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征途 作者:雷雲風暴(連載中)

 
hkguy 2016-5-22 21:52:1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3 1114408
hkguy 發表於 2018-3-5 23:49
第四百一十章 獻禮

    “你們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來迎接的是龐大海和嬴穎他們,天佑在王城中認識的一眾小夥伴幾乎全都來了。

    呂萌笑著說:“大家都回來了,就剩你一直不到,嬴穎姐姐不放心,就讓人專門在城門口守著。你一進城我們就接到了消息,要不是某人耽誤事早就該到了。”

    呂萌說完還斜了眼龐大海,後者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顯然是其中有什麼事情,隻是兩人不說天佑也沒問。

    “你這後麵的都是金磚?”此時一個官員打扮的人走了過來,越過天佑看了眼後麵的馬車問道。

    天佑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嬴穎,後者趕緊給他解釋:“這位是治粟內史殷錄殷大人。”

    天佑趕緊抱拳行禮,後者卻是直接壓下了他的手,一臉興奮的拉著他到了車邊激動的問:“有多少?這能有一百塊嗎?”

    “144塊。”天佑老實回答。

    “哈哈哈哈,天佑,你這名字還真是沒起錯。天佑我大秦啊!哈哈哈哈……”殷錄一邊說著就一邊大笑著去依次和那些車夫寒暄慰問了起來,搞得一群車夫誠惶誠恐的趕緊下跪。平常見到縣丞都已經感覺是天大的官了,眼前這位什麼內史雖然不知道具體多大,但剛剛聽人說旁邊那位是九公主。而能跟著公主出來的官員,那官職能小了?可這位還就偏生沒有自己官大的覺悟,居然跑來和他們這些草民寒暄起來。在殷錄看來這可能是他親民,可在車夫們眼裏這就是嚇人啊!

    其實殷錄能做到九卿的位置,自然不是什麼等閑之人,平常也絕不會這麼孟浪。實在是這次興奮過頭了,有點不知道怎麼發泄出來,這才搞得天佑和那群車夫有點不知所措。

    這神洲十國雖然都是人族國度,但裏麵的官員體製卻是各不相同。尤其秦國的官製還屬於最特殊的那種,因此天佑雖然名義上算是秦國人,其實卻並不是很了解秦國的官職體係。要是他知道這個殷錄是幹什麼的,那就絕不會這麼疑惑了。

    治粟內史的職權範圍乍聽起來可能會有些不起眼,但仔細一想就會發現……這他麼簡直是牛人中的牛人啊。事實上秦國的治粟內史就是國家倉儲係統的最高領導。乍聽起來似乎像是個管倉庫的小頭頭,但其實人家的能量那簡直是大道沒邊。

    首先,這位不但管著全國的糧食與金銀、寶物的儲存,還要負責監管這些東西的使用情況。也就是說,這基本上就等於是把財政部和糧食局再加上國家儲備局的工作都給集中到一個人身上去了。

    這還不算完。

    治粟內史手下還有個直屬機構,其中的官員名稱都會被冠以“平準”二字,例如“平準令”。而這個部分具體的工作大概就相當於是目前的物價局。

    把以上的這些東西全都集中起來再一想就會發現,這個治粟內史的職權範圍簡直可怕啊!錢糧一把抓,誰過日子繞的開他的管理?所以說,別看這人在朝中好像沒多大存在感,其實官職嚇死人。位列九卿可不是說說而已。

    趁著殷錄一個人在哪兒發瘋,嬴穎就抽空給天佑介紹了一下他的官職,然後天佑就明白了。

    雖然金磚最後要入太廟,並不歸這個殷錄直接管轄,可問題是當金磚發揮作用後最直接的體現就是錢、糧的大豐收。所以說,金磚入庫後要說誰得利最多,那必然就是這個殷錄了。

    天佑他們這次一口氣搬回來這麼多金磚,那就意味著殷錄明年完全可以坐等大王的嘉獎了。畢竟金磚增加,糧食大豐收和國庫充盈都是必然現象,而這都是他的管轄範圍。到時候大王一看這結果必然高興,而大王一高興,他殷錄不就更著發達了嗎?

    開心的殷錄瘋了一會之後總算是收斂了一些,但回來的時候還是笑嘻嘻的,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這麼多人,加上馬車和圍觀的百姓,堵在這裏會影響交通,所以嬴穎很快就招呼眾人返回了白府,而另外一邊,正擺宴慶賀的嬴亥也收到了消息。他這一係官員前一刻還興高采烈,感覺總算壓了嬴穎一係的官員一頭,結果下一刻就全都坐蠟了。

    灌德的那份嘉獎詔都已經貼出去了,這時候要撤下來也來不及了,而且大王也絕對不會讓他們這麼幹的。他丟不起那人。

    可是,不撤回嘉獎詔就意味著要按照灌德編寫的這個嘉獎方式來發放獎勵。

    原本嬴亥一係的功勞最大,獎勵也都是他們的,那自然是沒事。但現在形勢逆轉,嬴穎一係的金磚數量突然反超,這就意味著獎勵都要去了嬴穎那裏。這種情況下那份詔書上寫的獎勵越豐厚,他們和嬴穎的差距就越大,這怎麼能忍?可不忍還能怎麼辦?蕩出的詔書他們可是提前看過的,而且當時大王還派人來問過他們意見。這可是他們表示過支持的,如今突然又要翻案,你當戲耍大王好玩是怎麼著?

    “這這這……這可如何是好啊!”一名嬴亥一係的官員頹然的坐倒在位置上,然後丟下酒杯就大哭了起來。其他人雖然沒這位反應那麼糟糕,卻也是一臉的烏雲密布。

    “嬴穎!”酒宴上首位置坐著的嬴亥氣惱的一巴掌拍在軟榻旁的扶手上,哢嚓一聲竟然給直接拍掉了一塊。不過他自己的手也是立刻流出了鮮血,疼得他嘴角直抽抽。雖然身上也有一定修為,但他可不是嬴穎那樣的天才,而且也沒能加入紫霄宮,修為並不多高。拍碎扶手也是含怒一擊,可之後就立馬就遭殃了。

    這邊嬴亥手下之人一片愁雲慘淡,白府之中卻是一派歡天喜地。

    天佑帶回的金磚已經與之前送回的金磚集中到了一處。三百多塊金磚堆起老大一堆。嬴穎派人去先給秦王通報了一聲這邊的情況,然後呂天正他們就都知道了這個事情,一個個都跑來白府看金磚,看完之後就喜笑顏開的又跑回去給秦王描述那三百多塊金磚堆在一起怎麼怎麼的壯觀。

    秦王當然見過更多的金磚,畢竟太廟裏就堆著超過兩萬塊呢。不過金磚的價值無法估量,哪怕是多收入一塊秦王也會非常高興,何況是一次搬回來三百多塊。所以聽著下麵的灌德幾人給他描述金磚的樣子,秦王也是開心的很。

    雖然嬴亥一係極不想麵對現在的情況,但事情不會因為某些人的想法而轉移。一夜過去,國運任務正式結束,各國的修士除已經拿到手的金磚外,都必須立刻放棄任務撤回國內。秦國太廟今年是一塊金磚都沒丟,所以也沒派人出去追金磚,所以二月一日,也就是國運任務結束的第一天,秦王就在宮城內召見了所有參加任務的修士和士兵們。

    盡管嬴亥一係的官員一個個表情難看,但下麵的修士和士兵卻是歡欣鼓舞。不管是屬於嬴穎還是嬴亥一係,反正參加國運任務都會有獎勵,所以修士們和士兵都是很開心的,區別隻是興奮的程度不同而已。

    因為參加的人數太多,一般的地方坐不下這麼多人,所以這次的慶祝活動是擺在宮城正殿前的廣場上進行的。不過修士們和參加的士兵還是有些區別。修士們都在王宮正殿前的台階下,而士兵們則是在更遠一些的玉帶河後麵列陣。雖然也能勉強看得見正殿前麵的秦王,卻隻能隱約看見個小小的人影而已。不過士兵們並不在意這個,能被大王親自召見參加慶祝活動本身就足夠回去吹一年了。何況他們其中很多人都不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了。畢竟國運任務每年都有一次,而隻要本年度的任務結束後金磚總數增加了,那就會有這種大型的慶祝活動。

    慶祝活動一開始首先是秦王出來講話,當然主要是中常侍在念聖旨,秦王隻說了幾句。然後全體人員為戰損人員哀悼,有宮女和內侍為下麵的官員、修士和士兵端來酒水,秦王自己也舉著一隻青銅尊,先倒在地上祭奠犧牲的修士和秦軍將士,然後各自再拿一杯自己喝掉,放下杯子,祭奠就算到此為止了。

    前麵的場麵活動結束,下麵就開始正式內容。首先是獻金磚。

    肖畢和之前已經在城外獻過屬於嬴亥名下的金磚了,但那是特殊情況。一般來說金磚被運回來之後確實會直接送去太廟,但如果距離國運任務結束時間不長,那麼本隊的首領,也就是嬴穎和嬴亥他們這些王儲是有權決定先不送去太廟的,可以等自己手下的金磚集中起來再在國運任務結束後的這種慶祝活動上集中獻出。

    當然,提前獻了也沒事,慶祝活動的時候還可以再獻一次,不過用的是加工成金磚大小的陰沉木而不是真的金磚,反正就是把數量對上,然後做個樣子就行。反正金磚也是黑的,不掂分量的話看著還真的很像真金磚。

    最先上來的不是嬴亥,也不是嬴穎。獻金磚是按數量順序來的。獲得數量少的排前麵,多的排後麵。進獻金磚的人也不是誰都行,隻能是領隊。

    這次最先上來的是嬴秧,秦王的十二王子,比嬴亥和嬴穎都要小很多,看著就是個半大孩子。這次居然也恭恭敬敬的端著個托盤上來了,而且挺讓人驚訝的,托盤上放著的居然不是1塊,而是3塊金磚。當然,這個是陰沉木做的,不是真貨。不然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也端不動啊。就是現在這三塊木頭也累的他夠嗆,走路都一顫一顫的。秦王心疼,直接走到了台階邊上等著,嬴秧一踏上最後一級台階他就給直接接過去了。

    十二王子獻完金磚又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就像新年聚會餐桌上敬酒一樣。當然,這個儀式上一般說的是祝國家怎樣怎樣,不是針對個人的祝福。

    秦王滿意的拍了拍嬴秧的肩膀,然後就讓他下去了。接著道嬴亥獻金磚。他這邊數量有點多,就算用木頭代替他一個人也端不動,隻能讓幾個內侍在後麵托著托盤跟著他一起走上玉階。

    嬴亥進獻的金磚不是143塊,而是147塊。肖畢和的那部分是從天佑那裏截胡來的,而他手下實際上還有部分人去了唐國,並且和嬴穎的人聯手搶奪太廟來著。不過後來因為要支援肖畢和和宋國修士爭奪金磚,他又撤走了這部分人,並直接導致嬴穎的那些人在唐國差點栽了大跟頭。幸虧天佑提前解決了大量唐國的持法者,導致導致唐國修士力量失衡,這才沒出大問題。

    不過,雖然提前撤出了唐國任務,嬴亥的手下還是帶出了幾塊金磚,所以他進獻的數量是147塊而不是隻有143。

    往年這個時候,能進獻個三五塊金磚就不算丟人,要是能有十數塊,那便是發揮穩定,而若是能有二十以上,那就是值得誇耀一番。像是這次一口氣獻上一百多塊的情況,若是放在往年,秦王一定會拉著嬴亥的手大家誇讚,說不定還會在大宴之後專門為他再開一場小宴慶賀嘉獎一番。

    然而今年卻是不行了。秦王已經知道嬴穎帶回了三百多塊金磚,有這個基數打底,嬴亥手裏的這一百來塊瞬間就變的不那麼耀眼了。好在秦王還沒激動到不管不顧的忽視嬴亥的地步,依然做的非常得體。

    待到嬴亥走上大殿前的高台,秦王立刻就做出了高興的樣子,可這種高興卻是故意做出來的高興。畢竟經曆過嬴穎的那三百塊金磚刺激,秦王也確實很難再對一百來塊金磚表現出什麼明顯的情緒波動。帝王們的養氣功夫向來出色,何況本來就已經有個更刺激的消息打過底了。

    麵對這樣的秦王,嬴亥雖然無奈,卻隻能按部就班的進行獻禮。

    秦王雖然平靜,卻也沒忘記鼓勵嬴亥。摘下自己腰間的盤龍璧,秦王親自上前給嬴亥掛了起來,而後拍了拍他的胸口。“吾兒成長了,但還是要切記戒驕戒躁,時刻記住你是我大秦的王子。”

    “是,父王。兒臣定當謹記教誨。”

    秦王和藹的點頭,“嗯,你下去吧。”

    嬴亥再次行禮,然後轉身走下台階。站在秦王身邊的中常侍等到嬴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後就開始高聲宣唱九公主嬴穎進獻金磚。

    “嘩……”

    嬴穎這邊剛一出場下麵就是一片騷動,倒不是嬴穎本人有什麼問題,而是她身後的那一長串女兵。

    這是天佑給出的主意,沒有讓內侍或是侍衛們抬著金磚出來,因為那樣雖然會有一大堆,可感覺上卻不會太過直觀。所以天佑就想了這麼個餿主意,正好借著白起的身份便利,從狼兵中選了三百零四個形象較好身高差不多的女性狼兵,連夜安排人帶她們洗漱打扮,換上了更為合身且裝飾作用更多的禮儀用甲衣,然後就這麼一人一個托盤端著金磚就上來了。

    其實本來天佑是打算讓宮女來的,不過最後考慮到金磚的重量,就算一人一塊,那些宮女大概也很難端著走出來。所以最後無奈換成了狼兵。沒想到效果意外的好。

    這些狼兵都是女兵,且基本都有一些修為底子。雖然是野路子,但畢竟是吸收過靈氣的人,長相不會太丟分。洗幹淨之後也不用塗脂抹粉,把頭發打理好再配上一身專門改過的閃亮銀甲就已經賣相驚人了。

    以神洲大陸土著們的思想八成是想不到這些的,畢竟就是進獻個金磚而已,搞那麼複雜幹什麼?找幾個人抬上來不就完了嗎?

    可天佑就不這麼想了。他可是地球上穿越來的。想想家鄉的那些展會,什麼車展、漫展就不說了,他麼連防務展現在都開始弄一群妹子穿著迷彩熱褲站在坦克上蹦迪了。他要還能忘記怎麼宣傳產品,那他一定是外星人。

    雖然金磚不是商品,但目的差不多,就是要博人眼球,要給秦王和下麵的那些官員、修士和士兵們一個直觀的視覺衝擊。當然,第一個衝擊應該是一大群美女,但稍稍冷靜下來後所有人都會想到“那麼多人,每人一塊金磚,這得有多少金磚”。

    白起和呂天正他們並不知道天佑的安排,所以沒機會反對,嬴穎和白冰雨他們幾個雖然知道,也感覺奇怪,卻沒有反對天佑的建議。因為從認識天佑開始,他的建議好像就從未出過錯。所以這次,嬴穎他們依然選擇相信了天佑。

    看下麵這一片微弱的騷動,嬴穎已經知道眾人的反應有多大了。至於效果如何,那還要看之後的情況。不過嬴穎並未因此停下。304名狼兵組成了一個18列17排的方陣,因為缺兩個人,所以最前麵一排的中央剛好空出兩個人的位置,然後由嬴穎領先方陣一個身位的距離行成領隊的姿態。

    這個方陣一出來就是先聲奪人,而後方陣在正殿前的玉階下站定。嬴穎轉身從狼兵手裏接過一隻托盤,端著走上台階,而後單膝跪在秦王麵前,將托盤高舉過頭頂。

    “兒臣給父王獻禮。此次國運任務,兒臣率隊橫掃三國,幸不辱命,共計運回金磚304塊,在此全部鮮於父王。祝我大秦繁榮富強、軍威赫赫。”

    “好,好,好。不愧為吾之愛女。好。快些起來,站在父王身邊觀看儀式。”

    哢嚓一聲,原本一直被嬴亥握在手中把玩的盤龍璧竟然被捏碎了。崩裂的邊角劃破了嬴亥的掌心,血水滴落地麵,嬴亥卻沒有任何反應,就隻是呆呆的看著高台上站在父王側後半步的嬴穎。

    大殿前的這片地方原本就是為舉行大型儀式而設,周圍建築包括圍牆的位置和角度都經過專門的設計,剛好可以聚攏回音,讓站在大殿前高台上的人不用大聲說話也能讓下麵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也正因為這種巧妙的設計,秦王剛剛說的話下麵的人也都聽見了。其中當然也包括離得本就不遠的嬴亥。

    一想到嬴穎居然能留在父王身邊於父王並肩而立,自己卻隻得到了一塊玉璧,這差距讓嬴亥氣的腹內絞痛難忍,以至於怒火攻心,竟然捏碎了父王剛剛賜下的玉璧。

    這塊玉並不是什麼寶物,也不是秦王真正喜歡的隨身物品,而是根據今天的需要特意選的。畢竟今天哪些人獻金磚,具體數量多少都是提前報備過的,秦王也根據情況提前想好了如何嘉獎。而這塊玉就是為了給嬴亥而選擇臨時帶上的。看起來好像是秦王把自己隨身的喜愛之物賜了下去,其實卻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當然,這玉其實本身不算是獎勵,而是一種肯定。就像嬴穎,她甚至沒有得到任何東西,隻是被秦王安排站在他身邊而已。但這一環節本就不是真正的頒發獎勵,比的就是看誰能得到秦王更多的關注。因此,能站在秦王身邊的嬴穎顯然比隻得到一塊玉的嬴亥更勝一籌。

    不過樣子歸樣子,玉璧畢竟是秦王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賜下來的。要是讓人知道被嬴亥給毀了,那被彈劾一番都算輕的。所以雖然劃破了手掌,嬴亥也沒敢亂動。氣歸氣,在捏碎了玉璧的時候他就明白自己衝動了,隻能緊握著玉璧一言不發。

    狼兵端著的金磚沒有送上高台,而是直接就從場地另外一邊下去了。所謂獻金磚也不過是個儀式,就是走個過場而已。

    等端著金磚的狼兵全部離開,接下來就輪到參加國運任務的修士們論功行賞的時候了。

    剛剛進獻金磚的時候三位王儲都得到了秦王的親自嘉獎。嬴秧是口頭鼓勵,嬴亥是一塊玉佩,嬴穎是獲準站在秦王身邊觀禮,這就是他們這些王儲爭奪的東西。但這些東西對天佑他們這些修士顯然是毫無意義的,至少沒有什麼直接效益。所以,修士們需要的是另外一套獎勵機製,也就是實物或功勳獎勵。

    修士們的獎勵過程與王儲們不同,不是讓他們一個個的上去領賞。畢竟人稍微多了些,沒辦法一個個的來嘉獎,所以需要由帶隊的王儲來負責唱名,並告知秦王這些人做了什麼,然後由秦王給出獎勵。不過這裏麵也有區別。根據之前所獻金磚的數量,每位王儲可以直接點出來的人數是不完全一樣的。其中大部分人的獎勵將是由秦王直接發給帶隊的王儲,然後由王儲們再根據具體表現分配給自己手下的修士們。

    和之前一樣,修士們的嘉獎順序也是按貢獻度由低到高來的,不過不是按個人的貢獻,而是按團隊貢獻。

    最先上來的是嬴秧。他先緩緩走上台階,然後向秦王行禮。秦王則開口說道:“今年嬴秧表現不錯,可選出一位才俊接受嘉獎。”

    雖然秦王說的是表現不錯,但其實這都是套話,關鍵還看最後的數量。1個名額意味著這是最低標準,除非當年金磚收入是負數,沒有慶祝嘉獎活動,不然的話每位帶隊的王儲至少都會有一個名額。

    嬴秧年歲雖小,卻也知道今年自己得到的金磚數量是沒法和哥哥姐姐比的,所以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規規矩矩的轉身點了一名旗下的修士上前接受嘉獎。

    這人小跑著來到台階下站定,沒有登上台階。他又不是王儲,當然是不能上台階上麵去的。站好之後,這人先自報姓名,然後單膝下跪向秦王行禮。

    秦國本身並不流行跪禮,但這屬於正式場合,是必須要行跪禮的。不過神洲大陸的修士就像是古代的秀才,本身有很多特權,也是可以見君王而不跪的。但這個不跪是可以不跪,不是說一定不能跪。具體還要看兩者之間的關係以及修士本身的修為。例如說效忠秦國的修士在正式場合拜見秦王就多半會選擇單膝下跪,而不屬於秦國的修士一般就不會跪。還有就是,90級以上的修士多半是不會給師尊、父母和去世的親人之外的人行跪禮的。

    參加國運任務的修士本身修為都不會太高,而且眼前這位明顯就是秦人,所以行跪禮並不奇怪。

    等這人跪下,嬴秧就開始給秦王介紹他的修為、出身之類的簡單信息,然後重點描述了一下國運任務期間的功績。

    秦王聽完後先是嘉獎了兩句,稍作沉吟之後便賜下了一些靈石做為獎勵。這其實是最低限度的獎賞。主要還是嬴秧帶回的金磚太少,就算隻推選一個人出來領賞也不可能給太多東西。

    下麵這人也知道自己的東西不會太多,沒有期待就不會失望,欣然接受後謝恩退了回去。

    嘉獎完這個人之後秦王又宣布了一些獎勵做為賜給嬴秧手下其他修士的獎勵,而下麵那些人是連上前行禮的資格都沒有的,隻能站在自己位置上遠遠的行禮謝恩。

    嬴秧手下的獎勵到這裏就算是完了,嬴亥將手中的玉佩塞進了衣服裏麵,在嬴秧下來後迅速走上台階,然後按規矩給秦王行禮。秦王照例誇獎了一番,然後給出允許的嘉獎人數。

    雖然沒能比過嬴穎,但今年嬴亥手下帶回來的金磚數量是真不少,秦王也是相當開心,於是直接給出了一個20人的名額。這個數量真的是相當大了。要知道往年就算有慶祝活動,受到單獨嘉獎的修士總數也不過是十五六個而已。這次光是嬴亥一個人就拿到了20個嘉獎名額,這絕對是大手筆了。不過,雖然嘉獎人數上升意味著要多付出一些獎勵,但秦王其實是樂的多給些東西的。畢竟給的獎勵多也側麵證明了收回的金磚多啊。

    聽到這個數量嬴亥的心裏總算是開心了一下。雖然自己的金磚數量被嬴穎比下去了,但至少他手下獲得的獎勵不會少。畢竟這個嘉獎名額可是直接關係到自己以後招攬修士的成功率的。

    然而,很快他就要開心不起來了,因為灌德和呂天正他們正憋著壞在一旁等著看他好戲呢。
hkguy 發表於 2018-3-10 21:38
第四百一十一章 埋人

   秦王給出嘉獎名額後就輪到嬴亥點名誰來接受嘉獎了。

    “宣裴世傑上前受賞。”

    單獨嘉獎人員的出場順序也是從貢獻度最低的人開始,最先上來的這個天佑他們完全都不認識,應該也不是特別突出的那種。畢竟嬴亥手下好歹也有好幾百修士追隨,天佑他們沒道理個個都認識。

    聽到自己名字,受賞之人立刻小跑著來到台階下單膝下跪。這也是個效忠秦國的修士。單獨嘉獎名額中這種人一般占多數,畢竟有獎勵誰都知道要先考慮自己人。

    等那人躬身行禮之後,嬴亥就開始介紹這人的功績,而後秦王點頭誇讚並鼓勵一番,最後給出賞賜的具體內容。

    因為是第一個,所以秦王給出的賞賜並不特別豐厚,畢竟後麵還有19個,而且功勞一個比一個高,這第一個要是給多了,後麵就不好賞了。不過畢竟是單獨嘉獎,肯定比下麵那些沒點到的人要拿的多,而且不是多一點半點。

    等這人興奮的接受賞賜退下之後,後麵又陸續有十幾個人上前受賞,嬴穎這邊的人都是一直靜靜看著並未出聲,因為現在還不是發動的時候。

    很快,嬴亥手裏的名額就隻剩下4個人了。嬴穎這邊的幾位大臣開始互相使眼色,但並沒有著急出聲。

    階梯上,還什麼都不知道的嬴亥這個時候已經叫上了倒數第四人。這人不是純粹的修士,而是嬴亥的副手,是個軍中人物。雖然理論上來說賞賜是針對修士們的,但軍中有些人修為也不低,所以具體情況還看帶隊王儲們的想法。

    顯然,這人是比較受嬴亥器重的類型。

    把自己的副手叫到台階下,嬴亥就開始給秦王彙報他的功績。這人沒有多少直接參戰的功績,但各種調度安排基本都是他在做,所以功勞也很大。加上本身就是秦軍中人,秦王給起好處也大方。反正下麵隻剩3個名額了,現在也不用太謹慎了。

    這人得了好處立刻便高興的謝恩,然後退回了隊伍中。現在輪到最後三個人了。

    嬴亥輕車熟路的喊道:“宣魏二虎,上前受賞。”

    “一介散修魏二虎,恭祝大秦萬世永昌。”

    秦王點點頭,笑著讓他站起來回話。這倒數第三個上場就等於是前三名的修士了。考慮到這次嬴亥帶回來的金磚數量,此人的賞賜斷然不能少,所以秦王先讓他站了起來表示親近。

    嬴亥照例開始宣講魏二虎的功績。“修士魏二虎於本次國運任務中表現卓越,共擊敗唐國修士……最終成功帶回金磚4塊,並側麵協助了本國其他修士完成對唐國太廟的入侵行動,可謂是功不可沒,還請……”

    “哼,這次是要多謝你們啊,不然我們哪有機會和唐國修士血戰一場立此奇功啊?”

    突然的聲音讓全場的目光都集中了過去。雖然乍聽起來似乎沒什麼問題,但這話稍一咀嚼便知是反話了。然而現場各人立場不同,表現也是各不相同。無關的人當然是看熱鬧的心態,嬴亥一方則是表情猙獰。至於嬴穎這邊,多數表現的都很淡定,隻有呂天正表情浮誇的假意嗬斥道:“大膽,就算你有委屈,也不能打斷嘉獎儀式啊。最起碼也要等大王子把話說完再說啊。”

    呂天正說完又立刻轉身向秦王求情:“呂萌天生爛漫、口無遮攔,打擾了慶祝儀式,還望大王海涵。”說著他還做出了下跪懇求的動作。

    秦王哪能為這種小事讓他跪下啊?趕緊就轉身做出要去扶他的動作。呂天正本來也沒打算真跪,秦王一個動作他就順勢站了起來。

    “呂大夫言重了。童言無忌,不用介懷。”

    雖然呂萌實際上已經不能算小孩子了,但這個時候還有誰敢站出來說嗎?不怕得罪呂天正就不怕得罪秦王嗎?腦子進水了差不多。

    “多謝大王寬仁。”呂天正感謝完之後又對下麵說話的呂萌道:“呂萌,還不快謝恩。”

    呂萌倒是出列依言先謝了恩,卻沒回去,而是眼眶裏盈著淚水,一臉委屈的開始打小報告。“王爺爺,萌萌也是心裏難過,一時沒忍住把心裏話說了出來。那魏二虎原本確實協助了我們入侵唐國太廟,但不知怎麼回事,我們剛突進去,他們卻突然轉身跑了,害的我們被數倍於己方的唐國修士包圍,若不是隨行將士拚死護持,又恰巧碰上漢國也來劫太廟,我和嬴穎姐姐都差點陷在裏麵。”

    說到這裏呂萌居然真的哭了氣來,眼淚嘩嘩往外淌,嘴裏還不忘哽咽著繼續說:“小順子、大年子,還有趙彪和三全,他們好多人,全都死在了裏麵。本來大家都是能撤出來的啊!嗚……”說到這裏呂萌徹底放開了控製,直接就往地上一癱開始放聲大哭。

    這一下連秦王都傻了。愣了好半天才想起來惡狠狠的問嬴亥:“可有此事?”

    “這個……”

    “有便有,沒有便沒有,什麼這啊那啊的?”秦王也火了。

    嬴亥無奈承認道:“是,魏二虎是中途撤出了,但那是因為……”

    “那是因為你們急著搶奪自己人手裏的金磚。”白起突然接話,搞得嬴亥也愣住了。

    一般來說白起除了軍事方麵的建議,在朝會中很少發表意見,但也正因如此,但凡他說話了,秦王就多半不會反對。

    隻見白起氣勢洶洶他的走出來,先給秦王行禮。秦王擺擺手示意他免禮後,這才開始繼續說話。

    “啟稟大王。此次事件臣也有所聞。本想將事情拖到慶祝活動之後再行稟報,但既然呂萌那丫頭沉不住氣把事情挑出來了,那便就此說清楚也好。”

    秦王暫時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肖畢和他們搶了天佑金磚的事情嬴亥這邊自然不會主動說出來,至於天佑他們這邊……那是故意憋著壞就等現在發飆呢。

    “父王容稟。”嬴亥一看事情不對趕緊就跪下了,想要爭取一個解釋的機會。奈何白起在秦王心目中的地位太高,他隻要一說話,別人通常就沒有說話的餘地了。

    “你閉嘴。白起,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今年國運任務,嬴亥王子與嬴穎公主本是搭火前往唐國劫磚的,這與往年並沒有什麼不同。但在離去之前,九公主與大王子卻都曾各組一支協軍。”

    秦王點頭。“此事,孤也有所耳聞。”做為秦國之主,他自然有自習的信息渠道。隻是國運任務乃是年輕一輩的較量,秦王並不直接插手,所以並沒有事無巨細的去了解分析。加之肖畢和他們幹出的事情本身就是發生在國運任務的最後幾天,且當是是在混戰中發生,所以消息並沒能及時傳出來。等秦國這邊的人接到消息去搶金磚的時候,天佑他們其實已經撤離了現場。所以秦國這邊其實也不怎麼清楚這批金磚具體是怎麼出現的,隻以為是嬴亥的人生生從宋國太廟搶出來的呢。

    白起等秦王說完又繼續道:“二位王子公主雖然各有一支協軍,但建製、用法卻大有不同。大王子所組伏兵人數雖不及主軍,卻也是大股人馬,且隊中多為精卒,規模雖不及主軍,卻是一支實打實的精兵。”說到這裏白起話鋒一轉,“然九公主所組協軍編隊卻是一支……”白起斟酌了一下才道:“一支探馬小隊。”

    “探馬?”

    “是的。此隊人馬數量極少,算上配給的軍士也不過一隊人馬,確實隻能算是一隊探馬而非一般意義上的協軍。”

    按現代的標準,這其實應該叫特戰小隊,或者偵察排之類的建製。但神洲大陸的秦國沒有這樣的編製,非要說的話也就隻有探馬稍微類似一點。

    白起等秦王消化完自己話中的信息,這才繼續道:“兩位王儲組成協軍後都選擇了在國運任務開始前將協軍派出,但兩支人馬去向卻有不同。九公主所建協軍去了唐國,不但收集了大量有關唐國修士的情報,還在國運任務開始後立即展開絞殺行動,趁著唐國修士以為國運任務尚未正式開始,心理鬆懈的機會,一舉絞殺唐國多名持法類修士,重創了唐國修士的守衛力量,這才有了之後的金磚大豐收。”

    秦王滿意的點了點頭。“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探馬更當先。穎兒擅兵也。尤其此隊人馬還能襲擾敵軍,為大勝打下基礎,更乃難能可貴。不知此隊人馬由何人率領?孤王當重賞之。”

    “回陛下,此隊人馬的領隊乃是去年年初選送紫霄宮的新近修士天佑。”

    “天佑?”秦王思索了一下,“莫不是化解了唐國羞辱我國的那次靈騎事件的天佑?”

