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錦衣春秋 作者:沙漠 (連載中)

 
V123210 2016-8-6 10:51:5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63 1566308
V123210 發表於 2016-12-19 13:53
第三一零章 義不容辭

胖子聽到齊寧自報家門,腿下一軟,已經跪倒在地上。

朝中的派系爭斗,對于普通人來說,自然是難以窺透,但是錦衣候的名聲,只要是住在京城,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四大世襲候之一,帝國第一武勛世家,兩代統帥秦淮軍團的名將。

“還不快滾?”齊寧臉色一沉。

胖子勉強爬起身,和那緩過氣來的高個子上前去抬起了已經昏死過去的馬老六,落荒而去。

齊寧沖著不遠處圍觀的人們拱了拱手,也不多言,進了門去,瞧見小瑤依然手握匕首攔在房門前,柔聲道:“小瑤,沒事了,他們都走了。”

小瑤眼圈泛紅,眼淚在眼眶之中打轉,卻偏偏沒有流下來,勉強笑道:“候侯爺,多謝你,真的真的謝謝你。”

齊寧卻是走過去,從小瑤手中接過匕首,笑道:“你這雙手是用來養花看書,不是用來拿刀子。”

小瑤低下頭,但很快就抬頭道:“侯爺,你怎么到這里來?”

“我去了書院,沒有瞧見你,聽說你有好陣子沒去書院,所以特地過來瞧瞧是什么狀況。”齊寧掃了屋內狼藉,微皺眉頭。

小瑤搖頭道:“侯爺,小瑤以后只怕都不能去書院了,我1

“不能去書院?”齊寧皺起眉頭,打斷道:“為什么?難道你不喜歡讀書?還是因為家里的事情?”

小瑤道:“侯爺不用多問了,反正1咬著嘴唇,卻沒有說下去。

齊寧也不多言,繞過小瑤,推開門,進到屋里,只見到那婦人依然呆呆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

齊寧知道這婦人就是小瑤的母親,當年是秦淮河上的歌女,后來被武鄉侯蘇禎帶回了侯府,生下了小瑤,按照年齡推算,逍遙不過十五六歲年紀,這婦人最多也不超過三十幾歲,可是現在看上去,皮膚松弛,頭發有不少地方竟是花白,宛若四五十歲年紀。

“晚輩見過伯母1齊寧向瑤母拱手行禮,小瑤已經跟進來,搖頭道:“侯爺,她聽不明白的。”

“聽不明白?”齊寧皺眉,仔細瞧了瞧,果見瑤母依然是目光呆滯,似乎并沒有感覺有人進來,心下一震,皺眉道:“小瑤,這這是怎么回事?”

小瑤凄然一笑,道:“其實娘許多年前就有些不對勁,在我小的時候,就經常坐在一盤水仙花前發呆,有時候一天不吃不喝,誰也不理。只是那時候并不嚴重,每個月有那么一兩次,平時卻還能照顧我,娘手藝很好,給人刺繡換些銀錢度日,還教我讀書習字1

齊寧知道,出生在秦淮河上的姑娘,其實大部分人不但能歌善舞,而且還能讀書認字,甚至不少人還能吟詩作賦,都是自小便開始培訓,不少都是很有才氣的大才女,瑤母當年顯然也是一名才女,否則也不至于被蘇禎看上。

“不過這幾天情況越來越嚴重。”小瑤走近過去,幫瑤母理了一下衣裳,輕聲道:“從前年開始,她就開始變得越來越糊涂1頓了頓,才道:“你現在說什么,她都聽不明白的。”

齊寧皺眉道:“武鄉侯他就從來沒有過來照顧?”

小瑤冷笑一聲,并不說話。

“你母親情況已經很嚴重,不能這樣下去。”齊寧道:“小瑤,這里一片狼藉,不好再住下去,你若是愿意,和我先去錦衣侯府住上幾天,我派人過來將這里好好收拾一下。”說到這里,將那張房契遞過去:“這張房契你收好。”

小瑤卻是看也不看,道:“既然要趕我們母女出門,連房契都拿了出來,我也沒有什么好留的。”看著瑤母,輕柔地幫瑤母捋了捋頭發,淡淡道:“我帶娘離開就是,這本來也不是我們的家。”

齊寧皺起眉頭,道:“你要去哪里?”

“走到哪里算哪里。”小瑤道:“就是沿街乞討,我總不會讓娘餓死的。”

“糊涂。”齊寧沉聲道:“你娘教你讀書寫字,為的是讓你沿街乞討養活她?她是希望你能夠活得更有尊嚴。”看了瑤母一眼,道:“如今天寒地凍,你帶著她在外面,你覺得伯母能撐下去?”

小瑤嬌弱的身子一陣顫抖,閉上眼睛,眼淚卻已經流下來。

“我知道你是個有骨氣的姑娘,可是有時候不能太倔強。”齊寧口氣微緩和:“小瑤,你知道,我被卓先生聘為瓊林書院的先生,所以我現在也可以算是你的先生,學生有難,做先生的當然不能置若罔聞。你聽我安排,先跟我去侯府,后面的事情,咱們再好好商量,你看成不成?”

小瑤低下頭,并不說話。

“我和你說實話,我府里還有一位神醫,可以幫伯母瞧瞧身體,說不準還能讓伯母恢復過來。”齊寧柔聲道:“現在說什么都沒用,最要緊的是先照顧好伯母,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而且安置好伯母,你才能去書院繼續讀書,這時候離開,就是半途而廢,我想你娘絕不想看到你這樣。”

小瑤顫聲道:“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可是1

“先別多想,聽我安排。”齊寧道:“你先收拾一下,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也不多言,出了門,外面那群街坊還湊在一起低聲議論,瞧見齊寧過來,眾人便要散去,方才齊寧一鐵錘砸斷了馬老六的腿,干脆兇狠,馬老六被這般教訓,固然讓街坊四鄰大大解氣,可卻也讓眾人對齊寧心生畏懼。

齊寧卻是含笑叫住,詢問這里是否有馬車可以雇傭,眾人見齊寧和顏悅色,卻也有幾人湊聊過來,只說清水巷子找不到馬車,但可以出巷外找到,齊寧當下拿了碎銀子,請一人代為幫忙,先去雇一輛馬車過來。

那人倒也熱心,只說到了地兒再付車馬費,不必先給,跑出巷子,沒過多久,真的帶了一輛馬車回來,齊寧謝了那人,又丟了一塊碎銀子做謝禮,那人卻是受寵若驚,齊寧帶著馬車到了小瑤屋前,那幫著找車的人也看出了名堂,召喚了兩個勞力,一同過來幫忙。

小瑤心里擔心著瑤母,這屋里亂成一團,一時間也確實無法住下去,又聽齊寧說錦衣侯府有神醫或許可以治病,再加上齊寧已經安排好馬車,也只能先扶著瑤母上了馬車,然后收拾了僅有的幾件衣裳,也上了馬車。

齊寧干脆又拿了二兩銀子給那幾人,請他們幫忙將屋里收拾一下,二兩銀子對這幾人來說,當然不是小數目,都是一口答應。

齊寧騎馬在前,帶著馬車出了清水巷子,告訴馬車夫,先將小瑤母女送去錦衣侯府,讓他告訴府里的人是錦衣候的意思,車夫忙答應,齊寧二話不說,一抖馬韁繩,徑自往武鄉侯府去。

他去過武鄉侯府,知道道路,快馬奔馳,到了武鄉侯府門前,翻身下馬,讓人通報武鄉侯蘇禎,沒過多久,有人過來請齊寧進府,齊寧大踏步到了侯府大堂,大馬金刀坐在正堂,很快有人上茶來,過了小片刻,才見到武鄉侯蘇禎姍姍來遲。

他氣色不是很好,顯然是剛剛被疫毒感染過,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顯得有些虛弱無力。

蘇禎坐下之后,還沒開口說話,齊寧已經起身,走了過去,將那張房契放在蘇禎手邊的案幾上,也不多言,轉身回去重新坐下。

蘇禎瞧了一眼,見是一張房契,疑惑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武鄉侯,你看清楚這房契,不知道你認不認得?”齊寧淡淡道:“有人說這房契是從你們武鄉侯府得到,我給你送回來。”

蘇禎一愣,拿起房契,仔細看了看,臉色微變,沉聲道:“你是從何處得來?”

齊寧冷笑道:“如此說來,這張房契確實是武鄉侯府所有?”

“不錯。”蘇禎道:“我問你,這房契怎么到了你手里?”

齊寧道:“武鄉侯家財萬貫,產業無數,這張房契最多也就值個百把兩銀子,武鄉侯難道對自己的每一處產業都是如此的清楚?”

蘇禎握住房契,冷聲道:“少說廢話,我問你,房契到底是從何而來?”

“我倒要問你,這既然是你的房契,為何會從你手里飛了?”齊寧冷視武鄉侯:“有幾個人拿著這張房契,找到那里,要將住在屋子里的那對孤弱母女趕出房子,讓她們在街頭流浪,武鄉侯,你可別告訴我,此事你一無所知。”

武鄉侯蘇禎一怔,皺起眉頭,“你說什么?什么趕出房子?齊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齊寧見他神情嚴峻,竟似乎真的對此事一無所知,也不解釋,只道:“武鄉侯若是不明白怎么回事,問一問貴府的大總管,他似乎對此事一清二楚。”

蘇禎一愣,隨即大聲道:“來人,去將蘇荃給我叫過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6-12-19 13:55
第三一一章 掌摑

    武鄉侯福大總管蘇荃年近五十,看上去倒也像是個精明幹練之人,心急火燎跑到堂內,還沒說話,蘇禎已經將那張房契丟過去,道:“這是怎麼回事?”

    蘇荃茫然不解,彎腰撿起那張房契,張開看了一眼,臉色驟變,“噗通”跪倒在地,顫聲道:“老爺,老奴......老奴該死......!”

    蘇禎睜大眼睛,厲聲道:“你當真知道這張房契是什麼緣故?房契不是一直儲存在賬房嗎?”起身來,上前兩步,指著蘇荃道:“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有人拿著房契去那裡?”

    蘇荃只是以首埋地,連聲道:“侯爺,老奴該死,請老爺恕罪!”

    蘇禎有些惱怒,擡起一腳,踹在蘇荃肩頭,這一下頗用了些氣力,蘇荃被踹翻在地,不過蘇禎身體綿軟,一腳踹下後,踉踉蹌蹌,差點跌倒在地,勉強站住身子,怒聲道:“你給我說清楚,這種房契怎地被別人拿走?”見蘇荃埋首不敢說話,冷聲道:“你要是說不清楚,現在就給老子滾出侯府,以後莫讓我再見到你。”

    蘇荃渾身發抖,猶豫了一下,才道:“是.....是大小姐.......!”

    此言一出,齊寧臉色一寒,心中冷笑。

    “大小姐?紫萱?”蘇禎一愣,“這與她又有什麼干係?”

    恰巧此時外面有人稟道:“稟報侯爺,外面有個姓江的兵部員外郎求見!”

    “員外郎?”蘇禎擡起頭,揮手道:“什麼狗屁員外郎,去告訴他,本侯今日沒時間見客,讓他回去。”

    齊寧卻是皺起眉頭,一聽到姓江的兵部員外郎,他就想到江隨雲,暗想那小子跑到武鄉侯府來做什麼。

    “侯爺,他說是專程過來拜會您。”外面那家僕道:“這裡有他的名刺,說是一定要交給侯爺。”

    蘇禎猶豫一下,才道:“拿過來。”

    家僕將名刺送上去,蘇禎瞧了一眼,立刻道:“原來是東海的江大公子,先去請他進來......!”家僕退下後,蘇禎才回頭看向齊寧,皺眉問道:“你去了那裡?房契怎地在你手裡?”

    “我今日過來,只想問一句,那對母女,你管是不管?”齊寧淡淡道。

    蘇禎冷笑一聲,道:“我管與不管,與你又有何干系?這事兒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手?”

