦國百姓心中的地位,她是完全有可能利用這次的逆天戰績一舉登頂的。

    然而現在一切都被毀了。

    現場這些人都以為天佑一共隻運出來二百多塊金磚,畢竟虎妞離開的時候這幾位師兄還沒遇上天佑他們,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天佑先送了一百多塊金磚離開,還以為天佑一共就弄出來二百多塊而已。畢竟這個數字已經很嚇人了,誰也不會想到天佑弄出來的金磚實際數量是四百多塊。

    在這個認知基礎上,一想到剩下的金磚數量,再去掉肖畢和都弄回來143塊,那麼天佑能帶回足夠多金磚的可能性也就微乎其微了。

    因為有了這種錯誤的認知,所以現場的氣氛多少又有些低落。不過目前大家的情緒主要還是氣憤。然而,就在眾人情緒一番起落之後,管家卻是又跑了回來。“老爺、老爺,外麵又有一群天佑公子的朋友回來了。”

    “什麼?”

    白起是驚訝,嬴穎卻是注意到了管家話中的其他信息。

    “回來了多少人?天佑不在其中嗎?”

    根據前麵的那些師兄提供的信息,天佑身邊應該已經沒剩下幾個人了。如今居然又有人回來,而天佑還不在其中,這不是說天佑成了光杆司令?莫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吧?想到這裏嬴穎再不能淡定,不等白起發話自己就跑了出去,結果她才剛一邁步就驚訝的發現身邊有個人居然和她一起跑了起來。

    嬴穎和白冰雨略帶驚訝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又各自沉默下來,速度稍稍減緩,但很快又提了起來,一起大步跑了出去。不過,他們才剛跑在外側回廊裏跑出幾步遠,外麵就有人走了進來。

    管家這個時候開口道:“老爺,這次來的幾位都是先前和小姐一起離開的年輕修士,我都認識,所以就自作主張直接把他們領進來了。”

    白起擺擺手示意無妨,而那邊嬴穎已經站到了龐大海麵前。她晃動著身體不斷的往龐大海他們身後看,結果院門處就隻有這幾個人在。

    “龐大海,天佑呢?怎麼就你們幾個回來了?他受傷了嗎?還是說……”

    “放心,那家夥機靈著呢。我們全死光了他也未必會有事。”龐大海剛進門就被嬴穎逮住一通奪命連環問給問懵了,結果還是趙靈韻開口解釋了一下。畢竟她是外援,不是秦國人,而且修為比嬴穎高很多,按紫霄宮的算法,她的地位顯然也要高於嬴穎,所以嬴穎的氣勢對她完全無效。

    得到答複的嬴穎好歹鬆了半口氣,這才意識到自己行為失當。“對不起趙師姐,師妹這裏給您道歉了。隻是你們都安然返回,卻不見天佑身影,故而有些焦急。請問為何隻有你們先回來了?天佑呢?”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趙靈韻明顯是看出了嬴穎的心思,心中忽然有些不快,明明可以幾句話說清的事情她卻故意賣起了關子,先和那些先走的師兄互相問候了一番,然後又拜見了白起和幾位明顯身份不同的官員,這才好像說評書一樣的開始介紹起他們和前麵這些師兄們分開後的事情,而直到她說到眾人成功渡過了長江後與天佑分開,嬴穎一顆懸了好久的心髒才總算是放了下來。

    呂天正倒是不關心天佑的死活,他很是激動的問道:“這麼說不但你們帶回了五十幾塊金磚,而且在清源山中還有一頭虎妖背著一百多塊金磚?”

