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 極品駙馬 作者:蕭玄武 (連載中)

 
V123210 2016-7-24 11:35: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04 231358
V123210 發表於 2016-7-24 12:57
極品駙馬 第40章 還不快跑


太平公主看著鏡中的自己,小臉蛋兒有點發紅。她很少穿上這樣正式又性感的宮庭盛裝在人前招搖,更何況這行轅外面還有許多的羽林軍士。

“琳瑯,本宮這樣出去……妥也不妥?”

“妥。”琳瑯姐妹異口同聲回答了一個字。

琳瑯不像太平公主身邊的那些宦官和使兒,極少會對太平公主吹須拍馬阿諛奉誠。正因如此,太平公主聽到她們的一個“妥”字就放下了心來,信心十足的走出了帳篷。

太平公主一出現,帳篷外面的那些宦官使兒都忍不住驚嘆了一聲,瞪大眼睛看著太平公主。

“大膽,你們為何如此看著本宮?”太平公主感覺好像有點不自在。

“公主恕罪!”兩名貼身侍婢笑嘻嘻的道,“實在是因為公主殿下太過漂亮美艷。奴婢一介女流見了,也未免動心!”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朱八戒等一群宦官也跟著附合。

“你們閉嘴!”琳瑯沒好氣的喝道,你們這群宦官內侍跟著起什么哄!

“真的嗎?”太平公主臉上微然一紅,心情甚是美麗,不由得想道:那個壞人見到我這樣,該會如何?

“去把薛公子請來!”

侍人們心中一動,公主昨天還是說“把薛紹叫來”,今天這說法可就不同了。

稍后薛紹來了。離公主的傘蓋還有十幾步距離時,薛紹遠遠的看到了太平公主今日這番扮相,不由得眼前一亮。

貴氣逼人,儀態萬方,美艷不可方物!

“微臣見過公主殿下。”薛紹上前施了禮,怪大叔的眼神下意識的往她胸前一瞟,不由得暗道,想不到年僅十六七歲的太平公主稍一打扮,竟能如此驚艷。此前我一直都只關注她的長相,因為她的五官神似安小柔。其實,如果不是因為這一層原因單論太平公主的長相,誠然就如李仙緣說的那樣,已是美到了無可比擬。我也因此而一直都忽略了她發育良好玲瓏有致的絕好身材。瞧這深深的小溝兒,該是C杯有余,說不定還是D杯罩。

反應再遲鈍的女性,也能在第一時間發現男人掃過自己敏感部位的眼神,更何況太平公主一點也不笨。

被薛紹在胸前看了幾眼,太平公主臉上泛起了紅韻,左右有些不自在,下意識的還提了提內里的那件繡了鳳紋的紫色抹胸。

薛紹差點一下笑出聲來,看來太平公主并不習慣這種偏向于成熟與美艷的打扮。大唐的女子果然比較早熟,雖然太平公主的身體已經發育足夠良好,但她的心里年齡,還相對比較幼稚。

“不許笑!”

“是。”薛紹如此應聲,但仍是笑了起來。

“你好討厭!”太平公主感覺更是尷尬,“琳瑯,與本宮更衣!”

“公主,還是別更衣了。”薛紹微笑道,“公主做這樣的打扮,甚是美麗。”

“噢,是嘛……”太平公主故作漫不經心的叨了一聲,卻是一陣心花怒放,也就不提更衣之事了。

“誠然如此。”薛紹認真的點頭,心中卻道:只是可惜了那一對兒嬌挺的雪白美峰,被那件紫色的抹胸壓制與束縛都快勒出痕了,雖是有些美感卻不利于血液循環,也沒有聚攏、托襯與保護的作用。將來生了孩子上了年紀,這樣飽滿的美峰是很容易下垂的。

太平公主,需要一件文胸做內衣。

薛紹不由得心中一動,對,她很需要文胸!大唐的女子,尤其是富貴人家的喜歡穿這種低胸裝的女子,都需要在沒什么科技含量的抹胸和肚兜里面,加一件文胸。

既養眼,又實用。

這何嘗又不是一條,生財之道?

“薛紹,你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平公主看到薛紹自顧尋思眼神閃爍一個人悶著樂,不由得有些羞惱。好你個薛紹,難道見到本宮如此扮相,你就情不自禁的想到了男歡女愛之事嗎?

“微臣在想,該要送一件禮物給公主殿下。”薛紹正色的拱手一拜,表情要多正人君子,就有多正人君子。

“噢?”太平公主意外的驚喜了一下,“是何樣的禮物?”

“請容微臣先賣個關子。”薛紹微笑道,“這件禮物,微臣還要等幾日再送給公主殿下。”

“為何?”

“關子。”

“哼!”太平公主嘟了嘟嘴兒,“本宮餓了,你來陪我共進午膳!”

“微臣遵命。”薛紹笑呵呵的道,“公主殿下真是體恤微臣,正好微臣也餓了。”

“是嘛?”太平公主笑嘻嘻的道,“朱八戒,將膳食搬到本宮的帳蓬里來,為薛公子添置一副食幾坐榻!”

等到入席之時,薛紹不由得有點驚詫。身為一名貴族,好東西不是沒有吃過,但他沒有想到,太平公主到了野外行獵,一餐飯也會如此講究。

一共二十四道菜,原本都是太平公主一個人吃的,現在每道菜各分了一半給薛紹。君臣分食,這在大唐宮廷里是君王對器重臣子的一種特殊招待。

二十四道菜,至少有一半薛紹叫不出名字。太平公主便叫朱八戒像個解說員一樣,一一道來:

光明蝦炙,蝦仁擺成了燈籠圖案,和醋生吃;

紅羅丁,用奶油與血塊制成的冷盤;

甜雪,蜜糖慢火燒炙太例面而成,其味甜,狀如雪;

小天酥,雞肉、鹿肉剁成碎粒后拌上米糝制成;

渾羊歿忽,這一道菜最是不簡單,先將鵝洗凈,用五味調和好的肉、糯米飯裝入鵝腔,然后宰羊,剝皮,去內臟,再將子鵝裝入羊腹中,上火烤制,熟后取鵝食用;

主食叫御黃王母飯,是用肉、雞蛋、油脂調佐料的蓋澆飯,有點像蛋炒飯;桌上甚至還有后世被稱為世界三大奢侈美食之一的魚子醬夾餅。

大唐的宮廷美食,技藝堪稱一絕。這二十四道菜,還只是太平公主日常生活中的尋常一餐。

“薛紹,這些菜你喜歡嗎?”太平公主笑吟吟的很好客的樣子,“如若不喜,本宮再叫御廚去做你喜歡的!”

“菜已經夠多了,根本吃不完。”薛紹苦笑,大唐的菜肴偏向于肉食與油膩,這或許也是大唐“以胖為美”的一個誘因。

“殿下,你應該吃一點素食。”薛紹道。

“為何?”太平公主撇了撇嘴,“本宮可不是吃素的!”

薛紹不禁赧然而笑,“這是為了殿下的健康和容顏。多吃水果與蔬菜,公主殿下會更加健康和美麗。吃太多油膩的肉食,容易長成一個大胖子,也容易生出許多的疾病。”

“胖一點,豈非更美?”太平公主笑嘻嘻的道。

薛紹搖了搖頭,“適當豐滿,還算可以;太過癡肥,可就不討喜了。公主殿下如今的樣子,恰到好處。殿下切莫因為貪嘴偏食,而誤了這仙女般的婀娜體態。”

仙女?

太平公主心里很是美了一美,笑容馬上就浮現到了臉上,喜氣洋洋的小手兒一揮,“朱八戒,叫御廚添兩個素菜來!叮囑御廚,即日起本宮用膳一律不可少了素食;時常也要備些新鮮的水果,本宮隨時要用!”

真是個吃貨!薛紹暗笑不已。

“是,殿下!”朱八戒愣愣了應了諾,心說公主殿下今日真是著了魔了,以往皇上和皇后還有御醫們,都曾多次勸過公主殿下要吃些時鮮的水果與蔬菜,奈何公主殿下從來不聽,一向偏食挑食得緊。誰料薛紹三言兩語,公主殿下便鬼使神差般的采納了他的建議!

這個薛紹,難道還會了迷惑于人的妖術么?

太平公主的所謂“圍獵”,成了徹頭徹尾的掛羊頭賣狗肉。除了第一天剛來的時候表示了一下,基本上再沒有動過人馬和箭支圍獵過野獸。更多的時候,太平公主是穿著一身兒華麗襲人的宮廷盛裝,讓薛紹騎馬載著她在山林草場之間踏青游玩。

薛紹偶爾技癢,就用鐵弩射幾只鳥雀獐兔來玩。太平公主貪玩也跟著用弩射了幾次卻一無所獲,為此一直耿耿于懷。

到了第三日的下午,天后許給太平公主的三天圍獵時間已經到期。太平公主天不怕地不怕,唯獨不敢違逆了她母親的意思。

羽林軍和射生手在收拾營地打點行裝之時,太平公主再次央求薛紹騎著馬,帶她到四周走一走。

二人一同騎上薛紹的那匹突厥三花馬,在行轅營地四周隨意漫步。

太平公主有些悶悶不樂。

“殿下怎么了?”薛紹問道。

“我不想回宮……”太平公主輕輕的拽著馬鬃,咬著嘴唇怏怏的道,“回到宮里,好生無趣。沒人陪我打獵,沒人陪我騎馬,我都見不到你了。”

薛紹笑了一笑,“來日方長,微臣已經遷居長安了。”

“反正,我就是不想現在回宮,就是不想和你分開……”太平公主說得很小聲。

但剛好能讓薛紹聽到。

薛紹不由得笑了,神秘兮兮的在她耳邊道:“公主殿下,不如我現在快馬加鞭突然狂奔跑出禁苑,帶你私奔而去遠走天涯?”

太平公主的眼睛斗然一亮,揚起小粉拳來興奮的喊道——

“那還不快跑!”
V123210 發表於 2016-7-24 12:59
極品駙馬 第41章 巍巍磅礴


薛紹不禁愕然,我倒是忘了這丫頭正處于“青春叛逆期”,不能這樣逗她,不然她得當真了!

“殿下,我說說而已,你可別當真啊!”薛紹笑道。

“不許笑!”太平公主很是忿忿,手下用力的扯了一下馬鬃。

三花馬猛然昂了一下脖子打了個響鼻,太平公主嚇了一跳,“這馬好討厭!”

“殿下就別怪罪它了。好歹它也馱著我們玩了三天。”薛紹笑道。

“就是討厭。”太平公主心情不美麗看什么都不順眼,碎碎念的道,“你看它,個頭又矮,毛色又差,筋骨不壯,眼睛不亮,還剪了個難看的三花!本宮以往最是討厭三花了,以后你別再騎這匹大笨馬!”

大唐時興剪馬鬃做裝飾以為時尚,剪成三瓣的就叫三花馬。李白有一詩句“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那個五花馬指的就是馬鬃剪作了五瓣的馬匹,后來成為了良馬的代稱。

薛紹哈哈的笑,“殿下,微臣倒是有那么兩三匹馬,唯獨這匹還勉強能夠騎出來見人,其他的都只能用作駕車或是馱馬。”

“那你也不會多養幾匹好馬?”太平公主心情不好,越說越郁悶了。

薛紹苦笑,“殿下,你可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好馬要么貴得嚇人要么有價無市,豈是說養就能養的?”

“你是在數落本宮不懂事嗎?”太平公主忿忿的道,“下馬,不騎了!”

薛紹無所謂的笑了笑跳下馬來,用托塔天王的標準技術動作把太平公主抱下馬來。這幾天來,太平公主仿佛都有點習慣,也不會特別的臉紅在意了。

“琳瑯,你們速去挑選兩匹上好的寶馬來,把薛紹的這匹大笨馬換了!”太平公主心情不美麗,兇巴巴的道,“本宮以后,再也不想看到這匹大笨馬!”

“殿下何必為一頭牲畜而動怒?”薛紹知道她并非是真的生了這匹馬的氣,而是想到要回宮了心情壓抑。

“本宮就是生氣!就是不高興!”太平公主翹著嘴兒皺眉頭,悶悶不樂。

就像現在的許多學生一樣,結束了一段假期想到要去上學,心情自然不爽;何況,太平公主這就要離開薛紹,回到那個囚籠似的皇宮里了。她的心情,怎么美麗得起來?

薛紹微然一笑,“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

“真的?”太平公主有點喜出望外。

“殿下莫非忘了,微臣還答應過要送你一件禮物。”薛紹微笑道,“最多三五日,微臣自會前來求見公主殿下。”

“真的嗎?”太平公主臉上的苦悶神色一掃而空,馬上眼睛都發亮了,“你可不許食言!”

