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鑒寶秘術 作者:北域神燈 (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2016-9-26 11:19:3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53 3809210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9-28 10:39
正文 第一五零章 醉酒的女人惹不得


    解決了總店的事情之後,張天元也終於是騰開了手,準備回西鳳了,這幾天蕭老板一直在催他,本來說好一起去的,可是因為還有一些事情要提前處理好,結果蕭老板等不及了,就自己先去了西鳳。

    開著車回家的路上,電話響了起來。

    “哦,蕭大哥啊,你到西鳳了?”

    “我是到了,你小子也麻溜趕緊點,這一次的交易會規模可不小,千萬別錯過了,不然會後悔一輩子的。”

    “放心吧蕭大哥,我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完了,估計明後天可能就能出發了。”張天元說道。

    “那好,我就不打擾你了,有幾個朋友要先去拜會一下。”

    “好,西鳳再見。”

    “再見!”

    掛了電話,車已經駛入了江山秀小區,張天元意外的發現,自己別墅的門口站著兩個人,一個是歐陽曉丹,一個是鄔婷玉。

    車過門崗的時候,門衛笑著衝張天元豎起了大拇指:“嘿嘿,張老板好福氣啊,這麼兩個大美女。”

    張天元尷尬的笑了笑,沒說什麼,將車停到了地下車庫之後,就趕緊去招呼兩位大美女了。

    別人說男人有錢就變壞,張天元覺得自己好像也正在往這方麵發展,他有點害怕啊,每次看到歐陽曉丹和鄔婷玉的時候,腦子裏就會幻想左擁右抱的場景,這到底是恬不知恥呢,還是正常反應?

    搖了搖頭,將胡思亂想甩到了一邊。反正就要離開上浦了,這邊的事情已經步入了正軌。接下來的重點,可能會放在西鳳的手工藝品公司。以及如何打入帝都市場上了,這兩個女人,怕是一時半會兒見不到了,這樣就好,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膽了。

    開了們,將兩位美女領進了屋子之後,鄔婷玉還是照例去做飯了,不過今天她做得特別用心,因為張天元說了明天就要啟程回西鳳了。而鄔婷玉還得在這裏陪自己的母親。

    怕是有一段時間見不了麵了。

    聽說張天元要走,歐陽曉丹也吵著非要去幫著做菜,最終在張天元的妥協之下,她親手做了一盤最簡單的西紅柿炒蛋,這菜雖然簡單,不過張天元挺喜歡吃的,隻可惜歐陽曉丹將菜端上桌子的時候,張天元直接就傻眼了。

    “咳咳,這個是碳烤西紅柿?還是碳烤雞蛋啊?”

    盤子裏。已經分不清什麼事雞蛋,什麼事西紅柿了,反正黑糊糊的一片,這跟鄔婷玉做的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管是什麼。反正必須得吃,哪怕吃一口也行!”歐陽曉丹雙手叉腰,氣鼓鼓地說道。

    張天元笑了笑。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後硬是冒著生命危險吃下了歐陽曉丹的黑暗料理。

    “嘿。這味道還不錯啊,還真是菜不可貌相啊!”張天元感覺很意外。這種已經黑成碳的東西,居然吃起來還挺好吃。

    “算了,還是別吃了,對身體不好。”歐陽曉丹此時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搶過盤子不讓張天元吃了。

    張天元也不知道是哪裏來了股牛勁,硬是重新搶過盤子,把一盤子碳烤西紅柿吃光了,反正也死不了人。

    歐陽曉丹看著這一幕,心中難免是小鹿亂撞,怕自己說出不該說的話,所以便拿起白酒瓶子狠狠地給自己灌酒。

    說到酒量,這三個人裏麵最差的肯定是鄔婷玉了,隻喝了兩杯,就直接往桌子底下鑽了,最後還是張天元將她抱進了空著的屋子裏休息去了。

    酒量最好的,那當然是歐陽曉丹了,因為如果不是靠地氣驅散酒氣,張天元最多七八杯酒那就得胡言亂語了,這歐陽曉丹這個京妹子居然一口氣就把那茅台喝了半瓶,然後撲通一下,這鑽進了桌子底下去了。

    無奈之下,張天元隻好又把這位姑奶奶抱著送進了自己的房間裏,這裏隻有兩個房間是可以睡覺的,另外一間被鄔婷玉占了,這間被歐陽曉丹一占,張天元就該睡沙發去了。

    房間裏的燈已經打開,柔和的光散發著一股浪漫的氣氛。

    張天元將歐陽曉丹放到了床上,可這丫頭真得是一點都不老實啊,和鄔婷玉完全不一樣,鄔婷玉喝醉之後睡得很熟,可是歐陽曉丹喝醉之後那簡直就開始發酒瘋了。

    她躺在床上,把張天元給蓋著的被子直接扔到了一邊,然後開始拚命撕扯自己的衣服。

    本來這夏天穿得就不多,歐陽曉丹上身就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下身穿得則是當下普通女孩子們最流行穿的熱褲,腳上則是一雙平底的涼鞋。

    歐陽曉丹是不穿絲襪的,因為她不需要那個,那這一雙腿筆直潤滑,就像是白玉雕成的一般,可以算得上是極品美腿了。

    歐陽曉丹隨手一扯,結果短袖就被她給脫下去了,露出了下麵的文胸。

    “我靠,還是蕾絲邊的,你他媽在逗我!”張天元狠狠咽了口唾沫,早聽說這蕾絲邊很容易激起男性荷爾蒙的分泌,看起來這話是沒錯了。

    平坦光潔的小腹,就是那胸部有點小,不過也算基本合格了。

    張天元看了一眼之後,就急忙扭過身子去了,嘴裏念叨著“非禮勿視”,可心裏頭還是忍不住想去看,這叫一個糾結啊。

    忽然間,他身子一緊,竟然被歐陽曉丹從身後背抱住了,這個喝得一塌糊塗的女人,此時就穿著一條熱褲,外帶一件文胸,這惹火之極的身材,簡直讓張天元有一種獸血沸騰的感覺。

    他有一種衝動,反身猛地一把摟住了歐陽曉丹。

    這尼瑪我也是正常男人啊,誰受得了這種刺激,又不是柳下惠。

    根據網上無聊人士的研究。柳下惠這個人其實有三種可能性。

    第一種可能,他是女扮男裝。所以坐懷不亂,他想亂也亂不了啊。

    第二種可能。他是個龍陽之好的人,就是現在網上整天說的基.佬了,這種人別說是對穿著衣服的女人,就算是沒穿衣服那也沒感覺。

    第三種可能,那就是功能性萎縮,不是個正常的男人。

    不然在那種環境下,縱然懷裏抱著的是鳳姐,看不到臉也會有反應的吧。

    當然了,這都是無聊網友們的調侃。難免小瞧了人家柳下惠了。可問題是,張天元他不是柳下惠啊。

    張天元將歐陽曉丹撲倒在了床上,歐陽曉丹此時醉得一塌糊塗,手還在張天元的身上亂摸,這更是撩起了張天元那歇斯底裏的野性,使得這個男人最後一絲理智也沒了。

    他一把扯掉了自己的上衣,一張大嘴已經吻上了歐陽曉丹那精致的小嘴巴,一股從未有過的刺激的電流充斥他的全身,他整個人就像是中了邪一般。雙手抓住了歐陽曉丹胸前那兩個小蘋果。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

    忽然,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張天元就好像是被當頭澆了一盆涼水,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媽的。我真是禽獸。”他在自己的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然後逃也似地拿著電話衝出了房間。

    到衛生間裏,他將水龍頭打開。涼水順著他的頭流到了身體之上,那滾燙的身體漸漸涼了下來。他終於漸漸冷靜了。

    有人說,女人就是上帝創造來誘惑男人犯罪的。因為男人有了罪惡感,就會更聽上帝的話了。

    張天元不知道這是不是扯淡,不過今天他算是見識到女人的可怕了,剛剛如果沒有那一通電話鈴聲,他隻怕今天就要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了。

    趁著人家女孩子喝醉酒做那種事情,連他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的。

    對了,電話!

    他從衛生間出來,電話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是李霄啊,這麼晚還沒睡嗎?”張天元心裏頭那叫一個感謝啊,要不是李霄,他今天真是要玩大發了。

    “張哥,才七點吧,這距離睡覺還早著呢。”李霄納悶地說道。

    “哦,喝了點酒,有點糊塗了。你有什麼事兒嗎?”

    “張哥,聽說你明天要回西鳳啊,能不能帶上我啊?”李霄問道。

    “帶上你?”