    剛剛大家光顧著聽故事了,這會倒是被提醒了,一下子全都把目光轉了過來。

    趙靈韻剛才說的太嗨,這會有點口幹舌燥,幹脆把龐大海推了出來。龐大海一看這麼多人也有點怯場,幹脆又把王五給推了出來。

    白起在現場,王五也不敢亂說話,隻能是一五一十的彙報情況。

    “我們截下那支隊伍確有五十多塊金磚,奈何我們當時人數太少,還要躲避追擊,實在帶不走那麼多,隻能攜帶了其中50塊。”

    “50塊也不少了。”呂天正興奮的說道。

    王五有些擔心的小聲道:“其實帶回來的沒有那麼多。本來我們一路上都還算順利,可惜在淮陽村遭遇追擊而來的趙兵截殺,我等奮力突圍,這才跑了出來。隻是有一人不幸掉落淮陽古道下的江水之中屍骨無存,由其負責挾行的金磚也一並掉了下去。想來金磚夠重,應該不會被江水卷走,事後還可打撈起來。隻是當時實在是沒辦法了。另外,我等在戰鬥中身上多處中刀,捆綁金磚的皮帶被切斷,掉落了不少,想來都被趙兵撿了去。”

    “那你們帶回來多少?”

    龐大海他們趕緊把帶回來的金磚拿了出來,最後一數,居然還有29塊,加上已經堆在一起的那131塊就正好是160塊金磚。

    “哈哈,妥了,妥了,這下妥了。”殷錄開心的大笑著,頗有點張狂的意思,但此時現場也沒人在意這個,因為大家都很高興,就隻有龐大海他們有些懵,不知道這幫人在開心什麼。

    “等等等等。”呂天正拉住興奮的眾人道:“九公主的金磚可不是160塊,那天佑不是去尋那虎妖了嗎?若是等他回來我們手裏的金磚豈不是要有近三百塊?”
hkguy 發表於 2018-2-25 20:46
第四百零九章 挖坑

    嬴穎手中的金磚其實不止300塊,因為虎妞帶出來的金磚總數是144,加上已經集中起來的160塊,總數應該是304塊才對。但礙於天佑暫時還沒返回王城,所以並沒有人知道準確數字。

    不過,沒有具體數字並沒有什麼關係,隻要知道嬴穎手中控製著三百塊左右的金磚就足夠了。

    白冰雨和那些為嬴穎搶奪金磚的修士們並不擅長計謀,但此刻彙聚於這小小院落中的人群中卻有人精善此道。

    呂天正和殷錄幾人很快便想到一處,心有靈犀的互相使了個眼色,然後便邀請白起一起去了書房麵談,留下嬴穎和白冰雨這群年輕人在小院中慶祝。不過臨走之前他們有交代白冰雨和嬴穎,今晚所有人都不要離開白府,就在白府住下,哪怕在演武場支帳篷都不能提前解散。

    白冰雨初時還有些懵懂,嬴穎卻是瞬間領會了幾位長輩的意思,立刻點頭答應了下來。

    年輕的修士們在一番歡呼後很快就在白冰雨和嬴穎的率領下移動到了白府的大演武場,反正白府別的不敢說,演武場絕對是王城第一大,除了羽林軍的校場還真找不出第二座能與之匹敵的演武場了。

    年輕人離開之後,書房這裏幾個老人家也紛紛落座。盡管此時已是有些晚了,但屋內卻無一人犯困,反倒是個個精神抖擻很亢奮得樣子。

    太尉灌德最先道:“今日在朝堂上肖天德一夥之所以咄咄逼人,就是因為他們以為大王子一係獲得的金磚要超過九公主,但現在情勢逆轉,我看倒是個好機會。”

    這幫人都是老滑頭,其實都不用商量,早就想到一塊去了。灌德剛提了一下,殷錄立刻就跟著道:“是啊。不如明日早朝我們就幹脆將計就計?”