“真的。”

“好!”太平公主喜上眉梢,“到時候你直接到大明宮龍池首附近的龍首殿來,本宮每天都會派人在那里等你!”

“一言為定。”薛紹點頭微笑。要進皇宮求見公主,那也不是想見就能見的。太平公主,想得倒是周到。

“那我等你噢……”太平公主的聲音軟了下來,小聲的道。

“我會來的。”

稍后琳瑯牽了兩匹大馬過來,一樣的毛色通紅,身上如同有一層火焰籠罩。見那個頭,都比薛紹的三花馬高了一截。骨架奇大頭臚卻是又尖又小,脖子修長毛皮發亮,馬眼如寶石般湛亮。

難能可貴的是,這兩匹馬的身上還都有幾塊類似虎斑的花紋——這可是純種野生馬的標志。

“殿下,這是兩匹西域進貢的上品純種,汗血寶馬。”琳瑯姐妹抱拳道。

薛紹不由得睜大一眼睛,上品純種?汗血寶馬?……該比那天我在西市上見到的雜血大宛馬貴多少倍?

這都不是價錢的問題的,問題是有錢都買不到!

“薛紹,它們歸你了!”太平公主隨意的擺了擺手,“這兩匹馬換你那匹大笨馬,怎么樣?”

薛紹愕然,你這不就相當于用兩輛布加迪威龍,換我一輛夏利么?

“殿下,一匹夠了。”

“兩匹給你換起來騎。以后就用這樣的高頭大馬來馱本宮出去玩!”

高頭大馬?

薛紹和琳瑯差點同時額頭冒出了黑線,這是純種的、上品的、有價無市的汗血寶馬好不好!

“你們怎么了,為何這樣看著本宮?”太平公主看到一旁那些宦官宮女都準備好了車駕在等她,心情有點低落,悻悻的道,“不就是汗血寶馬么,又不是沒見過!”

三人都露出了一個略為尷尬的表情,好吧,是我們沒見過……

薛紹牽了其中的一匹,說道:“殿下,微臣不貪心,真的一匹足矣!”

“都說了讓你牽走兩匹,你這人,為何如此討厭?”太平公主忿忿的甩了一下手,朝那一方車輦走去。

薛紹呵呵的笑,搖了搖頭。太平公主,仍是小孩子脾氣。

無奈,薛紹只好忍痛和三花“大笨馬”說了拜拜,牽上了兩匹汗血寶馬。

人馬開動,望大明宮玄武門而去。

行進途中,太平公主不停的吩咐“走慢一點,走慢一點”,還把薛紹叫到了車輦旁邊,抓緊一切時間和他多說幾句話。

“殿下,我把其中一匹汗血寶馬,送給薛楚玉怎么樣?”薛紹說道。

“為什么?”太平公主有些不快的皺了皺眉頭,“我特意送給你,你為何又要轉贈他人?”

薛紹笑了一笑,小聲道:“殿下莫非忘記了三日之前曾經許諾的賭約?雖然圍獵沒有比出個結果,但是殿下既然破格賞了我,就不能不賞薛楚玉。不然傳了出去,會有人說公主殿下賞罰不明。”

“借口。”太平公主撇了撇嘴,“我知道你是何用意。反正這兩匹馬都送給你了,你要如何區處都是你的事情,那就隨你好了。”

“謝殿下!”薛紹呵呵的笑,其實太平公主還是挺明理的,也挺聰明。她早就看出來我有意結交和照顧薛楚玉這個本家兄弟。

“不許笑!”

薛紹將薛楚玉叫到一旁,指著一匹汗血寶馬道:“將軍,這是公主賜與你的。”

薛楚玉是識貨的,因為他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或許他胸懷傲氣視金錢如糞土,但是馬匹對他來說卻是意義非凡的無上至寶,不是金錢可以衡量。

因為他是一名大唐的騎兵,上了場戰,戰馬或許就意味著生命。

將士三寶“兵馬甲”,兵器和鎧甲或許還好辦,但一匹成色上好的戰馬對將士們來說可遇而不可求。尤其是這種純種上品的汗血寶馬,更是有價無市。當年呂布都能因為一匹赤兔馬而弒父背叛,可見馬匹在冷兵器時代的重要性。

“這……這寶馬太珍貴了,楚玉無功不受祿!再者說了,公主遇襲楚玉護駕不力本還有罪!公主不罰已是天恩浩蕩又豈能再受賞賜?不可,不可!萬萬不可!”薛楚玉很是有點惶恐,不僅僅是因為受之有愧,這樣的寶馬,就算是當朝三品大將軍也未必騎得上。

薛紹微然笑了一笑,“收下吧!”

“這……楚玉著實不敢生受!”薛楚玉都喘起了粗氣,動心不已,又礙不下情面。這樣貴重的禮物,如何接受得起,又如何償還得了?

“寶馬贈英雄。你是上陣殺敵的將士,配得上這樣的好馬。”薛紹微笑道,“我這樣的紈绔子弟或者那些射生手宮女拿去騎著玩,才真是暴殄天物。至于遇襲之事……公主殿下從來就不是一個器量狹窄的人。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現在公主如此厚意,你又豈能一再推脫?”

“那……那楚玉,就愧受了!”薛楚玉猶猶豫豫接過了馬韁,突然鄭重一拜,“請公子代楚玉,謝過公主殿下!”

這一拜,倒有點神似于《三國演義》里面,關羽拜謝曹操贈與他赤兔馬。

“好。”薛紹呵呵的笑了一笑,以后,你還會對太平公主有那么多的成見么?

玄武門到了。

太平公主叫停車駕,遲遲不肯進宮。

薛紹策馬跑到車輦附近。汗血寶馬就是牛,跑起來如同飄一樣,平穩而迅捷,如同一團跳動的烈火,極是引人注目。

“怎么辦呢,薛紹?我要回宮了……”太平公主厥起了嘴兒,怏怏不樂的小聲哼道,“你什么時候來見我?”

“盡快。”薛紹答道,那處決于文胸的事情什么時候處理好。

“盡快是多快嘛?”太平公主撇了撇嘴,“明天行嗎?”

薛紹笑了,“怕是不行,估計要等個三五天。”

“好討厭,又說三五天,你都順口了嗎?”太平公主皺了皺眉頭,“不行,三天!”

“好吧,三天就三天。”薛紹呵呵直笑。

“不許笑!”

在一群羽林軍士和宦官宮女的簇擁之下,太平公主的車輦浩浩蕩蕩的開進了大明宮。

薛紹騎著一身火炭似的汗血寶馬,立在玄武門前目送公主車駕進了宮,高大的城門緩緩掩合而上。

隆隆聲中,震落一片歷史的塵埃。

大明宮的玄武門,雖然不是李世民發動政變的那個太極宮玄武門,但它在歷史上也同樣發生了多次政變,見證了許多震爍古今的歷史時刻。

薛紹站在玄武門前,仰頭看著高大的城門、巍峨的城墻和城樓之上飄揚的大唐龍旗,湛亮的金錚與牛皮蒙的巨鼓,還有身著明光甲手執大馬槊的大唐士兵。

金烏西沉,殘陽似血。

薛紹微皺眉頭,深吸了一口氣。

大明宮,巍巍磅礴;玄武門,高高在上。

我,需要一直仰視于它嗎?
V123210 發表於 2016-7-24 13:01
極品駙馬 第42章 后果自負


一路策馬而行,薛紹繞著若大的皇城跑了半個圈,目的地卻不是家之所在東南城角的青龍坊,而是要去西市。

心想、眼到、手動,這是薛紹一慣的風格。既然想要給太平公主送件文胸,就得早點動手開始打算。與之同時啟動的,應該還有一個發財致富的計劃。

無論任何時代,有錢能使鬼推磨都是不破的真理。更何況是律法都明說了,犯了某些罪行可以用“贖銅”脫罪的大唐時代。

錢是男兒膽,薛紹不缺錢花,但僅限于混吃等死花天酒地。今后誰也無法預料將要發生什么,有錢總不是壞事,多一手準備多一層底氣,一切盡在自己掌握,總好過出了什么事再去臨時抱佛腳的四處求人。

剛剛抹過皇城的宮墻轉角準備踏上通往西市的大街,薛紹聽到身后有人喚道:“薛兄、薛兄請留步!”

薛紹回頭一看,稍遠處李仙緣騎著一匹馬正小跑過來,對他揮手。

薛紹勒馬停住等他。

“薛兄何處尋得這樣一匹神駿良駒?”李仙緣跑上前來,雙眼瞪大如同探照燈一樣對那匹汗血寶馬來了個全身大掃描,一邊念叨,“耳如撇竹麟腹虎胸,擎目如鷹龍頭高舉,臀負虎紋腹生逆毛,前看如雞鳴,后看如蹲虎,立如雄獅,辟兵萬里——薛兄,這是一匹千里馬啊!”

“你這半吊子神棍,倒也識貨。”薛紹笑道,“它叫威龍,純種汗血寶馬!”

“威龍?……薛兄莫要說笑,小生的相馬之術可是師承名家,世間豈能當真有如此寶馬?”李仙緣貌似有點不相信,湊近了一些在汗潺潺的馬脖子上伸手一摸,抬手一看,汗液還真是黃褐之色,隱約泛紅!

“當真是……有價無市的汗血寶馬!!”李仙緣直吸涼氣,“薛兄從哪里得來?”

“撿的。”薛紹笑道。

“那有勞薛兄,指點小生也去撿上幾匹吧!”李仙緣鄙夷又氣憤的直翻白眼,“小生這一世也就不用辛苦操勞的去做那九品小官了。”

“行啊!”薛紹笑道,“皇家御苑監里好像還有那么幾匹,李兄趕緊去撿!成功的要訣只有一條,騎上就跑,越快越好!”

李仙緣真咧牙,“罷了、罷了!薛兄如此匆忙,是要去往何處?”

“去西市,找個人說些事情。”薛紹道,“你若沒事,就跟著一起來吧!”

“好。薛兄請!”李仙緣這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光棍小官,干完了公職就無所事事,正是求之不得。

二人并馬而行,一路聊些閑話,不緊不忙走到了西市,到了虞紅葉的邸店附近。遠遠看到,今天這邸店里仿佛很是熱鬧,店門口圍了一大批的人擠作人山人海,店里好像還傳出大聲的吵罵之聲,還有摔翻桌椅的聲響。

“好似有人在鬧事!”李仙緣道。

“我去看看,那家店主人就是我要找的人。”薛紹跳下馬,“李兄在此稍候。”

“去吧,馬匹交給小生看管。”

薛紹擠進人群里往里鉆,還沒有見到店里的實情,就聽到一個嗓門極是粗重的漢子在大聲吼叫,“虞紅葉,你這婆娘好不識趣!明明是我店里的客人,你卻要從中截道橫插一手搶了過來,讓他轉投你的店里!如何,你還看上那個滿臉胡子一身羊膻味的昭武蠻子了不成?”

“哈哈哈!”一群男人猥瑣的大笑起來。

“趙老三,你不要欺人太甚!”一群男人的大笑聲中,傳來虞紅葉并不高亢的女聲,她道,“生意各自做,人家愿意改投我家小店,自有他的道理。想必是你伺候不周或是收取的牙錢太厚,紅葉又未嘗結識于他,更沒有橫插一手!全是他自愿前來!”

“胡說八道!”趙老三怒吼一聲,緊接著傳來“咣當”一響,好像是踢翻了桌椅,他怒道:“昔日你父親在世之時,我等相安無事,趙某也曾敬他三分!如今你這臭婆娘接掌了家業,卻不顧規矩屢屢截奪他店的熟客,我等早已忍你許久!今天你務必給個說法,否則,我們就拆了你的黑店!”

“就是,拆了她的黑店!!”一群男人跟著起哄。想必都是趙老三糾集來的一群市井流氓,或者是附近同開邸店的人。

“趙老三,諸位同行坊鄰。”虞紅葉大聲道,“紅葉從未出手截奪誰家的熟客,全是他人自愿上門,紅葉豈有拒客于門外的道理?紅葉至從接掌先父家業,帶著一群苦難兄弟夙夜操勞,從未干過任何有違行規之事,賺的都是一點辛苦良心錢!今日你們聚眾而來欺負我一介弱小女子,豈是道理?”

“老趙,這個臭婆娘出了名的牙尖嘴利,那些往來的客商都被她說得暈頭轉向,個個都像丟了魂似的都住進了她家店里。巧舌如簧的商人尚且如此,我等嘴拙豈能說得過她?”有人大聲喊道,“休要跟她廢話了,沖將進去砸個稀巴爛,也好出了這口惡氣,看她以后還敢亂了規矩、搶我們飯碗!”