    “正是此人。”

    “哈哈哈哈,果然是少年英才。”秦王開心的笑了兩聲,忽然麵色又再次轉冷,對白起道:“先說正事,表功等之後再說。”

    白起領命,繼續道:“那天佑所率一隊人馬,在唐國完成了襲擾任務後便先行離開,而後轉去了趙國。”

    秦王明顯愣了一下,因為根據往年的慣例,秦國並沒有襲擊趙國搶奪金磚的先例。不過秦王並未出聲,隻是稍有些驚訝,依然在繼續聽白起敘說。

    “天佑此子修行時日尚短,因此修為不高,但本身聰慧過人,故意反其道而行,想別人之不敢想,成功從趙國太廟搶出數塊金磚,並成功脫出趙國範圍,令隊中人員先行護送此部金磚返回國內。”

    “然後呢?”

    “此後天佑所率隊伍精簡了人員,進入了宋國王城,恰巧遇上肖畢和所部縱馬搶出王城,還險些撞倒了當時混跡宋國百姓中的天佑等人。”

    嬴亥趕緊辯解:“當時肖畢和他們並不知道有自己人混在人群中,有所誤傷再所難免,不能因此苛責他們。”

    秦王也覺得有道理。畢竟當時天佑他們是偽裝潛伏,換誰也難免誤傷。

    然而白起並未糾結這個,而是繼續道:“後來天佑一行與我國潛伏於宋國的細作成功聯係上,從而得知,肖畢和等人原來是成功劫掠了宋國太廟才會遭到追趕搶出王城的。”

    秦王之前沒說話,現在停了這個解釋才點頭道:“嗯,肖畢和等人既然劫出金磚,自然是要立刻返程,衝撞了本方其他隊伍也再所難免,是不宜追究他們的責任。穎兒你說呢?”

    秦王都發話了,嬴穎自然不能唱反調,再說他們的殺招也不在這裏。“父王所言極是。天佑他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知道原委後也沒怪他們。”

    “嗯,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此子心性俱佳,前途不可限量。”

    “女兒代天佑謝父王誇讚。”嬴穎行禮後退回一邊。

    白起立刻接著道:“此事確實不足掛齒,然,根據當時情報,肖畢和等人此次行動劫出的金磚數量乃是8塊,而非143塊。”

    “哦?”秦王略帶疑惑的轉頭詢問嬴亥:“那你剛剛進獻的金磚是從何而來?難道說肖畢和他們又回去重新掃蕩了一次宋國太廟?我聽說你此次進獻的金磚大多是來自宋國方向的吧?”

    嬴亥一下被問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總不能說是從自己人那兒搶的吧?

    嬴亥不敢說,白起卻不會給他遮掩,直接反問道:“大王,您可知那天佑一行後來進入宋國王城具體斬獲幾何?”

    秦王也沒多想,直接道:“想來也有百餘吧。剛剛穎兒進獻的金磚數量尤為可觀啊。”說到這裏秦王臉上都帶著笑意,畢竟以前從未有過一年進賬這麼多金磚的先例來著。一想到有這麼多金磚加成,明年國家定然興旺不少,秦王心裏就忍不住的開心。

    然而,白起接下來的話卻是讓秦王的心情急轉直下。

    “大王這次可是打錯特錯。那天佑帶出來的金磚可不止百塊,而是足足有四百餘。”

    “什麼?”秦王反應巨大,哪怕以帝王的隱忍,這麼大的熟練差距也讓他吃驚不小。關鍵這東西不是一般的黃金,這是人道金磚,是國家的根本啊。而且秦王知道嬴穎進獻的金磚中有近百塊是來自唐國方向的,也就是說,如果中間沒有出什麼問題,嬴穎進獻的金磚總數應該是近五百塊而不是剛過三百才對。這中間近兩百塊金磚的差額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又被搶回去了?一想到這裏他又平靜了下來,問:“是不是之後遭到攔截,又被宋人搶了去?”

    白起冷笑著回答:“是,天佑他們雖智計百出,卻還是百密一疏。眼看著成功將四百餘塊金磚運出了宋國王城,隻要跨過邊界就是我大秦的天下。卻不想卻在這時遭到攔截,藏匿金磚的特殊車輛被毀,金磚散落一地,最終隻搶出了部分金磚獻與大王。”

    秦王聽到這裏還以為是被宋人攔下了車隊,憤憤道:“宋人可惡,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國運任務嗎,有輸有贏此乃情理之中,你等也不必介懷一時之得失。能有如今的成績,孤已十分快慰。”

    “金磚為宋人所截確實無奈,但若是被自己人截住的呢?”

    白起這一句話瞬間就把嬴亥問的汗如雨下,整個人都開始搖晃了起來。他拚命的想要找個借口,卻發現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秦王這邊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瞬間暴怒。“你是說那攔截天佑一行,打壞了藏匿金磚車輛的人是我秦人?”

    “這就要問大王子殿下了。”白起看向嬴亥道。

    “說,到底怎麼回事?”秦王的好心情如今已經蕩然無存。雖然今年國運任務秦國算是大豐收,但一想到平白少了兩百塊金磚,秦王的心裏就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父王,肖畢和他們當時並不知道車上拉著金磚,隻是因為他們自己也在被宋人追擊,戰鬥中不小心將九妹的車隊卷了進去。那都是意外,不能怪肖畢和他們啊。”

    白起聽完立刻反問:“哦?那在天佑出手幫你們剿滅了宋人追兵後呢?為何不允許天佑他們帶走金磚?”

    “當時……當時……”嬴亥沒參與當時的事情,他是事後才知道的經過,所以有些細節並不是完全清楚,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下麵的修士人群中,肖畢和終於忍不住了,想了想和魏二虎一起來到台階下跪下準備解釋,結果嬴穎在上麵搶先嗬斥道:“大膽。無人傳召,誰讓你們離開隊列的?來人呐,拉下去,哄出宮門。”

    侍衛們立刻上來架起兩人,看了一眼秦王,見大王沒什麼表示,明白這是默認了九公主的命令,也就不再遲疑,拖著兩人就往外走。

    肖畢和知道這時候不說清楚就沒辦法翻案了,批命掙紮著喊道:“大王,大王,此事我們乃是親身經曆,請容我等解釋一二。就算是官府斷案,也不能隻聽一家之言呐!”

    秦王一抬手,“讓他們說”。

    侍衛立刻放開兩人,卻沒有退走,而是站在他們身後,準備隨時抓人。

    魏二虎不會說話,隻能低頭跪著。肖畢和慌張的解釋,“當時金磚散落一地,天佑他們本就人手不足,又無車輛,那麼多的金磚根本無法運走,所以我才想著大家一起護送這批金磚返回秦國。許是天佑道友會錯了意,所以才有這般誤會。”

    秦王皺著眉頭沒有急著發表意見,他在斟酌。嬴穎卻是先一步詢問:“父王,既然肖畢和親自解說,那不如把天佑也叫來來個當麵對質如何?”

    秦王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於是點頭同意。

    天佑聽到了宣召,也離開隊伍來到了台階下。看了眼被壓著雙膝跪在那裏的兩人,故意沒有下跪,而是站著抱拳一禮。

    如果隻有天佑一人,此時他是應該單膝下跪的。畢竟他名義上是秦人,又跟隨嬴穎,算是效忠秦國。但又肖畢和和魏二虎在旁,他就不能跪。因為如果他跪著,秦王潛意識中會將其與肖畢和二人同質化。反之,他站著,這兩人跪著,會讓其他人等潛意識中將他們區分開來,並判定天佑是身份更高的存在,而那兩人則是會被眾人潛意識的打上地位低、不可信、不占理這樣的標簽。

    除了沒有下跪,天佑的禮數還是相當周到的。規規矩矩的拜完,他才開口道:“啟稟大王。肖畢和所言恕我無法苟同。”

    “你這賊娘皮老子弄死你。”

    “天佑,當著大王的麵你別信口雌黃。”

    魏二虎一蹦三尺高,肖畢和也站了起來。魏二虎似乎還想過來對天佑動手,卻被身後的侍衛一腳踢在膝彎處又跪了下去,再想掙紮卻是掙不動了。不過肖畢和卻是沒受到什麼暴力對待,隻是被侍衛擋住沒讓他有過份動作。畢竟羽林軍名義上是歸郎中令監管的,而郎中令肖天德就是肖畢和的親叔叔。有這層關係在,侍衛們對肖畢和多少都要照顧一些。不過也僅限於這一點點了,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讓他胡來。好在肖畢和不是魏二虎那種莽夫,他還算知道分寸。

    天佑可不是那種讓人隨便欺負的性格,既然他們敢齜牙,他就敢拔了對方的狗牙。

    “你們還還知道這是當著大王和百官的麵啊?大王正在聽我回話,你們就這麼貿貿然的打斷,至大王顏麵於何地?至朝綱、禮法於何地?”

    “大王,我不是……”

    肖畢和剛想結束就被秦王打斷。“夠了。你們兩個給我閉嘴。羽林衛。”

    “末將在。”後麵壓著兩人的羽林衛趕緊行禮。

    “若此二人再無故插嘴,不用等我命令,直接掌嘴二十。”

    “諾。”

    “天佑,你繼續說。”

    “回大王。當時情況是這樣的。我等本已順利抵達邊境,卻發現前方肖畢和所部與宋人糾纏在一起,並逐漸向我方運動。我預測到會有被卷入戰團的風險,遂提前命妖寵先行帶走了部分金磚,不然此次損失怕是會更為巨大。”

    “好,很有先見之明。”秦王還不忘誇了一句。

    天佑繼續道:“之後情況果然如我所料,車隊被卷入戰團。當時肖畢和等人許是將我等當成了宋人,故意襲擊我等,希望宋人修士會出手保護我等並因此被牽製住。此事倒不怪他們,畢竟當時他們尚不知我等身份,隻能說是我們運氣不佳。”

    這裏天佑沒有坑對方,因為秦王隻要想,很容易知道詳情。這個時候捏造謊言隻會讓秦王知道真相後反過來看清自己,根本劃不來的。相反,天佑越是說的中肯,秦王反而會越是喜歡他這種正直之人,進而在之後的裁決上偏向他。

    “當時我等雖心有不甘,卻也沒什麼怨氣,還協同肖畢和他們一起消滅了宋人追兵。隻是之後的事情……”天佑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還做出無奈的樣子搖頭歎氣道:“可惜利欲動人心,肖畢和他們居然為了爭功,強行要求我等並入他們的隊伍之中。”

    秦王黑著臉問肖畢和,“可有此事?”

    “大王,他血口噴人。”肖畢和狡辯道:“當時他們隻有十幾個人,數百金磚散落一地,根本無從收集,況且車輛已毀,放任不管便是便宜了宋人。我是不想眼看著那麼多金磚被宋人搶回去,這才好心提議大家結伴護送金磚返回的。沒想到這天佑隻考慮自己,擔心我們吞了他的功勞,堅決不讓我等插手,這才釀成之後的危局。”

    秦王聽著這話似乎也有些道理,於是又反問天佑:“肖畢和他們雖然犯錯在先,但所言也有些道理。那你當時為何不答應他呢?難道就因為不想平白被人分了功勞?”

    天佑並沒有急著辯解,而是從容道:“大王容稟。當時拒絕肖畢和提議卻有不想被分了功勞的想法。”

    聽到這裏秦王明顯表情一變,但天佑卻是接著又道:“但,更重要的原因還是我懷疑這樣可能會做無用功,還有不想傷了我大秦的根基。”

    秦王有些不高興的命令天佑:“你有什麼想法都說出來,不要賣關子。”

    “啟稟大王。當是我確實想了很多,並非刻意賣關子。”

    “那你便一一道來。”

    “諾。”天佑應了一聲,繼而道:“肖畢和所部有修士百人,還有大批精銳軍士隨行,結果卻隻搶出8塊金磚。我所率小隊尚不足一隊人馬,卻能從宋國太廟劫得金磚四百餘,這中間靠的絕不是戰力彪悍,否則除非我等都是人魂期以上的修為才有可能。”

    天佑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讓大家思考,眾人也都很快理解了他話中的意思。

    “所以,能以如此少的人員,運出如此巨量的金磚,靠的是智謀、是情報、是勇氣、是充分的準備。金磚上路後,我故意讓人在宋國王城各處丟下了十數塊金磚,用以擾亂視聽,這才從容的帶著四百多塊金磚安全出城,沒有像某些人一樣被追的四處亂竄。”

    “你說誰呢?”魏二虎是個暴脾氣,哪受得了這種氣,當即就要衝過來動手,結果剛站起來就被按了下去。他的修為雖然還不錯,可後麵壓著他的羽林衛也是宮中高手,修為比他還高,何況是二對一,根本沒勝算。

    兩名羽林衛壓住這魏二虎後就看著上麵的高台。秦王沒說話,沒想到一旁的白起居然落井下石,對羽林衛嗬斥道:“你們愣著幹什麼?剛剛大王的命令這麼快就忘記了?”

    那倆羽林衛都是一愣,然後反應過來抓過魏二虎就開始掌嘴。盡管修士的身體素質遠超常人,可動手的這倆也不是一般人,剛三個耳光下去魏二虎的嘴就明顯腫了起來。剛開始這廝還掙紮著想反抗,十幾個嘴巴之後就隻剩哼哼聲了。等二十個全打完,等被鬆開的時候,這廝直接就癱在了地上,血水混著口水順嘴角往下直流卻根本停不住。不過能看得出來,這還是人家留了分寸,不然真甩開了打,真能直接掌斃了魏二虎。畢竟人魂期是條分水嶺,過了這個檻的修士和沒過去的完全是兩種狀態。

    秦王看也沒看半死不活的魏二虎,隻是等著天佑繼續說。

    天佑也沒停,繼續道:“正因為知道我們人數太少,無法力敵,所以我隻能將其他方麵盡可能做到極致。這批金磚,我不但專門提前讓細作們代為準備了運輸用的馬車,還讓一名江湖上的朋友秘密為我們準備了一直備用車隊在我們後方跟著。”

    聽到這裏秦王眉毛一挑,問道:“也就是說,就算肖畢和他們不幫忙,你們其實也能運走這些金磚?”

    天佑點頭。“當時我也沒有直接拒絕肖畢和的提議,而是問過他打算如何處理這批金磚,沒想到他居然沒有運走金磚的方法,隻是打算強行守住那裏,然後讓國內派出更多修士前來支援,強行帶走這些金磚。先不說我們是否守得住金磚,就算守住了,這樣與宋人正麵碰撞,我國修士的傷亡必然極高。而且出發前九公主和我說過,今年的主攻方向還是唐國。那時我們已經離開半月有餘,並不知道唐國那邊的進度如何,因此擔心肖畢和的辦法影響唐國那邊的行動,故而不願意按他的計劃行事。況且我們本就有備用方案,自然更不可能去聽肖畢和的安排。”

    秦王想了想也點頭道:“確實。以你所述,當時確實不該聽肖畢和的安排,隻是你為何不說與他聽,尋求合作?”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天佑解釋:“當時我剛說拒絕,肖畢和便變了嘴臉,甚至出言威脅要偷偷殺掉我等,若非他的隊伍中也有我紫霄宮弟子,我又抬出師尊振遠上仙的名號,讓師兄們站到了我這邊來,怕是現在已經埋骨荒野從這世上消失了吧!”

    “大膽,放肆,無法無天。”秦王憤怒的轉頭盯著肖畢和質問道:“說,可有此事。”

    “回大王,是他血口噴人。我絕無說過這話。”

    秦王轉頭去看天佑。

    天佑立刻回擊,“當時在場眾人皆可作證。他們雖然在國運任務中由你率領,卻還是我大秦的人。若是大王下令讓他們據實稟報,你說他們是會幫你捏造謊言,還是據實以報呢?”

    秦王再看肖畢和,後者已經啞口無言,因為他明白了,那些人不會幫他。如果當時他們真的動手了,並且幹掉了天佑他們,那麼為了自己不受牽連,為了利益,他們肯定會幫助肖畢和瞞下此事。但現在這個情況下,他們本身就不許要承擔什麼責任,而且又沒有什麼好處。誰又會單純的為了保他肖畢和而去欺瞞秦王呢?

    看了這麼多年滿朝文武之間的勾心鬥角,秦王自然是一眼便看出了肖畢和的詞窮。

    “豎子爾敢!”暴怒的秦王怒喝道:“扒了他的衣甲,摘了冠冕,先壓下去。”

    “大王……”

    “你閉嘴,再多話就給我一起滾去天牢蹲著。”

    肖天德哭喊著跑出來要求情,沒想到剛蹦出兩個字就被秦王一句話給堵了回去,僵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繼續說,之後呢?”轉向天佑時秦王的情緒依然沒控製住,說話聲音中還帶著怒火,但天佑知道這不是衝他來的,也沒在意,隻是繼續介紹。

    “當是我就搬出了師尊,有我紫霄宮師兄加入了我們,肖畢和知道留不住我們了就沒敢真的動手。我當時說要帶走一些金磚,但肖畢和卻一塊都不讓我們動,是我又抬出師尊才讓他鬆口讓我們帶走了幾塊金磚。至於之後的事情想必大王已經猜到了。肖畢和傳訊回國,大王子命魏大虎調走了原本參加唐國行動的人馬,致使九公主所部孤軍奮戰,不但收貨驟減,還平白損失了大批青年才俊。

    而且,此後與宋國的爭奪戰也沒能保下全部的金磚,依然有部分金磚被宋人搶回。九公主進獻的金磚中就有部分是被宋人從肖畢和手中搶走,而後又被我率隊殺了個回馬槍重新搶回來的。”

    秦王聽到這裏已經在全身發抖了。這是被氣的。

    神洲大陸的國家,最重要的東西就那麼幾樣。金磚和有潛力的年輕修士,哪一樣都是各國重視的根基。然而肖畢和他們的行動不但讓秦國少得了大批的金磚,還平白搭進去那麼多本不該陣亡的年輕修士。須知這些人若是能活著,說不定以後就有哪個會成為秦國的棟梁。然而這些人卻這麼白白的犧牲了,還犧牲的這麼不值得。

    白起適時的進言道:“臣也是聞聽此事後氣憤難平,所以才忍不住在此本該高興的慶典之上把一切都說了出來。攪了大王與大家的興致,還請大王責罰。”

    秦王也是養氣功夫深的,深呼吸了幾次之後居然控製住了自己的心情。沒有去接白起的話頭,他直接吩咐道:“白起,孤命你徹查此事詳細經過,之後向我稟報。慶典暫時延後,待徹查結束再論功行賞。”說到這裏他又轉向台下的修士和軍兵,“今年大家的努力孤看到了。孤不會讓大家的付出的不到回報,但也不能讓害群之馬得了便宜。大家不要著急,待一切查明之後自會論功行賞。”

    “大王萬勝。”白起舉起手臂高喊。

    “大王萬勝。”下麵的修士和士兵一起舉手跟著喊,聲音如山呼海嘯一般,震的地麵似乎都在顫抖。

    “大秦萬勝。”

    “大秦萬盛。”

    幾句口號倒是讓秦王的心情好多了,平靜下來之後便吩咐各官員通力配合查明此事,而慶典也是不了了之。

    雖然攪和了慶典,但天佑他們知道,該拿的獎勵不會少,反倒可能多出不少來。因為肖畢和那邊多半是拿不到任何獎勵了。雖然肯定不會有殺身之禍,但各種懲處是絕對不會少。反正肖畢和這次是栽了。而且,今天在廣場上,其實幾個當事人都可以漏掉了一個人,那就是嬴亥。

    肖畢和雖然是主事人,但他是為嬴亥帶隊的,也就是說總負責人還是大王子嬴亥。隻是嬴穎一係的人都知道,隻要秦王明白其中幹係,對嬴亥產生不滿就足夠了。沒必要把事情挑明了說。

    嬴亥再怎麼也是秦王的大兒子,你還能逼他把自己兒子宰了不成?所以說,當時大家都刻意的回避了嬴亥的問題,但其實效果已經產生。至少嬴亥離王座是越來越遠了。
hkguy 發表於 2018-3-15 23:08
第四百一十二章 奇怪的要求

    好好的慶功宴就這樣不了了之,傳出去也算是醜聞一件,但秦王並不在乎這個,因為今年秦國的金磚大豐收,想笑話他們,先看看自己的太廟裏收入了幾塊金磚再說吧。

    “父王生穎兒氣了?”

    回去的路上,嬴穎攙著秦王小聲問道。

    秦王笑著搖了搖頭,用另一隻手拍了拍嬴穎攙扶著他的那隻手背,“不,父王隻是覺得你們一個個都長大了,心裏有些感慨。”

    “父王。”

    “不用擔心,父王不是怪你們,畢竟諸王爭儲是祖上傳下的規矩,父王當年也是這麼過來的。雖有不忍,但為了我大秦的萬世基業,也不得不讓這規矩繼續下去。”大概是不想再談這個話題,秦王忽然問道:“對了,那個天佑是你的人吧?”

    嬴穎略帶詫異的看了眼秦王,然後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算不得。”

    秦王皺了皺眉毛。“那可要加把勁了。”想了想又接著道:“可是好處給的不夠,他看不上?”

    嬴穎搖了搖頭,“倒也不是。”

    “哦?那是為何?”

    “嗯……穎兒也不知該如何說起。總之他這人很怪。”

    “怪?”

    “嗯,就是怪。”嬴穎回憶著與天佑一起的點點滴滴,口中說著:“這個天佑雖出身山野,卻有著不俗的閱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精通格物之術,似對煉器一道也有很獨到的見解,引得振遠上仙破例跨宗收徒。”

    “一個山裏出來的孩子怎麼會懂這麼多?”秦王也開始覺得這不正常了。

    嬴穎搖頭,“所以我說他這人很怪。明明是山野小童,卻好似走南闖北多年的行商一般圓滑、交遊廣闊。”

    “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還不止這些。”嬴穎又道:“平日裏我見過的鄉民,不是怯懦軟弱就是粗俗莽撞,可這天佑他……他……”

    “他又如何?”

    “說不上來。起初感覺他似乎受過良好的教育,通文子,懂詩詞,還能時不時的蹦出兩句頗有哲理又朗朗上口的錦句。可是之後漸漸熟悉了,卻又覺的他這人渾身上下透著股仙氣。”

    “仙氣?”

    “不是那種靈力法力,而是待人接物的時候帶著仙氣,感覺就像師尊他們一樣,並不會因為我和路邊的乞丐身份有著巨大差別就對我們中的哪個另眼相看。似乎在他眼裏,你就是你,不會因為你是什麼人而有所不同。”

    秦王想了想才道:“你查過他的來曆嗎?”

    嬴穎點頭,“早在第一次他將我護送回王城的時候就派人查過,除了9歲之前的事情之外都很詳實,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至於9歲之前的情況,隻聽說是一直跟著一位叫夕顏的女修四處漂泊,但這女修也不是他的生母,而是在繈褓中撿到的他,然後撫養了9年,此後將其丟在清源村就再未出現過。天佑現在還在想著尋找這位養母,加入紫霄宮也是為了積攢功績借用本門的鎮派法寶推算養母的位置。”

    “就算他生俱七巧玲瓏心,一個黃口小兒又能有什麼複雜心思?我大秦不是那軟綿綿的宋人。我大秦應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天佑此子來曆雖有些許疑點,卻也不值得為此放棄一個難得的人才。你還需好生籠絡在身邊。”

    “女兒曉得。但天佑他這人脾性太怪,總是給人一種矛盾之感,女兒有時實在不知該如何讓他歸心。”

    看著有些苦惱的女兒,秦王忍不住還是提點了兩句。

    “穎兒你這是關心則亂。以往你是如何做的,便還是保持那顆平常心便是了。”

    “平常心?”嬴穎愣了一下,然後回想了一下自己和天佑之間的種種,然後突然興奮道:“女兒明白了。多謝父王提點。”

    秦王臉上掛著微笑,嘴裏還是詢問著:“你真的明白了?”

    “嗯。”嬴穎用力的點頭。“明白了。交人貴在交心。投其所好,刻意籠絡,那就落了下乘。我能給的,別人也能給,他能因此來幫助我,就也能為了這些去幫別人。之前是女兒太過急功近利了。以後我隻當他是能交心的摯友,把一顆真心都捧給他看,若還是無法收歸己用,那便是女兒德行不夠,真的不配駕馭這樣的能人。”

    聽著嬴穎的回答,秦王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知道為什麼父王那麼多兒女,獨喜歡讓你一人常伴身邊嗎?”

    嬴穎笑著搖頭,故意開著玩笑。“許是因為穎兒可愛吧。”

    秦王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我的穎兒是很可愛,但更多的還是因為你最聰敏,不管什麼事,哪怕不懂,也是一點就通。平日裏的國事就夠讓孤煩心的了,哪裏還有精力逗弄你們這些孩兒?唯獨你不同,什麼東西都是一點就透,偶爾還能代孤分擔些國事,著實讓人省心啊。”

    “原來父王喜歡讓穎兒陪在身邊就是因為能偷懶啊?”

    嬴穎故意在秦王麵前裝可愛,和秦王笑鬧了起來,旁邊的親隨們自然而然的退後拉開了一些距離。

    今天這個事情說起來絕不算小,加上大王這塊向來是天意難測,鬼知道大王會不會因此發飆。所以除了嬴穎,壓根沒人敢接近。現在看九公主把大王哄的開心,他們這小心肝也算是放下了一半。

    秦國的宮城不算太大,很快嬴穎和秦王便到了後宮休息的地方。秦王自己還有事情要處理,就問了下嬴穎:“好了,父王還有國事需要處理,穎兒若無其他事情自去休息吧。”

    嬴穎卻是沒走,反而道:“父王不提倒真的忘了,此前天佑曾在紫霄宮試製過一種靈能槍,這次國運任務中也帶了一些回來讓女兒測試,倒也真的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秦王知道天佑是個有才華的,對這個消息倒也並沒太大反應,反倒是有些好奇嬴穎和他提著個幹什麼。就算想要賞賜也應該是彙報功績的時候一並呈上才是,沒必要單獨拎出來再彙報一遍啊。想不通他便直接問道:“天佑是個有才華的,隻是穎兒現在提出來是何原因?”