    “對啊,我跟我爸說過了,暫時不想工作了,我想跟你去見識一下這個世界,四處逛一逛,漲漲見識。”李霄興奮地說道。

    “你爸同意的話那就沒事兒,對了李霄,你是學金融的吧,以後幹脆來我公司上班算了,我們業務做大了之後,你這樣的人也需要啊。”張天元笑著說道。

    “謝謝張哥看得起,跟著你幹肯定沒問題了,不過能不能先帶我去外麵逛逛啊?”

    “沒問題,這一次西鳳的玉石交易會規模將會空前的大,你就跟我去漲漲見識吧。”

    “哈哈,那太好了,謝謝你啊張哥。”

    “這有什麼好謝的,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明一早我去開車接你,咱們也來一次公路旅行吧,學學紹峰哥和柏霖哥。”張天元笑道。

    “好的,那沒事兒了,我掛電話了啊。”

    “嗯,明天見!”

    掛了電話,張天元精蟲上腦的瘋狂早就沒有了,看了看關著的房門,他輕輕吐了口氣,幹脆拿著手機查閱有關西鳳玉石交易會的資料,反正現在這麼早也睡不著。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反正早上醒來之後,客廳裏卻發出了一聲簡直可以刺破雲霄的尖叫。

    張天元被這尖叫聲嚇得渾身一個哆嗦,想要起身,卻察覺到自己身上壓了個人。

    他睜眼一看。

    尼瑪,這還是沒躲過啊,靠!

    此時發出尖叫的就是騎在他身上的歐陽曉丹,歐陽曉丹這個時候連文胸都沒穿,全身上下,就一條帶著蕾絲花邊的小胖次,大概跟文胸是一套的。

    歐陽夏丹一隻手擋著自己胸前的兩個小蘋果,嘴裏發出那高八度的尖叫聲,嚇得鄔婷玉都從房間裏跑了出來。

    然後。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了起來,歐陽曉丹狠狠在張天元的臉上打了一下,然後扔下了一句“流.氓”,轉身就跑回房間去了。

    張天元倒是沒覺得疼,不過這真是冤枉啊。

    他看了看鄔婷玉,苦笑著說道:“我冤枉啊我,都躲到客廳裏睡覺了,誰知道那丫頭喝醉酒了還夢遊啊。”

    鄔婷玉表情複雜地看了張天元一眼,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因為著急,此時也是衣衫不整呢。

    於是急忙關了門,回到了房間裏。

    “完蛋了,我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啊!”張天元搖頭歎息了一聲摸了摸此時才漸漸疼起來的臉,有些無奈。

    早餐的時候,歐陽曉丹時不時就會偷看張天元一眼,看到那張臉上已經出現的紅印子,忍不住問道:“對不起啊,疼不疼?”

    “你試試被打一巴掌,看看疼不疼。我這簡直比竇娥還冤枉啊,房子被你們兩個占了就算了,還白挨一巴掌。”張天元苦笑道。

    “行啦,大不了你以後去了帝都,我在補償你唄,誰讓你的手那麼不老實,摸了人家的,人家的……,哎呀,反正不管了,都是你的錯。”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這還沒地方說理去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9-28 10:40
正文 第一五一章 閆城鬼市



    盡管吃飯的時候打打鬧鬧,不過等到張天元將一切準備好,和李霄打算出發前往西鳳的時候,歐陽曉丹和鄔婷玉都顯得特別安靜,兩個人一直站在高速路口,看著那輛凱雷德消失在了告訴公路的盡頭。

    西鳳市雖然位處內陸,但是這些年經濟發展,尤其是人文發展特別迅速,以至於連帶著古玩和玉石的收藏與買賣也給帶動起來了。

    這一次的大型玉石展銷交易會,還是西鳳市主辦的第一次此類交易會,來自緬甸方麵的毛料商人,來自國內各個地方的玉石原料商人,來自周圍國家以及海外的大量對玉石翡翠感興趣的人都在七月份齊聚到了西鳳。

    當然,這種交易會是少不了珠寶商人的,畢竟翡翠玉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經過加工之後,那就是製作珠寶的各種材料了。

    說這是一次“瘋狂石頭”的狂歡節,其實也不算過分。

    汽車一路從上浦駛向了西鳳,雖然路途遙遠,不過張天元和李霄兩個人輪換著開車,倒也沒多大的問題。

    準確一點來說,這一次的翡翠玉石交易會並不是在西鳳市區進行,而是在距離西鳳市不遠的閆城進行,這裏曾經也是藍.田玉的產地,所以算是國家級的玉石基地了,一切設施都算是比較完整的,開展這樣的活動更有基礎。

    因為閆城隸屬於西鳳,距離又不遠,所以說是西鳳市舉行其實也沒差。

    車剛剛駛入閆城,此時還不到上午五點。雖然有不少人都已經起床了,廣場上也想起了音樂。大媽們都在奮力的舞蹈,可是路麵上還算是比較幹淨的。基本不太可能堵車。

    “張哥,有點不對勁啊。”李霄突然盯著汽車的觀後鏡說道。

    “怎麼了?”張天元此時正在開車,所以沒怎麼注意,就問道。

    “從進入西閆高速開始,後麵那輛車一直就跟著咱們,會不會有什麼企圖啊?”

    張天元此時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凱雷德後麵有一輛非常時尚的蘭博基尼跑車,銀色的外表,看起來非常潮。

    他想了想。幹脆找了個可以停車的地方,將車靠到了路邊。

    後麵那輛車也停了下來,正如李霄所說,這車一直就跟在他的凱雷德屁股後麵。

    張天元把方向盤交給了李霄,自己下車走向了那輛蘭博基尼。

    還沒來得及發火呢,那車的車門突然打開了,一個身材足足有一米九,一身黝黑的皮膚,還戴著時髦墨鏡。留著板寸的年輕人從車裏鑽了出來。

    “嘿,西哥果然是你啊!”那人摘下墨鏡,興奮地喊道。

    張天元是陝州人,當初剛剛進入大學的時候。因為大家彼此很難記住姓名,幹脆就以各自所在的省份來簡稱了,比如張天元就被叫作阿陝、西哥(這個是取自於西鳳市的第一個字)或者老陝。當然後來還有個稱號叫倔驢,不過那都是後來的事兒了。還是這聲西哥比較親切。

    北元的那個被叫作“北元”,而南潯的那個被叫作南哥。奉天的那個就別叫作“奉天”了。

    這些稱呼,是隻有他宿舍幾個人才這麼叫的。

    “北元!原來是你小子啊,我還納悶自己被黑.社會盯上了呢,你小子這是哪兒發財了,居然開上蘭博基尼了。”張天元也笑著說道。

    “你這凱雷德也價值不菲啊,要說發財,其實是你發財了吧,記得大學那會兒,你小子跟我們去吃自助餐,二十塊錢都費了老大勁才肯出的,還有一個月,為了省錢居然頓頓方便麵,還是那種便宜袋裝的。”北元也笑道。

    “那時候確實有點苦,不過也沒那麼嚴重,吃方便麵是為了省錢給張素雅那個賤人買禮物,現在想起來真他媽可笑。”張天元見了老同學,也是感慨萬千。

    “我當時就給你說了,那女人不是省油的燈,可你偏不聽。反而是徐胥對你不錯,你卻隻把別人當兄弟,夠可以的啊。”北元撇了撇嘴道。

    “我那時算是豬油蒙了心吧,不過徐胥真得跟我沒什麼,雖然是個女孩子,卻很好爽,我一直把她當哥們的。”張天元苦笑道。

    “得了吧,我才不信女人和男人有什麼純潔的友誼呢,除非你是個基.佬。”北元不屑地說道。

    “愛信不信,不信拉倒,對了,你小子來閆城幹什麼來了?”張天元不解地問道。

    “廢話,就準你來,我就不能來啊?我早就不幹公務員了,太苦,而且又無聊,現在我跟外元的那些有錢人做生意呢,他們就喜歡翡翠玉石珠寶這些玩意兒,隻可惜沒有渠道,又不喜歡拋頭露麵,我就接了這生意了,那幫人屁都不懂,被我哄得團團轉,這裏麵利潤大著呢,我這幾天已經賺了快上千萬了,買了房又買了車,也算是成功人士了,嘿嘿。”北元笑道。

    不知道北元要是知道張天元一幅字就賣了幾個億,他會是什麼表情,不過張天元不是那種喜歡炫耀的人,並沒有說什麼,就連他買車,也隻是買這種比較實用的大馬力吉普。

    “你小子以前就是個商業精啊,我記得還在大學的時候,我們就隻會老實巴交的學習,然後最多出去打工,你卻出去炒股,學費都是自己賺來的,當時我那叫一個羨慕啊。”張天元又道。