    “武鄉侯看來是孤陋寡聞了。”齊寧淡淡一笑:“我被卓先生聘為瓊林書院的先生,小瑤是瓊林書院的學生,學生出了事情,我這個做先生的,當然有權過問。”

    “什麼?”蘇禎顯然對此事一無所知,驚訝道:“你......你被瓊林書院聘為先生?”將信將疑。

    齊寧道:“恰好兵部的江員外郎就要到了,你可以問他,當然,你們蘇府的大小姐,對此事知道得更清楚,她難道沒有告訴你?”

    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齊寧話聲剛落,外面就傳來蘇紫萱歡愉的聲音:“爹,江公子來了,他現在是兵部的員外郎.......!”聲音之中,蘇紫萱幾乎是小跑著進了堂內,齊寧見她今日打扮得頗為嬌麗,臉上滿是喜色。

    蘇紫萱進到屋內,本來一臉歡喜,可是瞧見端坐在堂內的齊寧,先是怔了一下,隨機臉色一冷,道:“你.....你怎麼跑到我家來?”

    齊寧淡淡道:“蘇紫萱,你這樣沒規矩,是誰教你?難道在書院裡,其他先生沒有教過你什麼叫做尊師重道?”

    便在此時,卻見到江隨雲也已經進到堂內,身後跟著兩名僕從,大包小包拎了一堆禮物。

    江隨雲打扮一如既往的玉樹臨風,上次被齊寧打腫了半張臉,甚至打掉了牙齒,幾天過去,倒也已經大致恢復過來,若不細看,也瞧不出不對勁,進到堂內,本來也是臉帶微笑,看到齊寧,一時愣住。

    齊寧見他模樣,心知這小子定然是用了傷藥,否則絕不會這麼快就恢復。

    蘇禎見到江隨雲,露出笑容,江隨雲只是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復神態,含笑上前,向蘇禎行禮道:“晚輩拜見武鄉侯!”

    蘇禎笑道:“不必如此客氣,你父親當年進京的時候,本侯與他有過一面之緣,也算是故交了。”

    蘇禎忙道:“家父向晚輩說起過此事,還說武鄉侯當時正是年少英俊之時,叮囑晚輩一定要過來探望侯爺。”回頭使了個眼色,身後那兩人立刻將大包小包的禮物送進屋內,蘇禎道:“這是做什麼?”

    “侯爺,這都是晚輩從東海帶來的一些小禮物,有些是從海外貿易回來的稀罕物,雖然不值幾個銀子,卻還能賞玩一二,侯爺千萬不要推辭,這是家父叮囑,若是侯爺不肯笑納,晚輩日後見了父親,無法交代。”

    蘇禎道:“也罷,你父親不是外人。”示意江隨雲坐下,蘇紫萱卻是一臉笑容道:“江公子,你這邊坐,原來你爹和我爹早就認識。”

    忽聽得一聲咳嗽,幾人瞧過去,正是齊寧發出,齊寧大馬金刀坐著,目不斜視,江隨雲臉色微沉,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走過去,恭敬行了一禮,道:“下管拜見錦衣候!”

    齊寧淡淡道:“之前你是舉賢德,沒有官身,本侯不和你計較,可是今天你若還是不懂規矩,本侯可以讓你立馬收拾鋪蓋滾出京城,你可相信?”

    江隨雲心下咬牙切齒,卻還是忍住,勉強笑了笑,並不說話。

    蘇紫萱仗著蘇禎在旁邊,冷笑道:“你要逞威風,管你在什麼地方都可以,就是不許在我武鄉侯府。”

    “蘇紫萱,在你面前逞威風,我有這個必要?”齊寧不急不緩道:“你也不必看到江隨雲在這裡,就當面賣俏,我們這位江大公子什麼樣的漂亮姑娘沒有見過,前陣子我們還在秦淮河上打過交道,如果你不是武鄉侯府的大小姐,我還真懷疑他是不是正眼看你。”

    在場諸人都是錯愕不已,萬想不到齊寧說話竟然如此直接,竟然不給蘇紫萱留一絲一毫的顏面。

    蘇紫萱臉上通紅,羞惱萬分,銀牙緊咬,道:“爹,你......你看......!”

    蘇禎皺起眉頭,冷聲道:“齊寧,你如今好歹也承襲了爵位,說話能不能檢點一些?”

    “武鄉侯,學生有錯,做先生的指出來,是為了她好。”齊寧道:“不過我今天不是為了此事而來。”伸手向蘇荃道:“房契拿過來!”

    蘇荃一愣,看向蘇禎,蘇禎冷笑一聲,道:“這房契是我蘇府的東西,憑什麼交給你?”

    “很抱歉,這房契是我用五百兩銀子賭回來的。”齊寧起身,徑自過去將房契從蘇荃手中拿回,“至若這房契如何離開你們侯府,就該問問你家這位大小姐。”

    蘇紫萱聽到房契,臉色驟變。

    蘇禎看向蘇紫萱,問道:“房契是怎麼回事?”

    “我......我不......不知道......!”蘇紫萱低下頭,聲音有些發軟。

    齊寧收起房契,淡淡道:“今天過來,是和武鄉侯說明白,那對母女所住的地方,都已經被砸成稀巴爛,連鍋碗瓢盆也是一件不剩,別說住人,就想吃一頓飯也是不成了。對了,小瑤的母親已經失去了神智,別人說什麼,她都已經聽不見,小瑤已經準備帶著她母親乞討為生......!”

    蘇禎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這些年來,她們已經過的十分悽苦,當然,在錦衣玉食的貴人眼中,那些窮苦百姓根本不值得去關注。”齊寧聲音雖然平靜從容,可是話裡行間寒意如冰:“有人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候,找一些地痞流氓拿著房契過去逼迫她們母女流浪在外,蘇禎,如果此事你不知道,我還對你保有最後一絲作為晚輩的尊重,可是如果你對此事十分清楚,那麼我只能說,你不但配不上武鄉侯的爵位,而且根本配不上男人的字號。”

    “住口!”蘇禎低吼一聲,隨機冷視蘇紫萱,“房契是不是你從賬房找到拿出去?”

    蘇紫萱低著頭,不敢說話。

    “我說過,誰也不準去招惹她們。”蘇禎冷聲道:“你給我擡起頭來。”

    蘇紫萱顯然對蘇禎還有些畏懼,微微擡頭,蘇禎厲聲道:“我再問你一遍,房契是不是你拿的?”

    “我.......!”蘇紫萱咬著嘴脣,忽地擡頭,大聲道:“不錯,是我拿的,我.....我就是不要她們好過,那一對賤女人,卑賤無恥,她們......!”

    “啪!”

    一聲脆響,蘇禎竟然擡起手,一巴掌狠狠抽在了蘇紫萱臉上,怒喝道:“住口!”

    蘇紫萱一時間呆住,有些發懵地擡手捂著自己被掌摑的臉,呆呆看著蘇禎,堂內一片死寂,陡然之間,蘇紫萱大叫道:“你......你打我?你.....為了那兩個下賤的女人打我?我......我不要活了......!”轉身便跑出大堂。

    江隨雲立刻跟上去,叫道:“蘇小姐,蘇小姐.......!”追了出去。

    蘇禎卻是臉色泛白,急喘著氣,身體搖搖欲倒,蘇荃急忙上前扶著蘇禎坐下,齊寧走過去,撇了一眼,淡淡道:“我是小瑤的先生,她如今有難,所以暫且將她們安置在錦衣侯府。”也不多言,擡步便走。

    蘇禎擡手,張嘴想要說什麼,終究沒有發出聲音來,眼看著齊寧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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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6-12-19 13:56
第三一二章 京華書會

    齊寧離開大堂,出了武鄉侯府,就瞧見蘇紫萱正在高牆下抽泣,江隨雲卻是柔聲安慰,甚至拿了一方錦帕遞給蘇紫萱。

    早有人牽了齊寧那匹馬過來,齊寧也不理會那對男女,翻身上馬,便要離開,卻聽江隨雲聲音道:“侯爺請留步!”

    齊寧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江隨雲正瞧著自己,淡淡一笑,問道:“有什麼指教?”

    江隨雲道:“侯爺不知道可還記得我們之間的賭約?”

    “賭約?”齊寧笑道:“你是說準備給本侯擦靴子的賭約?”

    江隨雲淡然一笑,道:“誰勝誰負,尚未可知,不過當日既然定下賭約,我還是希望侯爺能夠如約履行。”頓了頓,目光銳利:“若是我輸給侯爺,自然是信守承諾,可是侯爺到時候如果輸了,也希望侯爺不要失信。”

    齊寧笑道:“本侯別的事情或許記不清楚,可是和你的賭約,卻是記得一清二楚。”再不多言,一抖馬繮繩,飛馬而去。

    蘇紫萱望著齊寧遠去身影,眼中滿是恨意,江隨雲瞧過來,冷笑道:“大小姐不用擔心,等到了正月十五,我們定要在眾多書院無數文人士子的眼皮子底下,讓他當眾跪下給我擦靴子,一雪大小姐今日之恨。”

    “江公子,你......你真好!”蘇紫萱淚眼婆娑。

    齊寧回到侯府,立刻要找小瑤,得知顧清菡已經將小瑤母女安排到侯府的一間院子裡,急忙過去,還沒進門,迎面見到顧清菡正走出來。

    顧清菡見到齊寧,立刻問道:“她們母女是你安排住進府內?”

    齊寧當下將情況介紹了一番,顧清菡秀眉一緊,冷笑道:“我知道蘇禎人品低劣,卻想不到竟然如此薄情寡義。這事兒我以前也聽說過,照這樣說來,那個叫小瑤的姑娘,就是蘇禎的女兒?”

    齊寧點頭道:“小瑤是在書院讀書,今日幸虧我去了趟書院,發現她沒在書院內,否則這對母女只怕真要流落街頭了。”

    顧清菡微微頷首,回頭往院子裡看了一眼,才壓低聲音道:“你接下來準備怎麼按排?”

    “我也沒有想好。”齊寧道:“三娘可有法子?”

    顧清菡想了一下,才道:“換做是別人,就算進了侯府,那也沒什麼,不過多兩雙筷子而已,可是.......!”頓了一下,才道:“他畢竟是蘇禎的女兒,倒也不是說蘇禎的女兒不好,但蘇禎的事情,許多人心裡都知道,如果有人知道蘇禎的女兒被你帶到侯府,恐怕有人會說些不乾淨的閒話,對小瑤姑娘的清譽大有損傷。”

    齊寧點頭道:“三娘考慮的極是,其實以小瑤的性格,就算讓她在侯府長住,她也不會答應的。”從懷裡取出那張房契,“她們之前住的那間屋子,房契已經在我手裡,我也讓人收拾好,不過.......!”

    “你是擔心回頭那個蘇紫萱又派人去找麻煩?”

    齊寧點頭道:“她們雖然是姐妹,但是性子天差地別。蘇紫萱嬌生慣養,性情橫蠻,她恨我入骨,說不定還會派人去騷擾。地痞流氓到處都是,只要她花銀子,小瑤母女難得安寧。”

    顧清菡想了一下,才道:“實在不成,就在附近先買一套小宅子,將她們母女先安頓下來,我這邊也時常去照應,既不讓小瑤母女受人欺負,也好讓外人不至於閒言閒語。”

    齊寧笑道:“我就知道三娘一定有法子,有三娘在,無論我遇上什麼難事兒,都會迎刃而解。”

    “別嬉皮笑臉。”顧清菡瞪了齊寧一眼,“你今天跑武鄉侯府去鬧這事兒,總是不妥。你幫小瑤,自然沒什麼過錯,可是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你跑到武鄉侯府去大鬧一通又算什麼?”

    齊寧冷笑道:“蘇禎薄情寡義,像他那種人,難道不該去罵?”

    “好了。”顧清菡也不爭辯,“你先去看看她們吧,我這就讓人瞧瞧附近有什麼地方可以買下來,先安置她們母女再說。”也不多言,徑自去了。

    齊寧進院到了屋裡,見房門虛掩著,輕敲了下門,就聽小瑤聲音道:“進來。”

    齊寧進到屋裡,小瑤正坐在床邊,瞧見齊寧,急忙起身來,齊寧擺擺手,輕步走過去,只見到瑤母已經躺下,也沉沉睡過去。

    屋內乾淨而簡單,床上的被褥都是嶄新的,房間的桌子上,還擺放著碗筷食物,齊寧心下一暖,知道這些都是顧清菡所安排。

    “侯爺,多......多謝你!”小瑤略帶一絲羞澀:“這樣驚擾你們侯府,真是.......!”