“兄弟們,上!”趙老三一聲大吼,一群男人就往里沖。

虞紅葉再如何機智終究是一介女流,當場慌了,“兄弟們,攔住他們!……趙老三,朗朗乾坤太平盛世,你們休要胡來!”

“砸!!!”

砰當當,店里亂作一團。

“住手!!”

一聲雷霆大喝,宛如驚天霹靂。

近帝的幾個人駭了一彈,定睛一看,有個錦衣玉帶的俏公子踏進了店里來。

好些壯漢正在大肆打砸,哪里有那個耳朵去聽門口的聲音。薛紹這一聲大喝雖是鎮住了門口的一些人,里面卻是仍舊很亂。

虞紅葉被幾個忠心的伙計擋在里面,透過紛亂的人群朝門口一看,當下愕然,薛公子?……你可千萬不要被這些莾漢傷到啊!!

薛紹大步踏進店里,左右開工扒開兩個人,掄圓了膀子將一個正在高舉茶幾將要砸下去的人一把提起往外一甩,隨即來了個凌空抽射,那人慘叫一聲飛身而起摔出店外。

店外圍觀的人嚇得發出一片驚嘩之聲,往外退了一大圈。

這下,趙老三這一群沖進來打砸的人才算是徹底被鎮住了,全都住了手站到一起,驚駭的看著薛紹。

虞紅葉更是驚愕無比!

被薛紹一腳踢到了屋外的那個漢子,橫躺在大街上撲騰了幾下,頭昏眼花干嘔了一陣直抽搐,差點爬不起來。圍觀眾人不由得驚道:“那個年輕后生好重的腳力,定是個練家!”

其實薛紹已經手下留情了,犯不著因為一點小事,而當街鬧出人命。

薛紹輕吁了一口氣,淡淡道:“我說過了,叫你們住手。”

“你、你是何人,為何要管此間閑事?”為首一個高大壯碩的坦胸漢子,憤怒又驚詫的瞪著薛紹。

是個長了眼睛的人都能從薛紹的服飾氣度上判斷,他的來歷必然不凡,再加上這一踢之威,定然是個有功夫的人。既然趙老三也是商人,眼力當然要比一般人還要好那么一點。因此,一時間他不敢再輕易造次。

薛紹平靜的看著眼前這一群男人,“我是虞紅葉的朋友。”

眾人一下把眼光投向了被一群伙計攔在里面的虞紅葉。

虞紅葉推開眾人走了出來,對薛紹一抱拳,“多謝郎君為紅葉解圍。但這是紅葉的私事,郎君就不必招惹麻煩了。”

顯然,虞紅葉很有分寸,當眾只稱呼薛紹為“郎君”而沒有點破他的身份。

“我這人向來不嫌麻煩。”薛紹淡然的笑了一笑,提步,朝趙老三等人走過去,直到走到了趙老三的面前也沒有停的意思,都要和他面貼面、胸頂胸了。

四目相對,薛紹的眼神驟然一寒,殺氣微露。趙老三如同觸電了一樣渾身一顫,后退一步踩中了身后一人的腳尖,那人也只好匆忙后退。

薛紹亦步亦趨,上前一步。

趙老三一群人推推攘攘的接連后退,有點狼狽的退出了店門。

“你、你想做甚?”趙老三既惱火又害怕的吼道。

“今日,這家店我包了。從現在起,這里是我的私人地界。”薛紹站在店門口,提腳,用腳尖在店門口三尺之外劃了一條線,“趙老三,還有你們這些個剛剛闖進來鬧事的人聽著。如果你們還敢闖進來半步,后果后負!”

“你……休想嚇唬人!”趙老三被眾人推為首領,頓覺面上無光騎虎難下,強提膽氣怒吼道,“某在西市混了二十多年,從未怕過誰!”

薛紹不由得笑了,“西市?”

果然是,站在山頂的人和站在山腳下的人,看著彼此都是一樣的渺小。

虞紅葉上前走到門口來,“你們最好是聽他的。”

“憑什么?”趙老三等人見了虞紅葉分外來氣,其中有人叫罵道:“臭娘們,你別以為找來一個人模狗樣的男人幫腔就得意忘形!我等豈是嚇大的!兄弟們,就這么一個繡花枕頭的廢物何必懼怕,我等一擁而上揍扁他!”

薛紹眼睛一瞇,盯住了方才罵人的那個家伙,抬手一指,“是你罵的?”

“郎君莫與他爭!”虞紅葉心里一慌伸手拉住薛紹的衣衫讓他退后,心里驚叫道:壞了壞了,那人是西市里的惡霸頭目,專好呈強斗狠一對鐵拳怕是有千萬斤的力氣,凡在西市做生意的人無不懼他,被他打傷甚至打殘的人更是不在少數!

“無妨。”薛紹淡然微笑,輕輕一甩肘將虞紅葉的手斗落。同時上前半步,將虞紅葉擋在了身后。

只是這半步,虞紅葉分明感覺,眼前就如同有了一道巋如泰山的銅墻鐵壁!

“是我怎樣?老子偏就不信你的邪!”一條黑壯無比的大漢站了出來,氣勢洶洶走到薛紹面前至少比他高了半個頭,瞪大了一對牛眼聲如奔雷的怒吼道:“繡花枕頭你看清楚沒有,老子踩過了你劃的線!你能把老子怎么樣?”

虞紅葉下意識的去捂耳朵,感覺耳朵都被震得生疼!

“叭”!!

一聲大響!

薛紹一個大耳刮子扇到了黑壯大漢的臉上。這個比薛紹高了半個頭的黑壯大漢一頭栽倒在地,當場吐出兩口碎牙和一嘴污血。

“嘩!!”一群人發出了驚叫,頓時騷動起來!

黑壯大漢如同負傷被激怒了的野獸,猛然彈起哇哇怪叫滿嘴鮮血亂噴,揚起一個斗大的老拳對準了薛紹!
V123210 發表於 2016-7-24 13:01
極品駙馬 第43章 不凡之處


人群嚇得發出一片驚呼許多人開始四下躲逃,唯恐殃及池魚。

薛紹身后的虞紅葉嚇壞了,渾身發抖!

“大烏牛,你別亂來!趙老三無非花了幾個錢請你來鬧場,我出十倍買你停手!”虞紅葉也算是急中生智了。

十倍?

大烏牛的拳頭猛然一停瞪向了虞紅葉,看來他還真是在“為錢賣命”。

“虞姑娘,這錢我幫你省了。”薛紹不慌不忙不退不避,指著自己的臉,“大烏牛,往這兒打。趕緊。”

“作死!”大烏牛喘著粗氣睜大了一對牛眼瞪著薛紹,猛然抬起缽盆大的一個拳頭,拽得骨骨作響。

“啊!!”人群發出一聲驚叫,許多人下意識的伸手去捂臉,像是害怕看到薛紹被大烏牛一拳打了個稀巴爛!

薛紹反而是揚起了臉來,冷笑,睜著眼睛看著大烏牛。

目光清寒!

大烏牛瞪大瞪圓了眼睛,拳頭發抖,卻遲遲沒有打下來。

“永徽律疏卷二十一,條三零二,斗毆謂以手足擊人,下手即便獲罪。”薛紹不屑的搖了搖頭,背剪著雙手像個教書先生一樣的朗誦了一起來,“條三一三,毆貴議者,主犯徒刑三年,流三千里”

“貴議”,就是指八議中的貴族。

薛紹停頓了一下,雙眼略微一瞇,“致傷殘者,絞!”

大烏牛渾身一抖如同遭了雷擊,赫然一下瞪大了眼睛露出了那種“見鬼”的神色,瞬間像是一個被放空了氣的皮球蔫了下去,二話不說收起拳頭扒開人群,他像一條剛剛被剁了尾巴的狗倉皇逃躥而去。

趙老三這些人的臉色都變了,如臨大敵惶恐不安。現在是傻子都知道,眼前這個公子哥兒不光是個底氣十足的貴族,還是個對國家律法了如指掌的——官!

薛紹淡淡道:“從犯者,徒刑兩年,流兩千里。”

趙老三慌忙道:“我等可沒對你動手,連拳頭都未曾揚起過啊!”

都說民不與官斗,不是不想斗,而是斗不過啊!——人家當官的隨便搬一條律法出來,小民就死得妥妥的了!

薛紹冷笑:“方才我已經說了,從現在起這家店是我的私人地界,不歡迎你們這些鬧事的人進入。你們要是心懷不軌惡意擅闖,我便有權制裁或是交由官府嚴懲。需要我再背兩條律法條文給你們聽嗎?”

“不、不用了……”趙老三等人慌忙后退,連連遠離薛紹用腳尖劃下的那條“三八線”。

“如此甚好。”薛紹冷笑了一聲,上前一步抬手指著趙老三一群人,“你們都是生意人,難道不知道和氣生財的道理?爾等聚眾前來打砸他人財物,理當獲罪。現在,你們要么自去衙門領罪,要么將打壞的東西十倍賠償,并當眾向虞姑娘致歉保證永不再犯。二選其一。”

“賠、我們賠!馬上就賠!虞掌柜,是我們的錯!你大人大量,莫要和我們這班無理粗莽的蠢漢子一般見識,我們以后絕對不敢再造次了!”趙老三等人臉都快嚇白了,七嘴八舌的喊道。

薛紹回頭看了看虞紅葉,“你怎么認為?”

虞紅葉無奈的皺了皺眉頭,對趙老三等人抱拳道:“諸位,我們大家都是同行、鄰坊,此前想必都是誤會。冤家易解不易結,紅葉希望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

“好、好!”趙老三等人當然是求之不得,一群男人同是抱起拳來,“虞掌柜好氣度,我等拜服了!慚愧、慚愧!”

虞紅葉輕吁了一口氣,抱拳,“公子,他們也沒犯下大惡,不如高抬貴手就此饒了他們吧?畢竟是同行鄰坊,抬頭不見低頭見。”

“公子?”趙老三等人傻了眼,虞紅葉你個坑人娘們,為什么不早說?!

“饒可饒,賠償一文不能少!”薛紹擺了一下手,“滾吧!”

趙老三等人如同一群受驚了的鳥獸,連滾帶爬的倉皇逃散了開去。

圍觀的人群,也漸漸散去。

虞紅葉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深深的看了薛紹的側臉幾眼,眼神很復雜,心里更是百感夾雜。

再如何精明能干,虞紅葉畢竟是女人。是女人,天生就會對男人的照顧與保護有所期待。

今天如果不是薛紹出現,虞紅葉無法想像,接下來將要演變成什么樣。

生平頭一次的,虞紅葉感覺到身邊有一個“強大”的男人做為支撐,對女人來說居然是如此的重要!

其他的店里伙計們如釋重負癱坐下來,個個都在抹著冷汗大喘氣兒。

“虞姑娘,你沒事吧?”薛紹笑瞇瞇的,像個沒事人。

“真是多虧了薛公子及時出手相肋,否則,今天的后果還真是不堪設想。”虞紅葉低眉彎腰抱起了拳,“大恩不言謝,薛公子,虞紅葉又欠你一份大大的人情了。”

“舉手之勞。”薛紹笑道,“其實我都沒有仔細想過,英雄救美之后會不會有美人以身相許?對了,施恩不望報,古之圣賢好像是這么教導的。”

虞紅葉臉一紅“噗哧”一下笑了起來,連忙岔開話題,“薛公子今日是方巧路過,還是……”

“我是專程來找你的。”薛紹往門外瞟了一眼,李仙緣那個半吊子神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薛公子還有同行之人么?”

“我出去看看。”薛紹走到了店外,看到斜對街不遠處,李仙緣正牽著兩匹馬,在一個“鐵口直斷”的相卦攤邊,和那個四十來歲留著長髯穿著長衫的的攤主人說話。

薛紹不禁笑了起來,“這個神棍,到了哪里都不忘記老本行!”

“薛公子,那位是你朋友嗎?”虞紅葉站到他身邊,問道。

“算是吧!”薛紹笑道,“不著調的,狐朋狗友一枚。”

這時,那個擺攤的長髯男子雙手恭恭敬敬的捧上了一包東西,李仙緣半點沒客氣的伸手接過,牽著馬轉身朝店子這邊走來。長髯男子對著李仙緣的后背拱手長拜,如同恭送前輩師長。

“你都干了一些什么好事?”等李仙緣走到面前,薛紹問道。

李仙緣嘿嘿的笑了一笑,掂了掂手里的一個紅布包,“那人技藝不精,還學人在此擺攤算卦相面。我怕他誤人子弟,于是指點了幾句。他便給我封了一些酒錢當作是謝師之禮!”

“薛公子,你這位朋友還真是個妙人。”虞紅葉不禁笑道,“能從江湖騙子的手里把錢騙來,不簡單哪!”