    “隻是那個叫天佑的畢竟還未回來,若是萬一中間出了什麼差錯……?”穆嬡有些不放心道。

    這話倒是讓眾人稍微遲疑了一下,唯有白起堅定道:“天佑是我送去紫霄宮的,他的能力我很清楚。若說懷疑他是否能從宋趙兩國太廟中取出這麼多金磚,我是不敢確定,但既然都已經送回我大秦國內了,以天佑的謹慎與穩重,定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白起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而後又道:“況且我們和他們不同。九公主輸得起啊。”

    此話一出,滿屋皆笑。

    是啊。相比之那個大王子嬴亥,他們支持的九公主嬴穎勝算實在是太明顯了。就是因為連嬴亥自己都知道,他和嬴穎的差距已經到了快要追趕無望的地步,所以今年他才會一改往年的慣例派出肖畢和與魏大虎等人去搶宋國太廟。因為唯有兵行險著,以奇謀製勝,他才有與嬴穎一爭的機會。

    所以剛剛白起說嬴穎輸得起眾人才會忍不住發笑,因為現在嬴穎與嬴亥的儲位爭奪戰就像是一場已經踢完半場的足球比賽,嬴穎已經五比零大比分超出,就算不小心丟一兩個球,照樣還是很穩贏。所以呂天正和灌德他們對一兩次的失敗一點都不擔心,因為嬴穎的優勢讓他們有足夠的容錯能力。

    一群老奸巨猾的家夥們商量完了明天怎麼陰人後便各自返回了自己的府邸,而其他人則是在白府的大校場上一直慶祝到淩晨才各自被安排到合適的地方睡下。

    第二日清晨,返回的年輕修士們還在睡夢中時,白起便已經穿戴整齊出現在了宮城之外等著開門了。

    很快,呂天正等人陸續到來,此時宮門還未打開,大家都被擋在了宮城之外。屬於嬴亥一係的官員和嬴穎一係的官員各自聚成一堆,卻並沒有什麼內部交流。該商議的都已經商議好了,沒必要在人前暴露己方的意圖。

    好容易等到城門開啟,官員們魚貫進入了大殿之外的班房暫時休息,一些人將隨身攜帶的奏折拿了出來又重新看了一遍,直到一名謁者通知可以上朝了才紛紛前往大殿。

    一眾官員進入大殿中各自站定之後秦王也終於出現在大殿中。

    “諸位愛卿今日可有想好該如何評定肖家小子的功績啊?”秦王一反常態的首先開口。至於這裏秦王所說的小子,和現代用語其實不是一回事,這個“小子”是一種愛稱,專用於稱呼較為受到關愛的後輩。

    秦王在這裏用這種口氣說話,明顯是昨天散朝之後發生了什麼變故。顯然嬴穎一係的官員忙著商量對策,嬴亥一係的官員也沒閑著。而且人家居然把工作直接做到秦王那裏去了。

    呂天正和灌德互相看了一眼,又去看白起,顯然是都聽出了大王話中的言外之音。然而白起卻是輕點了一下頭,回了一個安心的眼神。

    兩人稍稍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白起的想法。目前的情況下白起大概的意思是大王應該不會明顯倒向哪一方,估計這種用語隻是因為對方做了臨時的攻關,讓秦王對肖畢和有了一絲好感。若說是秦王因為對方的人做了什麼就突然放棄嬴穎直接轉向嬴亥,這種事情說出來灌德他們自己都不信。

    放下心來之後兩人也就不再多想,而對麵嬴亥一係的官員中果然有人站了出來。“啟稟大王,微臣覺的此次肖畢和立此奇功,還是當重賞。”

    這話和昨天的討論內容沒有任何區別,按慣例,秦王此時就該問灌德他們這邊的意見了。然而奇怪的是,這次秦王問的卻是丞相李斯。

    “李斯啊,你覺得呢?”

    “回大王。”李斯站出來拱手道:“功必賞,過必罰,此乃我朝一貫奉行之基本,所以我認為……該賞,而且應該重賞。”

    很明顯,這其實就是秦王要李斯說出來的內容。以往的兩派之爭李斯向來都是選擇置身事外的,所以他既不算是嬴亥一係,也不算是嬴穎一係。如果非要說,那他就是秦王一係的。所以,李斯嘴裏說出來的,其實就等於是大王的意思。顯然昨晚嬴亥一係做的功課還不少呢。