    齊寧搖頭道:“你說這些就見外了。小瑤,你娘現在情況如何?”

    “她吃了點粥,現在已經睡下。”小瑤看著睡過去的瑤母,幽幽道:“這些時日她沒有睡好一個安生覺,今天終於可以好好歇一歇了。”

    “你也要休息一下。”齊寧道:“明天你照常去書院。”

    小瑤微蹙秀眉,沉吟片刻,才道:“侯爺,我......我不想去書院了。”

    “怎麼還這樣固執。”齊寧在椅子上坐下,“小瑤,你也坐下說話。”

    小瑤猶豫一下,終是在一旁坐下,齊寧這才道:“我知道你很喜歡讀書,我問你,卓先生創辦瓊林書院,為女兒家能夠讀書殫精竭慮,你覺得容不容易?”

    小瑤一怔,隨即輕輕搖頭。

    “不錯,卓先生放棄高官厚祿,一心維持瓊林書院,那是他心中有理想,而且一直為理想在堅持。”齊寧緩緩道:“你喜好讀書,如果因為一些挫折便輕易放棄,豈不可惜?是不是也不夠堅強?”頓了一下,才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你娘,這一點你不必擔心,我這邊會派人好生照顧。”

    小瑤道:“可是......侯爺,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是我們不能在這裡久住。”

    “你的意思我明白。”齊寧點頭道:“我這邊已經派人在附近找尋房子,只要找到合適的房子,你們就搬過去,以前那處房子,你們不想去住,我也不放心讓你們繼續住在那裡。”

    小瑤急道:“這樣......這樣不行,怎能讓你給我們找房子?”

    “我是你的先生,你是我的學生,學生有困難,做先生的當然要義無反顧出手相助。”齊寧道:“小瑤,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應該清楚,你娘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調理好身體,漸漸恢復,如果沒有一個安寧的環境,我只擔心她的情況會越來越嚴重。”

    “我......!”小瑤看了一眼瑤母,咬著紅脣,不知該說什麼。

    “先聽我安排,明天你照常去書院。”齊寧笑道:“你可知道,卓先生如今最擔心的事情是什麼?”

    小瑤睜大眼睛,水汪汪的眼睛帶著疑問。

    “後繼無人。”齊寧嘆道:“卓先生年事已高,瓊林書院是他畢生的心血,可是他一直在擔心,等他百年之後,瓊林書院是否還能延續下去?且不說有許多人打著有傷風化的旗號想要廢除瓊林書院,就算瓊林書院保留下來,又有誰能夠繼續教授下去?”

    小瑤粗氣秀眉,神情有些黯然。

    “所以卓先生將希望都寄託在你們身上。”齊寧道:“卓先生希望在他百年之後,你們這些書院裡的女學生能夠學有所成,留在書院繼續教書傳藝。”

    “啊?”小瑤吃驚道:“卓先生這樣想?”

    齊寧點頭道:“不錯,所以瓊林書院的延續,還需要你們的努力,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夠在書院教書育人,那是卓先生最希望看到的。”

    “我怎麼成?”小瑤忙道:“我......!”

    “不去追尋,怎知道不成?”齊寧笑道:“也許多年之後,瓊林書院真的有女先生,而你就是其中之一。”

    小瑤臉頰微紅,擺手道:“那.....那不成的......!”

    齊寧哈哈一笑,道:“所以明天你照樣要去書院,其他事情我來安排。”想到什麼,問道:“對了,正月十五,書院就要比賽嗎?”

    小瑤立刻道:“京城本來有八大書院,多年前就形成規矩,每年的正月十五,八大書院都會聚集在一起,比鬥琴棋書畫,獲勝的書院,會得到皇上的御筆題字,而且還能從中挑選人才入朝為官,所以八大書院歷來對京華書會都是十分的重視。”

    “京華書會?”齊寧微微頷首:“瓊林書院也是八大書院之一?”

    小瑤搖頭道:“不是,八大書院並不包含瓊林書院,我聽說五年前,先帝下了特旨,令瓊林書院一同參加京華書會,雖然不少人反對,但是有聖旨,所以瓊林書院還是從那年開始進入書會,如今的京華書會,便是九大書院競奪。”

    “那瓊林書院可曾奪過第一?”

    小瑤搖頭道:“八大書院裡藏龍臥虎,有很多厲害人物,而且......而且那些評定的大儒一向對瓊林書院有偏見,即使我們勝出一籌,他們也不會讓我們取勝。”隨即笑道:“卓先生也並不在意奪得第一,只是讓我們見見世面而已。”

    齊寧笑道:“原來如此,你這樣一說,我對這個京華書會倒是期待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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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6-12-19 13:56
第三一三章借體

小瑤母女被齊寧暫時安排在錦衣侯府,為了瑤母考慮,小瑤也只能是暫時接受齊寧的好意。

這夜齊寧反而沒有睡好,昨夜那白衣人如鬼魅般進入侯府,這讓齊寧擔心那女人還會再來,將門窗關得嚴嚴實實,甚至還在周圍增加了人手護衛。

只是他心里明鏡兒似地,那白衣人真要進來,錦衣侯府所有護衛加起來只怕也攔不住。

迷迷糊糊到了后半夜,感覺那白衣人應該不會再來,正要沉睡,半睡半醒之間,便感覺有些不對勁,睜開眼睛,第一眼往昨夜白衣人所在的地方瞧過去,只見到那里白影如雪,白衣人竟然果真再次來臨。

他立刻翻身坐起,直直看著白衣人。

燈火之下,只見到白衣人雪膚玉顏,眉目如畫,苦笑道:“你今晚過來,不會又是想帶我去見什么奇怪的東西吧?”

白衣人卻是很有閑情逸致地自己給自己倒茶,瞥了寧一眼,唇邊帶笑:“我要走了,過來看你一眼,順便決定要不要動手。”

“動手?”齊寧心下一緊,“這是什么意思?你......不會是想殺我吧?”以這白衣人的身手,若想對自己下毒手,自己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白衣人笑道:“你如果能夠說一個很好的理由,那我可以破例。”她笑顏如花,異常美麗。

“破例?”齊寧皺眉道:“破什么例?”

白衣人端起茶杯,卻并無飲茶,輕聲道:“你已經得到了乾元真經的根基,普天之下,除了我之外,也只有你得到真經,以前那些人,全都已經魂飛湮滅。”

“乾元真經?”齊寧掀起被子,翻身在床邊坐下,道:“什么乾元真經?我什么時候練了乾元真經?”

“自然是在昨晚。”白衣人輕笑道:“昨晚你助我化血之時,已經得到我乾元真經的傳授。”

齊寧立刻道:“第一,就算我真的得到什么乾元真經,那也是你強加給我,我一無所知。第二,你說我昨晚助你化血,那就說明我幫助過你,你......你總不能忘恩負義。”

“忘恩負義?”白衣人嘆道:“天下人,又有幾人知恩曉義?”

齊寧心知這白衣人無法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他若真想殺了自己,昨晚自己根本就回不來錦衣侯府,起身竟是走到桌邊,在白衣人對面坐下,看著白衣人那張顛倒眾生的臉龐,道:“聽你的口氣,是在感嘆人心不古,既然如此,你自己當然不想做一個忘恩負義之人。”

白衣人輕柔一笑,看著齊寧問道:“你身體如何?是否有什么不適之感?”

齊寧聽她語氣竟似乎有一絲關心,搖頭道:“沒有,多謝關心。”

“看來你這具身體倒是頗有天賦。”白衣人笑道:“我要走了,此生或許不會再見,昨夜之事,你自然也不會對外透漏半句。”

“等一下。”齊寧皺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要往哪里去?”

“既然不會再見,我是誰,我去往哪里,你當然也不用知道。”白衣人道:“相識一場,也算有緣,乾元真經就當是我送你的禮物。”展顏一笑,起身便要離開。

齊寧聽得糊里糊涂,急道:“你先別走,既然......既然以后不會再見,你又何必急著離開。”

白衣人想了一下,重新坐下,含笑問道:“你還有什么事?”

“你......你昨晚不是第一次進皇宮,是......是不是你經常到皇宮里去?”齊寧問道:“你為什么要飲蟒血?”

白衣人眼神清澈,齊寧此時忽然發現,這白衣人的肌膚竟似乎比之前所見更要光潔細膩,每一層肌膚,都像是剝了殼的雞蛋一般,似乎只要輕輕一碰,就能從肌膚里面擠出水來。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白衣人微笑道:“昨夜入宮,只因為我要以蟒血練功,只是我要練的功,需要借體,既然你我有緣,昨晚我就讓你幫了我一個忙。換做是別人,借體之后,我不會讓他活下去。”

齊寧明白什么,皺眉道:“如此說來,以前你也進宮借體練過功,那以前的人......都被你殺了?”

眼前這個白衣人,出塵脫俗,完全是一副不食人間煙花的氣質,便是那一雙眼眸,也是干凈清澈,這樣一個人,很難讓人將她與死亡聯系在一起。

白衣人終于端茶,放到唇邊輕點了一下,才笑道:“你現在該關心的不是我殺了多少人,而是你得了乾元真經,該如何受益。”

齊寧問道:“乾元真經很厲害嗎?”

白衣人嘆了口氣,道:“對于很多人來說,他們可以為乾元真經付出一切代價,即使如此,也窺不見半絲皮毛。”清澈的眼眸看著齊寧,終于道:“北宮連城傳授你劍法,難道沒有告訴你一點其他事情?”

“你認識......認識北宮連城?”齊寧愕然道。

“劍神北宮連城,我看到你的劍圖,自然知道他傳授你劍法。”白衣人道。

齊寧心下一凜,他自然一直都懷疑劍圖就是北宮連城所畫,但始終都無法確定,可是這白衣人這般說,齊寧便覺得確鑿無疑,他只覺得這白衣人對北宮連城一定十分了解,為何有這種感覺,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

他心下疑惑,等他再想多問幾句之時,卻豁然發現,那白衣人竟然如同鬼魅般在自己眼前消失。

他皺起眉頭,四下瞧了瞧,果然是不見白衣人蹤跡。

坐在桌邊,齊寧沉思片刻,隨即微微運功,感覺體內的真氣沒有絲毫的變化,更是疑惑。

今夜他倒是明白,白衣人昨夜帶自己入宮,是要借助蟒血練功,帶上自己,也并非是想讓自己進宮陪伴,而是要利用自己作為練功的工具,只是這白衣人修煉的武功十分特別,借體之后,被借體之人竟然也能修煉乾元真經。

只是齊寧到現在也是一片茫然,不知道這乾元真經究竟是什么套路。

他不知道白衣人昨夜所說的那段話是否就是修煉乾元真經的心法口訣,可是對于昨夜那番莫名其妙的話,齊寧卻是茫然不解,自然更不可能知道如何去修煉乾元真經,更不知道這乾元真經究竟有何威力。

不過白衣人的口氣,這乾元真經顯然非同小可。

他連續調運體內真氣,想要感覺一下究竟有沒有什么改變,運行了三個周天,絲毫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躺到床上思來想去,迷迷糊糊之中,卻還是睡去。

次日依一早,迷迷糊糊之中被人叫醒,起身出門,侯府總管韓壽正在外面等候,齊寧見天色尚早,皺眉道:“又出了什么事?”

韓壽見齊寧出來,忙湊上來,道:“侯爺,沒出什么事,是......是舅老爺來了。”

“舅老爺?”齊寧一怔,奇道:“什么舅老爺?”

韓壽忙道:“是江陵顧家的舅老爺過來了,剛剛趕到,正往府里搬行李呢。”

齊寧吃了一驚,上次顧清菡倒也是提過此事,說起過完春節,顧文章會帶著家眷前來京城,聽說都已經在京城置購了房屋鋪面。

可是距離春節還有半個多月,齊寧萬想不到顧文章竟然提前到了京城,皺眉道:“舅老爺是帶了家眷過來?”

