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重生原始時代 作者:南州十一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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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6-9-15 18:37: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00 2563586
bpd 發表於 2017-1-13 23:02
大荒百部 第一百二十八章 盈民部

  公良看圓滾滾這傢伙叫起來沒完沒了,只好使出絕招,說道:「好啦,不要再叫了,我給你一個黃猄蟻卵吃行不行?」

  「你踢了我屁股,要十個黃猄蟻卵才可以。」

  圓滾滾是誰,牠聰明著呢!一個黃猄蟻卵就想打發牠,沒門。

  「那兩個,不能再多了。」公良感覺自己理虧,又加了一個。

  「十個,要十個,要不然我還咬你。」圓滾滾說完,就裝腔作勢,呲牙咧嘴的要咬公良。

  公良懶得繼續理這傢伙,就說道:「三個,最多三個,要不然就沒了。」說完,他就鬆開圓滾滾,也不怕牠來咬。

  圓滾滾看到手的黃猄蟻卵好像有要飛走的節奏,本著有一個吃一個的心理,連忙同意公良的條件。然後,就拿著公良給的黃猄蟻卵,坐在草地上自顧自地吃了起來。這時候牠可不會想起好朋友小雞什麼的,一點東西自己都吃不夠呢。

  米谷和小雞看到圓滾滾有東西吃,都跑了過來。

  公良只得一人給了牠們一個,涉及到吃的東西,要是有的有,有的沒有,這些傢伙能吵死人。

  圓滾滾看到牠們也有東西吃,再看看自己手裡的黃猄蟻卵,倒也沒說什麼。反而有點得意的想著,我比牠們多了兩個。

  吃完東西,想起剛才從山坡上滾下來,好像挺好玩的。這憨貨就扭著屁股,往上面爬去。那沒心沒肺的樣子,看得公良都無話可說了。

  此時,男子依然持刀擋在老者面前,但已不再像方才那般戒備。

  公良整理了一下衣服,來到兩人前面,恭敬的問道:「焱部公良,見過兩位。請問兩位,不知道去神廟該怎麼走?在下從玄蛄部過來,走得都迷了路,還請兩位指點一下。」

  「焱部,哪個焱部?」

  聽到公良的話,老者撥開擋在身前的男子,問道。

  「祖地焱部。」

  「有何證明?」老者正色道。

  公良拉開衣服,袒露出紋在右胸的焱紋。那上面,一頭睚眥怒目而視,殺氣凜然,栩栩如生,讓人望而生畏。

  男子看著焱紋,眼睛剛好對上睚眥那對血眼,心神頓時為之所攝。倏然,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血海之中,剛剛見過的那頭睚眥自血海深處緩緩走來,身上繚繞了血色凶焰,鼻中噴出的氣息,滌蕩得空間掠起陣陣如水波紋;那踏動之間,血海狂波亂卷;那對銅鈴巨眼,帶著沖天殺氣,彷彿要滅去世間所有生靈一般。

  一時間,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

  老者在旁邊看到他額頭汗珠如雨般繽紛墜下,立感不妙,連忙喝道:「收心,凝神。」

  感覺自己就要被遠古巨凶吃掉的男子,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聲震天雷響,身體猛然一震,清醒過來。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還在林中,想起方才可怕場景,連忙聽老者的話收心、凝神。

  過一會兒,才把剛才畫面從腦中驅走,但再也不敢去看公良胸前的睚眥焱紋。

  或許是剛才一幕太過可怕,也或許心裡作用。雖然他不看睚眥焱紋,但卻感覺那睚眥無時不刻在獰視著他。他有一種隨時都可能被牠吞噬的感覺,一時心慌意亂起來。

  老者看到他這樣子,失望的搖了搖頭。

  這般心性,別說是巫,連部落首領都未必能夠勝任,自己或許高估了他。

  「少年人,把衣服穿起來吧!」

  公良依言穿上衣服,講真,露出胸部的感覺很怪。

  「看來你這獸紋飲了不少高級荒獸的精血,雖然還沒有獸魂,但已經有了一絲魂力,相信不久,就能蘊育出一條先天獸魂,不用再抓獸魂封入了。」老者笑著說道。

  公良卻是有聽沒有懂,連忙問道:「老人家,您在說什麼?」

  「這是你們大焱傳承,我還是不說的好,到時你去了大焱自會知道。既然是從祖地而來,那就請到我部一坐,也好讓我盈民部略盡地主之誼。」

  不待公良推辭,老者就拉著公良的手,往前走去。

  米谷和小雞隨後跟上。

  剛剛爬上山坡,想滾下去的圓滾滾看到他們離開,哪還管什麼好不好玩,連忙追了上去。

  青草地再往前走不遠,就是一條硬實土路,顯然是特別用力夯過,上面寸草不生,非常平坦。路邊上是一顆顆巨樹,顯然有處理過,高大的樹身上並沒有多餘的枝椏遮住路面,陽光很樸實的從上面照射下來,讓人感覺暖暖的。

  再走不遠,是一條不大的小溪。

  溪岸邊上的田地,錯落有致的種滿青青綠綠的植物,彷彿公良前世見過的稻田一般。

  觀察了一陣,公良也沒發現那上面種的是什麼,不過有的植物穗尾上露出一點金黃,想來已將成熟。

  在溪岸不遠處的小山下,是一棟棟錯落有致的木屋,和公良前世在貧苦農村見過的木屋幾無區別。眼前這情景,讓他有了一種回到文明社會的錯覺。而以前,則是非常原始的原始社會。即使是在青桑部,他也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

  公良在旁邊看了一下,就走到田邊,捧起植物上一穗如狗尾般的東西。

  研究了一下,感覺植株有點像稻子,但穗卻不像,而且種子的顆粒也沒那麼大,比綠豆還小,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

  他不由好奇的向老人問道:「老人家,這田裡種的是什麼啊?」

  「玉黍。」

  「玉黍?」公良想了一下,好像從未聽過這品種。

  老人也沒解釋,帶著他繼續往前走去。

  走過橫跨在溪間的木橋進入部落,只見裡面老人成群的聚在一起曬太陽,部落一些婦人湊在旁邊縫補著衣物,一群小孩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玩鬧。公良看此情景,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般。

  部落裡的人看到老者,紛紛上前打招呼。

  一些調皮的小孩看到部落來了客人,紛紛跑來看稀奇。

  當看到圓滾滾時,似乎對這從未見過的古怪獸類十分好奇,在旁邊指指點點起來。

  「哼。」圓滾滾才不理這些小屁孩呢?只見牠昂首挺胸,高傲的抬著下巴往前走去。

  牠的好朋友小雞也有模有樣的學著。

  米谷坐在粑粑脖子上,雙腳纏著他的脖子,雙手抱著他的頭,睜大了眼睛,好奇的看著周遭事物。

  穿過人群,老者帶著公良他們往部落中最大一棟木屋走去。


bpd 發表於 2017-1-14 17:36
大荒百部 第一百二十九章 玉黍

  進屋的時候,老者叫過男子吩咐幾句,就帶著公良他們往裡面走去。

  不管哪個部落,巫的房子永遠都是最神秘的所在。

  老者也不例外。

  一進門,公良就看到大廳正中擺放著一尊高大的手持束禾的神人雕像,前面是一處燃燒著的火塘。邊上有書架、睡榻、坐几,還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老者請公良他們入座,自己就走到火塘前面的獸皮坐下。

  在旁邊,放著幾張待客的獸皮坐墊。

  公良走過去,米谷、圓滾滾和小雞牠們則圍在他身邊。

  坐下不久,就見男子提著一個陶壺走進來,蹲在老者身邊,拿出一個陶碗給他盛了一碗東西。然後,又走到公良身邊盛了一碗。陶碗並不精緻,但碗外周邊有著複雜的螺旋紋路,透出一股古樸滄桑的味道。

  往碗中看去,裡面是粘稠的食物。

  公良也不知道是什麼,一粒粒渾圓如小米,卻又大了一圈,色白如玉,晶瑩剔透,看起來就像一碗碎玉般。

  「這就是方才所見的玉黍,是我盈民部的特產,食之可養五臟,也算難得之物。來,嘗一下。」

  「請。」

  公良捧起玉黍粥喝了一下,入口清甜,落入腹中,頓時化作一股氣流滋潤內臟,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圓滾滾在旁邊聞到玉黍粥飄來的陣陣清香,感覺肚子也餓了,忍不住探頭過去,嗷嗷叫道:「公良,我也要吃。」

  公良伸手將牠探過來的頭按回去,沒好氣的訓道:「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這麼肥了還吃,早晚得把你撐死。」

  「我就是要吃。」圓滾滾嗷嗷大叫道。

  老者雖然不知道圓滾滾在叫什麼,但聽到公良的訓話,就說道:「黍漓,給牠們都盛上一碗。」

  「讓您見笑了。」這事鬧得公良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老者擺擺手,道:「這算什麼。大荒之中,與主人並列同席的靈獸比比皆是,有的甚至比自家主人還受歡迎。不過,你這靈獸倒是少見,不知是什麼獸種?」