    “行了,你就別誇我了,說說你吧,這幾天過的怎麼樣?我聽說你畢業那幾年很苦啊,本來說想幫你的,奈何當時我還是個小公務員,沒錢沒權的,後來倒是搭上了這單生意,可是很長時間都在外元,對不住啊。”

    “我還可以吧,現在開了幾家玉器鋪子。跟我一個高中同學合夥的。”張天元笑道,他相信北元這話是真的。因為這個人以前就非常慷慨大方,從來不摳門。也很將情義。

    “想想應該也不會差,你這是凱雷德吧,也得一百五十多萬呢,能買得起這車的人,應該不會是窮人。看到你這樣子我就放心了,剛剛在路邊看到你打電話,我就認出你了,便一直跟了過來。”北元拍了拍張天元的肩膀說道。

    “還行吧,就是不知道奉天和南哥他們兩個怎麼樣了。現在過得如何。”張天元想起了自己的另外兩個舍友,當時宿舍裏就他最窮也最摳門,沒辦法,沒錢人的痛苦啊,可是他的這三個舍友卻從未閑氣過,請他吃飯就不說了,就單單說一點吧,那三個人都買了電腦,隻要是張天元想用。他們都會讓出來的,細節證明一切,舍友的感情就是這麼一點一滴中積累起來的。

    現在張天元發達了,也想幫幫自己的同學。北元混得不錯,暫時看起來不需要什麼,就是不知道奉天和南哥如何了。

    “南哥和奉天現在都是上班族。每個月辛苦巴巴地領幾千塊錢工資而已,我已經給他們兩個打電話了。讓他們來找我,這一次閆城翡翠玉石交易會。他們應該就會過來了。”北元笑道:“對了,我把你的徐姐姐也叫來了。”

    “你叫她幹什麼啊,人家過得挺好的。”

    “你這小子真沒良心啊,不關心老舍友也就罷了,你的徐姐姐當初可是幫了你很多忙的,在你受傷那段時間,不是她陪著你,你挺得過來嗎?你不知道,她剛剛離婚了,日子過得並不順。”北元歎了口氣道。

    張天元心中頓時像是被重錘打了一下似的,有一種說不出的自責,當初混得不好的時候,和老朋友的聯係方式都丟了,因為換了手機,而恰巧那個時候網上的聯係方式也沒了,就幹脆誰都不聯係了,以為一個人待著,不與外界接觸就不會受到傷害了,現在想起來,那簡直就是混蛋行為啊。

    “她……”

    “她這一次來閆城是想散散心,順便也來看看你,她現在過得都不怎麼好,可是還關心你的生活呢,你小子真是沒心沒肺啊。”北元又道。

    “行了北元,你就別說了,再說我非得挖個坑將自己給埋不可,等他們幾個這一次來了,我會好好報答他們的。”

    現在的張天元,似乎有多了一些奮鬥下去的目標,昔日欠下的債,如今也該慢慢還了,雖說人情債不好還,可慢慢還那也得還啊。

    北元劉浩,奉天趙信,南潯呂曉,再加上一個家住上浦新區的徐姐姐徐胥,這幾個人,曾經都給予了他不少的幫助,以前是還不起,現在有了錢了,就算隻是幫幫忙,那也行啊。

    “北元,既然來閆城了,我也算是地主,帶你去古玩市場玩玩?”張天元笑著說道。

    “古董啊,可我隻對玉器感興趣,我可不敢倒賣古董文物到國外去啊。”劉浩搖了搖頭道。

    “你知道閆城的另外一個名字嗎?就叫玉城,所以閆城的古玩市場,玉器非常多,有古玉,也有現代玉,說不定就能淘到寶呢。”張天元笑道。

    “真的?”

    “這還能假?而且看看時間,這會兒應該鬼市還沒結束呢,我們趁機會去逛逛,鬼市出好東西的幾率可不小啊。”張天元笑道。

    “鬼市?鬧鬼啊?”

    “鬧個毛鬼啊,大概就是夜市的意思,閆城這邊基本上是從三點開始,到早上六點結束,還有一個小時時間,咱們快去逛逛,不然就錯過機會了。”張天元說道。

    “那行,我聽你的,走去看看。”

    閆城鬼市那是在西鳳非常出名的,可以和帝都、津城、石頭城的鬼市相媲美了。

    主要是因為這裏的古代墳墓特別多,盜墓的也十分猖獗,再加上這裏很多人家有時候挖地窖、蓋房子都能弄幾件古董出來,所以鬼市就漸漸形成了。

    趁著天還沒亮這段時間,條子又剛剛收班,沒有上班,他們是不怕被抓的,而且閆城鬼市也不是固定一個地方的,經常也是打遊擊,他們在局子裏那都有臥底的,一旦有條子來檢查,立即就扯呼了,因為都是擺地攤,來的時候要麼開著蹦蹦車,要麼開著汽車,逃的時候也就非常方便。

    “這麼邪乎啊,那我們去會不會被條子抓了啊?”李霄此時也下了車,在一旁怯怯地問道。

    張天元隨口介紹了一下道:“這叫李霄,是我落魄時候交的朋友,那個是我老同學,叫劉浩。李霄你不用怕的,閆城鬼市已經很多年了,其實當地政府對這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這裏麵的貓膩很多,咱也不清楚,就不多說了,反正你不用操心。”

    “哦!”

    “我可是聽說鬼市不多見啊,閆城隻能算是縣級市吧,居然有鬼市?”劉浩問道。

    “這就是你少見多怪了,我家距離閆城不遠,以前就來鬼市玩過,隻是那個時候純粹是湊熱鬧,現在想起來,還挺刺激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9-28 10:40
正文 第一五二章 翠玉一條街



    幾個人先到閆城最好的酒店裏定了房間,這裏因為隻是地級市,酒店的規格都算不上高,最多也就是三星級的,不過不管是劉浩還是張天元,抑或李霄,那都是吃過苦的孩子,這倒也不算什麼了。

    幸虧他們來的還算早,不然估計連三星級酒店都訂不到了,得住到那些小旅社裏麵去了。

    訂了房間之後,幾個人將東西放下,又把車停到了酒店的停車庫,這才走出去尋找鬼市所在。

    盡管張天元以前逛過鬼市,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加之閆城的鬼市又是經常換地方,所以他無法確定到底在什麼位置,幹脆就在街上隨便拉了個掃地阿姨問了下。

    “阿姨,附近有沒有看到賣破銅爛鐵的人啊?”

    “破銅爛鐵?收破爛的?”

    “不是,就是有很多人,鬼鬼祟祟地在那裏擺攤。”

    “你直接問哪裏有鬼市不就行了嘛,以為掃馬路的就不懂啊。這娃兒!你順著這條街往前走,大約一百米往左拐,進入一個胡同裏麵,然後走到頭再往右拐,就可以看到了,這會兒人正多呢,你再晚來一段時間估計人就走得差不多了。”

    “謝謝你啊,阿姨。”

    “不用謝,就是可亂買東西啊,那裏麵有很多都是從墳裏麵刨出來的,不幹淨!”

    “哎!”

    ……

    “唉呀媽呀,你們這地兒怎麼搞得跟迷宮似的,這七拐八拐的。要不是你帶路,我真得走迷路了。”劉浩看著麵前那七拐八扭的街道。忍不住說道。

    “廢話,這樣的地形才適合鬼市啊。別埋怨了,沒聽剛環衛阿姨說嘛,去晚了可就遇不到了。”

    劉浩撇了撇嘴,忽然看到張天元懷裏那隻小鷹問道:“你這個是鷹?”