“是,老太太也被舅老爺帶過來。”韓壽道:“三夫人正在責罵舅老爺,侯爺......侯爺趕緊去看看。”

齊寧聽顧清菡正在責罵,再不耽擱,匆匆到了前院,便見到不少人正在往府里搬東西,顧清菡正扶著一名年近六旬的老婦人,對著一名錦衣男子道:“你就是顧自己,娘都這么大年紀,你也不顧及她老人家身體,這天寒地凍時節折騰過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齊寧瞧見那錦衣男子正是顧文章,顧文章顯得有些尷尬,勉強笑道:“我都問過娘,娘也想早些見到你,所以......所以我這才提前動身,妹子,我這一口茶都沒喝,你大清早就一陣牢騷,讓大伙兒看見不好。”

“你的心思我還不明白。”顧清菡氣哭道:“爹不在了,你就無法我天,以前顧忌大將軍,不敢過來,如今大將軍不在了,你便覺得沒人能管住你。你只以為京城歌舞升平,就是跑這邊來興風作浪。”

老婦人卻是勸慰道:“涵兒,算了,你別埋怨你哥,是我想念你,所以讓他提前動身。”

“娘,你別護著他。”顧清菡道:“就是從小到大你一直護著他,才讓他這般胡作非為。江陵那邊好好的,非要跑京城來做什么?”

顧文章有些不耐煩道:“你有完沒完,難道你想讓我帶娘現在返回江陵?人都來了,還說那么多有什么用?你要是不怕娘再受折騰,我現在就帶娘回江陵。”

顧清菡氣惱道:“要走你自己走,娘現在這邊住著。”

齊寧見她兄妹二人針鋒相對,急忙上前去,笑道:“舅父,你可來了,我們這邊可等了好久。老夫人,一路辛苦了,快進屋歇著。”

顧文章正被顧清菡說的尷尬無比,瞅見齊寧,就像看到救星,急忙走過來,哈哈笑道:“小侯爺,恭喜恭喜,聽說你已經承襲了錦衣候爵位,我是特地到京城來恭賀你的。”走上前來,竟是抬手在齊寧肩頭重重拍了一下,道:“我給你帶了不少禮物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6-12-19 13:58
第三一四章桌下

齊寧笑道:“舅父客氣了。”見顧清菡余怒未消,上前先向顧老太行禮,隨即才向顧清菡道:“三娘,老夫人一路辛苦,你先帶老夫人進屋休息,這邊我來安排。”

顧清菡見顧老太頗顯疲憊,亦知道人都來了,再多說也是無益,狠狠瞪了顧文章一眼,這才扶著顧老太,領著顧文章其他妻眷先回屋。

等顧清菡等人離開,顧文章這才松了口氣,向齊寧笑道:“小侯爺,你飛黃騰達,我們這些窮親戚過來投奔,你不會不高興吧?”

“舅父這是說哪里話,一家人,這樣說就見外了。”齊寧微笑道:“舅父上次來信,我也知道,只是沒想到舅父會這么快趕到。”

顧文章苦著臉道:“小侯爺,我實話和你說,其實我早就想到京城闖一闖,你也看到了,舅父我外形俊朗,能文能武,只要有一個機會,必定能夠出人頭地光宗耀祖,只可惜你父親在的時候,一直不給我機會。”嘆了口氣,隨機眼睛微亮,壓低聲音問道:“小侯爺,你承襲侯爵,朝廷有沒有給你封賞大官?”

齊寧搖頭笑道:“我年紀還輕,經驗尚淺,朝廷倒沒有給什么高官,只是暫時先讓我重建黑鱗營!”

“黑鱗營?”顧文章一怔,有些吃驚道:“朝廷要重建黑鱗營?”

齊寧微微頷首,顧文章竟是顯出激動之色道:“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哈哈哈,小侯爺,重建黑鱗營,是不是要招兵買馬?”

齊寧道:“暫時都還在籌備之中,段滄海他們正在招募兵士。”

顧文章一拍手,道:“怪不得這一路上我左眼一直跳,我就知道有好事臨門。這樣說來,我提前進京,那還是沒錯。”往后退了一步,拍拍胸口,道:“小侯爺,你看看我,覺得如何?”

齊寧又如何不知道顧文章心思,含笑道:“舅父文武雙全,自然是威風凜凜。”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我就知道小侯爺你眼光好。”顧文章哈哈笑道:“你放心,舅父既然來了,你有什么事情,舅父自當鼎力相助。”向院外指了指道:“我這次帶了不少人進京,你上次也見過,不少都是舅父我親手調教出來,一個頂十個,看在自家親戚份上,我將他們都可以交給你。”

“舅父剛到,這些事兒先不急,回頭再談。”齊寧笑道:“先進屋喝茶。”向邊上韓壽囑咐道:“韓總管,三夫人可有安排地方?”

韓壽忙道:“后院房舍眾多,不過舅老爺提前到達,所以還沒有收拾,只能現在立刻收拾起來,暫時住在后院。”

顧文章道:“韓總管,也不用太麻煩,我在京城里已經置辦了宅子,目下正讓人在裝潢,最多十天半個月也就搬過去了,這邊隨便湊合一下也就是了。”

顧文章從江陵舉家而來,帶來的東西也確實不少,除了自己帶來的壯丁,侯府還抽出一部分人幫忙,侯府后院又派了人收拾,好在過陣子就要搬離,所以大部分東西只是暫時放在侯府,并不用拆封。

即便如此,從早上忙活到傍晚時分,也才忙活完。

顧清菡雖然對顧文章進京很是不滿,但既然已經拖家帶口來了,顧清菡也不好一直板著臉,終歸是自家的兄長,所以晚上還是專門安排了酒宴接風洗塵。

暖閣之中,溫暖如春,屋內卻只坐了四人,除了齊寧和顧清菡,便只有顧老太和顧文章母子。

四四方方的小桌,四人各坐一面,菜肴倒是十分精致。

顧清菡桌上也不和顧文章多說,只是照顧著顧老太,幾杯酒下肚,顧文章才笑道:“小侯爺,也難怪那么多人都愿意往京城跑,京里就是非同凡響。”

“舅父既然來了,以后有的是時間游覽京城。”齊寧笑道。

“那也不成。”顧文章搖頭道:“其實我到京城來,是想做點小買賣,不過現在黑鱗營重建,我就騰不出手去做買賣了。”看著齊寧,一本正經道:“小侯爺,你放心,有我幫忙,一定可以幫你訓練出精兵強將。”

顧清菡正低聲和顧老太說著話,聽顧文章這般說,立刻道:“黑鱗營與你有什么干系?要你在這里多話。”

“妹子,你這話說的可不對。”顧文章正色道:“黑鱗營當年是大將軍一手創建,就是齊家的事情,我們顧家和齊家那是一家人,如今小侯爺有事要做,顧家自然是鼎力相助。”

“你能幫什么?”顧清菡沒好氣道:“你既然要做生意,就在京城胡混幾天,要是不成,趁早回江陵。顧家的根基在江陵,若是爹還在世,絕對不會讓你跑到京城來。”

顧文章皺眉道:“不是我說爹,當年我就勸說他到京城來做生意,可是他就守著江陵那一畝三分地,要是早聽我的,顧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現在如何?”顧清菡冷笑道:“給你留下的家業難道還小了?”

顧文章搖頭道:“男子漢大丈夫,怎能只圖金銀財帛,要志在四方。”說到這里,頗有不滿道:“當年要是讓我從軍,我也不會到現在還一事無成。”

顧清菡冷哼一聲,并不說話。

顧老太勸道:“你們都少說兩句,小侯爺在這里,也不怕小侯爺笑話。”含笑向齊寧道:“他們打小就這樣爭斗,恐怕是上輩子結下的仇怨。”

“若是有仇怨,今生也成不了兄妹。”齊寧微笑道:“三娘性子溫和,如果舅父不是三娘兄長,三娘也不會說這些話的。”

顧文章哈哈一笑,道:“小侯爺說得對,妹子,你這樣說我,無非是想我守好家業,哥哥心里明白得很。可是女人家,不懂男人的志向,我進京來,是要光宗耀祖,要靠我自己的拳頭建功立業。”看向齊寧,問道:“小侯爺,軍營是不是已經建好?要不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一看?”

“還沒有,這種事兒急不得。”齊寧笑道:“工部已經派人修繕,應該還要些時間,再加上各項裝備物資還在籌備中,真要兵馬入營,最快也要開春之后吧。”

顧文章道:“小侯爺,這練兵可不同尋常,俗話說得好,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要是帶兵的窩囊,也練不出好兵來.......!”

齊寧知道顧文章性情率直,甚至有時候口無遮攔,雖然這話說的會有些歧義,齊寧卻也不在意,正要說話,忽地感覺小腿上被踹了一下,怔了一下,只以為是有人無意碰到,不動聲色,向顧文章笑道:“舅父說的是,上次在江陵,看到舅父手下的人,個個如龍似虎啊。”

“那是。”顧文章得意洋洋道:“別的不敢說,論起練兵,我自問還是有些資格的,小侯爺,你瞧我手下那些人,和京城里的官兵比起來如何?”

齊寧正要說話,忽地感覺小腿上又被踹了一下,心下疑惑,不動聲色掃了一眼,只見顧清菡那雙美眸正冷冷盯著顧文章,顧文章卻只顧著和自己說話,并不在意,齊寧心下一轉,故意用手肘碰落筷子,顧清菡見狀,便要叫人新送一雙筷子來,齊寧笑道:“不必,擦擦就好。”彎下身子,趁著去撿筷子,斜睨桌底,只見到顧清菡一條腿往前探出,就在自己的小腿邊上不遠,眼珠子一轉,立時就明白其中的原委。

顧文章坐在齊寧左首,而顧清菡坐在右首,兄妹二人是正面相對,自己右腿在椅子邊上,可是左腿伸出,這就等若是擋在了顧文章的腿前,方才自己左腿被連踢了兩下,自然是顧清菡所踢,但顧清菡的要踢的人顯然不是自己。

顧清菡做事素來謹慎小心,顧文章雖然與顧清菡是親兄妹,但性子卻完全不同,口無遮攔,顧清菡顯然是覺得顧文章在這里胡言亂語,但桌面上又不好直說,所以在桌底之下出腳,提醒顧文章不要胡言亂語。

只是顧清菡卻沒想到齊寧一條腿擋在那里,連續兩下,都是踢在了齊寧的小腿上。

齊寧坐起身來,擦干凈筷子,才笑道:“舅父除了帶兵,可還有其他喜好?”

“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喜好就是帶兵打仗。”顧文章談興甚濃,側身朝著齊寧,“小侯爺,我知道黑鱗營不是一般的軍隊,要是就這樣向你討官,你礙于情面,可能會給我,但我顧文章可沒面子。咱們這樣,等你的兵馬進了兵營,我帶我手下那幫兄弟過去打個擂臺,到時候讓大伙兒瞧瞧我的本事,要是他們心服口服,你就不用為難,也不會有人說我顧文章是靠了裙帶關系才進的兵營,你說如何?”

顧清菡連踢了兩下,見顧文章毫無反應,理也不理,而且越說越不成樣子,蹙起秀眉,再次踢腳踹過去,可是這一次還沒踢到,卻感覺自己的腳腕子似乎被什么東西一勾,吃了一驚,自己那條結實的大長腿竟然被勾到了齊寧那邊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6-12-19 14:04
第三一五章 窗外的影子

顧清菡冰雪聰明,瞬間明白過來,魂飛魄散,她自然已經知道是齊寧伸腳將自己一條腿勾過去,便要收回來,便覺得腿上一緊,一條結實的已經被齊寧雙腿夾住。

她又驚又怒,想不到齊寧盡然如此膽大包天,可是顧老太和顧文章都在桌上,自然不能讓這兩人瞧出破綻,勉強定住心神,只是那顧老太雖然年事已高,卻是個精明的老婦人,見到顧清菡神色有異,便知道事情不對勁,可是萬想不到桌底下另有玄機,只以為顧清菡是對顧文章有意見,瞧向顧文章,道:“章兒,你一路上都沒有好好休息,趕緊吃完,好早些歇下。”

顧文章哪里知道這片刻間發生的事情,擺手笑道:“娘,我和小侯爺正在談大事,你累了,讓妹子陪你早些去歇息,我要和小侯爺不醉不歸。”

齊寧雙腿夾住顧清菡那條美腿,雖然隔著衣物,卻依然覺得渾圓結實,感覺到顧清菡用力想要抽出去,只是顧清菡的氣力又如何能夠與齊寧相提并論,被齊寧緊緊夾住,根本無法掙脫。

“三娘,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齊寧故意看了顧清菡一眼,裝模做樣道:“要不你先陪老夫人去休息?”