    “其實是這樣的。”嬴穎解釋道:“這批靈能槍也不都是天佑設計,其中也有振遠上仙的製作參雜其中。天佑隻和振遠上仙說是帶回來給我們測試,等天佑學會了製作方法,便可為我們單獨製作。隻是現在這東西還不能算是天佑的,故必須國運任務結束了必須要原數帶回。”

    “難道東西被人偷了?”秦王立刻猜出了嬴穎為什麼要單獨稟報此事了。

    嬴穎先是點頭,而後又搖頭。“倒也不能算是偷,隻是用了些手段弄了些過去。”

    “你知道東西在哪兒?”秦王立刻聽出了嬴穎話語中隱含的意思。

    嬴穎點頭。“所以才求到了父王您這兒。這種時候我若出麵肯定不好看,還是父王讓人傳句話過去好些。”

    秦王點頭。“你想的很對,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影響了振遠上仙對天佑的看法。此事我來處理,你不用管了。”

    之前安排龐大海賣靈能槍,目的便在此處。秦王諸子奪嫡,這是祖製,不容更改,而且也確實保證了繼任的王子不會是碌碌無為之輩。然而祖製雖然要求諸子奪嫡,卻嚴格禁止內鬥。也即是說,對內隻能以政事的成效來聚攏民心,不能使袢子下黑手。當然,實際上這是空話,基本做不到。但做不到不代表可以光明正大的做。

    嬴穎利用天佑的靈能槍坑嬴亥和嬴秧屬於暗招,他們吃了虧也隻能捏鼻子認了。但嬴穎現在捅出來的這個挖牆腳事件就屬於把事情放到了台麵上來,屬於暗招被人抓住了小辮子。碰到這種事情,秦王會毫不猶豫的幫助占理的一方。這也是他在這場奪嫡大戰中的主要工作,那便是當好一個監督者和裁判。但他的最終目標不是要讓大家公平公正,而是要選出最有能力的那個孩子。

    秦王其實知道這是嬴穎和嬴亥他們之間的小把戲,但人家嬴穎沒被抓到把柄,而嬴亥卻把尾巴露出來了。所以秦王就隻能選擇幫嬴穎而不幫嬴亥,這就是他身為這場競賽裁判的職責所在。

    打完小報告的嬴穎告退離開,然後並不是去和天佑他們見麵,而是帶著自己的侍女和幾大車的銀元寶開始在王城中及周邊地區轉悠了起來。

    國運任務看似隻是一場各國之間的實戰演練,對普通百姓的影響不算很大,但對參戰的人員來說,那就是一場真正的戰役,是必須要用命去拚的。所以,陣亡人員一定會存在,而且數量不會太少。

    嬴穎沒有急著和大家慶功,而是在閑下來之後第一時間拉著銀兩開始挨家挨戶的發撫恤、慰問家屬。那些死了人的人家自然是傷痛無比,但好在神洲大陸流行多子多福,能養得起的話,家裏通常都不會隻有一兩個孩子。相對的,就算死了一兩個,也不至於像地球上那樣一家老小徹底沒了指望。

    當然,家人離世總歸是傷痛的,嬴穎的慰問或許不能幫他們減少痛苦,但至少能讓他們的生活好過一些。

    送完了撫恤,嬴穎也不是立刻就走。通常她會在家門口和這家人說上一些安慰的話,離開前還會和當地的直接管理著,通常是村老之類的打個招呼,讓多幫襯著一些這些有子弟犧牲的人家。對此當地的村老當然不會不給麵子,畢竟不管是戰功犧牲還是公主的囑托,哪個也不是能慢待的。

    國運任務不比正麵衝突,再怎麼慘烈傷亡人數也不會太多。嬴穎花了三天時間就把這些人家都跑了一遍,期間還去了幾座軍營嘉獎了一番。當然,軍營這種地方不是嬴穎可以用正式身份隨便去的地方,這也是她先從秦王那兒求來了旨意才能去嘉獎的,用的也是秦王的名義。畢竟奪嫡雖然是公開的,秦王卻不可能允許他們提前掌控國家的軍隊。至於說私軍,那是給他們練手的。一來直接管理者都是秦王的人,二來數量不多,就算想幹點什麼也翻不了天去。

    相比之嬴穎這邊的忙碌,嬴亥和嬴秧也是一點不閑著,但兩人的情況卻是和嬴穎這個姐妹大不相同。

    嬴秧年紀太小,加上本身能力也不突出,所以支持者甚少。他隻能是帶著禮品往那些大臣家裏跑,而人家通常都是表麵客氣的接待,他稍一暗示點東西對方就開始打太極,搞得他每次都是憋著一肚子火離開。然而這小子也不愧是生在帝王家的,小小年紀卻是堅韌不拔的性子,屢屢受挫卻越戰越勇,被氣到了也頂多是對著下人發發火,轉個身繼續去下一家拉關係。

    相比之嬴秧的不起眼,嬴亥在這方麵就要好的多。他畢竟是大王子,年紀大了人也沉穩一些,而且本身有一定的班底,倒是不用厚著臉皮去挨家挨戶的拜會。不過這幾天嬴亥府上也是賓客不斷,宴會都快開成流水席了。各路支持他的官員來往穿梭跑的那叫一個勤快。

    不過這種宴會也不完全是用來聯絡舊部之間的感情的,一些效忠嬴亥的官員還會拉著一些新麵孔來赴宴,其實就是給嬴亥挖人。當然,來了不等於就投效了。這就跟給年輕人介紹對象一樣,大家先出來吃個飯認識一下,之後成不成那還得看之後談的怎樣。

    別看嬴穎這幾天都在忙著送溫暖,對自己兩個兄弟的所作所為她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她那倆兄弟府上的下人裏起碼有兩位數都是她的耳目,甚至於那些人身邊的官員有個別都是她專門安排過去給自己刺探情報用的。

    在政智鬥爭這方麵,嬴穎這倆兄弟和她還真不是一個級別的。不然嬴穎在秦國的呼聲也不會這麼高了。

    相對於嬴亥他們忙著擺宴,嬴穎這邊不忙著聚攏大家吃吃喝喝反而更得人心,因為跟著嬴穎的人都知道這是個實幹派類型的明主。所以她越是這樣,那些願意效忠的官員就越覺得欣慰。不為別的,起碼自己老大知道輕重緩急啊。

    當然,嬴穎這邊的慰問工作完成後,最後的慶功大會也是少不了的。隻是她不會一開三四天,而是隻辦一次,並且放在了秦王的正式調查結果出來之後。

    神洲十國單拎出來的麵積都不像地球上的古華夏版圖那麼大,本身又是集權製的國家,所以隻要不是那種利益牽扯太廣的政令執行效率都比較快。

    肖畢和等人的所作所為這幾天時間都被調查的清清楚楚,其中有關於抽調唐國方向修士隊伍導致修士大量傷亡外加損失大量金磚的事情被著重標記了出來。

    秦王看完奏折之後把嬴亥單獨叫到了書房裏並趕走了所有下人,父子二人在書房裏待了組有一刻鍾才出來,沒人知道兩人說了什麼,但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事。尤其是嬴亥刻意縮著脖頸,試圖用翻起的衣領遮擋的紅色巴掌印最能說明問題。

    訓斥完嬴亥,秦王依言又開了一次慶祝會,但規製有了變動。這次變成宴會了,不是正規的表彰大會,也沒有獻金磚的環節。畢竟之前已經獻過一次了。

    這次大會氣氛好算不錯,大家吃吃喝喝,順便聽著秦王表彰有功之臣。形式也不像正規儀式那麼嚴肅,除了規模大了些之外反倒有種家宴的感覺。

    嬴亥那一係的,獎勵倒是沒少,隻有肖畢和、魏大虎、魏二虎等幾個主要帶隊人員遭了秧,好處一點沒撈著還挨了批。不過秦王最終也沒下黑手懲罰他們,原因則是多方麵的。一來國運任務不是強製任務,所以就算有過錯,秦王也沒什麼立場下狠手。二來肖畢和有肖天德的麵子頂著,削了獎勵還被下旨訓斥了一頓就已經很悲催了,秦王也不好再搞什麼實際懲罰。

    至於魏家兩兄弟……這也不好下手。這倆都不是秦國正式編製的人員,是嬴亥招攬來的幫手,輸於遊俠一類的人物,也可以理解成現代的雇傭兵。對這種人,他完不成任務你最多也就是扣錢以後不合作了而已,懲罰什麼的……不存在的。要不是因為他們太不懂規矩,之前在慶功大會上掌嘴的事情其實都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不管怎麼說這倆人總歸是沒法下狠手懲罰的,所以也就是扣掉獎賞而已。至於說那些普通修士,他們反正是聽令行事,就算跟錯了隊伍,也畢竟是為秦國辦事,所以獎勵還是照發,隻不過份額就沒有嬴穎這邊的人那麼多了。畢竟事情幹的不漂亮,少給點好處他們自己也覺得合情合理。

    輪到天佑他們這邊的時候,獎賞立馬就不一樣了。他們這是真賞,和嬴亥那邊的修士拿的那個安慰獎可不一樣。

    “你說你這突然立此奇功,讓孤王該怎麼賞賜你才好呢?”因為這次的宴會不是太正式,所以秦王也沒端著架子,加上本身就有親近的意思,所以說話就很隨意,像是長輩對自家子侄一樣,竟然還開起了玩笑來。

    天佑自然是笑著說:“一切全憑大王做主,天佑不貪心的。”

    “哈哈哈哈,你倒是會說話。”秦王笑過之後便開始沉思。

    說實話秦王其實早就想過如何獎勵天佑,隻是現在他是真的沒想到到底該獎勵什麼。這次因為天佑的功勞而帶回來的金磚數量真的是太多了,以後有沒有來者不知道,前無古人是真的。所以秦王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到有什麼獎勵合適,這以前也沒什麼例子可以參照啊。

    不過秦王也聰明,幹脆把皮球踢了回去,問天佑:“往年的賞賜都是孤來定的,對那些修士們的需求孤也不能完全把握,難免有些賞賜是用不上的,還需要你們自己去淘換。既然你這次功勞如此巨大,那就做為一個額外的賞賜,孤王許你自己提要求。你需要什麼,孤王可根據你的功勞酌情賞賜下來如何?”

    這種事情其實對接受賞賜的人來說並不算好事,因為大王可以多賞你卻不能多要,所以如果由被賞賜的人來提要求,那就反而不好開口了。但天佑不在乎這個。他來參加秦國的國運任務無非就是幾個原因。一是他算秦人,不來不合適。二者是要幫嬴穎。至於獎勵什麼的……那不過是順帶。有振遠上仙這棵大樹在身邊,天佑不能說富裕,但還真不缺什麼獎勵。

    當然,天佑也沒打算放棄自己的獎勵,因為有個事情還就非要秦王點頭不可。

    天佑能想明白的事情,嬴穎他們自然也都想的明白。聽秦王這麼說,嬴穎立刻就想幫忙開口要好處,沒想到她還沒張嘴天佑卻先一步開口了。

    “其實天佑還真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大王應允。隻要大王答應這個要求,其他獎賞可隨意給些就好,天佑定然感激不盡。”

    天佑這一開口周圍人都愣了一下,因為天佑從未和人提過他有什麼要求,所以這一下不管是秦王還是嬴穎這邊的人都有些疑惑。不過話到這裏了,秦王也隻能先聽聽再說了。

    “你有何要求但說無妨。若能應允孤王必不推脫,若實在太過份,孤也不怪你,可讓你重新提要求。”

    “多謝大王。”天佑應了一聲,而後道:“那麼,天佑懇請大王允許天佑在太廟金庫中睡上一晚。”

    “你要在太廟金庫中睡一晚?”秦王顯然很驚訝,不是這個要求難以辦到,而是太令人費解了。

    太廟中的金庫當然就是存放國運金磚的金庫,要說它重要那是真的非常重要,畢竟關乎一國一地的氣運未來。可要說它沒用,對普通人來說它也是真的沒用。這太廟裏的金磚不是黃金所鑄,既不能買東西也沒有什麼實際使用價值,就連外觀也是黑不溜秋,當裝飾品也不可能。並且,人道金磚的氣運需要配合大陣來運行,所以隻能放在太廟中才有效,一般人拿了真的是半點用處也沒有。當然,如果是偷出來轉賣他國,那就另當別論了。不過國運任務中大張旗鼓的搶都搶不來幾塊,單憑某幾個人就想從國庫中撈出金磚來轉運出國,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天佑要在太廟金庫裏過一夜,這要求還真是聞所未聞。關鍵是眾人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想幹什麼。你說這金磚又不是美女,你跑金庫裏睡一覺是什麼意思?可要說他有別的想法……一來道理上說不通,二來也不可能做得到。畢竟就算讓他進去,秦王也不可能完全不設防。這金磚放不進空間裝備,還死沉死沉的,個頭也不算小,不用搜身你也沒地方藏。

    正因為理解不了天佑的用意,所以這個要求才更顯的奇怪。

    秦王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金磚雖為國之重器,卻與人無用。孤王實在想不出此物還有什麼討喜之處,你卻是為何一定要在金庫中過夜呢?”

    天佑想了想卻是抱拳反問:“可以不回答嗎?”

    “大膽。”有人立刻就跳出來要訓斥天佑,畢竟秦王身邊的大臣也不都是嬴穎的人,還有幫著嬴亥的。雖然這次嬴亥在國運任務中明顯表現不佳,但他們是已經站好隊的,不說說跳槽就能跳槽的。

    可惜,那人剛喊了兩個字就被秦王抬手製止了。

    看著天佑,思考了一會兒,秦王最終還是點了頭。“好,孤之前說了,隻要是可以答應你的,必不會拒絕。你的要求雖然奇特,卻也不算過份,孤答應你了。不過你要知道,那畢竟是太廟。讓你進去便是法外開恩,需要消耗你莫大的功勞,若你執意如此,其他賞賜便不會再有了。這樣你還確定要這個賞賜嗎?”

    天佑單膝下跪,抱拳道:“請大王恩準。”

    站在一邊的不少人都想勸勸天佑,但嬴穎卻用眼神示意了他們別動。雖然她也不知道天佑是怎麼想的,但既然這是他的要求,那必然有他的道理,所以嬴穎選擇相信他。之前秦王才和她說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不打算放棄天佑,那就要完全的相信他。哪怕他的選擇暫時看起來有些讓人費解甚至是有損己方利益的,那也要完全的信任他。

    天佑態度如此堅決,秦王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最終還是答應了這個要求,許諾天佑可以去太廟金庫住一夜,但時間僅限最近三天之內。

    對此天佑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立刻開心的答應了下來。旁邊的眾人雖然不解,卻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滿頭霧水的看著秦王確定了這個獎勵。

    本來天佑以為要了這麼個奇葩的獎賞,之後的獎勵就和自己無緣了,但意外的是秦王並沒有真的什麼也不給,而是依然賞賜了他一些金銀和少量靈石之類的東西,總之雖然稱不上他的功勞,卻也還算豐厚。

    天佑之後,其他人也陸續上前接受封賞。這次的晚宴連賞賜的順序都倒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秦王打算刻意的回避正式慶典的規製。

    單獨的獎勵發放完,秦王又給了其他人集體重賞,不過這個賞賜卻不是平均分配,而是由嬴穎來安排具體分配方式,也算是對未來儲君的一種訓練,讓他們提前學會如何合理的將手中的利益分配下去,才能做到既籠絡人心又不會讓某些人心生怨恨。

    大量賞賜下發之後晚宴就變成了純娛樂活動,而且秦王隻是象征性的吃了些東西就提前退場了。這不是秦王不重視這些有功之人,而是對大家的體恤,因為他知道有他在場大家都不敢造次,所以選擇了提前離席讓大家玩個盡興。

    送走了秦王之後嬴穎就成了全場焦點,被一群達官顯貴圍著各種祝賀,直到宴會快結束的時候才終於是找到機會脫身出來,但遍尋滿場卻發現找不到天佑的身影了。

    “呂萌。天佑呢?”

    “不知道啊,剛……剛剛還在呢,一轉眼就……就不見了。”已經喝的歪七扭八的呂萌口齒不清的含糊回應著。嬴穎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是問不出什麼來了,交代了盤邊兩名宮娥把她扶到自己的寢宮去安頓下來,自己又轉身去找天佑去了。

    嬴穎在宮城之外是有自己的公主府的,但她很少過去,通常隻把那裏當成是宴請賓客用的專用場所。在這宮城之內還有她的寢殿保留著,這才是嬴穎每次從紫霄宮回來常住的地方。看呂萌那樣子八成是沒法回自己家了,所以嬴穎就把她安排在了自己的寢殿。好在都是女兒身,倒是沒那麼多忌諱,換個男子還真不好安排。畢竟這是宮城,外人,尤其是男子,夜裏是不能在宮內過夜的。

    走出宴會用的區域,嬴穎一路詢問路過的宮人,很快知道了天佑的去向。這裏畢竟是宮城,不可能讓外人隨便亂走的。天佑並不是單獨離開,而是有侍衛和內侍陪伴著,還有一名女官陪同,正在前往太廟所在。

    借用這次的功勞換來了夜宿太廟金庫的機會,天佑已經迫不及待的要進去了。

    別人不知道天佑到底打的什麼算盤,非要在太廟裏住一夜,但天佑自己卻知道此行的目的。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太廟中的那些金磚。當然,不是偷。他要那金磚也沒用。再說想也知道根本沒可能帶出去的。

    天佑之所以要花費如此巨大的功績換取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獎勵,正是因為那次在趙國太廟中所發現的奇怪現象。

    當時天佑他們在趙國太廟之中眼看就要得手,卻不想太廟中竟然還埋伏著一個高手,差點以一己之力橫掃了天佑他們一群人。但就在最關鍵的時候,太廟的結構卻被戰鬥波及,導致一塊金磚掉了下來。當是天佑手中的帝道劍與金磚發出了電弧,還互相吸到了一起,之後天佑就大發神威,一下將那高手擊飛出了太廟徹底扭轉了戰局。

    由於天佑他們的戰鬥驚動了趙國太廟周圍的守衛,所以天佑他們著急撤離,沒能仔細研究帝道劍的反常現象,所以當時天佑並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不過,這事並沒玩。

    天佑知道了帝道劍與金磚的組合可以大幅度增加戰鬥力,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想要研究一番,隻是這個事情不好當著大家的麵做,所以他一直都沒怎麼找到機會。但天佑雖然沒機會再次試驗帝道劍與金磚的結合效果,卻也大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而這次,之所以他要在秦國太廟中住一晚,就是為了來驗證這個猜想的。

    根據天佑的研究和推測,帝道劍應該是從金磚中吸取了某種力量,並且這種力量是不可逆的,或者是短時間內不可再生的。所以金磚會在吸附到帝道劍上之後又掉了下來,而不是一直吸在上麵。並且掉落之後被接觸過的金磚也不再對帝道劍起反應。這都說明了那種力量已經消失。

    此外,這種力量被帝道劍吸收後,似乎會發生兩種變化。其一就是當時扭轉了戰局的力量,它讓天佑瞬間擊敗了原本比自己強很多的對手。也就是說這是一種巨大的力量加持狀態,可以全方位的提升天佑的各方麵能力。但這隻是其一,第二個效果是天佑在離開趙國之後才發現的。

    天佑發現,自從那次和金磚發生奇怪反應之後,帝道劍似乎就具有了加持力量的效果。隻要帝道劍在天佑附近一定範圍內,天佑就會感覺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力量加持在自己身上。這層力量似乎會抵禦敵人的部分攻擊,還會主動幫他吸收傷害,但更主要的特點是會幫助天佑更快的調動靈氣,讓他的力量和靈力同時增加,甚至於連修煉的速度都被加快了一絲。

    當然,這些推測都很不準確,主要原因還是效果太微弱,天佑也不敢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既然帝道劍可以和金磚起反應,那麼肯定別的金磚也能有這種效果。那麼如果每塊金磚都能提供這種能量,有這一金庫的金磚,天佑相信效果一定會非常明顯,至少可以幫助他確定那突然增加的力量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一邊想著晚上如何開始試驗,天佑他們已經到了太廟前。一番驗證之後守衛終於滿臉狐疑的確認了秦王的命令,為天佑打開大門讓他進入了太廟之中。

    太廟大門在天佑身後重新封閉,按旨意要等到明日一早才會重新開啟,在此之前天佑有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研究他的帝道劍。

    然而……事實上天佑雖然真的在太廟裏待了整整一個晚上,但這個過程和他之前想的卻是有非常大的出入。
hkguy 發表於 2018-3-20 22:49
第四百一十三章 斷骨=煆骨

    天佑被允許進入太廟之後負責守衛的太廟守將親自帶著他先熟悉了一下環境。

    這秦國的太廟並不是一座建築,而是分成了好幾座。天佑想要停留的是金庫所在,因此他們進入的是正中央的那座建築。

    十國的太廟在建築方麵似乎都是師承一脈,至少外觀看起來都差不多,區別僅僅是外圍的防護和附屬建築有所不同。例如宋國太廟外麵的迷宮就屬於附屬建築的一部分,而秦國太廟周遭的其他幾座建築應該也是類似的附屬建築。

    秦國太廟的內部結構也和天佑見過的另外兩座太廟沒有太大區別,不同的僅僅是擺設和裝修風格。

    宋國太廟處處透著文化氣息,屏風、字畫、燭台、幔帳,有種溫文爾雅的書卷氣,然而秦人的風格顯然要粗獷的多。巨大的空間內看不到任何的字帖,隻有一進門的照壁上刻著字體蒼勁的一篇秦國祖訓算是和文化氣息沾點邊。

    繞過這道不明石料雕刻而成的照壁,後麵就是一掌供桌,上麵稀疏的擺放著一些靈位。

    能被供奉在這裏的隻有秦國的王,也就是說當過秦王的才有資格被供在這裏。考慮到神洲十國都是浩劫之戰後的產物,上下不過千把年曆史,確實不可能有太多的排位。不過據說有些國家會把王族相關的人員都供奉在太廟,那規模估計就不小了。但秦國反正沒安排那多多牌位。

    守將領著天佑先在供桌前取了香燭,然後去恭敬的上了香。下跪時守將特別提醒,不能在前麵的圓形蒲團上跪拜,要在後麵的四方形地毯上叩拜。這裏是太廟,祭拜的是秦王先祖,前麵的蒲團都是為王室成員準備的,像天佑這樣的屬於外人,所以不能用前麵的蒲團。

    叩拜結束,守將這才帶著天佑來到位於大廳側麵的一座雕像前。

    這是一座黑色的上山虎石雕,材質采用照壁一樣的石料,黑色中隱含金屬光澤很是漂亮。那石虎渾身筋肉飽滿,充滿力量感,張開的大口中獠牙閃著寒光,大有一種擇人而噬的氣勢。然而天佑發現大廳中其實不止這一座雕像,在大殿另一側對稱位置其實還有一座類似的虎形石雕。所不同的僅僅是那邊的是下山虎,而這邊的卻是上山虎。

    守將走到石雕前,而後提醒天佑:“看到這枚虎牙了嗎?”天佑點點頭,但卻不明白為什麼守將給自己看這個。不過守將很快解釋道:“這是觸發機關,但觸動錯誤或僅扳動一顆虎牙就會啟動警報並打開所有防禦機關。一會我去操作另外一邊的機關,你負責這個。我會先數一二三,等我喊‘推’的時候你就把這顆虎牙向裏推使之完全折疊進虎口中。記得一定要等它完全折進去才能放手,不然也會觸發警報並打開防禦機關。不過真打開了也不用慌,你就站著別動就行,等外麵人聽到警報過來查看過之後可以從外部關掉機關,到時再重來一次即可,就是會耽誤不少時間。”

    天佑點點頭:“我知道了,不會弄錯了的。”

    那守將也覺得這個應該不算難,也就走到了另外一邊,然後找到對應的虎牙,等他數萬一二三之後兩人一起發力,將各自麵前正確的虎牙折了上去。當虎牙轉動九十度之後天佑能明顯感覺到手上的壓力突然一鬆,隨後大廳中央原本放置地毯的地方便在一陣輕微的震動中被緩緩頂了起來。

    升起的地麵下是一條斜向下的石階,守將從旁邊的燭台上取了火頭,端著率先走下了台階。天佑緊隨其後,到達地底走廊中緊跟著便看見一道包了銅的巨大門戶。然而守將並未急著去開門,而是先轉想了兩側的牆壁,在其中一塊看著平平無奇的牆磚上輕輕按了一下,磚塊後退,隨後便打開了走廊兩側的牆壁,露出了總共六台道兵傀儡。

    “這是道兵傀儡?”天佑倒不驚訝在這種地方見到道兵傀儡,因為之前已經在秦王的寶庫中見過一次,理論上有新的道兵傀儡出現在太廟金庫中也不足為奇。

    守將並未接話,而是走近了其中一邊的道兵傀儡,拿出一把鑰匙,插入最右邊的那部道兵傀儡頭頂的鎖孔中輕輕一扭,接著將手伸進了那道兵傀儡胸口打開的小洞中。也不知他在裏麵撥弄了什麼,反正當他收回手掌並拔出鑰匙後,所有的六部道兵傀儡忽然一起動了起來。

    天佑對道兵傀儡倒是並沒多大反應。不說上輩子見過的那些電影電視中神乎其神的機器人,就算生活中,一些簡單的娛樂或是工業機器人也見過不少。再說加入紫霄宮之後天佑也見過別的道兵傀儡,對秦國的這些道兵傀儡自然不會有多麼驚訝。

    不過那守將顯然有些意外,看了天佑一眼,見他很是淡定的看著道兵傀儡走過身邊卻沒有反應,這才好奇的開口詢問:“您以前見過道兵傀儡?”

    天佑點點頭,“家師是振遠上仙,所以……”

    守將立刻做恍然狀,“原來如此,失敬失敬!”原以為天佑隻是秦王的座上賓,沒想到還有這層關係,守將立刻就變得熱情了起來。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不過是個倉庫管理員,但他的身份卻並不簡單,不但是王室成員,而且還是秦王的堂弟,親緣關係非常之近。不然秦王也不會放心讓他執掌這麼重要的地方。

    兩人寒暄的時候,那些道兵傀儡已經走到了銅門前,其中一台道兵傀儡抬手抓住門上的把手輕輕一扭,門上立刻便打開了一個小洞。另外一台道兵傀儡伸出手臂插入洞內旋轉了圈,跟著就聽大門後似乎有機關響動,但因為隔著門所以看不見。完成這一切後6台道兵傀儡便開始合力推動大門,那沉重的銅門似乎比預期的還要重,6部道兵傀儡居然推得相當吃力。要知道道兵傀儡這東西或許別的方麵並不太突出,但在力量上卻是遠勝常人,就連修士也很少有能和它們比力氣的。然而這道門居然要6部道兵傀儡才能勉強推動,換算一下,重量怕是極為驚人了。若是沒有那守將的鑰匙,而且知道打開方式,單靠闖入者,怕是走到門前也休想推開它。

    因為大門太重,守將隻是讓道兵傀儡打開了一道小縫便叫停了它們。這些看著好像木人樁一樣的道兵傀儡居然真的對守將的命令有反應,而且是說停就停。

    等道兵傀儡都停下之後,守將便讓天佑走了進去,他自己則是不知道怎麼操作,居然把道兵傀儡也帶了進來。

    “這就是我大秦的金庫了。”守將點亮燭台之後對著眼前一排排的石架介紹著。

    秦國的金庫整體呈現正八邊形,其間放滿了石製多寶閣,組成了一幅巨大的八卦圖陣。這種設計之前在藏寶庫似乎也有見到,應該是秦國常見的一種設計。

    八卦陣內的多寶閣上擺放著一塊塊金磚,但隻有最內圈的多寶閣才是完全填滿的狀態,外部的很多格架上都是空的。當然,即便如此,這金庫中的金磚數量也已遠超萬塊,可能已經有兩萬塊以上,相比之下他們這次帶回來的百來塊還真的是不太起眼。當然,若是和往年的數量橫向比較,這個數字就相當可觀了。

    “這裏有多少?”天佑略帶吃驚的走在多寶閣之間,望著兩側格架上的金磚問。

    “此處共藏有23397塊人道金磚,為列國之中藏量第三。”

    “包括我們今年運回來的數量?”

    “已經包括。但那個第三是去年的排位,今年的排位還沒出來,或許有可能前進一位也說不定。畢竟今年我國收入可是不少。”

    “去年的第二名是哪國?他們有多少?”

    “是魏國。具體數字不記得了,但比我們多不了幾塊,隻要今年他們所得不豐,多半就能超過去。”

    “那第一名是哪國?比我們多多少?”

    守將回憶著道:“去年的排名第一是楚國,收藏量逾兩萬五千塊,為十國之最。但具體數量年年都有變動,今年就未必了。”

    “楚國這麼強?”

    “強到未必,人道金磚關係的是一國的國運,主要是物產的豐富、天災人禍的出現概率以及人才的多少,而且這是個長期的影響過程,因此也未必就是軍力最強的國家金磚最多,但大致上是不會有太明顯差距的。”

    天佑點點頭,感謝了守將的解答,然後詢問了一下在這裏過夜的注意事項。守將耐心的給他解釋了一下。這裏晚上倒是沒有太多需要注意的。因為已經過了國運任務時間,所以太廟的防衛可以稍微放鬆一些,加上天佑今天是特殊情況,所以守將會關閉這個金庫內的機關,隻要天佑自己別去開總開關就沒事。其他的也就沒什麼特別注意的內容了。

    簡單交代了一下之後守將就告辭離開了金庫,將天佑一個人丟在了米麵。大門在守將離開後便被道兵傀儡封閉了氣來,按守將說的,明日天明他會再來開門,但中間天佑就出不去了,而且想喊人外麵也是聽不見的。好在天佑是修士,倒是沒有凡人每天吃喝拉撒的那麼麻煩,有必要的話他是可以堅持半個月不用做那些普通人必須每日經曆的事情的。

    待大門關閉之後,天佑並未急著去研究帝道劍與金磚的關係,而是先在金庫內四處走動觀察了一番。

    這金庫居然真的是個巨大的八卦陣,不是形狀像,而是真的鋪設了靈網與導靈材料,而且這個陣圖一直都在運轉當中,在天佑進出的這個時間內就從未停過。之前因為守將在旁邊,天佑不好仔細去看,現在他憑著自己的靈視能力,貼近地麵上去仔細觀察,甚至能發現靈網脈絡中的分支細節。

    順著這清晰的靈網線路,天佑一點點的觀察,最後居然一路追蹤到了金庫中央的位置。

    這裏是一小片空地,地麵被用不同顏色的石料鋪出了一個陰陽魚的圖案。整個八卦陣的陣眼便在此處,而且用的不是簡單的單陣眼結構,而是以陰陽魚的魚眼為陣眼,以魚身為靈力翻轉結構,形成了三層兩次靈力反轉結構,然後交相呼應組成循環網絡,大有一種相生相克生生不息的感覺。

    如今天佑在振遠上仙門下學的就是陣圖,這金庫內神妙的陣圖自然是讓天佑有種如獲至寶的感覺,一時之間趴在地上仔細推算,竟然忘記了帝道劍的事情。

    然而,很快,當他研究到陰陽魚的中心點時,卻是發現這裏擺放著一個小小的蒲團,剛好擋住了他要看的陣圖。於是下意識的,天佑隨手抓起這蒲團就給扔到了一邊。然而當蒲團被拿開之後,天佑卻是愣住了。

    就在那蒲團之下,竟然還蓋著一個比蒲團略小一些的金屬物體。

    這是一個圓形的金色圓餅,整個嵌在地麵之中,表麵略微高出地麵一指左右。暗金色的表麵之上陰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且一環套著一環,以至於互相重疊幾乎無法辨認。好在天佑的靈視能力可以直接看見靈氣線條,定睛看了一會兒才發現這東西簡直就像是外星文明的遺物。

    如果將這巨大的金庫內複雜的靈氣網絡看作一套電子係統的電路圖,那麼中央這個部分無疑就是核心處理器。之前天佑以為陰陽魚的眼睛就是總節點,但現在看來不是。與中央的這個節點比起來,那兩個魚眼充其量不過是二級處理器而已,就像是電腦主板上的南北橋芯片,它們的作用不過是幫中央處理器分擔一些雜務而已,真正的陣圖功能其實全都集中在了中央的這塊陣圖之上。

    天佑雖然看得見靈氣流動,可以根據那陣圖內靈力運轉的過程分離出重疊的陣圖,但這分離出來的陣圖依然遠超他能理解的範疇,以至於就算拿出紙筆抄錄下來,也完全搞不懂這些陣圖的具體功能。

    更誇張的是,這種重疊的陣圖已經完全違背了紫霄宮所教導的陣圖基本原則,也就是陣圖網絡一定不能交叉,如果交叉,就必然要設置節點。而陣圖中的節點增加就意味著耗能直線上升,且布置方式也會成幾何級數的方式增加難度。所以最好的陣圖應該是那種能實現預期目標,但節點盡量做到最少的陣圖。

    所謂大道至簡,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當然,如果需求過於複雜,增加陣眼數量也是必然的事情。然而如眼前這個複雜的多層重疊結構,加上一主二副外帶兩套轉換網絡的陣圖,其複雜結構已經不亞於地球上的大規模集成電路了。天佑很難想象,以神洲大陸的技術水平是如何實現這種東西的。

    震驚過後重新安定下來,天佑開始拿出紙筆不斷的抄錄分解出來的陣圖結構。有看不懂的就先記下來,回頭無論是自己研究還是找振遠上仙解答都是獲益匪淺的事情,但重要的是當前一定要先記下來。畢竟進入太廟金庫的機會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有的。這次已經是意外驚喜了,天佑可不保證還能有下次。

    然而,隨著研究繼續,天佑忽然發現陣圖中有一小部分是他能看的明白的。於是,順著這部分能看明白的地方,他在這塊臉盆大小的金屬盤上找到了兩個節點,然後按自己的猜測稍稍輸入了一絲靈力。

    哢噠……

    一聲清晰的機械碰撞聲後,眼前的陣盤突然逆時針旋轉了半圈,然後嗤的一聲突然從中央位置向上彈出了一小截扁平結構的不明部件,接著沒等天佑反應過來,這彈起一小截的物體就開始一邊勻速上升一邊向左右兩側緩緩展開,最後竟然一直升到天佑胸口的高度才停了下來,而此時連下麵的金屬圓盤都已經從地麵下彈出了半尺高。

    天佑看著這展開成30度角的兩片金屬結構完全搞不懂它到底是幹什麼的,但可以肯定,這不是守將交代的機關總開關,因為那個開關守將給他看過,不在這個位置。

    等了一會,確認這東西沒什麼危險之後,天佑小心的靠了過去,然後開始仔細觀察了起來。

    這東西和地麵上的陣盤一樣,表麵密密麻麻陰刻的全是符文,但密度沒有陣盤表麵那麼誇張。在它的內側,也就是展開的這一麵,可以看到一個明顯的空腔。空腔的結構如今被分成了左右兩半,但依然能看出大致形狀。

    天佑盯著這個空腔越看越覺得這形狀像是一把劍,於是順理成章的,他拿出了帝道劍想要對比一下,結果沒想到這一下卻比出了麻煩。

    因為空腔的大小比較大,明顯不是太一劍那種細窄的劍形,所以天佑拿出的是帝道劍。本來這並沒有什麼問題,但當他把帝道劍靠近那空腔時卻發現兩者的外形居然完全吻合。於是他忍不住真的把帝道劍嵌入了一側的空腔內試了一下,沒想到居然真的嚴絲合縫的嵌了進去。而這,正是麻煩的開始。