  「這東西確實少有,我從祖地來到這邊走過無數地方,也沒見過和牠一樣的東西。我管牠叫熊貓,估計是熊與靈貓的配種。」

  公良隨口胡謅,圓滾滾也不在意,現在牠的心思全部放在黍漓盛給牠的玉黍粥上了。

  「哈哈哈哈」

  老者聽得大笑起來,笑完後,又鄭重的叮囑道:「以後切莫再說這種話。大荒之中,有些十分久遠的古老物種,是你我所想像不到的存在。你這麼說,若不小心被牠們聽去,那就是取禍之道。」

  「多謝老人家教誨。」公良恭敬的謝道。

  老者看著公良,十分滿意。

  雖是上部子弟,卻毫無上部子弟的傲氣,反而十分謙虛,不愧是從祖地來的人。

  想來也是,能從那毫無靈氣地方出來,又哪會有一般上部精英的躁氣。

  公良很喜歡玉黍粥的味道,感覺自己應該在空間種一點,所以就向老者問道:「老人家,請問能不能向您要一點玉黍種,我想自己種看看,不知道方不方便?」

  老者聽到公良的話,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大笑起來。

  「我盈民部玉黍在大荒遠近聞名,每年玉黍成熟時候,不知有多少人拿東西前來換取,其中就有你們大焱部的長老。大焱部離我盈民部雖然不遠,卻也不近。每年來來回回跑,久了,你們大焱部的那位長老就沒了耐心,就向我要了些玉黍種回去種。但照料玉黍是精細活,你們部落長老勇猛粗壯,獵殺荒獸或許所向披靡,但照料玉黍卻是不行。

  結果玉黍還沒長好,已經被他踩死了大半。

  後來,他又想了個辦法,就是整出田地後,直接撒上玉黍種。這次倒是全活了,但種出來的玉黍都還不夠他一個人吃。

  有鑒於此,他就徹底斷了種玉黍的心思,年年都拿東西到我這裡來換。聽到這事,少年人你還想種玉黍嗎?」

  「老人家,我還是想試試。」

  公良自詡自己也是幹過農活的人,小時候插秧、割稻、曬穀子,什麼沒做過,怎麼可能連一點東西都種不出來,這不是笑話嗎?

  老者見公良喜歡,就送了他百袋玉黍種,還有千袋去殼玉黍,另外還有用玉黍釀成的玉黍瓊漿。公良都有點受寵若驚了,自己與老者萍水相逢,怎麼可能平白收人這麼多東西,連忙推辭。但老者卻說,這是給他路上吃的,不過是略表心意而已。

  推辭幾下,盛情難卻,公良只好收下,並送了一些天香果、彩貝音階琴和醃製獸肉作為回禮。

  雖然都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東西,但總是一點心意。

  老者笑著接下。

  晚上,老者在部中大擺宴席,宴請公良一行,並請他住在了部落。

  月明星稀,公良他們已然沉沉睡去。但盈民部所在後面的小山上,一棟石屋之中,還閃爍著一點火光。

  老者坐在大廳之中,旁邊几案一豆燈火隨風搖曳跳動。黍漓跪在他前面,神色鄭重的說道:「巫,我想出去遊歷。」

  公良的到來對他刺激不小。一個人竟然能從沒有靈氣的死地,穿越無數叢林來到這邊,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行,換成自己,他感覺決不可能做到。先不說林中的荒獸,那遍地的蛇蟲,還有那吃人的異株,和一路走來的莽野部落,就讓人望而卻步。

  但就是這樣,他來了,而且走到了盈民部。

  到了這裡,其實和到神廟已經沒什麼區別了。

  有鑒於此,再回想一下巫早上說的那番話,黍漓決定出去走走,開闊一下視野,要不然他最終知道的,也只能是盈民部這巴掌大的天。

  巫聽到他的話,點了點頭,「你是該出去看看,見識一下外面的廣袤風景,而不只是這片叢林。公良自祖地焱部而來,勢必要回歸大焱上部。你就跟他一起走吧!路上如有需要,你就盡力幫忙,但不要顯得太過刻意,相信以後會有回報。」

  「喏」

  老者擺擺手,黍漓就恭敬的退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老者喃喃說道:「機會已經有了,到底如何,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bpd 發表於 2017-1-15 00:10
大荒百部 第一百三十章 嗜血藤鐲

  初秋的早上是美麗的,空氣是那麼的新鮮。

  溪岸邊,玉黍田中的葉子,掛著一滴將落未落的清靈露珠,在光線下,是那麼的晶瑩剔透。

  公良走在田埂邊,深深吸了一口氣,到處都是玉黍的清香。他就背著手,慢慢在田邊走著。清脆的腳步聲,偶爾會驚起一兩隻下山偷食的雉雞,頓時驚叫著,盤旋著,向別處飛去。

  此時的盈民部還籠罩在晨曦中,一縷一縷輕柔的霧靄,在緩慢地游離,一切是那麼的寧靜。

  漸漸地,朝陽在層層雲霞的托舉下,一點點的從山巔露出燦爛的笑臉,又是一個明媚的早晨!

  吃完早飯,公良就向老者辭行。

  老者慇勤留客,怎耐公良一心要走,只好依依不捨的送他離去。送別之時,他跟公良說:黍漓想去神廟見識一下,想讓他和他一起走,還請他在路上幫忙照顧一二。

  為此,老者還特別送了他一頭星紋象龜做腳力。

  公良能說什麼,自然是只能答應了。

  於是,他就和黍漓一起,騎著星紋象龜離開盈民部,往神廟走去。

  星紋象龜背殼黝黑,上面有點點金色星紋,再加上四腳粗壯如象,所以被叫做星紋象龜。

  這東西巨大,有一個房間大小,五六十平方左右。公良和米谷、圓滾滾、小雞,與黍漓坐在上面,還顯得很空闊。就是走得不快,慢慢吞吞,搖搖晃晃,坐在上面,就像小時候坐在搖籃中一樣,讓人昏昏欲睡。

  不過,這東西也有個好處,就是能負重,平常背個萬斤東西像喝水一樣。

  所以,盈民部人特地養了一些在部落,專門用來載玉黍。

  據說每到玉黍成熟時節,盈民部人就會趕著星紋象龜群,載著滿滿一堆玉黍前往神廟,那場面之宏大,讓人嘆為觀止。

  公良坐在星紋象龜背上,看著懷中呼呼大睡的米谷,還有趴在龜背上沉沉睡去的圓滾滾,以及穩穩站在上面,把頭埋在翅膀中睡覺的小雞,苦笑不已,看來這星紋象龜還真有搖籃的功能,搖得自己都忍不住想睡了。

  看了看旁邊,黍漓腦袋一耷一耷,好像隨時要睡去的樣子。

  沒奈何,他只好擔起警戒的任務。

  免得等會兒有飛鳥撲下來,或者荒獸從林中衝出來。

  這頭星紋象龜是盈民部巫特別挑選出來,據說已是神廟熟客,不用指揮都能自己走到神廟。這樣公良就輕鬆了許多,只要坐在上面防備荒獸和飛鳥就行。

  沿著盈民部修建的土路一直往前,在林中彎彎繞繞,有時候還能看到幾個窮苦的小部落。這些部落的人看到星紋象龜,都是恭敬的站在路邊看著,沒人敢上前攔阻,看來盈民部應該是附近數一數二的大部落才對。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威懾力。

  公良坐得無聊,想起嗜血藤根莖純化氣血、洗伐肉身的功效,就打算趁著有時間,做個東西給米谷和自己戴。

  於是,他就從果子空間取出一根黑得發紫的嗜血藤根莖。

  或許是離開地面太久,嗜血藤上的水份消失許多,表面看起來很乾,但裡面依然生機勃勃,靈氣充沛。

  看了一下,公良感覺這東西用來做個藤鐲一定很好看。

  心思一動,他就拿著嗜血藤根莖在米谷手腕量了一下,切好尺寸,開始用刀削去上面多餘鬚根,做起藤鐲來。處理好後,他又用水仔細清理了一下,擦乾後,感覺還是不夠水潤,就放在手中使勁搓著。