    雖然大王這是明確表態要重賞了,但灌德和呂天正這邊卻並未有任何的驚慌,因為他們本來就是要支持這個提議的。

    原本嬴穎一係的官員一直反對重賞的前提是嬴穎獲得的金磚總數沒有嬴亥一係拿到的多,因此本著不能助漲對方力量的原則,理所當然的就要打壓一番。雖然他們也知道不賞大概是不可能的,但至少也要壓製一下對方的氣焰,不能讓他們拿到太多的直接好處。

    然而現在情況卻又不同了。

    如今嬴穎手中所握金磚的數量要遠多於嬴亥手中的金磚數量,而且最有利的條件是對方並不知道這一點。因此,他們隻要想辦法順著對方的話走,把獎勵提高,那麼最好得益的就是他們自己,而嬴亥一係最後會發現,他們的努力不過是幫了嬴穎而已。

    在這個想法的支撐下,灌德果斷出班上奏道:“大王。昨日散朝之後我與幾位同僚一起商議了一下,覺的雖然不能讓年輕的修士們過於驕縱,但必要的鼓勵還是應該有的。所以我們也建議重賞。”

    此話一出可以說是所有人都愣住了。秦王是疑惑,嬴亥一係卻是完全懵圈了。怎麼著昨天拚了命的反對,這睡一覺起來想法就倒過來了?

    秦王並不知道嬴穎一係的官員為什麼會突然轉變態度,但他並不在意這個,反正隻要按他的意思來就好了。

    “哦,既然大家的意見一致,那就決定重賞吧。隻是這具體賞賜什麼各位可有意見?”

    “微臣覺的,具體賞罰當由大王定奪,隻是賞罰不可兒戲,當有據有度方能起到促進我秦國親年才俊上進的作用。而且此法也更能服眾。”

    “那灌德你有什麼想法不妨直說?”嬴穎一係的官員今天直接來了個180度大反轉,秦王一直覺的這是因為他表態了的原因。所以秦王看灌德他們這麼上道,就決定賣他們個麵子。既然他們同意了自己的想法,那具體實施就多征求下他們的意見表示支持。

    因為有這種想法,秦王壓根就給嬴亥一係的官員們說話的機會,直接就這麼問了出來。

    灌德倒是也不客氣,直接說道:“微臣覺的,當由大王選出可做獎賞之物,無論實物也好、官爵也罷,都需要列出個價值來。如加封男爵爵位需要多少塊金磚的功績,獲得某樣寶物需要多少金磚的功績,定個規章出來昭告天下,這樣也好讓後來之人有個參照,說出去也是名正言順。”

    “嗯,此言有理。那就著你等速速擬定一個規程出來呈於我看。”

    “微臣遵旨。”

    因為秦王一直沒給肖天德他們說話的機會,加上目前看來一切都是按照他們想的發展,所以嬴亥一係的官員都沒有強行插嘴。最後又討論了幾件常務之後早朝便告結束。

    嬴亥一係的官員有些搞不清狀況的離開了宮城,隻感覺今天這個朝會他們贏得有些莫名其妙。而灌德幾人卻是很快接到了一份清單,內容是由秦王親自選定的可做獎勵的事項內容,然後灌德幾人就開始照著這個內容評定獎賞的內容。

    肖天德一群人離開朝會之後總覺得還是有些不放心,有人就問肖天德,“肖大人。今天這事我怎麼總覺著透著古怪呢?”

    肖天德也是有些看不懂。“是啊,老夫也是些糊塗。”

    “您說會不會他們在獎賞的內容上做文章,例如把獎賞要求定的很高,一百塊金磚才能換點不上台麵的獎賞?”有人問到。

    肖天德想了想搖頭道:“應該不會。大王說了之後要親自過目的,如果太過份,首先大王那一關他們就過不去。隻是此事也不得不防。我看這樣吧。”肖天德忽然左右找了一下,然後叫道:“陳大人,說起來你的職務和灌德也有交集,不如你就借職務之便去看看情況如何?”