“哈哈,過獎過獎!”李仙緣對著虞紅葉拱手來拜,“小生李仙緣。這位姑娘好生面善,小生可曾在哪里有幸目睹過姑娘芳顏?”

“別套近乎了,她怎么會見過你這樣的騙子?”薛紹鄙夷的搖頭,“李仙緣,你還真是仗義啊!我在這里被一群人圍毆,你不幫手卻跑去騙錢了!“

“薛兄莫要說笑,就小生這細胳膊細腿兒的,頂多幫倒忙。小生遠遠避開,是為減少傷亡。”李仙緣訕訕的嘿嘿直笑,“再說了,要是那些市井蠻漢都能欺負到你,除非是日從西升、河水倒流了!”

虞紅葉赧然失笑。

“看到沒,這就是朋友!”薛紹鄙夷的冷笑了兩聲,再道:“虞姑娘,找個安靜的地方我們談談。”

“紅葉真是失禮怠慢了!二位,快請!”

李唐以道教為國教,但佛教也同樣盛行。長安的居民當中就有許多人崇尚“過午不食”的佛陀飲食習慣。如果要請客吃飯也一般都只在中午,那樣才顯得夠尊重。

所以,虞紅葉置茶款待薛紹和李仙緣這兩個當官的貴客。

茶,真正到了大唐時代才開始正式進入人們的日常生活。不管是田間勞作的農夫還是皇宮之內的天子皇后都喝茶,各自的喝法不同,還漸漸形成了一種獨特的“茶文化”。

薛紹記得很清楚偏愛喝茶的安小柔曾經像個教授一樣給他上課脫盲,告訴他說,世界上第一本全面記載與研究茶的著作《茶經》,就是唐朝的“茶圣陸羽”所作。《茶經》從茶葉的起源與用途,到煮茶的技巧與茶具的選擇,都有詳盡的記載。可以說,世界茶文化從唐朝開始發源;《茶經》可以稱得上是一切茶道的理論鼻祖。

當薛紹與李仙緣進入虞紅葉的私人茶室,就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沒有人會想到,虞紅葉一介商女,居然會專門準備一間格調高雅、滿室古香的獨間用來飲茶。黃銅色蔑席鋪就的地面,錦織方格的坐榻,自行設計與定做的茶幾頗具匠心宛如藝術品。四面墻壁只刷桐油保留了木質的原色與紋路,正中一面墻上掛著一個端端正正有如人形大小的“茶”字,除此之外再無別的飾物。

將兩位貴客請到茶室里安坐下來,虞紅葉去更衣。

李仙緣在房內四下觀瞻了一陣后,嘖嘖道:“想不到混跡于商肆的虞姑娘,還是個婉約精致而頗具內涵之人。”

“不然你以為呢?”薛紹微笑。

“哦,我早該想到了。”李仙緣呵呵的干笑,“能夠配上藍田公子折節相交的商女,定有不凡之處嘛!”

“閉上你那張破嘴。”

稍后虞紅葉來了。她換下了平日里習慣的一身便于活動的男子胡服,穿上了一身極為傳統的素色漢服。

右衽中衣和對襟襦衫,峨袍大袖長裙及地。發挽螓首素面朝天,入室之后虞紅葉跪坐下來,雙手舞動大袖鋪展開來然后搭在身前,左手按右手,拱手于地上放于膝前,舒緩拜倒下來,額頭觸到了手前的地上。

這是大漢民族傳統的“九拜之禮”當中的“稽首”,是最為恭敬的禮節。

時下,“士農工商”的觀念深入人心,虞紅葉一介商女要款待兩位當官的人,尤其是還有薛紹這樣一位貴族公子,禮儀可謂是用到了極致。

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

既然虞紅葉搞得這么正式,薛紹與李仙緣點了點頭也就算是回過禮了。

“虞姑娘不必多禮。”薛紹道,“你我當以朋友論交。”

“薛公子虛懷若古折節相交更是紅葉的大恩人,紅葉不敢絲毫怠慢。”施罷禮后,虞紅葉面帶微笑的走到茶幾邊來,濕巾清手,然后徐緩從容的展開了茶具。

這是薛紹第一次看到虞紅葉穿女裝,雖然是一身素凈又傳統的常見襦裙漢服,卻給虞紅葉添上了幾分柔美與嫵媚,舉止言談與一笑一顰中,又透著干練與灑脫,整個人的氣質顯得頗為優雅與知性。

她這樣的扮相,談不上驚艷,更不及妖嬈,若要用一個詞來形容——舒服。

女性天然的柔美從她的一言一行與一顰一笑中自然流露,讓人有一種很放松、很舒適、很恬靜也很安心的感覺。置身于她的身邊,仿佛有種如沐春風的輕松與愜意,毫無壓力與約束之感,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樣,身心都為之放松了下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6-7-24 17:46
第44章 肚兜之下



    居室簡約古樸幽靜,格調清新佳人相伴,薛紹感覺很是閒和放鬆,同時對虞紅也多了一些新的認識。

    與之相處,如沐春風。

    李仙緣這個登徒浪彷彿也感覺挺愜意,脫口而讚道:“虞姑娘淡雅如荷行容灑脫,睿智機敏俊逸內斂,實在不像是商家之女,倒像是高雅出塵的名門閨秀。”

    薛紹頓時笑了,“你這人,不會說話就少兩句。”

    李仙緣直輪眼睛,“怎麼,小生說錯什麼嗎?”

    “你這不就是在特意貶低虞姑娘的商人身份麼?”薛紹笑道,“在我看來,商人倒是沒什麼不好。實際上,商人是這世上最機敏也最勤勞的一批人。”

    “咳……虞姑娘,小生並非此意!”李仙緣尷尬的乾咳了一聲,“薛公不厚道,故意貶了小生來擡高自己,還有意往小生身上潑髒水!”

    薛紹哈哈的笑。

    “李郎君不必在意,紅雖是一介商女,但並非小肚雞腸之人。”虞紅嫣然而笑,茶具已然一一擺開,居然二十四種之多。如風爐、茶釜、紙囊、木碾、茶碗等等,無一不精緻非凡古意盎然。

    “真沒想到,虞姑娘對飲茶居然如此講究!”李仙緣細細打量那些茶具,禁不住讚道,“這是桃木裹銀的竹筴,一尺長短不差半分,上品!”

    “此茶碾是用橘木為之,徑三寸八分,內厚一寸邊厚半寸,恰到好處!”

    虞紅微笑道:“原來李郎君也深黯茶道。”

    薛紹笑道:“他是三教流無所不知,但無一能精。”

    “咳,二位取笑了。”李仙緣乾笑了兩聲,一眼瞟到了那幾個茶碗,當下驚歎道:“此碗如玉似冰,必然產至越州瓷窯。洪瓷茶黑、壽瓷茶黃而邢瓷茶紅,唯有用越瓷碗盛茶,茶水方能是青色。唯青色,才能益於茶味。虞姑娘,高手啊!”

    “李郎君才是真正的行家,一眼即可認出這是越瓷來!”虞紅也多少有點驚歎,“紅失敬了。”

    “不敢、不敢!”李仙緣乾笑了幾聲,“如若沒有薛公在此,小生倒是敢於愧領虞姑娘的這一番讚賞。但是,小生這一點微末見識,還都是在薛公府上學來的。若論茶道,薛公才是個高手。”

    “原來如此。”虞紅微笑道,“看來紅今日是要,班門弄斧了。”

    “別聽他胡說。”薛紹笑道,“虞姑娘,請!”

    “那我就獻醜了!”

    虞紅從火盆夾起無煙的紅旺火炭,升起古鼎型的紫銅小風爐,架上鐵鑄的十字交床,再於交床上架放生鐵所鑄的三足鍑,倒入清泉開始煮水。同時取出茶餅用白厚的剡藤紙包裹起來,放在炭火的火焰五寸之上,細細蒸烤令茶出味而不散味。待烤至茶舒捲的半熟再放入茶碾慢慢碾碎。

    蒸、搗、拍、焙,穿、封、煮、飲,這數道工序一樣一樣的做下來,沒點耐心還真是喝不了這茶。

    “此茶名為碧潤明月,產於硤州。”虞紅一邊製茶,一邊道,“一時匆忙,紅也無暇去購置別的茶了。不知二位,可否喜歡?”

    薛紹和李仙緣自然是都回答了“喜歡”。其實這樣飲茶,都已經超越了“茶水”本身的意義。

    薛紹心想,茶聖陸羽現在應該是還沒有出生。他所總結的《茶經》,有許多應該就是來源於像虞紅這樣的“茶道高手”。虞紅當之無愧的配得上這四個字。與其說她是在煮茶,不如說她是在表演一門獨特的才藝。這樣的飲茶,更大的意義在於欣賞虞紅的茶藝。她嫻熟與優雅的技藝,無疑是一種賞心悅目的休閒享受。

    “薛公屈尊專程來找紅,不知有何賜教?”虞紅一邊煮茶,一邊道。

    薛紹道:“日前我曾許諾虞姑娘,要一同發家致富。如今,該是可以起個頭了。”

    李仙緣一聽就來了精神,“薛兄,小生是不是可以認為,見者有份?”

    “你若不插嘴打岔,或許有份。”薛紹繼續道,“我有一個想法,將要新制一種衣物。如不出所料,定然走俏暢銷。”

    “衣物?”虞紅和李仙緣都有點沒有想到。

    “沒錯。”薛紹神祕的笑了一笑,“具體來說,是婦人穿在抹胸與肚兜下面的衣物。”

    虞紅臉上略微一紅,抹胸與肚兜……之下?

    “抹胸與肚兜的下面?”李仙緣先是一愣,隨即就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薛兄真是個雅人,這些年來的心血全都傾注在婦人身上了,連她們穿的貼身衣物也如此關心!”

    “你閉嘴,不然沒你茶喝了!”薛紹罵了他一聲,繼續道,“你們不必多想,這只是一門生意。世間什麼樣的生意都需得有人來做,不是麼?”

    “誠然如此。”虞紅略顯尷尬的臉上稍稍紅了一紅,說道,“但是薛公,據紅所知……抹胸與肚兜之下,該是沒有衣物的。”

    “嘿嘿!”李仙緣怪笑不已,還用你說,他怕是比你清楚多了!

    “你給我出去,休要敗壞了此間的雅意!”薛紹對著李仙緣一指,又好氣又好笑。

    “抱歉得緊,小生錯了。”李仙緣連忙忍住笑來拱手賠罪。

    “我是想叫你去取一副紙筆來。記得不要筆墨硯臺,要柳條炭筆。”薛紹直襬手像轟鴨一樣,“快去。”

    李仙緣直撇嘴,“公有命,小生去便是了!”

    把李仙緣這個攪局的損貨和“疑似漢奸”支使開去之後,薛紹道:“虞姑娘,實不相瞞。薛某是打算先將此件內衣贈送給太平公主,做為禮物。如果不出所料,公主必然喜歡。然後,薛某打算多制一批,贈送給皇宮的命婦、侍婢這些女。此物相當美觀、保暖且實用,特別適合那些喜歡穿低胸女裝的女。”

    大唐民風開放,人們思想活躍樂於接受新鮮事物。胸,完全符合大唐人民的道德觀與審美觀。如果不是有這樣的大環境,薛紹大概也就不敢施行此舉了。假如是放在閉關鎖國封建禁錮十分嚴重的明清時期,薛紹此舉肯定臭名遠揚被人口誅筆伐。

    虞紅的表情略有一點點尷尬,但她那顆精明的商人腦袋卻沒有停止思量。聽聞薛紹一言,她頓時心頭髮亮:歷來皆是上行上效,若是宮傳出來的東西,無論是飲食、服飾還是嗜好、用器,無不受到百姓尤其是仕族的效仿與追捧。比如宮盛行的帷帽,比如皇宮傳出的宮庭美食,再比如太宗皇帝深愛的王羲之的書法……

    “公,紅以為,此事可行!”虞紅相當的果斷。

    薛紹撫掌一拍展顏而笑,“這就是我找你合作的原因。果斷,乾脆,有眼光,有魄力!”

    “公謬讚了!”虞紅微然一笑道,“其實這天下最好做的生意,就是跟皇家沾邊的生意;當然,這天下最不好做的生意,也同是跟皇家沾邊的生意。”

    “我明白你的意思。”薛紹說道,“你放心,薛某懂得分寸,絕對不會觸怒了皇家。這些內衣,最先只能在皇宮的命婦使兒這些女眷當流傳。慢慢再傳入貴族,再由貴族傳入民間。在此期間,我們必須大量趕貨、囤貨,創新款式更換各種不同的材料。務必要在第一時間搶佔儘可能多的商機,無論如何我也會先把皇宮裡的這一大筆生意,先拿下來。這樣,就能讓人們先入為主的認定,我們生產的內衣才是正品、上品和皇族御用之品。到時他人若要仿製,也只是拾人牙慧。等到他們複製出來,我們又開始做新的東西了。要想賺大錢,就必須要有敢為人先的理念和勇氣。我們可以被模仿,但絕對不可以被超越!”