顧清菡又羞又惱,卻又擔心被顧老太看出端倪,淡淡道:“你說你們的,不用管我。反正你們要說什么,我也管不了,但事情不要做得太過分。”

“太過分?”齊寧感受著顧清菡美腿那種結實的緊繃感,含笑問道:“三娘覺得哪些事情過分,不可以做?”

“你心里有數。”顧清菡咬牙切齒,卻又偏偏不能表現出來,幾次想將腿抽出來,卻感覺每次動一下,齊寧夾得更緊,又是羞惱又是無奈:“反正做錯了事情,總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顧文章卻拍著胸脯道:“妹子,你放心,小侯爺年紀輕,就算做了些錯事,那也無妨,我在旁邊提醒,小侯爺總是能改過來的,年輕人哪有不犯錯的。”

“沒你什么事。”顧清菡秀眉一緊,沒好氣道:“你給我住口。”

顧文章愣了一下,不想自己隨口一句話,顧清菡竟是發這么大的火,心想這女人心海底針,真是難以理喻,干脆不去理她,向齊寧笑道:“小侯爺,你說我剛才的提議如何?”

“舅父說的極是。”齊寧點頭道:“年輕人犯錯,倒也不是不可原諒,其實最重要的是,如果是別人先做錯了事情,年輕人很容易就會一錯再錯,到最后你錯我也錯,錯的稀里糊涂,已經分不清誰對誰錯,也許本就無錯,也本就無對。”

顧文章呆了一下,齊寧這番話讓他腦子有些懵,一時間有些理解不了,但自己作為長輩,當然不能表現的聽不明白,雖然根本沒有理清齊寧所言到底是什么意思,卻還是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就是這個意思。”

顧清菡卻是聽得明明白白,自然知道齊寧話中意思,實在忍不住狠狠瞪了齊寧一眼,忽地想到什么,另一條腿在桌下探出,找準了齊寧的一直腳面,忽地用力狠狠踩了下去,齊寧不禁“啊”叫了一聲,顧老太和顧文章都是一怔,都瞧著齊寧。

“小侯爺,你怎么了?”顧文章忙問道。

齊寧忙道:“沒什么,就是想到一件事兒。”

“哦?”顧文章來了興趣,“是帶兵打仗的事情嗎?”

“不是。”齊寧搖頭道:“就昨天晚上,睡得正香,半夜忽然被一只蜜蜂蜇了一下。”

“蜜蜂?”顧文章一呆,“這個時候,怎么會有蜜蜂?”

齊寧嘆道:“我也不知道,那蜜蜂也奇怪得很,我被蟄醒之后,就爬起來抓蜜蜂,想著將它抓住,狠狠教訓一番,那蜜蜂在房里飛來飛去,房里都是那蜜蜂散發出來的香味。”

“香味?”顧文章不由抓了抓腦門子,“那是什么蜜蜂?還帶香味?”

齊寧搖頭道:“我也搞不清楚,不過香味很濃,到現在我房里的香味還沒散去,蜜蜂尾后針,確實厲害。”

顧文章嘖嘖稱奇道:“這倒是古怪,我活了半輩子,也沒見過散發香味的蜜蜂,這京城果然與眾不同,大冬天,還有蜜蜂半夜蜇人。”

顧清菡唇邊泛笑,道:“京城古怪的事情多得很,你待久了,還有很多古怪的事情。”又在齊寧腳面上狠狠踩了一下,齊寧雖然夾著顧清菡大腿,卻也不敢輕易亂動,以免被顧老太發現,忍著腳面疼痛,微微扯了一下嘴,顧清菡卻已經問道:“侯爺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找大夫來瞧瞧?”

她一副關心之色,惟妙惟肖。

齊寧只能搖頭道:“沒事,可能多喝了兩杯,嗓子有些不舒服。”

“凡事適可而止,否則總會自討苦吃的。”顧清菡一語雙關道。

顧老太忙道:“涵兒,怎地和侯爺這么說話。”她只以為顧清菡一直是以長輩自居,心想齊寧雖然輩分低一些,但如今已經是錦衣候,身份尊貴,顧清菡說話卻也要注意一些。

齊寧見顧清菡眉宇間有一絲惱意,心知上次剛剛踩過線,這次也不能太過分,脾氣再好的女人,總也不能忍受再三的調戲,腿上微松了一下,顧清菡立時察覺,迅速抽出去。

她瞥了齊寧一眼,起身來,扶住顧老太道:“娘,我先帶你去休息,他們這樣喝下去,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顧老太年紀畢竟大了,一路顛簸,也確實勞累,當下和顧清菡離開了小廳。

見顧清菡離開的時候看也不看自己一眼,齊寧心想她只怕是真的生氣了,顧文章此時卻尚有興致,拉著齊寧好一番吹噓,無非是自己自幼酷愛行軍布陣,而且看了許多兵書,若是有機會進入黑鱗營,必能幫助齊寧練出精兵云云。

重建黑鱗營,齊寧心內自然有一番計劃,顧文章說了半天,齊寧也只是偶爾點頭,并不多言。

等到顧文章醉態可鞠,齊寧令人將顧文章扶下去之后,卻已經是快到了半夜時分。

齊寧出了暖廳,一陣風吹來,涼意之下,頓時便清醒了幾分,忽地想到顧清菡離開之時的態度,暗想自己今夜是不是又過火了一些,不知不覺竟是走到顧清菡院外,想了一下,終是進到院子,輕敲了敲顧清菡屋門。

卻不聽有人答應,只見到側房內還點著燈火,有些奇怪,走到窗下,本想敲一下窗戶,猶豫一下,見到兩扇窗戶之間有一條細細的縫隙,有聽到屋內傳來水聲響動,不由湊到縫隙往里面瞧了一眼,只這一眼,齊寧心跳頓時加速。

卻原來是顧清菡正在屋內沐浴,水汽騰騰之間,竟是瞧見顧清菡那白嫩嫩的嬌軀若隱若現,雖然并沒有看得太清楚,齊寧卻立刻收回眼睛,閃身靠到窗邊的墻壁上,只覺得心依然跳得厲害。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可是他卻已經透過這短短的一眼,自那若隱若現的輪廓之中,判斷出顧清菡身材的火爆與性感。

他深吸一口氣,知道偶爾調戲一下顧清菡或許無傷大雅,可是若真要偷窺顧清菡沐浴,那就有些下作了,只是今夜陪著顧文章飲了不少酒,陡然瞥見顧清菡若隱若現的雪白豐腴嬌軀,還是讓齊寧感覺呼吸有些急促,他等了片刻,順了順氣息,正準備悄無聲息離開,卻聽得“嘎吱”一聲響,屋門打開,齊寧頓時不敢動單,身體緊緊貼住墻壁,已是半夜,四下里昏黑一片,若不細看,實難被人發現。

很快,就見到兩名丫鬟先后出來,各拎著一只水桶,齊寧知道那是顧清菡沐浴之后的剩水,后面那名丫鬟出來之后,順手帶上了門,兩人都是沒有注意到貼墻的齊寧,拎著水桶出了院子。

齊寧松了口氣,等那兩名丫鬟走的遠了,這才輕手輕腳經過屋門,正要悄無聲息出院子,走到屋門前,禁不住往那屋門瞧了一眼,隨即面色大變,卻只見到本來被丫鬟帶上的屋門,此時竟然微微打開了一些,一個人影正站在門縫后面。

他呆了一下,那屋內之人也是呆了一下,隨即“啊”地叫了一聲,齊寧大吃一驚,心想這時候要是惹了人來,半夜三更自己跑到這里,實在是說不清楚,身體一閃,已經到了門前,什么也顧不得,竄入屋內,伸手便去捂住那人嘴巴,急道:“三娘,別叫,是我。”

那人當然就是顧清菡。

顧清菡不似一般貴婦人,休息時候,會在屋里安排兩個丫鬟陪房,隨時伺候,她習慣一個人,所以沐浴過后,兩名丫鬟拎著水桶離開,她穿上了輕紗衣裳,也正準備歇息,出來是想將屋門拴上,誰曾想還沒關上門,就看到屋子外面有個影子,而且分明是個男人的影子。

顧清菡在錦衣侯府的地位不言而喻,而她的院子,除了齊寧,也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敢靠近。

半夜三更,一個男人的影子出現在門前,你又讓顧清菡如何不驚。
V123210 發表於 2016-12-29 22:35
第三一五章 夜半藏身

    顧清菡驚駭之下,出聲叫喊,齊寧卻已經竄進來,顧清菡也來不及躲閃,被齊寧捂住了嘴,便要掙扎,听到齊寧聲音,這才寬了心,可這也僅僅是一瞬之間,心內迅即更是吃驚起來,扭動身子,齊寧已經松開手。

    堂內並無點燈,可是齊寧視力極佳,此時卻是看到,顧清菡胸前只有一條淡黃色的肚兜,邊緣瓖金絲,繡著幾多牡丹花,下面是一條淺白色的褻褲,單薄清爽,外面便是批了一件淡藍色的紗衣,顯然是已經準備關門就寢。

    她剛剛沐浴過後,身上還散發著清香,少婦身上的體香與沐浴後的芬芳混雜在一起,讓人心神悸動。

    沒有了外衣遮掩,肚兜內的一雙雪峰輕晃,失去承托的碩峰飽滿如山,撐得肚兜高高鼓起,鎖骨之下拉成一片斜平,豐腴的少婦人身上掛著兩顆玉球,飽實處難以相接,微向兩側挺凸,兩顆櫻桃般的蒂兒向天昂起,不顯絲毫下垂,反倒是挺翹誘人。

    顧清菡一臉惱怒,依稀看到齊寧正瞧著自己,臉頰微紅,抬手緊了緊衣裳,擋住被撐起的肚兜,只是她身材凹凸起伏豐腴有致,即使擋住,卻也難掩那驚心動魄的誘人輪廓,冷聲道︰“還不滾出去。”

    齊寧半夜三更跑到這里來,本是想著晚宴之時顧清菡可能氣惱,所以過來道個歉,只是陰差陽錯,卻以這樣一種方式突然竄進屋里,顧清菡本就只道齊寧對自己想入非非,听到他聲音,第一念頭就是這小子多喝兩杯,吃了熊心豹子膽,闖到自己院里意欲不軌。

    齊寧此時也是尷尬異常,他知道顧清菡對自己的看法,這時候心里直叫苦,早知道是這個樣子,打死也不會來這院子,有些狼狽,道︰“三娘,你.....你誤會了......!”

    “別說了。”顧清菡眼圈微紅,“你先出去,你要是......要是胡來,我真喊人了......!”

    齊寧知道自己越是多說,顧清菡越是氣惱,只能明天早作解釋,出了門,顧清菡正要關上門,卻見齊寧如同兔子一樣忽然退回到屋里,顧清菡吃了一驚,道︰“你......你要做什麼?”

    “三娘,有人來了......!”齊寧低聲道︰“正往這屋里來,我......我先躲躲......!”

    半夜三更,顧清菡這身打扮,若是被人瞧見齊寧在顧清菡屋里,就算什麼事情沒有,那也是說不清了。

    顧清菡有些懷疑,探出頭去,竟果見到一個身影往這邊來,心里疑惑,暗想丫鬟已經被自己支使出去,不到明天早上,不會有人敢來打擾,這半夜三更,怎地還會有人過來,仔細瞧了瞧,身影漸近,終于看清楚,失聲道︰“是我娘!”