    “算是吧,不過有點奇怪,我這鷹好像永遠長不大了,一直都這麼小。”張天元也納悶呢,不知道神羅是出了什麼問題了,吃東西倒是挺勤快。可是這都好幾個月了,卻一點也沒長,就跟真正的寵物似的。

    “長不大還不好啊,要是長大了,你真想帶著四處溜達反而不方便了。”劉浩說道。

    “那倒也是。”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張天元心裏頭卻清楚,神羅盡管長不大,可是論凶猛,卻比那些大型犬都要可怕。記得有一次帶著它去見一個客人,那客人養了一隻大型的藏獒,那藏獒凶啊,見了張天元就撲了上來。

    那個時候。小神羅突然就從他懷裏竄了出去,一爪子抓在那藏獒的臉上,抓的藏獒痛苦地哀嚎一聲就退了回去。乖得跟個小寶寶似的。

    也虧得神羅隻是在張天元受到攻擊的時候才會發威,平日裏就跟個可愛的小迷糊似的。好像有睡不完的覺,不然張天元還真不敢帶這小家夥出來轉悠了。要是傷了人,那可就麻煩了。

    環衛阿姨所說的鬼市,其實是閆城翠玉一條街,這裏過去在舊社會的時候,那就是很多達官貴人來買玉的好地方,建國之後,也一直保留了,後來經曆了一番浩劫,不過還好,因為是小地方,倒是沒有被毀,原來的模樣還在。

    翠玉一條街兩頭是兩個很大的木製的門樓子,幾經風雨依然是高聳不倒,雖然歲月的痕跡在上麵留下了不少記憶,但這卻增添了幾分古樸的氣息。

    閆城有不少祖傳的能工巧匠,祖上在明清時代那就是做玉器的行家,不僅技術精湛,而且花樣繁多。

    因為閆城原來就是產玉的地方,所以早些時候,陝州各地的能工巧匠都在這裏聚集,倒是讓這裏著實繁榮了一把,盡管如今玉石產量減少,而且已經嚴格限製開采了,不過還是會有大量的原石從外地運過來,畢竟這裏已經成為了遠近聞名的玉器加工寶地。

    光身件、花件在這裏都能看到,有很多甚至遠銷國外,包擴港、澳、台都有極大的名氣。

    閆城最有名的其實還是花件,代表性的作品那就是玉觀音,這種小件花件銷量最好,基本上但凡有外地的遊客到西鳳旅遊,都會來閆城買幾件回去的。

    當然其餘的如玉佛、玉傭、玉刀等等,花件樣式繁多,頗為喜人。

    光身件也不少,主要是手鐲、扳指、雞心等,做工也是十分精妙,隻是沒有花件那麼出名罷了。

    沒走多久,三人就已經到了翠玉一條街了,這裏的特征非常明顯,街道兩旁都是加工玉器或者出售玉石的商店,從牌匾到門口的石雕,那都充分體現了這裏雕刻技術的強悍,這些店鋪製作的牌匾和石獅子,那大都是當地人自己雕刻的,純手工製品啊。

    要不是怕玉雕擺在外麵被偷了,隻怕那石獅子就該換成玉獅子了。

    此時天剛剛有點亮,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有人影在接到上來回走動,如果是第一次來這地方,又不明就裏,隻怕真會被嚇到的,因為你可能真以為這地方是到了鬼門關了。

    說是鬼市,到時有些貼切。

    “張哥,我怎麼感覺這麼瘮人啊,這真是賣東西的地方?不是走錯了,來到陰曹地府了吧?”李霄打了個寒顫,忍不住問道。

    這小子人長得比較秀氣,膽子也和他這外表一樣,有點小,看到如此場景,自然是會有些害怕了。

    張天元其實也怕鬼,他從小到大,別的東西不怕,偏就怕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跟徐剛一樣,隻不過沒那麼厲害罷了。

    不過他因為來過這樣的地方,第一次怕,第二次其實也就沒什麼了。

    “別怕,要真有小鬼來找你麻煩,還有我在呢。咱們可都是鬼門關上走過一回的人了,還怕小鬼不成?”張天元拍了拍李霄的肩膀笑道。

    聽張天元這麼一說。李霄也就放下心來了,是啊。當初大火裏僥幸活下來,本身這條命就是撿的,難道害怕小鬼不成?

    張天元因為著急怕鬼市就這麼散了,因為此時天也快亮了,就抬腳往前走去。

    “我說西哥,這黑糊糊的,什麼也看不清楚,不如等天稍微亮點吧,反正這夏天的早上說亮很快就亮了。”劉浩走在一旁說道。

    “沒那個必要。鬼市之所以是鬼市,就是因為這個特點,我怕天一亮,他們就不把好東西拿出來了,那多可惜。”張天元好不容易來一次閆城,可不想錯過這機會啊,他想大概等玉石交易會開始之後,鬼市也就不會出現了,下一次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去了。錯過了真得是太可惜了。

    他相信這些人手裏頭肯定是會有好東西的,別的地方的鬼市不敢說,閆城鬼市那還是有質量保證的,曾經有一段時間陝州有許多縣家家戶戶的男人都會趁著晚上出去盜墓。那個時候盜出來的東西,沒出手的也有呢,雖說現在管理嚴了。沒那麼多人盜墓了,可這種現象依然是存在的。

    張天元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那是因為在他還上小學的時候,他的父親就跟人出去盜過墓。隻可惜除了一些光緒年間的錢幣之外,也沒弄到什麼好玩意兒,大概是運氣不好吧,反正同一個村子,別人就有弄到好東西的。

    後來聽說國家派人到村子裏來收購了不少好玩意兒,那個價錢叫一個白菜價啊,基本是半強製的。

    當然也有聰明人藏著東西不賣,到後來那基本都發達了。

    三個人走到了市場上,張天元囑咐道:“待會兒我看手勢行事就行了,別張嘴,也別問什麼,鬼市的規矩那就是話要少,要知道安靜。”

    鬼市裏有個規矩,問價不是通過嘴問的,而是通過手的交流,這普通人可能不懂,但是熟悉鬼市的人大概都會明白的,什麼手勢代表什麼價格,那都是一清二楚。

    都說開了口就會被鬼上身,當然這是迷信的說法,主要還是那些賣主會針對不同的人,說出不同的價,你要是張口一問,他告訴你了,這就算是泄了底了,如果你不買他的東西,那就等著被纏死吧。

    正因為如此,在閆城本地,鬼市裏擺攤的人,也會被稱作“鬼難纏”或者“纏死鬼”,足見這些人有多難纏了。

    沒走幾步,張天元就停了下來,這是一個品種非常豐富的攤位,上麵擺滿了各種看起來鏽跡斑斑的青銅器,還有一些看起來已經有點被腐蝕的冊子,諸如銅錢、刀幣這些小玩意兒,那更是不少。

    其實最惹人矚目的,還是這攤位上的一顆玉佛頭。

    李霄剛看到這玉佛頭的時候嚇了一跳,險些沒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虧得被劉浩從後麵扶住了。

    那玉佛頭與真人頭顱一般大小,擺放在那裏,因為看不太真切的緣故,乍一看,還真有點嚇人。

    攤主看了張天元他們一眼,並未說話,隻是手裏拿著一個煙袋鍋子,一邊抽著,一邊在盤算著什麼。

    越是這樣話少的攤主,其實越難纏,他不說話則已,一旦說話,那就是要纏死你的節奏。

    張天元仿佛從這攤主臉上看到了一抹不屑地笑意,心想這人大概是剛剛聽到他的話了。

    來鬼市的人,別說你是專家、大師、門外漢還是什麼一知半解的人,其實都一個樣兒。

    這裏比普通的古玩市場出真貨的幾率高不少,可是同樣的,坑蒙拐騙的事情也多了不少,加之天色晦暗,你縱然眼裏再好,也會經常看走眼的。

    不能用電筒,不能用任何照明設備,這都是規矩,甚至就算你看了某樣物件,也不能做評價,不買就走人,連價也不要問。

    張天元小時候上學,經常會聽老師講一些關於鬼市的故事,這裏的人都喜歡古董,所以對古董的事兒那也都很關心,當時就聽到不少專家大師在閆城鬼市栽跟頭的事兒。

    那些大師從外地趕來,可以說是興致勃勃,自信滿滿,可是回去的時候,一個個都是垂頭喪氣,自信全無了。

    在這裏,龍來了你也得盤起來,鳳凰來了你也不如雞,別管自己有多少學問,那都不頂用,這些攤主一個比一個鬼精鬼精的,有時候你越是明白人,反而越容易上當受騙。

    “張哥,我看旁邊那人和攤主拿個袖筒在幹嘛啊?”李霄問道。

    張天元扭過頭看了一眼笑道:“那就是在談價啊,古時候人們談價,生怕被外人知道身上帶了多少錢,所以就會用手勢來表達自己的意思,那個時候衣袖寬大,可以把手勢擋住。現在的袖子可麼那麼大,不過不要緊,那種袖筒一樣可以起到替代的效果。”

    “哦,這個我倒是也聽說過,記得以前老一輩談價的時候,還用過呢。”一旁的劉浩恍然大悟道。

    “你懂這些手勢,那就四處去轉轉吧,你喜歡玉器,可以找那樣的攤位看看,我覺得時間不早了,咱們還是分開來好一點。”張天元看了看已經漸漸亮起來的天,有點著急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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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五三章 戰國玉




