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錦衣春秋 作者:沙漠 (連載中)

 
V123210 2016-8-6 10:51:5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63 1566283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5 17:20
第兩一零章 神祕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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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大個額頭冷汗冒出,此人著實強悍,忍著疼痛看向齊寧,猛地嘶吼一聲,宛若野獸,竟是向齊寧猛撲過去。

    他這一下拼了力氣,如同一頭猛虎撲過去,齊寧心知此人的力量極大,不可硬碰,左腳往左前方踏出,身形鬼魅般輕鬆閃躲開去。

    這黑大個雖然練過幾年,有些根底,但面對逍遙行這般玄妙莫測的步法,根本沒有任何機會,齊寧躲過之時,已經閃身到了黑大個的身後,面對黑大個,他當然不必按照逍遙行的步法從頭到尾走上一遍,回過身,已經擡起腳,在黑大個的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腳。

    黑大個本就是往前衝,已經剎不住車,齊寧這一腳火上澆油,黑大個踉蹌往前衝出好幾步,眼見得便要衝下擂臺,擂臺下面的人們見狀,都是大驚失色,已經有人驚撥出聲,好在那黑大個最後一步終是穩住。

    眾人舒了口氣,黑大個迴轉身,卻見到齊寧已經近在眼前,吃了一驚,還沒等他做出反應,齊寧嘿嘿一笑,擡腳已經踹在黑大個的小腹處,黑大個再也站立不穩,整個身體已經向後仰倒,從擂臺收摔了下去。

    本來擂臺下的人們看到黑大個剎住腳,正自慶幸,卻想不到一口氣還沒鬆,黑大個還是倒下來,一時間亂作一團,只是眾人擁擠成一團,哪裡能夠躲開,黑大個摔落下去,一下子壓倒了三四個人,頓時間鬼哭狼嚎。

    齊寧這才走到擂臺邊上,衝著摔下擂臺的黑大個嘆道:“我說我不打,你非要我打,這能怪我咯?”

    西門戰纓嘴脣動了動,卻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齊寧三招便即將黑大個打下擂臺,這是打死她也料想不到的結果。

    從頭到尾,她自然看的清楚,那黑大個確實是存了輕視之心,而齊寧出其不意瞬間卸了黑大個的胳膊,黑大個被激怒之下,齊寧又用極其詭異的步法輕易躲開,然後借勢打勢,將黑大個踢下了擂臺。

    整個過程,看上去贏得極其輕鬆。

    可是西門戰纓看得出來,如果不是黑大個太過輕敵,如果不是齊寧突然出手,如果不是齊寧忽然走出極其詭異的步法,齊寧絕不可能如此輕鬆就能將黑大個打下擂臺,但她心裡卻也承認,齊寧出手卸胳膊的手法異常的乾淨利落,而那閃躲的步法,也確實高明得緊。

    她本以為這次可以讓齊寧大大出醜,卻萬想不到竟然讓齊寧大顯威風,意外之餘,這時候才知道,這個年輕的錦衣侯,卻並非如自己所想的那般不學無術,至少手底下的功夫確實了得。

    段滄海看了西門戰纓一眼,笑道:“我們家侯爺自幼苦練,神功無敵,可是卻從來不在人前顯擺,西門姑娘,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你也見識不到侯爺的神技。”

    西門戰纓心裡有些尷尬,但神情卻還淡定,此時感覺齊寧深藏不露,竟不是那般容易看透。

    齊寧整理了一下衣衫,正要跳下擂臺,卻聽到身後腳步聲響,迴轉身,只見那三個負責監督的老頭兒都站在自己身後,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盯著齊寧,直直望著,一時間也不說話,將齊寧從頭到腳看了個遍。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我身上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吸引著這幾個老頭兒?

    雖然齊寧自己承認自己有些吸引力,可是他想吸引的可不是幾個乾癟的老頭兒,咳嗽一聲,問道:“你們.....你們看什麼?”

    三個老頭兒互相看了看,隨即又打量齊寧一番,臉上都露出微笑來,不過那種眼神,就像觀賞動物園裡的猴子一般,讓齊寧很是適應不了,皺眉道:“幾位,你們要是不說話,我可要走了,告辭!”

    他剛說完,兩個老頭竟然一左一右抓住了他手臂,也虧這幾個老傢伙都是六十多歲的人,但動作卻不慢,齊寧一怔,本想甩開,卻又擔心自己稍一用力,這兩個老頭會躺在地上碰瓷,只能道:“你們要幹什麼?趕緊放開?我敬你們是老人,可是不要為老不尊。”

    “公子貴姓?”中間那老頭笑眯眯看著齊寧,“你不要怕,我們不會對你怎麼樣,剛剛申時已經過了,你是最後一個站在擂臺上的人,這次擂臺大賽,你就是最後的贏家了。”

    “啊?”齊寧這時候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本是想教訓那霸道的黑大個一下,誰知道稀裡糊塗竟然贏了擂臺冠軍。

    不過這倒也不是什麼壞事,最後的勝者,不還是有一百兩銀子嗎?雖然不算大,但蒼蠅再小也是肉啊。

    “這位公子形貌英俊,武功高強,膽識過人,舉止瀟灑,氣宇軒昂,聰慧了得,奪得擂臺冠軍,乃是實至名歸。”那老頭舌頭十分利索,用詞不少,似乎也讀過幾本書,年紀雖然不小,但中氣還足:“小老姓田,乃是田家藥行的管家,公子叫小老田管家就好。”

    “哦哦,田管家,多謝你的誇獎。”雖然覺得田管家說的有些過了,但好聽的話總不會讓人反感,齊寧笑道:“你先讓這兩位老.....老先生鬆開,我又不會跑。”

    “公子,夫人設下擂臺,就是要找到公子這樣的年少俊才。”田管家笑道:“我們幾個職責在身,不瞞你說,還真怕你跑了。”

    “那你們想怎麼樣?”

    “來人啊!”田管家回過頭,使了個眼色,一名青衣小帽的家丁端著放有一百兩銀子的銀錠過來,夕陽西下,那銀錠子在夕陽之下閃爍銀光,田管家也不急著將銀子交給齊寧,衝著下面一拱手,道:“諸位老少爺們,大家也都看到了,這位......哦,公子貴姓?”

    “姓齊!”

    “是是,大家看到了,齊公子武功高強,奪得了最後的勝利,大家夥兒可有什麼意見?”田總管盡力讓自己的聲音大一些。

    齊寧三招將黑大個打下臺,眾人都是親眼所見,吃驚之餘,卻也知道齊寧的武功顯然是在黑大個之上,已經有人叫道:“實至名歸,田總管,趕緊帶這位公子去見你們家夫人吧。”

    錦衣世子一直都是腦筋遲鈍,顧清菡為了照顧,並沒有讓錦衣世子輕易出府,即使出門,那也是乘坐馬車,並不輕易見人,所以這條街雖然離錦衣侯府不遠,但卻沒有人識得站在臺上的這位“齊公子”就是錦衣侯。

    而且這天下姓齊的人不在少數,眾人興奮之下,也沒有往錦衣侯身上想。

    田管家笑眯眯道:“既然大家都這樣說,看來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向身邊那家丁使了個眼色,家丁將託著銀子的托盤送到齊寧面前,齊寧也不客氣,將那幾塊銀錠子拿在手中,然後丟給擂臺邊上的段滄海,道:“先收著!”

    段滄海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天下自然沒有人和銀子過不去,而且這些銀子也不是偷搶而來,當下收了起來。

    西門戰纓雖然對齊寧頗有些刮目相看,卻還沒有到立刻改觀的地步,見齊寧如此,嘟囔一句:“貪財好色......!”聲音很小,也沒有幾個人聽見。

    今天走在路上,齊寧跟在她身後偷看,被西門戰纓發現,心裡一直覺得這劣徒十分好色,現在看他笑眯眯拿了銀子,自然是貪財。

    “齊公子,小老已經派人迅速去通知了夫人,咱們現在就過去見夫人。”田管家笑呵呵道:“不知你還有什麼其他要求沒有?”

    “去見夫人?”齊寧擡頭看了看天色,又怕天黑之後趕不回去讓顧清菡擔心,道:“田管家,去見你們家夫人,是不是為了領取神祕禮物?”

    “不錯不錯,齊公子智慧過人。”田管家道:“咱們現在就走吧。”吩咐道:“來人啊,趕緊將擂臺拆了。”

    “等一下。”齊寧道:“田管家,我想問問,那個神祕禮物到底是什麼東西?若是很普通,我看我也不必去了,我家裡還有事,要先回去忙了。”

    擂臺下許多人根本沒有散去,靠前面的人聽到齊寧這般問,頓時就叫道:“是啊,齊公子都已經勝了,擂臺結束,田管家,你們家夫人到底準備的是什麼神祕禮物,現在還不趕緊說出來?”

    “是啊,咱們等了三天,就是想知道那神祕禮物到底是什麼,都到了這個時候,也沒必要再賣關子了。”

    田管家拱手道:“大夥兒別急,設立擂臺,有言在先,最後的勝者,可以獲得一百兩銀子的獎勵,外加我家夫人準備的神祕禮物,既然是神祕禮物,當然不能現在就公佈於眾,而且不瞞諸位,這神祕禮物到底是什麼,我們幾個也不知道,禮物在夫人手中,只有見到夫人,才能知曉,實在是對不住了。”

    臺下頓時響起一片埋怨聲。

    “齊公子,我們田府就在後面,拐一下就到。”田管家見齊寧有一絲猶豫,急忙道:“夫人囑咐過,擂臺結束之後,一定要將冠軍請過去,夫人說了,神祕禮物十分珍貴,那才是設下擂臺真正的獎勵,絕不讓人失望。”

    本來設下擂臺只有一百兩銀子的獎勵,實在是太少,齊寧覺著那田夫人出手實在有些小氣,就算真的有什麼神祕禮物,估計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不過聽田管家這樣說,齊寧心想難不成那神祕禮物真的是什麼好東西?心裡有一絲好奇,看看太陽還沒落山,而且田府就在附近,猶豫一下,覺著就算前去看一下倒也無妨,忽地瞥見西門戰纓正看著自己,心想這婆娘就是擔心自己在外遊蕩不回府,衝著西門戰纓嘿嘿一笑,這才點頭道:“也罷,我就陪你們走一趟,可千萬別讓人失望。”

    西門戰纓就怕齊寧在外耽擱時間,聽他答應去田府,一咬牙,狠狠瞪了齊寧一眼。

    擂臺這邊自有人收拾,另外兩名老頭負責在這邊指揮收拾,田管家則是領著兩個家丁,帶著齊寧往田府去,段滄海自然是跟著,西門戰纓雖然心下惱怒,可是沒有將齊寧送回府,也不敢離開,只能憤憤跟著。

    大部分人都散去,卻還有幾十個人想著看看熱鬧,跟在後面一起往田府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6 22:25
第兩一一章 田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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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府果然如田管家所言,並不是很遠。

    走到街頭,往南邊一拐,然後到得另一條街上,很快就看到一座大宅院,青磚紅瓦,棕黃色的大門。

    田家雖然是京城數得上號的藥商,但畢竟不是官宦人家,倒也不敢使用顯眼的朱漆大門。

    幾十號人跟著到了田府門口,門前早已經有三四名家丁在等候,顯然是得到了訊息,看到田管家領著齊寧過來,急忙將齊寧迎入府中,那田管家也看出段滄海和西門戰纓是齊寧一路人,所以也請了進去。

    至若那幾十名跟來看熱鬧的群眾,自然不能進入府中,惹得眾人好一陣埋怨。

    田府雖然不算小,但是比起錦衣侯府,無論是規模還是府中的景緻,遠遠不如,不過比之一般的大戶人家,卻是強出許多。

    庭院裡樹影斑駁,草坪間有株三四人合圍才能抱住的大樹,府內的下人自然也比不得侯府那般眾多,順著青石小道走到客廳的途中,卻是看到三四名家丁和三四名丫鬟,見到齊寧,都是湊在一起竊竊私語,時不時發出輕笑。

    到了客廳,田管家請齊寧三人坐了,立刻有人奉茶上來,田管家道:“齊公子少坐,小老這就去稟報夫人。”拱拱手,先推了下去。

    段滄海端起茶盞,只喝了一小口,微皺眉頭,左右看了看,才道:“這田家也算是有字號的大戶,家資殷實,怎麼飲的茶卻如此一般?”