    “薛公好生睿智!”虞紅不禁讚歎道,“這許多的經商祕要公竟能瞭如指掌,其有一些理念就連紅也是生平第一次聽聞,當真有醍醐灌頂之感。紅真是太佩服薛公了!”

    薛紹笑了一笑,開玩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路嗎?我可是來自於21世紀的商業社會,廣告無處不在,品牌效用無窮。在如今大唐的這個時代來說,“皇族御用”當然就是最牛逼的活廣告、最頂級的大品牌。

    一千多年以後的經商理念,能不先進嗎?

    稍後李仙緣回來了,取來了一摞紙,還有幾枚柳條烤制的炭筆。

    趁虞紅煮茶的這段時間,薛紹這些年來緩畫安小柔素描時練出的一點手藝,派上了用場。他用炭筆畫了幾個胸罩,款式略有不同,各個分開的部件都單獨做了緩畫並配有字說明。

    越瓷碗盛的青亮茶水擔到薛紹桌上時,繪畫剛好完成。虞紅拿過稿紙來看了看,臉上不由得羞澀的紅了一紅……他把這內衣定名叫“胸”,好生美豔和妖嬈!

    虞紅一點不笨,她可以想像,如果穿上了這樣的胸,女在活動時就不會有那些尷尬。尤其是像她這種時常往來奔走的商女,穿抹胸太緊了,一天下來胸口勒得疼;穿肚兜太鬆,如若走得太快太疾胸口上下跳躍,好生尷尬丟人現眼。

    如果在抹胸和肚兜下面加上這種胸,還真是頗得妙用。

    東西雖小,但可謂獨具匠心思慮周全,確實是婦人們迫切需要的。尤其是那些喜好穿些低胸裝的女,若有這件胸襯在裡面,還真是妙處無窮!
V123210 發表於 2016-8-2 17:48
第45章 刮目相看

    虞紅雖是想到了胸的諸般好處,但不敢當面去誇獎薛紹。

    因為,好像怎麼誇都不是那個味兒。薛紹畢竟是一個男人,卻能替女人設計出妙用無窮的胸。難道要虞紅去誇他了解女人身體結構、想女人所想思女人所思、是合格貼心的婦女之友嗎?

    但有一件事情,虞紅不得不問。吱唔了幾下,她紅著臉道:“薛公,此衣既然是先要送給太平公主,所選材料與做工,紅都會精益求精。只是這、這……好吧,公標註的這個‘杯罩’,該用多大?”

    “這衣服還有什麼杯啊罩的?”李仙緣滿頭霧水,“難道要拿個杯扣在身上嗎?”

    虞紅噗哧一下就笑了,臉也更紅了……他形容得倒是有幾分貼切!

    薛紹乾咳了兩聲,我用“甲乙丙丁”這種傳統的計量方法,代替了衡量胸杯罩大小的“abcd”,但是怎麼跟虞紅說呢?

    “不如虞姑娘就先自己試穿,再依照你所試穿的衣服尺碼,給公主定做。”薛紹儘量用“正人君”的口吻說道,“或大,或小,或適,多備幾件。總有一件適合太平公主。”

    “如此……好吧!”虞紅佯做淡定的應了一聲,但是臉蛋兒一陣接一陣的發燙,不由得想到了那天晚上摔倒之時,薛紹的手託在了她的胸前……難道他覺得我和太平公主的身材差不多,胸也差不多大?難道他也摸過太平公主了?

    不能想。

    越想這事兒,虞紅越尷尬越難為情,臉紅得像是籠罩了一層霞雲。

    李仙緣很迷茫很好奇,這兩人打的什麼啞迷,一個在色眯眯的使勁憋笑,一個在紅著臉兒拼命害羞。這兩人難道是勾搭上了,有姦情了?

    “虞姑娘,此事務必保密。商機珍貴,如果洩露出去被人搶先一步,那可就虧大發了。”為了化解尷尬,薛紹正兒八經的說道,“如若可能,三天之內我要見到實物。”

    虞紅點了點頭,“薛公儘管放心,紅必然嚴守機密。紅不才,曾自幼跟隨舅父大人學得一手裁縫技藝,當時還準備從事這一行業。於裁縫技藝,紅雖不說出類拔萃,至少可以去開一個布坊衣局混口飯吃。既然是要贈送給太平公主的禮物,紅親自動手來做不敢有半份疏忽;三天之內,必然將貢品呈上!”

    薛紹和李仙緣一同驚歎,虞紅還會做裁縫?真是多才多藝!

    ……

    夜幕降臨。

    薛紹與李仙緣喝完了茶離開邸店的時候,聲色酒肆一帶正是最熱鬧的時分。萬家燈火歌舞生平,胡姬妖嬈詩歌飛揚。

    大唐相容幷包大開國門,禮待各國往來之客;長安匯聚四海明與天下奇珍,若無特殊情況很少霄禁,是一座繁華而熱鬧的不夜之城。

    民豐物阜,風月無邊。

    李仙緣有點心癢癢,“薛兄,不如今日就去西市或者平康坊喝些小酒尋個宿頭?”

    西市當有酒肆無數,陪酒的飲妓和表演歌舞的歌妓舞妓,導演一片活色生香。平康坊則更不必說,那是官府劃定的官妓集居住之地,算是國曆史上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紅燈區”,時下被長安人稱為“風流藪澤”。大唐的學考取進士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光顧平康坊,“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看的不是牡丹芍藥,而是平康坊的漂亮美媚。

    薛紹笑道:“要去你自己去吧,我戒酒戒色已有多日。”

    “男人若將酒色都戒了,活著還有什麼滋味?”李仙緣慫恿道,“莫非薛兄見了太平公主就一往情深,當真決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胡說八道。明明是在認識太平公主之前,我就戒了酒色。只是為了身體著想,暫時需得修身養性。”薛紹道:“現在薛某府上已經沒有了美姬美酒,你還去也不去?”

    “去,當然去。”李仙緣乾笑了兩聲道,“不是還有月奴嘛!”

    “想都別想。”薛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已經戒了酒色,以後不會再和誰交換愛姬來玩了。月奴是我身邊僅剩的得力助手並非玩物,你莫要再打主意。”

    “呃?”李仙緣愣了一愣,“薛兄當真?以往你可是最好此道,小生還是被你拉下水的呢!”

    薛紹哈哈的笑,“我已經上岸了,你再慢慢的遊一會兒吧!”

    李仙緣訕訕的道:“那虞紅,你是否也內定了?”

    薛紹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行,小生明白了。”李仙緣直撇嘴,肚咕咕一叫,“我吃慣了晚飯,餓了。薛兄府上總該有吃的吧?”

    “除了酒色,其他的管飽。”薛紹笑道。

    “既然都沒有了美姬……”李仙緣嫉妒的看著薛紹騎的寶馬,咂了咂嘴,“那燉一鍋汗血寶馬的好肉,怎麼樣?”

    “你敢吃,我就給你燉!”

    “你敢燉,我就敢吃!”

    二人騎著馬不急不忙且聊且走,星月當空之時到了薛紹家門口。李仙緣還沒下馬,四下一看這大宅的位置,就嘖嘖的讚了起來:“山停水住負陰抱陽,白虎傍山青龍汲水,好宅!”

    “我可沒有師父錢給你。”薛紹笑著上前去拍門,很快僕人來打開了門,叫道公回來了。

    月奴連忙歡喜的從裡面迎了出來。妖兒乖巧,入夜就早早的睡下了。

    李仙緣下了馬走到門口,四下看了一眼,卻是眉頭一皺,“這大門卻開得不太好!”

    “怎麼了?”薛紹好奇的問道。

    李仙緣的神色一下變得嚴肅了幾分,“待小生進宅,細作察看之後再說。”

    “那就請便吧!月奴,叫廚房給這位風水大師做一點好吃的。”薛紹笑了笑,風水堪輿、相面批卦這種東西,總有那麼一點玄之又玄的感覺。自己不是太懂,就不可妄談信與不信,由他折騰吧!

    李仙緣進了宅裡四下走動觀看,宅內的格局各個角落都沒有放過,一一查驗了正堂前宅與薛紹的主宅、圍牆、廚房和後院,甚至包括僕房和客房都沒有放過,前後花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還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風水羅盤等一批道具,特別認真。

    薛紹不禁好笑,這神棍還來勁了。

    “薛兄,建造此宅的人家,必通風水,而且稱得上是個高手。”堪察完後,李仙緣認真的對薛紹道,“陽宅借風水之便,加上陰宅祖墳之利,建造此宅的住戶人家一門上下皆是聰明多智,擅章,博才學。五十年之內,當出三輩宰相!”

    “哦?”薛紹不大不小的吃了一驚,這房是上官儀修的,然後傳給他的兒上官庭芝,然後上官儀自己去了洛陽定居。這父二人先後還的確都是當過大唐的宰相。

    至於他們的第三輩,就是上官婉兒了。

    要說擅章、博才學,上官儀曾以工於詩作而見著,稱得上一代豪。他的詩清絕雋永頗見風骨,被許多詩人效仿,以“上官體”流傳於後世。而他的孫女上官婉兒將祖父的詩作風格發揚光大,成就更是不簡單。

    歷史上的上官婉兒出了名的才思敏捷工於詩辭,她代朝廷主持風雅品評天下詩,“稱量天下士”,是整個華明史上都鼎鼎大名的才女。而且她執掌樞誥令輔佐武則天多年,是現今這個時代僅遜於武則天與太平公主的一代名媛,素有無冤宰相、巾幗宰相之稱!

    博才學,擅章,祖孫三輩宰相!

    薛紹不由得有點對李仙緣刮目相看。

    “只是可惜,屋主人建宅之時大借風水之利,依山傍水雖是取得好,卻是忽略了風水可利亦可弊!”李仙緣說道,“就拿這門前的曲江水支流來說,如若水流平緩,則是一汪青龍好水;如若湍急,則成割腳之水,大不吉!加上修建此宅的主人太過心急於取水旺運,大門正對主宅犯了衝口之煞,一但水流湍急則易犯血光之災——修建此宅的家主人,當有絕後之危!”

    薛紹再度小吃了一驚,半吊神棍,是有兩下啊!上官一家因為上官儀參與彈劾武后而被誅,家男丁一個沒留,僅留下上官婉兒和她母親鄭氏被罰沒掖庭為婢。歷史上,上官婉兒最後的結局也不好,她一生沒有正式嫁人也沒有生,還因一場宮庭政變而死在了唐明皇李隆基的手上。

    上官家還真是“絕後”了!

    “薛兄,你既然已經住了進來,小生就不能不說!”李仙緣越說越認真了,一向輕佻浮浪的表情一掃而去,滿是嚴肅,“你這大門,必須改,不可正對主宅正廳,以免撞煞!依小生之意,你這大門理當左移三尺填高寸,門前再立兩尊尺高的鎮煞狻猊,大門兩扇朱漆銅鉚,門環當用狴犴獸頭;門拱之上再雕刻十八座連環貔貅,辟邪開運,招財促姻緣!此外最為重要的是,薛兄所住的主宅屋頂之上,當採用‘五脊獸’之法來鎮壓取運,分別加置狻猊、鬥牛、獬豸、鳳與押魚的雕像!”

    薛紹連眨了幾下眼睛,“有必要這樣大興木木嗎?”

    “薛兄,你最好是信我。”李仙緣非常嚴肅,“也虧得是薛兄,若是一般人等,奉上千金萬銀小生也未必肯多說一句。此宅雖然可旺官運財富,但犯太歲衝血光,不利平安與嗣。若不改進,居之不利啊!”

    “好吧,看在你一番好意的份上,我聽你的。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嘛!”薛紹不禁好笑,別說,這神棍興許還是有兩下真本事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6-8-2 17:49
第46章 小小妖孽

    李仙緣平常總是調兒郎當沒個正經,說到“老本行”的時候,這個神棍倒是兢兢業業而且十分嚴肅。

    “薛兄,此宅聚陽,陽氣大盛。薛兄本是陽剛男兒,府上應當多置女眷以調和,臥室之內不可再行擺放猛獸猛禽這些圖畫,也不要在牆壁之上懸掛寶劍刀弓。否則陽剛太盛,反而有損。”

    薛紹笑道:“你是在拐著彎勸我,多往府裡塞些美姬?”

    “小生說的是認真的!薛兄不妨在臥室裡貯一甕水,養兩隻龜。”李仙緣繼續道,“另外,此宅負陰抱陽金帶環腰,雖然利在官途平步青雲,但未免太過剛急容易大起大落甚至飛來橫禍。凡事過猶不及,宅內肯定有聚煞之地,小生要將它找出來,鎮上一鎮!”