    劉浩來到這鬼市,也覺得有趣,聽了張天元的話,就四處去轉悠了,反正好不容易來一次,既來之,則玩之嘛,總不能一個勁兒跟在張天元的屁股後麵看吧,那多沒意思。

    李霄此時也不害怕了,看張天元在那裏專心地觀察攤位上的東西,覺著有點無聊,就說道:“張哥,我也去四處溜達溜達,反正不買東西就是了。”

    “行,你去玩吧,就當時參觀旅遊了。”張天元點了點頭,隨即便又將注意力放到了攤位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上了。

    因為天色比較晦暗,無法看清楚真假,所以張天元幹脆也不浪費時間裏,動用了尋字訣,開始搜尋起來,鍛煉眼力的話還是到正規的古玩街去比較合適,在這裏眼疾手快那才是關鍵,如果你慢的話,可能東西就被別人買走了。

    正如預料中的那樣,不管是這個攤位,還是附近的幾個攤位,上麵的東西大多數那都是仿品和贗品,有些甚至仿製質量粗糙到根本一眼就能瞧出來的地步。

    這種東西也敢拿出來,難怪如今很多人都說鬼市是垃圾破爛的集散地呢。

    他不由搖了搖頭,正準備離開,去往下一處繼續搜尋,可是忽然間眼睛就瞄上了攤位老板正拿著的那杆煙袋鍋子,這個也叫旱煙杆,不過在閆城本地,都稱其為煙袋鍋子。

    抽旱煙據說烤煙葉原產於美洲,明朝萬曆年間由菲律賓傳入寶島和南潯種植。逐步擴大遍及全國各省及內地。

    吸食旱煙成了國人茶餘飯後的一種消遣方式。手持一杆旱煙槍吧嗒.吧嗒吸上一氣,看吸煙人的神態真是飯後一袋煙快活似神仙。

    煙杆有長短之分。

    張天元見過的長杆有紫竹、點點斑痕的湘妃竹。有紅木酸枝木等竹木材料做成,考究的煙杆上有絞絲雕花。煙嘴有白銅、玉石、翡翠、瑪瑙做成。像電視劇“鐵齒銅牙紀曉嵐”中的紀大煙袋和電視劇“大宅門”白家七老爺兩人都手持一根長長的旱煙槍,尤其紀曉嵐禦賜的金煙杆更是成為一種顯示身份。

    用煙鍋吃煙,也體現一種權威。特別是用長煙鍋吃煙的人。一般是一家之主,這種人,在閆城本地過去被稱為掌櫃的,見過掌櫃的訓斥人,或者給人調解糾紛說理,說到激動處,會把煙鍋當成一種道具,陰著臉、嘴裏唾沫星亂濺,在炕沿上使勁敲煙鍋。也見過掌櫃的把煙鍋當成教育小孩的“武器”。小孩不聽話,訓斥聲未到,頭上早挨了一煙鍋,護著頭,呲牙裂嘴,不敢喊痛。

    這種場景其實在電視劇裏也能經常看到,非常有意思。

    不過張天元此時當然不是因為對旱煙感興趣了,他感興趣的是這位攤主手上的煙袋鍋子。

    剛剛尋字訣掃過的時候並未注意,這會兒要走了。才覺察到這煙袋鍋子不簡單。

    這年頭撿漏也是有訣竅的,攤位上的東西,或許十個有十個都是假的,可是攤主身上的東西。興許十個就有兩個是真的,所以觀察的時候,除了去關注攤位上的東西之外。還真不能小瞧了攤主手上拿著的,脖子上戴著的那些東西。

    張天元方才也是衝著這一點多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讓他駐足不走了。

    如今很多人出來揀寶。更多時候所關注的無非是什麼陶瓷、字畫之類的大項,反而是對一些名不見經傳的雜項缺少了解和關注,繼而錯過了很多。

    張天元反而與這些人不一樣,他覺得陶瓷、字畫這些,真的東西很少,因為大家都關注,所以真的基本上那都被挑得差不多了,反而是雜項,很可能你遇到的,那就是真的,搞不好一次就能撿到寶嘞。

    “年輕人你不看攤上,盯著我作甚?”攤主發現張天元一直盯著他,忍不住問道。

    鬼市要少說話,但並不代表不能說話,一些不涉及古玩的話,壓低了聲音說還是沒問題的。

    張天元當下也並不拘束,嘿嘿笑道:“老板,能把你那煙袋鍋子借我看看嗎?”

    此時的張天元,用的是閆城本地的話,那老板一瞧便笑道:“你是本地人?”

    “不是閆城本地的,不過就在旁邊。”張天元答道。

    “好,看你是老鄉的份上,給你看,不過我提前說明啊,這煙袋鍋子可不賣,這東西陪我已經有十多年了,都有了感情了。”那老板說道。

    張天元對他的話並不在意,一般攤主這麼說會有兩種意思,第一種就是你給的錢少我不賣,第二種那就比較陰險了,說明手裏的煙袋鍋子並不值錢,他這麼說,隻是引誘你上當而已,他說不賣,你心裏肯定認為那東西可能是真的,在你無法完全確定的情況下,就很有可能會出手買下了。

    老百姓的知識,或許不如大學生,可這腦子裏的門道,卻絕對比大學生厲害得多。

    張天元將那煙袋鍋子仔細拿在手中觀察,發現這煙杆隻是普通的竹木製成,並無特殊之處,老實講他有點失望。

    不過摸到那煙嘴的時候,他卻忽然間神情微微一變,這隻是瞬間的變化而已,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他不知道這位攤主是否知道這煙袋鍋子的價值,所以必須得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因為用手摸過之後,覺得那煙嘴有點特殊,便特意用鑒字訣查看了一下,這一看不要緊,卻發現其龍相竟然是呈現領群龍之勢,也就是說,這個看起來像是玉煙嘴的東西,居然是戰國玉!

    這個發現讓他十分驚訝,不過表麵上,他還是非常淡定,隨手看了看,將那煙袋鍋子還給攤主。

    隨即。他在攤位上隨便選了一件看起來不錯的竹雕,對攤主說道:“你那煙袋鍋子我覺得喜歡。幹脆當作搭品一並賣給我算了,如何?”

    攤主沒說話。直接取出了袖筒,這明顯是已經同意了,就看張天元給的價如何了。

    這些地攤貨兒,價其實都每個準頭的,你可能十塊錢就能買到手,也可能要花成百上千,甚至上萬才能買到。

    張天元為什麼不直接買那煙袋鍋子,而是要選責買攤上的東西,讓搭送煙袋鍋子呢?關鍵就是怕攤位的主人覺察出什麼來。那就不好辦了。

    其實這個事兒吧,真是他多慮了,攤主手上的煙袋鍋子,那就是在附近的一家玉器店裏便宜買來的,那店的主人因為要籌備玉石交易會,店裏的東西基本都是清倉出售的,一件頂多一百塊錢,因為就沒啥好東西。

    當然了,這是那店主人認為的。

    於是兩個人開始握手講價。

    互相握手說價錢。如握一個手指的,表示為一,但口中要說“這個元”、“這個角”;或說“這個整”、“這個零”。

    握兩個手指,表示二。如此類推,直到五個手指為五,握大指和小指就是六。握大指食指和中指就是七,握大指和食指就是八。將食指窩成鉤形就是九,將食指和中指相疊就是十。

    如握一個手指。口說“這個元”,再握兩個手指,口說“這個角”,就表示一元二角。

    攤主先說了個價錢,兩樣東西一萬塊。

    張天元自然是不答應了,這種地方,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很正常。

    一般到地攤上買衣服、鞋子這些都要講講價的,古玩更是一樣了。

    張天元給出的價是兩百塊。

    這從一萬到兩百,可以說完全就是天地之別了。

    攤主自然不樂意了,不過此時也不敢亂要了,給出了一千塊的價。

    這個價位,基本上是符合張天元的心理價位的,他雖然有錢,可是錢也不是撿來的,像這樣的交易,自然是越便宜越好了。

    於是,張天元又給了個八百塊的價,並且說了一句“圖個吉利嘛!”