    西門戰纓瞥了段滄海一眼,也不說話。

    齊寧端起茶盞,看了一眼,茶色一般,這陣子他喝的好茶不少,也能分辨出好歹,心知段滄海所言不差,這田府的茶實在是很一般。

    不過他的目的不是過來喝茶,只是想看看那神祕禮物究竟是什麼,另外也是故意想要逗弄西門戰纓。

    “戰纓啊,今天可多謝你了。”齊寧笑眯眯道:“如果不是你讓我上臺,那一百兩銀子還真是拿不到手,待會兒還有個什麼神祕禮物,我要是覺得不喜歡,可以送給你。”

    西門戰纓今日失算,聽得齊寧挑釁,便覺得臉上有些發燙,卻還是嘴硬道:“投機取巧,贏得又不是光明正大。”

    “這就是你不對了。”齊寧放下茶杯,“什麼叫做不是光明正大?我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打敗那個黑大個,利用的是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難道這還有錯?戰纓啊,我是真奇怪,你練武功難道不是講究乾脆利落?”眼珠子一轉,笑道:“我明白了,姑娘家嘛,講究花花套路,華而不實......!”

    “誰說的?”西門戰纓立刻豎起秀眉:“你不就是打敗一個魯莽的莽夫嗎?有什麼好得意的。”

    “這樣說來,你也能在三招之內打敗他?”齊寧故意睜大眼睛:“我還真是沒看出來。這樣吧,今晚你要是有空,咱們兩個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較量一下,你要是有本事,咱們就大戰三百回合,我只怕你堅持不了一會兒,就向我討饒,我可是很勇猛的。”

    段滄海立時感覺侯爺這話聽著總不對勁,只一想,便體會出其中的味道,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西門戰纓本來還沒什麼,可是聽段滄海一笑,立時也感覺出話中的猥瑣味道,霍然起身,“嗆”的一聲,已經拔出刀來,豎起秀眉,厲聲道:“姓齊的,本姑娘一忍再忍,可是你得寸進尺,你信不信我現在就一刀砍死你?”

    段滄海心道侯爺也真是有些過了,雖說這姑娘脾氣不好,但怎麼說也是神侯西門無痕的女兒,調侃幾句也就罷了,可是真要調戲起神侯的女兒,終究不妥,已經起身笑道:“西門姑娘,你別誤會,侯爺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切磋武功,侯爺武功了得,姑娘你武功也不錯,高手見高手,有切磋之心,也是人之常情嘛,先消消氣。”

    齊寧聳聳肩,看著有些氣急敗壞的西門戰纓,裝作無辜道:“戰纓啊,我又是哪裡說錯了,讓你如此生氣?你是不是理解錯了,所以誤會我啊?”裝模作樣想了一想,道:“我也沒說錯什麼啊,不就是找個沒人的地方比武切磋嗎?”眼睛忽地一亮,似乎是剛剛想到什麼,笑道:“哦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哈哈哈,你這孩子,怎麼能往那方面想呢?難道你以為我要和你.....。哈哈哈.....,我可不是隨便的人,你真是......哎,真是讓人害羞!”

    西門戰纓極力忍耐了半天,此時終於再也忍耐不下去,嬌叱一聲,欺身向前,揮刀便往齊寧臨頭砍了下去。

    段滄海驟然變色,跨出一步,擡手去抓西門戰纓的手腕,齊寧卻早已經有了準備,西門戰纓揮刀砍過來之時,他已經一個斜翻,從椅子上跳開過去,見得西門戰纓氣得俏臉發白,臉蛋卻偏偏泛紅,喝道:“西門戰纓,你要來真的?”

    “本姑娘今天就要殺死你這個好色之徒。”西門戰纓還要上前,段滄海已經抓住她手臂,厲聲道:“西門戰纓,令尊若知道你如此,你可知道後果?”

    西門戰纓一怔,便在此時,那田總管已經笑呵呵進來,看到西門戰纓手中拿刀,愣了一下,有些發怵道:“這位.....這位姑娘要做什麼?”

    “沒事沒事。”齊寧笑道:“田總管,是不是帶我去看神祕禮物?”

    田總管忙道:“齊公子,您隨小老來。”向段滄海二人道:“兩位且在此稍候!”

    段滄海看向齊寧,齊寧已經道:“段滄海,你好好教育她一番,沒大沒小,真是沒禮貌。”跟著田總管出了客廳,到了一處更為僻靜的廳內,田總管請了齊寧先坐下,陪笑道:“夫人立刻就過來。”

    正在此時,卻聽到腳步聲響,從門外走進一個成熟美麗的身影,齊寧瞧了一眼,只見來人面帶笑容,神態親切,穿著頗為華美,心知這就是田夫人。

    之前齊寧就聽段滄海說,外面傳言田夫人長得不錯,現在看見,才知道這田夫人非但是長得不錯,而且實在是太不錯。

    田夫人生的極美,眉毛彎彎,睫毛長長,小嘴紅潤,面板水嫩光滑,保養得極好,面頰生暈,身材窈窕,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來歲的花信少婦,身材該凸的凸,該翹的翹,充滿了成熟婦人的風韻,魅力動人。

    田總管已經退在一旁,向那婦人道:“夫人,這就是此番擂臺賽的勝者齊公子!”

    齊寧心想如此美貌動人的婦人卻是個寡婦,真是可惜,不過這婦人能在其夫去世之後,硬是將田家藥行撐了下來,卻也實在是很不容易,心底下還真是有幾分欽佩,起身來,拱手笑道:“見過夫人!”

    那田夫人笑顏如花,扭著腰肢走過來,繞著齊寧走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倒像是在看一件貨物一樣。

    被這成熟美貌的婦人盯著看,齊寧有些不適應,勉強笑道:“夫人.....夫人有何指教?”

    “你姓齊?”田夫人聲音柔美,似水如歌,清澈動聽,她相貌本就嬌美,配上這聲音,讓人聽著倍感舒服,心曠神怡。

    “正是。”齊寧笑道:“聽說夫人在這邊準備了神祕禮物,所以心中好奇,專門過來看一看。”

    田夫人繞了一圈,終於站在齊寧面前,笑道:“不錯,是有神祕禮物,不要拘束,先坐下說話。”向田管家道:“你去沏茶來。”

    田管家答應一聲,先退了下去。

    田夫人這才在齊寧邊上的椅子坐下,含笑問道:“齊公子,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你可是京城人士?”

    她聲音柔美動聽,那笑容更是讓人有親切感,此時靠的很近,齊寧便能聞到從夫人身上瀰漫出來的淡淡清香,看向田夫人,這時候發現,田夫人肌膚水嫩,白皙如玉,吹彈欲破,人近三十,但臉上卻沒有一絲細紋,可說是保養的極好,最讓人注意的卻是她左眉的眉角有一顆殷紅的美人痣,雖然不大,卻讓這種本就成熟美麗的臉龐顯得更是風情動人。

    “是,我是京城人士。”齊寧點頭道:“我叫齊寧!”

    “齊寧?”田夫人笑道:“寧靜致遠,這名字很好。”

    也不知道她是根本不知道錦衣侯的名字,還是並沒有想過眼前這人就是錦衣侯,情緒沒有絲毫波動,從一開始,眼睛就一直在齊寧身上上下打量,水汪汪的眼眸裡甚至顯出滿意之色來。

    齊寧也曾有過風花雪月的日子,對女人的心思多少還是能夠揣摩一二,這田夫人從開始就盯著自己看,而且一直帶著嬌美笑容,一般人看在眼裡,只怕會怦然心動,只覺得這美貌的婦人只怕是對自己有意思,可是齊寧卻敏銳地感覺到,這田夫人或許對自己很滿意,但絕對不是女人對男人那種喜歡。

    “夫人,不知道那神祕禮物是什麼?”雖然和一個美貌的女人坐在一起是讓人很舒暢的事情,但被她一直像看貨物一樣盯著看,還是讓齊寧感覺有些不自在。

    田夫人美眸一轉,想了一下,似乎還在考慮,片刻之後,才問道:“齊公子,你家中可有妻子?是否成家?”

    齊寧一怔,搖頭道:“沒有,我.....我尚未成家。”

    田夫人歡聲道:“你還沒成家?那.....那可好極了,我就是要你這樣的少年郎!”她美眸泛光,顯然是極為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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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6-9-16 22:27
第兩一二章 變臉

    齊寧嚇了一跳,心想外面傳言神祕禮物是田府招姑爺,難不成竟然是真的?這成熟貌美的田夫人寡居三年,受不了孤單寂寞,要重新找一個男人?

    田夫人看出齊寧臉上顯出驚訝之色,立時明白過來,白嫩的臉頰卻是一紅,風情萬種,忙解釋道:“不是不是,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哎,齊公子,你既然上臺打擂,應該也聽說了一些流言。”

    “夫人指的是什麼?”

    “打擂臺的神祕禮物,有人說是田府要招姑爺,你可聽過?”田夫人美眸如霧,看著齊寧。

    齊寧道:“這既然是流言,自然不會是真的。”

    田夫人笑道:“其實那就是真的。”

    “什麼?”齊寧一怔,失聲道:“夫人,難道......難道神祕禮物真的就是.....就是田府招姑爺?”

    “沒錯。”田夫人乾脆利落道:“齊公子既然打擂臺,應該也知道我們田家的一些情況,我們田家缺少男丁,需要一個撐起家門的男人。”

    齊寧苦笑道:“如此說來,夫人是.....是要和我成親?”

    田夫人一怔,隨即滿面羞紅,道:“哎呀,你.....你胡說些什麼呢?誰......誰說要和你成親。”她本來舉止頗為大方,可是此刻卻有些慌亂起來。

    齊寧有些尷尬,卻詫異道:“夫人不是說要找一個撐家門的男人嗎?那......!”

    “你誤會了。”田夫人急忙解釋道:“田府招婿,不是.....不是要和我,是和我女兒,你要做我的女婿。”

    “啊?”齊寧一怔,這才明白過來,一時間也覺得大是尷尬,忙道:“夫人,那個.....真是對不住,是我誤會,這個......!”

    田夫人此時倒已經恢復過來,笑道:“不礙事,我沒有說清楚,也怨不得你會誤會。再說了,我已經人老珠黃,芙兒她爹走了後,我就一心想要維持家門,可沒有想過其它。”咯咯笑了笑。

    她顯然是個極聰明的女人,這誤會若是不解開,遮遮掩掩,以後反倒會更尷尬,還不如直接說透,反倒是顯得落落大方。

    齊寧看著這成熟美婦笑顏如花,心想你可不是人老珠黃,就算不是風華正茂,起碼也是個徐娘半老。

    此時也是明白過來,搞了半天,神祕禮物還真是招婿,只是要娶的不是成熟美貌的田夫人,而是她的女兒。

    也難怪田夫人剛才進來之後,盯著自己看了半天,卻原來是在給自己的女兒挑女婿。

    這田夫人雖然是個婦道人家,但齊寧此刻卻已經對她是刮目相看,毫無疑問,這美婦人確實有著極精明的頭腦。

    所謂的神祕禮物,解釋權最後是在田夫人的手中,她的最終目的雖然是為了挑選女婿,但卻留了一手。

    齊寧甚至懷疑,如果真的是那個黑大個奪得了擂臺賽最後的冠軍,那神祕禮物恐怕就不是招婿了,他有理由相信,自己的年紀和外表,確實被田夫人所看重,所以田夫人這才告之神祕禮物就是招婿。

    設下擂臺為了招婿,卻又留了一手,田夫人確實夠精明。

    便在此時,田管家已經親自端了托盤進來,先為齊寧奉了茶,這才在田夫人邊上也放了一隻茶杯。

    只是田夫人那隻茶杯放下時,齊寧卻聽到“叮”響了一聲,聲音不大,但齊寧聽力極好,感覺有些奇怪,只覺得田夫人那隻茶杯放下時宛如放了一隻空茶杯。

    “夫人,八寶堂的劉掌櫃剛才派人過來,讓我們送一百斤苦木和一百斤竹茹過去。”田管家微湊近田夫人,低聲道:“劉掌櫃讓人問一聲,價錢能不能再便宜一些?要是不能便宜,能不能再多送幾斤。”

    田夫人立刻道:“都做了幾年的生意,我們田家藥行的藥材貨真價值,價格公道,絕不能再便宜。他讓多送幾斤藥材?告訴他,沒有多餘的,一斤也不成。”

    “老奴知道了。”田管家答應一聲,正要退下,田夫人問道:“你去讓芙兒過來一趟,見見齊公子。”

    田管家退下後,田夫人才笑道:“齊公子,我設下擂臺,也是沒有法子。要找一個撐起家門的男人,總不能隨便找尋,要找一個有擔當的英雄好漢,有武藝在身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是了,你是京城人士,住在哪裡?你回去之後,讓你家人過來一趟,咱們談談親事。”

    她倒是乾脆利落得很。

    齊寧此時也明白過來,田夫人挑婿,花費周章設下擂臺,其用意是要挑一個武功不錯的女婿。

    他已經略微知道了一些田家的事情,田夫人的丈夫三年前被強盜所殺,至今還沒有破案,而田夫人撐了幾年,顯然也是覺得太過艱難,所以要找一個男人分擔一些肩上的擔子,如果真的成了田家的女婿,自然要顧及田家的藥材生意,免不了要經常外出運送藥材。

    有前車之鑑,田夫人自然覺得要找一個懂得武功的女婿才能夠更為安全。

    齊寧只是好奇過來看看神祕禮物到底是什麼,當然不可能要成為田家的女婿,笑道:“夫人只怕是誤會了,其實我登臺打擂,是個誤會,並不是真的為了和人比試。”

    田夫人一怔,顯然是沒有聽懂:“齊公子,你什麼意思?我.....我沒聽明白。”

    “夫人要招女婿,恐怕我不合適。”齊寧端起茶杯,笑道:“而且我也沒有想過現在就成親。”

    開啟茶蓋,這茶水比先前在正廳那杯茶顯然是要好很多,可是隻放了寥寥幾片茶葉,水色淡的很,齊寧一愣,心下有些哭笑不得,暗想這田府待客實在有些寒酸,先前粗茶待客且不說,現在好不容易上了茶來,竟然只有幾片茶葉。

    田夫人漂亮的臉上本來帶著親切笑容,此刻笑容先是僵了一下,隨即蹙起柳眉,問道:“你不會是說,你不答應成為我田家的女婿吧?”