    就在天佑將帝道劍嵌入凹槽之後,地麵下卻突然傳來了機械轉動的哢哢聲,下一秒張開的奇怪結構就突然啪的一聲和合攏在一起,把整個帝道劍的劍刃都嚴絲合縫的夾在了裏麵,僅露出一個劍柄,而且因為護手也被包進去了,所以根本就拔不出來。

    那奇怪裝置夾住帝道劍後也沒給天佑反應時間,立刻就開始伴著哢哢哢哢的齒輪轉動聲向地麵下縮回,直至重新回到地麵隻把個劍柄露在了金屬圓盤外麵。

    隨著這個奇怪裝置收回地麵,外麵的圓盤立刻開始順時針轉動半圈,又回到了初始狀態,而後停頓了兩秒,隨著“嗞”的一聲電流聲,一倒金色的電弧從帝道劍的劍柄位置彈出,直接集中了不遠處的一座多寶閣。於是就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一般,整個金庫內的多寶閣上,或者說是那些金磚,一瞬間就全都被激活了。金色的細小電弧在金磚之間往複跳躍著,而且越來越多,越來越粗壯,最後整個空間中就隻剩下了密密麻麻的電弧四處亂飛,嚇得天佑隻能趴在地上不敢絲毫的亂動。

    天佑也試了拔出帝道劍,但一切的努力都是無用。地麵上的裝置死死的卡住帝道劍,連晃動一下都不可能,更別說把它拔出來了。

    隨著電弧越來越密集,突然,以帝道劍為核心,一倒金色的衝擊波猛然爆裂開來。可怕的威能瞬間掃過整座金庫,天佑和周圍的多寶閣被瞬間擊飛,金磚飛散的到處都是。

    但是,不等天佑和金磚落地,擴散開來的金色衝擊波又突然向回急速收縮而去,生生把天佑和那飛散的金磚又給拉了回去。

    “啊……啊……”天佑眼看著自己和一大堆金磚一起飛向金庫中央,他拚命的掙紮,甚至連月影也幫忙展開了對抗,卻依然無法控製自身,硬是被生生拉到了帝道劍的正上方,然後就是鋪天蓋地的金磚蜂擁而來,和他猛然的撞在一起。那一瞬間,天佑隻感覺全身都在疼,眼睛裏也全是金星。額頭上熱乎乎的感覺讓他知道自己肯定流血了,但他卻沒法顧忌這些,因為被拉到一起的金磚居然開始旋轉了起來。

    那一堆金磚就仿佛是被丟進了一座巨大的洗衣進滾筒之中開始旋轉了起來。本來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關鍵是天佑也在其中。他被裹挾著在金磚之中不斷的來回撞擊,瞬間就被撞的頭破血流。手臂、大腿、全身多處骨折,可天佑沒辦法。他根本控製不了自己,隻能被那力量拉扯著旋轉再旋轉。

    不知道什麼時候,隨著一塊金磚正中後腦,天佑終於徹底失去了知覺,然而金磚的旋轉卻沒有因此停下。它們一邊在巨大的無形力場牽引下轉動著,一邊不斷的將溢出的金色電弧混著天佑的血水一起灌入地下的帝道劍中。而帝道劍就像是個黑洞一般,對上方下來的這些東西來者不拒,盡數吸入劍身之內。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金色的電弧越來越小,天佑的血也快流幹了。當最後一絲閃電被帝道劍吸收之後,地麵上的裝置突然猛地彈起,將帝道劍給彈了出來,然後自己又飛速收回了地下,而周圍的金磚也好像是失去了支撐一般,如磚頭雨一般稀裏嘩啦的全部砸落下來,在麵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至於說天佑……,從金磚的縫隙間,倒是可以隱約看見一隻扭曲不成樣子的手聳拉在那裏,而其他的部分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月影在天佑體內多次試圖衝出來,但周圍龐大的能量就像是一圈牢籠,將她死死的困在天佑的體內,怎麼也出不來,而等到一切結束,月影終於衝出來的時候,她所能做的,也不過是在金磚砸落下來的最後時刻用自己的身體撐在天佑上方幫他扛住了那一千多噸重的金磚。雖然這份重量不是全部直接砸在天佑身上的,但若不是月影擋這一下,以天佑當時完全昏迷,全身骨骼盡碎的狀態,怕是又有機會穿回地球去了。

    隨著金磚落地,太廟之內也逐漸恢複了平靜。撐著金磚的月影根本不敢亂動,上方的金磚鬆散的堆疊著,她隻要稍微移動就會掉落下來,她所能做的就是這樣硬撐著。

    如果那是普通的磚塊,哪怕是鐵錠,月影也完全可以用妖力將其頂飛。但金磚不是土磚,也不是鋼鐵。它無視一切靈力構成的超自然力量,法力在它麵前如同無物。當時淮陽渡,天佑一磚拍倒趙國高手,就是因為金磚無視護體靈氣的原因。不然以天佑的修為怎麼可能一下撂倒比自己修為高那麼多的修士?不過上次是金磚的屬性幫了天佑,這次卻是坑了他,而且是連月影也一起坑的。

    此時的月影身上也沒了往日的豔麗。血水順著她的臉頰不斷的滴在天佑身上,她卻不敢去擦一下。在金磚麵前,妖物也好,修士也罷,和普通人也沒什麼差別。

    還好。雖然妖力對金磚無效,但金磚並不限製妖力的運行。憑借強悍的妖身,月影硬是撐到了第二日天明。

    當太廟守將操控道兵傀儡推開金庫大門的時候,整個人都愣在了當場。

    原本排列整齊的金庫之內就像是遭了兵災一般,本來放置金磚的多寶閣悉數失蹤,取而代之的是遍地碎石,想來就是那些多寶閣的去處。至於其上的金磚……全數堆在了金庫中央的陰陽魚陣圖之上,足壘起一座小山來。至於守將原本要找的天佑……連個人毛都沒看見。

    震驚過後守將立刻命令道兵傀儡看住大門,自己去上麵叫了手下去通知大王,然後帶著其餘的人下到了金庫之中。當務之急自然是先清點金磚。然而就在他們翻動那小山一般的金磚時,忽然有人發現了一隻帶血的手掌,於是一群人慌忙七手八腳的上前挖出了被埋在下麵的天佑。

    原本打開金庫時守將的第一反應是天佑竊取了金磚逃跑了,但如今看來情況並不是他想的那樣。至於具體如何,那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事情了,總之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事情都呈報上去,由大王來定奪具體如何處置。

    隨著消息報到大王那裏,很快太廟外麵就來了一群人,除了秦王之外還有嬴穎和呂萌她們。昨晚這幫丫頭也大多喝醉了,所以留宿在了嬴穎的寢殿中,今天早上正要向大王辭行出宮,沒想到居然聽到了太廟出事的消息,於是就一起趕來了這裏。

    因為收到的消息還是第一個版本,秦王來的時候先問的是天佑去哪兒了。不過守將此時已經挖出了天佑,所以也就不需要問了。

    “他這是怎麼回事?”

    白冰雨立刻上前和嬴穎一起給天佑看了一下,雖然不是專職的醫者,但修士多少都懂些調理養生的東西,自然對醫療之道也略通一二。尤其是白冰雨,長期跟著白起混跡軍營,對外傷處理也是有些經驗。

    “骨頭沒事,但全身多處瘀傷,像是被什麼東西砸暈過去了。”

    “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正被埋在金磚下麵,是被我們從金磚裏挖出來的。”守將適時補充道。

    秦王皺眉問:“好好的怎麼會被埋在金磚下麵的?”

    “這個……臣實在是不指導怎麼回事。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金庫內放置金磚的多寶閣也悉數被毀,如今隻剩石片散落一地,就像是有多名修為高深的修士在太廟中打了一架一般。”

    “難道說昨夜有人潛入?是天佑護住了金磚?”呂萌猜測道。

    這話一出其他人自然都去看守將,守將被嚇了一跳,趕緊解釋:“絕無此事。臣可以擔保,絕對沒有人潛入過金庫之中。而且那金庫中的損傷也很奇怪。雖然多寶閣全部被毀,但金庫的地麵與牆壁卻絲毫沒有損傷,且金庫內也未發現血跡。”

    “那金磚呢?有丟失嗎?”

    “還在清點,但目測並未丟失。”

    聽到這樣的回答秦王立刻就放心了不少,然後又進入了太廟金庫內親眼查看了一番。等他出來的時候金磚的清點也結束了,確實一塊不少都在那裏。

    秦王確認了金磚沒事立刻就放心了,隻要金磚不丟,那就不算大事。安心之後他才有空關心天佑,詢問了一下白冰雨天佑的詳細情況。

    “臣也有些摸不準。天佑的氣息很弱,像是非常虛弱的樣子,但奇怪的是他呼吸悠長,也不急促,又像是睡著了一樣。臣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是請太醫看一下為好。”

    “嗯,對,去找太醫。先把人送到春暖閣去。”

    金磚沒出事大家心裏就不慌了,一群人很快把事情處理妥當。天佑被送到春暖閣休息,太醫也來看了一下,結果和白冰雨說的差不多。感覺天佑的樣子就像是大戰之後力竭虛脫的症狀,可以修士的體能,就算他昨晚一整夜都在金庫裏發瘋,也沒道理把自己累到虛脫才對。

    總之這事天佑不醒過來他們也搞不清楚,不過天佑畢竟是外人,放在宮裏總不合適,所以最後就被移去了白府,反正他以前在白府也住過一段時日。

    龐大海他們是直到中午才知道天佑出了事,然後一起趕到白府看望了一下天佑,可惜此時的天佑已然是昏迷不醒,各種方法都試過也毫無起色。唯一讓大家比較安心的是他的脈搏和身上的靈力都在緩慢複蘇中,說明他正處於恢複期,隻要恢複的差不多了應該就能醒過來。

    天佑這邊處理好後,宮裏那邊卻又出了問題。

    堆在地上的金磚很快被清理了出來,然後就有人發現了地麵上的帝道劍。

    原本帝道劍和太一劍一樣,都是可以自動懸浮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帝道劍並沒有飄起來,而是像一把凡鐵一般躺在了地上。

    雖說是秦國先祖曾經用過的護國神劍,但畢竟報廢好多年了,不然也不會賞賜給天佑。這些清理金庫的人顯然也不認識這個,就以為是天佑的佩劍掉在了這裏。然後就有個守衛想要把劍撿起來交給守將處理,結果他握住劍柄之後一發力卻把自己帶了個跟頭。地上的帝道劍竟然紋絲不動。

    “哈哈哈哈,叫你小子少去春風樓,你看,虛了吧?這才搬了幾塊金磚,就累的連把劍都拾不起來了?”

    因為守將去向秦王彙報情況去了,下麵就隻有一些普通守衛,自然也隨意一些。看到同伴出醜,其他人就開起了玩笑來。

    那守衛當然知道怎麼回事,立刻罵道:“滾,老子天賦異稟,不信下次我們比比。分明是這劍有古怪。”

    “古怪?我看就是你不行了。”

    “你行你來啊。”

    “來就來。”

    旁邊的守衛放好手上的金磚,過來雙手握住了劍柄,然後開始緩緩發力。

    雖然剛剛取笑了同伴,但他心裏卻知道這東西應該是真的很重,不然就算真的虛也不可能拿不起來。能被分到這裏守衛金庫,他們自然都是帶著一定修為的修士,沒道理連劍也提不起來才對。雖然這柄劍看著是比較寬大,可門板巨劍修士們也照樣舞的虎虎生風,這不過巴掌寬的闊劍理應沒那麼重才是。

    然而,隨著這人不斷加力,最後臉都憋紅了,竟然真的無法撼動地上的寶劍,甚至連讓它晃一下都做不到。

    “哎呀……”終於,隨著腰腿發力達到極限,那守衛的手指先抓不住了,一下滑脫出來向後踉蹌了兩下還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結果這一下立刻又引發了一陣哄笑聲。

    “都在笑什麼?讓你們清理金庫不是讓你們來聊天的。”守將此時正好走了進來。

    之前的那兩名守衛連忙辯解,“不是的將軍,是這地上遺留了一柄劍,我們想把它清理出去,可怎麼也拿不起來。”

    “拿不起來?”

    守將知道自己手下不敢跟自己開這種玩笑,而且他也知道他們不是一般人,身上都有修為底子。或許比不上那些真正的修士,但比普通人可是厲害多了。以他們的力氣,沒道理會拿不到一把劍啊。

    撥開人群走到帝道劍前,對方疑惑的打量了一下沒有劍鞘的帝道劍。

    “就是這柄?”

    “是的將軍。這劍有古怪,就像是長在地上的一樣,怎麼都拿不起來。”

    “嗯,我知道了。”守將想了想卻沒自己動手,而是去門外叫了一台道兵傀儡進來。比起修士,論力氣還是這東西更大一些。然而讓他們驚掉下巴的是,不但這台道兵傀儡沒能扛起這把劍,甚至於在增加到四部道兵傀儡一起上的情況下也才勉強讓它晃了晃。至於要增加更多的道兵傀儡也沒辦法了。不是沒有,而是劍就那麼大,再多道兵傀儡也插不上手啊。

    “什麼?金庫裏遺落下一把拿不動的寶劍?”秦王聽到彙報的時候也很疑惑,然後就叫來了嬴穎詢問情況。

    嬴穎倒是知道天佑有帝道劍的事情,然後就和秦王說了一下。秦王雖然感慨當年的神劍居然複蘇了,但卻沒打算要回來。畢竟是送出去的東西,這點氣量他還是有的。

    “聽天佑說帝道劍已經認主,別人碰不得,但卻沒聽說有拿不動的事情啊。”

    老彙報的守將連忙道:“九公主,那劍倒是能碰,就是拿不動,像長在了地上一般。”

    “王叔你帶我去看看吧?我認得那柄劍,至少能知道是不是天佑遺落的。”

    最後嬴穎確認的結果那就是帝道劍,但她也試過了,是真的不管怎麼發力就是紋絲不動。最後實在沒辦法,叫人專門做了個架子,弄了八台道兵傀儡,加上一群宮內的高手幫忙,結果愣是把胳膊粗的鐵管給扮彎了也愣是沒能讓帝道劍離開地麵。

    “看來隻能等天佑醒了再說了!這劍就先讓它在那兒吧!”嬴穎也是沒轍了。這東西死活挪不動,他們也沒轍。

    讓嬴穎他們沒想到的是這一等就等了足足七天,直到他們都開始商量著是不是要把天佑送回紫霄宮救治的時候,天佑總算是自己醒了過來。

    “嗯?”一睜眼天佑就發現了自己不在金庫中的事實,畢竟金庫裏也沒床啊。

    四下看了看,屋內並沒有人,倒是聽到了說話聲,好像就在門外。正待天佑仔細去聽的時候,窗戶卻忽然被拉開了,然後天佑就看到一個黑乎乎的小腦袋倒掛著從窗棱上麵垂掛了下來,正往屋裏張望。

    “嘲風。”

    “嘎……”一張嘴露出一排小白牙,嘲風一個翻身從房頂上躍下,身體還在半空便一個翻轉調整好身形猛拍了一下翅膀,然後立刻收緊翅膀,碩大的身軀靈巧的穿過窗口進到了屋內,然後再次翅膀一張,噗的一聲收住身形輕巧的落在了床沿上。

    仔細打量了天佑一下,而後這能讓普通人聞風喪膽的家夥卻是做了個和形象極不相符的動作。它竟然低下頭把腦袋塞進天佑懷中又是拱又是蹭,直到外麵人聽見聲音推門進來才收斂了自己不正常的形態一下蹦到了房梁上。

    柒小妹看了眼飛上房梁的嘲風,而後急忙跑了過來。小姑娘的眼中竟然隱隱有水汽浮現,看著像要哭出來的樣子。結果僵持了半天還是沒繃住,小丫頭突然一下就哭出了聲來,一下撲到天佑懷中哭了起來。

    “嗚……我們還以為你醒不來了呢!”

    說實話天佑自己也是有些懵,但現在隻能先安慰懷中的柒小妹,好在後年聽到動靜,一大撥人陸續趕到,小丫頭也知道害羞,不好意思在這麼多人麵前哭泣,倒是控製住了淚水。

    消息傳開,前來探望天佑的人來了一撥又一撥,直到晚飯後天佑才總算是找到空閑思考自己的情況。

    之前在太廟中昏迷之後的事情嬴穎他們都有和他詳細說過,但天佑卻還是很疑惑。金磚和帝道劍之間必然是有什麼聯係的,然而他所了解的知識麵還是不夠寬,根本找不出其中關聯。現在唯一知道的一點就是兩者接觸後會出現強烈的能量散射,而這一過程是極其危險的。如果僅僅是像上次在趙國太廟那樣一兩塊金磚的情況問題還不大,但一次性太多的話就會有很大風險。

    不過,讓天佑感覺有些想不明白的便是自身的反應。

    昏迷前天佑分明看到了自己的手腳都被金磚撞斷,連骨頭都翻出了皮外,然而奇怪的是,嬴穎卻說他們發現他的時候,他隻是鼻青臉腫而已,骨頭並沒有什麼問題。

    對於這個問題天佑還叫出了月影,因為他知道月影就在自己身體內藏著,對他的情況應該是最清楚的。然而這次卻是連月影都失去了作用。

    月影肯定的告訴天佑當時他確實是骨折了,而且不光是手腳,應該說是整個人都被砸成了爛泥,全身上下就沒有完好的骨骼。但之後夜影因為幫天佑扛住那一千多噸重的黃金而力竭也陷入了昏迷,至於天佑是怎麼恢複的她是一點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這個過程中天佑一直在太廟之內,並沒有外人介入。也就是說他應該是自愈的。

    之前剛剛醒轉的時候,天佑還以為自己的傷是嬴穎他們發現自己後給自己用了藥的結果。雖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但神洲大陸可是有神仙的,斷個骨頭算什麼?肯下本錢,生死人肉白骨也不是做不到,何況這點小問題?但現在看來情況與他想的明顯不是一回事。

    事實上除了這不藥自愈的傷勢,更讓天佑奇怪的卻是身體內那莫名多出來的龐大力量。

    原本天佑的修為等級是30級,也就是煉體境煉髒期巔峰的狀態,如果突破這一境界,就該是煉骨期才對。然而此時此刻,天佑卻發現自己的修為竟然莫名其妙的往上蹦了一整個階段,直接到了煉骨期巔峰,而且似乎不止是巔峰那麼簡單。感覺就像是修為已經超過了煉骨期,應該已經是煉血初期了,但因為自身的靈力吸納量不足,所以修為暫時沒升上去。

    修士對自身的修為感覺都非常的清晰,而且是越到後期越清晰。天佑現在就可以非常準確的判斷自己的修為等級,而這突然暴漲的修為顯然不是他自身積累的結果。就算天賦再怎麼好,也沒聽說過有誰睡一覺就自己跳過一整個修行階段的例子啊。

    想不通,也找不到人問,甚至於天佑都不知道該不該去詢問別人,因為他自己也沒辦法解釋這個過程是怎麼發生的。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肯定和帝道劍與金磚的秘密有關。

    一想到帝道劍天佑才想起來,之前嬴穎好像說帝道劍也出了問題,讓自己明天好些了去宮裏一趟來著。可是天佑心裏就一直犯嘀咕,“有問題給我帶過來就是了,為什麼非要我自己去拿呢?”
hkguy 發表於 2018-3-20 22:50
第四百一十四章 越來越奇怪的帝道劍

    帝道劍與太一劍不同,前者要相對溫和許多。相比之太一劍的完全不許無關人員碰觸,帝道劍好歹還會區分使用者的情況。若不是出於惡意,帝道劍其實並不會介意別人暫時拾取它。但要說完全拿不動,這個天佑就覺得有些奇怪了。

    當他在王宮中聽到這樣的答案時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但帝道劍還是要拿回來的,所以他還是在嬴穎的陪同下來到了太廟。

    守門的太廟守將看到天佑的時候立刻就迎了過來。把金庫搞成那樣,事後居然還沒被責罰,守將也算從中看出了秦王對這個小家夥的重視了。若是換個人幹出此等事來,被大王車裂了都不足為奇。

    簡單交接印信確認後守將將二人帶進了金庫之中。經過幾日的打掃,這裏已經重新恢複了整齊,就連格架都已換了新的。若不是知道原本的東西都毀了,根本看不出和之前有什麼不同。

    天佑的帝道劍就在那太極陰陽魚的中央,橫在地麵上的銅盤之上,看起來是被彈出來後就一直在這裏沒動過地方。

    天佑有些疑惑的走過去,沒有直接去揀,而是先觀察了一下帝道劍的情況,結果發現外觀上根本看不出有什麼變化。旁邊的守將也明白他的疑惑,出聲解釋:“我們試過很多方法,不管如何使力,這把劍就是紋絲不動。”

    嬴穎也跟著補充道:“我還命人做了可以方便多人使用的抬竿,結果也都沒能移動分毫,還毀掉了鐵柱的抬竿。”

    天佑疑惑的點點頭,隨後伸手準備去撿起地上的帝道劍,同時說道:“那還是我來試試吧。”結果他話音未落,手掌根本就沒碰到帝道劍,僅僅是張開手掌對準了帝道劍做出撿的動作,地上的帝道劍竟然突然就震動了一下,然後一下立了起來,嗖的一下就自己把劍柄遞到了天佑手中。

    太廟守將:“……”

    說實話,天佑自己也有點懵。不是說拿不動嗎?這不和之前一樣嗎?根本不用拿,一伸手自己就過來了。他還試著在手上掂了兩下,確實,手感和以前沒有任何區別,能感覺到重量感,但感覺非常稱手,並沒有絲毫沉重的感覺,更別說提不動了。

    “奇怪,之前分明就是完全拿不動啊!”嬴穎想了想道:“你這帝道劍以前也是這樣嗎?”

    天佑搖頭。“倒是也有拒絕別人碰觸的情況,但卻不是這般模樣。要不你們再試試?”天佑說著又把帝道劍放在了地上。

    守將想了想,真的彎腰去勢了一下,結果情況依舊。別說拿起來了,根本連晃動一下都做不到。

    這下天佑也奇怪了。按說帝道劍不該是這樣的才對啊。想了想,重新撿起帝道劍,然後天佑做了一個差點把旁邊的守將嚇死的動作。他竟然隨手將帝道劍往前一丟就不管了。想想這把劍那完全拿不動的重量,如果就這麼砸在地上,豈不是又要修金庫了?

    然而,事情與守將所想完全不同。這帝道劍並未帶著萬鈞之力砸在地上,而是……飄了起來。就像毫無重量的羽毛遇到了一絲絲上升氣流一般,原本十幾個人都沒能晃動一下的帝道劍竟然就這麼忽上忽下的懸浮在了空氣中,這從重於泰山到輕於鴻毛的瞬間轉變讓守將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守將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震撼之意,最終隻能選擇閉口不言。

    嬴穎緩過勁來踢醒天佑:“既然物歸原主了,那就趕緊走吧。太廟重地,畢竟不適合多做停留。”

    天佑想想也是,轉頭問守將:“我們走吧?”說著就從無憂袋中取出了帝道劍的劍鞘,小心的將帝道劍插回去後便往無憂袋中一丟。原以為會想往常一樣,將帝道劍直接塞回無憂袋中,然而天佑這往裏一丟之後卻立刻感到左手一沉,本該消失在無憂袋中的帝道劍竟然反將無憂袋頂了出去。

    無憂袋是空間裝備,看似不大,卻內有乾坤。莫說是一把劍,就算是兩丈長的鐵槍也照樣塞得進去。然而剛剛這一下,天佑手中的無憂袋卻仿佛變成了一隻普通口袋一般。從袋口放進去的帝道劍竟然一直頂到了袋底,然後把整個袋子都給頂了出去。

    “嗯?”天佑愣了一下,然後疑惑的撿起無憂袋又試了一次,結果居然真的碰到了袋底。

    原本天佑他們是已經打算離開了的,看到天佑在那裏試了半天,嬴穎他們也注意到了他這裏的異常。守將倒還好,嬴穎是知道那是呂萌賣給天佑的無憂袋的,然而剛剛這情況顯然也超出了嬴穎的認知範圍。

    “你的無憂袋壞了?”嬴穎不確定的問道。

    天佑也很疑惑,他先把帝道劍丟在一邊讓其自己懸浮在那兒,然後伸手就從無憂袋中取出了太一劍來。看了看手裏的太一劍,天佑又試著將其塞了回去,然後又再次取出放回了兩次,發現沒有問題之後又試了下其他東西,結果都可以正常的取出放入,就唯獨帝道劍出了問題,怎麼也塞不進去。

    “奇怪,無憂袋明明沒問題啊,為何我的帝道劍放不進去?”

    “你這是無憂袋?”守將一開始以為那是個普通袋子,現在聽說是無憂袋也明白了天佑在糾結什麼。於是也疑惑的說道:“那就怪了。除了金磚和活物,我還沒聽說過有什麼人能拿得動的東西是放不進無憂袋中的呢。”

    本來還在糾結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的天佑聽到守將的話也是一愣,因為他突然想到了可能的原因。

    可以說帝道劍的一連串變化都是因金磚而起,而金磚的特性就是無法被放入任何的空間裝備。這帝道劍既然吸收了金磚中的某種能量,那也完全有可能把金磚的某些屬性一並吸收過來。一想到這裏天佑就感覺思維豁然開朗。不光是無法放入無憂袋中,帝道劍突然變得沉重無比也有了解釋。重。那不就是金磚的特性之一嗎?

    盡管想到了可能的原因,但天佑依然不理解為什麼會這樣,而且他也沒法和別人說,隻能打岔道:“算了,這劍最近是有些奇怪,回去我再找師尊問問吧。”

    嬴穎他們也想不到原因,自然隻能點頭。不過天佑卻沒有就此離開,因為他還有點疑惑需要解開。

    “對了,一直聽說金磚也是無法放入空間裝備的,我還沒試過,不知可否在這裏讓我滿足一下好奇呢?”

    天佑的要求說過份也過份,但要說簡單也簡單。對一般人來說接觸金庫內的金磚本身就是不得了的大事,然而天佑如今已經在這兒了,如果說隻是當著大家的麵試一試金磚是否能放入空間裝備,那倒是也不算什麼。

    雖然事情不算什麼事,但守將也不好一個人做主,因此他就看向了嬴穎。

    嬴穎想了想道,“正好我也沒試過,不如現在試一下看看,是不是和你的劍一樣。”

    嬴穎不過是找個借口,但現在誰也不會在意這個。天佑正好順著她的意思就去找了一塊金磚來試了一下。

    天佑之所以要做這個實驗,其實並不是想看金磚和空間裝備接觸的結果。他其實是在擔心,擔心被帝道劍吸收了那不明的能量後,秦國金庫中的金磚會失去原本的特性。萬一真的發生那種情況,他就必須要想想之後要怎麼辦了。畢竟金磚對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是命脈一般的存在,若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把秦國的命脈弄出了問題,那可就麻煩大了。

    還好,金磚拿在手裏依然是分量十足,至少“重”這個特性還在。

    天佑接著就真的把金磚往無憂袋中塞了進去,然後發現金磚也不是真的無法放入空間裝備,不同的是它不會被納入空間裝備中的異空間,而是實實在在的進入了無憂袋內部。僅僅就這一塊金磚,就把無憂袋撐了個滿滿當當,而且手裏的分量也是實打實的,絲毫沒有變輕。由此可見無憂袋並不是會被空間裝備排斥,僅僅是連接外部空間與空間裝備內部的小世界的通道對金磚無效而已。

    當別的物體被放入無憂袋中的時候,它其實是通過袋內的類似空間門一樣的結構進入到了另外一個空間中,而金磚卻不會通過這道“門”,而是直接進入了袋子內部。這才是它無法被放入空間裝備的真相。

    測試過後重新將金磚放回原處,天佑心裏也安心了不少,至少現在證明了帝道劍吸收的東西對金磚本身並沒有影響。又和守將說了兩句,天佑他們這才一起離開金庫回到了地麵上。帝道劍因為無法放入空間裝備,在宮裏帶著武器四處晃蕩又不太好,所以最後隻能由守將派了兩名侍衛跟著天佑一起行動。

    本來守將是想讓侍衛幫忙拿著的,可惜這東西別人拿不動,隻能天佑自己帶著,侍衛不過是萬一有人要挑毛病也好有個說辭。

    離開太廟,嬴穎便帶著天佑去見了秦王。

    對自己祖先曾經使用過的鎮國神劍,秦王自然也是非常感興趣的。聽說天佑可以拿起那帝道劍,秦王便讓他拿出來仔細端詳了一番,可惜秦王也試過了,他也和其他人一樣,根本拿不動帝道劍。

    看著秦王頗有興趣的研究帝道劍,天佑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小擔心。雖然聽嬴穎說秦王並沒打算收回帝道劍,但畢竟是秦國曾經的鎮國神劍,損壞了也就罷了,如今既然恢複了,而且也證實了威力不凡,秦王自然不可能不動心。不過這畢竟是秦王賞賜的物品,即便是真要回去,天佑也沒什麼理由拒絕。好在秦王確實言而有信,送出去的東西便沒打算再要回來。把玩了一會兒之後就讓天佑收了起來。

    看完了帝道劍,秦王卻是忽然說起了正事。

    “今年的國運任務你斬獲頗豐,對我大秦來說確實是件大喜事,但回去紫霄宮,你還要謹慎著些才好。”

    天佑略帶疑惑的看著秦王,顯然並沒理解話中的意思。

    秦王也注意到他大概是不太理解,幹脆挑明了說道:“紫霄宮不在十國之內,也不受任何一國管轄,但紫霄宮沒有國家派別,修士卻未必沒有。此次國運任務你所做之事,必然會通過各國在我大秦安插的細作傳回國內。屆時,你在紫霄宮內怕就不得安寧了。”

    “陛下放心,師尊大人的威名在紫霄宮還是能鎮得住一些人的。”

    秦王笑著搖頭。

    “當然不會有人明著加害於你,但下陰招使袢子卻很容易。隻要你抓不到切實的證據,同為紫霄宮中修士,即便是你那師尊也不能把人怎麼樣吧?”

    天佑啞然。還別說,秦王提點的相當有道理。

    這次國運任務中唐、宋、趙三國都在天佑手裏吃了大虧,此後一旦消息傳開,屬於這三國的修士必不會讓天佑安心。他們不敢明著來,難道還不能下黑手嗎?