    其實攤主那煙袋鍋子花了一百塊,而地攤上的竹雕更是兩塊錢一個弄到手的,八百塊賣,那絕對是賺了,今天擺攤也算沒白來了,所以他也就幹脆點了點頭,算是成交了。

    張天元臉上無喜無悲,就像是一尊佛陀似的,看不出他此時想些什麼,直到拿到了煙袋鍋子和那竹雕,他才笑了笑道:“老板生意興隆啊,就不打擾了,再見。”

    走到一處無人擺攤的地方,他隨手將那竹雕扔進了垃圾桶了,然後把煙袋鍋子上的煙嘴取了下來,好好收了起來,其餘部分則直接一起扔了,那不值錢的玩意兒拿著那占地方。

    他之所以沒有在攤主麵前扔,是怕惹麻煩,閆城民風彪悍,或者說整個大西北其實都是民風彪悍的,萬一人家猜出你弄到了寶貝,出個事兒,誰也不想啊。

    而此時那個攤主卻一遍一遍數著手裏的錢,心裏頭嘿嘿笑道:“傻缺,那竹雕也就兩塊錢批發的,居然給我八百塊,這年頭冤大頭還真多,不過那煙袋鍋子倒是有點可惜了,我還想自己留著用呢,不過也算了,下回再買就是了。”

    究竟誰是傻缺,究竟誰賺了,怕是這位攤主此時心裏頭還糊塗著呢。

    不過這樣子也好,難得糊塗其實也是一種幸運啊,他要是知道了那煙嘴是戰國玉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悔死。

    張天元此時嘴裏邊已經哼著歌了,難得來一次鬼市,能夠弄到這麼一塊戰國玉,哪怕隻是很小的一塊,那也知足了。

    這玉的價值如何,目前還無法估量,不過根據目前張天元鑒字訣的估價,少說也在一百萬左右,而且隻可能比這高,不可能比這少,畢竟張天元目前鑒字訣的估價還是不太準,不過往往都是估計的少了,你說他能不高興嗎?

    即便這東西就隻值一百萬,那也無妨,逛一次鬼市就弄回來一百萬,這麼輕鬆的賺錢,他也知足了,甚至就算在這一次玉石交易會上沒什麼斬獲,他也不會在意的。

    正兀自高興呢,李霄已經轉悠了回來,看到張天元那高興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張哥,你這是撿到寶了?怎麼還哼起歌來了?”

    張天元笑了笑道:“撿到一個玉煙嘴,你看看,還不錯吧?”

    李霄看了一下,他其實也不懂,覺得這玉煙嘴估計也就千把塊錢而已,所以實在不明白張天元到底高興個什麼勁兒。

    張天元見他不懂,也不說什麼,這種事情還是低調一些為好,過去有財不露白之說,現如今做事那也得小心一些,李霄當然不可能害他,可是周圍的人那可不少啊,說不定哪個見財起意就算不認得那玉煙嘴值多少錢,可是如果張天元得瑟地去說的話,那人家還是聽得懂他的話的。

    他將玉煙嘴收了起來,其實這東西究竟是不是玉煙嘴還不一定呢,因為在戰國時期,應該是沒有旱煙的,不過這個也說不準,這個看起來很適合做玉煙嘴的東西,或許是別的物事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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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五四章 西楚霸王禦製



    將玉煙嘴放到口袋裏之後,張天元這才注意到李霄手裏也捧著一樣東西,便頗為好奇地問道:“這是你買的?”

    李霄點了點頭道:“我剛剛在那兒轉悠的時候,本來沒想買東西的,可是看到巷子裏跪著一對母女,看起來衣衫襤褸的樣子,母親懷裏就抱著這件瓷器,說是隻想要口飯吃,非要賣給我。”

    聽到這話,張天元都沒看那瓷器,便搖了搖頭道:“這種事兒你也信啊?八成是遇到騙子嘍。”

    “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實在看她們可憐,就給了兩百塊錢,讓她們走了,我不想要這瓷器的,可她們扔下就走了,根本攔都攔不住。”

    “兩百塊?兩百塊就算了,權當買個教訓吧,幸好花的錢不多。”張天元點了點頭道。

    他是知道李霄的,這人最見不得別人吃苦,還記得當初他在網吧裏又一次吃早上剩下的飯,給李霄看到了,李霄二話沒說,就給他叫了一份外賣,雖說外賣值不了幾個錢,可這份心張天元卻是領了,不然之後也不會有他把李霄從火裏救出去的事兒。

    幸好兩百塊也不算什麼,就當交了學費了。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過這瓷器怎麼辦?拿著也不方便啊。”李霄說道。

    張天元這個時候才得以仔細去瞧那瓷器,雖然沒有用鑒字訣,可是卻不由呆住了。

    “等等等等,你這東西真是花兩百塊買來的?而且你說的事兒都是真的?”

    “怎麼了張哥?”

    張天元四下裏看了看,將李霄拉到了一旁沒人的地方。搶過那瓷罐就仔細打量了起來,嘴裏還念叨著:“你小子還真是傻人有傻福啊。難道這天底下真有好人有好報這一說?”

    “怎麼?這東西是真的?”李霄也有些意外。

    “不會錯的,真真的東西。應該是清雍正時期的墨彩瓷器。”張天元此時已經用了鑒字訣。所以完全可以肯定了。

    “啊?還真撿到寶了?”

    “說是寶那也不能這麼說,目前陶瓷市場上,墨彩很少拍出高價的。”張天元搖了搖頭道。

    “怎麼個說法?”

    “這一是因為崇“官”心態,二是它的名氣不大。現在收藏瓷器的,哪個不追求個官窯?而且一開口就是什麼汝官哥鈞定,就是什麼元青花等等的非常有名氣的瓷器,對於這種墨彩瓷器,喜愛者不多,所以價格也就不高。”張天元歎了口氣道。

    “那就沒收藏價值了?”

    “也不是這個說法。墨彩人物器具有相當高的審美價值,它借鑒了國畫中的線描,或加赭色渲染,寫實而富有神韻。如清雍正墨彩人物圖簡用墨彩以極細的筆觸,描繪了一群體態婀娜的仙女,圖上方有仙鶴和蝙蝠盤旋,是為祝壽圖,隻在花卉部分點綴些紅彩,高49.5厘米。成交價為4.4萬元。墨彩也常與其他色釉相配,顯得富麗堂皇切雍容華貴!想收藏的話,還是可以的。”張天元搖了搖頭道。

    “這就行了,反正我也不在乎他值多少錢。隻要是真的,帶回去我爸肯定高興的,說不定日後就值錢了呢。”李霄倒是看得很開。

    “嗯。你說得也很有道理,我一直覺得。墨彩瓷器藝術水平非常高,隻是缺少有效的炒作而已。你回去好好收藏著,指不定那一天,還真的就能拍出個天價來。”張天元笑道。

    “行,我知道了。”

    此時劉浩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看到李霄懷裏抱著個瓷器樂得屁顛屁顛的,便忍不住問道:“樂什麼呢?淘到寶了不成?”

    “雖不算寶,但究竟是個真貨,也能賣個兩三萬左右,李霄兩百塊買來的,還是別人硬塞給他的。”張天元解釋道。

    “哎呀呀,和運氣可真是頂了天去了,不過我今天運氣也不錯,也搞到了一件好東西。”

    “好東西?什麼好東西?”張天元饒有興趣地問道。

    “一把寶劍!是西楚霸王項羽曾經用過的,叫‘斷秦’!”劉浩非常得瑟地說道。

    “西楚霸王用過的寶劍?還斷秦?你特麼在逗我嗎?這種東西也能在地攤上淘到?”張天元頗為不信。

    “西哥,你還真別不信,剛剛我看一個人鬼鬼祟祟地在那裏轉來轉去,懷裏還抱著一個長布袋,我就覺得稀奇,聞著他身上一股子土腥味,估計是土夫子剛從墳裏出來的。我就問他,有什麼東西要賣的嗎?那人警惕地看了我一眼,還搖了搖頭,似乎很害怕的樣子,我就勸他說我不是什麼壞人,隻是外地的遊客,來參加玉石交易會的,有什麼為難出,我可以幫他的忙。”

    “你傻啊。”張天元無奈搖頭道:“這叫跟屁蟲兒,他早就盯上你了,隻是不能確定你的身份,所以不敢輕易開口,你這倒好,把自己的底兒全給泄了出去了。”

    “怎麼西哥,你的意思是我買這劍是假的啊?”劉浩有點驚訝地問道。

    “你還驚訝個屁啊,這明白了就是假的,還西楚霸王項羽,他怎麼不說是西漢高祖劉邦啊。”張天元沒好氣到。

    “不是,他還真說了,身上有意見西漢高祖劉邦用過的酒壺,上麵還有款呢,是純銀打造的酒壺,隻不過要價太貴,我沒敢買,而且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啊,那酒壺底部的款標著‘西漢高祖禦製’,我就在想了啊,西漢高祖?這不對啊,那個時候的人應該不可能知道會有西漢、東漢之分肯定是騙人的,所以就要了這把劍,一萬塊,還挺便宜的。”劉浩嘻嘻笑道。

    “我的個親哥嘞,這裏真有個鬼,都該被你氣活了。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玩自己的玉器吧,別沾這些東西了。”張天元以手撫額。簡直要崩潰了。

    “怎麼了西哥,有什麼不對嗎?”