    “夫人,雖然有些遺憾,可夫人沒有聽錯。”齊寧道:“我和令嬡從來沒有見過一面,連話都沒有說一句,就這樣倉促決定婚事,實在是太過草率。而且我也說了,暫時還沒有打算成親,所以......!”

    “所以你當我們田家的擂臺是場兒戲?”田夫人俏臉沉下來,不悅道:“齊公子,芙兒的爹雖然不在了,可是我們田家卻從來不失信於人,就算是孤兒寡母,只要說到的事情,就一定做到。我既然把話都說了,那麼這門親事就要定下來。再說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你和芙兒有沒有見過,有沒有說過話都不要緊。”

    田夫人先前還是笑顏如花,此時已經是變了臉,雖是如此,但她生氣的時候,卻別有一番韻味。

    齊寧心知有些麻煩,只能道:“田夫人,這次就算是我的不是,我向你道歉。不過這門婚事......!”

    “決無更改!”田夫人斬釘截鐵道:“你不是說沒見過芙兒嗎?我已經讓人去叫她過來,你馬上就可以見。”

    齊寧頓時覺得頭疼,要早知道是這樣,說什麼也不要過來看神祕禮物。

    正要說話,卻見到那田管家已經匆匆進來,道:“夫人,小姐......小姐她又關上了門,我怎麼也叫不開。”

    田夫人蹙起柳眉,想了一下,才道:“我親自去。”扭著腰肢走到門前,忽地回頭看了齊寧一眼,招手讓田管家靠近,在他耳邊低語幾句,田管家看了齊寧一眼,點了點頭。

    齊寧等他們出去之後,心知此地不宜久留,起身便要離開,忽地瞥見田夫人那隻杯子,想到剛才那奇怪的聲音,四下瞧見無人,不由伸手開啟茶蓋,往裡面瞧了一眼,啞然失笑,那茶杯之中,空空蕩蕩,竟然沒有半滴茶水。

    他雖然剛才有些懷疑,可是萬沒有想到果真如此。

    毫無疑問,田夫人待客,既然是陪客,不但要給客人奉茶,自己自然也要沏上一杯,齊寧知道這是一種待客的禮數。

    可是端上一隻空杯,又是什麼意思?

    是田夫人不喜歡飲茶?又或者說......田夫人竟然是吝嗇到不願意給自己沏上一杯茶?

    田家好歹也是大藥商,難道連一杯茶也捨不得?

    忽地想到打擂臺只拿出一百兩銀子,剛才先是用劣茶待客,好不容易來杯好茶只放幾片茶葉,齊寧心下哭笑不得,暗想田夫人雖然成熟美貌風韻動人,看上卻也是個精明能幹的美婦,但只怕性情有些吝嗇。

    他知道要是田夫人回來,少不得又是麻煩,趁她出去,正是大好機會,趁這個機會趕緊離開,當下也不猶豫,快步出門,剛走出大門,邊上已經搶上來兩三名家丁,一人已經道:“齊公子,夫人吩咐,她馬上就回來,你喝杯茶等一等。”

    齊寧道:“我家裡有事,要趕緊回去,你們和田夫人說,改日我再來拜訪。”便要離開,那家丁已經叫道:“不許走!”三名家丁搶上來,已經攔住了齊寧的去路。

    齊寧心知這是田夫人的吩咐,心想我不想成親,難道你們田家還要逼婚不成?皺眉道:“趕緊閃開,別逼我動手!”

    一名家丁回頭道:“來人啊,他要跑了!”

    一時間,卻又衝出三四名家丁,手中竟然拿著棍子,這幾名家丁身形粗壯,頗為魁梧,幾人拿著棍子衝上來,堵住齊寧去路,一人粗聲道:“夫人沒回來之前,不許走,否則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7 10:03
第兩一三章 凌虛美婦

    幾名家丁氣勢洶洶,齊寧心下好笑,勉強壓住性子道:“你們應該知道,我可是打過擂臺的,那個黑大個被我三拳兩腳打下擂臺,難道你們也想試試?”

    幾名家丁一聽,立時便意識到,這小年輕人可不是好對付的,頓時就有些心虛起來。

    那粗聲粗氣的大漢勉強笑道:“齊公子,夫人有話和你說,你看天色還早,也不用急著走,你要是走了,咱們幾個可是連飯也沒得吃了。出門在外,大家互相照應,你就稍等片刻,大家都不為難。”

    齊寧心知再耽擱下去,田夫人馬上就會過來,對這幾個人強硬一些無所謂,嚇唬嚇唬也就過去了,不過那田夫人伶牙俐齒,不好對付,輕聲吼道:“既然是照應,你們先照應我吧。”往前踏出兩步。

    “不許走!”幾名家丁頓時急了,那粗聲大漢探出棍子,往齊寧胸口頂過來。

    齊寧心想要是不給點顏色,這幫傢伙還真是不知好歹,他倒不想真的和這幾個家丁動手,看到那大漢棍子探過來,正好可以敲山震虎,一隻手已經探過去,抓住了棍端,隨即用力扯動,似乎要奪下木棍。

    幾個家丁雖然得了吩咐,但卻也不好真的傷了齊寧,齊寧一抓那棍端,那家丁手中的木棍差點被扯過去,好在他反應也不算太差,急忙用力,握緊木棍,低喝道:“你是真要動手?”

    齊寧只是淡淡一笑,加大了氣力,那家丁身形粗壯,感覺棍子一點點被扯過去,心下有些著急,卻又有些不甘,暗想豈能讓這小年輕奪了棍子去,雙手握住木棍,用力向後扯,齊寧見他用足了氣力,忽地一鬆手,那家丁一個不提防,蹭蹭往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其他家丁便有人差點笑出聲來。

    那家丁頓時大為氣惱,喝道:“姓齊的,你......你欺人太甚,今天說什麼也不能讓你走了。”爬起身來,大喝一聲,便要衝上來。

    “住手!”忽聽得一個極為冷厲的聲音傳來,眾人瞧過去,只見一個粗壯漢子走過來,正是段滄海。

    段滄海此時正站在入院的月形拱門處,冷冷瞧著這邊,西門戰纓站在院子外面,掃了一眼,冷笑一聲,並不進院子。

    “你們要做什麼?”段滄海龍行虎步,走進院內,看到六七名家丁圍著齊寧,更有人手中握著棍子,臉色便很是難看:“好大膽子,你們可知道他是誰?”

    “不管他是誰,現在就是不能走。”那家丁摔了一跤,心下惱火。

    便在此時卻見到風情萬種的田夫人已經從走廊那邊走過來,鵝蛋臉,丹鳳眼,豔麗嬌俏之中露出一抹動人的風情,耳旁墜著一對銀蝴蝶耳墜,凌虛髻上斜插著一根銀簪,挽住了烏鴉鴉的秀髮,美貌卻不失莊重。

    齊寧也見過一些女人梳著凌虛髻,他知道這種髮髻其實對女人的氣質和相貌要求特別嚴格,一旦相貌平平或者氣質平庸,便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可是齊寧現在可以肯定,如果這天底之下只有一個女人適合凌雲髻,便是田夫人了。

    田夫人顯然是個對自己優勢十分清楚的人,凌虛髻和她那張成熟漂亮的臉蛋完全契合,讓她更是顯出美婦人應有的成熟與莊重,但是那種美麗的臉蛋和那雙水汪汪的眼眸,卻還是讓她在成熟莊重之中,略顯一絲嬌媚和狡黠。

    這美婦人走動之時,腰肢款擺,風情無限。

    “夫人......!”看到田夫人過來,家丁們這才鬆了口氣。

    田夫人上前來,雙手搭在一起,打量齊寧一番,似笑非笑道:“怎麼,你要走?”

    齊寧笑道:“夫人總不會留我吃晚飯的。”

    “事情還沒有談完,怎能離開?”田夫人的笑容已經不似之前那般親切,道:“你奪了擂臺,現在什麼都不說清楚,就這樣離開,那我田家之前的辛苦豈不都是白費?”

    “辛苦?”

    田夫人道:“我們田家先是花了一兩個月功夫準備擂臺,然後又搭起擂臺,你要知道,在大街之上擺擂臺,是要付場地費的。”

    “夫人的意思是?”齊寧看著田夫人一本正經樣子,心裡卻有些好笑,這美婦人竟似乎開始算起賬來。

    “還有,這三天我田家派了十幾個人守著擂臺,他們的吃喝和工錢可都是我田家在發放。”田夫人聲音柔美,但是速度卻很快:“吃喝拿工錢,本該是為田家辦事,可這幾天卻全都浪費在擂臺上,你說這些銀錢誰來承擔?”

    齊寧擡手摸了摸鼻子,問道:“夫人是要算賬嗎?”

    “當然要算賬。”田夫人斬釘截鐵道:“我們田家是做生意的,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諾千金,誠信為本,若是違了承諾,素來都是加倍賠償的。”

    齊寧笑道:“夫人是說,如果我不答應成為你們田家的女婿,就要加倍償還你們田家的損失?”

    “不錯,就是這個意思。”田夫人微仰著脖子,她肌膚雪嫩,微擡起脖子時,那修長的雪項便即顯露出來,秀美之中帶著一絲傲然。

    段滄海一怔,瞧了瞧齊寧,又瞧了瞧田夫人,心想難道真的被侯爺說準,贏了擂臺可以娶這田夫人?雖說這田夫人三十歲上下,但是相貌極美,風情萬種,能夠娶她,只怕是許多男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齊寧嘆道:“那該要賠多少銀子呢?”

    “你既然不答應親事,就等若是違背了擂臺的約定,之前你們得到的那一百兩銀子,先要償還過來。”田夫人盤算道:“我們花了一兩個月時間準備此事,傷神傷力,那也要賠上一些銀子,擺設擂臺的費用,加上他們十幾個人的誤工費,等一等,我再想一想,嗯嗯,還有,你們剛才喝茶也花了銀子,還有還有,本來我心裡歡喜,可是你違背約定,接下來幾天我一定吃不下睡不著,那是要傷身體的,所以.....所以也要賠償。”

    齊寧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反正拿不出一千兩銀子,這事兒就不能完。”田夫人水汪汪的眼睛盯著齊寧,似笑非笑道:“要麼你陪我們田家一千兩銀子,記著,是現銀,現在就拿出來,要麼......要麼就答應我們田家的親事,我也不逼你,你自己選擇就是。”

    齊寧總感覺自己像是被詐騙集團設下的圈套所騙,別說一千兩銀子,自己身上現在連五百兩銀子也沒有,懷裡倒也還有幾十兩碎銀子,和田夫人所說的數目相差巨大,更何況他也不可能就這般拿出一千兩銀子來,咳嗽一聲,搖頭道:“夫人,一千兩銀子,我......沒有!”

    田夫人笑了一笑,美眸轉動,道:“那你就不能怪我了。”

    段滄海在旁忍不住問道:“田夫人,是不是做你家女婿,這事兒就能了結?”

    “你是誰?”田夫人看了段滄海一眼,疑惑問道。

    “鄙人段滄海。”段滄海整了整衣裳,拱手斯文道:“這位是我家......公子。”

    田夫人“哦”了一聲,才道:“我也不是貪財的人,也不是成心想要你們一千兩銀子,只要同意這門親事,就是一家人,自然不用賠償。”

    段滄海笑道:“夫人,其實這事兒也好解決。不就是做女婿嗎?我家公子.....年紀還小,不是很合適,不知夫人能不能考慮考慮,由別人代替我家公子。”靠近到齊寧身邊,低聲道:“別擔心,一切有我,我來擺平!”