    齊寧愣了一下,臉色大變,急得直跺腳,這顧老太雖然年事已高,但齊寧從老人家的面相就能看出來是個精明的老太太,他萬沒有想到這老太太竟然在這三更半夜往顧清菡院子里跑,還真是老當益壯。齊寧心里清楚,若是換做別人,就算真的看到什麼,也未必敢說什麼,可是顧老太可是顧清菡的母親,要是被顧老太看到自己和顧清菡深更半夜共處一室,那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

    顧清菡此時也是焦急萬分,與齊寧所想一樣,如果是府里的下人,自己一句話,下人也不敢進門,可是顧老太來了,那是萬萬擋不住,回過頭,見齊寧還在後面找地方,跺腳道︰“還不到房里藏起來。”

    顧清菡雖然出身富貴,但是平日里生活卻很簡單,在她屋里,並不亂七八糟擺放許多東西,顯得干淨簡潔,這堂內擺設簡單,只要掃一眼,堂內情景幾乎都收在眼底,根本無處可藏。

    顧清菡焦急間,再往門外瞧過去,發現一名丫鬟已經扶著顧老太到了門前,見得顧老太步履蹣跚,只能上前去,嗔怪道︰“娘,都大半夜了,你怎麼還沒有歇息?”

    “你怎麼出來了?”顧老太倒想不到還沒敲門顧清菡便出來,笑道︰“你沒睡就好,涵兒啊,娘實在睡不著,所以過來瞧瞧你是否睡下,有些事情非要和你說說才成。”

    “什麼事情不能等明天。”顧清菡扶住顧老太,示意丫鬟先下去,她自然不能讓丫鬟跟著進屋,這丫鬟是顧老太從江陵帶過來,齊寧躲在屋里,顧老太年事已高,或許不會有所察覺,可是一個十六七歲的伶俐小丫頭跟著進屋,誰敢保證這小丫鬟不會看出什麼,更不敢保證她不會將瞧見的東西告訴顧老太,等那丫鬟退下,顧清菡才扶著緩慢往屋里去,一邊走一邊道︰“你要是有急事,等不到明天,讓人過來叫我一聲,我過去就是。”

    “也沒多遠,我就是過來看看。”顧老太笑道︰“快進屋,瞧瞧你這一身,可別凍著。”

    進了屋里,顧清菡有些緊張,四下里看了看,那顧老太卻是精明得很,見顧清菡神色有異,奇道︰“涵兒,你在找什麼?”

    “啊?”顧清菡見不到齊寧身影,微寬下心,忙道︰“沒.....沒什麼,娘,你坐。”尋思齊寧肯定是進到房內躲起來,扶著顧老太要在堂內坐下,顧老太道︰“你糊涂了?這大冷天,堂里沒生爐子,我老太婆不打緊,你這一身,豈不要凍壞?”

    顧清菡心下緊張,但面上卻還顯得十分淡定,笑道︰“娘,你看我這腦子,真是糊涂了,要不.....咱們進屋里去坐?”

    顧老太有些狐疑,點了一下頭,顧清菡卻沒有急著扶顧老太進屋,道︰“娘,你等一下,我房里沒收拾,我先進去收拾一下......!”

    “我是你娘,亂一些又有何妨?”顧老太道︰“涵兒,我看你心神不寧,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有。”顧清菡知道自己母親頗為精明,盡量表現得淡定,笑道︰“娘到京城來,我心里高興......,娘,我扶你進去。”扶著顧老太慢慢往屋里去,步子甚至比顧老太還慢,倉促之下,也不知道齊寧究竟有沒有躲好,只想給齊寧多留一點時間。

    顧老太見此情狀,愈發覺得古怪,但也只是以為顧清菡有什麼心事,萬沒有想到顧清菡房里還有一個男人。

    進了屋內,顧老太四下瞧了瞧,才笑道︰“你大小就喜歡干淨,這里一塵不染......是了,你穿這點衣裳,可別凍壞了,快到床上蓋著,娘和你慢慢說話。”

    “娘,我還是穿上衣裳陪你坐著說話。”顧清菡微笑道,一雙美眸卻是四下里掃動,這屋里其實擺設也很簡單,能藏人的地方,並無幾處,初略掃過,見到房內一切如故,並無什麼改變,心下疑惑,暗想那混小子究竟藏到哪里,目光掃過床榻,心想難不成齊寧竟是躲到了床底下。

    顧老太搖頭道︰“不用麻煩,你上床上坐著,你以前沒有出閣的時候,最喜歡坐在床上和娘說話,難道忘記了?”

    顧清菡嬌俏一笑,道︰“當然沒忘,我以前最喜歡坐在床上听娘給我說老人的事情。”

    顧老太輕輕拍了拍顧清菡玉手,顧清菡搬了椅子到床邊,扶顧老太先坐下,這才撩起半邊錦帳,另一邊卻還是遮著,她衣著單薄,天寒地凍,此時身上確實有些發涼,脫鞋上了床,心下暗暗祈禱,齊寧若果真躲在床下,此時近在咫尺,萬不能發出動靜來。

    豐腴嬌軀坐到床上,床上香噴噴的錦被先前已經被丫鬟鋪開,掀起被子,正要拉起蓋好,猛地瞅見被子那邊隆起一塊,心下咯 一沉,暗叫不好,顧老太卻已經道︰“涵兒,蓋好被子,可別凍著。”

    顧清菡無可奈何,拉起被子蓋在身上,想了一下,伸出一條玉腿往那邊探了探,立刻踫到一個東西,熱乎乎的,心中暗暗叫苦,這才知道,齊寧那混小子竟然是躲到床上。

    齊寧在堂內沒找到躲藏的地方,眼見得顧老太已經進屋,只能跑到房內躲藏,可是怪就怪顧清菡屋里陳設太過簡單,想要找個好地方躲藏並不容易,而且想要打開窗戶從後面出去也是不成。

    上次齊寧半夜被毒蛇所襲,便考慮到顧清菡的安全,令人將顧清菡房內的窗戶加了幾道窗栓,所以要打開窗戶,也要費些時間,根本來不及。

    本來也想過往床底下躲,可是門外傳來顧老太聲音,顧老太隨時都會進來,齊寧只能瞧見被帳子圍住的香榻,便也不多想,連鞋都沒脫就鑽進了被窩里,只希望顧清菡盡快將顧老太支走,哪成想半夜三更,顧老太竟然要留在這里和顧清菡敘話。

    听到顧老太聲音就在床邊,顧清菡也上床來,齊寧心知若被顧老太發現自己躲在顧清菡被窩里,老太太只怕當場就能背過氣去,緊張無比,躲在被窩里動也不敢動,連大氣都不敢喘,猛地感覺有東西踫過來,也不管是什麼,兩只手一把抱住,卻是將顧清菡一條結實修長的玉腿抱住。

    “哎!”顧清菡玉腿被抱,條件反射輕叫一聲,顧老太立刻問道︰“怎麼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6-12-29 22:43
第三一六章 激怒

    顧清菡忙掩飾道︰“娘,你看我多糊涂,都忘記給你倒茶。”她臉上帶笑,神態恢復的極快,倒是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顧老太聞言,笑道︰“娘又不是外人,哪里有那麼多講究。”

    齊寧此時卻已經知道自己抱住的是顧清菡的**,顧清菡只穿一條單薄的褻褲,絲紗所制,幾乎就等于沒穿衣物一般,齊寧只覺得這美少婦的肌膚滑不留手,緊繃繃的彈性十足,而且腴而不肥,結實飽滿,增之一分則肥,減之一分則瘦,珠圓玉潤的恰到好處。

    最要命的是這被子里本就香噴噴的讓人心醉,這下子顧清菡上床來,更是將**伸過來,齊寧不但手抱住那條**,便是臉頰也貼住,肌膚中散發出的那股子體香味道讓人神魂皆醉,難以自禁。

    只是齊寧心里很清楚,這時候非比尋常,稍有不慎,被顧老太發現那可是要命的事情,只能抱住那條**,不敢動彈。

    顧清菡雖然面上帶笑,可是心里卻是叫苦不迭。

    她看到錦被隆起,本是想伸腿試探一下齊寧是否真的在床上,做好準備,一旦踫到真有人立刻收回,誰知道齊寧的反應迅速無比,她雖然試探到有人,可是還沒來得及收回腿,就被齊寧抱住,這下子再要收腿,只擔心被顧老太看出問題,只能任由齊寧抱住,咬牙切齒,心想臭小子最好不要趁機輕薄,否則等顧老太走後,定要對他不客氣。

    “娘,你有什麼事就說吧。”顧清菡只盼顧老太早說早了,盡早回去才好,她在這里時間越長,事情越麻煩。

    顧老太輕嘆了口氣,道︰“涵兒,娘知道這次你大哥舉家到京城來,你心里不痛快,可是你爹還在世的時候,你哥就一門心思要到京城闖蕩,自打你爹前年過世後,娘也管不住他,娘不久之前才知道他已經偷偷地在京城置了宅子!”

    “娘,事到如今,不高興又能如何?”顧清菡幽幽嘆口氣,“只是京城看起來繁華,但危機四伏,我只擔心他意氣用事,萬一惹出事端來,那可如何是好?”

    “娘本來也擔心這事兒。”顧老太道︰“只是後來想想,讓他留在江陵又如何?還不是天天帶人沖來闖去,說不定哪天就會鬧出大禍,到了京城,有你在邊上,他多少還能收斂一些。”

    顧清菡道︰“娘,你不用擔心這些事情了,我心里有數。”

    “他今天和小侯爺說起練兵,涵兒,你看你哥如何?”顧老太輕聲問道︰“你哥別的本事也沒有,可是大小也練過武功,要真是能幫著小侯爺練兵,也不失一條好出路!”

    “娘,帶人騎個馬射個箭,就能練兵?”顧清菡冷哼一聲︰“反正這事兒也不歸我管,都是寧兒都是那個小侯爺的事,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會去插手這種軍國之事。”頓了一下,才道︰“大哥要是有能耐,自己去從軍,要是沒能耐,就先在京城做生意。”

    顧老太嘆了口氣,終是壓低聲音道︰“涵兒,其實娘今夜過來,不是為了你哥的事情,而是而是為了你的事。”

    “我的事?”顧清菡道︰“我有什麼事?”

    “你這孩子,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急呢。”顧老太急道︰“再過兩年,你都要三十了,年紀可不小了,就沒有為以後想想?”

    顧清菡道︰“娘,你說什麼呢?”

    “哎,你都已經獨身這麼多年,年紀輕輕,是不是要這樣孤單一輩子?”顧老太輕聲道︰“要是你有個一男半女,後半生有了指望,我也不說什麼,可是你孩子都沒生下,那人就去了,到老了,你該怎麼辦?”

    顧清菡忙道︰“娘,別說這些了,我心里有數。”

    “有數?”顧老太冷哼一聲︰“你要是有數,也不會不急了。那人去了,你掛著齊家三夫人的名字,可又有什麼用?這錦衣候是大房的人,現在侯府里沒別人能管事,你還能張羅一下,等到那個小侯爺娶了親,有了夫人,這侯府里的事,還能輪上你?”