    “我嘞個親啊。你還沒明白?你都知道沒有西漢和東漢之分,那西楚霸王是怎麼回事?看看你這劍鞘上刻得是什麼吧‘西楚霸王項羽禦製’。”

    “有什麼不對嗎?你可別以為我讀書少啊,我是知道的,西楚就是個國號,這不會錯的。”劉浩說道。

    “那個倒是沒問題,問題在於禦製啊,項羽自稱西楚霸王的時候,仍舊還有個楚懷王被他封為義帝,所以從理論上來講。項羽是不能用禦製這兩個字的。”

    “那也未必啊,說不定相遇膽大包天,就敢那麼幹啊。”

    “好好好,就算你這話對吧,可問題你不覺得這幾個字有什麼問題嗎?”

    “什麼問題?”劉浩還是不解。

    一旁的李霄卻突然叫道:“對了,我明白了,這幾個字不是繁體字嗎?而且是咱們現代用的繁體字,項羽是楚人,他應該用楚文啊。即便不用楚文,那也是用秦小篆,不可能用這種繁體字的。”

    “對嘍,所以這東西根本就不靠譜。真麼西楚霸王項羽佩劍,太扯淡了。”張天元點頭道。

    聽到這裏,劉浩已經氣得滿麵通紅:“狗崽子的。居然敢騙我,看我不揍死他。”

    劉浩脾氣一向很暴躁。上學的時候,甚至還因為打老師得到過記大過處分。這種氣如何忍得了啊。

    張天元卻將他拉住了,說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憑什麼找別人麻煩?而且聽說過強龍不壓地頭蛇嗎?你今天真敢去找他們,我怕到時候爬著回來的就是你了,那些跟屁蟲兒,哪個沒有幾個伴兒?”

    “可我咽不下這口氣啊,一萬大洋呢!”劉浩恨恨地說道。

    “咽不下也得咽,這就當交學費了,古玩買賣,你買回來之後,就不可能再去找人算賬了,在古玩行當裏,根本不存在詐騙這個說法,全憑自願,你說你買了假東西,人家還說你調包了呢,這道理哪個說得清?你不過花了一萬塊而已,有人花了幾千萬買到假東西,最後跳樓自殺了,那又能如何?”張天元此時嚴肅了起來道:“這是古玩行裏的規矩,要想不受騙,那就把眼光放亮點,多學點東西吧。”

    “報警不行嗎?他們這鬼市可不合法啊!”劉浩還是忍不住道。

    “報警?那咱們也要進局子了,倒賣文物啊,這可是大罪。而且這些人要是沒有條子內線,他們混的這麼好,你信嗎?”張天元語重心長地說道,隨即拍了拍劉浩的肩膀歎道:“這個虧,你還真就吃定了,不過沒關係,哥們今天撿到寶了,請你吃飯。”

    聽到張天元撿到寶了,劉浩這才消了氣,問道:“什麼寶?”

    “這裏人多眼雜的不好,等到了酒店我讓你好好看,是一件戰國玉,估計得個上百萬左右,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便宜賣給你。”張天元笑道。

    “行,隻要是好玉,我肯定要。”劉浩興奮地搓了搓手道。

    “等等,戰國玉你不會也要賣到外元去吧?”

    “那不會,我在國內也有客戶呢,倒賣文物的事兒我可不敢幹,那不劃算啊。”劉浩搖了搖頭道。

    “這樣就好。”

    此時張天元看了看天色,天已經亮了,估計快到六點了,很多人都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鬼市在這個時候,基本上算是結束了,但也有那沒有賣掉一件東西的,此時還巴巴地守在那裏,希望可以在這最後的時間裏做一兩筆生意,然後再走。

    “西哥,你還想繼續轉?”

    “對啊,你們累了?”

    “累倒是不累,就是有點無聊了,好不容易買把劍還是假的,氣死個人了。”劉浩很不爽地說道。

    “張哥,我剛剛看到那邊有幾個人攤位上的東西都有土,有些還是濕土,搞不好是從墳裏挖出來的,不如去看看吧?前幾天新聞上不是有說嗎,在陝州有一座唐代墓被盜了,損失了不少的文物,專家都說可惜。”李霄卻顯得有些興奮,畢竟頭一次逛鬼市,就弄到一件真玩意兒,雖然不算太昂貴,可也是收獲啊。

    “那都是騙人的吧?”張天元說道。

    “倒也不一定,反正你還想看,我看周圍好像就那邊幾個人沒走,去瞧瞧也不浪費什麼時間,以張哥你的眼力,搞不好真就能弄到好玩意兒嘞。”李霄說道。

    張天元四下裏看了看,倒也是,此時大部分的攤主都收了攤子離開了,隻有李霄所說的那個邊角處,還有幾個人沒走,此時正在啃著窩窩頭。

    翠玉一條街兩旁的很多店鋪此時都開門打掃衛生了,估計這幾個人也快走了,去碰碰運氣也不錯。

    一般情況下,鄉下那些不知專業盜墓的,比如就是普通的農民挖出來的東西不知道怎麼賣,而就有一些專門收購這東西的商人走街串巷,收到這些東西之後,便在鬼市裏銷售。

    不管什麼東西,一旦進入了交易市場,國家就很難界定那是盜墓盜出來的文物還是祖傳的古董了,所以根本無法懲治這些人,便有了這些人生存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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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五五章 養玉


    張天元正打算過去那邊的攤位看看呢,忽然間就聽到有人大喊了一聲:“城.管來啦!扯呼!”

    這人一聲喊,那擺地攤的早就熟練地將地上的東西一卷,往三輪車上一放,一溜煙便跑遠了。

    看著遠去的三輪車“突突突”冒著白煙,張天元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唉,城.管一來,鬼都要怕啊!”

    “西哥,咱們也趕緊走吧,別被盯上了。”劉浩緊張地說道。

    張天元點了點頭,與李霄和劉浩二人進了一條巷子,繞了個道,然後回到了酒店。

    雖然今天是沒能盡興,不過張天元心裏頭其實還是挺期待的,說不準明天這鬼市還會有呢,就看自己運氣好壞了。他到酒店客房上網查了一下,果然看到有新聞說在西鳳有唐代的古墓被盜,另外還有一條消息,說是西鳳閆城某農村有人在地裏幹活的時候刨到了大量的古代錢幣,當時周圍的人一頓瘋搶,將錢幣都搶光了。

    盡管政府三令五申這些人把東西還給國家,可這又不是剛改.革前,那個時候的農民老實巴交的,你讓交他就交,給點錢也就打發了,現在的人哪裏還會這樣,他們寧願把錢幣藏著,找個合適的時候賣了,也不會傻乎乎地交給國家的。

    在別的地方,鬼市垃圾居多,基本上都是騙人的,而在閆城鬼市,這寶貝可不少,如果真還有的話,張天元一定要去逛逛的。否則太可惜了。

    三個人到酒店之後吃了頓早飯,稍微活動了一下就去補覺了。因為昨天晚上大都沒睡好,所以三個人睡得也是特別香。

    至於說淘到那戰國玉的興奮勁兒。也早就沒了,瞌睡勁來了,什麼都擋不住的。

    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了,張天元刷了牙洗了臉,又衝了個冷水澡,然後坐在桌前,準備查閱一些資料,他是不想出去逛的。如今正是三伏天,熱得要命,剛好現在又是中午,外麵大紅太陽照著,看著都覺得難受,還是待在酒店房間裏舒服,有空調,還有網絡,可以辦很多事兒。

    豈料剛坐下。們就被敲響了。

    張天元打開門一看,劉浩和李霄都穿戴整齊的在外麵站著呢。

    “西哥,你還真是悠閑啊,穿著睡衣不準備出去啊?”劉浩問道。

    “出去幹嘛啊。那麼熱。”張天元擺了擺手道。

    “不出去也別一直待著啊,我聽說這酒店有室內遊泳池啊,咱們去玩玩吧。說不定能碰上美女呢,一個人待著多無聊。”劉浩嘿嘿笑道。

    “遊泳池啊。很久沒玩過了……好吧,你們等我換件衣服。”張天元合上了筆記本電腦。然後去換了身衣服,就跟劉浩他們出去了。

    室內遊泳池就在酒店一樓,麵積非常大,此時可以看到,有不少男女在裏麵,有的坐在遊泳池旁邊聊天,有的則正在水裏麵撲騰,什麼樣子的都有。

    “哎哎哎,看什麼看啊,沒見過美女啊!”突然間,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響了起來。

    張天元扭頭一看,原來那女的正在對著劉浩說話呢。

    這位自稱美女的主兒,倒也真是自信的可以,張天元倒不是歧視醜女,可你醜也別出來現啊,長得跟鳳姐似的,身材還那麼臃腫,居然敢說自己是美女,這得多牛逼了。

    劉浩嘿嘿一笑道:“美女借個光好嗎?”