    “別人代替?”田夫人蹙眉道:“什麼意思?”

    段滄海笑道:“田夫人,段某今年四十剛出頭,尚未娶妻,人也算正派,很有責任心,不知道夫人覺得我如何?”他打量田夫人兩眼,勉強做出斯文之態:“其實夫人和我家公子的年紀還是有些差距,不算很適合。”

    齊寧扭過頭去,盡力憋住笑,看來段滄海這狗東西竟然也看上了田夫人,不過那也難怪,這樣的風韻美婦,百裡挑一,是個男人都會心動。

    田夫人一怔,迅即明白意思,俏臉瞬間又發燙,跺腳道:“哪裡來的狂徒,胡言亂語什麼,你們......來人,把他打出去。”

    “夫人,這是什麼意思?”看到幾名家丁拿著棍子要上來,段滄海急道:“你們要幹什麼?夫人,有事好好說,咱們不要傷了和氣,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條件?”

    那田管家此時也已經出現在田夫人身邊,道:“我們家夫人是要招女婿,不是......,那個,是要給我們家小姐招夫婿。”

    段滄海一愣,這才明白過來,大是尷尬,老臉有些發燙,乾笑道:“原來.....原來是這樣。夫人,那也不是什麼壞事,咱們......咱們坐下好好商量就是,幹嘛一言不合就動手。”

    “趕他出去,趕他出去。”田夫人先後被齊寧和段滄海誤會,很是羞臊。

    田夫人的吩咐在田府就是聖旨,眾家丁齊齊擁上,西門戰纓此時站在月形拱門那邊,冷眼旁觀,並不插手。

    段滄海護在齊寧身前,見到家丁都衝過來,心知要動起手來,只怕對雙方都不好,大喝一聲,道:“誰敢動手?你們......你們可知道我們是誰?”

    田夫人冷笑道:“出言不遜,我管你是誰,你趕緊滾出去。”

    “夫人,看來你真的不知道我們是誰。”段滄海知道再不亮明身份,誤會更深,指著身邊齊寧道:“這是錦衣侯爺,你們敢對侯爺無禮?”

    大楚四大侯爵,其中又以錦衣侯在民間的聲望最盛,婦孺老少都知道錦衣侯乃是帝國的名將,段滄海一叫出來,眾家丁都是一愣,田夫人俏容一怔,一時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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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6-9-17 19:31
第兩一四章 最後一夜

    段滄海見這一招果然有效,這才道:“侯爺千金之軀,要是傷了一根毫毛,你們自己想想後果。”瞧向田夫人,聲音變得溫和一些,笑道:“田夫人,今日侯爺途徑擂臺,活動了一下筋骨,你總不能因此將侯爺留在這裡吧?”

    田夫人雪白的牙齒輕咬了一下粉潤的下嘴脣,將信將疑問道:“他......他真的是錦衣侯?”

    “夫人,誰還敢假冒錦衣侯不成?”段滄海微擡頭:“假冒錦衣侯,那可是要凌遲處死。”

    齊寧心下一跳,暗想他孃的我還真是假冒的,原來假冒後也是要被凌遲處死。

    他當然知道凌遲是什麼意思,想想都覺得渾身發毛。

    田夫人蹙起秀眉,沉默片刻,才道:“既然是......既然是錦衣侯,就更要講道理,難道......難道侯爺就可以說話不算?”

    齊寧這才走上來,眾家丁面面相覷,都有些忐忑,暗想錦衣侯可是帝國的世襲候,尊貴得很,可不是咱們這些小人物能得罪。

    “夫人,這次確實是我有些魯莽了。”齊寧衝段滄海使了個眼色:“那一百兩銀子,我就還給你,不過婚事.......!”忽地想到,這田夫人剛才是親自去叫田家小姐,可是此刻卻不見田家小姐的蹤跡,卻不知又是何故?

    不過這田夫人生的千嬌百媚,田家小姐的長相應該也不會差。

    段滄海已經拿出那一百兩銀子送過來,齊寧只以為田夫人一定會讓人收下,孰知田夫人漂亮的眼眸子微微一轉,才道:“你是侯爺,我一個婦道人家不和你爭執,反正......反正總有說理的時候。”向田管家道:“送侯爺出去。”也不多言,轉身就走。

    齊寧倒有些意外,心想難不成真是因為亮出侯爺的牌子,就將田夫人嚇退?

    看到田夫人扭著腰肢離開,豐滿圓潤的翹臀左右擺動,風情誘人。

    田管家招了招手,令那些家丁散了,這才擡手笑道:“侯爺,招待不週,請!”

    齊寧擔心留在這裡,田夫人待會兒又改主意,雖然是侯爺,但總不能和一個婦道人家在這裡爭執,當下也不耽擱,田管家送出府來,此時太陽已經落山,齊寧長出一口氣,瞥了西門戰纓一眼,只見她扭頭不看自己,笑道:“段滄海,要不咱們找個地方放鬆一下,去秦淮河怎麼樣?”

    段滄海見齊寧使了一個眼色,心領神會,道:“侯爺去哪裡,屬下自然相隨。”

    “你還有完沒完。”西門戰纓果然怒道:“齊寧,你不要太過分。”

    齊寧哈哈笑道:“喲呵,戰纓啊,你是不是又想拿刀砍死我啊?怎麼,我要去哪裡,還要你來管啊?你是我什麼人?”

    “我......!”西門戰纓咬牙道:“好,姓齊的,你要去秦淮河是吧?走,現在就去,姑奶奶奉陪到底。”

    她咬牙切齒,眼圈甚至有些發紅,齊寧知道西門戰纓這已經是到了極限,想想這一下午也算是讓這丫頭嚐到了厲害,笑道:“你想去秦淮河?嘿嘿,我突然改主意了,段滄海,咱們回家,我餓了。”

    西門戰纓一怔,臉色微緩,冷哼一聲。

    田家與錦衣侯府中間不過隔了兩條街,到了侯府門前,西門戰纓長出一口氣,轉身就要走,齊寧咳嗽一聲,道:“等一下!”

    西門戰纓停下腳步,也不回頭,只是冷哼一聲,道:“還有什麼廢話?”

    “戰纓啊,我可還進府呢,你這麼著急就走了?”齊寧此時站在門前,再跨一步就進了侯府,可這一步他卻偏偏沒有跨出去,西門戰纓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心下氣惱,道:“那你進去,我等著!”

    “你看看,咱們好歹也相處了一下午,你怎麼還是這麼冷冰冰的。”齊寧笑眯眯道:“要不進來坐一坐,我還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我沒有一句話想和你說。”西門戰纓冷笑道:“你是錦衣侯,錦衣侯府我不會踏進一步。”

    齊寧哈哈笑道:“這話可不能說滿了,說不定有朝一日你真的要進侯府,連你自己也決定不了哦。”

    “我不想進,殺了我也不成。”

    “那可不一定。”齊寧笑眯眯道:“要是有朝一日八擡大轎擡你進府,你進不進來?”

    西門戰纓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又羞又惱,臉上發燙,怒道:“你這個劣徒,本姑娘......本姑娘絕不可能嫁給你。”

    “你看,又誤會了吧?”齊寧哈哈笑道:“我沒說進侯府一定要嫁給我,這侯府的男人沒有三百也有一百,說不定.......!”

    他還沒說完,西門戰纓已經厲聲叱道:“姓齊的,我殺了你。”已經拔刀出來,直衝過來。

    齊寧身形敏捷,已經閃身進了侯府,叫道:“段滄海,你別攔她,讓她進來,大家準備好,她一進來,關門放狗!”

    他揹負雙手等著,卻不見西門戰纓衝進來,不由探頭出去,只見西門戰纓正快步離開。

    “侯爺,這姑娘今天被你氣得都要發瘋。”段滄海笑道:“神侯知道,會不會怪你?”

    “你懂什麼,這種女人,就要這樣治。”齊寧道:“你沒看她樣子,脾氣火爆,自以為是,我幸虧是侯爺,我要是個普通人,還不被她大卸八塊了啊?”

    段滄海哈哈一笑,正要說話,忽地臉色一緊,齊寧有些奇怪,見他看著門前的街道,不由瞧過去,只見一名三十出頭的男子正躬著身子一臉笑容上前來,段滄海已經沉聲道:“何人?”

    那男子一愣,但馬上賠笑道:“侯爺,你可還認識小的?”

    齊寧只覺得這男子十分眼熟,究竟是誰,卻想不起來,問道:“記不大清楚了?你是要找我?”

    “回侯爺話,小的從中午就開始過來府上請侯爺,侯爺一直不在府裡,小的就在這邊上一直等著。”男子賠笑道:“小的叫王祥,是仙兒姑娘派來的,侯爺可還記得?”

    齊寧這時候想起,這王祥之前已經來過一次,也是奉了卓仙兒的吩咐請自己過去,笑道:“是你啊,我想起來了。”

    “侯爺,上次過來請侯爺,侯爺公務繁忙,仙兒姑娘一直沒有等到。”王祥小心翼翼道:“仙兒姑娘今天又派了小的過來請侯爺,姑娘說今天是最後一晚,侯爺要是再不能去,以後.....以後她就不便再見侯爺了。”

    齊寧皺眉道:“這是什麼意思?”

    王祥有些尷尬,訕訕一笑,沒有說話。

    段滄海湊近低聲道:“侯爺,按照秦淮河上的規矩,花後之選過後,無論是花後還是花妃,都會將頭三天三夜送給出價最高的恩客,算起來,今天正好是最後一夜,今晚一過,卓仙兒就不能只是伺候侯爺了。”

    齊寧一怔,王祥已經苦笑道:“侯爺,小人斗膽說一句,其實那天夜裡過後,姑娘派小的請侯爺去,侯爺公務繁忙未能成行,姑娘就一直茶飯不思。聽說這兩天姑娘常常落淚,今天是最後一天,侯爺若是再不能過去,姑娘......姑娘明天就.......!”輕嘆一口氣,並沒有說下去。

    齊寧明白其中意思。

    卓仙兒當選花妃之後,第一個接待的客人便是自己,毫無疑問,卓仙兒對自己能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還是十分的滿意,只是那夜並無發生什麼,這兩天又一直沒有見到,按照規矩,過了今夜,卓仙兒才正式成為秦淮河上的一員,到時候垂涎她的王孫公子達官貴人多如牛毛,也不知道最終誰才是她第一個真正的入幕之賓。

    說來也怪,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但是一想到卓仙兒那香香軟軟如玉似雪的身子被別人所佔,齊寧心下便大是不爽,甚至隱隱有醋意,微一沉吟,才道:“既然如此,我今晚過去見仙兒姑娘。”

    王祥眉頭一展,喜道:“侯爺說的是真的餓?那......那可真是太好了,小的......小的這就回去告訴姑娘準備。”向齊寧行了一禮,轉身飛快而去。

    段滄海嘆道:“侯爺是同情她?”

    “不是什麼同情。”齊寧淡淡道:“那天夜裡我既然進了她的艙,他就是我的女人,你覺得我齊寧的女人,還能有別人染指?”

    段滄海一愣,忙問道:“侯爺難道是準備贖她?”

    “你說真要贖她,得花多少銀子?”齊寧問道。

    段滄海想了一想,才道:“這就看她背後究竟是誰了,不過她既然當選了花妃,對她背後的人來說就是搖錢樹,千八百兩銀子肯定是贖不出來的。”頓了頓,猶豫一下,才輕聲道:“更何況她現在還沒有接過其他的客人,是個黃花處子,這價錢就更不便宜,侯爺,按照以前的價碼,沒有個三千兩銀子,只怕談也不用談。”

    齊寧倒是吃了一驚,心想價格竟然如此昂貴?