    被叫到的那位也是個爽利人,點了下頭就轉身去追灌德了。

    事實上他們這幫人都是白擔心了。灌德他們現在等於是在幫嬴穎一係的修士們謀求好處,這種時候他們怎麼可能故意定很高標準克扣自己一方的賞賜?當然是能定多高定多高了。要不是擔心太離譜了會招致大王不快,他們是真恨不得把秦王給出的好處全給掏空了才好。

    那位被派來的陳大人很快就到了灌德這裏,借著交接工作的借口就見到了灌德,然後果然是讓他看到了那張擬定中的清單。結果不看還好,一看這清單他卻是更疑惑了。“太尉大人,這難道就是大王要的賞賜章程?”

    “是啊?”灌德知道對方為什麼疑惑,卻故意不點破,還很是大方的詢問他:“怎麼?陳大人覺得還有哪裏不合適的嗎?提出來我們一起研究研究?”

    陳大人連忙搖手,“不了不了,這等重要的東西下官豈敢妄言。下官還有公務,這就告辭了。”

    肖天德接到那位派去的官員傳回的情報後反而是更迷惑了。對方不但沒有克扣獎勵,反而是有些太過大方了。這就讓肖天德感覺有些想不通,可又總感覺好像有什麼對方不太對。無奈最終想了半天也想不到症結所在,他也隻能選擇暫時走一步看一步了。

    話說秦王看到這份章程的時候已經是快要晚上了,而且和肖天德一樣,他也很是疑惑了一會兒,但同樣也沒深究,研究了一會覺的沒什麼大問題之後就交給了中常侍抄錄成了正式的詔書榜文名第二日在朝堂上公示後發放下去。

    此時距國運任務結束已經隻剩一天了,各國的修士們基本都已完成了各自任務正在返回,沒有完成的也都到了白熱化妝台。但秦國今年反正是早早的就收兵回朝了,宋國卻是一片草木皆兵的景象,隻是餘下的一天也做不了什麼了,所以宋國雖亂卻幹擾不到秦國。

    話說彙合了虎妞的天佑一行終於是離開了清源山,在桃源城休整一夜,第二日出去找了幾輛載重較大的馬車,然後將金磚全部放了上去。離開無人區之後虎妞就不便再保持本體形態了,不然很容易嚇到別人。不過變成人形之後那一百多塊金磚也確實不好攜帶,因此就隻能借用馬車。這也是為什麼天佑沒有連夜趕往王城的原因。

    裝好金磚的車馬很快重新啟程,不過因為拉著東西,車隊速度快不起來,直到傍晚天色泛黃才總算是看見了王城高聳的城牆。

    隊伍很快來到王城入口,守城的兵丁立刻攔下了車隊。雖然已是國運任務最後一日,但時間不到也無人敢鬆懈,士兵還是認真的檢查了天佑身後的車隊。

    “修士?”

    天佑遞過身份證明。守門的士兵看過之後立刻恭敬道:“原來是參加國運任務的修士,快請進。”

    按規矩,本國修士在國運任務期間進入王城是無需檢查的,隻有離開的時候需要檢查,所以士兵並沒有為難天佑,確認了他的身份便立刻放行了。

    然而,就在天佑帶著車隊通過城門之後,前方的道路上卻是忽然奔來一隊騎兵。為首之人竟然騎著一頭虎形妖物,嚇得兩旁路人驚慌走避。然而那騎虎之人卻是哈哈大笑,毫不在意兩旁摔倒的路人。

    “又是這廝!”

    來人天佑認得,正是宋國往城外想踩死天佑的魏大虎。後來天佑他們和肖畢和發生衝突的時候此人也在場,而且貌似就是肖畢和所率團隊中的主要戰力之一。

    騎著猛虎一路飛奔而來的魏大虎遠遠就看見了城門洞裏停著的馬車。拉車的馬兒感受到了虎妖外放的氣息,紛紛驚恐的嘶鳴掙紮了起來,惹得雇來的車夫們不得不拚命拉住韁繩才沒有讓馬車翻覆。

    看到這邊馬兒驚慌失措的樣子,那魏大虎非但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笑得更為開心了。他雖然也看到了擋路的車隊,卻根本沒打算減速。看這樣子竟然是想要撞開車隊就這麼過去。然而下一刻,他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擋在了路中間,而後他便認出了天佑。