    當然,雖然秦王提點的也有道理,天佑卻依然沒有太過擔心。紫霄宮畢竟不是一般的小門派,門規還是很嚴的。再說天佑自認也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軟柿子。對方那個不露麵也就罷了,若是敢冒頭,定叫他們知道自己的厲害。

    心裏這樣想著,嘴上還是要承秦王的情,天佑很虛心的接受了秦王的提點,並沒有表現出自己的不在意。

    秦王這邊也是點到為止,沒有多說。又交代了幾句便結束道:“因為之前的意外你也耽擱了不少時間,這便快些回去吧,其他人都已經先回山了。不是等你,現在穎兒他們都該到紫霄宮了。”

    國運任務結束,大家自然是要盡快返回紫霄宮的。今年是因為秦國這邊的獎勵計算出了問題,所以耽擱了不少時間。但結算一結束,大家還是立刻趕回了各自門派。不過因為天佑受傷昏迷,嬴穎他們一直沒走,這才拖到現在。如今天佑恢複了健康,大家自然要趕緊趕回去了。

    離開王城,天佑在白府見到了還沒走的龐大海一行,大家商定再住一晚,明日一早乘坐傳送陣返回紫霄宮。反正已經遲了這麼多天,也不急於一晚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眾人便在白府集合,告別了送行的白起之後直奔傳送陣而去。然而送走了眾人之後,回到演武場鍛煉的白起都還沒結束一天的鍛煉,就見管家一路小跑著來到他身邊。

    “將軍,小姐他們又回來了。”

    “回來了?他們不是剛走嗎?可是忘了什麼東西嗎?”白起也很疑惑啊,這才走了不到一早上怎麼就又回來了呢?

    管家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隻能帶著白起去了前廳,此時白冰雨正在那裏。

    白起一進大廳就看到了嬴穎和白冰雨站在那裏說著什麼,天佑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後麵還站著柒小妹和他的妖寵,奇怪的是其他人卻不見了。

    當是留下來等著天佑的除了嬴穎他們之外還有白家的五姐妹以及趙靈韻、呂萌他們這些人,然而回來的人裏卻沒有這些人。

    “爹。”

    “嗯。”白起點了下頭,又向嬴穎拱了拱手,“你們這是怎麼又走回來了?”

    “白世伯,是我的問題。”天佑站起來給白起行禮,然後解釋了一下原由。

    其實事情很簡單,還是帝道劍的問題。

    帝道劍吸收了金磚中的能量,然後具備了金磚的某些特性,例如變的沉重無比,還有無法被放入無憂袋中。如今天佑又發現了它的第三個新特性,那就是不能被傳送。

    當時他們一行人已經到了傳送陣上,然後啟動傳送陣打算直接傳送到紫霄宮山腳下,結果別人都過去了,背著帝道劍的天佑卻還在原地。傳送過去的人發現少了一個人,於是又回來找他。在搞清楚了是帝道劍的原因之後,最終大家便打算留下來陪天佑一起,不過天佑卻把大部分人都趕了回去,畢竟已經耽擱大家這麼久了,他也不好意思再繼續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本來連白冰雨和嬴穎她們天佑都沒打算讓她們跟著,但耐不住他們特別的堅決,這才讓她們跟著一起回來了。

    對於天佑的帝道劍這個麻煩屬性白起也是不太明了。讓天佑拿出帝道劍研究了一會也是一無所獲,最終也就隻能不了了之而已。至於返回紫霄宮的辦法……不能用傳送陣當然就隻能走回去了。好在他們人數不多,又沒什麼行李負重,有靈騎代步,倒也要不了多長時間。

    原本以為二月中就可以回到紫霄宮,結果因為這一耽擱,路上又要幾天,等天佑他們回到紫霄宮的時候都已經快三月了,比起去其他國家參加國運任務的紫霄宮門人遲了近一個月。幸好紫霄宮采取的是自學為主的教學模式,倒是不用擔心曠課問題,不然以天佑他們的這個狀態開除都夠了。

    不管怎麼說一行人總算是回到了紫霄宮,天佑連洞府都沒回,直接把虎妞和胡青玄都丟給了柒小妹負責安頓,自己一個人就直奔了天穹峰。他現在有許多的問題需要請教振遠上仙,所以有些迫不及待了。
hkguy 發表於 2018-3-26 22:19
第四百一十五章 野蠻生長

    “師尊。”

    “是天佑啊。此次國運任務戰果如何啊?可有什麼收獲?”振遠上仙看來心情不錯,見到天佑回來還有心思和他聊聊這段日子的精力。

    天佑簡單敘述了一下自己這段日子的情況,倒是讓振遠上仙很是驚訝。“沒想到你還有這方麵的天賦,倒是讓為師有些驚訝了。”

    等振遠上仙感歎完,天佑連忙請教道:“師尊,此次國運任務前弟子帶下山的自製靈能槍出現了許多問題,弟子所學不精,很多問題無法解決,希望能得到師尊指點。”

    “幾日不見你倒是變客氣了起來。”振遠上仙笑著調侃天佑,“有什麼問題盡管拿出來吧,正好為師今天心情好,都一一幫你解決了。”

    天佑沒急著拿出問題,而是先問道:“哦,不知道師尊是遇到什麼好事了這麼開心?”

    振遠上仙笑著道:“此為本門機密,不好多說,你隻需知道有個困擾了為師多年的靈器忽然可以正常工作了便是。”

    “雖然不知道什麼靈器讓您困擾了這麼久,但總之還是恭喜師尊。這是我收集來的一些資料,請師尊過目。”

    “這麼多?”接過天佑遞來的一大摞白紙,振遠上仙也有些驚訝。原本以為所謂的不過不過是一兩個解決不了的難點而已,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多。

    天佑笑嘻嘻的解釋道:“這個都是使用中切實遇到的麻煩,可能也是弟子技藝不精,所做靈能槍問題太多,所以才會有這麼多問題吧。”

    其實天佑沒有說,他之所以能收集來這麼多問題反饋,無非就是做了個地球上很常見的實戰測試而已。

    地球上的先進國家每逢有新式裝備研發完成,在列裝之前都會盡量找個地方做一下實兵測試。大型裝備沒條件也就算了,若是一些保密程度不高的單兵裝備,甚至會半賣半送的交給一些地方武裝,然後他們隨便用。武器的生產國隻要派個觀察員,等戰後向士兵們詢問一下體驗感受就能拿到第一手的詳盡資料。比起那些在試驗場中測試出來的數據,這些由專業或半專業士兵在真實戰場條件下得到的數據才是最有用的,畢竟武器最後還是要在戰場上使用的。

    神洲大陸的修士們顯然沒有這方麵的習慣,畢竟他們的法器也沒量產一說。但天佑的靈能槍雖然也沒打算量產,卻不代表他不能先試製一批用來收集數據。

    事實上這次不光是交給嬴穎使用的,還有賣給嬴亥、嬴秧的那些靈能槍,通通都是專門調整過的針對性測試裝備。

    其中交給嬴穎的那些主要是用來收集正常數據,倒是沒什麼明顯問題。但賣給嬴亥和嬴秧的卻是專門的閹割版,而且幾乎都做了定向調整。例如有些靈能槍的能量發射回路被調整到了過載狀態,主要用於測試極限狀態下武器的壽命和會否傷及使用者之類的情況。總之那些靈能槍基本都被設定在了某種極端狀態下,不但會導致各種各樣的奇葩問題出現,而且還非常的危險,基本上是真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那種。

    天佑當初決定賣靈能槍就是奔著坑人去的,價錢什麼的還是其次,這些寶貴的實戰數據才是重點。而且為了怕對方有高人進行反向解析,天佑還沿用地球上的產品設計思路,專門設計了防拆功能,你敢拆我就敢炸。誰要是想動歪心思就要做好缺胳膊少腿的心理準備。

    振遠上仙並不明白地球上的這一套產品研發流程,隻以為是天佑一個人收集來這麼多數據,驚訝之後很是欣慰,覺的自己果然沒看走眼,這是個有大才的好苗子。讚揚了一番之後振遠上仙就開始翻閱資料,然後逐條給天佑解釋。

    能做到如今的地步,振遠上仙本身對煉器一道自然不僅僅是當做一項技能,而是將其當成愛好來鑽研的。天佑在製器一道雖然才是初入門庭,但從地球帶過來的許多新奇思想卻是能令振遠上仙也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加上天佑也確實聰明,所以有些問題即便是振遠上仙也需要在探討中逐步完善,這樣一來整個過程就有點超出控製了。

    兩個人從白天一直聊到晚上,弟子們來了幾次都不敢打攪,知道這是在興頭上,誰敢打擾非被口水噴死不可,隻能讓他們師徒二人這麼聊著。最後愣是一直研究到第二日天明,天佑實在感覺肚子餓的受不了了,這才結束了對話。這方便他雖然是年輕人,可振遠上仙的修為早就可以辟穀了,天佑哪裏熬得過他?

    帶著振遠上仙指點的各種思路,天佑就在寶器宗草草用了早飯,然後便準備返回自己的洞府先安頓一下,結果站上傳送陣選擇目標會後等了一會兒卻發現自己還在原地站著。

    “嗯?”天佑疑惑的看了看腳下,又看了下四周,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問題。剛剛明明選擇了傳送,腳下的傳送陣也確實啟動了,可為什麼人還在這裏?

    不明所以的天佑又試了一次,結果依舊,還是完全沒反應。

    “見鬼了?”莫名的從傳送陣上走下來,天佑有些懵,根本搞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想了想他又換了一座傳送陣再次嚐試了一下,結果傳送陣啟動後他隻感覺身體一陣晃動後又穩定了下來,再一看周圍,居然還是沒動地方。“這尼瑪什麼情況?”

    完全搞不懂怎麼回事的天佑再次走下傳送陣,仔細想了想,第三次走上傳送陣,然後選擇目標為迎客院,激活法陣,下一秒環境變換,他已經出現在了迎客院的傳送陣上。看了眼腳下的傳送陣,顯然這東西沒有任何問題。搞不清狀況的天佑搖了搖頭,先放棄研究傳送陣去找到了清虛師兄。簡單說了一下想要借用升仙池的事情,清虛很大方的表示借用不是問題,問題是靈石的消耗需要自己負責。

    天佑對此當然不會有什麼異議,畢竟是自己要用,讓別人出靈石顯然是不合適的。他這次被金磚所傷之後,身體就一直恢複的比較奇怪,修為暴漲之後感覺自身的控製都有些失調了。升仙池不但能助人快速提升修為,更重要的就是舒緩經脈,幫助修行者穩定修為,還可以治療一些修煉中出錯或受傷遺留下的隱患,算是一種極為溫和的補償方法。

    事實上目前需要升仙池的不光是天佑,還有胡青玄,她在趙國被抓住之後遭到封印,並且經曆了長時間的虐.待,不但身上到處是傷,連修為根基都有所損傷。若是讓她自行修複,怕是每個三五年緩不過來。但既然她選擇跟隨天佑,天佑覺的自己就有必要為其提供更好的修煉資源。歸根結底他還是思想沒有轉變過來,把妖寵當成了給自己打工的公司員工,所以才總想著要幫助他們提升自我,就和用人單位搞崗前培訓其實是一個目的。

    正事談妥,又拿出秦國帶回來的一些土產送給清虛,天佑這便告辭離開。談事情不過是順便,他是因為回不去洞府才用這邊的傳送陣測試了一下,現在已經證明了傳送陣本身沒有問題,那就是洞府那邊出了問題。可天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如何解決,最麻煩的是柒小妹和胡青玄她們也都不在身邊,也不知道她們現在是回到了洞府被困在那邊出不來還是因為和自己一樣回不去了而去了別處。

    想著這些,天佑又再次回到了傳送陣這兒。反正全紫霄宮的傳送陣都通著,他也沒必要先返回寶器宗的傳送陣再嚐試,幹脆就在這裏直接選擇了洞府那裏的傳送陣再次嚐試。意外的是,隨著法陣激活,天佑就感覺周圍突然一亮,接著便來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

    “師兄。”

    “主人。”

    腳下的聲音讓天佑連忙低頭,然後就看見了蹲在地上的柒小妹和虎妞,胡青玄則是靠坐在不遠處,看樣子正在運轉功法調理身上的暗傷。

    “你們這是……?”在發現三人之後天佑隨後就看到了周圍環境與胡青玄身邊堆放著的行李。顯然三人並未回到洞府裏去安頓下來,不然行李不會堆在身邊。但更讓他疑惑的卻是這是哪兒。

    傳送陣的標記都是固定的,就像計算機有硬件編號一樣,這種標記是沒辦法或者說是很難更改的,因此傳送陣有可能因為幹擾而將人扔到任何地方,卻不可能搞錯傳送陣。所以,要麼是有人在天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把他洞府外的傳送陣搬到了別處,要麼就是說這裏就是他的洞府。

    一想到這個可能,天佑立刻再次打量起周圍的環境,然後越看越覺得是。這哪裏是什麼陌生環境,分明就是他的那處洞府外的那個小平台。不過,原本光禿禿的平台上應該隻有石頭和天佑的那套小型冶煉設備才對。然而此時他看到的卻是一大片綠色的植被。平台還是那個平台,畢竟身後的山崖依稀還能辨認出輪廓來。但此時平台表麵,以及洞口附近的岩壁上,都已經被一層茂密的製備所覆蓋。那粗壯的荊條與不知哪鑽出來的樹幹糾纏在一起,將眼前的一切都覆蓋在了一片深褐與綠色之下,就連腳下的傳送陣平台上也盤滿了蔓藤植物,腳邊甚至還有大團被切碎的蔓藤碎片。

    在天佑的詢問中由說話最利索的胡青玄回答了天佑的疑問。事實上他們也不知道這裏打底發生了什麼。

    昨天回到紫霄宮,天佑讓柒小妹帶胡青玄和虎妞安頓下來之後就去見了振遠上仙,誰知道一聊就聊到了現在。而柒小妹帶著兩妖和嘲風一起準備回洞府,卻發現傳送陣完全失效了。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柒小妹幹脆讓嘲風飛了上去觀察一下,結果傳回的消息居然是家門被堵住了。

    得知這個驚人的消息之後柒小妹就讓嘲風直接把她們帶回了洞府,結果等到了這裏才發現,原本的平台已經徹底被植物占據了,就連傳送陣也被厚厚一層縱橫交錯的蔓藤蓋了個嚴嚴實實,而這正是傳送陣失效的原因所在了。

    剛剛天佑第一次傳送的時候傳送陣上就覆蓋著蔓藤,所以他的兩次傳送都失敗了。不過他的努力並沒有白費,而是讓胡青玄發現了傳送陣在閃光。意識到這可能是天佑想要通過傳送陣返回而被困住了過不來之後,胡青玄當即就讓柒小妹和虎妞趕緊先把傳送陣上的蔓藤清理了下來,而天佑在寶器宗的最後一次嚐試也正是因為這邊的蔓藤被清理掉了一大半,所以才抖動了一下。

    之後的事情就簡單了。在天佑去找清虛的時間裏柒小妹她們終於把傳送陣清理了出來,於是天佑的最後一次嚐試成功了,他終於回到了洞府門口。隻是看著那占據了整個平台、盤根錯節瘋狂生長的植被,天佑的心裏卻是更佳的疑惑了。

    這洞府到底怎麼了?
hkguy 發表於 2018-3-28 20:52
第四百一十六章 靈泉暴走

    搞不清楚狀況的天佑隻能無奈的帶著虎妞、柒小妹和胡青玄一起除草。

    洞口的平台上已經不止是草而已了,從岩縫裏還長出了不少蔓藤與樹枝,盤根錯節的霸占了整個平台,甚至還探出了平台之外,垂下老大一片,猶如一大盆吊蘭掛在那裏。

    麵對這種情況,單純的用手去拔已經無法處理這些瘋長的植物了。天佑無奈之下隻好把帝道和太一兩把神兵給拿了出來,不過考慮到紫霄峰下麵就是紫霄山,砍斷的藤條和樹枝還不能直接往山下扔,雖然有守山大陣護著砸不著人,可激活了大陣必然會引起門派執法們的注意,到時候追究起來又是個麻煩事。所以最後天佑隻能用兩把神兵割草,然後把切下來的東西全部裝進無憂袋中再一趟趟的往外運。

    得虧天佑住的偏僻沒人看見,不然讓人知道他拿鎮派神兵割草,還拿無憂袋當垃圾袋使,估計得被噴死。

    虧了兩柄神兵給力,忙活了一個早上總算是把平台給大致清理了出來。不過這個所謂的清理出來也僅僅是能過人了而已,遠沒到清理幹淨的地步。

    好容易打通了洞府大門的通路,天佑這才摸到久違的洞府大門。門鎖已經徹底完蛋,鎖眼裏麵被不知道什麼植物給塞得滿滿當當,鑰匙都插不進去。好在天佑神兵在手,一劍下去鎖就開了……是斷開。

    取下門鎖,天佑一推門就發現壞了。兩扇大門紋絲不動。

    他又試著加了些力氣,但門後阻力很大,就是推不開。無奈天佑隻好用上了全身力氣,最後連虎妞她們也一起上來幫忙,愣是把門板給推裂開了都沒能讓其完全打開。不過門上被虎妞的蠻力弄裂開之後倒是看得見裏麵的情況了。

    隻見洞府內,密密麻麻的樹根糾纏在一起將整個通道堵得嚴絲合縫,根本沒有給大門留下任何空隙,難怪把門板都弄裂了也沒能打開它。

    想想反正門板都折了,天佑幹脆也不推門了,直接上帝道劍,唰唰唰幾下把金屬合頁給削了,接著和虎妞一起把整個門板給卸了下來。

    沒了大門,裏麵的情況就徹底一目了然了。隻是看到這個情況之後大家都有些傻眼。

    “主人你確定年前還在這裏住過?”胡青玄扭頭看天佑。

    虎妞也調侃道:“這樣子看著怎麼也得七八年沒人進去過了吧?”

    隻有柒小妹在一旁幫忙作證:“我們明明年前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妖寵們和柒小妹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天佑卻一直沒搭話,他在思考,思考著一切是怎麼造成的。

    洞府之內當然不應該突然冒出這麼多植物,就算真的是什麼品種的速生植物也不該是冬天發芽才對。況且這個生長的程度已經不隻是長得快那麼簡單了,簡直就像是用法術催生出來的一樣。

    一想到法術,天佑突然愣住了。“臥槽,不會是那個吧?”

    “你說哪個?”正討論的柒小妹她們聽到天佑的話後就一齊看了過來。

    天佑想了想道:“先別急了,給你們幾個新來的介紹下你們前輩。柒師妹,去把陣盤關掉。”

    柒小妹知道天佑要幹什麼,先去把傳送陣關閉,然後才走回來。天佑此時已經放出了月影。

    突然見到月影,胡青玄第一反應就是急速後退,直到撞上了山壁才停下。相比之下虎妞要稍微好些,卻也是緊張的後退了兩步。

    多日不曾出來活動,月影明顯長大了許多,如今看著已經像個十三四歲的大姑娘了。雖然身上還透著一絲絲青澀,卻已難以掩飾那逼人的強悍靈氣波動與攝人心魄的妖異氣息。

    “這是月影,我的第一個妖寵,也是共生妖寵,算是你們的前輩吧。”

    胡青玄稍稍平複了心境,走回來微微一福:“狐族小妖胡青玄見過姐姐。”

    月影表情淡漠的掃過胡青玄,輕點了下頭並從嘴裏發出了“嗯”的一聲就算回禮了。一旁的虎妞還有些不服氣,問胡青玄:“就算她是先跟著主人的,那也不過是隻小妖,怎麼你要管她叫姐姐?”

    胡青玄拉了虎妞一下,示意她趕緊行禮,嘴上卻在解釋:“月影姐姐是鳳凰,看這妖力凝煉程度必然有過涅經曆,算起來至少大你千歲,叫聲姐姐也是理所應當。你還不快點給姐姐請安?”

    虎妞被胡青玄說愣住了,聽到這裏才趕忙行禮。月影難得多解釋了兩句。“我乃黑炎火鳳,有過七次涅,倒也確實比你們大點。”

    胡青玄一聽趕緊把虎妞的腦袋按的更低了。七次涅?那豈不是浩劫之戰前便已經是一方大佬了?聽家裏老祖宗說,鳳凰一族涅重生後短時間內實力就會快速暴漲,不足百年就能恢複全勝時期的狀態,而且此後天賦上限還會往前更進一步。這位姐姐已經七次涅,那她全盛時期的實力還得了?也就是她如今剛剛涅完成,妖力還未完全恢複,若是再過幾年怕是一個眼神就能讓自己會飛湮滅了吧?

    一想到這裏胡青玄就感覺自己選的主人真是沒選錯,不但對妖族毫無成見,竟然還有這樣的妖族大佬做為共生妖寵。這簡直就是白撿了個靠山啊。而且這靠山還是那種巍峨不動的名山。雖然現在這位鳳凰姐姐的實力還隻能說是比較強,但鳳凰涅後初期的實力恢複速度極快,隻要能隱忍幾十年就能徹底恢複涅前的妖力水平。考慮到浩劫之戰後大能們死的死傷的傷,如今剩下的都是些當年的二流貨色,以鳳凰涅後的恢複速度,估計再有個十來年出去就可以橫著走了。

    有這麼美好的前程擺在那裏,胡青玄幾乎是瞬間就搞清楚了立場。以後說什麼都不能得罪這位姐姐,而且非但不能得罪,還要盡力討好才行。

    民間有句成語叫狐假虎威,說的就是他們狐族的特性,喜歡依附強者。之前願意追隨天佑,也是看出了天佑未來的潛力,而如今,她就更堅定自己的選擇了。

    虎妞這邊雖然對月影沒有什麼敵意,但還是無法像胡青玄那樣迅速轉變態度,畢竟感情是需要培養的。尤其他們虎族本來就是獨行者,開了靈智後雖然也知道要聚群,卻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天性完全倒過來。不過天佑並沒有在意她們的反應,現在不過是介紹認識一下,之後在一起生活久了自然就會成為彼此信賴的夥伴。相比之下天佑現在更在意這個洞府的情況。

    召喚月影當然不是單純為了讓她出來和大家見麵的,主要還是需要她幫忙清理洞穴搞清楚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月影玩火的水平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感覺就像呼吸一般自然。不許要動手去砍伐,隨著她走過的地方,除了原本洞內的岩壁和家具,一切多餘的東西都被燒成了灰燼。等整個洞穴都被清理出來,嘲風立刻在身邊刮起一道旋風在洞內轉了一圈,然後一下衝出洞外,將滿地的灰燼全數卷了出去。

    等到天佑走進洞府的時候,裏麵已經被清理的纖塵不染,但除了石頭做的家具和一些金屬、瓷器之類的物品外,多數東西都已經不複存在。

    那些植物侵入洞府的時候顯然不會隻挑選地麵前進,而是絲毫縫隙都不放過。衣服、被褥什麼的早被瘋長的植物扯爛吸收掉了,甚至於木製的家具也損壞嚴重,幹脆都被月影一把火給燒掉了。現在洞內剩下的基本都是石頭,倒是比以前清爽很多。為一讓天佑比較無語的是他之前辛苦抄錄的典籍、卷宗也都一起完蛋了。好在那些東西都是自己抄錄下來的,原本還在,倒不會真的因此損失掉。

    在平常的居住活動區域轉悠了一圈,看了看損失情況後,天佑又去了洞府的深處。做為材料倉庫的房間因為有道石門,意外的沒有遭受什麼損失,但自己和月影辛苦設計的洞天福地入口卻被毀壞殆盡,原本的入口更是被撐大了好幾圈,周圍的地麵已經全部被植物的根莖撐裂。之前還有植物撐著,如今植物都被燒成了灰,這些碎片也都掉到了下麵的洞天福地之中。

    直接跳下下麵的洞天福地,左手邊原本堆積著的大量不明屍骸都已經不知去向,天佑估計應該是被瘋長的植物當成了養料給吸幹了,之後又被月影一把火徹底燒成了灰。不過這樣也好,反正這些屍體來源不明,也不好隨意處理,現在直接火化了也省的他再麻煩。

    通道右手邊原本堆著建造洞天福地需要的材料,因為有些關鍵材料還沒找到,所以這些材料暫時無法使用,隻能先堆在那裏。不過如今這些東西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壞,好在損失不大,倒也不是什麼問題。

    再往裏走,這就是洞天福地的核心區域了。平常天佑和妖寵們就在這裏修煉,可以得到幾倍於外界的修煉速度,而且還比在外麵修行要輕鬆不少。

    現如今這片區域基本還保持著他們離開時的樣子,植物生長到這裏之後並未損壞那些未完工的靈氣引導設備,隻是牆壁上被植物的根莖撐裂了不少裂紋。

    “這……這裏的靈氣為何……?”胡青玄剛到洞口外麵就發現靈氣異常聚集,直到下來之後才發現裏麵的靈氣濃度已經到了超乎想象的地步,而直到剛才,她才發現這個小小的空間內,靈氣濃鬱程度起碼是她之前見過的家族發現的那處天然靈泉的好幾倍。如此高濃度的靈泉地脈,對任何修行生物來說都是千金不換的寶地,是拚了命也要搶到手的東西。而如今,胡青玄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主人居然家裏就藏著一個。而且看這樣子,這似乎還是他們專用的。這條件……難怪鳳凰一族都甘願追隨左右呢。

    胡青玄自以為找到了月影跟隨天佑的原因,而天佑卻已經順著牆壁上的裂縫走進了後麵的山體裂縫中。

    天佑進來的時候月影就站在通道裏,正閉著眼睛似是在感受著什麼。

    “發現什麼了嗎?”天佑從後麵走了過去。

    月影轉身,深吸了一口氣並提醒道:“感受一下周圍的環境,你發現什麼了嗎?”

    天佑根本不需要去感受,他直接就能看見。整條通道就像是一條河,或者說是一條管道。奔騰的靈氣流在通道中如狂風一般呼嘯而過,洞壁上甚至因為靈氣高度富集而凝結出了淡藍色的液滴。如此可怕的靈氣濃度,比之他們離開的時候強了不隻是一星半點。如果說他們離開前這裏的靈氣流動就像是攔河大壩出現了輕微滲水的話,那麼現在就是河道主閘完全打開的狀態。一個是絲絲滲流,一個是奔騰泄洪。

    “為什麼會這樣?”

    “不知道。”月影回答的很幹脆。“我們去裏麵看看吧。”

    “不會被發現嗎?”

    天佑的洞天福地其實並非天然的洞天福地,而是因為貫通了紫霄峰的人工靈泉核心,所以才會導致靈氣充盈。如今洞天福地內靈氣流通異常,那麼問題多半是出在源頭上,也就是紫霄峰上的那枚核心處出了問題。不過天佑是真的不想過去,因為紫霄峰的人工靈泉周圍有結界守護,還有道兵傀儡和護陣神獸看護,萬一被發現可不是鬧著玩的。

    月影安撫天佑道:“不用擔心,那是以前。如今洞內靈氣濃鬱到如此地步,管他什麼感應能力也都失效了,除非麵對麵的看見,再高的靈覺也休想在這種環境下感應到什麼。”

    月影的解釋立刻讓天佑明白了現在的狀況。不管是修士們的靈覺感應還是陣法的自動預警,靠的無非就是靈氣波動來感應外界變化。然而如今洞內靈氣暴亂,鬼才分得清哪些是暴走的靈氣哪些是外來者的靈力呢。

    放心下來之後天佑便和月影一起向著洞內走去,不過雖然現在靈氣感應不起作用了,可聲音還是會暴露兩人的行蹤,因此他們的行動依然需要小心翼翼才行。

    小心的移動到山體裂縫的盡頭,那巨大的靈泉核心便再次印入眼簾。然而眼前的一切卻讓天佑和月影都感覺有些陌生。

    原本這處空間中的人工靈泉並沒有什麼具體形態,隻能看到一個巨大的祭壇基座與其上的環狀結構而已,然而此時這一切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隻見那片空間中央的祭壇上,原本應該平貼在祭壇上的巨大圓環竟然自己飄了起來,而且還一分為二變成了上下兩個圓環。那古銅色的圓環上是密密麻麻的淡藍色陣紋,而此刻,這些陣紋全部亮起,正散發著耀眼的冰藍色冷光。

    這懸浮的圓環還是其次,更玄奇的是,在兩片水平懸浮的圓環之間,正懸浮著一隻純由光組成的球體。

    這個虛幻的球體看起來分成很多層次,因為是由純粹的光芒組成,所以可以透視到內部結構。它的每一層似乎都是由無數符文組成的鏤空球麵,而整個球體就是由無數層由小到大的空心球麵互相嵌套所組成。

    此時此刻,這個巨大的符文法球正懸浮在空中,以一種看似規律卻完全找不出頭緒的方式不斷的轉動組合,時不時的其中某一層便會彈出一串符文,放大後補充到外層符文中,亦或是縮小後收入內部符文之中,周而複始,看似規律卻完全沒有規律。

    “這是什麼?”天佑靠近月影小聲問道。

    被喚醒的月影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拉著天佑就往回走,直到回到了他們的洞天福地之中才開口解釋。“我們剛剛看到的就是人工靈泉的核心。”

    “不對啊。我們之前見過那個核心,不是這樣的啊。”

    “不,這就是我們看到的那個核心。隻不過以前我們見到的時候它正處於休眠狀態,而現在此時完全啟動後的樣子。”

    “那麼龐大的靈力居然還是休眠狀態?”

    “那你覺得現在算什麼情況?”