    在這京城裡,三五百兩銀子就能買個十分不錯的宅子,雖說對一些達官貴人富商巨賈來說,三千兩銀子根本不算什麼大數目,但對一般人來說,這實在是天文數字。

    “其實秦淮河一般的姑娘,一千兩銀子足以贖身,有些幾百兩銀子就能成交。”段滄海看出齊寧驚愕,解釋道:“可是這花後和花妃不同尋常,她們本就是打出來的招牌,在那些有錢人的眼力,她們不過炫耀財富的工具而已,為花後或者花妃贖身,不是為了姑娘本身,而是為了她們頭上名銜,能夠從秦淮河上給這類姑娘贖身,那都是身家鉅富的有錢人。”頓了頓,才道:“其實再過上三五個月,卓仙兒的贖身價最少會跌下一半,等到明年這個時候,一千兩銀子也足以贖出來。”

    “明年?”齊寧冷笑道:“到了明年,黃花菜都涼了?”眼珠子一轉,問道:“卓仙兒背後,是不是竇連忠操控?”心中尋思著,如果仙兒像珍珠一樣,也是竇連忠在背後控制,那麼自己少不得又要將那張欠據拿出來使用一次了。

    竇家欠據,方便好用,無論是出門在外,還是居家在內,都是無往不利的神器。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8 10:04
第兩一五章 魅惑如春

    秦淮河依然是歌舞昇平,齊寧到了上次停車的地方,就見到王祥已經在等候,看到齊寧,王祥急忙迎上來,領著齊寧上了一艘小舟,段滄海也是跟著一起到了卓仙兒的畫舫上。

    齊寧對卓仙兒的畫舫倒是輕車熟路,到了那道簾子前,還沒有進去,就聽到卓仙兒聲音傳出來:“可愛蝶來風有致,知心人去月無聊.......!”幽幽嘆了口氣,聽上去頗為幽怨。

    齊寧一愣,嘴角隨即泛起一絲笑意,撩起簾子進到艙內,只見到卓仙兒正坐在桌邊,手託香腮,身姿曼妙,聽到腳步聲,卓仙兒扭過頭來,看到齊寧,先是一怔,隨即露出甜甜笑容,起身上前來,盈盈一禮:“仙兒見過侯爺。”

    她身上散發著淡淡幽香,烏髮低垂,臉蛋暈紅,目光中閃爍著微微笑意,明知齊寧要來,卻並未有濃妝豔抹,反倒顯得十分的素雅,可是這樣的打扮,卻如清水出芙蓉,更顯美麗。

    “仙兒,一個人在吟詩作賦呢?”齊寧這一次卻無上次初見卓仙兒時的拘束,笑道:“可愛蝶來風有致,知心人兒月無聊?這知心人又是誰呢?”

    卓仙兒卻是十分乖順地到了齊寧身後,幫著齊寧褪下了身披的大氅,輕笑道:“侯爺猜一猜仙兒的知心人到底是誰,猜中了仙兒有獎。”

    “哦?”齊寧哈哈一笑,道:“那我可要先問清楚,是什麼獎勵?”

    卓仙兒妙眸流轉,反問道:“侯爺想要什麼獎勵呢?”

    齊寧看她轉到自己身前,身形婀娜,幽香撲鼻,心下微微一蕩,道:“我笨得很,猜不出來的。”走到艙內那古琴邊上,問道:“這兩天可有彈琴?”

    “仙兒吃的是這碗飯,靠的就是這手藝,要是生疏了,只怕連飯也吃不成了。”卓仙兒再次見到齊寧,雖然看似幽靜,但眼眸中的喜色卻是難以掩飾,而且比起第一次顯然也放鬆許多,“侯爺要聽仙兒彈琴嗎?”

    “不急。”齊寧在古琴邊坐下,笑道:“其實以仙兒的容貌,就算不能彈琴,那也不愁一碗飯吃?”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釦動古琴上的一根弦,發出一聲輕樂,音質極佳,齊寧心想這架古琴看來就是價值不菲。

    卻不聽卓仙兒說話,齊寧好奇,轉頭看去,只見卓仙兒就站在自己身後,神情卻顯得頗有些黯然,咬著紅脣,並不說話。

    “怎麼了?”齊寧一愣,“受什麼委屈了?”

    “侯爺,你......你是不是心裡瞧不上仙兒?”卓仙兒低下螓首,“仙兒知道出身卑賤,也從未想過高攀,今夜......今夜見過侯爺,以後便不會再相見了。”

    齊寧愣了一下,心想女人心海底針,剛才還好好的,怎地說遊幽怨就幽怨起來,微微一想,忽地明白過來,自己無心一句話,只怕是傷了卓仙兒。

    他說卓仙兒不靠琴技,只靠臉蛋就能吃飯,本意是誇讚卓仙兒貌美,不過身在秦淮河,卓仙兒聽到這話,顯然會另有想法。

    “你過來坐下。”齊寧招手示意卓仙兒在自己身邊坐下,卓仙兒猶豫一下,終是走上前來,靠在齊寧身邊坐了下去,微低頭,齊寧看她嬌柔秀美,不由柔聲道:“你莫多想,我沒有其他意思,若是說錯了話,你也別太計較。”

    卓仙兒擡頭看向齊寧,輕柔一笑,道:“侯爺多慮了,是......是仙兒不好。”

    “那天晚上我有事情,看你睡著,所以沒等你醒來就走了。”齊寧道:“本來是準備這兩天過來瞧你,不過事情太多,所以耽擱到現在。”

    卓仙兒勉強一笑,道:“侯爺,仙兒......仙兒讓人去請你來,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齊寧暗想上次你派王祥過去確實不是時候,搞得顧清菡大發雷霆,不過這自然不好直說,“是了,你這艘畫舫是誰的?和那個竇連忠有沒有關係?”

    卓仙兒搖頭道:“沒有,秦淮河上十艘畫舫,有三艘畫舫與竇連忠有牽連,不過仙兒這艘畫舫背後是一位鹽商。”

    “鹽商?”

    “嗯,我知道的也不清楚。”卓仙兒道:“只知道他家財萬貫,在這秦淮河上也有四五艘畫舫。”

    齊寧心想如果這艘船與竇連忠有關,事情反倒好辦,這突然蹦出一個鹽商來,事情反倒複雜一些。

    “侯爺,我知道你心意。”卓仙兒低下頭,“其實你......你不必那樣的,仙兒出身卑賤,和侯爺是兩個世界的人。今晚......今晚是仙兒最後可以自主的一夜,我怕.....我怕過了今晚,以後再也見不到侯爺。”說到這裡,眼圈微微泛紅。

    齊寧知道卓仙兒意思,過了今夜,到了明天,卓仙兒要在秦淮河上混下去,自然還要服侍其他的男人,如今卓仙兒還是黃花閨女,身子乾淨,自然覺得可以待在齊寧身邊,可是等到身子被破,卓仙兒自然覺得再也不好接近齊寧。

    齊寧微一沉吟,才道:“你放心,別說是明天,就是明年,你也不用再接待其他人。”

    “啊?”卓仙兒一怔,隨即苦笑道:“侯爺,有些事情不是仙兒能掌控的。他們在仙兒身上花了許多銀子,目的還是要仙兒給他們掙更多的銀子.......!”說到這裡,忽地擡頭強顏歡笑道:“侯爺,不說這些了,讓仙兒給你彈一曲吧。”

    齊寧想了一下,微微點頭。

    卓仙兒移到古琴邊上,香風縹緲,很快就聽的琴音響起,音律蕭瑟,帶著蒼寂之意,齊寧坐在邊上,看著她窈窕的身影,不知為何,在那琴音的感染之下,生出一種想要將卓仙兒擁入懷中的衝動。

    其實上次花後之選,齊寧從卓仙兒的琴音之中就感受到一種與她年齡和精力不相符的韻味,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雖然身在風月場,但琴音中無論透出的蕭瑟蒼寂還是金戈鏗鏘,顯然都不是一個這樣的姑娘能夠感悟出來。

    可是琴由心生,能夠讓別人感受到她琴聲之中的蒼寂,那麼她自己必定有這樣的感覺。

    有些東西,並非靠技藝就能展示出來。

    卓仙兒即使琴技再高,若無其中的感悟,也絕不能彈奏出來。

    齊寧怔怔出神,忽聽得耳邊傳來仙兒柔美聲音:“侯爺,侯爺,你怎麼了?”

    齊寧回過神來,發現一曲已了,仙兒正盤跪在自己面前,俏臉上滿是擔憂之色,她眼眸兒水靈靈的,宛若一汪清泉,隨時都有泉水從裡面流淌出來。

    齊寧呆了一下,看著面前那張清秀可人的臉龐,不自禁擡起手,用一根手指挑起了仙兒的下巴。

    仙兒臉頰微微泛紅,卻並不抗拒,微閉上眼睛,往前湊過來,睫毛閃動,齊寧微斜著頭,輕湊上去,吻在了仙兒那柔軟而甜潤的紅脣上。

    四脣相觸的一剎那,齊寧明顯感受到仙兒的嬌軀微微一顫。

    仙兒的香脣十分柔潤,脣齒之間帶著芬香,齊寧並沒有在仙兒的脣上停留太久,很快就分開,正要說話,卻見到仙兒兩隻手竟然抓住自己的一隻手,艙內幽靜異常,紅燭閃爍,淡淡的幽香在艙內浮動中。

    只見仙兒臉頰泛著淡淡的紅潮,看上去似乎頗為羞澀,微擡頭看了齊寧一眼,見齊寧也正瞧著她,輕柔一笑,隨即兩手抓著齊寧的手,放到了自己脣邊,用一隻手將齊寧的食指挑起來,齊寧正不知仙兒想要做什麼,卻見她已經將紅脣湊上來,丁香舌兒在那根手指上輕輕地點了一下。

    齊寧渾身一震。

    還沒等他醒過神,只見到仙兒已經張開櫻桃小口,將那根手指包裹入口中,手指立刻感受到一種溫暖卻又潮溼的感覺。

    仙兒的丁香舌兒竟然是異常靈活,就像一條小蛇一般,齊寧的手指進入她口中之後,便感覺到她的丁香舌兒繞著手指在轉動,她臉頰泛著紅潮,可是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眸兒卻是擡起,盯著齊寧的眼睛。

    她長相秀美之中帶著乾淨清純,十分素雅,眼神兒甚至有些無辜,與她此刻所做的魅惑動作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如果是妖豔媚骨的女人做出這樣的動作,齊寧或許也不會有此刻這般心顫,可是面對這樣清純的面容,齊寧只覺得這個動作實在是魅惑無邊,全身竟然有些緊繃起來。

    仙兒的動作看起來似乎很生疏,但是她香舌纏繞手指的動作卻又異常的嫻熟,此時不但齊寧呼吸微促,便是仙兒的呼吸似乎也急促起來,酥胸隨著氣息上下起伏,挺拔如山。

    “仙兒......!”齊寧喉嚨發乾。

    他畢竟是血氣方剛的男人,此情此景,讓他體內的血液迅速燃燒起來,不自禁伸出另一隻手,搭在仙兒如刀削的香肩之上。

    仙兒的香肩圓潤光滑,只隔著一層薄薄的紗衣,齊寧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膚的光滑與彈性。

    仙兒顯然感受到齊寧的情動,輕輕吐出齊寧手指,粉面潮紅,面若桃花,面帶羞赧,低下螓首,卻沒有放開齊寧的手,只是用細若蚊蟻的聲音道:“侯爺,仙兒......仙兒請你來,就是.....就是想要將自己.....將自己交給侯爺,仙兒......仙兒不想讓自己的第一次被......被別人拿去......!”

    她的聲音明顯帶著一絲輕顫,羞澀之中,卻又有一種骨子裡的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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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6-9-18 10:06
第兩一六章 觸目驚心

    美人如玉,嬌嫩滴水,齊寧知道這時候如果自己無動於衷,別人固然瞧不起自己,連自己也瞧不起自己。

    他忽地起身來,將仙兒一把橫抱起來,仙兒發出一聲輕呼,齊寧低下頭,看著懷中仙兒的臉頰已經是紅潮氾濫,輕聲道:“你想好了?”

    仙兒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怯生生地看著齊寧,咬著紅脣,隨即輕輕“嗯”了一聲,便將臉頰貼在齊寧的胸膛,似乎不敢再看齊寧眼睛。

    仙兒的嬌軀玲瓏浮凸,齊寧抱在手中,卻是輕盈若雲,軟玉溫香,感覺到仙兒的嬌軀已經有些發燙,甚至在輕輕顫動,深吸一口氣,抱著仙兒轉到屏風後面,那裡有一張噴香的軟榻,走到床榻邊上,齊寧將仙兒輕輕放下。

    仙兒兩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前,依然是怯生生地瞧著齊寧。

    “這裡......會不會有人進來?”齊寧湊近仙兒耳畔邊上輕聲問道。

    仙兒輕聲道:“不.......不會,仙兒已經囑咐過,沒有人......沒有人敢進來。”面帶紅霞,清新可人。

    齊寧輕輕撫摸著仙兒光滑水嫩的臉頰,柔聲問道:“你害怕了?”

    “沒有......!”仙兒睫毛閃動,“侯爺,待會兒......待會兒你憐惜一些,仙兒......仙兒沒有經受過......!”想到什麼,忙道:“仙兒服侍你脫衣裳......!”扭了個身子,已經跪在床上,低著頭,不敢直視齊寧眼睛,只是伸手要幫齊寧褪去衣衫。

    便在此時,忽聽得外面傳來一聲淒厲的嚎叫。

    這一聲嚎叫來得極其突然,本來還沉浸在軟玉溫香之中的齊寧吃了一驚,羞澀無比的仙兒也是擡起頭來,蹙起秀眉。

    隨即聽到甲板上傳來一陣騷亂聲,齊寧皺眉問道:“出了何事?”心下卻是大為不爽,上次被赤丹媚攪了局,今天可不能又被莫名其妙的叫聲壞了好事。

    只是那淒厲叫聲不絕入耳,就似乎是野獸絕望的吼叫,忽聽到外面傳來段滄海聲音:“侯爺,你可在裡面?”