    雖然看到了天佑,魏大虎卻是沒有絲毫停下的打算。他嘴邊掛著邪笑,反而用力夾了一下虎妖的腹部強令虎妖加速。

    天佑就這樣站在路中間動也不動的看著魏大虎正麵衝來,直至雙方近到天佑已經能看見對方牙齒上掛著的肉絲時,他才突然向側麵橫移了一步。

    天佑這一步沒什麼,然而一直被他擋在身後的虎妞卻是緊跟著上前一步,同時不再壓製自身妖力,而是猛然放開了對自身妖力的管控。那一瞬間,翻滾的妖力澎湃而出,瞬間帶起一圈一股無形的氣牆擴散開來。

    那馱著魏大虎飛奔中的猛虎猛然被氣牆掃過,全身毛發瞬間炸立而起,兩隻飛奔的前爪瞬間壓下拚命的扣住了地麵,卻因為速度太快沒能刹住,反而直接一頭紮在地上來了個前滾翻。

    原本騎在虎妖背上的魏大虎真的是猝不及防,前一秒還意氣風發,後一秒就被拋了出去。好在他也不是等閑之輩,在空中便從虎鞍上跳了起來,人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之後落地,就勢連續幾個翻滾之後瞅準機會雙手一拍地麵總算是撐住了自己沒再繼續滾下去,隻是當他半跪在那裏抬起頭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麵前居然有兩雙腳杵在那裏。

    “哎呀,大家都是秦國修士,見麵打個揖就好了,何必行此大禮呢?”天佑邊說著邊做出伸手虛浮的動作,而魏大虎卻是完全懵逼了。從動作上看,他現在可不就是在給人家磕頭嗎?雖然他是單膝跪地,可畢竟也是跪著的呀!

    “去你媽的,敢占老子便宜。”反應過來的魏大虎立刻一躍而起,伸手就要去推天佑,然而虎妞卻是上前一步,一把捏住了他的手掌。

    魏大虎剛一被虎妞擒住便立刻加了力道,然而他的臉色卻是一變再變。眼前這高大女人看著雖不似尋常女子那般纖弱,卻也並不粗壯。然而此刻那雙勻稱的手臂上發出的力量卻如萬金大石一般正一點點的將他的手肘擰向後方。偏生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都無法阻擋對方分毫,這怎能不叫魏大虎驚訝。

    這邊魏大虎正望著虎妞驚駭莫名,而虎妞卻是根本沒在看他。她手上逐漸加力,捏著魏大虎的手腕,硬生生的逼著他又重新跪了下去,而後目光越過魏大虎看向了那匍匐在遠處正衝這邊呲牙咧嘴的虎妖。

    “哼,乳牙換完了沒就學人出來遊曆人間?當心哪天讓人扒了虎皮做成褥子。”

    “嗷嗷……”對麵的虎妖明顯對虎妞的話有所反應,但那叫聲大概也就虎妞聽得懂,反正天佑他們聽著就是虎嘯而已。

    “原來你不是自願的啊?”虎妞說著單手向旁邊一指:“現在沒人攔你了,還不快點走?”

    那虎妖猶豫了一下,而後真的走了過來。路過虎妞身邊之時還低下腦袋用下巴碰了下地麵,像是行禮一般,而後低吼了一聲,嚇得車隊中的馬匹紛紛屎尿齊流的癱軟在地,這才加速衝出城門洞飛速消失在路邊的山林之中。原本守在城門外的兵丁都是躲在外麵但顫心驚的往城門洞裏探頭張望。他們不過是普通士兵,沒有絕對數量優勢的前提下可不敢招惹妖物。何況那還是隻虎妖。這東西計算沒有道行也照樣能吃人,何況是有了道行?