    齊寧此時卻是難受至極,雖然只是抱著顧清菡一條腿,可是**溫軟滑膩,香氣撲鼻,雖然極力想靜下心來,但腦海中就是忍不住浮現先前在窗外瞥見顧清菡沐浴時候的樣子,顧清菡那白嫩如雪的豐腴嬌軀若隱若現,在齊寧腦中卻是勾魂攝魄,此時鼻中聞著顧清菡嬌軀上散發出來的體香,直讓齊寧血液翻滾。

    齊寧從不覺得自己是柳下惠,而且骨子里對顧清菡這樣的美少婦十分喜歡,不但喜歡顧清菡凹凸起伏的豐腴身材,還有那風情萬種的氣質以及溫柔卻不失成熟的性情,都是讓齊寧心中愛慕。

    他心理年齡本就遠超過自己這具身體,血肉之軀,這時候與顧清菡這風情誘人的美少婦肌膚相貼,若無反應,那才是見了鬼。

    但他腦子卻還頗為清明,知道目下這種狀況也是無奈之舉,顧清菡心里肯定還在生自己的氣,為了壓制自己心里的旖念,想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可是越這樣想,顧清菡那曼妙性感的身段兒越是在腦海中飄蕩,難受至極。

    顧清菡感覺到齊寧手上氣力似乎微緊,她畢竟是過來人,再加上心知齊寧對自己有想法,這時候肌膚相貼,那小子若能清心寡欲心無雜念,那才是見了鬼,只怕齊寧一時熱血上頭,糊涂亂來,後果不堪設想,被齊寧所抱**那剝蔥似地姣美足趾輕輕勾了勾,那是提醒齊寧不要胡來。

    “怎麼了?”顧老太見顧清菡不說話,還以為顧清菡無話可說,道︰“是不是沒話說了?娘就你一個女兒,你自己不為自己考慮,娘能不操心嗎?你要是這般,娘就算閉上眼楮,也放心不下。”

    “娘,你胡說什麼呢。”顧清菡嗔道︰“我在侯府好好的,你不要擔心。”

    顧老太冷哼一聲︰“現在好好的,過兩年還能好好的?那個小侯爺已經到了婚娶的你年紀,這兩年肯定有新夫人進門來,到時候可有你苦頭受了。涵兒啊,咱們娘兒倆說話,也不藏著掖著,你還年輕,獨守空房,還要這樣守一輩子,那可如何了得。好幾年前我就和你爹說起過此事,想讓你哎,想讓你改嫁,可是你爹那老古董就是不答應,現在你爹不在了,這事兒我就做主了,這次來,我要見見侯府的太夫人,和她說說這事兒,讓她放你離開侯府。”

    顧清菡失色道︰“娘,你你說什麼?”

    被窩里的齊寧本來渾身發熱,可是听得顧老太這番話,心下一凜,感覺全身有些發涼。

    “我說這兩天我去見太夫人,求她放你離開。”顧老太道︰“你也守了這麼多年,算是對得起他們齊家了,我剛才說過,你要是有個一男半女,你要為齊家守節,我也不好過問,可是你和他沒有留後,繼續守下去,又有什麼用?娘知道的比你多,那些年紀輕輕喪夫的,十個有八個後來都改嫁了。”

    “不行不行。”顧清菡立刻道︰“娘,絕對不成,你可千萬別和太夫人說,我我在侯府很好,就算沒有留後,可是可是你也不用擔心沒人照顧。”

    “那個小侯爺?”顧老太道︰“你以為那孩子真的會照顧你?你是他三娘,不是他娘,他和你的血不一樣,現在對你好,無非是想要讓你打理侯府,等他成了親,有了媳婦,你還以為他能對你這樣?飯桌上你也不是沒听見,說話顛三倒四,是了,涵兒,都說那小侯爺是個傻子,有這回事吧?”

    顧清菡道︰“都是外人胡說八道,寧兒聰明的很,要不朝廷會讓他帶兵?他以前只是不喜歡說話而已。”

    “你還為他說話。”顧老太冷哼道︰“你當老太婆我眼楮不好使,那個小侯爺吃飯的時候,一瞧向你,眼神就是不對,一看就心術不正。”

    齊寧听到這里,心下頓時有些惱火,暗想你們顧家舉家搬過來,我騰出後院讓你們住下,擺下酒宴接風洗塵,你這老太太倒好,半夜三更跑到女兒房里勸她改嫁,還在這里編排我的不是,說我心術不正,真是豈有此理。

    一想到這里,忽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顧清菡縴縴玉足,顧清菡的玉足小巧玲瓏,腳踝縴細而不失豐滿,足形縴長,足弓稍高,曲線優美,柔若無骨,玉趾勻稱整齊,如同五棵細細的蔥白。

    玉足在手,溫潤光滑,就像撫摸著玉器一般,顧清菡嬌軀輕顫,咬住下唇,心知顧老太這幾句話惹惱了齊寧,心中叫苦,裝作向上拉被褥,另一條腿伸過去,想要踹向齊寧,告誡他老實一些,口中卻是道︰“娘,你別這樣說,寧小侯爺沒你說的那樣。”只希望這樣安撫齊寧。

    被褥一動,齊寧便知道顧清菡有動作,恰好趁著被褥翻動之時,後發先至,一只手探出,已經將顧清菡伸過來的那條腿扯過來,身體往前一壓,胸膛已經壓在顧清菡雙腿之上,腦袋竟恰恰搭在了顧清菡雙腿內側,下巴幾乎壓在了顧清菡最為隱秘之處。

    顧清菡魂飛魄散,萬沒有想到自己動彈這一下,齊寧的速度竟然這樣快,拉起被子,掩蓋到自己粉嫩的脖頸處,隨即便感覺齊寧雙手竟然已經環在自己腰肢上,隨著齊寧呼吸,一股股熱氣直往自己最要命的地方噴過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6-12-29 22:45
第三一七章 淑女功

    顧清菡穿的本就是單薄異常,她身體敏感,此時齊寧呼吸呼出的熱氣往那要命的地方去,比之用手撩撥更讓她難受,夾緊雙腿,但此時卻已經無法將齊寧從自己身上推下去。

    “你還為他說話。”顧老太道︰“我說句不還听的,以前齊景在世的時候,你個當面求他帶入從軍,齊景理也不理。”隨即恨恨道︰“就說這麼多年過去,你為齊家忙上忙下,齊家也不念你的好,不為你後半生想想,從來不提這事兒,我看齊家的人都是那樣,那個小侯爺,也好不到哪里去。”

    齊寧听顧老太又扯到自己,一咬牙,腦袋微微動了動,那下巴就在顧清菡那飽滿處微微摸了摸,顧清菡豐腴嬌軀就如同觸電一般,一陣酥軟,卻又是心驚膽戰,一只手竟是伸過去,擋在那三角區上面,托起齊寧下巴,卻又不敢太過動作,極其沮喪,也不好發作,只能道︰“娘,你別說了,天都這麼晚了,你你先去歇著吧。”

    “一說這些,你就含糊其辭。”顧老太道︰“不成,我明天就找到太夫人,好好和她說說這件事情,總不能讓我女兒為他們齊家守一輩子活寡。”

    齊寧下巴被顧清菡玉手托起,縴縴玉指泛著芳香,沁人心脾,齊寧忍不住在顧清菡掌心吻了吻,顧清菡無可奈何,俏臉緋紅,腦中一片混亂,甚至都不知道該與顧老太說下去。

    顧老太愛女心切,說到這里,便想到自己如花似玉的姑娘嫁到齊家之後,顧家不但沒有因為這樁親事雞犬升天,反倒是自己的女兒嫁過來沒多久就成了寡婦,這些年不但要孤枕獨影,還要為錦衣侯府累死累活,越想心中越是覺得難受,對錦衣侯府便更是惱怒,她只以為是和自家女兒說悄悄話,也不顧忌,低聲道︰“涵兒,我雖然年紀大,可是腦子也不糊涂,今天在飯桌上,那個小侯爺每次看你,我就覺著不對勁!”

    顧清菡托著齊寧下巴的手發軟,漸漸垂落到腿窩子里,有氣無力道︰“什麼不對勁,娘,你就是疑神疑鬼。”

    “老太婆就是疑神疑鬼了。”顧老太道︰“涵兒,你說那個小侯爺不會對你有什麼想法吧?”

    顧清菡和被窩里的齊寧心下都是一凜,都想這老太太的眼力真是刁毒,顧清菡臉上發燙,嬌嗔道︰“娘,你說什麼呢,老糊涂了,這要是這要是被人听見,那還了得。”

    “娘就是在這里和你說說。”顧老太嘆道︰“我都活了大半輩子,什麼事兒沒見過沒听過,我听說那些達官貴族府上,總是出些古怪事兒。你三十歲不到,如花似玉,那小侯爺已經是長大成人,這一天天地在一起,我就是擔心會出點什麼事兒。”

    “不會,小侯爺為人正派,不會不會亂來。”顧清菡感覺齊寧環住自己腰肢的手臂微微動了動,害怕顧老太又要激怒齊寧,急忙道︰“你別在背後說人家的不是,你以前不也教過我,背後論人是非,是要給自己帶來禍害。”“不說是非,不也是給你帶來禍害?”顧老太沒好氣地道︰“你這孩子就是不知好歹,現在還為他說話。正派人?我敲那小侯爺鬼的很,不像什麼正派人。”

    顧清菡幾乎要哭出來,心想你這老太太能不能少說兩句,你在這里多說一句,倒霉的可是你的女兒,果然顧老太這般說,顧清菡便已經感覺到齊寧一只手已經順著自己的腰肢滑下去,竟是往自己豐滿滾圓的臀部摸過去。

    齊寧心里確實有些氣惱,這顧老太看起來慈眉善目,誰知道這大半夜來,硬是往顧清菡腦子里灌輸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不但要勸顧清菡改嫁,還連續不斷編排自己不是,他一只手滑落下去,顧清菡腰肢縴細,往下摸過去,顧清菡葫蘆般的身體輪廓便顯出來,離開縴細腰肢,往下去摸向胯部,便突然寬大起來,下邊的兩瓣綿股竟然是異樣的肥美圓碩,與那苗條縴細的腰肢形成鮮明的對比,而且兩瓣綿股雪溜溜軟彈彈,只在邊緣稍微觸踫一下,便有驚人的手感。

    顧清菡股間極綿,豐滿腴膩,不止嬌嫩,更兼有輕、軟、緊、彈等特質,便如彈松的上等棉花,陷手之至,難有比擬。

    齊寧心下有些發顫,卻還是探入到顧清菡屁股底下,兩瓣肥美誘人綿股帶來的觸感,讓齊寧瞬間感覺自己似乎要上天。

    顧清菡的臀兒比不得西門戰鷹那般結實豐碩,可是卻更為滾圓,手感更好。

    顧清菡動了動身子,想要移開,可是齊寧身體壓在她雙腿上,根本移不開位置,反倒是這樣動彈一下,那綿股就如同在齊寧的手掌上來回滾了兩下,齊寧趁機一把抓緊了顧清菡綿股蛋-子,只是一只手當然不可能攏住顧清菡豐滿的臀。

    “涵兒,你怎麼了?”見到顧清菡俏臉緋紅,呼吸也急促起來,額頭甚至滲出一絲絲香汗珠子,顧老太有些吃驚,便要湊近過來,顧清菡哪敢讓顧老太靠近,急叫道︰“娘,你不要過來!”

    顧老太听她聲音激動,頓時生疑,皺眉道︰“怎麼了?為何你聲音這樣古怪?”

    “我!”顧清菡被齊寧抓著屁股蛋-子,甚至感覺齊寧還很有興致地揉捏幾下,咬牙切齒,可是她也知道,如果不是顧老太在這里論人是非,齊寧只怕也不敢這樣,現在倒好,連屁股都被人抓在手里,這老太太要是還有什麼過激之語,以齊寧目前的膽子,再要干出更出格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深吸一口氣,道︰“我在練功!”

    “練功?”顧老太一愣,“你練什麼功?”

    顧清菡俏臉上潮紅一片,嬌媚無比,無奈道︰“我在練淑女功!”

    “淑女功?”顧老太一愣一愣,“你也沒有練過武功啊,什麼淑女功?”

    “娘,你你不懂,這是到了侯府,找人教我的,可以強身健體,而且在睡前練功,入睡能夠香甜。”顧清菡道︰“娘,要不你回去歇著吧,我真的困了,明兒一早,我就到你那里去,好好陪你,你要說一整天,我就陪你一整天。”

    顧老太見顧清菡神態嫵媚,眼眸甚至有些迷離,光潔額頭滲出香汗珠子,燈火之下,說不出的嫵媚動人,連說話的聲音也是有氣無力,皺起眉頭,道︰“這是什麼功夫,瞧著就不對勁,涵兒,以後還是不要練了。”

    “我我知道!”感覺齊寧一根手指頭似乎從自己的臀-溝劃過,顧清菡全身酥軟,軟綿綿道︰“娘,這功夫練起來,要要大半個時辰才能停下來,否則對身體不好,你你先去歇息,等我練完功就好,以後以後不練了。”

    “和你說點正事,你就顧左右言他,三心二意。”顧老太有些不滿道︰“罷了,你不擔心自己,我一個糟老婆子管這麼多做什麼。”從椅子上起身,顧清菡忙道︰“娘,我在練功,就不送你了,你你出去的時候,幫我把把門帶上!”