    齊寧雖然心下有些惱怒,卻也只能走過去,問道:“出了何事?”

    “有人瘋了。”段滄海聲音低沉,“侯爺無恙吧?”

    甲板上的嘈雜聲越來越大,又聽到女子的驚呼聲,更有人大聲叫道:“別靠近他,先穩住他。”

    仙兒已經迅速披上一件白色的大氅,裹住玲瓏浮凸的身子,靠近過來,問道:“侯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仙兒,你別擔心。”見仙兒有些害怕,齊寧柔聲道:“外面冷,你別出去,我出去瞧瞧到底發生何事。”

    “侯爺,仙兒.....仙兒等你回來。”仙兒伸手抓住齊寧的手臂,似乎是擔心齊寧一去不復返。齊寧拍拍她手,輕輕一笑,這才走出船艙,出了船艙,見到段滄海已經守在了艙外,問道:“有人發瘋?發什麼瘋?”

    段滄海領著齊寧走到了船舷邊,這畫舫有兩層,卓仙兒在上面一層,這一層平時只有丫鬟在此後,船上的船伕以及保鏢,則是在底下一層。

    對秦淮河上的姑娘來說,正當紅時,船上丫鬟和船伕以及保鏢至少也要養上十幾號人,這些人也都是指著姑娘吃飯。

    像卓仙兒這類正當紅的姑娘,要養上十幾號人,其實並不吃力,所以看秦淮河那個姑娘最紅,從她船上人員的規模就可見一斑。

    等到勢頭一過,客人減少,收入降低,負擔也就會越來越重,到最後手下的人也就越來越少,實在難以支撐,便是連畫舫也會被剝奪,通常情況下,一個當紅的姑娘能夠在秦淮河撐上三年,已經算是極限。

    齊寧走到船舷邊,俯視下去,只見到船頭甲板上,六七道身影晃動,其中一道身影狀若瘋癲,在船頭甲板跑來竄去,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哀嚎,而其他人則有的拿著棍子,圍在四周,卻也不敢上前去。

    “突然就發起瘋來。”段滄海皺眉道:“不知道究竟是何故?”

    齊寧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忽然問道:“這個場面似曾相識,你想到什麼沒有?”

    段滄海一怔,眉頭一緊,猛地想到什麼,失聲道:“侯爺是說......丐幫?”

    齊寧微微頷首:“昨天晚上,咱們從宮裡回來,見到的情狀豈不是和現在差不多?”

    “不錯。”段滄海神情變得愈加凝重,盯住那瘋瘋癲癲之人,“侯爺,難道......難道昨晚見到的那丐幫弟子,和此人是一樣的病症?”

    “是不是一樣的原因我不知道。”齊寧搖搖頭:“但是現在看到的景象,和昨天晚上並無什麼差別。”

    忽見到一人一個豹撲,從背後撲向那人,口中叫道:“我抓住......!”話聲未落,只見那瘋子猛地一轉身,竟已經將那人甩飛出去,“咚”的一聲,撞在了船舷邊上。

    段滄海顯出驚訝之色。

    那瘋子身形並不如何粗壯,甚至有些偏瘦,從背後撲襲之人卻是虎背熊腰,被以為那虎背熊腰的大漢必然得手,誰知道只是被那瘋子一個甩身便將之甩出去,段滄海自是頗為詫異。

    “段滄海!”齊寧猛地道:“你過去,將那人制住!”

    他自然知道,以段滄海的身手,要制住那人並不困難。

    段滄海答應一聲,也不繞道,直接從船舷邊跳到了下面的甲板上,眾人見到有人從天而降,吃了一驚。

    段滄海沉聲道:“都散開!”

    他行伍出身,一但動起手來,自有一股威勢,眾人見得段滄海模樣,竟是都不敢違抗,紛紛跑到了段滄海的身後。

    段滄海腰間佩刀,卻並沒有拔刀,順手從邊上一人手中奪過木棍,不等那人反應過來,段滄海已經手握木棍,欺身上前。

    那瘋子大叫一聲,看到段滄海衝過來,並不閃躲,反而向段滄海撲過來。

    段滄海冷笑一聲,猿臂探出,手中長棍已經照著那人的膝蓋點過去,那人雖然看似凶狠,卻並不知道閃躲,被段滄海用棍端點在膝蓋上,腳下一個拌蒜,單膝率先跪倒在地,段滄海探出棍子的同時,人也已經欺身過去,在那人單膝跪下之時,一隻手探出,抓住那人一隻手臂,已經繞到那人背後,將那人的手臂反扭過去。

    齊寧看在眼中,心想段滄海的武功雖然算不得出神入化,但卻也簡單有效,實戰極為有用,也難怪會一直在錦衣侯府伺候。

    眾人見到段滄海三招兩式就制住瘋子,頓時都大是欽佩,看到段滄海已經反扣住那人的手臂,以為已經無恙,剛輕舒一口氣,卻見到那瘋子一個扭身,竟然全不顧手臂被反扣,揮起另一隻手的拳頭照著段滄海打過去。

    段滄海顯然也沒有想到瘋子如此悍勇,只聽到“咔嚓”一身,那瘋子的堅固已經摺斷。

    齊寧看在眼裡,心中也是駭然。

    那瘋子的個頭在段滄海面前,就像孩童一樣,而且身在這樣的畫舫之上,那瘋子的武功也不可能高過久經戰陣的段滄海,可那瘋子似乎意識不到兩人之間的差距,竟然不顧手臂折斷還要對段滄海揮拳,齊寧立時感覺此人很可能已經神志不清。

    段滄海顯然也意識到這瘋子不能以常人待之,低喝一聲,腳下踢在那人的膝彎處,那人頓時兩腿都跪下,不等那人再有動作,段滄海一直手呈刀狀,已經切在了那人的腦後,那人身體晃了晃,終於栽倒在甲板上。

    眾人見那瘋子一動不動,面面相覷,甚至有人以為段滄海已經擊殺瘋子。

    去請齊寧過來的王祥也是在人群中,第一個小心翼翼靠近過去,他知道段滄海是錦衣侯的貼身護衛,亦知道段滄海的姓名,不敢怠慢,問道:“段爺,他......?”

    “不用擔心,他沒死,只是被打昏過去。”段滄海沉聲道,擡起頭,道:“侯爺,此人真的瘋了。”

    王祥見段滄海看著自己身後,急忙回頭,才發現齊寧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自己背後,忙拱了拱手。

    齊寧吩咐道:“你們先將他捆起來,只怕待會兒醒來還要鬧事。”

    王祥立刻叫道:“快來人,先將他捆起來。”

    眾人拿來繩子,七手八腳將那人捆住,正要擡下去,齊寧搖頭道:“等一下。”走到邊上,蹲下身子,只見這人牙關緊咬,雙目緊閉,昏迷之下,呼吸竟然還有些急促,不由皺起眉頭,令人拿著燈籠靠近一些,見到這人的臉色蒼白,可是在他的臉上,竟然有四五塊指甲大小的紅斑,顏色不是很濃,但是燈光之下,卻極其顯眼。

    “這是他臉上原本就有的?”齊寧指著那人臉上的紅斑問道。

    王祥忙道:“回侯爺話,他臉上的紅斑,是這幾天才開始有的,是了,大前天開始出現極小的斑點,不過也都沒有在意,前天晚上,這斑點就越來越大,到昨天晚上,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只是當時顏色還比較淡,沒有現在這麼紅。”

    齊寧霍然擡頭,問道:“你是說,這是兩三天才發出來的?”

    “是是是!”王祥見齊寧神情嚴厲,不敢疏忽,小心翼翼回道:“從昨天早上,他就迷迷糊糊,到了起床的時候都沒能起來,我以為他是他過疲累,就準他多睡一陣,可是一直睡到昨天晌午,他都沒能起床。”

    齊寧若有所思,微微頷首。

    王祥繼續道:“我當時摸他腦袋,十分燙手,就讓人給他煎了藥,他吃過藥後,到昨天晚上都沒有好轉,臉上的斑點卻是越來越大,而且一直迷迷糊糊,似醒非醒。今天我去請侯爺,也就沒顧得上他,聽說他今天又是睡了一天,什麼東西也沒吃,連一口水也沒喝,我覺著事情不對,準備讓人送他去看大夫,可是......可是剛靠近他,他就忽然從床上蹦起來,然後......然後就瘋了!”

    齊寧並不多言,將那人轉過身,拉開他的衣袖,燈火之下,只見到他手臂上竟然也都是紅色的斑點,銅錢般大小,顏色比臉上更深,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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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6-9-18 10:09
第兩一七章 火焰

    段滄海也在齊寧身邊蹲下,看到齊寧扯開那人衣袖,又見齊寧臉色微變,知道事情不妙,問道:“侯爺,怎麼了?”

    齊寧並沒有回答,微一沉吟,才擡頭問王祥:“這人叫什麼?他在船上是做什麼的?”

    “回侯爺話,他叫徐幹,是船上的採買。”王祥忙回道:“船上的平日用度,都是徐幹出去採買。”

    “其他人呢?”齊寧道:“除了徐幹經常下船,其他人是否也經常下船?”

    王祥忙道:“回侯爺話,秦淮河上都是晚上才開始做生意,所以除了王祥白天外出採買,大夥兒大都是在白天歇息,晚上做事。這幾天除了小人去侯府請侯爺,其他人並沒有下船,姑娘每個月會給大家一天的假期,到了假期之時,可以下船,平日裡卻都不能輕易離開。”

    齊寧皺眉問道:“王祥採買東西,難道沒人跟隨?”

    “採買的東西,都是讓人直接送過來。”王祥解釋道:“都是熟人,王祥只要拿著採買的單子過去店鋪打聲招呼就成。”

    “如此說來,這幾天只有你和王祥下過船?”齊寧神色凝重。

    王祥其實也感覺到事情不對勁,不敢有絲毫的差池,想了一想,才道:“侯爺,上一次大夥兒下船,是在十七天前,因為要準備花後之會,所以自那次之後,除了小人和王祥,大夥兒再也沒有離開過。”

    齊寧站起身來,掃視了周圍眾人一眼,問道:“船上除了仙兒,還有多少人?”

    王祥道:“船伕有四個,伙伕三個,還有四名護衛,加上負責採買的王祥以及小人,男丁共有十三個,此外還有四個丫鬟服侍小姐,除了姑娘外,總共是十七個人。”

    “將船上的男人都叫過來。”氣凝神色嚴厲。

    王祥不敢耽擱,急忙去找召集船上的男丁,段滄海趁機再次問道:“侯爺,是不是發現什麼異狀?”

    齊寧苦笑道:“我只盼我猜錯了,否則這次又要出大事了。”

    “大事?”