    “那你先吃東西,然後再慢慢去弄吧!”薛紹如此道,看來半吊神棍今天真是動真格的了!

    吃過了一些飯菜,李仙緣拿起風水羅盤,又在宅裡四周走動開來。薛紹派了兩個男僕給他掌燈,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薛紹都要睡覺了,李仙緣才算妥當。

    “煞口就在這牆下。”李仙緣把薛紹叫到了那日曾經“鬧鬼”的牆邊,說道,“薛兄不妨將此牆推倒重建,挖地尺,待小生埋碑而鎮之!”

    薛紹苦笑,“你還真是不嫌麻煩啊!”

    “薛兄,不過是花費些許土料工錢,你別嫌麻煩。”李仙緣苦口婆心的勸道,“若是化解得好,對薛兄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好吧,聽你的!”薛紹無可奈何的笑道,“明日天亮之後,我叫人來拆牆!”

    當晚,李仙緣就在薛紹家裡住了下來。他倒是上心,第二天一大早薛紹方才起來和月奴一起練箭之時,李仙緣就到了後院那堵牆邊,堅持說今天不赴公職了就在薛紹家裡“親臨指導”,改造陽宅風水。

    薛紹見他如此認真,且不說信也不信,不可枉費了人家一番好意。於是就叫管家陳興華去請了一批泥水匠來,聽由李仙緣擺佈。

    那一堵曾經鬧鬼的牆被推倒了,僕人們聽了李仙緣的話要挖地尺,忙得不亦樂乎。這時李仙緣就親自去弄了一塊四方的青石板來,在那上面刻畫了一些奇怪符,並取了幾枚銅錢,說要擺了卦象再用青石板掩埋蓋住,雙管齊下用以鎮煞。

    僕人們挖到尺之深時,大驚說,在下面挖到一塊青石板!

    薛紹本來在房裡看書任由李仙緣搗騰,聽聞此事更加驚奇,親自跑來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李仙緣叫人將那青石板擡上來,恍然大悟的道,“建宅之人深通風水,他用青石板畫紋鎮煞,卻不懂像小生這樣擺卦加鎮,於是建了圍牆以鎮之,那豈能奏效?如今看來,此宅最初的主人,家十有八已經興出了血光之災!”

    僕人和泥水匠們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薛紹沒有說話,心說李仙緣還真是蒙對了,上官儀一家已經被抄家滅斬了!

    “主人家,那這圍牆該要如何來建?”泥水匠們問道。

    薛紹指了指李仙緣,“聽他的吧!”

    李仙緣正色拱手拜道:“薛兄,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

    “你是說,把圍牆內移?”

    “正是。”李仙緣道,“日則昃月圓則虧,凡事不可矯枉過正。小生鎮了這一口煞氣,如果再在上面修建圍牆,恐怕動土之時又會有所驚動。所以,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

    薛紹苦笑的看著若大的一圈圍牆,“這可真是一個莫大的工程啊!”

    “薛兄,這是一勞永逸助人利己的大好事情,何樂而不為?”李仙緣道,“此宅以後不僅利於薛兄,修建此宅的那戶人家若有後人,也當從受益否極泰來。這無疑是為薛兄積下了一筆功德!”

    否極泰來?

    薛紹聞言心一動,李仙緣的意思是不是在說,上官婉兒的歷史命運也會因此而改變了?

    ……

    搬遷之後剛剛結束了一輪“裝修”的薛府,馬上又砰砰噹當的忙活上了,比上一次的略作修繕和整理的工程大了不少,就連薛紹住的主宅都要從屋脊瓦樑到臥房裝飾來個大改動。

    如此一來,燒尾宴又得延後了。吵鬧喧騰,薛紹也無法在書房安心讀書,於是索性帶著月奴和妖兒去了附近的芙蓉園裡遊玩。

    芙蓉園雖是皇家園林,但也對普通的百姓開放,當然那些皇族的宮厥殿堂除外。這兩日,薛紹帶著兩個女或走馬觀花或泛舟垂釣,再不就是在柳林花間煮一壺清茶品茗讀書,倒也自得其樂。

    李仙緣在太史局不過是個官居微末可有可無的品司歷,但因為他的族叔李淳風曾是前任太史令,在太史局和方術的“圈裡”都極具威望,因此李仙緣和官長的關係倒是處理得不錯。至少請上幾天假,不是什麼難事。

    於是這幾天李仙緣就賴在了薛紹府裡,當起了名符其實的“監工”。他這個監工不是一般的負責,大小的事情事無鉅細全都親自把關,圍牆和大門的高度精確到寸,雕塑的位置和擺向需要經過羅盤的丈量,所有傢俱的擺放位置包括花草的種植全都有他嚴格的標準,可謂挑剔苛刻之極。

    只是苦了那些泥水匠和家裡的僕人,被李仙緣整得焦頭爛額。好多漢都私下的嚷嚷要弄個麻袋將這神棍裝了起來,扔到曲江池裡沉了他的底,方能解恨。

    薛紹只管當著自己的甩手掌櫃,才不會管這些事情。以他的理念來說,專案已經承包給了李仙緣這個專案經理,自己只要等著要結果就行了。

    於是薛紹在芙蓉園裡很是輕鬆與逍遙了兩天,抽空還教妖兒學了一點數學知識,至少先將阿拉伯數字和簡單的現代數學運算子號教會了她。

    妖兒果然相當的聰明。她小時候跟她那個在學館裡當“算術博士”的外公學過《章算術》,雖然學得不是太多,但已經有了一些數學基礎,《章算術》的第一章“方田”她大概能夠掌握。

    方田,是跟丈量田土的面積有關,裡面有關於長方形、等腰三角形等等一些幾何圖形的面積計算方法,還系統的講敘了分數的運演算法則。

    妖兒學習了薛紹教習的阿拉伯數字表達法和現代數學符號,十分好奇又非常上心,舉一反三的將整本《章算術》來了個重新謄錄,將繁複的漢字計演算法全部更換成了簡約方便的現代數學表達方式。計算面積時的長度單位的換算倒也簡單,因為薛紹記得大唐的一尺,相當於30釐米。

    出乎薛紹的預料之外,妖兒的字也寫得挺漂亮。薛紹讓先她習慣用鵝毛削制的點水硬筆,然後私下裡慢慢的琢磨如何製作更加便於快速書寫的——鉛筆和鋼筆。這種小東西在21世紀不值一提,到了大唐時代沒有相應的配套技術,要自行製作還真是著有不小的困難。

    薛紹時不時的給妖兒出幾個簡單的幾何題來做,或是教她加減乘除的快速心算,妖兒全都解答得不錯,學得津津有味。

    月奴這個女漢有著極高的武學天賦,但是對“數學”完全是一個頭、兩個大。每逢薛紹教月奴數學,她倒是想在一旁跟著學一點兒。但是這玩藝對她來說就像是催眠的懸絲銅錢一樣,用不了五分鐘她就開始頭昏腦脹昏昏欲睡,於是乾脆跑到稍遠的地方自顧練劍或是遊玩去了。

    果然是一樣米,養百樣人。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下午時分,陽光晴好。薛紹按例在芙蓉園曲江池旁的柳林裡,教妖兒學數學。

    “嘻嘻,神仙哥哥,我總算是算對了!”妖兒做對了一個“求圓面積”的題目,忍不住拍手而笑,“我太高興了!”

    “不錯,值得表揚!”薛紹疼愛的摸了摸她的頭。是不容易,這麼快就學會了運用圓周率。這種簡單的公式應用與乘法計算,對於後世的學齡孩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但對於一個阿拉伯數字與現代數學符號都剛剛接觸的大唐小女孩兒來說,可就是真不容易了!

    “嘻嘻!我得找一些圓來測它們的直徑,然後計算它們的面積!”妖兒舉一反三的道,“對了,月奴姐姐的胸脯兒最圓了,我去找她!”

    “回來、快回來!”薛紹哈哈大笑的拉住她,“那不好計算面積!”

    “為什麼呀?”妖兒眨著她烏溜溜的眼睛,好奇的問道。

    你怎麼這麼好奇,這麼多問題呢?薛紹撓了撓頭不知道怎麼說,“好吧,就算要計算,也得是計算體積。”

    “神仙哥哥,何謂體積,又該如何計算?”妖兒一聽說新問題就眼睛冒光,聚精會神。

    薛紹想了想,拿起茶杯來指示給她看,說道:“你看這茶杯,杯底下蓋住桌的這一塊兒,是一個圓,這個可以計算面積。但是杯里裝的水,立體的,就是那些水的體積!”

    妖兒飛快的眨動著她烏溜溜的眼睛,“神仙哥哥,妖兒姐姐的胸脯兒真的很大很圓的哦,我一看到她的胸脯兒,就想到了我娘,想到了吃奶!……我突然好想吃奶噢,不知道月奴姐姐有沒有呢,她肯不肯給我吃呢?”

    薛紹很無語的抽動了一下嘴角,這小妖孽,想像力太豐富了一點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6-8-2 17:50
第47章 內衣模特

    正當妖兒咂著嘴說得起勁的時候,月奴走過來了,“妖兒,你是在背後說我壞話嗎?”

    “嘻嘻,月奴姐姐你來了!”妖兒欣喜的道,“我想……”

    “專心上課!”薛紹低喝一聲打斷了她,正了正色說道:“你明白什麼是體積了嗎?”

    “我懂了哦!”妖兒天真無邪的笑,連連點頭道,“神仙哥哥可以教我如何計算體積嗎?”

    “當然可以,但不是現在。一下不能學太多,要慢慢的練習和鞏固,循序漸進。”薛紹點頭笑道。

    “好,等我學會了公式,就給月奴姐姐的胸脯計算一下體積!”妖兒笑嘻嘻的道。

    “什麼?”月奴一愣,隨即臉一紅,“你這臭丫頭,真是胡說八道!”

    薛紹哈哈的笑,好奇的道:“妖兒,你打算如何來測量然後再計算?”

    “呃!……對喲,又不能將月奴姐姐的胸脯兒給割下來!”

    月奴頓時又羞又惱,哭笑不得。

    妖兒呆呆的愣住了,咬住了左手的食指飛快著眨著眼睛,不停的在月奴身上掃來掃去。她一思考就是這樣的習慣動作,薛紹曾經試過糾正,但屢次失敗也就由得她了。

    “別這樣看著我!”月奴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我想起來了。”妖兒突然一拍小手兒,欣喜的道,“我外公曾經給我講過曹衝稱象的故事!我可以用同樣的方法,來計算月奴姐姐胸脯兒的體積!”

    “啊?”薛紹很是一愣,“曹衝稱象?”

    月奴怒了,“我有大象那麼痴肥嗎?”

    “哈哈!別吵,聽她解釋!”薛紹大笑,“妖兒,你打算如何來做?”

    妖兒笑嘻嘻的道:“神仙哥哥,我可用兩個大碗裡面盛滿水,然後叫月奴姐姐彎下腰把胸脯兒完全埋進去。溢位的水用東西盛著。如果能算出溢位之水的體積,差不多就是月奴姐姐的胸脯兒的體積嘍!興許一次算得不會太準,但可以多試幾次然後用除法計算一下平均值嘛!以往我外公教那些匠人制作升斗器具時,都是用的平均除算的法!”

    “……”薛紹哭笑不得的連連搖頭,這絕對是個妖孽級的天才!

    “神仙哥哥,我這個法可行嗎?”妖兒挺認真的道。

    薛紹直撓頭,“那得問你月奴姐姐答不答應。”

    “月奴姐姐?”

    月奴又羞又惱真是有點牙癢癢,想在妖兒屁股蛋兒上來那麼幾下,“我才沒那麼憨傻,任由你來擺佈!”

    “噢,那我去找別的東西去計算體積……”妖兒略略有點失望,眨了眨眼睛看向頭頂,突然一指枝條上的麻雀,“神仙哥哥,為什麼鳥兒能飛,而人不能飛呢?”

    薛紹笑道:“這時面有很多複雜的物理學原理。等你學好了數學,我再慢慢的教你。”

    妖兒繼續眨眼睛,“神仙哥哥,那為什麼女人能生孩,而男人不能呢?”

    “……這得更後面教!”薛紹乾咳了一聲,其實關於生殖這一塊,我也只會實踐不懂太多理論!

    “神仙哥哥,為什麼春暖花天夏日炎熱,秋季落而冬季寒冷呢?”

    “……”薛紹無語。

    月奴直搖頭,公好可憐!