  沒過多久,上面水氣消失,表面也變得光滑起來,透出一股紫黑光亮,看起來非常的喜氣。

  要戴在手腕,嗜血藤根莖必須彎曲,但現在嗜血藤根莖卻並不怎麼彎。

  那就要用熱水燙或者火烤,讓嗜血藤根莖彎成合乎手腕的要求,但公良並不想這麼做。

  他從果子空間取出一塊黃金,掰下一角用力捏薄捲成圓筒,然後拿刀在上面刻下一道道宛如龍飛鳳舞的漂亮紋路。刻好後,他就把黃金龍鳳紋筒套在嗜血藤根莖兩頭,捏實。

  這樣,嗜血藤根莖就成了一個圓形藤鐲。

  公良將嗜血藤鐲戴在米谷手腕上看了一下,剛剛好,就又拿下來繼續加工。

  為了讓嗜血藤鐲更加好看,他在連接根莖兩頭的黃金圓筒對面,也套上了一圈黃金筒,中間還鑲嵌了一顆磨得光滑圓潤的血紅珊瑚珠,最後套在小傢伙雪白的手腕上,好看極了。

  小傢伙被公良連番動作擾醒,看到粑粑給他戴在手腕的藤鐲,高興得搖起了尾巴,抱著公良的臉兒使勁的蹭著,粑粑對她最好了。

  親膩完後,她看到圓滾滾和小雞都沒有嗜血藤鐲,就搖著瑩白玉腕跑去向牠們炫耀起來。

  這下好了,圓滾滾和小雞也跑過來嚷嚷著要嗜血藤鐲。

  要是不給,估計公良得被牠們吵死。

  沒奈何,他只得給圓滾滾做了個嗜血藤項圈,因為這傢伙毛太厚,除了頸部,腳腕根本戴不了。而小雞則做了個腳腕,上面也鑲嵌著一顆血紅珊瑚珠,看起來很是漂亮。

  這下,兩個傢伙就沒了意見,各自趴在一角看著自己的東西,都覺得自己的東西最漂亮。

  公良也給自己做了一個嗜血藤鐲戴著,一套在手腕,就感覺一股氣體從藤鐲中進入體內,純化氣血,洗伐肉身,感覺非常不錯。

  黍漓一直在旁邊看著,沒有吭聲,但眼中露出來的羨慕已然不言而喻。

  公良就做了一個嗜血藤鐲送他。

  黍漓戴在手腕,感覺到嗜血藤鐲的好處後,忙不迭的謝過。他可比公良小心多了,感覺手腕不太安全,連忙仔細的用衣袖包住,免得被人看見。

  星紋象龜在樹林中彎彎繞繞走了一天後,才從林中鑽出,走上一條通天大道。

  這條大道非常寬廣,有二三十米左右寬,也是用力夯就,十分硬實。到了大道,行走的人就多了起來。公良不時看到有人騎著荒獸跑過,也看到有些部落的人以三步一拜九步一叩的方式,往前走去。

  「他們是在幹什麼?」公良好奇的對黍漓問道。

  黍漓看了一下,說道:「這些人是去神廟朝拜荒神,只要這樣一路拜到神廟,就會得到荒神的無上祝福。在以前,有一個小部落的人因為敬愛荒神,所以就從部落開始,三步一拜九步一叩的前往神廟朝拜,一路上辛苦自然不用說。到了神廟後,荒神感其虔誠,特意降下一道神光為他洗毛伐髓。

  此後,此人無病無災,壽三百無疾而終。

  從此以後,每年都有很多人以這種方式去朝拜荒神。

  有人因此築基洞天,更上層樓;有人因此病體康復,行動自如;也有人開啟智慧,悟出功法。如此神蹟,不可計數,以後你到了神廟自然會知道。」


bpd 發表於 2017-1-15 23:20
大荒百部 第一百三十一章 東荒雨師

  公良和米谷、圓滾滾、小雞,以及黍漓,就這麼坐著星紋象龜,慢慢吞吞、搖搖晃晃的往神廟而去。

  一路上,他已經不只一次看到有人騎著荒獸從他們後面跑到前面,而他們,依然是穩穩當當慢慢的走著。

  他開始有點後悔接受盈民部巫的這個好意,這樣子何時才能走到頭啊!

  再坐一天,他終於忍不住了。

  因為星紋象龜的背甲太硬,擱得屁股很不舒服。他就從果子空間取出柔軟的皮毛墊在屁股底下,嘗試了一下,感覺還是不舒服,就又從裡面拿出一個用各種絮狀物做成的坐墊放在皮毛上面。

  坐了一下,感覺不錯,如同沙發般,軟軟的,十分舒服。

  這種絮狀物,在公良前世就很多,有柳絮、木棉、美人樹等等,還有一些野生的植物種籽,比如羊角藤、蒲公英之類。

  這些種子的柔軟絮狀物都可以拿來做枕頭、坐墊、靠墊之類,只是收集起來十分麻煩而已。

  在大荒,這種長有絮狀物的植物很多,它們往往長成一片,一收就一大堆。

  公良一路走來,收集了很多這種絮狀物,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做成坐墊、被子、睡墊、抱枕、靠枕之類的東西。有剩的,就用一個大袋子收了起來,留著以後備用。

  星紋象龜慢慢往前走去,搖搖晃晃,搖搖晃晃。

  有了坐墊,明顯舒服多了,公良身子也情不自禁的隨著星紋象龜的走動晃了起來。

  圓滾滾睡了一陣醒過來,看到公良坐在柔軟的毛皮上。牠可不傻,連忙挪了過去。趴了一會兒,感覺怪怪的,就對公良嚷嚷道:「公良,我要墊子。」

  「真是懶熊貓屎尿多。」公良瞄了一眼,從空間裡拿出一個坐墊扔給牠。

  「粑粑,偶也要。」不知什麼時候,米谷這小傢伙也睜開了眼睛。

  公良就又給了她一個,小雞就不用了,反正牠是站著睡覺,結果人家也要,公良只得也給了牠一個。這小東西就不站了,轉而趴在圓滾滾旁邊睡了起來。

  坐了一會兒,公良感覺這樣坐在星紋象龜的背上好像有點不安全,要是等會兒睡著從上面滾下去怎麼辦?

  想了一下,他就讓星紋象龜停下來,去旁邊樹林砍了一些樹木和堅韌的藤條,做成一張四米長、兩米寬,左右後背三面圍邊的大座榻,用藤條緊緊的綁在星紋象龜的殼上。

  那星紋象龜倒是好脾氣,任他怎麼折騰都不生氣。

  綁好後,公良看了一下,感覺上面應該還要弄個擋陽光的遮陽傘,就隨手用蠶娘送她的輕紗做了一個,然後又在座榻鋪上一層柔軟獸皮,放上坐墊,這才感覺好了許多。

  做好後,他就靠在座榻之上,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欣賞著周圍美景,好不逍遙。

  為此,黍漓看了他好幾眼,沒想到他這麼能折騰。

  被他這麼一弄,星紋象龜頓時成了路上的風景,走過的人不免要多看幾眼。

  又有一群人騎著荒獸從後面追了上來。

  那些人一看就是不凡,身著繡了各種紋路的錦緞,騎著一頭獨角兕,看起來溫文儒雅,和大荒部落人的粗獷、莽野風格決然不同。

  那獨角兕看起來很是威武不凡,鼻前一隻獨角高翹入額,雙眸幌亮,一身蒼青。頂上粗皮突起,雙耳黑亮,叫起來如震天雷響。

  公良看得奇怪,指著他們向黍漓問道:「那些人是哪個部落的?」

  黍漓連忙壓下他的手,低聲說道:「那是東荒上部雨師,因善御風雨,所以在西荒、北荒之中很有名氣。公良,聽我一句,雖然你也是上部人,但終究未曾回歸大焱。所以,一路上還是小心為好,莫要因小事引來麻煩。」

  他這話很對,出門在外,還是要以和為貴,小心為妙。

  可惜這時那些人已經看到公良的動作,駕著獨角兕走了過來。

  那些人中,當先一人走過來,淡淡的開口問道:「在下雨師無祁,不知如何稱呼?」

  來者不善啊!

  公良沒想到就是輕輕一指,也能引來麻煩。只是,他又不想引起不必要衝突,怎麼辦?忽然靈機一動,說不得還是要借借那素未謀面的大焱部的虎皮,反正兩個部落都是同一個祖宗,不用分得那麼清楚。

  想著,他就拉下衣服,袒露出右臂胸前的睚眥焱紋,站起來,抱拳道:「焱部公良,見過諸位。」

  焱部,沒聽過。

  雨師無祁嘴角微微一撇,正要說話,後面卻有人上前輕聲說道:「焱部是大焱祖脈,旁邊那長著翅膀的小傢伙是天鴆部人。」

  「天鴆人不是全死光了嗎?」雨師無祁低聲問道。

  「據說其部首領還有一份血脈留下,想必就是她了。」後面那人回道。

  雨師無祁一聽,那身為上部精英的傲氣頓時一掃而空。大焱不好惹,天鴆鳥人不好碰是諸部共識,他哪敢自找麻煩。

  連忙抱拳道:「原來是公良兄,幸會幸會。在下有事,先走一步,後會有期。」

  說完,他也不管公良有沒有意見,就駕著坐騎,帶著族人往前跑去,瞬間不見蹤影。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黍漓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剛才真是嚇死他了,還以為要打起來呢?沒想到只是輕輕幾句話就揭過了,不由瞄了公良一眼,不小心看到他胸前的焱紋,腦袋一縮,轉過頭去,不敢再看了。

  公良沒想到大焱部的虎皮這麼好用,乾脆就袒露著右臂,免得又有哪個傢伙過來招惹麻煩。

  果然,一路上只要看到他胸口焱紋的人,就紛紛避讓,沒一個敢靠近。

  這倒是為公良省了很多麻煩,卻也苦了黍漓,離他遠遠的,就怕看到那睚眥焱紋。

  睡了一路,米谷和圓滾滾、小雞變得十分清醒,倒是公良自己有點昏昏欲睡。

  看旁邊黍漓醒著,他乾脆閉眼休息起來。

  米谷坐在粑粑身邊,睜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周圍一切,不時有奇奇怪怪的人騎著奇奇怪怪的獸獸跑過,還有一些人趴在地上又走又跪又拜,一切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那麼的新奇。

  圓滾滾倒是淡定多了,趴在柔軟的絮墊上往四周看著。

  小雞看到附近好像沒有鳥群,望著藍天,躍躍欲試。

  終於,牠一躍而起,往浩瀚天空衝去,愜意的飛翔著。

  米谷瞧了一眼,也沒去管牠,繼續四處看著。忽然,她看到路邊林子裡有隻奇怪的東西,就飛過去抓了回來。

  「粑粑,粑粑。」

  公良睡得迷迷糊糊,聽到米谷的叫聲,就醒了過來。

  睜開眼,就看到小傢伙手裡抓著一隻蜥蜴不是蜥蜴,蛇不是蛇的東西,高興的在他眼前晃著。這東西倒也古怪,竟然有兩個頭。不過不像雙頭龍蝰那樣,頸邊又伸出一顆腦袋來,而是原本的屁股後面,又長出一顆腦袋。而原本的屁股、尾巴通通都不見了。

  公良看得嘖嘖稱奇,心裡嘀咕著,也不知道這東西怎麼拉撒?