    齊寧道:“不要心急,如果我沒有猜錯,那麼很快就會爆發,你不想知道也不成了。”忽地感覺有人正瞧著自己,擡頭一看,只見卓仙兒正站在二樓的船舷邊,遠遠瞧著自己,她裹著那件白色的大氅,夜風之中,看上去異常的嬌弱。

    齊寧衝著卓仙兒溫柔一笑,道:“沒什麼大事,外面太涼,彆著了寒。”

    卓仙兒乖巧地點點頭,轉身回去艙中,段滄海湊近低聲道:“侯爺,這姑娘只怕是真的對你動情了。她還沒有真正涉足風月之場,對侯爺的情誼,應該不是假的。”

    齊寧其實也能感覺到,卓仙兒並非是因為自己這個錦衣侯的身份才對自己如此體貼,他畢竟也是見多識廣之人,女人是虛情假意的逢場作戲還是真的動了真情,他倒也能夠判斷出來。

    “段二叔,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忙。”齊寧猶豫了一下,才道:“明天派個人,專門在附近看著,這幾天我可能有些事情要忙,但仙兒姑娘這裡,從明天開始,我不希望看到有其他人登上她的船。”

    段滄海心領神會,笑道:“侯爺,這算不了什麼大事,你交給我就好。”

    王祥此時已經將船上的男丁們全都召集過來,按照齊寧吩咐,站成了一排,眾人都是忐忑不安,不知道究竟發生何事。

    “把你們的衣袖都拉起來。”齊寧道:“段滄海,你提著燈籠。”

    段滄海立時明白齊寧想要做什麼,接過燈籠,拎在手中,船上眾人也不敢耽擱,按照齊寧吩咐,都拉起了兩手衣袖。

    齊寧一個接一個看下去,直走到第三人,便即微微變色,道:“你出來,站到一邊。”

    那人不明所以,但不敢違抗,從佇列中走出來,站到一旁。

    等齊寧走到頭,除了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徐幹,剩下的十二個人竟有八個被齊寧叫出來,其中便包括王祥在內。

    眾人面面相覷,段滄海卻已經看出名堂,被齊寧叫出的八個人,手臂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紅斑,有的已經頗為顯眼,亦有兩三個只是淡淡的印子,並不清晰。

    王祥覺得事情不妙,忍不住問道:“侯爺,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也不好解釋,不過你們記著,絕不能上樓一步。”齊寧神情凝重,並不多做解釋,上到二樓,進到艙內,卓仙兒已經迎上來,問道:“侯爺,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仙兒,你這邊是不是還有四個丫鬟?”齊寧也不做解釋,先讓她們進來。

    卓仙兒見齊寧神情嚴峻,忙叫了幾人進來,齊寧此時也顧不得其他,令幾人擼起袖子,藉著燈火細細觀察一番,微鬆了口氣。

    這樓上的幾名丫鬟,手臂上卻沒有印記。

    “你們先下去,不過暫時不要下樓。”齊寧吩咐道:“不要和船上的男人接觸。”

    “侯爺,到底怎麼了?”等那幾名丫鬟退下,卓仙兒才有些焦急問道。

    齊寧想了一下,才道:“仙兒,你這船上,應該正在蔓延一種疾病,剛才你看到的那人發瘋,不是真的瘋了,應該是病症發作。”

    “啊?”卓仙兒吃驚道:“病症?”

    齊寧道:“我現在也不是很清楚究竟是什麼狀況,但是這種疾病蔓延的速度應該很快,好在你們幾個暫時安然無恙,但千萬記住,不要和樓下的男人接觸,他們中間,大部分已經感染。”

    卓仙兒俏臉微微泛白,似乎有些慌亂:“那.....那該怎麼辦?”

    “你不要急,我現在就回去想辦法。”齊寧嘆了口氣,心想本來應該是個美好的夜晚,誰知道卻橫生出這樣的事端來。

    他知道這種事情越早解決越好,耽擱不得,伸手輕輕拍了拍卓仙兒的臉龐,柔聲道:“不要擔心,你先在這裡待著,聽我的話,不要下樓,更不要讓下面的人上來。我目前還不知道蔓延的途徑是什麼,不過......只要不近距離接觸,應該不會有事。”

    “仙兒......仙兒聽你的。”卓仙兒乖巧道:“可是......可是侯爺剛才和他們接觸過,會不會有事?”

    齊寧心想我現在不也擔心這事,不過還是笑道:“我接觸時間短,應該無妨。”頓了頓,才道:“仙兒,我先走了,儘快回來幫他們治療。”

    卓仙兒點頭道:“好,仙兒等你回來。”

    卓仙兒站在樓上的船舷邊,看著齊寧和段滄海離開,直到看不見身影,這才回轉到艙內。

    剛進船艙,卻見到在視窗邊上竟然站著一人,面對視窗之外,背對卓仙兒,身穿黑色的大氅,頭上戴著一定黑皮帽,揹負著雙手,在他的手背上,竟然紋著一朵似乎正在燃燒的火焰。

    卓仙兒並沒有感到意外,只是走到椅邊,斜坐下去,擡起一隻手,看著自己蔥蔥玉手,指甲上染著紅色的鳳汁,聲音淡漠:“你似乎很享受不告而入的感覺。”

    那人也不回頭,只是淡淡道:“你似乎也很享受和那個男人在一起談情說愛。”他聲音低沉渾厚,語氣之中帶著一絲嘲諷。

    “哦?”卓仙兒微挑柳眉,脣邊泛起一絲笑:“怎麼,你看不慣?還是你一直在外面偷看?”

    “如果沒有外面發生的事情,你當真要和他上床?”那人淡淡道:“我想你也不會如此糊塗。”

    卓仙兒看著自己的纖纖玉手,笑道:“我和誰在一起,你似乎也管不著。”

    “我是管不著你想做什麼。”那人道:“不過你莫忘記,如果因為你自己的錯誤,而壞了全盤計劃,不高興的就不會只是我。”

    卓仙兒秀眉微蹙,道:“不需要你提醒,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可是你已經準備和他上床。”那人聲音十分冷漠:“你莫忘記,他是齊家的人,據我所知,此人不久前剛剛從大光明寺下山,你可知道他在山上做了什麼?”

    “什麼意思?”

    “莫瀾滄的二弟子白羽鶴敗在了他的手下。”那人揹負的雙手不自覺地動了動,手背上那朵火焰似乎也在騰騰燒起,緩緩道:“而且據說此人只用了一招就擊敗了白羽鶴,你覺得此人是泛泛之輩?”

    卓仙兒怔了一下,隨即笑道:“原來他的武功那樣厲害,我倒是小瞧他了。”微擡起頭,天鵝般的頸項雪白如玉,臉上帶著甜甜笑容:“他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卻原來武功也很好。”

    便聽到那人一聲冷哼,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卓仙兒並不回答,反問道:“我們一直沒有好辦法,可是這一次陰差陽錯和他認識,難道你不覺得這是一次大好機會?”

    “我當然知道。”那人冷笑道:“我只是擔心你犯了糊塗,你要知道,要做大事,絕不可用情,特別是在這次的事情上,你若是真的動情,就成了此次計劃最大的變數和軟肋,我當然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冷哼一聲:“你如果是想對他使用攝心大法,讓他誤以為和你有了雲雨之歡,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此人的深淺,你並不知道,如果被他看破,前功盡棄。”

    卓仙兒嘴脣微動,卻並無說話。

    “北宮連城和他有血親,此人能夠一招擊敗白羽鶴,背後必定和北宮連城有聯絡,也證明北宮連城並沒有死。”那人緩緩道:“我們目前還不能激怒北宮連城,所以對此人要小心謹慎,不但要讓此人為我們所用,而且......絕不能讓北宮連城發現我們的存在。”

    卓仙兒輕笑一聲,帶著一絲嘲諷道:“看來你對北宮連城十分畏懼,他當真就有那麼可怕?”

    “如果有朝一日你見到他,你絕不會笑得出來。”那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轉過身來,聲音低沉:“等他發現我們存在的時候,也許就是我們的末日!”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9 19:40
第兩一八章 大禍將臨

    齊寧一路上卻是神情凝重,回到侯府之後,先是找到顧清菡。

    顧清菡這幾日倒也沒有閒著,上次去往老宅那邊,出了極大的變故,齊泓老總管如今還在荊州城內休養,而且年事已高,再加上遭遇大變故,無論身體還是精力都已經很難勝任老宅總管的位置。

    錦衣侯府的根基在江陵,而且維持下去的血脈也是從封邑而來。

    顧清菡自然知道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封邑那邊自然要重新整頓,老宅也要重新選擇一位總管去打理封邑上的諸般事務。

    錦衣侯府其實也不缺能幹事的人才,而且封邑上也有許多能幹之人,顧清菡這幾日卻是準備挑選新的總管打理封邑,此外還要將之前的賬目重新的整理。

    化名趙淵的判官在老宅那邊三年,掌控著老宅的大小賬目,亂成一團,現如今要整理起來,並不容易。

    齊寧找到顧清菡的時候,顧清菡還在賬房理賬,看到齊寧匆匆過來,有些意外,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齊寧前往秦淮河,她自然是清楚,上次從齊寧口中知道卓仙兒悽悽慘慘慼戚的處境,她同情心起,倒也允許齊寧偶爾去秦淮河關照一下,可是齊寧真要去了,她心裡卻總有些不舒服,此時看到齊寧早早回來,不知為何,心裡卻有些歡喜。

    一路之上,齊寧最擔心的就是錦衣侯府也出現那種病症。

    今夜在畫舫上發生的事情,讓齊寧大是震驚,回來的途中,他腦中一直在盤思,卻也理出了一些頭緒來。

    第一次見到這種症狀,應該是在濟世堂,當時兩名乞丐在濟世堂求醫,卻因為無錢看病被拒之門外,齊寧出面解決了此事,當時看到那名患者,手臂上就是出現密密麻麻的紅斑,甚至有些紅斑都發了水泡。

    齊寧那時候雖然覺得病症不輕,卻也沒有多想。

    可是今日在畫舫上親眼看到徐幹發病,與昨天晚上所見的丐幫弟子情狀極其相似,心知如果不出意外,昨晚所見的那名丐幫弟子,應該也是患了同樣的病症。

    毫無疑問,京城此時正在無聲息中蔓延著一種奇怪的病症,這種病症傳染性極強,從畫舫上被傳染的人數就可見一斑。

    如果不是齊寧今夜在畫舫上恰好看見,或許他也不會發現這樣的病症正在蔓延。

    齊寧此時根本不知道如今病情究竟蔓延到何種程度,更不知道當下究竟有多少人被感染上。

    不過有一點他卻已經隱隱能夠判斷出來,這種傳染病的威脅性極大,甚至可以讓人喪失理智,變得瘋癲暴力。

    顧清菡見齊寧神色凝重,有些奇怪,只見到齊寧徑自走到她身前,伸出手,已經將她一隻如玉皓腕抓在了手中。

    顧清菡俏臉大變,失聲道:“你.....你做什麼?”萬想不到齊寧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齊寧沉聲道:“不要動!”

    “你......放肆!”顧清菡看他抓住自己手腕,另一隻手正將自己的衣袖掀起來,又驚又怒:“你瘋了嗎?快住手。”掙扎了兩下,酥胸亂顫,俏臉惱怒,本以為是齊寧酒性發作,可是看到他臉上並無酒色,身上也不帶酒氣,心下驚駭,暗想這小子是要發昏嗎?

    顧清菡是過來人,對男女之事自然是極其敏感,她自然早就已經察覺到齊寧對自己的感覺已經不似從前,不再只是單純的嬸孃和侄兒之間的關係,雖然齊寧已經很小心,但卻還是時不時地顯出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情愫。

    顧清菡對齊寧本來只是關護之心,可是不知為何,這些日子齊寧偶爾流露出來的情愫,卻讓心如止水的顧清菡內心有時候泛起一絲漣漪,她當然知道這種情愫絕不能讓其蔓延下去,所以比起從前,對和齊寧的接觸已經儘可能小心。

    雖說她知道齊寧對自己有些想法,但平日裡齊寧倒也是規矩守禮,並沒有做出太過逾越的舉動,也讓顧清菡微微放心,心想同住一個屋檐下,齊寧若是真的對自己有些想法,那也是年輕人的青春萌動,並非不能完全理解。

    只要齊寧能夠緊守底線,不要太過逾越,等到日後成親之後,有了媳婦,這種感覺也就會漸漸消散。

    可是現在齊寧進門就抓自己手腕,而且要拉自己衣袖,顧清菡心下自是大為驚駭,心知此時絕不能大喊大叫,讓別人瞧見。

    她知道齊寧對自己的情愫,但滿府上下,其他人卻懵然不知,如果被人瞧見齊寧這副模樣,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她卻也知道,萬不能真的讓齊寧得逞,所以齊寧雖然只是拉她衣袖,她卻拼力甩動手臂抗拒,俏臉顯出怒色道:“你快放手,再不放手,我.....我可真的生氣了?要被別人看見的。”

    齊寧一怔,忽地明白自己由於太過擔心,反倒是失了分寸,也難怪顧清菡如此抗拒,忙道:“三娘,你別動,我在看病!”

    “看病?”顧清菡一愣,頓了一下,便是這一下,齊寧已經拉開她的衣袖。

    衣袖下面,便是一隻欺霜賽雪的粉嫩玉臂,晶瑩潤澤,水嫩異常,齊寧藉著燈火看了一眼,只見到手臂上白玉無瑕,並無一絲瑕疵,心下這才鬆了口氣。

    顧清菡的肌膚光滑雪膩,只要有一絲斑點或者瑕疵,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鬆了口氣,這才放開手,往後退了兩步,在邊上一張椅子坐下,喃喃道:“還好,還好!”