    顧老太搖了搖頭,嘟囔道︰“什麼亂七八糟的功夫!”她雖然年事已高,但身體倒也不是很弱,無人攙扶也能走動,走出幾步,回頭見顧清菡正一臉通紅看著自己,不由指了指顧清菡,沒好氣道︰“你呀!”緩緩離開了房子。

    顧老太出了房門,帶上了房門,隨即听到顧老太道︰“你練完功,自己起來拴上門,晚上不閂門可不成。”

    “知道了,娘!”顧清菡忙答應一聲。

    很快,听到堂門也傳來被帶上的聲音,隔了好一陣子,沒听到動靜,顧清菡到不敢著急,許久之後,確定顧老太真的離開,這才長出一口氣,只覺得心口懸著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下,抬起手臂擦了擦自己額頭的冷汗。

    忽地想到被子下的人,怒火中燒,豎起秀眉,二話不說,伸手一把將錦被掀開,只見到齊寧就像一個大蛤蟆一樣趴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還環著自己腰肢,另一只手依然被自己坐在屁股底下,小混蛋依然抓著綿股上的一團膩肉,整個人一動不動。

    顧清菡又羞又惱,雙臂環抱酥胸前,冷冷瞅著,壓低聲音冷笑道︰“錦衣候爺,你是不是今晚就想睡在這里?”

    齊寧這時候只覺得仿若身在雲端,無論是鼻間吸入的少婦體香還是手掌上抓住的那團膩股,都是讓人流連忘返,听得顧清菡聲音,不禁道︰“睡在這里也好,我是有點困了。”猛地意識到情況不對,霍然抬頭,發現被子被掀開,顧清菡嬌軀靠在床頭,雙臂環抱,正冷冷瞧著自己,那雙素來如同秋水般迷人的眼眸子,此刻卻滿是冰冷之色。

    齊寧心下一緊,腦子卻是轉的飛快,竟是一臉嚴峻,一本正經問道︰“三娘,老夫人走了沒有?真是太危險了,幸虧我躲的及時,跑到床上來,要不然今晚可就麻煩了。”

    顧清菡心中又好氣又好笑,但依然冷著臉,只是死死盯著齊寧,也不說話。
V123210 發表於 2016-12-29 22:47
第三一九章 疏遠

    顧清菡是個極精明的美少婦,心里很清楚,這時候根本不是追究齊寧方才胡來的時機。

    此時夜深人靜,孤燈雙影,自己衣著輕薄,她當然知道自己這具成熟豐滿的軀體會給齊寧帶來怎樣的誘惑,更知道自己只要處理稍有不慎,犯有前科的齊寧很有可能在今夜犯下更大的錯誤。

    此時此刻,自己非但不能示意絲毫的笑臉,甚至連爭論都不可以,只能冷目而視,既給他一種震懾力,又讓他無話可說,如此才有可能讓他自己感到尷尬趕緊離開,否則很有可能就要出事情。

    她畢竟經過不少大事,這時候不但心下惱怒,更多的卻是緊張害怕。

    她當然清楚,這時候齊寧真要一時頭腦發熱撲上來,自己絕無可能抵擋住,而且自己還不能召喚人來。

    顧清菡看似冷靜,但是一顆心卻是提在嗓子眼,撲通撲通直跳,她不知道齊寧接下來會怎樣做,更害怕任何一個微小的表情甚至是動作會激起齊寧的凶性,只能背靠在床頭,冷視齊寧。

    齊寧見到顧清菡面若寒霜,心知不妙,本以為她當真冷靜異常,可是四下里寂靜無聲,顧清菡微有些急促的呼吸以及因為呼吸而上下急劇起伏的飽滿酥胸還是出賣了她的心理,只是他也知道,自己這時候若還是賴在人家身上,那就有些不地道了。

    雖然有些舍不得顧清菡綿軟的臀兒,但齊寧還是盡量保持嚴肅的面容從下面抽出手來,顧清菡見狀,微松了口氣,卻也不敢有絲毫松懈,只盼齊寧趕緊離開。

    齊寧在顧清菡對面坐下,瞧著顧清菡,只覺得燈火之下,三娘實在是嫵媚迷人,如同熟透的葡萄,只需輕輕一彈,就會流出鮮美可口的甜汁,此刻顧清菡雖然冷著臉,但是氣息如蘭,房內幽香彌漫,令人燻然欲醉。

    “三娘,那個.......!”一陣死一般的沉寂之後,齊寧終是打破死寂︰“老夫人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顧清菡微蹙秀眉,想了一下,才問道︰“什麼?”

    “她說要和太夫人.......!”

    齊寧還沒說完,顧清菡便知道她想問什麼,冷笑一聲,淡淡道︰“娘說的也沒什麼不對,我在你們齊家這麼多年,也算是對得起你們齊家,我沒有兒女留下,若是真的和太夫人說,太夫人未必不會同意放我離開齊家。”

    齊寧見她面頰酡紅,嬌美如花,但語氣卻偏偏冷漠的很,嘆了口氣,道︰“你真的想離開齊家?”

    “本來不想,可是......!”顧清菡咬著紅唇,“你這樣子,我怎能不走?”

    齊寧苦笑一聲,轉了一下身,坐到床榻邊上,輕聲道︰“你要是走了,錦衣侯府也就完了。”他心里的意思很簡單,當初留在錦衣侯府,無非是看在顧清菡的面子上,如果顧清菡不再是齊家的人,齊寧對齊家更不會有什麼歸屬感。

    “哦?”顧清菡見齊寧坐到塌邊,不動聲色向床里邊移了移,拉開距離︰“你這麼能干,錦衣侯府怎會完?反倒是我,留在侯府,遲早.......!”她本想說自己留在侯府,遲早要出事情,可是擔心刺激齊寧,干脆不說。

    齊寧回頭看向顧清菡,顧清菡此刻卻早已經用錦被掩住自己曲線起伏的身體,見齊寧看過來,扭過頭去,也不看齊寧。

    沉默片刻,齊寧終于道︰“那你......那你能不能留下來?”

    顧清菡冷哼一聲,並不說話。

    齊寧嘆道︰“你走了,我就不是錦衣候了,錦衣侯府也不再是錦衣侯府......!”想到顧老太堅持要讓顧清菡離開,心下頗有些蕭瑟,起身來,道︰“反正我......我不會讓你走的,誰同意也不成。”

    顧清菡听齊寧聲音斬釘截鐵,不禁瞧過去,只見齊寧竟是頗有些落寞地緩步離開了房間。

    齊寧這樣離開,顧清菡倒是有些意外,隨即長舒一口氣,听到外面傳來帶門的聲音,沒過多久一片寧靜,這才從床上起身來,躡手躡腳到了堂門,探頭往院子外看過去,只見到齊寧的身影剛剛離開院子,這才將堂門拴好,輕手輕腳往房里去。

    剛進房內,卻覺得腿間有些發涼,臉頰一熱,她身體異常敏感,先前被齊寧那般摟抱,雖然心下惱怒,可是身體卻還是起了一些反應,玉蚌內幾次突出小股清泉,之前那里熱烘烘一片,此時涼風一吹,襠間卻是黏糊糊冰涼涼的十分難受,關上門,咬著紅唇,背靠房門,腦中卻是頗有些凌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接下來幾天,齊寧也不找顧清菡,顧清菡也不主動去和齊寧說話,不過顧文章帶著家眷剛到京城,齊寧倒是安排人帶著他們在京城到處逛一逛。

    建鄴京城乃是數百年的古城,規模宏大,可游玩的地方倒也是不少。

    顧清菡雖然沒有再主動和齊寧說話,有時候踫到也只是低頭走過,就當沒看見一般,可是齊寧的事情她卻還是用心去辦,府中的大小事務依然操持,倒也沒有出現齊寧所擔心的顧老太去求太夫人放顧清菡離開侯府。

    此外顧清菡派人在附近給小瑤母女找尋房屋棲身,這附近一帶所住的都是達官貴人,大宅深院,小瑤母女不過兩人,再加上侯府本就不算闊綽,自然不可能給小瑤母女買下一棟大宅居住。

    派人找了五六天,倒是在隔了兩條街的地方找到了一處一門三間的房子,雖說侯府陰涼不算闊綽,但是要買下這樣一處房子,卻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顧清菡親自過去看了一眼,從賬房取了銀子買下,又派人收拾了一番。

    唐諾這幾日倒是沒有往永安堂去,只是待在自己屋里看醫書,上次齊寧瞧見唐諾對醫書有興趣,了解之後,才曉得唐諾雖然醫術精湛,可是所閱讀過的醫書卻是寥寥無幾,便吩咐韓大總管跑去搜羅了一堆醫書過來。

    唐諾調養身體的幾日,幾乎都是手不離書,其實書里的許多醫理唐諾都是了如指掌,甚至有些醫書之中出現的錯漏之處,唐諾也是一眼便即看出,但學無止境,偶爾也能讓唐諾找到幾處新奇之處,對唐諾來說,閱讀這些醫書,就像是在沙粒之中淘金,雖然有些辛苦,她卻顯得很有興致。

    齊寧倒是讓唐諾幫忙瞧瞧瑤母的病癥,唐諾專門去看了一眼,也並無多說,開了一副藥方,讓瑤母先吃上三個月再作計較,藥方所需的藥材倒也很普通,齊寧直接令人去永安堂取來,小瑤對齊寧心存感激,接下來時日,到書院開課便按照齊寧祝囑咐,繼續往書院去。

    瓊林書院並非每天都會開課,一個月會有六天時間假期。

    等到顧清菡將房子買好,便安排小瑤母女住了進去,小瑤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舉目無親,考慮到瑤母的身體,也只能接受齊寧的好意,為了讓小瑤安心讀書,齊寧派了一名丫鬟每日里去照顧瑤母,對侯府來說,派出一名丫鬟自然不是什麼難事,但卻解了小瑤的後顧之憂。

    對齊寧來說,當前最重要的還是重建黑鱗營,段滄海和趙無傷早已經離開侯府,各自去募集兵士,便是齊峰,也被齊寧派往舊營那邊,協助工部的人翻修兵營。

    雖然兵部那邊在錢糧裝備上進展緩慢,但是倒也早早和工部的人協商之後,從戶部要了一部分銀子去翻修軍營,重建黑鱗營畢竟是小皇帝親自下旨,門面上的事情,倒也不敢太過于怠慢。

    日子一天天過去,年關逼近,對于京城的百姓來說,這一年來其實是經歷了不少的風雨,所以誰都希望用一個喜慶的年關迎接新的一年,驅散因為先帝和齊景離世而籠罩在京城之上的陰霾。

    不過先帝駕崩不久,百姓想要張燈結彩也是不成,為了祭奠先帝,京城到處都是掛白飄幡,這對錦衣侯府倒沒有什麼大的影響,無論是否先帝駕崩,齊景過時,侯府今年也只能掛白。

    按照大楚的習俗,今年侯府的大年夜還不能大魚大肉擺下宴席,反倒是要請高僧入府再做一個道場。

    大年三十的頭一天,顧清菡就安排人請了大光明寺的淨悟大師前來府里,淨悟大師亦是大光明寺的光明十三僧之一,慈眉善目,為人敦厚,但佛學高深,武功在十三僧之中偏後,但是佛法的鑽研卻是屈指可數。

    也只有錦衣候這樣的世襲侯爵,才有資格請到大光明寺的高僧前來作法場。

    對于大光明寺前來的高僧,侯府自然不會怠慢,除了淨悟大師,另有從大光明寺前來的十幾名僧眾,因為是出家人入府,上至顧清菡,下至府里的一個小丫鬟,都是不能輕易拋頭露面,一切事宜都是由齊寧領頭,韓總管在一旁輔助。

    顧清菡事先已經將一切事務都安排的井井有條,所以齊寧倒也不用多費什麼氣力,可越是如此,齊寧便越加感覺錦衣侯府離開了誰都可以,就是離不開顧清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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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