  「粑粑,粑粑,你看你看,偶抓到一隻好奇怪的蟲子喔。」米谷興奮的搖著尾巴,抓著兩頭蛇蜥不停的往公良面前湊去。

  公良都差不多和兩頭蛇蜥面對面了,鼻子都能聞到牠身上散發出來的濃臭腥味。

  這東西在米谷面前表現得很乖巧,但看到公良就變得凶猛起來。猛然張嘴,往他鼻子咬去。

  米谷飛速將兩頭蛇蜥拉回面前,抓起拳頭就往兩頭蛇蜥要咬公良的腦袋打去,「叫你咬粑粑,叫你咬粑粑。」

  似乎打一個腦袋不過癮,打完後,她又換著另外一個腦袋打。

  沒一會兒,那兩頭蛇蜥就被她打得軟蔫蔫,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bpd 發表於 2017-1-16 23:41
大荒百部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成長的小雞(上)

  「粑粑,蟲子好像死了。」米谷甩著軟蔫蔫的兩頭蛇蜥說道。

  「嗯」

  公良頭也沒抬的應了一聲。

  這東西被她這麼打,死很意外嗎?

  看兩頭蛇蜥一動不動,身體也軟軟的,米谷就把牠放在座榻上,撥弄起來。感覺好奇怪,自己都沒打幾下,蟲子怎麼就死了?撥著,撥著,兩頭蛇蜥從星紋象龜背上掉了下去。

  這時,死去的兩頭蛇蜥忽然活了過來,四肢飛動,疾速往旁邊樹林跑去。

  米谷兩眼瞪得渾圓,怒火直衝雲天。

  這蟲子,竟然敢騙她。

  頓時扇著翅膀飛過去把兩頭蛇蜥抓回來放在座榻上,雙拳連動,不停的往兩頭蛇蜥的兩個腦袋打去。

  不一會兒,兩頭蛇蜥就軟蔫蔫的,口中還耷拉出一條信子。

  米谷抓起來,氣呼呼的瞪著兩頭蛇蜥,又狠狠的在牠身上吐了一口口水,才扔了出去。等星紋象龜走出一段距離後,看那兩頭蛇蜥還翻著肚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小傢伙才對公良說道:「粑粑,那蟲子真的死了。」

  公良翻了個白眼,被她這麼打,還吐一口口水。若是不死,那東西也太逆天了。

  又看了一下,米谷轉回頭來,噘著嘴對公良說道:「粑粑,那蟲子都不好玩。」

  公良還能說什麼,不好玩已經被打死了,那好玩呢?

  米谷見他不回應,又巴拉巴拉的說道:「粑粑,你不是說要給偶抓三個腦袋,三個身子的小鳥嗎?都沒有抓到。」

  公良那時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小傢伙還記在心裡,那東西是隨隨便便抓得到的嗎?到現在他都不知這世上有沒有那玩意兒,連忙說道:「米谷,要抓也要有那小鳥啊!沒小鳥爸爸怎麼抓,路上你看著點,要是發現那種小鳥,爸爸就抓來給你玩。」

  「嗯嗯。」米谷抓著拳頭,說:「偶一定會努力的。」

  驀然,公良心有所感,抬頭往天上望去,就見小雞被一群飛鳥追得狼奔鼠竄,羽毛一片凌亂,身上被抓出一道道傷口,血水直流,看來傷得不輕。

  不過那些飛鳥好像在忌諱什麼,到了大道上空後,就停止不前,盤旋幾圈後,慢慢散去。

  小雞飛回來,委屈的「啾啾」叫著向公良尋求安慰。

  公良抱著牠的頭輕聲安慰著。

  是鷹,就要搏擊長空;是猛虎,就該嘯傲山林。今日的傷痛,到強大的時候,就會變成榮耀的勳章。

  從來沒有哪個強者是在溫暖的被窩中成長的。

  公良記得前世曾經看過一篇關於鷹的文章,上面記載:鷹在成為天空霸主之時,是經歷過非人磨難的。鷹的成長,是一個異常艱辛的過程。牠們是依靠超乎常人的意志,經受無比的磨練和苦難之後,才鑄就其超強的力量,才實現其天空霸主的地位。

  據說鷹一出生,就開始接受殘酷的考驗。

  窩裡同時出生的幾隻幼鷹,鷹父母會讓牠們互相爭鬥,勝者生,敗者死。

  於是,鷹從幼雛時,便明白了命運的艱難和爭鬥的殊死殘酷。

  當幼鷹被父母挑選出來後,又被教會飛翔。然而這種教,卻並非溫情脈脈的教導,而是一場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考驗。

  幼鷹會被父母逼著或者從巢穴裡推下去,在此生死存亡時刻,幼鷹體內的潛能就會被發揮出來,自然而然的學會了翔。若不然,只能是摔得粉身碎骨。大自然的殘酷,在此刻具象無疑。

  學會了飛翔,後面也沒有什麼好日子。

  鷹父母看到幼鷹已經學會了在外生存的基本能力,便把牠趕出窩去,讓牠獨立。鷹父母不會讓幼鷹待在窩中,而是很早就讓牠走向自然。

  這樣鍛煉出來的鷹,獨立而堅強,敏銳而果斷,桀驁而頑強,不畏任何艱難困苦,有著挑戰一切的勇氣。

  但鷹終究是鷹,小雞隻是小雞。

  小雞從破殼的時候看到他,就把他當成了母親,他也就這麼的把牠養在身邊。

  人不是冷血動物,不管是什麼,養久了總會產生感情。他也不例外,何況他和小雞之間還有一絲心靈上的聯繫。

  他從來沒有把小雞當成寵物,更多的是親人,或者兒女。

  有時候,父母並不需要兒女有多大的成就,只要他平平安安成長就是。公良也一樣,他並不要求小雞一定要飛到天上去,其實做一隻在地上跑的小雞也很不錯,但血脈的天性卻吸引著牠飛向藍天,這也注定了牠苦難的人生。

  公良看了下小雞身上的傷口,就想取出傷藥來給牠敷。

  忽然想起那得自紅鬃長牙豬的符文真骨,上次治療米谷沒用,也不知治療小雞有沒有效果。

  心中一動,他就從空間取出符文真骨,灌入真氣。

  只是片刻,符文真骨就變得潤澤,骨身上也縈繞出了一團瑩黃光圈。

  趁著這個時候,公良雙手捧骨,十指飛動,口中念出部落傳承的玄奧口訣。瞬間,一道光芒從符文真骨上亮起,在公良的御使下,往小雞身上落去,只見一點點光落入傷口。

  小雞感覺身上涼涼的,傷口癢癢的。

  牠身上的傷口在符文真骨的治療下,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不過一會兒,牠身上的傷口就痊癒,再也看不到一個傷疤。

  一旁的圓滾滾好奇的走過來,順便拍了拍好朋友的肩膀,慰問一下。

  米谷很講義氣,看到她被飛鳥追,就跑過來嘰裡呱啦的跟小雞講話,說了很多,大概的意思是,帶偶過去幫你報仇。

  小雞聽到她的話,就展開翅膀往天上飛去。

  米谷隨後飛上去站在牠背上,隨著牠往遠處林子上空而去。風聲赫赫,米谷站在小雞背上,金黃豎髮飛揚,衣袂飄飛,看起來英姿颯爽,威風凜凜。

  「米谷,你要去哪?」公良在下面問道。

  「粑粑,偶要去幫小雞報仇。」米谷回頭說道。

  想到米谷的本事,公良也沒說什麼,只是叮囑道:「小心點。」

  「嗯。」米谷用力的點了一下頭。

  小雞背著米谷飛速往旁邊樹林飛去,也不用牠們尋找,牠們剛剛飛過去,剛剛那些飛鳥就飛過來找牠們麻煩。米谷一看到那些壞鳥,就噴出一口口水雨,那些飛鳥不知厲害,一下被口水噴到,紛紛中毒往下掉去。


bpd 發表於 2017-1-17 01:10
大荒百部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成長的小雞(下)