    顧清菡呆了一下,不明所以,低頭看到自己的粉嫩玉臂在燈火下泛著耀眼的白光,急忙扯下衣袖,蹙起秀眉,盯住齊寧,怒道:“你到底要做什麼?你......你真是好大膽子。”

    看到顧清菡手上並無瑕疵,齊寧大大放心,也不在乎顧清菡語氣,只是皺著眉頭道:“三娘,你先放下賬務,還有一件事情咱們必須馬上要做。”

    顧清菡見齊寧神色冷靜,根本不像是要過來輕薄欺負自己,隱隱覺得自己確實是誤會,往前一步,輕聲問道:“寧兒,是不是......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齊寧點點頭,也不隱瞞,將畫舫上瞧見有人發病的事情簡單告訴了顧清菡,至於差點辦了卓仙兒,當然是隻字也不敢提。

    顧清菡這才明白今日齊寧為何突然失態,心下卻是一暖,心知這小子一進來就要拉開自己衣袖,並非是為了佔自己便宜,而是第一時間想要確定自己是否被感染,可見自己在他心中地位之重要。

    看來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到自己動不動就懷疑齊寧要對自己圖謀不軌,心下有些歉然,卻又覺得臉頰有些發燙,暗想寧兒都沒有這個意思,反倒是自己總是放不下,聲音便柔和起來,問道:“寧兒,你說有疾病蔓延,難道是京城出現了瘟疫?”

    “瘟疫?”齊寧神情一凜,看向顧清菡。

    顧清菡道:“我聽人說,一旦瘟疫發生,就是四處蔓延,甚至和患者說過一句話,都有可能被傳染上,更不必說互相接觸了。”秀眉蹙起,擔憂道:“可是京城之內,怎會突然發起瘟疫?”

    “現在最要緊的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控制疾病繼續蔓延,第二件事則是要迅速找到治療這種疾病的方法。”齊寧道:“三娘,我瞧過發病之人,十分的恐怖,而且一旦感染上,發病的速度非常快,短短几天之內就會爆發出來。”

    “可是這種疾病,又如何能夠控制?”顧清菡修眉緊鎖,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我們不知道最初發病的是誰,是如何蔓延出來,而且也不知道現在究竟有多少人遭受傳染,就算想要控制,也無從下手。秦淮河都已經有人被感染,那裡每天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我只擔心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已經有人被感染。”

    齊寧苦笑道:“正是如此,最可怕的是到現在朝廷似乎還沒有發現這一點。這種疾病,當然是越早控制越好,我已經讓段滄海前往神侯府通知此事。”起身來,道:“三娘,你趕緊將府裡上下都召集起來,檢查他們是否有人被感染,特別是最近離開過侯府的人,要仔細檢查,如果真的有人被感染,立刻隔離起來。”

    “好,我現在就去辦。”顧清菡知道事態緊急,忙道:“寧兒,你暫時也不要出去了。”

    齊寧溫柔一笑,道:“三娘不要擔心我,不會有事。”嘆道:“只盼能夠平安度過這一劫。”轉身便要離開,顧清菡忙叫住道:“你要去哪裡?”

    “我去找唐姑娘。”齊寧回頭道:“唐姑娘醫術高明,不是那些普通的大夫所能比,此事我要通知她,看看她有沒有辦法應對。”

    顧清菡這才想起侯府還有個唐諾。

    唐諾雖然每天都往永安堂去,但晚上卻還是住在侯府,錦衣侯府庭院重重,給唐諾單獨安排一間院子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是了,這兩天唐姑娘每天天黑之前都會回來,可是回到院子就不出來。”顧清菡道:“派人請她吃飯,她也只是讓人放在她的屋裡,我聽說她這兩天晚上都是很晚才睡,半夜屋裡還點著燈,寧兒,你看看唐姑娘是不是不適應京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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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6-9-19 19:41
第兩一九章 疫毒

    夜色幽幽,雖然冬天的第一場雪遲遲沒有降下來,但是夜裡的寒氣已經很重,齊寧穿過一道弓形拱門,進到院內,裹了裹身上的大氅,瞧見窗紙上映著燈火,果然如顧清菡所言,唐諾尚未歇息。

    他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上前敲了敲門,很快就聽到“嘎”一聲響,屋門開啟,清麗的唐諾已經出現在門前,看到齊寧,唐諾先是怔了一下,但顯然也不算太意外,輕聲道:“進來吧。”

    天色很晚,唐諾似乎並不在意一個男子進入自己的房間。

    齊寧進到屋內,本想轉身關上門,但猶豫一下,只是半掩著門,隨在唐諾身後往屋裡去。

    唐諾身材窈窕修長,她平時並不愛說話,性格頗為低調,但卻不給人一種冰冷之感,反倒會讓人覺得自然而隨和。

    唐諾沒有在意將齊寧帶進房內,進到房中,齊寧才發現在正中間的桌子上,擺著幾隻罈罈罐罐,那隻藥箱也是放在桌上,要想此時卻是開啟,齊寧知道除非治病救人之時,唐諾並不輕易開啟自己的藥箱,這半夜時分,卻在房內將藥箱開啟,卻不知所為何故。

    “唐姑娘,我過來找你,是因為......!”齊寧正要將自己所見到的傳染病告訴唐諾,唐諾沒等他說完,已經道:“你是想和我說正在蔓延的疾病?”

    齊寧一怔,心想難不成這姑娘已經曉得?

    “那不是疾病,而是毒!”唐諾在椅子上坐下,然後擡手指了指邊上的椅子,示意齊寧坐下:“正常情況下,普通人被感染之後,七天就會死亡。”

    齊寧大吃一驚,失聲道:“是.....是中毒?”

    唐諾點頭道:“前兩天永安堂有病人去看病,從早上到晚上,不下十個人,看的都是同一病症。”燈火之下,唐諾那張秀氣的臉龐顯得十分嚴肅:“這只是永安堂一家,那條街上的幾家藥鋪,加起來至少有三四十人看診。”

    齊寧皺起眉頭,道:“唐姑娘,僅僅一條街上就有這麼多人,那整個京城加起來.......!”

    唐諾微點螓首:“至少證明,毒性已經瀰漫開來,而且中毒的人數很多。”

    “唐姑娘,你說這是中了毒,可知道是什麼毒?”齊寧忙問道:“可知道是如何傳播?”

    唐諾蹙眉道:“我還無法確定,不過應該不會隔空傳播,身體有接觸,此外還有食物和水,這應該是傳染的方式。”

    齊寧神情凝重,問道:“那你還無法判斷究竟是什麼毒?”

    “我比較熟悉的是治病救人的良藥,而害人的毒藥卻並不是我最為在意的。”唐諾道:“我現在只能先檢視那些中毒之人所中毒藥究竟是哪些東西配製而成,然後想辦法破解,不過這並不是容易的事情。我得到了一些患者的血液,這兩天一直在檢驗,可是......!”

    “可是什麼?”齊寧忙問道:“唐姑娘,可有我能幫助的地方?”

    唐諾道:“本來我是想明天早上找你,不過你既然來了,我確實有一件事情要你幫忙。”

    “你說。”

    “這次見過的毒藥,我此前從無見過,雖然在血液之中已經檢驗出幾種配製的毒液,但這還遠遠不夠。”唐諾蹙眉道:“我現在只能看到從患者體內流出來的血液,卻無法看到這種毒藥與肉體相融時的跡象,所以很難把握它的變化。”

    齊寧忙道:“那我該做什麼?”

    “屍首!”唐諾猶豫了一下,才道:“我需要一具屍首,必須是被這種毒藥毒死的屍首。”

    齊寧怔了一下。

    “如果我判斷沒有出錯,明天......最遲後天,將會有很多人毒性發作。”唐諾道:“此毒可以讓人神智昏沉,不辨敵友,而且很容易對人發起攻擊,一旦被他們抓傷,就很容易受感染。”

    齊寧心下驚駭,只覺得有種喪屍出籠的感覺。

    “我不知道是否還有其他人在想辦法解毒。”唐諾道:“可是如果不盡快想出辦法,我只怕這一次會死很多人。”頓了頓,才道:“我曾經見過一個村莊,有近百戶人家,好幾百口人,就因為其中一人患了疾病,四處傳染,解救不及,整個莊子的人全都.......!”並沒有說下去。

    唐諾擅長醫術,腐屍爛骨自然見得多了,生死在她眼中也不會像普通人那般敏感,不過說到這裡,清麗臉龐卻還是有一絲黯然。

    醫者父母心,他們對生死或許不似普通人那樣敏感,卻並非說他們不看重生死,恰恰相反,見多了因病而逝的人們,他們對生命更加的尊重和憐憫。

    齊寧心中對唐諾卻已經肅然起敬。

    在他發現疫病之前,唐諾就已經發現了蛛絲馬跡,甚至已經開始驗毒準備找到方法救人。

    雖然唐諾沒有明言,齊寧卻也明白,唐諾發現端倪卻沒有告訴自己,只是因為對此事還不能完全確定,而且關於毒藥方面的事情,在沒有弄清楚之前,告訴齊寧也是無濟於事。

    唐諾顯然是個不做無用之事的人。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不能解決這場疫病,楚國的京城都可能.......!”齊寧心下也是大為駭然。

    唐諾搖頭道:“那倒不會。疫情一發,朝廷自然會派人控制,以朝廷的力量,要找尋解毒的方法,雖然會耗費一些時間,但終究還是能夠找到。”頓了頓,才緩緩道:“不過那時候京城恐怕已經有成千上萬人死去。”

    齊寧背脊生寒,皺眉道:“既然是中毒,自然是有人故意下毒,而且這種疫毒可以傳染,那麼下毒之人的目的就是要讓疫毒在京城蔓延。”不自禁握起拳頭:“這究竟是什麼人如此心狠手辣喪盡天良?”

    “找尋幕後的真凶,不是現在的事情。”唐諾道:“剛到子時,如果你不希望京城明天出現混亂的狀況,現在就要做些事情了。”

    “你是說......立刻調兵封鎖街道,全城禁足?”齊寧立刻明白過來。

    如果一切真的如唐諾所言,那麼第一階段的疫毒爆發很可能就會在明天到來。

    疫毒發作之時的狀況,齊寧親眼所見,中毒之人瘋狂如同野獸,如果京城被感染的人數量眾多,那麼明天勢必會出現更多那樣瘋狂的景象。

    唐諾既然判斷髮作就在明後兩天,那麼顯然是通過就醫的患者數量做過調查,大致已經瞭解到疫毒大規模爆發的時間。

    朝廷顯然還沒有發現京城即將迎來一場大災難,更不可能想到在這個寧靜的夜晚過後,將會出現瘋狂景象,自然不會事先有準備。

    “調派兵馬,封鎖大街小巷,不令那些中毒之人四處遊竄,這是必須要做的準備。”唐諾道:“除此之外,還要準備安置地點,如果真的有感染者跑到街頭,最好是先將他們控制住,然後與其他人隔離開來,避免疫毒傳播。”

    齊寧微微頷首,心下暗自欽佩,唐諾在這種情況下,並沒有慌了手腳,反倒是極為冷靜,未雨綢繆。

    “唐姑娘,我派人去找屍首。”齊寧知道不但要準備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失控局面,最為關鍵的還是要儘快找到解毒的方法,唐諾既然提出要一具因為疫毒發作而死亡的屍首,自然是有極大的用處,卻也不能耽擱。

    唐諾想了一下,才道:“如果真的可以找到屍首,讓人送到永安堂,還是不要送到府裡來,免得驚嚇了他們。”頓了頓,又道:“以我的判斷,疫毒是最近幾天才開始蔓延,大部分還只是在惡化時期,暫時不至於有許多人因毒死亡,所以要找到毒發死亡的屍首,並不容易。”

    “哦?”

    “不過如果找到丐幫,或許能夠得到屍首。”唐諾神情自始至終都顯得十分嚴肅,嚴肅之中卻又帶著冷靜:“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最早被疫毒感染的應該是丐幫弟子。”

    齊寧知道時間急迫,耽擱不得,道:“唐姑娘,我現在就去安排。”轉身要走,只走出一步,停下步子,回過頭,皺眉問道:“唐姑娘,你......你和患者接觸,會不會傷到你自己?”

    唐諾一怔,淡淡一笑,道:“不會,我有我的辦法。”

    “那就好,你自己要小心。”齊寧道:“我回頭派人在手底下,隨時候命。”

    他徑自到了正廳,顧清菡已經按照他的吩咐,召集府中上下檢查手臂,侯府許多人都已經睡下,半夜被叫起來,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何事。

    齊寧也沒有空去管那個,叫來趙無傷和齊峰,開門見山道:“京城有疫毒在蔓延,我現在需要人去丐幫一趟,他們有人已經中毒而死,你們能否從他們那裡運一具屍首過來?”

    趙無傷和齊峰對視一眼,顯然一時間還沒明白過來,齊峰小心翼翼問道:“侯爺,你是說......要到丐幫去找屍首,因為他們有人中毒而死?”

    “丐幫有人中毒,那種毒可以傳染。”齊寧乾脆解釋的清楚一些:“丐幫弟子流動大,已經有很多人被感染,而且即將要發作,唐姑娘這邊要找解毒的方法,可是必須要有一具因為毒發身亡的屍首,這種屍首目前應該在丐幫可以找到。”

    兩人這次終於明白過來,都是變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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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