    聽了月影的話天佑也無言以對,想想確實。如果說之前就是啟動狀態,那麼現在這個算什麼情況?隻是這恐怖的靈力強度實在是有些震撼到了天佑。因為他的靈視能力可以直接看到靈氣流動,所以在他眼裏,修士們一旦開始運轉自身靈氣,就會變成一個個行走的電燈泡。隻不過他這樣的修士差不度隻相當於小夜燈的水平,而振遠上仙他們那樣的大能就跟閃耀的閃光彈差不多。至於剛剛的人工靈泉……那簡直就是個小太陽。要不是靈視能力不存在炫目的問題,天佑估計已經被閃瞎了。

    “你說好好的,這東西為什麼會突然啟動呢?”接受了靈泉核心啟動的消息後,天佑就在思考它為什麼會被啟動。

    月影卻是聳了聳肩,“我哪裏知道紫霞宮的大佬們想幹什麼?靈泉是紫霄宮的,他們要啟動,當然就會啟動。主人你若是想知道,去打聽一下紫霄宮最近有什麼大動作便是了。”

    天佑想想也對,便沒再糾結此事。再說這個事情也不是他能管的。現在他們的當務之急就是解決一下暴走的靈力問題。

    通道內的靈力濃度太高了。這本是好事,但到了這種程度,也會出現很多麻煩事。第一個就是那暴漲的雜草問題。有如此高濃度的靈氣滋養,哪怕沒有光線,植物也會瘋狂生長。月影雖然可以輕鬆的處理掉這些植物,但隻要靈氣不斷絕,這些植物就會不斷的生長出來。除非能連根拔除,否則哪怕隻剩下一點殘留,很快這裏就會再次變成原始叢林。天佑可不想以後每天都忙著除草。

    幸好,雜草再多也畢竟是雜草,解決方法倒是也簡單,隻需布置一個陣法即可。

    現在洞內靈氣濃度這麼高,任何陣法都可以無需靈石直接運轉起來。所以月影幹脆在洞內布置了封靈術,將通道徹底變成靈力管道,不讓靈氣順著岩縫滲入山體中。這樣隻要天佑不在洞內養盆栽,就不會有植物再獲得靈氣,自然就不會再瘋狂生長了。

    解決了瘋長的植被問題,下一個問題就是如何遮掩這濃鬱的靈氣撥動了。

    以前靈泉核心沒完全啟動,天佑的小洞天福地內靈氣也不過是比外麵稍微濃鬱一些而已,加上洞口設置了封閉出口,可以完全將靈氣封在洞內。外麵就算偶爾有客人來,也頂多覺的天佑的洞府內靈氣稍稍有點多,卻並沒有到引起懷疑的地步。然而此刻不行了。先不說靈泉核心如今散發的靈氣濃度比之前提升了幾千幾萬倍,更重要的是他的洞天福地出口被瘋長的植物破壞了。沒有了這層蓋子,靈氣就隻能像洪水一般從他的洞天福地內溢出,然後灌滿他的整個洞府,最後從洞口噴湧而出。

    所以,現在別說是振遠上仙那樣的大能,哪怕是對靈氣稍稍敏感一些的普通人,也能明顯感應到這洞口異常集中的靈氣噴流。

    就這樣讓它噴顯然是不行的。天佑的洞天福地說白了就是在偷偷的蹭紫霄宮的靈泉,這種事情被發現了的話問題可大可小,嚴重了的話被趕出山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天佑是絕對不能讓人發現這裏的靈氣異常的。

    要解決這個問題,無非是兩種情況。要麼堵,要麼疏。反正靈泉核心不歸他管,他隻能像大禹治水一樣,想辦法解決地麵上的洪水。至於天上的暴雨……那不是他能解決的問題。

    既然關不掉靈泉核心,那就要想辦法不讓靈氣出現在洞府內。

    從別的方向開一條通道,給暴走的靈氣找個出口,這就是“疏”。不過天佑仔細想了想,還是不能用這個方法。

    這又不是荒山野嶺,這是紫霄宮的浮山。能住在這裏就已經是特殊待遇了,要在山體上鑽洞,那根本就是門都沒有。再說山體上本身就有防護結界,他要敢在山體表麵亂開洞,第一時間就會被發現。所以這個方案看似可行,其實卻根本沒用。

    不能疏,那就隻能堵了。

    但是,就像當年大禹治水的時候選了“疏”的原因一樣,堵隻是把問題發生的時間延後了而已,並不是在解決問題。得不到宣泄的靈氣如果不斷的淤積濃縮,遲早是要出事的。所以堵也不是辦法。

    最後還是胡青玄給了個建議。既然不能一直堵,那就隻在來人的時候堵一下。短時間內靈氣的濃度不會提升太多,隻要等人離開打開通道把靈氣拍出去,很快就會恢複正常。這樣一來就完美的解決了靈氣疏導與隱藏通道存在之間的矛盾。

    決定好了就做。要堵住靈氣流動並不難,用封閉洞壁時使用的封靈術就可以了。之前封閉隔離整個通道月影都輕鬆解決了,如今隻是再加個門而已,自然更簡單。當然,牆壁是不能動的,可入口需要開閉,所以月影幹脆把封靈術附著在了一塊石板上,然後用這塊石板來製作洞天福地的洞口。

    有各種術法的輔助,製作封閉入口相當簡單。不過光有門還不行,還得有個聯動裝置。

    在月影和胡青玄的輔助下,天佑設計了一個半機械半術法的聯動機關,隻要洞府外的那塊傳送陣被啟動,就會自動觸發機關封閉洞府內的那個洞天福地的入口,截斷靈氣通道,於此同時洞府內還會有另外一套法陣啟動,它將徹底吸幹洞內殘餘的靈氣將其轉化為熱能用於加熱天佑製作的那個冶煉爐。

    這個設計功能非常完備,就是結構稍微有些複雜。天佑整整忙活了一夜,等到第二天中午才總算是搞定了全部機關的安裝。

    “好了,小妹你先傳送出去,數十下再傳送回來,我來看看機關能否正常啟動。”

    “好的。”柒小妹領命走上傳送陣,先隨便傳送到了另外一處傳送陣,然後開始數數。天佑則是同步等在洞口這邊,想要看看機關運行情況。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測試機關的同時,那洞天福地聯通的人工靈泉處,振遠上仙也正在調試眼前的靈泉地脈。

    “如何?”掌門站在振遠上仙身後,看著正在操控人工靈泉核心的振遠上仙問道。

    振遠上仙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又操作了幾下,這才收回雙手回答道:“非常穩定。而且似乎比之前還要更加穩定了。”

    掌門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得意道:“此乃天助我也。有了人工靈泉的幫助,我等重鑄天宮指日可待啊!”

    振遠上仙也是得意的摸著自己的胡子道:“是啊!等了這麼多年,原以為等不到那一天了,沒想到竟然峰回路轉,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兩人此時都顯得異常的興奮,說著說著就一起大笑了起來,顯然是非常得意。然而就在此時,就在兩人的笑聲中,身後原本不斷發出輕微嗡嗡聲的靈泉核心噪音卻是突然變大了起來。

    振遠上仙和掌門二人雖然在大笑,自身的警覺性卻沒有下降多少。那一絲細微的聲音變化立刻就被兩人捕捉到了,然後等他們驚訝的回頭去看閃耀的核心時,原本光亮的核心卻是好像電壓不穩一樣忽然閃了一下。

    掌門和振遠上仙兩人都感覺心裏咯噔一下,但還沒等他們想到要如何處理,那冰藍色的法球卻是又閃了一下,而且這次閃起來就沒完了。

    “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振遠上仙也很莫名。而且就像他不知道沉寂了千年的核心為什麼突然又能啟動了一樣,他也不清楚如今這核心為什麼又不正常了。這不是振遠上仙學藝不精,而是人工靈泉實在是太複雜了,他沒有樣品,也舍不得去拆解已經存在的靈泉核心去研究,自然就難以掌握其中奧妙。

    雖然搞不清怎麼回事,但振遠上仙並未放棄努力。他飛速的跑上平台,站在那旋轉的光球之下,然後將雙手直接插入光球之中開始撥弄起來。

    盡管振遠上仙反應很快,但他的操作卻似乎沒有起什麼作用。閃耀的靈泉核心開始越閃越快,然後,突然一下,閃亮的光球在最後一次熄滅後便徹底停擺了。光球消失,旋轉的兩片金屬圓環開始一邊緩慢減速一邊往下落,分明是徹底停機了。

    望著徹底黑掉的靈泉核心,振遠上仙和掌門都傻了眼,他們隻能呆呆的愣在那裏。

    然而,此刻的另外一邊,天佑正站在封閉的洞天福地入口處。“嗯,不錯不錯,封的挺嚴,一點外泄也有。機關反應也很靈敏。看來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

    “主人你測試完了還是快點打開吧。我喜歡周圍靈氣充沛的感覺。”虎妞是個直腸子,想要什麼就會直接說出來。她可不懂那麼多彎彎繞。

    天佑也沒拒絕虎妞的要求,伸手抓住房間拐角處一根未點燃的火把,然後向下一拉。原本封閉的洞天福地入口忽然在一陣卡拉卡拉的聲音中自己豎了起來,留下下方一個圓形的大洞。

    另一邊。振遠上仙和掌門正看著徹底暗淡下去的靈泉核心發呆,忽然就聽到一陣熟悉的嗡嗡聲響起,隨著聲音越來越大,本已徹底沉寂的靈泉核心上忽然又有了反應。本已熄滅的金屬環上正在逐漸亮起藍色的符文線條,金屬環逐漸懸空開始旋轉,本已徹底熄滅的光球也在閃了幾下後突然又重新亮了起來。

    “這……這怎麼回事?”掌門有些懵。

    振遠上仙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掌門的問題,因為他也是一頭霧水。就像他不知道之前這東西為什麼會突然停機一樣,現在他也完全搞不清楚這東西到底是為什麼又自己恢複了運轉。
hkguy 發表於 2018-4-7 00:07
第四百一十七章 步子太大容易扯著那啥

    “看起來還不錯,小妹你再去多試兩次。”天佑看著封閉起來的通道口滿意的說道。

    柒小妹點頭轉身又傳送了出去,不一會又再次傳送回來。自動機關啟動非常順利,洞天福地的出口瞬間被封閉,接著洞府內的法陣啟動,抽幹殘餘的靈力將熔爐中的礦石燒成了鐵水。

    靈泉核心處,剛剛啟動了一會兒的核心忽然莫名其妙的又一次閃爍了起來,但就在振遠上仙以為它又要熄滅的時候,那靈泉核心卻是忽然又逐漸恢複了正常,然後過了沒一會,情況繼續,它又開始閃爍著要熄滅,然後不到兩個呼吸,閃爍又恢複了正常。

    振遠上仙和掌門一直在靈泉核心旁等了一下午,倒是再沒出過問題,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這人工靈泉能否正常工作可是直接關係到紫霄宮的命脈,雖說以前也沒能正常啟動過,但如今既然它啟動了,對紫霄宮或者說是對整個仙門來說就是一件不可替代的東西。它的工作狀態可以說直接關係到整個仙門體係的未來。如此重要的東西,振遠上仙他們又怎能不上心?

    天佑這邊完成測試之後也是累得不行。因為擔心有人來的時候發現靈氣變化,他是緊趕慢趕總算是搞定了這個封堵裝置,如今閑下來了自然要好好休息一番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清晨醒來之後,天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洞天福地內開始修行。他的修為雖然莫名其妙的提升了一整個階段,但這種突然暴漲的靈力並不穩定,所以需要盡快夯實基礎,以免影響到以後的修行。

    不過天佑比一般人多了一重保障,那邊是他這未完成的洞天福地。雖然這東西還沒完全完成,對修行的輔助能力並不能登峰造極。但拜這猛增的靈氣強度所賜,倒也能有種大力出奇跡的效果,至少他對靈氣的壓縮會比別人更為順暢。畢竟這洞天福地內的靈壓本來就比外麵高的多。

    “這是需要的東西,這上麵的幾樣要優先獲得,急用。”月影今天沒有跟著天佑出門,而是給了他一張清單讓天佑盡快收集起來。洞天福地如今的狀態還隻是個半成品,月影希望可以盡快完成它。

    天佑接過清單看了一下,小心的收好,然後便和柒小妹一起離開了洞府。沒有急著去聽課,而是先去了演武場,請雜役給周通帶了個消息,問他比試是否還要繼續。

    之前因為修煉出了問題,天佑每天都要被錘煉一番才能抑製難忍的瘙癢症,所以才故意和呂正義對賭,約好每天來打一架。當然上場的不是呂正義,而是那位叫做周通的師兄。

    因為國運任務,之前的戰鬥也暫停了一段時間,但現在天佑回來了,自然要做個了結,不然豈不是被說成怕了他們?

    天佑在演武場一邊活動身體一邊等待,對方倒是也沒讓他等多久,很快就出現在了演武場上。隻是稍稍有些意外,來的不止是周通和呂正義,而是好大一群人。當先的不是呂正義,也不是要和天佑交手的周通,而是楚非凡。

    “楚師兄。列為師兄。”雖然兩人不對付,但起碼的禮數還是要有,天佑不想在這種小事上落人話柄。

    對麵的楚非凡卻是沒那麼多顧忌,直接笑道:“去早課的路上剛好遇到呂師弟,聽說你又想挨揍了,就順便過來看看。”

    天佑冷笑一聲,根本不接話,轉頭去找周通,結果發現這家夥站在人群後麵,搞得好像今天這事與他無關一樣。不過想想也是。最初能打起來也是因為天佑有意挑釁呂正義,周通不過是被請來助拳而已,和天佑根本無仇無怨,自然不想在戰鬥之外的方麵硬懟天佑。他這人雖然不善交際,卻也不是真傻。

    “周師兄,我們可以開始了嗎?師弟一會兒還有事情要辦,不能耽擱太久。”

    被點到名字的走通也不好再躲,走出人群道:“那邊開始吧。”

    “喂,你怎麼回事?我和你說話呢。”被無視的楚非凡還想要叫住天佑,而天佑卻是裝沒聽見,根本理都不理他。氣惱的楚非凡看著在場的那麼多師兄弟也不好發作,隻能惱怒的對周通道:“打,給我狠狠的打,讓他知道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

    周通聽到楚非凡的話,沒敢像天佑一樣不做回應。他轉身抱拳行了個禮,卻沒說話,不過楚非凡這邊的人都覺得這是表示知道了的意思,也就沒再說什麼,安心等著看他教訓天佑。

    周通和天佑兩人在場地中站定,負責監督引導的師兄上前確認雙方自願切磋,然後宣布開始。一套流程都是固定的,兩邊都不是第一次,所以負責督導的師兄也沒多說什麼。

    宣布完開始後負責督導的師兄退到場外,天佑和周通各自緩緩擺出準備動作,都沒有貿然攻擊。

    天佑知道周通的厲害,所以非常謹慎。以前被打一是真打不過,二是需要借此疏導體內亂躥的靈氣。如今已經不需要通過這種方法來疏導靈氣,他自然想再平白挨揍。

    周通那邊也知道天佑修為不如自己,但這小子一身近身肉搏的本事簡直是出神入化,很多動作讓人匪夷所思,總能巧妙的躲開他的攻擊並順勢加以反擊。尤其是他的關節技,一旦被鎖住,任你有搬山的力氣也半點使不出來,除非主動扳斷自己的關節,不然就隻能一直被鎖住脫不得身。

    正因為雙方都知道對方不好對付,因此戰鬥沒有立刻開始,但稍稍僵持了一會兒之後兩人還是動了,而且是一起動的手。

    兩邊都沒留手,周通上來就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末日連環,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不帶間斷。往日這招可是讓不少於他切磋的師兄弟吃過虧,就算是一些修為稍稍高過他的師兄也經常敗在這一招上。周通之前就用這招成功擊敗過天佑,事實也證明確實行之有效。然而這次,無往不利的招式卻是出了問題。

    周通連續兩招先後被天佑格擋,緊跟著正要繼續發動連綿追擊,天佑卻突然欺身而上,拚著硬挨了一拳一把抓住了周通的右臂。周通意識到不好卻已經甩不開了,被天佑抓著胳膊一個過肩摔砸在地上。隻聽咚的一聲悶響,圍觀眾人都感覺腳下地麵跟著震顫了一下,可見這一下摔的有多重。

    一口氣沒接上來的周通被摔懵了,沒等反應就被天佑騎在身上用手指頂住了咽喉。當然天佑沒往下戳,而是起身放開了他,並且還伸出一隻手來要拉他起來。

    旁邊負責督導的師兄也走進了場地,戰鬥顯然已經結束。剛剛是切磋,若是實戰,天佑絕對可以幹掉周通,所以勝負不言自明。

    “承讓。”看著沒接自己伸出的手臂自己爬起來的周通,天佑並沒有生氣,而是很有禮數的行禮,然後道:“若師兄不服,明日還是這個時間。”說完也不等周通回應便轉身自己走了。

    楚非凡看著天佑恨的牙癢癢,可他也不能說什麼,隻能拿周通撒氣,跑過去指責他:“你怎麼回事?連個剛入門的小子也打不過,我們要你何用?”

    周通吃了敗仗也不爭辯,像個悶葫蘆似得任他們罵,就是沒有一點反應。楚非凡幾人罵了一會也就沒意思了,氣呼呼的離開也不知道又打算怎麼找回場子。然而此時的天佑卻是沒有那麼多閑心思去關心他們的想法,他已經來到了功勳殿,找到趙全幫忙發布了收購物品的信息,然後又看了看是否有比較好的任務可以接,結果發現都是些費時費力的任務,也就沒浪費那個時間。去拜見了謝長使,送上一些秦國帶回來的特長後便離開了功勳殿。

    國運任務離開山門,回來了自然要各處問安拜會一下。天佑一天時間幾乎就沒閑下來,出了任務殿又去了絕味齋,然後是拜見天妃和無鋒劍聖,完事了又去趙靈韻住的地方打了個招呼,順便拜會一下她師尊九陽真人。畢竟人家對自己也是青睞有加,做為後輩,遠行回來拜會一下問個安也是理所應當。當然,九陽真人就住在紫霄山,所以可以順便和師兄弟們一起見個麵。

    這一圈拜會下來時間就快到晚上了,天佑看看距天黑還早,又跑去童子峰拜會了雲錦仙長,和雲錦一起吃了晚飯,這才返回洞府。其實他本來還打算去丹鼎宗拜會一下鴻寶上仙來著,不過聽雲錦仙長說鴻寶上仙不在山門,要過幾天才能回來,這便沒有跑冤枉路。

    經過一天的工作,月影已經將洞天福地的製作進度又向前推進了一步,整個工程進度已經超過一半,但剩下的部分因為缺少材料暫時也沒辦法徹底完成了。好在如今的洞天福地已經可以起到非常不錯的輔助作用,對此天佑就很滿足了。

    和天佑一樣滿足的還有胡青玄和虎妞,這倆以前在深山之中,就幾乎沒有感受過這樣濃鬱的靈氣。不是說山中靈氣匱乏,而是缺少這樣高度富集的洞天福地。

    浩劫之戰乃是六族爭霸之戰,當年的妖族是戰敗者之一,自然守不住這樣的洞天福地。即便是有,也多被封存隱匿了起來,不然被仙、佛二門發現,必然要被奪了去。

    在這種情況下,胡青玄和虎妞自然是難以接觸到洞天福地,也就更沒有機會在其中修行了。

    不過現在好了。天佑的這個洞天福地小是小了點,但他們本就沒幾個人,倒是完全夠用。若是以前還擔心人多了靈氣補充速度跟不上導致效果下降,如今這洞內的靈氣簡直就像噴泉,連這最後的限製也不存在了。二妖發現自己跟的主人居然有這樣的好地方,心裏怎能不高興?

    晚上見到天佑回來,胡青玄和虎妞立刻熱情的迎了上來,就像等待丈夫歸家的婦人一般把天佑迎了進去,搞得他都有點懵圈,心說:“這倆怎麼回事?一天不見跟換了個妖似得。”直到月影出來講解了一下,天佑才算是明白這倆妖精是怎麼回事。

    胡青玄和虎妞都是自願追隨的天佑,加上天佑自己對妖族並不歧視,因而她倆的心理定位並不像一般妖寵和主人之間是主奴關係,而是更像某些婚後的小媳婦。跟了你,你就得擔起養家的責任。若是丈夫收入少,不能讓媳婦出去風光,她們就會給丈夫臉色,變得彪悍。但如果丈夫收入很高,能讓這些小媳婦們挺起腰板傲視群雌,那這家主的地位自然就不一樣了。

    胡青玄和虎妞之前倒是沒有像悍婦那樣,但多少有些倨傲,感覺跟了這個主人就是給了天佑麵子,因此把自己的位置放的較高。但如今情況不同了。剛發現天佑有洞天福地的時候還隻是驚訝,如今體驗了一天下來更是徹底被征服了。於是這倆妖精便不自覺的放低了姿態,生怕被拋棄之後趕出洞府。這種自帶洞天福地的主人平時上哪找去?不好好伺候還想回去過苦日子不成?

    想明白了這倆妖精的態度變化原因,天佑也就大大方方的享受起她倆無微不至的照顧。當然天佑也沒打算真把她們當丫鬟使。這倆都是妖物,正兒八經的野生妖精,她們的長處在於戰鬥而非當奴仆,這點必須要拎清楚。若是把好好的戰鬥妖寵培養成了隻會端茶遞水的侍女,那才真叫暴殄天物呢。

    半開玩笑的和兩妖玩鬧了一會兒後,天佑終於說回正事。

    “按規矩,在紫霄宮內若要讓妖寵單獨行動必須要給妖物佩戴身份牌,這是我幫你們申請的,記得隨身帶著,尤其是單獨行動的時候,不然被當成擅闖山門的妖物滅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這身份牌其實並非強製門內弟子的妖寵必須佩帶,而是以自願為主。像是之前天佑就沒給身邊的同伴們辦過這東西。那時他身邊隻有柒小妹、月影、嘲風和多寶。

    柒小妹雖然是半人半屍,但畢竟已經獲得了紫霄宮的入門許可,算是正式弟子,在門內自由活動自然不受限製。

    月影和多寶都屬於隱藏底牌,一般不會輕易示人,自然更不需要。

    嘲風雖然常在人前出現,但因為基本都是跟著天佑行動,自然也不需要什麼證明。之所以給胡青玄經和虎妞辦這東西,主要還是因為他有了別的想法。

    這倆妖寵和一般的妖寵不一樣,她們都可以化形,能像人類一樣四處活動,因而天佑就想著利用現成的條件給她們一個學習的機會,讓她們可以變得更強。這對她們和對天佑自己來說都是好事。

    但是,人和人還有各不相同的特點呢,妖寵和人顯然差距更大。天佑平常所學顯然不太適合虎妞和胡青玄,因而他就打算給她們安排一下,讓她們自己去學習。

    其中胡青玄的師傅天佑都找好了,就交給柳媚娘來調.教。兩個都是狐狸精,肯定有很多可借鑒的地方。而且柳媚娘以前是前任門主的妖寵,見多識廣,知道的也多,正合適教導胡青玄。

    至於虎妞嗎……天佑打算讓她自己去聽課而不是專門找個師傅。

    胡青玄是因為她和柳媚娘都是狐狸精,專業對口,紫霄宮可沒有實力高強的虎妖,再說就算有天佑也不認識,所以沒法針對性教學。再說妖畢竟是妖,哪怕是天佑的妖寵也不可能被當成門內弟子一樣來教導。柳媚娘自己就是妖,當然不介意教導妖族弟子,可天佑沒法給虎妞也找個妖族的師傅。若是讓其他仙長去教導虎妞,那就等於是給自家狗子請家教。被請來的老師心裏會怎麼想?

    所以與其給虎妞安排個師傅,天佑倒是覺得不如讓她進行針對性學習,缺什麼就自己去聽課。反正紫霄宮的大課是公開形式的,可以隨意去聽。虎妞雖然是妖,但畢竟是掛靠在天佑名下的妖寵,如果隻是旁聽,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不過天佑在轉告自己想法的時候也注意提醒了一下虎妞,她有不懂的問題可以記下來,不能直接去問授課的師尊。

    紫霄宮的那些仙長對代課這件事一直都不怎麼上心,甚至覺得是一種負擔。除了雲錦那個例外,或是準備傳習衣缽的入室弟子,天佑還真沒見過哪位仙長喜歡教導本門弟子的。所以以虎妞的身份,聽課沒事,問問題就得看人了。關係好的沒問題,一般的還是算了吧。

    “你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就記下來,我們能內部消化的就幫你解決了,不行的我會去找人問,若是以後你能遇到處的好的,不介意幫助你的師尊也可以試試,但別人若是不願意你就千萬別勉強。明白了嗎?”

    虎妞很開心的點頭保證:“我知道咱們妖族能有個學習的機會不容易,肯定會珍惜的。”

    天佑滿意的點點頭。神洲大陸不管是人或妖,在學習熱情上還真是前世那些國內學子沒法比的。不過這是環境因素使然,也不能說神洲大陸的生靈就更有上進心。

    交代完虎妞的事情後大家一起進行晚間修煉,以後這就要成為固定的活動,每天早上都必然有一段時間用於修行,而且不完全是功法修行,還需要進行各種技能的磨礪。比如說格鬥方麵。虎妞擁有野獸直覺,天佑有地球上的體術知識,兩者互相借鑒的空間極大,若是能完全融合起來,絕對是一項可怕的能力。

    今天這是第一次訓練,天佑著重要求她們了解一下自己的各種訓練器材的使用方法,還有就是具體的訓練流程,最後和虎妞、胡青玄包括月影都分別進行了格鬥訓練。月影起先並不太想參加,但拗不過天佑的要求。她總覺得自己是個法師,喜歡遠程輸出,近戰時直接現原形,以巨大的體型與超強的身體素質碾壓對手。根本不在乎人類形態下的格鬥能力。然而天佑卻覺得這其實是很有必要的東西,畢竟仙門又許多手段專門針對妖物的本體形態,若是現了原形,其實反而是落了下乘。

    事實上月影不願意訓練還有個原因,那就是她的近戰能力其實一點都不差。好歹是妖物,隨著傳承逐漸覺醒,戰鬥本能也在逐漸恢複。若是不壓製妖力的增幅作用,天佑甚至完全打不過月影。這還是僅靠體術戰鬥的情況下,若是放開法術限製,天佑覺的自己一定會被秒。

    大於打不過自己妖寵這個問題,天佑以前也鬱悶過一段時間,但後來就想通了。人族的優勢是成長速度與未來所能達到的極限高度,當然放大到整個種族上可能還包括繁殖速度。但月影不是新生妖族,她是涅後的鳳凰,正在急速恢複期,成長速度快是理所當然的。若是天佑比她還猛,那才叫不正常。至於說虎妞和胡青玄,她倆本身就不是幼體,雖然按種族壽命都還是青年,但絕對年齡卻比天佑大了好幾百歲,天佑這才入門1年多,比他們弱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這並不代表天佑成長緩慢,至少嘲風就不是天佑的對手。它才是隊伍裏唯一一個真正的新生妖物。

    簡單的體能和格鬥訓練之後便是每日早晚各一次的心法修行。這方麵胡青玄和虎妞暫時還隻能用自己以前的修行方式,但有洞天福地的高濃度靈氣支持,效率依然比以前高出了不知多少倍。就連胡青玄一直沒好利索的傷勢也是一夜之間好了個七七八八,看樣子再在洞天福地之中調理個三五日便能徹底痊愈。

    渡過了煉髒期,天佑體內的經絡都已習慣了靈氣的流動,不再為瘙癢症所困擾,修行方麵自然也無需再刻意壓製。如今這洞天福地恰好又是靈氣充沛,天佑自然是放開了控製全力運轉紫霄心法拚命提升修為。

    沒有了那諸般限製,又有良好的外部條件,僅僅一夜之間天佑便感覺剛剛進入煉血期的修為逐漸穩定了下來。照此速度,之後他的成長速度怕是會極為驚人。然而天佑這樣美好的想法卻並未能持續多久,僅僅三天功夫就被振遠上仙打破。

    “你……你的修為怎麼……”振遠上仙驚怒的看著天佑,因為激動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天佑卻是一臉莫名,完全不知道振遠上仙這是為什麼在生氣。這三天柳媚娘閉關,他就隻能先幫虎妞安排修行功法的事情,其餘時間都在按部就班的修行中度過,倒也算一切順利。今天正好有些製器方麵的東西需要振遠上仙解答,這便過來詢問,結果正好碰上振遠上仙在測試一樣新煉製的法寶。

    這法寶據說是可以根據使用者的能力改變威力,修為越高威力越強。但這東西主要是為修為較低的門人製作的,可振遠上仙自己修為太高,不方便測試,就想讓天佑來幫他試試。結果這一試就出了問題。

    那東西倒是沒問題,問題在天佑身上。

    前兩日剛回來振遠上仙還未注意,這次天佑一用法寶,身上靈氣流動,他立刻便發現了異常。抓過天佑手腕一掐脈門,立刻驚訝的瞪著天佑說出了上麵那句話。

    “我……”帝道劍與金磚的問題天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一時之間有些無從開口。

    振遠上仙卻以為天佑有什麼秘密不想說,立刻打斷他道:“你尋著了什麼機緣我不想過問,隻是你為何不先祭煉本命法寶,卻是直接將修為提升到了煉血期?”

    “本命法寶?”聽到這四個字天佑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圓,因為他終於想起了振遠上仙驚怒交加的原因。

    根據紫霄宮多年總結的經驗,修士若想發揮最大戰力,就必須要有一件本命法寶。而這本命法寶卻不是時時都可祭煉,而是需在煉骨期結束前完成融合,也即是說,一旦突破至煉血期,想再祭煉本命法寶便是千難萬難,就算偶然成功,效果也將大打折扣,再無法達至完美。

    這種事情因為直接關係到修士以後的戰力,所以門派裏都非常重視。除了本門弟子自己要記住這個時間之外,負責管理本門弟子信息的仙長也會提醒那些快要超過時間限製的本門弟子抓緊時間融合本命法寶。若是像天佑這樣有師尊的,那師尊也會適時的踢醒。

    然而問題就出在天佑修行的進度太快,剛剛入門一年,竟然連跳5個階段直接跨入了煉血期。

    這個速度實在太快,以至於沒人想起此事。天佑自己才入門一年,雖然知道本命法寶的事卻覺的時間還早,加上他已有太一、帝道兩柄神兵候選,根本就不著急,因此一直也未上心以至於竟然忘記了這事。

    負責管理弟子們信息的仙長也和天佑差不多。紫霄宮那麼多弟子,他們自然不能天天去核實修為進度,一般也要半年左右才能重新更新一遍弟子們的修為進度信息。天佑上次登記的時候才剛到煉髒期,按一般弟子的修行速度,起碼還得三五年才能到煉骨期,就算是天才,怎麼著也得再等一年吧?再說到了煉骨期也還是可以祭煉本命法寶,而要到不能祭煉本命法寶的煉血期,就算是天才中的天才起碼也得兩三年吧?這還是天才中的天才才有可能,若是換一般人,沒個七八年想也別想。所以那位仙長根本就沒想過天佑會在短短半年之內直接跨入煉血期,這速度實在太嚇人了。

    振遠上仙這邊也是和那位仙長差不多的想法,都覺得天佑沒那麼快跨過這個階段,何況他知道天佑手裏有兩件神兵可以做本命法寶,壓根不用著急。結果這一不著急就讓天佑直接跨過了祭煉法寶的時間,等再發現天佑的修為進度時已然是晚了。

    天佑已經完全傻在了那裏。他完全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待振遠上仙提醒之後卻是徹底傻眼了。

    “師尊,我這……”

    振遠上仙伸手製止了天佑開口,先安撫他道:“先別慌,讓我想想辦法。之前好像在哪本書中看過,本門也曾有先輩而錯過了祭煉本命法寶的最佳時期,但他後來還是成功祭煉了本命法寶,而且並未因此影響修為。”

    “那我……”

    “你先別著急,我得先去找一找那本書。”

    “那書在哪兒?我陪您一起去查吧?”天佑這下是真急了。本命法寶不但是武器,也是修士吸收淬煉靈氣的增幅器。沒有本命法寶雖然也能修行,但修行速度與未來所能達到的高度都將會受影響。更重要的是本命法寶本身就是一件強力裝備,若是沒有本命法寶就等於是少了一張底牌,缺了一件重要裝備。將來要想補齊這個短板,需要付出的代價絕非一般。天佑不想留下這樣缺憾,所以他必須要解決這個問題。

    振遠上仙也是相當關心天佑,難得碰上這麼個好苗子,要是因此留下遺憾,那就像是一塊精美的玉璧出現了裂紋一樣,雖然玉璧還是玉璧,卻會讓拿著它的人惋惜不已。

    那本書振遠上仙已經完全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看到的了,因此要找尋它的所在也絕非易事。好在振遠上仙還記得那是一本人物列傳,是專門記述紫霄宮較為出名的先代大能的傳記。憑著這個線索倒是能大概鎖定範圍,隻是紫霄宮的藏書量實在太大,兩人一直翻到深夜,連呂萌和葉三山這倆振遠上仙的正式弟子都被拖來一起幫著翻找,結果還是沒能找到。

    “這樣找也不是辦法,天佑你先回去,明日我叫些雜役來幫忙,人多找起來能快些。”

    天佑雖然著急,但也知道這樣是沒用的,隻能告辭離去。不過這心裏堵著事情總是沒個著落,回到洞府之後也是無精打采。

    虎妞粗枝大葉的沒有注意,胡青玄卻是立刻發現了天佑的異樣。

    “主人您這是怎麼了?”