    “神仙哥哥,為什麼日出東昇,星星只在夜晚出現,雨水會從天上落下來呢?為什麼米飯一煮就熟,熟了就能吃,吃了就不會餓死呢?為什麼石頭就煮不爛也不能吃呢?為什麼雞蛋裡面能孵出小雞,而桃是長在樹上的呢?為什麼……”

    “妖兒,這些問題我們以後一個一個的慢慢來討論。現在我有點頭疼起來了,今天就先學到這裡吧!”

    這一刻,薛紹有點敬仰從事教師這一行業的人了。該有多堅強,才會不被許多像妖兒這樣好奇的學生給打敗和弄死呢?

    正要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時,府裡一名僕人來找到薛紹,說虞紅來訪有事求見。

    薛紹一想,對,她是該來了。我明天也該去見太平公主了。

    回到家裡,府裡剛剛收了工正在準備晚飯。這些幹活兒的工人可就不能像士大夫一樣崇尚“食不過午”了,不然得餓成孫。李仙緣正陪著虞紅四處觀摩神棍的“豐功偉績”,並宣揚他的那一套關於風水地氣的歪理邪說。

    薛紹滿懷惡意的對見了美女就心懷不軌的李仙緣說,你這妖道,遲早被人放火燒死!

    “紅姐姐,你來了!我好想你哦!”妖兒見了虞紅分外親熱一把撲進她懷裡。當初正是虞紅主持操辦了妖兒母親的葬禮,出了很多力。一來二去,兩人的關係也就很親密了。

    “我也想你呢,妖兒!”虞紅很喜歡這個乖巧又聰明的丫頭,給她一件新襖,“我親手做的,你穿上試試,喜歡嗎?”

    “有新衣服了,我好喜歡!”妖兒穿上了新衣服歡喜的跳了起來。

    虞紅也挺開心,對薛紹道:“妖兒至從到了你府上,一天天的開朗和活潑起來了。”

    那當然,都是我屢次進行催眠心理治療的成果啊!薛紹笑了笑,說道:“東西都弄好帶來了嗎?”

    “帶來了,還請公過目。”

    “人多眼雜,來我書房吧!”

    薛紹一邊走一邊直摸下巴,服裝設計這這東西我還真不是太專業,光是拿在手上看能看出什麼效果,要是有個模特試穿,估計還差不多。畢竟我以前也只見過、摸過最多是脫過胸,還從來沒有做過、更沒有親自穿過胸啊!

    虞紅提著一個包袱進了薛紹的書房,開啟一看,各式各樣的胸做了有七八個。雖然和現代女性穿的胸還有點區別,但不得不稱讚虞紅這個女當真是心靈手巧。她儘可能多的用了布質材料,個別需要彈性延展的地方巧妙的用布套包裹熟牛皮取代了橡膠和皮筋,托杯的小鐵圈一時無法應工到位,她就用烤制加工變形之後的堅韌蔑竹來暫時替代,杯罩裡面用的純天然的棉花做了內襯以便達到收攏的效果。絲綢、棉花和苧麻這些純天然的面料,透氣、保溫和吸汗的效果未必就比現在的一些化工材料差了。

    難能可貴的是,她採用了大唐最為著名的江南特產的上品絲綢“繚綾”和“八蠶絲”做的包裹和表層,並且加上了精美的手工刺繡,看起來還真有點高檔蕾絲的味道。

    不得不承認,這些胸既充滿了現代科技的實用元素,又不失大唐風格的古典味道,還真是古今結合了!

    “很好!”薛紹忍不住讚道,“就是不知道上身的效果怎麼樣?”

    “這個……”虞紅羞得紅了臉,“不如就叫月奴姑娘試穿一下給公看看?”

    在虞紅看來,月奴就是薛紹的貼身侍婢和“通房丫環”,彼此應該是相當“親密”沒有任何隔閡的。

    薛紹不由得笑了,“你覺得這樣的杯罩,月奴……她能穿得進去麼?我得保證能讓太平公主滿意,不找一個身材與她類似的人來試穿,不看到上身的效果怎麼行?”

    “那怎麼辦?”虞紅的臉上紅作一片,眼神閃爍躲避起來。

    薛紹眨了眨眼睛,“你說呢?”不就是做個內衣模特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大唐的女人穿的開胸裝未必就比胸“保守”多少了。

    虞紅下意識的雙手往胸前一抱,“薛公,這、這不好吧?”

    薛紹一本正經,表情要多嚴肅有多嚴肅,很有學術風範的認真道:“虞姑娘,我們只是為了生意,你別想多了。要敢為人先嘛,你自己都不敢穿,不去切身體會胸的利弊所在,又怎麼說服別人去穿?再說了,我只是純粹的見證和校驗一下胸的實用效果,絕對不會有別的想法。如果你覺得難為情,我把月奴叫來給個壯個膽怎麼樣?”

    虞紅乾嚥了一口口水使勁給自己打氣壯膽,仍是搖了搖頭,“不好。月奴姑娘如果在,我會更加尷尬!”

    “那我叫妖兒來吧,她年紀小,不懂這些男女之事。”薛紹苦笑道,“你看怎麼樣?”

    虞紅好一陣心慌意亂,腦海裡卻升出了一些挺詭異的念頭:藍田公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我一介商女在他眼裡根本不算什麼,我又何必矯情扭妮?那一日我都被他摸過了,再看一看又有什麼關係了?再說了,又不是脫光光也不會有別的事情發生……

    “那……好吧!”憑藉著許多亂七八糟的念頭打氣,虞紅總算鼓起了勇氣,最終決定要為“事業”而獻身一回。

    這就對了嘛,愛拼才會贏!

    薛紹暗笑不已,叫來了妖兒讓她在裡面陪著虞紅,自己走出了書房站在門外等著。

    沒過一會兒,聽到妖兒在裡面笑嘻嘻的道:“紅姐姐,你的胸脯兒好圓哦,等過一段日我學會了新公式,我要計算一下你的體積!”

    “啊?什麼?”虞紅的聲音裡透出無限的迷茫,明顯是滿頭霧水。

    薛紹的臉皮抽動了幾下……壞了,妖兒的奇想症和嗜奶症又發作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6-8-6 16:14
第48章 公子巧思

    薛紹可以想像,虞紅表情很快就會要窘到極致。

    “嘻嘻,這件衣服好羞人!”妖兒又笑了起來,“我看到紅姐姐的肚臍眼了!好圓的肚臍眼哦!這個可以計算面積!”

    “哇,紅姐姐穿上了這件奇怪的羞人衣服,胸脯兒更圓了,白花花的讓我想到了大肉饅饅,想到了我娘、想到了吃奶!”

    大肉饅饅?

    薛紹一巴掌拍到了額頭上,小妖孽不來還好一些!現在,虞紅的模特工作還幹得下去了?

    “妖兒,不如……你先出去玩吧?”房間裡的虞紅明顯也是無法淡定了,尷尬無比的道。

    “噢……那我去找月奴姐姐掏螞蟻窩玩了!”妖兒倒是聽話。

    門打開了,薛紹哭笑不得的摸了摸妖兒的頭,“乖,去玩吧!記得不要把這裡的事情跟別人說。”

    “好的!我很聽話的,神仙哥哥!”妖兒天真爛漫的笑著,蹦蹦跳跳的走了。

    薛紹看著妖兒這樣搖了搖頭,無奈又憐愛的笑了。大唐的女早熟,十二歲嫁人的都有,著名的長孫皇后十三四歲都當娘了。妖兒也有十二歲了,可是身體發育不是太好、心智也還停留在七八歲的孩提階段。這個小妖孽智商無敵想像力極其豐富,但身體和情商好像不怎麼樣。

    或許上蒼對待每個人,真的是公平的。

    薛紹在屋外等了良久,也不好去催虞紅。

    “薛公……你,進來吧!”虞紅的聲音裡都透著猶豫和尷尬。

    薛紹笑了笑,推門而入,掩上門。

    屋裡,虞紅背對著薛紹站著,身上仍然穿著那一身窄袖胡服長衫,但沒有繫腰帶,雙手護在胸前。

    “好了嗎?”薛紹儘量平靜的道。

    “好、好了!”虞紅都有點不敢轉過身來,兩手瑟瑟微然發抖,稍稍鬆開了一些衣襟。

    絲滑的胡服緩慢滑落,露出一截光滑的香肩。

    薛紹苦笑,你越是這樣慢慢的脫,越顯得暖昧誘人,容易出問題啊!

    一個半遮半掩欲拒還迎的女人,遠比一個見面就脫光光了躺在床上劈開雙腿女人的更有魅力和吸引力,這是廣大男性同胞公認的。

    可是薛紹又不能去催虞紅“你脫快一點”,那多讓人誤會啊!

    所以,只能是無語的等著。

    胡服緩慢的滑落,總算是露出了背部的胸痕跡,然後很精準的停住了。

    “薛公請看,就是這個樣。”虞紅慌忙的說了一句,連忙又將衣服扯了回去。

    薛紹哭笑不得的直搖頭,“我根本就沒看清楚。再說了,主要效果……是前面!”

    “……”虞紅低下了頭,羞澀無比的沉默著。

    “算了,我去找幾個舞伎來試穿。”薛紹無奈的道。

    “不用了。”說到底虞紅是個好強的人,要是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還要薛紹花錢到外面去請那種女人回來幫忙,怎麼讓他信服自己有這個膽魄和能力,做好這一道生意?

    胡服乾淨利落的滑落了下來,停在了腰部。

    虞紅的背部很白,很勻稱,有著天然的潤潔光澤。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曲線呈標準的紡綞形充滿了女性的柔美與天然的誘惑。

    那個真絲所制的刺繡胸穿在她的身上,更添幾許妖繞魅力。

    薛紹走上前,細細的看了幾眼,後面的小搭扣倒是處理得不錯,就是不知道彈性怎麼樣。太緊,會影響血液迴圈穿久了憋得難受;太鬆,失去了胸的本來用途。

    於是薛紹伸出一根手指,勾起一根胸的肩帶提起來,鬆手,一彈!

    “叭”輕微的一聲彈響,虞紅渾身都打了個顫,下意的驚叫了一聲,“啊!”

    “彈性還可以。”薛紹用官方的口吻說道,“轉過來,讓我看看。”

    虞紅雙手捂在胸前,轉過了身來。低著頭,根本不敢去看薛紹的眼睛。

    白。

    真的很白。虞紅的面板非是一般的好,近乎於牛奶色泛著天然的紅韻。

    “手拿開。”薛紹淡淡的道。

    虞紅深呼吸了一口,雙手放下,轉過了臉去,臉紅到了脖根兒,身體在輕微的發抖。

    就如妖兒所說,虞紅穿上了這件羞人的衣服,白花花的胸脯兒顯得特別圓。

    薛紹好像也想到了吃奶。

    好吧,這或許是人類的天性。

    “杯罩的大小,恰到好處。但是聚攏效果還不是太好。”薛紹拿起了另外一個胸,來給虞紅正兒八經的講解,“其實可以做出多種款式,比如在兩個杯罩之上再加一層八蠶絲刺繡。那樣的話,似露非露,更加漂亮又誘人。”

    “哦,我知、知道了!”虞紅慌亂的答道。

    “杯罩裡面的邊側可以再加一點襯托物,達到更好的收攏效果。”薛紹道,“這樣的話,會讓胸部看起來更加豐滿。”

    “嗯……”虞紅尷尬得不行了,“薛公,我可以穿上了麼?”

    “穿上吧!”薛紹笑了笑,真是難為這姑娘了。

    虞紅連忙轉過身去,將衣服穿了起來,腰帶繫上。

    薛紹坐了下來,仔細的檢查其他的幾個胸,在其挑了兩件認為做工還不錯的,準備拿去獻給太平公主。

    虞紅畢竟是個經歷過商場風浪的女,很快平復了心情。雖然臉還是紅成一片,但穿上衣服以後就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緊張和尷尬。她說道:“薛公,不如我回去再返工修改一次,做一批更好的拿去獻給太平公主。”

    “來不及了。”薛紹道,“我明天就要進宮去見公主。這兩件,還算不錯。雖然還有改進的空間,但短時間內不可求盡完美。相信,它們能讓太平公主滿意。”

    “那暫時也只能如此了。”虞紅道,“回去後我會將胸反覆的鑽研和改進。其實紅也覺得,胸對於女來說頗有實用價值。無論是田間勞作的農婦,還是喜歡穿上低胸裝的華貴婦人,還有平常會要騎馬出行的女,都能用上。針對不同需要的人,紅打算選用不同的布帛來製作,售賣的價錢自然也就有所差異。紅希望胸能夠被大多數的女所接受。”

    “有頭腦。”薛紹點頭稱讚,“看來我的確沒有找錯合夥人。”

    “公謬讚了!”虞紅輕吁了一口氣放鬆了許多,微笑道,“都是公點撥得好!”