  看到同伴被米谷口水毒死,旁邊那些飛鳥嚇得轉頭飛走,但米谷哪會放過牠們,嘴一張,口水如子彈般突突飛去,一隻隻飛鳥紛紛中毒往地面栽去。

  遠處飛過來的飛鳥看到米谷這麼凶猛,嚇得連忙掉頭逃走。

  片刻間,大道旁邊樹林的上空,再也見不得一隻飛鳥,小雞終於可以在天上自由自在的翱翔了。

  公良趁機把掉在地上的飛鳥屍體扔進空間的小黑水池裡分解,倒讓空間擴大了不少。

  這些林子中的飛鳥也不知道是不是拉幫結派,自從被米谷毒死一堆後,就再也沒有飛鳥敢飛來過。牠們不飛過來,小雞倒是自己飛了過去。遇到一兩隻落單的飛鳥,就上前廝殺;遇到成群的,立馬飛回來找米谷幫忙。

  經過一場場殺戮,和一次次受傷,小雞迅速成長起來。

  漸漸地,牠身上的羽毛髮生了變化,如同染上了一層金黃,變得金光閃閃,眼睛也變得十分銳利,喙嘴和利爪也比以前堅硬許多,開始有了牠母親金翅大鵬雕的幾分英姿。

  或許是一次次勝利給了牠信心,這傢伙的精氣神也變得不一樣了,神采飛揚,轉眼間睥睨四顧,威武不凡。

  到如今,牠才有了幾分猛禽的味道,而不是一隻只能在林中奔跑的小雞。

  「吆啊」

  小雞唳叫一聲,猛然振翅高飛,直衝雲天。到了高處,就慢慢盤旋起來。

  公良在下面看,只見牠一圈一圈的盤旋,如旋風般越飛越高,越飛越遠。漸漸地,在地面只能看到一個黑點,隨後就好像融入天空,看不見了。

  「吆啊」

  小雞扇動著強勁有力的雙翼,自由自在的飛翔在天地風雲之間,低頭下望,媽媽在那,圓滾滾在那,米谷也在那。

  「吆啊」

  小雞再次大叫一聲,展開巨大的翅膀,向上一層藍天做出衝擊。再上一層,是一種完全不同的天地,眼界頓時為之一新。

  公良在下面已經完全看不到小雞了,也不知道牠怎麼樣,就用御蛇訣溝通小雞,以牠的視野為自己的視野,以牠的聽力為自己的聽力,以牠的感覺為自己的感覺。

  不一刻,他就看到一片他從為見過的新天地。

  往前看去,是一片藍得不能再藍的雲天。浩瀚的天地,變幻的風雲,在他的眼底一覽無遺。

  往下望去,是廣袤的大荒叢林,其間有高山、有江河,也有一些荒人部落。

  「吆啊」,小雞大聲叫著。

  公良能感受到牠發自內心的喜悅,和不畏任何艱難困苦,挑戰一切的決心。

  只有這樣成長起來的小雞,才有勇氣明知有危險,仍然會去嘗試、去冒險。在牠的眼裡,沒有懦弱、沒有屈服、沒有膽怯,沒有放棄。

  也只有這樣成長起來的小雞,才有凌雲之志,王者雄風;才有能力統治天空、傲視群雄。

  要不然,最終牠也只能是一隻雞雛——一隻只知在地上扒拉,撿些亂七八糟東西吃的雞雛。

  其實,公良早應該想到,金翅大鵬雕的血脈,又豈是平庸之輩。

  牠們應該是不甘安逸,胸懷大志。

  牠們應該會拒絕像鴨子那樣碌碌無為,拒絕安逸的生活,而寧願挑戰暴雨狂雷,挑戰浩瀚長空。

  「吆啊」

  小雞興奮的叫著,發洩著,展翅飛翔著。風聲獵獵,一點也阻擋不住牠對天空的嚮往。

  驀然,遠處飛來一個小黑點,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公良藉著小雞的視野一看,那分明是一頭三足鴟。牠身披玄紋羽翼,身大無比,喙嘴和利爪在陽光下閃出一道道凜冽鋒芒。

  公良一看不妙,連忙讓小雞離開。

  但小雞卻不想走,「媽媽,我想試試。」

  此時,在牠的眼中沒有懦弱、沒有屈服、沒有膽怯、沒有放棄。挑戰所有一切已經成為了牠血脈中不可抹殺的一種本性。

  看小雞這麼堅持,公良也只能讓牠試試。不經歷過,永遠也無法知道自己與強者之間的差距。他只能拿出短矛,又吩咐米谷,隨時準備接應。

  「吆啊」

  小雞唳叫一聲,猛然往飛來的三足鴟撲去。

  三足鴟怒了,一隻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小東西,竟然也敢來冒犯牠的威嚴,真是找死。

  小雞愣頭愣腦的扇著翅膀往前撲來,但三足鴟又豈會讓牠如意,翅膀微微一動,頓時從牠身邊掠過。然後一個迴旋,雙爪用力狠狠踩在小雞胸前,再用力一抓,頓時帶起一塊血肉。

  只是一照面,小雞就受傷。

  這時,牠才發覺眼前三足鴟根本就不是牠現在可以招惹的存在,連忙往下面逃去。

  三足鴟哪會這麼容易放牠走,歷來敢挑戰牠的蠢貨,無不成了牠腹中的美食。

  眼前這蠢貨,雖然小,沒什麼能量,但血肉應該是極其細嫩鮮美才對。

  小雞使出吃奶力氣疾速飛逃,很快就到了下面一層。

  三足鴟速度也是飛快,但卻小看了一心想跑的小雞。當下連忙再次加速飛到牠後面,一爪抓在牠背後,小雞死命掙扎,終於掙脫,但後背卻被撕下了一塊帶毛的皮來。

  公良不能飛,只能在下面透過小雞的視野看著乾著急。

  米谷更不可能飛上去,要是被那壞鳥叼走怎麼辦?她可不傻。

  小雞疾速往下飛來,越飛越近,越飛越近。

  公良終於看到了牠的影子,當看到牠身上鮮血淋漓,沒一塊好皮時,頓時怒了。

  「米谷,在上面吐口口水,要不能動的,不要毒死人的東西。」公良拿著短矛對米谷說道。

  「嗯嗯,粑粑,偶知道啦!」米谷點頭表示明白,立馬吐了一口口水在短矛上面。

  公良轉了轉短矛,讓小傢伙的口水在上面流得更均勻一些,然後就抓在手中,緊緊的盯著空中。

  三足鴟再次飛到小雞後面,雙爪抓下。小雞已經被抓出經驗,一發現不妙,立馬扇動翅膀往旁滑去,三足鴟的爪子一下就落空了。

  三足鴟惱羞成怒,厲叫一聲,扇著翅膀飛速往小雞追去。


bpd 發表於 2017-1-17 21:49
大荒百部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六脈神劍發威

  湛藍長空,倏然掠過一道黑色閃電。

  巍巍然,冷冽刺骨。

  三足鴟再次飛到小雞背後,抓在牠已經被撕去一層皮的血肉上,狠狠一扯,頓時拉起一條帶著血水的赤紅肉條。

  小雞疼得大叫,扇著翅膀更加快的往下逃去。

  公良看得心疼不已,手中緊緊抓著短矛,怎奈三足鴟還沒進入短矛射程。近了,近了,終於近了。公良猛然擲出手中蓄勢已久的短矛。倏然間,只見一道光影破空,撕裂出陣陣風聲,空氣中帶起一條白色雲氣。