    “讓他一個人靜靜吧。”天佑沒說話,月影卻從他身上分離了出來。洞天福地的建造計劃因為缺乏材料已經陷入停頓,所以這兩天月影又開始重新恢複了跟著天佑活動的狀態。振遠上仙和天佑說本命法寶的時候月影自然也聽到了,比起天佑她也不好多少,因為天佑錯過了本命法寶的事情她覺的自己也有責任。這種事情按說她也該記得才是,結果居然錯過了。不過自責也沒用了。月影不是那種喜歡鑽牛角尖的性格,她是行動派,有問題就要解決,難過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將胡青玄和虎妞帶出天佑的房間,月影開始給她們解釋今天的事情,結果話還沒說就聽房間裏天佑突然驚叫一聲,然後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追出去的月影和胡青玄她們本以為天佑要走,沒想到他隻是跑到了洞府外的平台上,然後放飛了一隻紙鶴。那是南明交給天佑聯絡用的,月影以前見過,於是她也想到了天佑的意思,高興道:“我怎麼把他給忘了,真是,早該去找他們才對。”

    南明來的很快,紙鶴才剛離開不一會她便到了。天佑一看見她便立刻迎了上去。

    “你要找《兵仙誌》幹什麼?還要的這麼急,讓我連夜送過來?”

    紙鶴除了是呼叫南明的通訊工具,本身也可以攜帶一定信息。天佑太著急了,就沒細說內容,隻是帶了信急需一本本門的人物傳記,並且大概描述了一下振遠上仙所說的書中內容。原以為可能需要明日才能有消息,沒想到南明這麼快就來了,而且還把書夜帶來了。

    天佑沒空給她解釋,說了句等他忙完再解釋後就開始翻找起了振遠上仙所說的那段內容。南明看了眼天佑,目光忽然轉向洞口方向。那兒正站著一個小小的人兒,看著隻有十三四歲模樣,然而在那小小的身影背後,那被月光投影在山壁上的陰影之中,顯露出來的卻不是一個小巧的少女,而是一隻正在梳理羽毛的巨大鳥類。那大鳥身形修長,一對羽翼飽滿而充滿力量,但更驚人的是,那大鳥的影子上,似乎還有火焰一般的東西在鳥羽上不斷燃燒翻騰著。

    這驚人的一幕並未持續多久,僅僅是一閃而逝,但現場除了天佑外卻都有感應到。胡青玄和虎妞都是略帶緊張的看著月影,不知道她為何突然放開了自身的限製,好在那股嚇人的氣息僅僅是一閃而逝,沒有一直展開。

    南明的表現和胡青玄她們卻是不同,她沒有恐懼,也沒有驚訝,有的僅僅是一種奇怪的情緒。向著月影微微點了下頭,輕輕擦去眼角的淚水,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緒後南明這才走到了月影身邊問:“天佑這是怎麼了?”

    月影解釋了一下原因,南明卻沒有像他們一樣表現出緊張的情緒。

    “原來是因為這個。難怪要找《兵仙誌》。這書裏確有記述解決之法。”

    “真的有辦法解決?”胡青玄出聲詢問,一方麵是真想知道,另一方麵也是想拉近關係。她能感覺的出來,這位被天佑叫來的也是個和月影不相上下,或者說更厲害的人物。這樣的人物,不管她是誰,拉拉關係總沒壞處。

    南明看了胡青玄一眼,而後答道:“這辦法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這是什麼意思啊?難就是難,簡單就是簡單,怎麼會又難又簡單呢?”虎妞心思單純,沒能完全理解南明的意思。胡青玄也不明白,但她沒問,因為她知道南明會解釋。

    果然,南明自己解釋道:“想要解決這事很簡單,隻需尋一件未完成的法寶加以祭煉便可。所以說它很簡單。”

    “那為什麼又要說難呢?”虎妞繼續問。

    “難就難在合適做本命法寶的法器本就不易尋找,如今要指定半成品,那便是難上加難。”

    “半成品為什麼比成品還難?”虎妞顯然是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南明這次沒有賣關子,而是認真解釋道:“法器,尤其是強力法器,在製作後期往往需要一氣嗬成,不能間斷。若是製作過程中出現意外,則法器盡毀,再無完成希望。故而,低劣質地的法器往往能尋到許多半成品,強力法器卻隻會有成品與廢品。但祭煉本命法器,自然不能用劣質法器,因而想要尋得這所謂的半成品法器實在是難上加難。況且這所謂的半成品也有講究,並非是指所有沒做完的法器都算半成品法器。

    這裏所說的半成品法器,其實僅限於靈網、法陣皆已完工,唯獨沒有開靈的法器。此類法器簡直就是可遇不可求,故而要想尋得實在是難上加難。”

    聽完南明的解釋,胡青玄想了想忽然問道:“這位姐姐。看您應該是很關心我家主人才是,可既然這半成品法器如此難以尋獲,您卻為什麼好像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呢?”

    這其實是胡青玄在側麵打聽南明和天佑的關係。雖然對方藏的很好,但她卻還是發現了南明身上那熟悉的氣息。那是妖氣。雖然已經微弱到幾乎感受不到,但狐族天生就是偽裝大師,反過來自然也很擅長發現偽裝。這一絲妖氣雖弱,卻還是被她發現了。

    南明沒有發現胡青玄話中的意思,也或許是發現了並不在意。她回答道:“若是一般人,此事難如登天。但對天佑……那邊是手到擒來。”

    “為何?難道說主人身邊有這樣的法器?”

    這次開口的是月影,她代南明回答道:“強力法器煉製過程雖然必須一氣嗬成,但在製作過程中必然會是個從無到有的過程。天佑隻需請動振遠上仙為自己專門製作一件法器,然後守在一邊,看準法器將成未成的時候加以祭煉,便等於是祭煉了一件半成品法器。所以說別人想做這事就是千難萬難,天佑卻是手到擒來。”

    這兩天跟著天佑在紫霄宮內聽課,胡青玄和虎妞都已經知道了振遠上仙對天佑的看重,所以聽月影和南明這麼一解釋她們立刻就明白了。還別說,如果是天佑去請振遠上仙幫忙,這事還真叫簡單。估計都不用天佑開口,隻要讓振遠上仙看到那本書,他自己就會主動提出這個辦法來。

    南明這邊解釋完的時候天佑也看完了書中介紹,其實剛剛南明解釋的時候他也有在聽,隻是這畢竟是自己身上的事情,不親眼確認一下還是不安心。如今得到了書上內容的證實,他也就放心了。因為就像月影說的,隻要知道方法,他就算不開口,振遠上仙也必然會幫他煉製一件法寶的。

    帶著這樣的想法,天佑安心的一覺睡到大天亮,照例晨間修行之後便直奔振遠上仙那裏。周通已經連續敗在他手裏三天了,昨日早上便約定了交戰延後十日,所以今天不用去演武場。再說就算要去天佑大概也不會去的。畢竟正事要緊。

    帶著那本書去見振遠上仙,天佑滿心歡喜的把書遞了過去,待振遠上仙看過之後才非常正式的行了個拜禮,“弟子天佑知道此等半成品法器難以尋得,唯有在煉製過程中才會短時間出現,所以弟子鬥膽懇請振遠上仙為弟子煉製一件法器,助弟子祭煉本命法寶。”雖然知道振遠上仙必然會幫忙,但天佑還是認真的請求了,這是禮數,不能因為知道別人會幫忙就揣著明白裝糊塗,占了便宜還不想欠人情,那是小人所為。天佑自認不是君子,卻也不會做小人。

    然而,讓天佑意外的是,振遠上仙聽完他的請求後張口說出的卻是:“不,我不會幫你祭煉本命法器。”
hkguy 發表於 2018-4-7 00:08
第四百一十八章 太白天尊

    “可……”

    振遠上仙製止了天佑繼續說下去,反而問道:“我送你的那件法器呢?可曾帶在身邊?”

    “法器?”天佑愣了一下,隨後便想起了振遠上仙說的是什麼。他打開無憂袋,一隻表麵如銀鏡一般的圓球緩緩飄了出來。“師尊可是說這個?”

    這是當初振遠上仙送給天佑的見麵禮,據說還是由振遠上仙的大師姐親手煉製,在浩劫之戰前也稱得上絕世神兵。可惜剛剛煉製完成便遭到損毀,如今隻剩下聊聊幾個無幹痛癢的能力,當個普通法寶也嫌它不實用。不然也不會被天佑放在無憂袋中束之高閣了。

    天佑不曉得振遠上仙為何突然想到這東西,但還是立刻取了出來。

    振遠上仙眼神複雜的看了眼這銀色的球體,其上一陣波紋蕩漾開來,很快又歸於平靜。

    稍稍穩定了一下心神,振遠上仙這才開口解釋。“本命法寶雖也可做武器使用,但它真正的意義卻不在戰鬥,而在於輔助修煉,因而對靈氣的淬煉與傳導能力的重要性尤在威力之上。”說到這裏他又指了指那銀色的球體,“此寶雖已損毀,但底子還在,威力可能不如完整法寶,輔助修煉卻遠超一般寶物,甚至比之你手裏那兩柄神兵也強不弱。更難能可貴的是,此寶如今為半損毀狀態,效果類似半成品法寶,剛好可以讓你祭煉本命法寶。”

    “這……”聽到這個答案天佑稍稍安心,至少振遠上仙不是不幫忙,而是有其他選擇。但要說用這麼個半損毀的東西來做本命法寶,天佑心裏多少總有些抵觸。畢竟是選本命法寶,誰不希望自己的本命法寶是件完美的絕世神兵?然而如今卻要選個半損毀的法寶做本命法寶,這事怎麼想怎麼不痛快。

    然而,天佑心裏也清楚。雖然從情感上來說會覺的用個半殘的法寶祭煉本命法寶很不痛快,但實際上就像振遠上仙說的,本命法寶的重點在於轉化靈氣輔助修行,威力如何反倒不是重點。單就這一點來說,這件半殘的法寶甚至還要超過太一、帝道,也確實是最合適他的本命法寶。

    稍稍想了想,還是理智占了上風。天佑點頭道:“那就如師尊所說,請師尊幫我。”

    振遠上仙聽到天佑同意也很開心,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其實像天佑這種情況要祭煉本命法寶可不單單是找到半成品法寶那麼簡單,還需有修為足夠之人從旁輔助才行。當然比起半成品法寶,這個要求難度反倒不大,尤其是對天佑這樣人脈極廣的來說。

    雖然振遠上仙答應了幫忙,但超過最後期限再祭煉本命法寶卻需要一套挺複雜的流程,因此當天沒法完成,必須要先做些準備工作才行。

    天佑按振遠上仙的要求,先回到自己的洞府中交代了一下柒小妹她們自己照顧自己,他要離開一兩天時間,還有就是月影也得留下,因為融合本命法寶的時候不能有幹擾,如果月影在天佑體內,則會因為雙魂的原因導致祭煉風險增加。

    把這些東西安排好之後天佑就開始在洞府內休息、進食,還有調勻自己體內的靈氣使之穩定下來。第二日,天佑如約來見振遠上仙。

    “昨日可有休息好?今日融合本命法器,需要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最好一絲一毫的隱患都不要留下。哪怕多等兩日也無所謂。”

    天佑知道自己狀態還不錯,便開口保證說沒有問題。振遠上仙也不追問,這便信了他,招手又喚來雜役讓他們抬起院中放著的十幾口箱子跟上,然後便率先出了院子。

    “師尊,這箱子……?”

    “都是一會兒需要用到的東西,你不必在意。”

    “要這麼多?”天佑被嚇了一跳。昨日振遠上仙說的輕鬆,沒想到今日一出門居然這麼大陣仗,顯然振遠上仙是故意有所保留,怕他擔心影響情緒反而更不利於今天的事情。

    明白了振遠上仙的用意,天佑也隻能自我安慰調節心情,畢竟擔心不過是徒增困擾,反正事已至此擔不擔心結果都不會有分毫改變。

    心裏想著事情難免注意力不集中,待天佑稍稍平靜下來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傳送陣處。雜役們幫忙把東西堆上傳送陣,人卻沒有跟上,看振遠上仙毫無反應的樣子顯是他早就吩咐過這些雜役。

    心中疑惑這是要去哪兒,天佑卻沒來及開口問,因為當他準備詢問的時候傳送已經結束了,而出來的地方他恰好認識。

    “這是紫霄峰?師尊我們不是要進行本命法寶的祭煉嗎?為何來了這兒?”

    振遠上仙率先走初傳送陣範圍,而後解釋道:“帶你去個地方,能提高你的首次祭煉成功率。不過這次雖然是我的麵子,卻也不能讓你白占了這便宜。你的門派貢獻值不是還有許多嗎?一會兒都劃出去,算是你借用那裏的一點回饋。”

    “啊?都劃出去?”天佑手裏可是有一百多萬貢獻點,這可不是比小數目,一下都劃出去是個人都會有點舍不得。

    振遠上仙明顯注意到了天佑的反應,稍稍提高了一些音量問道:“怎麼?你不願意?”

    “沒,沒,沒不願意。連師尊的麵子都搭上了,這必然是難得的機會,相較之下這點貢獻點定然是不值一提的。”

    聽到這話振遠上仙的態度明顯又恢複了不少,一邊招手讓這邊的幾名仙長過來幫忙一邊耐心的給天佑解釋。“一會兒我們要去的乃是本門核心機密之處,你切不可對外泄露其間的任何內容。為師也是舍了這張老臉才能把你帶進去,你要把握好機會,切莫讓我的努力付之東流。”

    天佑一聽趕緊抱拳道:“弟子定不會辜負師尊的付出。”

    振遠上仙聽到這話卻是突然話鋒一轉,“不想辜負為師還不簡單?轉來寶器宗做我入門弟子就是了。”

    “這個……”

    天佑目前在紫霄宮的學籍實際上是落在神兵宗的,而且他也不是振遠上仙的入室弟子,而隻是記名弟子。兩者的關係比一般的普通弟子要高,卻要低於入室弟子。

    振遠上仙知道天佑是可造之材,所以一直對天佑鍥而不舍,時時刻刻想著把他騙到自己門下來。可惜天佑對自己的未來有明確規劃,死活就不願意轉宗,搞得他也很無奈。這偌大一個紫霄宮,他振遠上仙說一句,誰不擠破頭的往他門下轉?偏偏這個天佑還就不買賬。

    看到天佑那樣子,振遠上仙有些生氣的揮揮手:“算了算了,你也別說了,我知道你不願意。哎……別人想要入我門下我都看不上,怎麼我就偏生看上你這麼個不肯入我門下的呢?”

    天佑知道振遠上仙其實也就是說說而已,並不是真的生氣,所以也隻是幹笑著陪在身邊。不過看看旁邊一群仙長在幫忙搬東西,他又趕緊過去幫起了忙來。這畢竟是為他準備的東西,若是雜役抬著也就算了,如今換成仙長們在搬,他一個弟子總不能抄著手幹看著吧?就算他現在背靠振遠上仙也不能這樣目中無人啊。

    振遠上仙看到他去幫忙倒是沒攔著,就這麼率先走了出去。一行人離開傳送陣,很快到了一處沒掛牌匾的院落門口。幫忙的仙長都沒進去,隻是將東西放下就告辭離開了。天佑一個勁的在後麵道謝,逐個告別。

    等仙長們走遠,院門恰好打開,從中走出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剛剛隔著門天佑就感覺院內一片靈光閃耀,搞得他的靈視能力就跟曝光過度似得幾乎什麼也看不清了。而如今隨著院門敞開,他倒是看清了眼前的老者。

    這位老者顯然是本門仙長,一身長袍明顯帶著紫霄宮的風格,但在用料選材方麵又不相同,感覺不那麼樸素,反倒很是華貴的樣子。尤其此人頭上所帶發冠,結構雖然簡單,花紋卻很繁複,用料也是相當稀有,肉眼就能看見炫目的靈光在其上閃耀,顯然是件了不得的寶物。再仔細往下看,天佑發現此人不光是發冠,居然全身都是一個級數的寶物,但相比於這些外物,此人一身的修為才是真的可怕。其修為甚至超過了掌門與振遠上仙,堪稱天佑至今所見修為第一高人。

    老者顯然是早就知道他們要來,開門後並未多說什麼,招手從門內喚來一群金甲武士幫著把箱子搬了進去。天佑偷摸的看了一下,這群武士居然也都是修士,而且體內靈光閃耀,一個個至少都是凝魂境歸元期中期的修為。平日裏天佑在門內遇到的仙長都罕有修為這麼高的,而此處竟然一下出來十幾個,著實有些嚇人。

    振遠上仙進來之後就和那老者互相行禮,然後小聲問道:“昨日拜托師叔準備的東西可有備好?”

    老者輕輕點頭,“已經放在那裏了。”說著轉向天佑問:“就是這個後生?”

    振遠上仙對天佑道:“過來見過太白天尊。”

    天佑趕緊上前行禮:“紫霄宮新進弟子天佑拜見太白天尊。”

    “嗯,是個好苗子。”太白天尊應了一聲,而後又問:“聽說你對數數頗有見解,看看此題何解?”

    雖然不知道這怎麼就突然考起了試來,但眼力見天佑是不缺的。沒看振遠上仙都在一旁陪著小心嗎?天佑哪敢得罪這種大佬,當然是一邊謙虛一邊接過了太白天尊遞來的書冊。

    書冊是翻開的,打開的那頁正好就是一道題目。天佑看了一下,居然還是道應用題,而且不像小時候做的卷子上那些沒事找事的無聊題目,這似乎是某個真實應用的實測數據,竟然還有零有整的很是精密。

    天佑看了一會兒後便放下了書本,對麵的太白天尊立刻問道:“怎麼?做不出來還是看不懂?”

    天佑搖頭。“弟子不太確定。感覺應該是能解得出來的,隻是需要紙張輔助計算,單憑心算弟子可能無法完成。”

    一聽這話不光是太白天尊,就連振遠上仙都是眼前一亮。隻見那太白天尊忽然翻手對著地麵虛壓了一下,不遠處地麵上的一大片青石地麵便瞬間成了石粉地,看那細碎程度簡直比粉碎機破碎的還要徹底。尤其嚇人的是他震碎的區域不大不小剛好是六塊青條石,周圍的青條石卻是分毫也沒傷到。這份控製力比之直接下手拍碎那些條石還要嚇人。

    做完這一切的太白天尊卻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對著天佑道:“去折根樹枝,你就在那兒寫吧。”

    天佑還能說什麼?當然是趕緊去寫了。

    書本上記錄的題目難度並不高,當然這是按地球上我大華夏地區當前的教育水平來衡量的。放在神洲大陸那幾乎就是哥德巴赫猜想一類的東西,除了少數人能搞明白之外,大多數人對其的認知也就僅限於知道它很難而已了。

    題目的主要內容是關於某種建築的部分結構的建造的問題,其中涉及到的知識點包括大量的立體幾何以及基礎物理知識,而這些對完成了基本教育的華夏公民來說都應該算是常識問題了。然而對神洲大陸的人來說,這就是天書,是極為高深的東西,是隻有極少數人能明白的東西。

    當然,這是現實應用題,不是考卷上那些純粹為了測試學生理論知識而設計的平麵化試題,因此它涉及的知識麵非常的寬。立體幾何與基礎物理僅僅是基礎,要完成這樣的題目還需要一定的機械設計能力與結構力學知識。好在涉及的也不過是些皮毛,天佑倒也不是完全不會,就算有些地方不知道正規解題方法,用別的辦法繞點彎路也能解出來。

    趴在地上寫寫畫畫了半天,天佑終於完成了計算,結果抱著那本書一抬頭卻發現太白天尊正望著自己畫在地上的計算過程發呆,搞得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出聲提醒他了。轉頭看了眼一旁的振遠上仙,結果發現他也在發呆,想求助都不知道怎麼開口了。好在搬完箱子的武士出來複命打斷了二人的思考。

    揮揮手讓金甲武士離開,太白天尊目光炯炯的看著天佑,然後問道:“你的計算結果如何?”

    天佑趕緊回答:“假設不成立,這種叫方天石的材料強度不足,強行施工會導致坍塌。”

    聽到這裏太白天尊眼神更亮了。“哦,那你說說,可有解決之法?”

    “方法當然有,而且不止一種。”

    “你且一一道來。”

    “第一種辦法,也是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直接換材料。既然者中石料強度不足,那就換更結實的材料。隻要強度達標,用這種方法就能撐住上層建築。”

    “還有呢?”

    “還有就是第二種辦法。不換材料,在牆體內嵌入結構強度更高的材料做成龍骨,分擔大部分壓力,這樣也行。”

    “還有嗎?”太白天尊的眼睛已經都快發光了,嘴上也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

    天佑這次一口氣說道:“還有第三種方法,以法陣強化材料本身的強度,或是托起上層建築的部分重量,從而保證壓力不會超過石料本身的承載能力。若是這些都不行,還有第四種方法,可以更換上層建築的材料,或者使用打孔結構降低總重量。若是這也不行,我還有第五種辦法。使用斜拉結構和橫向支撐,用結構強度代替材料強度,撐住上層的重量。但這種方法會讓完成後的建築變得相對脆弱,一旦平衡被打破有可能瞬間整體崩潰掉。”

    “哈哈哈哈……”太白天尊聽到這裏忽然摸著胡子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天佑,你是叫天佑是嗎?果然是天佑我紫霄啊!哈哈哈哈……”

    天佑有點方,完全不知道太白天尊為何笑的這般張狂。旁邊的振遠上仙倒是矜持不少,隻是也在一個勁的抿著嘴樂,也不和他說到底怎麼回事。

    笑過一會兒之後,太白天尊總算是控製住了情緒。他轉身對振遠上仙道:“好生培養,重鑄淩霄指日可待。”

    “師侄曉得。”

    太白天尊點點頭,而後又指著地上的計算公式問:“這些計算方式都是你想出來的?”

    天佑趕緊搖頭,“這是弟子幼年時從西域商人那兒學來的,據說是海外某國所用的計算方式。”

    太白天尊點點頭,倒是沒懷疑天佑的話。“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多學習借鑒一下外來的東西總歸沒什麼壞處。當年太乙若是……唉……”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太白天尊忽然停了下來,能明顯感覺的出來他的情緒有些低落。“算了,不提這個了。你這計算方法既然是舶來之物,當可教授他人吧?”

    天佑當然不敢藏私,不是大方,是真的不敢。別看太白天尊說的客氣,但天佑知道,神洲大陸從來沒有什麼公平可言。實力就是公正,而太白天尊顯然是“最公正”的那撥人之一,所以與他爭辯的下場天佑不打算知道。

    不過可能是剛剛透露出來的才華被太白天尊看在了眼裏,亦或是他在意名聲,不願意為這點小事留下惡名,所以沒等天佑回答,他又補充道:“此事算你為我仙門所做貢獻,可以折算為門派貢獻點,絕不占你便宜。”

    天佑趕緊客氣。“太白天尊哪裏話。能為我紫霄宮出力是弟子的榮幸。”

    “你能降方法傳授出來就好,這規矩還是不能亂,有功就要有賞,門派貢獻還是要發的。”說著他還真的對一旁的振遠上仙道:“此事就勞煩師侄你了。”

    “是,師叔。”振遠上仙恭恭敬敬的應了下來,此事就算是定了。

    雖然不知道最後會給多少貢獻點,但天佑也不是非常在意。剛剛所用的不過是一些三角函數的計算外加簡單的加減乘除,要說重要,那可以說是數學之基,但要說不重要……好像也確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這東西其實紫霄宮也不是完全不懂,之前入門之後所學的數數課程便是一種基礎的數學學科,其中不但包括了甲減,甚至也包括了一部分乘除運算和簡單的幾何知識。與天佑所用,差的不過是不夠係統,外加符號與運算規則不太明確。天佑最多也就是幫他們完善一下計算公式和阿拉伯數字的運用而已。

    交代完振遠上仙之後太白天尊又轉回來麵對天佑,然後伸手從袖口中摸出了個紙卷,看著挺大一張,絕不是袖子裏能塞得下的,想來也是用了某種類似無憂袋的法術吧。

    “聽所你對馴服妖寵很有心得,這張地圖送你,算作你為門派所作貢獻的定金。不要拒接,收好它,有空去看看,對你會有幫助的。”

    “多謝太白天尊。”

    這次太白天尊沒有繼續說別的事情,而是帶著天佑他們走進了後麵的院子裏。

    紫霄峰雖是浮山,除了頂部中央的一片空地之外,其餘地方其實也是和一般的山峰差不多,有高高低低的錯落差別。這小院後麵就靠著一段山壁,隻有前麵是一片平地。

    太白天尊帶著天佑他們穿過了前麵的房舍,直接來到了最後一間小樓。這樓背靠山壁,基本上就是依山而建。兩層的小樓看著不高,氣勢也不恢弘,然而天佑卻知道,那後麵藏著不得了的東西,因為東西雖然可以被阻隔,那噴薄而出的龐大靈氣卻是根本封不住的。

    起先天佑還以為那都是太白天尊身上的靈氣發出的靈光,然而到了這裏才確定,那不是太白天尊身上的靈光,而是從這建築後麵很深的地方發出來的。這建築應該是某種偽裝過的入口,後麵穿入山體內的那部分空間才是重點。

    太白天尊沒有進入建築,隻是幫他們打開了大門,然後等天佑和振遠上仙進去便轉身離開了。

    隨著外麵的大門關閉,這房間內立刻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不過這也不是完全的黑暗,因為前方隱隱還有一絲藍光在閃耀。借著那藍光,可以隱隱看見一條斜向下的長長隧道。

    振遠上仙當然是來過這裏的,但他卻不解釋,就這麼徑直向前走去。天佑無奈,隻好跟上。

    隨著他們的深入,前方的藍光也是越來越亮,而當他們終於走到隧道盡頭,轉過那處轉角的時候,天佑立刻便被眼前的光源所震撼到了,而更讓他驚訝的是這東西他居然見過。
hkguy 發表於 2018-4-7 00:08
第四百一十九章 好裝備都難伺候

    天佑怎麼也沒想到,振遠上仙帶他來的地方竟然就是紫霄峰上的那座人工靈泉,而那散發著藍色光暈的物品也正是天佑見過很多次的那座靈泉核心。幾乎是下意識的,天佑尋找了一下自己洞天福地聯通此處靈泉核心的那條裂縫,直到發現那裂縫恰好被隱藏在一處凸起的石塊背後,加上角度問題,靈泉核心本身的光芒會導致裂縫被光暈遮擋,即便有目的的尋找也不容易注意到。

    發現那裂縫的位置相對安全之後,天佑這邊也就放心了下來。目光重新回到那巨大的靈泉核心之上。

    振遠上仙此時正站在靈泉核心的旁邊,伸手直接在光幕中操作著什麼,能夠明顯感覺到,隨著他的操作,靈泉核心的輸出正在緩步上升。不過這種感覺主要來源於天佑的靈覺而不是靈視能力,因為此地的靈氣濃度太高,在他的靈視能力之下已經是一片炫白什麼也看不見了。反倒是相對遲緩一些的身體靈覺能力能夠捕捉到較為明顯的靈氣濃度上升。

    “被驚呆了吧?來,過來,別害怕。靠近我這裏,不要觸碰它就行。”振遠上仙背對著天佑自顧自說著,因此並未注意到天佑的反應,否則一定會發現端倪。畢竟天佑是曾經多次見過這座核心的,所以他的驚訝僅限於意外被帶到這裏而已,對靈泉核心本身卻並不是很驚訝,也因此導致天佑臉上的表情相對要平靜許多。

    聽到振遠上仙的話,天佑才反應過來自己忘記偽裝了,趕緊裝做一副剛剛被驚醒的樣子上前問東問西的打聽這靈泉核心的消息。

    振遠上仙平日裏雖然一副很有威儀的樣子,但相處久了就會發現,他其實有點老小孩的性子,尤其是在那些特別熟悉的人麵前。

    聽到天佑跟在身後問這問那,振遠上仙立刻開始炫耀起了眼前的靈泉核心。沒錯,他就是在炫耀,就像小孩子向同學顯擺爸爸給新買的文具盒一樣。雖然眼前的靈泉核心比文具盒要高端不知道多少倍,振遠上仙也不是那些沒長大的小學生,但這一刻,他們的心理反應其實根本沒多少差別。

    天佑發現了振遠上仙的心態,於是就順著他不停的追問,而振遠上仙則是一點都不嫌煩,反而很得意的給天佑解釋。不過也難怪。之前剛發現這裏的時候月影就曾給天佑解釋過什麼是人工靈泉,而這東西的意義也確實是值得大肆炫耀的存在。可惜因為靈泉的重要意義,擁有者往往隻能憋在心裏,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突然成了億萬富翁,卻必須要裝作一切如常,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一樣。或許理智的人能忍住炫耀的衝動,但你不能泯滅想要炫耀的想法。

    振遠上仙是紫霄宮專門負責法器煉製與維護的人,這靈泉核心於他來說自然是熟悉無比,可又不能隨便告訴別人。如今好容易碰到天佑這麼個可以放心大膽說出來的對象,振遠上仙自然是要好好爽一把了。而且恰好天佑還極懂配合,問的振遠上仙那叫一個舒坦,就感覺多年積壓的裝逼之心終於得到了釋放。

    一番問答之後振遠上仙的裝逼之心終於得到了滿足,這就開始安排天佑進行本命法寶的祭煉融合。

    首先放開那座靈泉核心,振遠上仙親自動手,讓天佑給他打下手,把搬來的箱子全部打開,然後從中取出各種大大小小的材料,現場在靈泉核心旁搭建起了一座祭壇。當然,這是個非常小的祭壇,而且形狀也挺奇怪,居然是月牙形的,開口正對著靈泉核心。

    因為懂物理知識,天佑越安裝越感覺這座祭壇更像是個專用反射麵。月牙形的祭壇主體其實隻有一個作用,那就是接收靈泉核心散發出來的靈氣,然後利用內凹的弧麵將其聚攏,然後反射到中央的弧麵圓點位置以便於進一步增加這個點上的靈氣強度。

    後麵的布置也印證了天佑的猜想,振遠上仙果然在那個圓點位置放了一個石盤,然後要求天佑坐了上去。

    到這裏為止,先期的布置就算是完成了。振遠上仙開始給天佑講解具體的操作過程,並且教授了他一套特殊的靈器運行方法。

    “你要記住這套靈氣運行路線,然後試著在體內運轉起來,看看效果。”

    天佑並沒有做出回應,隻是閉上眼睛開始運功。振遠上仙已經提前說過,他不用回答振遠上仙的問題,隻要聽著照做就好,除非遇到問題,否則就不用開口,以便盡可能的降低幹擾因素。