    薛紹笑道:“就目前來說,胸針對的人群是宮的女眷和顯貴的命婦,因此材料和做工務必精益求精。而且,之前的一批貨物都是沒錢可賺的,要免費的贈送出去。因此,會是一筆不小的開銷。稍後你去陳興華那裡領些錢用作成本,多采購一些上好的絲絹。等太平公主收下了我的禮物,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要開始向皇宮裡獻貢了。”

    “不打緊,些許的本錢紅還是有。”虞紅微笑道,“公莫非忘了,紅方才出手了公那一套藍田的府第?”

    “話是這樣沒錯。但既然是合作做生意,就得親兄弟明算帳。”薛紹道,“無論是本錢還是利潤,我們都要平攤。你現在既要採購材料又要辛苦製作,怎麼還能讓你獨自承擔開銷?”

    “平攤?”虞紅連忙擺手,“不可、不可!紅一介商女,得蒙公提攜已是萬幸,能夠賺些辛苦錢就十分滿足了。到時如果賺了錢,公抽八成,紅只取二成!如果虧了,紅獨自承擔!”

    “傻,這還叫合作嗎?”薛紹笑道,“別多說了,但凡所有的開銷你都登記在冊,我們一共分攤;以後無論是賺了錢還是賠了錢,一樣的平均分攤。既然是生意,我們不妨把它們當作是條款寫下來,你我雙雙簽字以為憑據!”

    “無論如何,紅不敢與公均攤利益!”虞紅堅持道,“說到底,是公想出了這個點,還憑藉自身尊重的身份請到太平公主這樣的天潢貴胄代為鼓傳,紅不過是做了一些人人皆可勝任的體力活兒,不配與公平享!……公七成,紅三成,足矣!”

    “好吧,我佔五成五,你佔四成五,就這麼說定了,不必再爭了。”薛紹道,“帳目方面的問題,你去找陳興華相商,你們兩個我都信得過。近幾日,你就儘量多做一些胸,為進獻皇宮做準備。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需要大量生產與囤貨了。”

    “紅知道了!”虞紅有點欣喜和鼓舞的點頭,“萬事開頭難,只待過了太平公主和皇宮的這一關,後面的事情就容易辦了!紅準備下一筆本錢,多聘一些手藝好的裁縫來做幫手!”

    “暫時不必。等以後賺了錢,再開作坊、養工人。”薛紹神祕的一笑,說道,“你今天回去之後,就去找幾個衣局,將胸的各個不同的零部件,在不同的衣局分開定製。相信他們的手藝都不錯,就算做得不好,你也可以挑剔讓他們返工重做。需要的小鐵釦和熟牛皮帶,你可以找首飾作坊和皮革作坊的人定製,他們都是熟練的工手,有模具有經驗,肯定做得又快又好。你需要做的就是找幾個信得過的心腹之人,把這些零部件自行縫製拼接起來。這樣的分工,遠比自己親手去做要省時省力省本錢。同時,也不用擔心洩露了我們的商業機祕!”

    虞紅愕然驚喜,“公真巧思,紅萬分佩服!”

    薛紹哈哈的笑,這有什麼巧思的,不就是分工協作與流水作業嘛,21世紀無數的工廠裡都這麼幹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6-8-6 16:15
第49章 二輪政審   

    薛紹拿著一個胸仔細端詳,回憶以往見過的胸式樣,總覺得還缺了點什麼。

    對,沒有標籤!

    心如此一亮,薛紹對虞紅道:“除了這兩件獻給太平公主的禮物,後面你再製作的胸務必要加上一個標籤。一個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來的,標籤。”

    “這個,紅倒是想到過。”虞紅點頭道,“西市有幾家生意興旺的衣局和鞋店,在自家賣出的衣服鞋的內襯當都有布籤標號,寫著衣局的店名或是店主人的姓氏。”

    “我們的胸要特別一點,要有一個圖案。”薛紹笑著拿起筆,在紙上畫了一片,說道,“標籤的名字要簡單好記,我覺得就用‘紅’不錯;另外再配上這樣的一片紅色的做為標誌,讓人家一看到這個圖案就想到‘紅胸’。多好!”

    “啊?……”虞紅愕然的怔了一怔,用我的名來做標籤?

    “相信我,這樣做準沒錯!”薛紹笑道,“我們一定要做出名牌效應!相信用不到多久,紅二字和這個圖案,必將名揚天下!”

    “名牌……效應?”虞紅聽著這些新鮮的詞兒,心說薛公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奇思怪想?

    “好吧,一切全憑公吩咐!”

    “這個紅的圖案和字務必要精緻漂亮而且打眼,必須要形成固定的式樣。具體你自己多去參詳參詳,我只是做一個提議。”薛紹呵呵的笑,這個logo的出現,必將有它劃時代的意義!

    現在先做胸,以後還可以做內褲、絲巾、圍巾、腰帶、鞋甚至是羽絨服。鈕釦和拉鍊這些實用元素都可以古今結合,拿來大作章;一切服飾都可以做起來,包括皇族御用品、軍隊專供品!

    可以被模仿絕對不會被超越,走在時代的前沿才是賺大錢的節奏。“紅”必須成為一個超級大品牌,一個比古奇、阿瑪尼和耐克都要早一千多年誕生的,國超級大品牌!

    日暮西沉,月奴來書房請薛紹和虞紅去用晚膳。

    “月奴你來得正好。”虞紅說道,“我打算親手做兩件小衣給你做禮物!”

    小衣,大唐的人們對內衣的習慣稱法。一套完整的漢服,有小衣、衣和大衣之分。虞紅倒是會做人,來的時候送了妖兒一件親手做的襖做禮物,就不能不送給月奴,否則可就厚此薄彼了。

    “小衣?”月奴不以為意的道,“不必麻煩了吧,我有的是!”

    “這種的你有嗎?”虞紅拿起一個胸笑道。

    “這是什麼東西?”月奴很愣很好奇,“這難道是衣服,這莫非能穿嗎?”

    “你們兩個談吧,我先去吃飯了。”

    薛紹不禁好笑,甲乙丙丁戊,abcde……好吧,一隻手大概握不住月奴的一個咪咪,也無法將她的杯罩大小數得過來!

    “月奴,你將衣服脫了,我需要測量一下你的……尺寸!”

    “什麼尺寸?……啊,你幹嘛摸我胸脯?”

    “如此豐盈!——月奴,相信我!你每日都要騎馬練武忙上忙下的,太需要這種胸了!”

    ……

    次日上午,薛紹帶著兩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胸,進了皇宮來到龍首殿。太平公主沒有如約派人在這裡等他。

    而是,親自來了。

    琳琅依舊面無表情的立在太平公主的身後,如同兩尊門神。

    “薛郎,你來啦!”見到薛紹,太平公主禁不住滿面春風神彩飛揚。不知不覺之間,稱呼已是親暱的“薛郎”而不是再直呼他的姓名。

    “微臣參見公主殿下。”四周還有旁人,薛紹可不能像她那樣不顧禮數。

    “不必多禮。”太平公主彷彿才想起來現在並非二人世界,看到薛紹手裡捧的一個絲絹包裹的錦盒兒,欣喜道,“薛郎,這就是你送給本宮的禮物嗎?”

    “正是。”

    “嘻嘻,是什麼東西呢?”太平公主眨了眨眼睛,“本宮要先猜上一猜,是香酥的點心,還是漂亮的首飾呢?”

    “都不是。”薛紹笑道,你猜得才有鬼了,“是衣服。”

    “衣服?”太平公主挺意外,也挺高興,“那快些拿來,讓本宮試穿一下!”

    咳!

    “公主殿下,此衣不便當眾試穿。”薛紹將盒遞上,說道,“不如請公主殿下回到寢宮之後,避人耳目私下換穿。”

    “哦?難道是……”太平公主臉蛋兒稍稍一紅,難道他送我小衣,是抹胸還是肚兜呢?……歷來,只有情郎才會給自己喜愛又親密的女,送這樣的貼身衣物吧?

    “公主殿下不必猜了,猜不的。”薛紹神祕的笑道,“微臣希望,公主殿下能夠喜歡。”

    “既然是薛郎送的……”太平公主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將下半句說出口來,本宮自然會喜歡!

    她旁邊的心腹侍兒倒是好奇了,“公主殿下,既然是薛公專程獻給公主的衣服,必有其獨到之處。不如公主現在就去試穿一回,如何?”

    “好,本宮現在就去試穿!”太平公主笑嘻嘻的道,“薛郎,你在這裡稍等片刻哦!”

    “好。”薛紹忍著笑,還好我先在裡面留了紙條當作“使用說明書”,不然太平公主和這些婢女很有可能不會穿這種奇特的“小衣”!

    太平公主帶著幾個婢女興沖沖的躲進了龍首殿的寢宮臥房裡。薛紹在外面稍等了片刻,一名陌生的宮女徑直走到薛紹的面前,“薛公,天后娘娘召見於你,命你即刻前去見駕。”

    “哦?”薛紹略感意外,對一旁太平公主留下的侍婢使了個眼色讓她代為說明去向,然後拱了下手,“請姑娘朝前引路!”

    薛紹跟著那名宮女走了不近的一段路,來到宣政殿御書房入見武則天。

    武則天會知道薛紹今天要來龍首殿,倒是一點也不奇怪。薛紹只是好奇,她這一次召見有何用意?

    進了御書房參禮之後,剛巧一名年輕女雍榮款款的從側門走進了書房。她略略給武則天施了一禮也不正式參拜,靜靜的走到了武則天身邊的另一副坐榻矮几邊坐下。伏案,提筆,她開始在一批卷宗上寫寫畫畫。

    顯然這個女和武則天不是一般的熟,應該是武則天的心腹女官,方才不過是稍稍離開了一下,然後繼續回來幫武則天處理案牘公。

    薛紹看到那個女心略微一醒神……她不是那天,我在龍首池霧月亭見過的那個,“湖心葬詩”的女麼?

    “薛紹,你為官上任已有數日,做何感想?”武則天如同閒話家常一樣,拉開了話閘。

    薛紹感覺有點意外,我一個檢校官上任個毛啊,她幹嘛要問起這一茬兒呢?肯定另有用意!

    “迴天後孃娘話,微臣感覺……尚可。”薛紹答了個模稜兩可,也算是滴水不漏。

    武則天似笑非笑,“那你的燒尾宴,籌備得如何了?”

    “微臣方才舉家遷到長安來定居,家宅院都未料理妥當,因此,微臣打算過些日再辦燒尾宴。”薛紹如實答道。

    這時,武則天身邊的那名女官擡了擡眼瞼,飛快的掃了薛紹一眼,眼神當也不知是何等意味,然後,她又自顧去寫寫畫畫了。

    薛紹被武則天這樣盯著,自然不好分神去注意她,只是心略微有點好奇。

    “那你打算請哪些賓客,來參加你的燒尾宴?”武則天問道。

    薛紹心一亮,這就對了,這才是她想問的!原本臣的一頓飯該要怎麼吃,皇后哪裡會有閒心去管?但是入仕燒尾宴的意義不同,它有在很大程度上體現這個官員的背景和立場。也就是說,武則天是在拐著彎,打聽我的“政治立場”!

    看來,今天又是一輪新的丈母孃政審。相比於上一次的“考三觀”,這一次的“考立場”要重要得多,甚至可以說,還透著幾分凶險!

    以武則天的秉性來說,她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敢於和她做對的人——包括自己的親生兒!

    那麼,她又怎麼可能容忍自己的未來女婿,站在對立的陣營當?

    想清楚了這些,薛紹答道:“微臣初入仕途也沒什麼官場上的朋友,因此,只打算請幾個薛姓的本家來湊個熱鬧,象徵一下草草了事。”

    “不妥。”

    武則天說出的這兩個字,略帶鼻音語氣稍重,她身邊的那名女官筆下都頓了一頓。

    顯然,那女官的注意力也在二人的談話之上。

    “還請天后娘娘指教。”薛紹拱手道。

    “你身為皇族外戚,燒尾宴怎能如此草率辦理,豈不令人笑話?”武則天沒什麼表情,也不知她是喜是怒,“至少,得有你的兄長來給你親自主持!”

    薛紹略微怔了一怔,拱手道:“天后娘娘,家兄遠在濟州數千裡之外,擔任刺史州官。律法有言,刺史縣令擅離治下邊界者,杖刑一百。因此,微臣不敢私自去請家兄回京!”

    “你竟還熟知大唐律法。”武則天略微有點意外,上下打量薛紹一眼,說道,“你平常都看些什麼樣的書籍?”

    薛紹如實回答,《群書治要》、《永徽律疏》、《臣軌》和《官僚新誡》、《少陽正範》,等等這些。

    其有一半的書籍,是出自武則天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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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