  速度太快,讓三足鴟都來不及反應,一下被短矛刺在大腿上,一股鑽心刺骨的疼痛不停的從肉體傳到神經。

  短矛上帶有米谷的口水,但似乎毒性已經隨著鮮血流出,竟然看不到三足鴟有半點中毒的症狀。

  三足鴟唳聲大叫,一嘴咬出刺在大腿的短矛扔飛出去,看著擲出短矛的公良,眼中一片厲色。

  倏然,羽上玄紋冒出一道暗芒,雙翅一震,飛行速度頓時加快數倍。一道殘影閃過,就見牠飛到公良近前,噴出一口火焰。

  公良早知不妙,已經收起圓滾滾、米谷和受傷歸來的小雞,一腳把黍漓踹飛。

  火焰噴來,他就往旁邊地面跳去,那放在星紋象龜背上的座榻一下被火點燃,燒了起來。星紋象龜一看苗頭不對,連忙把頭縮到殼裡面避難去了。

  公良跳到地面,再次拿出一根短矛往三足鴟擲去。

  這次三足鴟有所準備,翅膀一閃,飛到短矛上方,用爪子抓起來扔飛出去。

  公良一看三足鴟這麼厲害,連忙取出射蜮弓射了起來。瞬間,一波波箭矢如雨般往三足鴟射去。三足鴟嘴一張,一股火焰噴射出來,將那些射來的箭矢燒得一乾二淨,連灰都沒剩下。

  看到公良諸般手段使盡,依然對自己無能為力,三足鴟眼中帶著一絲愚弄,一絲嘲笑。雙翅猛然一扇,伸著利爪往公良抓去。

  龐大的身子很快就來到公良上空,宛如浮雲遮空,聲勢浩大。

  公良兩眼微瞇,收起射蜮弓,拿出莫桑石斧,燃燒睚眥焱紋,一股股澎湃的真氣注入其間。

  不過片刻,莫桑石斧上就繚繞起一層光芒,無數真氣在上面流動。

  動物的天性,讓三足鴟感覺他手上的武器很危險,能夠對自己造成傷害,連忙扇著翅膀往後退去。

  此時此刻,公良哪會讓牠離開。不說小雞被牠害得不淺,就是自己辛辛苦苦做成的座榻被牠燒燬,這筆帳就該好好算算。

  「哈啊」

  公良一聲大叫,雙腳在地一踏,騰空而起。瞬間,莫桑石斧動,在空中舞出一彎月輪,一道瑩黃光芒從斧上亮起,隨著莫桑石斧,往三足鴟劈去。

  三足鴟看得寒毛豎起,雙翅一抖,羽毛如波浪般翻湧,背上玄紋浮動出一個個玄奧文字,身子再次加速,往空中飛去。

  牠飛得快,斧芒堪堪從牠身邊掠過,劈落一堆羽毛。

  剎那間,空中片片毛羽飄飛,宛如在演繹一場奠行的哀劇。

  三足鴟受驚,以更快的速度往後飛去。

  眼看三足鴟就要飛走,公良不顧身上真氣已快耗盡,強行運使最後一絲真氣進入經脈,位於右手大拇指的少商劍隨之刺出。少商劍主肺主氣,劍路雄勁,一經刺出,猶如石破天驚。

  三足鴟扇著翅膀飛退,胸前空門大露,少商劍一下正中前胸。

  「噗」的一聲。

  少商劍在上面刺出一洞傷口,血水如泉般狂湧出來。

  三足鴟受此一擊,飛行動作微微一窒,往下掉去。

  公良看到三足鴟受傷,連忙從空間中帶出米谷,讓她去吐三足鴟口水。

  米谷看到好朋友小雞受傷,早已經非常生氣,聽到粑粑的話,就飛過去,吐出一連串口水。原本三足鴟還在掙扎著扇著翅膀飛上去,但中了米谷的口水後,就再也無法動彈,一頭往下栽去。

  「嘭」的一聲,在地面砸出無數飛塵。

  公良也跟著落在地上,看三足鴟已經死去,就將圓滾滾和小雞放了出來。

  小雞身上鮮血淋漓,傷勢嚴重,一出來就倒在地上「啾啾」哀鳴,讓人不忍以視。

  圓滾滾看到傷害自己好朋友的三足鴟倒在地上,頓時嗷嗷叫著跑過去,爬到牠身上狠狠的踩著。

  也不知道三足鴟是肌肉反映,還是抗毒怎麼的。在圓滾滾踩踏下,又悠悠的掙扎著站了起來。圓滾滾一下從三足鴟背上滾下去,屁滾尿流的嗷嗷叫著跑回公良身邊了。

  一邊的米谷看到三足鴟竟然還想起來,再次往三足鴟身上吐去一連串口水。

  三足鴟就又倒了下去。

  公良怕三足鴟不死,連忙跑過去,拿起莫桑石斧往三足鴟脖子砍去。

  「鏗」一聲,宛如砍在金鐵之上。

  即使是鋒利如莫桑石斧,也只是砍進去一點,並沒有完全砍斷三足鴟的脖子。公良再次砍了幾下,才把三足鴟脖子砍斷。然後就取了精血,收進果子空間中,放血澆灌三色稻了。

  到這時候,他已經筋疲力盡,身上再也沒有一絲力氣。

  他連忙讓米谷在身邊警戒,自己則拿起兩顆補血丸放入口中,一手拿著一枚靈石補充消耗的真氣。

  過一會兒,真氣恢復,氣血充沛。

  公良睜開眼來,就看到黍漓畏畏縮縮的躲在一旁。米谷兩隻眼睛狠狠的盯著他,彷彿他只要一過來,就要對他不客氣似的。

  黍漓剛才也看到了米谷的妖孽,所以盡量不要惹她。

  小雞還倒在地上,流出來的鮮血已經染紅地面。公良也不知道自己吃的補血丸是不是適合小雞,但看牠血流這麼多,不補充一下怎麼行?沒辦法,只得餵了牠一顆,然後就取出符文真骨,開始治療牠身上的傷口。

  在符文真骨的幫助下,小雞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癒合,

  過一會兒,就傷勢恢復,連去皮的地方也長出皮來,甚至還有一點點的絨毛從新生皮的毛孔中長了出來。

  公良不由得感嘆這符文真骨的厲害。

  但厲害是厲害,消耗的真氣卻比之前治療傷口多了幾倍,自己要不是有靈石補充,都差點應付不過來。

  小雞扇了扇翅膀,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伸著頭到媽媽懷裡,親暱的蹭著,感謝媽媽。

  公良摸著牠的頭,教訓道:「以後看到比你厲害的就要趕緊跑,不要傻傻的衝過去。這次要不是運氣好,估計你早就成了那三足鴟的口中肉了。」

  小雞啾啾叫著,表示明白,估計有了這次的慘痛教訓,牠也不敢傻大膽的去挑戰一些自己仰望的存在了。

  路上一場小風波,就這麼過去了。不幸的是,公良辛辛苦苦做的座榻被三足鴟噴的火焰給燒沒了。

  離神廟已經不遠,公良也懶得再重新做一張,直接坐在星紋象龜上,往神廟而去。


bpd 發表於 2017-1-18 17:25
大焱大焱 第一章 巨城

  初秋已過,但離仲秋似乎還有一段時間。

  氣候也沒什麼變化,只有走在林中,才能感覺到一股股鑽入身體的陰冷。

  今日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浩瀚長空顯得格外高遠、潔淨,在大地的映照下,湛藍天空中透出一絲可愛的青碧。流動的彩雲在天上悠悠飄著,在陽光照耀下,不時變幻著顏色,時而金黃,時而潔白,時而火紅。

  公良坐在星紋象龜背上,隨著牠的走動搖搖晃晃,陣陣微風吹來,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絲清涼落入肺腑之中,頓時感覺全身清爽。

  米谷也學著粑粑的樣子吸了一口氣,卻聽「咘」的一聲,從屁股下冒出一股臭氣。

  圓滾滾趕緊挪了挪身子,離開臭氣輻射範圍。

  公良乜了米谷一眼,嘴微動,連忙又頓住,緊閉呼吸,想等這陣臭氣飄過再繼續。

  米谷好無辜的說,她也不想這樣的,但它要放屁屁,偶有什麼辦法!

  空中不時掠過一兩隻飛鳥,看上去很平常。但仔細看,就會發現,在公良等人頭頂的雲空之中,有一個小黑點在動,那是小雞。牠在湛藍長空中自由自在的翱翔,牠喜歡這樣暢快的飛著的感覺。現在的牠,只要不是飛鳥群和一些太凶猛的飛禽,或者讓人反抗無力的存在,牠基本上是沒什麼在怕。

  透過小雞的視野,公良往下望去,才發現自然世界是如此的美麗,到處輝耀著明媚的陽光,到處炫耀著五顏六色的風景。

  高山、河流、山林,一切一切都在眼下,一一呈現出來。

  忽然,公良看到前方有個建築,連忙讓小雞往前飛去。

  不一刻,那建築就出現在小雞的視野中,公良看得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一座宏偉的圓形巨城,前後三重,如圓圈般一圈套著一圈,像是亙古存在一般,渾厚雄正,巍然聳立,給人以堅固厚重與凜然難犯之赫赫威嚴。而巨城之外,來自四面八方的荒人,或行走、或跪拜、或騎獸、或駕車、或乘坐飛禽,以種種姿態,如百川歸海般,湧向巨城。

  很快,公良他們也成了這些荒人中的一員。

  他坐在星紋象龜背上,放眼望去,發現大部分荒人都是坐著馴服的荒獸過來,其中有巨龜、有大蛇、有紅鬃長牙豬、有敏牛、有白獅、有猲狙、有赤猙、有七彩鹿、有長毛猛獁等等,而上空那些荒人乘坐的飛禽也是各式各樣,有翠鴖、赤鷩、鶌鶋、魌雀,還有橐蜚、大鴞、五彩鸞鳥、人足數斯、白頭黑鷲等等。

  這些荒人個個身材魁偉,莽野粗壯,罕有幾個瘦弱的。

  他們每個人都帶著一堆東西,想來應該是拿到神廟去換取東西。

  忽然,小雞看到了一個奇怪東西。

  公良心有所感,抬頭望去。不過片刻,就見一架飛車帶著轟隆巨響,破空而來,飛速往城內而去。

  他看得瞪大了眼睛,感覺如今的所見所問,無時不刻不在顛覆他前世建立的人生觀以及世界觀。

  看到他驚訝的樣子,旁邊黍漓解釋道:「這是車師國的五彩雲車。車師國原名奇肱部,以一手長臂,一手短臂而名。原本和我盈民部一般,只是中上部落。後來奇肱部有人前往東土,拜在魁礨宗下,學會諸般機關技巧,回來後就做出了這個五彩雲車,並將其部改為車師國。也是因為五彩雲車的飛行之力,才讓車師國後來居上,慢慢躋身於上部之中。」

  公良一邊聽著黍漓的解說,一邊坐著星紋象龜順著人群往前走去。

  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巨城腳下。

  巨城城牆是一塊塊奇大無比的白色巨石砌成,嚴絲合縫,都沒有半點紙片的容身存在。

  到了這裡,公良跳下龜背,來到城牆邊上,伸手摸向牆上的巨石。當指尖觸碰到那顏色已經變得黯淡的巨石時,一股清涼彷彿一句句話語從石上傳入心間,好似在向他訴說那些塵封於土的久遠篇章。