    這套新的行功路線很奇怪,它與往日所修的紫霄心法所用穴點幾乎完全一樣,但新功法的運功方向卻幾乎是完全逆轉了紫霄心法的運功方向,也就是說現在天佑幾乎是在倒著練紫霄心法。雖說紫霄心法和武俠小說裏的那些功法動不動就走火入魔不同,相對要穩定和安全許多,但這樣完全倒著練依然讓天佑感覺自己正在作死。不過出於對振遠上仙的信任,天佑並未多問,而是依言運轉起了功法。

    很奇怪,雖然新功法與紫霄心法隻差幾個穴位,但完全逆行的它卻並未讓天佑出現什麼不適感,反倒是周圍的環境變得越來越清晰起來。

    剛剛行功開始的時候天佑就已經封閉了除聽覺之外的其他六識,這也是振遠上仙要求的,然而此刻,他卻發現腦海中正在逐漸出現周圍環境的感知信息。這不是一種熟悉的感覺,它不同於看或聽,而是一種全新的感覺。

    天佑能感覺到周圍的萬事萬物,不管是身下的地麵,還是周圍的空氣。不管是瘋狂運轉的靈泉核心,還是散發著穩定波動的振遠上仙,總之,周圍的一切都在他的感知之中,而且正變得越來越清晰。

    “這是……靈覺外放?”天佑在心中思索著,覺的這就是靈覺外放,不同的是平時的靈覺是一種模糊的環境感知,如今卻行成了清晰的影像,感覺比靈覺感知要高端一些。

    沒有多想,天佑很快拉回思想,專心開始運功。振遠上仙的聲音也適時地的響了起來。

    “很好,我感覺到你的靈氣開始溢出體外了。不過你不用擔心,這裏是有人工靈泉,還有我專門製作的聚靈陣為你聚集靈氣,所以你不用擔心靈氣虧損,隻管放開手腳,讓你的思維延展,能擴充多大就擴充多大,看看你能感應到多大範圍。”

    天佑依言放開思想,讓這種對外界的感知不斷的擴張。原本隻是鋪滿了這靈泉地脈所在地穴的感知範圍,很快就延伸到了山體之中,然後繼續擴張。他“看到”了洞口全神戒備的金甲武士,他們似乎在守衛著洞口,也不知道是平日裏一直如此,還是為了他的到來特別安排的。

    感知再向外推移,他又“看到”了太白天尊,對方竟然能感應到這種無形無狀的感知力,居然扭頭向著這邊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就仿佛是能穿透土石直接看到天佑一般,直接鎖定了天佑的“視線”原點。然而太白天尊對他並未表現出什麼不滿,反而衝他微微一笑便將目光轉向了別處。

    天佑剛剛確實被嚇了一跳,但好在他的心神不亂,感知沒有停止,依然在擴張。很快,他“看到”了自己的洞府。

    天佑的洞府其實距離靈泉核心非常的近,不然道倒裂縫也不會從靈泉核心一直通到他的洞府中了。天佑能“看到”洞府下層的洞天福地中,胡青玄與虎妞正在吸納靈氣認真修行。月影坐在地上,左手拿著一塊玉盤,右手並指成劍,在指尖聚集起閃耀的靈氣光焰,把根手指當激光切割機一樣正在玉盤上不斷的寫寫畫畫。

    意外的,月影似乎也能感覺到天佑的注視,竟然也扭頭看了過來。但與太白天尊不同,月影不知道注視來自何處,隻是警覺的放下靈盤一下站了起來四處搜尋著,而後似乎發現了這種感覺中熟悉的氣息,又逐漸平靜了下來。

    天佑移開注意力,繼續擴張,很快在洞外發現了柒小妹,她在練習槍術,一把大鐵槍被她耍的如銀龍一般伸縮不定,顯然已經小有所成。

    感知繼續擴張,天佑沒能找到嘲風,也不知這家夥去哪兒瘋去了。翼鳥本就不是喜歡宅在某處的性格,就算有了洞府,除了吸收靈氣修煉和睡覺吃飯幾乎都是不著家的。

    感覺了一下,感知力似乎還遠沒到極限,於是天佑繼續放開思維,讓自己的感知近一步擴大。他又發現了很多紫霄峰上的仙長,甚至還看到了掌門,不過隨著掌門走進一座建築後感知就斷了。紫霄峰上有一大片建築群都被掩藏在這種黑洞一樣的區域中,天佑想來那便應該是當初參加正式入門儀式的時候在院牆上看到的法陣效果之一了。

    感知滑過這片被遮蔽起來的區域,然後籠罩了整座紫霄峰。他這是第一次發現紫霄峰居然這麼大。因為飛行高度很高,還有幻術偽裝,在地麵上是無法直接看到紫霄峰的。而每次直接傳送上來就會出現“身在此山中,不識廬山目”的情況。所以,這才是天佑第一次真正完整的“看到”紫霄峰的全貌。

    以前他以為紫霄峰不過是像幾艘拚接起來的航空母艦那樣的大小,最多上下高度比較大而已。但如今看來,它遠不止是航空母艦那種級別的東西。應該說,它更像是一整個城區都飛了起來。其麵積已經不隻是大那麼簡單了。

    感受了一會兒紫霄峰的雄奇、壯麗,天佑的感知又進一步擴張開來。周圍的空氣、空氣中的水汽、風的流動,一切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感知,甚至還能感覺到一層明顯的障礙。那應該是紫霄宮的護山大陣,而且在感知到被窺視後,這護山大陣竟然仿佛活過來一般還追尋著天佑的“視線”一直鎖定了位於靈泉核心中他的本體。不過那種神奇的不明意誌僅僅是在天佑身上掃了一圈就又立刻退了回去,並未作出什麼過分的舉動。顯然它不但有自我意識,還能進行主動偵查和敵我識別。

    感知穿不了守山大陣,然後包裹了很大一片天地,此後向下的方向終於接觸到了地麵,或者應該說是山巔。

    紫霄峰的正下方就是紫霄山,天佑感知到了神兵宗宗門,那裏有很多的師兄弟和仙長活動的跡象,然而沒有人再像太白天尊和月影一樣發現他的感知,他們就像平時一樣做著自己的事情。最搞笑的是天佑居然還發現有個師兄在挖鼻屎,這要是讓別人看見,還真是毀形象。不過此時那師兄正一個人走在山路上,自然不會小心戒備。卻不知有一道無形的視線正在注視著他。

    天佑正要繼續轉移感知範圍,耳邊卻忽然傳來振遠上仙的聲音。

    “你的感知為什麼還在擴張?現在到哪兒呢?能感覺到紫霄峰的邊界嗎?”

    天佑先鬆開了對身體的控製,然後才回答道:“已經到紫霄山的宗門駐地了。我還看到好多師兄和仙長。”

    “什麼?”振遠上仙顯然對這個答案出乎意料。“你先穩住,不要脫離這種感覺。”

    “嗯,我感覺很穩定。”

    “那你有沒有頭暈,或者惡心的感覺?”

    “沒有,我什麼不適的感覺也沒有。而且這種俯視蒼生的上帝視角很好玩,集中注意力還能看到肉眼看不見的細節。我甚至能數出蜜蜂後背上的絨毛來。”

    聽到這話振遠上仙明顯更加的驚訝,但他壓製住了自己的驚訝之情,依然用平靜的聲音說道:“好,這是好現象。感知範圍越大,對你來說越有好處。先不要停下,繼續擴大你的感知,但千萬注意,速度不要太快,越到後來,增加同樣的感知距離需要消耗的靈力便越多,你要控製速度。一旦發現自己出現頭暈、惡心之類不舒服的狀態就立刻停下,然後緩慢收縮你的感知範圍,直到找到穩定的範圍為止。”

    “明白。”

    振遠上仙的話天佑當然明白,這就是簡單的幾何學常識。他現在的感知範圍就是個球體,而他就是球心。所謂的感知範圍就是球體的半徑,而隨著他的感知範圍增加,球體也就越來越大,但隨著球體半徑的增加,它的體積增加卻是成倍數式上升的。這個換算有現成的球體體積公式存在,對天佑當然不算什麼。所以他很清楚振遠上仙所說的話意義何在,自然也就會更加的小心。

    但話是這麼說,天佑的感知之中卻沒有什麼負擔的感覺,因此他的擴張速度其實一點都不慢。

    感知逐漸掃過紫霄山,然後是周邊的山峰,一直向外擴張。他看到了山門外的那兩排巨神兵一樣的超大型道兵傀儡,然後是山下的無名小鎮。他甚至還看到了在鎮裏開店的潘朵拉,結果視線投射進去後趕緊又退出來了。人家正在洗澡。

    繼續轉移,感知推進掃過山林,他又感知到了紫霄宮的其他幾座山峰。很多師兄弟與仙長在別的山上教學、修煉,他還看到了嬴穎,她也在修行,身旁跟著兩位天佑不認識的師姐。

    再次擴張,天佑不斷的在用感知在整個紫霄宮範圍內尋找自己認識的人,但實際上能找到的人卻不多,因為紫霄宮的範圍是在太大,他能覆蓋的不過是附近的山頭。感知的推進速度雖然不受地形影響,但絕對速度其實並不多快。而且,紫霄宮中確實有很多禁忌,不少地方都有那種黑洞一樣的禁止感知區域。例如說功勳殿就是個黑洞。

    比較讓天佑意外的是,南明和伏羲的住處還有絕味齋居然也是禁忌,感知中的那些區域都是黑乎乎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感知又繼續擴張,天佑甚至看到了很多中立區的村莊,還有山林中活動的妖物,其間竟然還有一隻長得像直立行走的大蜥蜴一樣的怪物正拖著一個女人的腳腕在山林中穿行,身後的地麵上留下一長串血跡,但奇怪的是往來野獸和妖物都不敢靠近這個怪物,隻是遠遠的跟著舔食地麵的血跡。

    天佑知道那裏距離自己太遠,救援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隻能放棄救援的想法。感知還在擴張,很快發現了馭獸宗的界山,但感知僅僅掃到山體一半的位置就突然卡住了。那種感覺就像是一根鬆散的橡皮經被突然拉直了一樣。此時的橡皮筋還沒有被拉伸,但它已經繃直,開始產生向後的拉力。

    天佑知道,如果自己繼續使勁,是可以讓範圍擴張的,但如果繼續發力,多半就會出現振遠上仙所說的那種頭暈的現象了。

    不過,想了想,天佑還是試著抵抗這種力量加大了感知範圍。果然,這樣已然是可以擴大感知範圍的。他看到了界山裏麵的幽冥峰和斷魂峰,這裏雖然有類似芥子須彌的空間效果,卻並沒能阻攔天佑的感知。他能看到屍魂殿,還有裏麵的來往人員。

    退出這裏,視線再推進,又進入了山與山之間的蠻荒區,然後,沒等看到下一處山峰,天佑便突然感覺腦中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感。他趕忙讓感知後退,但眩暈感僅僅是略有下降,卻沒有消失,直到退回到界山之外一點點的位置才算是徹底穩定下來。

    “師尊,我找到邊界了。”

    “在哪兒?”振遠上仙顯然很激動的樣子。

    天佑不能睜眼,所以不指導振遠上仙的樣子,但話語中的迫切他卻是挺的一清二楚。

    “我感覺到了界山,然後越過了它,但繼續擴張了十幾裏之後開始出現眩暈,所以我又退回來了。現在我的感知停在界山過去一裏左右的地方,這似乎就是極限了,再往前就會開始暈。”

    振遠上仙聽完這話很久都沒反應,直到天佑差點打算睜開眼睛看一下的時候,他才再次開口。

    “很好,你做的很好。現在穩定住。開始全麵的感知你的感應範圍,在其中尋找,尋找一種細微的,難以察覺的光粒。它們很小,但應該非常的與眾不同,當你注意到它們,立刻就會發現它。它會讓你感覺到極為的安心和舒爽。你隻要跟著感覺走就好。”

    天佑不太明白振遠上仙的話,但他還是試著去做了。結果相當意外。當他沉下心思去尋找的時候,居然真的發現了這種東西。

    原本天佑還覺得奇怪,振遠上仙為什麼描述的那麼模糊,等到真發現了才知道,這不怪振遠上仙,而是這東西真的很奇怪。它們就是一顆顆的光粒,當然是在感知中存在的光粒,而不是肉眼能看到的光粒。

    這東西幾乎無處不在,分布極廣,但密度不高,而且不斷的在閃耀。當它熄滅時會徹底失去蹤跡,但亮起的時候卻很好認。需要的僅僅是像天佑之前觀察蜜蜂一樣將視野放大並清晰化就可以做到。

    當然,以天佑的感知範圍,如果要一點點的仔細搜索每一寸地方,怕是幾百年也做不完了。好在意識感知不像視覺,它並不一定隻有一個關注點,而是可以同時“注視”感知中的所有位置。當然,這需要龐大的計算量。不過天佑卻發現自己似乎不會因為這個而有什麼負擔,可能是因為這個範圍沒有超出他的承載上限。之前振遠上仙讓他找的應該就是自己的大腦信息處理能力所能負擔的極限範圍。而現在,他關注的範圍屬於極限之內,都不會對他造成負擔。

    “我發現您說的光粒了。它們好多,幾乎到處都是。”

    “很好。現在,用你的意識抓住它們,把它們向一塊兒拖,全部拉回到這裏來。不管有多少,隻要你看得到,就不要放過。全拉過來。”

    雖然很疑惑意識要怎麼牽引東西,但當他真的去試的時候,天佑發現這些光粒真的會被意識牽著走,而且並沒有什麼負擔,隻要有拖拽它們的想法,就可以將其拉動。

    隨著天佑的拖拽,這一大片區域內的光粒都在向著中央集中。期初還沒有人在意,但當天佑的感知收縮到紫霄山附近的時候,下麵的師兄弟和仙長,尤其是仙長們,似乎明顯感覺到了周圍的異常。他們雖然還是看不到那些光粒,卻能感應到,且正在疑惑的四下張望。

    不過天佑速度很快,這些光粒被以極快的速度拉了回來,然後在靈泉核心之中聚攏成了一個可怕的巨大光球。當然,能“看到”它的就隻有天佑,振遠上仙最多也就是有所感應而已。

    感覺到那些聚攏而來的光粒聚合成可怕的密度,振遠上仙稍稍穩定了一下心神,然後讓天佑雙手托起那尚未命名的損毀法寶。

    說是托其實也不對。這件法寶雖然已經大部分損毀,但卻可以自己在一定高度懸浮。天佑雙手在它的下方虛托,那銀亮的球體就自己懸浮在他的手掌上方。天佑感覺不到它的重量,感覺更像是以手掌為坐標給它一個參照物而已。

    “好,現在……”振遠上仙一字一頓的認真道:“配合你的呼吸,緩慢牽引這些光粒,讓它們順著你的呼吸節奏進入你的體內,然後由內迎**緩慢吸收它們。在此期間你的功法運轉不能停,一定要盡可能的多吸收光粒,不要放跑一個。”

    天佑立刻開始照做。

    聚攏成一團的光粒變得很不穩定,它們似乎在試圖逃脫控製,好在反抗並不激烈,最終都被天佑拉到了麵前。

    隨著天佑的呼吸,光粒逐漸進入到天佑體內,然後被吸收掉。他能感覺到一種奇怪的能量在經絡中奔流,它們和靈氣有明顯區別,兩者可以混合,卻絕不相容,就像是水和油一樣。

    “吸收多少了?”等了一會兒,振遠上仙問道。

    “九牛一毛。它們在反抗,吸收有些吃力。”

    “很好,你的進度算快的。不要貪快,放慢速度沒關係,隻要能穩定吸收就好。直到你感覺到體內再也無法容納為止。”

    “我現在感覺還有很多空間。”

    “那是當然的,你不要著急,慢慢來,直到快要容納不下再告訴我。”

    天佑沒有回答,而是開始認真的吸收這些光粒。果然,越到後麵越難。不但外麵的光粒再左衝右突的想往外跑。裏麵已經吸收的光粒也會在天佑的體內掙紮外逃,並且時不時的還真有一些能跑出去的,但天佑一直在小心控製,發現這種情況就會立刻把它們再抓回來。

    就這樣一直吸收了一早上,天佑才總算是吸收掉了光粒總量的三成。考慮到之後速度會越來越慢,全部吸收完成怕是要兩三天才有可能。

    振遠上仙顯然知道時間不會太短,因此並沒有著急的意思,隻是提醒天佑安心吸收不要著急,他會一直在旁護法。

    知道不能著急的天佑當然不會冒進,也就安心的開始吸收。不過,好時光僅僅持續到了天黑前,原本一直在為他提供穩定靈氣的靈泉核心毫無征兆的突然就開始變的不穩定起來,而後靈氣供應也是直線下降,眨眼之間就隻剩巔峰狀態的一成不到了。

    感受到靈氣劇烈變化的天佑很想立刻睜開眼睛看看是怎麼回事,但目前自己的狀態卻不允許他這麼做,隻能著急的開口想要詢問振遠上仙。然而沒等天佑去問,振遠上仙卻是先動了起來。因為閉著眼睛看不到周圍情況,天佑也不知道振遠上仙具體做了什麼,隻聽到他在周圍一陣忙活,然後靈氣忽然又恢複了供給,隻是這靈氣明顯與之前由靈泉核心發出的靈氣有很大不同,似乎少了一絲活力。

    不管怎麼說,哪怕是不夠鮮活的靈氣那也是靈氣,能供給自己的消耗就好。天佑沒有胡思亂想,而是穩定心神繼續專心吸收那些光粒。

    然而,天佑不著急,振遠上仙卻很急。眼看著靈泉核心又要熄火,他已經打開了儲備裝置為天佑提供靈氣,然而就算天佑這邊暫時無慮,靈泉核心對紫霄宮的意義也非同凡響,它的熄火絕對是一項重大損失。

    事實上這幾天靈泉核心已經上演了不知道多少次這種不正常的熄火狀態了,不然振遠上仙也不可能先知先覺的提前為天佑準備好後備靈力儲存裝置。然而天佑那邊可以用別的方法補充靈氣,實在不行由振遠上仙自己來提供靈氣都是足夠的,但紫霄宮的那項工程卻非得靈泉核心不可。以前這靈泉核心完全無法啟動也就算了,如今這忽然就能用了卻又時不時的總熄火確實是很叫人難受。

    然而,就像前幾次一樣,沒等振遠上仙搞出什麼名堂來,那本已沉寂下來的靈泉核心卻又突然莫名其妙的啟動了氣來。

    “呼……”強壓住心頭那股無名火,振遠上仙轉身回到天佑身邊,關掉後備靈器補充器,重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開始為天佑護法。對這靈泉核心他已徹底沒了辦法,能試的辦法都試過了,但問題依舊。

    然而,這次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振遠上仙這邊才剛剛坐下,那邊的靈泉核心居然又開始閃爍了氣來,然後眼看著靈泉核心外層的光芒就逐漸暗淡了下去,轉動的陣盤也開始減速,一副馬上又要熄火的樣子。

    “這破玩意!”惱火的重新站起來,先打開後備的靈氣補充裝置保證天佑的融合過程不被打斷,振遠上仙又回到了靈泉核心旁,仔細的檢查每一處位置,期望能找到哪怕一絲線索。然而,事實證明之前那麼久都找不到原因不是沒道理的。這次他依然沒能看出任何問題,而就在他檢查的過程中,那靈泉核心卻是在熄火的邊緣突然又重新點亮了起來。陣盤重新開始發光,然後加速,光陣重新亮起,澎湃的靈氣潮汐噴湧而出。

    無奈的看著這重新恢複正常的靈泉核心,振遠上仙感覺再來幾次自己的道心估計都快出問題了。然而就在他感歎著準備重新回去護法的時候,眼前的靈泉核心居然真的就這麼當著他的麵開始出問題,然後輸出越來越低,最後竟然真的熄火了。

    “……”站在靈泉核心前呆愣了一會兒,振遠上仙最終隻能垂頭喪氣的繼續尋找問題所在。當然,結果依然是一無所獲。這問題若真那麼好解決,當初的靈泉核心也不至於一直半閑置著無法啟動了。

    天佑對此卻是一無所知,他能感受到外界的靈氣出現了幾次變化,但因為不能睜眼去看,所以知道的也不多。好在靈氣方麵一直沒有缺過,到也不影響他的祭煉過程。

    出乎振遠上仙的意料,原以為這次靈泉核心會像之前一樣熄火一小會就自己恢複正常,然而直到他又將整個靈泉核心全部檢查了一遍之後,那靈泉核心卻依然還是靜靜的停在地麵上絲毫不見恢複的跡象。算算時間,這次停頓怕是有半個多時辰了。這可不是好現象。

    然而,就像總是莫名其妙的出問題一樣,靈泉核心的恢複也總是令人倍感莫名。就在振遠上仙以為它再也不會啟動了的時候,這靈泉核心卻是又一次自己啟動了。

    還好,再次恢複運轉的靈泉核心這一夜都沒再鬧什麼幺蛾子,這一點倒是和之前的總結相符。

    這麼些日子振遠上仙當然也不是什麼成果都沒有。他對靈泉核心的狀態進行了詳細記錄,就算他不在也有專人在一旁蹲守。雖然還是沒搞清楚靈泉核心熄火的原因,但至少發現了一些規律。

    例如說靈泉核心在深夜到第二日天明之前的這段時間就從未出過問題,而早上如果出問題,那一般都是短暫的閃爍,通常不等完全熄火就會恢複正常。而較為嚴重的問題一般都出現在申時之後,尤以酉時最為集中。

    這個時刻表顯然是有某些關聯性的,因為它看著很像人的作息時間表。夜裏睡覺,所以很穩定,早上開始一日的勞作,算是較為穩定的時間,申時之後勞作結束,多為自由活動時間,於是靈泉核心就開始變的不穩定。

    對這個推測振遠上仙也不知道對不對,而且他也不理解靈泉核心的工作狀態為什麼會和人的作息時間關聯起來。反正目前他也找不到其他什麼靠譜的原因,姑且就隻能將其當做一種線索來嚐試著推倒關聯性了。

    與苦惱的振遠上仙不同,天佑的融合工作進行的很順利。原本預計整個過程需要三天才能完成,結果第二天深夜便完成了。對這個進度振遠上仙也很滿意,但他現在心情不好,也沒空誇獎天佑,隻是教了他後續要做的事情。

    那被吸入體內的光粒雖然不能與靈氣相融,卻和天佑的血液融合的很好。隨著外部光粒的吸入,在體內行走幾個周天後就會開始自主的與血液融合,結果就是到最後光粒完全小視她,換天佑的血液開始閃閃發光了起來。

    當然,這種所謂的閃閃發光隻是一種感覺,是靈覺之下的一種特殊感覺,並不是說天佑的血液真的開始發光了。

    振遠上仙在天佑吸收完光粒後就開始指導他:“不要停下,繼續行功,讓光粒與你的血液完全融合。”

    天佑依言照做,很快連最後的光粒也融入了他的血液中。而且,天佑還發現,這光粒雖然與靈氣互不相融,但在其融入血液之後,卻能增加自身經絡髒器,尤其是血液本身對靈氣的吸附和挾帶能力。而且這個增加不是增加個一點兩點,而是直接翻倍了。

    現在不能分心,天佑也就沒有詢問振遠上仙,隻是照著振遠上仙的話完成了自後的融合才再次開口踢醒振遠上仙。

    聽到天佑的提醒,振遠上仙立刻伸手拉過天佑的手掌,然後道:“現在我要在你的掌心與手指上切出幾個口子,然後引導你的血液流到這件法器之上。哦對了,你還沒給這法器起名字吧?”

    振遠上仙送給天佑的這件法寶剛剛煉成不久即被損毀,而且連煉製法器的人都一起掛了,所以一直沒有名字。本來天佑拿到之後是想起名叫混沌來著,但現在感覺似乎又不太合適,於是幹脆把問題拋給了振遠上仙。“這既然是師伯的作品,我覺的還是由您來起名字比較好。”

    振遠上仙想了想倒也沒推辭,“那就叫玄靈寶鏡吧。”

    聽到這樣的名字說實話是挺意外的。雖然這東西表麵銀閃閃的確實能反光,可這圓滾滾的造型實在是和鏡子不沾邊啊。然而既然已經決定了讓振遠上仙起名字,天佑也就沒有反駁。反正就是個名字,愛叫什麼叫什麼,不影響使用就行。

    定下名字之後,振遠上仙便開始引導天佑。“我已經在你手上切出了傷口,一會兒我會暫時封住玄靈寶鏡的靈力,讓其失去懸浮能力降落在你的掌心中。到時候你的血液就會流到玄靈寶鏡上,它會主動吸收之前你吸引來的那些光粒。但因為光粒已經與你的血液融合,因此它實際上吸入的不光是那些光粒,還有你的血液。你不要抵抗,任由它吸收你的血。在這個過程中,隨著你的血液滲入玄靈寶鏡內部,你會逐漸感應到玄靈寶鏡內部的法陣。試著引導你自身的靈力進入法陣,尋找源頭,讓法陣運轉起來。好,現在做好準備,我要開始了。”

    天佑依言做好了準備,並且放開了觸覺感知。振遠上仙先是用手指碰了下天佑的指間,看到天佑的手指略微動了一下便知道他已經放開了觸覺感知,於是並起右手食中二指道:“準備好,我要割了,忍著點。”說完他便將手指點在天佑的指尖處輕輕一劃,一道血線立刻在天佑的指尖出現。

    振遠上仙動作很快,一開始動手就沒有絲毫停頓,幾下便將天佑的雙手割出了十二道切口,血水立刻染紅了天佑的兩隻手掌。不過因為振遠上仙一直在用靈力托著,所以血水並沒能流出天佑的掌心,而是全部被封在了他的手掌表麵。

    完成了切割工作後振遠上仙又再一次提醒道:“注意,我要把玄靈寶鏡放下來了。”這次沒有多等,振遠上仙提醒完後就開始抬手覆在玄靈寶鏡上方微微虛壓。原本懸浮在天佑掌心上方的玄靈寶鏡立刻開始緩慢下降,直至落在了天佑的掌心之中被他雙手捧著停在了那裏。

    “好了,現在按我說的,集中注意力,感知你的血液,感知它們滲入玄靈寶鏡內的路線。你的血會為你標明玄靈寶鏡內的每一條法陣線路,你必須記住它們,將它們印在心裏。”

    天佑不說話,而是集中注意力感知自己的血液。因為那本就是他的一部分,而且剛剛流出體外,還沒有失去活性,因此對天佑來說,那就像是身體的一部分延展了出去一樣,輕鬆的就建力了穩定的聯係。

    果然,就像振遠上仙所說的一樣。在天佑的感知中,自己的血液正在逐漸從玄靈寶鏡的表麵滲入內部。起先在最外層的時候還沒有什麼規則,完全是全方位的滲透,但越過表層之後,他的血液開始聚攏成了許多條規則的線束,它們在按照一定的方向流往玄靈寶鏡的更深處,並逐漸在天佑的腦海中勾勒出了一幅越來越精密的立體線路圖。

    這一刻,天佑忽然明白了。玄靈寶鏡內的法陣不是平麵的,而是立體的。它不同於自己之前所見的大多數刻印在法器表麵的陣紋,這是一種極為罕見的陣紋結構。雖然天佑之前也見過立體陣紋,但那不過是類似電路板的正反走線一樣的東西。雖然它們也確實做到了空間交叉,但主體依然還在一個平麵上。然而玄靈寶鏡內的陣紋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它的陣紋就是立體的,不但存在交叉,甚至於當你將其翻轉一個方向的時候就會發現,它從不同角度去看的時候竟然能利用空間角度的不同組合成截然不同的陣紋。

    如此新奇的發現令天佑頗為震驚,然而此時卻沒有空去深究這個,因為他正努力去記憶其中的陣紋。不過,這個過程即便是以天佑的水平也是極其費勁,因為玄靈寶鏡內的陣紋實在是太複雜了。

    然而,真正麻煩的還不僅僅是陣紋的複雜程度。更要命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天佑正在逐漸感覺到身體越來越冷。他的四肢正在逐漸變得麻木,在失去知覺。

    天佑穿越前參加過雇傭兵訓練營,在那裏他接受過基本的醫療急救訓練,因此他非常清楚自己現在的反應是大量失血的症狀。然而這個反應所發出的信號可不大讓人愉快,因為感覺到冷,意味著人體已經超量失血了。

    對一個健壯的成年男性來說,就算是一次損失c的血量也不會有太明顯的感覺,何況他還是個修士,體能已經不能用常人,甚至不能用人類的標準來衡量了。可就連他這種體質都感覺到了冷,那就意味著他的失血量已經非常可怕了。然而,玄靈寶鏡內部的空間卻好像怎麼也填不滿一樣。他的血液依然在他腦海中不斷的拓展陣紋結構,不斷的有新的線路被發現,然後被他記憶下來。這說明玄靈寶鏡內的陣紋還遠沒有被填滿,可他的血就這麼多,再這麼搞下去本命法器沒煉成,先把他給榨幹了。

    “師尊。”

    實在不知道怎麼辦的天佑隻能出聲叫了振遠上仙,然而振遠上仙顯然也知道他遇到了什麼情況,畢竟從接觸玄靈寶鏡開始已經很長時間了,天佑的血一直在流。就算振遠上仙沒學過現代醫學,可他起碼知道血流多了是會死人的。

    “是不是血流太多感覺到虛弱了?”振遠上仙不等天佑詢問就先問了起來。

    天佑隻能如實回答。“是,我感覺冷。手腳已經快沒有知覺了。”

    “我知道,你的嘴唇已經開始發紫了。你先撐著點,我想想辦法。”

    本來對普通人來說靈力就相當於是大補藥,若是有重傷垂死或是病重不治的,隻要輸入大量靈力,就會立刻精神起來。雖然未必就能直接讓要死的人活下來,卻可以起到興奮.劑的作用讓其短時間內精神起來。然而天佑可是一直坐在振遠上仙製作的聚靈陣中,旁邊還有個人工靈泉在不斷的提供海量靈氣補充。這種情況下天佑顯然是不缺靈氣的。所以說他現在就是極端嚴重的缺血,畢竟靈氣在牛逼,人也總是要有血才能活的。全身的血都放幹了,你就算把人放在靈泉裏泡起來也照樣沒用。

    若是在地球,這個問題很好解決。有血漿直接上血漿,不行就算來瓶生理鹽水也能先頂一陣。可術業有專攻,神洲大陸顯然沒人懂這個。再說天佑也不確定自己穿越後的身體到底是個什麼血型,就算想找人現場輸血都沒法配型。

    天佑沒轍,振遠上仙也犯了難。靈氣不管用。藥物更不行。天佑正在祭煉法器,此時容不得外力幹擾。他手裏高階藥品是不少,但這東西一下去天佑體內的靈氣就全亂套了。到時候靈氣亂竄死得更快。

    不是振遠上仙想的不夠全麵,實在是他沒想到玄靈寶鏡竟然吸了這麼多血還沒填滿。往年輔助同門祭煉本命法寶也從未見過吸血量這麼大的呀。這一時之間振遠上仙也有些抓瞎,總不能讓天佑強行中斷祭煉過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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