    “你……你放跑了老子的坐騎,老子啊……”魏大虎眼看著自己的坐騎跑了,正要發飆,虎妞卻是突然加了把子力氣,瞬間就疼得這貨隻剩抽抽聲了。

    “本事不大脾氣倒不小。”天佑蹲在魏大虎身邊,故意戲謔道:“是不是很不服氣?是不是想著回頭叫我好看?跟你說,沒用的。沒有人會為你出頭。沒有人會對我打你這事多說一個字。知道為什麼嗎?”天佑說著轉頭喊了聲:“小妹。”

    柒小妹唰的一下抽掉了最前麵那輛馬車上的蓋布,一車黑黝黝的鐵塊一樣的東西立刻呈現在了所有圍觀人群的眼中,而反應最大的卻是魏大虎帶來的那隊騎兵。本來這群人也因為突然刹車而摔了個人仰馬翻,不過他們的素質還算不錯,爬起來之後立刻組成了一個半包圍圈堵住了城門洞外的道路。隻是因為魏大虎被虎妞捏在手裏,他們一時之間不敢輕舉妄動才沒衝過來。

    然而現在卻是不一樣了。當那些金磚出現在眾人眼前來的瞬間,這些騎兵立刻便嘩啦啦的退到了道路兩邊站成了兩列,並且還主動拉起了人牆把看熱鬧的百姓擋在了外麵。

    他們雖然是魏大虎帶出來的,卻不是魏大虎的手下,而是專門負責國運任務的士兵。做為專屬國運任務支援序列的士兵,還有什麼事情比護送金磚更為重要?所以,當看到那滿滿一車的金磚後,這些人便立刻明白了自己該幹什麼。

    “阻擋金磚進城。你不想好過就盡管去告狀。”天佑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背輕拍著魏大虎的臉頰,對方氣的臉都開始發紫了,卻根本不敢亂動。一是手疼,二是他知道自己這是撞上鐵板了。

    欺負天佑衝撞路人都無所謂,沒人會為了這種事情責罰他。反而金磚進城時的規製、儀仗理論上講隻有兩種隊伍可以等同。一是大王的禦駕回城,二是大軍凱旋的時候。隻有這兩種情況的規製、禮儀是和金磚入城等同的。所以說,挾帶金磚返回的修士如果自己不想宣揚那無所謂,但外人是絕不能阻攔、衝撞、影響金磚護送隊伍的。

    魏大虎這次別說本就理虧,就算他是真的規規矩矩的,天佑如今要欺負他,他也隻能忍著。這個時候去告狀,那基本等於給自己找不痛快。

    其實天佑本來也不是那種咄咄逼人之人,相反,多數情況下的他都是信奉與人為善的。然而這個魏大虎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罪他。第一次在宋國王城的時候可以理解為他不知道天佑也是秦人,姑且可以不算。但後來在密林中爭奪金磚,以及剛才的囂張行為,卻都是實打實的得罪了天佑。所以,天佑這次沒打算再跟他客氣。反正這人是大王子嬴亥一係,對天佑來說那就是敵對勢力,自然沒必要慣著他。

    “好了,我們走。九公主還等著我們的金磚呢。”天佑說著便率先走向城內。

    虎妞聽到天佑的話後一把將魏大虎提起像丟垃圾一樣拋了出去,而後扶起那些倒在地上的駑馬,也不知做了什麼,竟然讓馬車重新動了起來。須知道這些馬匹之前可是都嚇癱了,這會居然還能爬起來拉車,真的是堪稱奇跡了。

    車隊就這樣駛入了王城,兩旁的百姓先開始有些不明就裏,但很快便有看明白的人解說了關節。立刻,道路兩旁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這人皇金磚雖然最後隻能儲存在太廟之中,但這卻是對全國百姓都有效的實打實的好處,因此每次有金磚入城,百姓們不指導也便罷了,一旦知道,必然會夾道歡迎。想想缺少金磚的趙國那悲催的樣子,再想想富饒的唐國,就不難理解各國百姓對金磚的熱愛了。

    “天佑。”正帶隊前行的天佑忽然看到前方大隊人馬疾馳而來,領頭之人遠遠的就揮舞著手臂呼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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