  一縷遺漏的陽光穿越重雲降臨,聽著耳邊的喧嘩,故事的開始和結束躍然指尖,婉轉不絕。

  抬頭仰望,高不可及的城牆上有的已經長出了青苔和雜草,有的地方卻是貼著漆黑、乾枯的莫名東西,還有的地方佈滿了各種深淺不一的痕跡,也不知道是什麼造成的。

  但不管怎樣,當時間流逝,這些都將成為歷經滄桑的最好佐證。

  「那黑色的是獸血,抓出來的爪痕。每年總會有一些愚蠢獸類想到神廟吃人,但最後卻都成了我荒人的口糧。」

  黍漓走過來,站在公良旁邊,驕傲的說道。

  一瞬間,公良彷彿看到一頭頭凶猛巨獸咆哮著從遠處奔來,有的直接撞擊在城牆上,有的伸出森森利爪抓著巨石上往上攀爬,有的直接凌空躍起,以非凡的彈跳力直接跳上牆頭,攻擊把守在上面的荒人。

  荒人手持武器,拚死廝殺。

  瞬息間,血水染紅城牆,血肉紛飛,腸雜流落一地,一頭頭巨獸和一個個荒人倒下。

  無數的叫聲、吼聲,和荒獸的撞擊聲、兵器的敲擊聲,交錯縱橫,形成一曲蒼莽的大荒悲歌。

  一切都是為了生存,沒有對錯。

  想像中的一切如真實電影般從眼前一一掠過,讓人熱血沸騰,激情澎湃,身上的每一寸肌肉、每一個細胞,都忍不住興奮的跳動起來,恨不得投身其中。

  許久,公良才從幻想中清醒過來,旁邊依舊人聲吵雜。

  想像中的一切歸於曾經,好像從未發生過一般。公良再次看了看城牆,就和黍漓坐上星紋象龜,往裡面走去。

  巨城城門高大寬廣,即使是兩頭星紋象龜並排行走,也還有剩餘。

  走進裡面,公良回頭看了一下,好像沒看到城門,估計中間應該有斷龍石一類的石閘,遇敵的時候直接放下,要不然荒獸要進來也太方便了。

  進入城內,道路兩旁是綿延無盡的屋宇。這些房子蓋得非常怪異,有木頭建的,有石頭建的,有用鐵澆築的、有藤條編織的、有獸皮搭起的,還有的甚至是直接放一頭龐大的荒獸骨架在地面,邊上再蒙上一些獸皮就成了一棟房子。

  這種建築比較省事,所以在城中竟然佔了多數。

  但說實在,這種骨架建築就像一頭被縫縫補補的荒獸趴在地上一般,讓人感覺非常怪異。

  可不管怎麼說,這些建築都非常的有創意,各式各樣,琳琅滿目,遠遠超出了公良的腦洞範圍,一時看得瞠目結舌,眼花繚亂。

  或許,這裡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建不了的房子。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7-3-12 00:38 編輯

bpd 發表於 2017-1-18 21:56
大焱大焱 第二章 第二道門

  公良坐在星紋象龜上面,一邊看著周遭景物,一邊隨著象龜搖搖晃晃的往前而去。

  米谷坐在粑粑懷中,瞪著大眼好奇的看著旁邊一切。

  原本還在睡懶覺的圓滾滾,看到這邊這麼熱鬧,也伸頭往邊上探去。

  而黍漓似乎對此已經司空見慣,卻沒怎麼去看。

  城門邊上連排的屋宇後面,是一塊塊田地,一片片叢林,有果樹,有菜畦,有的整齊,有的亂七八糟,種種不一。屋宇前面,有部落人坐在地上擺攤,路過的人看了有興趣就停下來。若是遇到滿意的,可以拿東西換,也可以用靈石買。

  不過,據黍漓說,近些年神廟推出了一種專門用來買賣的大荒神幣,平時可以拿大荒神幣在神廟中買賣東西。若是不想要了,可以去神廟換靈石。

  但古怪的是,自大荒神幣發出去後,就再也沒有收回去過。

  公良看著那些攤位上擺放的東西,種類奇多,很多都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東西。

  這時候,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有點孤陋寡聞了。

  「這裡是大荒下部和莽野部落的居所,他們有的是專門從偏遠部落帶東西過來換,但裡面不允許大荒下部和莽野部落的人過夜,所以他們只能出來住在這裡。有的待久了,乾脆就住了下來。這外面的城牆,就是這些人為了防禦荒獸自己修建而成。」黍漓向公良解說道。

  公良聽得眉毛一挑,一些下部和莽野部落的人就能修築起這麼高大宏偉的城牆,真是不可思議。

  又往前走了一個多時辰,眼前忽然又出現一面高大城牆。

  牆上全部是巨大青石砌成,高大無比,就宛如一座高山矗立在地面一般。

  在青石砌就的城門洞的中間,有一塊巨石雕成的獸首,怒目而視,讓人凜然生畏。而城門邊上,則豎立著一根根十幾米高的粗大獸牙,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歲月,牙質暗黃,表面斑駁不堪。

  到了此地,黍漓神色變得平和起來,不像前方面對下部和荒野部落的人時,那般高傲。

  這裡的城門洞也是寬大無比,而且比前面長了一倍,兩邊都鑲嵌著發光的石頭。

  進入城門,公良就看到兩扇厚重石門,上面縷刻著無數玄奧紋路,看得人為之著迷。

  城門後面,是一排排錯落有致的房屋,酒樓、客棧、商舖、民居,林立其中,不時有人出入。

  公良在這裡看到了除季寓庸以外的東土人,有的氣宇軒昂,有的邋邋遢遢,有的高大魁梧,有的風度翩翩,也有的披頭散髮、面黃肌瘦,更有一些看起來斯文儒雅的儒家子弟。

  驀然,公良感覺有人在看他,不由抬頭往旁邊一棟名叫憐香樓的酒樓上望去。

  米谷也手搭涼蓬,順著爸爸的目光,看了過去。

  「好敏銳的直覺。」酒樓上面,一個年輕人輕輕放下布簾,喃喃自語道。

  旁邊一名中年人聽到他的話,輕輕撩開布簾,往外瞧了一眼,卻正好看到公良望過來,連忙閃身躲開。

  等公良一行走過去後,他才對年輕人說道:「煊戢,你剛從宗門過來,對大荒還不瞭解。像剛剛過去那人,表面上看起來平淡無奇,但卻是大荒大焱上部子弟,輕易不可招惹。記住,我們來這裡只是求財,不是惹事,知道嗎?」

  「知道了,二叔。」煊戢無所謂的應道。

  中年人看他漫不經心的樣子,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很多人都以為大荒遍地珍寶,確實也是這樣。但他們卻不知道,在這些珍寶後面,卻帶著無盡殺戮。在這裡,若是應對不好,白白被殺是正常不過的事。這裡是蒼莽大荒,不是東土的銷金窟。

  中年人又看了看侄兒,年輕人,或許只有等到撞得頭破血流時,才會明白他的話有多重要,要不然根本不會聽在耳裡。

  忽然,煊戢說道:「二叔,你說要是能打下大荒多好,這麼多寶貝還不是讓咱們予取予求,還用得著拿東西去換?」

  「你以為沒人這麼做過?」

  中年人瞄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以前大虞國宗門見大荒天材地寶無數,一時動了貪念,竟然聯合各大宗門渡海而來,試圖殺盡大荒百部中人,奴役大荒諸部,將大荒變成他們宗門的後院。只可惜這些人現在已經成了大荒神廟碧落海分院,荒神腳下的皚皚白骨了。你從碧落海過來的時候,就沒看到碧落城上那一連串黑黝黝的事物嗎?那就是當年大虞國各大宗門之主入侵大荒被斬下的頭顱,應該有上千年了吧!」

  煊戢一聽,猛然想起自己從碧落海上岸的時候,好像是看到過那麼一串東西。

  只是當時還以為是這邊風俗,沒怎麼在意,沒想到卻是大虞宗門之主的頭骨。

  一時,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連忙將心底的想法驅走,太可怕了。

  中年人看到他的反映,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粑粑,剛剛那樓上有人在看偶們,一個大一點的,一個小一點的。」米谷眼睛從酒樓上收回,向公良報告道。

  「哦,你怎麼知道?」公良饒有興趣的問道。

  「粑粑,偶好厲害的,偶可以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米谷怕他不信,連忙站起來,手搭涼蓬往上看去,「粑粑,偶看到小雞了。」

  公良看了看上面,若非心靈間的感應,自己都察覺不到上面那個黑點是小雞,這小東西又怎麼可能看得到?但也不能打擊小傢伙,連忙誇獎道:「我們家米谷最厲害了。」

  「嗯嗯。」

  米谷躺回粑粑懷裡,親暱的抱著粑粑的肚肚,眼睛笑得瞇成了小月芽兒,心裡津津自喜道:偶可是好厲害,好厲害的喔。

  第二道城牆裡面的房屋,顯得要比前面大荒下部和莽野部落聚居的地方要來得乾淨,一切井然有序,不像前面那般雜亂無章。

  這裡路邊也有人擺攤,擺放的東西顯然比前面好了很多。

  黍漓在旁解說道:「這裡是我們中等部落的住所,也是東土人聚居的地方,所以有很多東土人經營的客棧、酒樓和商舖。這些東土人手藝奇巧,商品各種各樣,十分吸引人。只是這些東土人貪婪無比,買我等的東西盡量壓價,但賣我們東西的時候卻是使勁漲價,所以如非必要,我等荒人很少去東土人經營的商舖。」

  公良暗自忖道:這是人類趨利的本性,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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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d 發表於 2017-1-18 23:42
大焱大焱 第三章 第三道城牆

  公良記得前世在書上看過一句話,「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髒的東西。」

  在前世舊時代,也就是中國還處在君主制國家的時候。西方列強已經開始瘋狂的用武力在世界各個角落開闢殖民地,所到之處,燒殺搶掠,無所不為,無惡不作,還種植、販賣鴉片,販賣奴隸。

  他們就這樣依靠殖民戰爭和殖民式地貿易得到了資本的血腥積累和擴張,才有了後來的強大。

  其實這些說起來,就是一句話: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

  貌似那種血腥的原始積累在大荒土地上行不通,因為沒人有那麼強大的武力,所以這些人只能乖乖的埋頭做生意。

  畢竟,在這原始的大荒叢林中,想要靠血腥手段獲得利益,與找死無異。

  第二道城牆,中等部落與東土人居住的房子後面,是一座座庫房和別緻的莊園,以及一片片果林和一塊塊田地,一切顯得井井有條,清清楚楚。不像前面第一道城牆,大荒下部和莽野部落居住的地方,就如同乞丐身上縫縫補補的衣物般,左一塊右一塊,亂七八糟,難以入目。

  公良看著攤位上擺放的東西,有些也很讓他心動。

  但想到自己儲存的東西不多,又沒落腳之處,還是先等一陣再說,反正東西在那,也不會自己長腿跑掉。

  星紋象龜繼續慢慢吞吞、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去。

  一面雄偉壯觀的墨黑城牆,隨著星紋象龜的走近,慢慢進入公良眼簾。

  那高大城牆巍峨聳峙,猶如真龍臥野,浩浩蕩蕩,氣勢磅礡,以威壓天下之勢,霸凌一方。

  這面城牆與前面那兩座截然不同,牆沿四周佈滿了一道道雕著各種飛禽走獸模樣的出水口,各個牆角上還各有堡壘、守衛,而那墨黑牆面上,還浮雕著一道道莫名紋路,看起來是那麼莊嚴肅穆。

  墨黑城牆的城門洞上,刻著「神廟」兩個蒼勁荒文。雖然已經歷彌久歲月,但看起來還是氣勢雄渾,讓人感覺到神廟的赫赫威嚴。

  城門邊上,出人意料的站著四名身著鎧甲,手持長矛,腰胯長刀的荒人。

  黍漓到了這裡,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不敢高聲言語。

  只聽他輕聲說道:「這面城牆是百部自祖地來到大荒後,花費數百年時間,採集四周大山金鐵之英澆築而成。據說深達地脈,即使是妖獸也難撼動分毫。」

  「妖獸??」公良猛然瞪大眼睛。

  「嗯。」黍漓說道:「或許你沒有聽過,妖獸是高級荒獸中覺醒了靈智的存在,已經和我等人族般,可以修行,非常恐怖。不過我也沒有見過,以前倒是聽過有妖獸夷平中等部落的傳說。但不管牠們如何強大,到最後還是成了我荒人的口糧。」

  大荒之中,一個中等部落一般掌握著十個下等部落,有的甚至更多。

  可以想像中等部落的武力是如何強大,沒想到卻被妖獸夷平,真是太恐怖了。

  忽然,公良想起自己在射蜮部遇到的玄蛇,那傢伙竟然能在自己腦中說話,難道就是妖獸?

  可惜無人能夠回答他心中的疑問。

  星紋象龜慢慢的往前走著,當快近城門的時候,黍漓就讓星紋象龜停下,和公良一起下了龜背。米谷自然是跟著粑粑下去。圓滾滾也慢慢的從上面爬了下來。

  來到地面,黍漓對公良問道:「你那頭飛禽呢?怎麼好久不見了。」

  「在天上飛呢?」公良看了下天空,示意道。

  黍漓一聽,焦急的說道:「快叫牠下來。」

  小雞展開翅膀,在天空自由自在的翱翔,牠喜歡這種飛翔的感覺。忽然,牠感覺下面傳來一股可怕的氣息,就像一個黑洞要把牠吞噬,粉身碎骨。嚇得牠連忙扇著翅膀往下飛去,都不用公良去喊。

  小雞剛剛嚇壞了,飛下來後就把頭埋在公良懷裡求安慰。

  公良輕柔的摸著牠的頭,撫慰牠受傷的心。

  看到小雞回來,黍漓才放下心來,對公良說道:「神廟之中,禁止騎乘,也不准有任何東西在神廟上空飛或者飛過,要是不聽勸告,後果通常都是被燒成灰燼,屍骨無存。以前就有些從東土來的傻子喜歡飛到神廟上面耀武揚威,但毫無例外,每一個都被燒得連灰燼都找不到了。」

  小雞一聽,差點嚇尿。

  米谷連忙飛到粑粑脖子上坐好,不敢再隨便亂飛。她也是有翅膀的,可不想被燒成灰。

  黍漓說完後,慚愧道:「抱歉,神廟內城有規定:若非大荒百部子弟,以及前往神廟朝拜和買賣者,均不准進入神廟內城。所以,我只能送你到這了。日後若是有事,你可以到前面城門邊上掛著盈民部的商舖找我,我就在那裡。」

  公良見他要走,連忙從果子空間取出幾壇萬果酒和一些天香果送給黍漓。

  「多謝一路照顧,這點東西算是我一點心意,還望收下。」

  「這…這怎麼可以。」

  黍漓連連推辭,最後還是卻不過公良的熱情收下。然後,他就跳上龜背,指揮著星紋象龜掉頭。

  忽然,他又想起一事,連忙對公良說道:「從這裡往前直走就是神廟,你們大焱部在神廟東南角,你只要過去就能看見你們大焱部的焱火圖騰。」

  「多謝相告,保重。」公良抱拳謝過。

  黍漓也學著公良抱了抱拳,就駕著星紋象龜往第二道城門走去。

  公良目送他離去後,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帶著米谷、圓滾滾和小雞往城門走去。

  城門外面,四名魁梧粗壯的荒人,手持長矛,如神人般瞪著銅鈴巨目掃視著每一個進出的人。當他們看到公良胸口的睚眥焱紋時,不由對視了一眼,再看到他脖子上面坐著的米谷,和旁邊的圓滾滾、小雞,頓時對這群組合好奇起來。

  沒有盤查之類的麻煩,公良安然無恙的進了城門。

  進去後,他就把露出來的睚眥焱紋收入衣服當中。

  到了裡面,已經不用再借大焱部的虎皮了。自己終究還沒有得到大焱部的正式承認,若是被他們發現自己仗著大焱部的名聲在外面亂來就不好了。

  等他進去後,後面才傳來四名巨目荒人的竊竊私語:「剛才進去那小傢伙好像是大焱部的人吧!」

  「雖然那焱紋上還沒注入獸魂,卻是大焱血脈無疑。」

  「他那胸口上的焱紋和我以前見過的焱紋好像不一樣,看起來非常凶猛?」

  「我也有這種感覺,似乎有一種隨時要跳出來吃人的感覺。幸好還沒注入獸魂,要不然我們就要遭了。」

  「你們說這小傢伙怎麼自己來了,也沒長輩照看,就不怕路上出事。」

  「大荒諸部,誰敢惹他們大焱部的人?只是這小傢伙難道就不怕被女雀部的人抓去嗎?」

  「估計是沒發現,要不然肯定被抓。那些女雀部的瘋婆子最喜歡抓他們大焱部的小孩回去養大成親了。」

  「咳、咳。」

  忽然,一名巨目荒人好像發現什麼,連忙咳嗽幾聲。旁邊幾名荒人得到信號,趕緊站好,又開始煞有其事的瞪著銅鈴巨目檢查過往行人,一點也沒有剛才興致勃勃討論八卦的樣子。

  過了片刻,就見遠處走來一名身穿繡就各種飛禽的火紅錦衣的女子。

  看到來人,四名巨目荒人神情比剛才更加認真,更加仔細的檢查起過往行人來。

  火紅錦衣女子感覺他們有點古怪,就將目光往他們身上掃去。

  只是一掃,就讓幾名巨目荒人汗流浹背。

  火紅衣女子看了一下,也沒發現什麼古怪之處,就「哼」一聲,走了進去。

  等她走遠,四名巨目荒人才鬆了口氣。女雀部的女娘「惹不得,更娶不得」已經是大荒諸部共識。平時在背後說說還好,若是敢當面說,或者被她們聽到,那不會死得很慘,而是會死的更慘。

  荒神可鑒,娶了女雀部女娘的悲慘大焱人就是充滿血淚的明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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