    這家夥倒是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反正遇到誰都敢叫美女,這似乎已經成了他的口頭禪了。

    借光那是委婉的說法,其實就是讓這個女人讓開。

    那女的卻似乎被劉浩一聲美女叫得骨頭都酥了,關鍵劉浩長得也是很帥氣,身材高大,尤其是此時穿著泳褲,那近乎完美的胸肌和人魚線,都是很多女人非常喜歡的。

    “帥哥,要不要去旁邊聊聊啊?”

    劉浩笑道:“不用了,我找朋友。”

    那位自稱美女的女人順著劉浩的目光看去,發現水裏正有個女人在梳理自己的頭發。

    水中那女人,說美女倒是不假,半露在水麵上的身子,看起來非常豐滿,是真正的豐滿而不是胖,一張臉蛋清純無比,這種女人很符合男人的審美觀。

    張天元認識這女人,曾經是劉浩的女朋友,都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了,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就分了。

    鳳姐一般的女人瞪了劉浩一眼,說了一句“男人都喜歡那種狐狸精嗎?”然後屁股一扭就走開了。

    此時水中的女人也被這邊的說話聲所吸引,看了過來,和劉浩的目光對視,竟有些呆住了。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劉浩幹脆就走過去了,張天元覺著要出事兒,上前急忙攔住了劉浩說道:“北元,別衝動,有什麼話先問清楚。”

    “放心吧西哥,我沒事,就是想問問她,到底為什麼要跟我分手,居然隻是發了一條短信說什麼‘你是個好人,但咱們不合適,分手吧’,當時你不知道西哥,我都快氣炸了,現在既然遇到她了,必須得問清楚原因。”劉浩身邊從來不缺女人,但這小子也是個癡情種,對自己愛過的女人,那還真得是不願意輕易放棄。

    誰知道劉浩剛準備過去呢,卻見那女人竟然從水裏麵走了出來,然後走到了一個男人的身旁,依偎了上去。

    那男的在遊泳池居然還戴著一副墨鏡,躺在躺椅上,也是悠閑自在地看著雜誌。

    張天元此時卻發現,這個男的竟然是熟人。

    而就在此時,那男的似乎也認出了張天元,竟有些熱情的起身走了過來。

    “呦嗬,這不是張老弟嘛,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啊。上次一別,有些日子沒見了啊。”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塗壽的徒弟,也是當初南都黑市上遇到的母儀。

    “哈哈。是母老板啊,確實好久不見了。”

    其實什麼狗屁好久不見了,兩個人在南都分開也才幾個月而已,更何況這期間張天元還委托母儀幫忙賣了幾件贗品給老外騙錢呢。

    張天元對這母儀本來印象就極差,若不是不想徹底撕破了臉皮,他才懶得搭理這貨呢,如今看到自己好朋友的女人也被這貨搶走了,心中更是氣不打一出來,但他畢竟還是有涵養的。所以沒有直接開罵,隻是說話的口氣並不親和。

    “什麼母老板,叫我母大哥就行了,聽說塗老爺子去了你們公司做顧問了,那咱們其實也算半個師兄弟了,叫我師兄也行啊。”母儀倒是一點都不認生。

    “西哥你們認識?”劉浩納悶問道。

    “以前見過,這位是做古董生意的母老板,劉浩,我同學。李霄,我朋友。”張天元給做了介紹。

    劉浩一聽是張天元認識的人,本來想要發作,此時也忍住了。張天元看得出來,劉浩其實是很想揍母儀一頓的,卻因為他才忍住了。

    “對了張老弟。你那隻鷹呢,怎麼沒帶在身邊啊?”

    “房間裏睡覺呢。來遊泳帶著不方便。”張天元笑道,此時也隻能說是皮笑肉不笑了。

    “哦。是這樣啊。張老弟這次來閆城,也是為了賭石的事兒?”母儀問的很直接,其實所謂玉石交易會,說白了就是賭石,根本沒什麼區別的。

    張天元點了點頭道:“來湊湊熱鬧而已,我對賭石並不在行。”

    “別謙虛了張老弟,上一次在南都,連我師父都走了眼了,你居然弄到了一幅《平複帖》,不簡單啊,那東西聽說買了好幾億。”不得不說,母儀這家夥人脈還真得很廣,而且消息也很靈通,好像在這個圈子裏的事兒,他就沒有不知道的,難怪能夠幹這行很多年還沒出事兒呢。

    “走了狗屎運而已,沒什麼值得稱道的。”張天元倒是顯得很淡定。

    可是此時不管是劉浩還是李霄,抑或是母儀身旁那女人,都向張天元投來了訝然和不可置信的目光來。

    劉浩之前還吹噓說自己賺了上千萬來著,可是聽母儀這話,他這位兄弟敢情一樣東西就賣了好幾個億啊,這小子居然能夠裝著不說話,那麼淡定。

    此時張天元突然笑著說道:“母老板,我看您這位女伴遊泳水平不錯啊,能不能讓她教教我這哥們?咱們去旁邊聊聊,我正有件好東西讓母老板看看呢。”

    劉浩其實遊泳非常好,雖然是北元人,可是因為家裏就有遊泳池,從小就會遊泳,到了南都上學的時候,也是經常去學校的遊泳池遊泳的,張天元這麼做,無非是想給劉浩把事情搞清楚的一個機會。

    母儀一聽有好東西看,頓時把女人就扔一邊了,拍了拍身旁女人的後背笑道:“你就去教教這位小老弟遊泳吧。”

    說完話他也不理會那女人的撒嬌,就和張天元、李霄一起往遊泳池邊走去。

    三個人換了衣服之後就出去了,張天元到房間裏將那塊從鬼市上淘來的戰國玉取了出來,到酒店的咖啡廳裏和母儀會麵了。

    這戰國玉張天元是打算賣掉的,如果母儀喜歡的話,他就幹脆直接賣了,反正也是一舉兩得的事情,既幫了自己的兄弟,又賣了東西。

    “張老弟,東西呢?”

    張天元吧那戰國玉遞到了母儀的手裏。

    母儀笑了笑道:“張老弟啊,你找我看玉,那算是看對人了,別的不敢說,這玉我絕對在行。”

    這話雖然說得很自負,但張天元卻是相信的,能成為塗壽的徒弟,自己又在外麵獨自摸爬滾打了這麼久,要說沒電識物的本事,那張天元也不能信啊。

    母儀拿過那戰國玉在手裏端詳了一陣道:“這大概是塊戰國玉吧,隻是年久蒙塵,看起來沒有以前那麼鮮亮了,如果懂得養玉之技巧,倒是可以令其重新煥發當年隻神彩的。”

    “母老板果然是內行人啊,居然一眼就看出這是戰國玉了,而且還懂得養玉!”張天元確實有點驚訝,自己靠著六字真訣才辨別出這東西是戰國玉的,可這母儀卻隻是看了幾下便有了個猜測,雖然不是特別肯定,但能夠有如此推斷,那就了不得了。

    更何況這家夥還知道養玉,這個事兒也是隻有入了玉石行的人才懂得啊。

    養玉是玉器收藏者最大的樂趣之一。貼身而藏,精心嗬護,經過天長日久的盤玩佩戴,就像是蝴蝶經過蛹的掙紮,玉逐漸蛻去了粗躁的土殼,恢複了往昔的靈性、潤澤、色彩,燦爛光華綻放在掌心,那種成就感是無可取代的。

    這養玉其實也叫盤玉。

    所謂“盤玉”,是民間流傳的一種賞玩玉石的方法,通過盤玉,可以使色澤晦暗的玉石整舊如新,並使玉石的顏色發生很大變化。

    凡出土的古玉,多數有色沁,但暗淡不顯,因此以還原為貴。如果得到一塊真舊而有多種色沁的古佩玉,藏而不玩,則等於暴殄天物,得寶如得草而已。

    就拿母儀手中的這塊戰國玉來說吧,大概出土之後就從未盤過,故而顯得並無光澤,暗淡晦澀,把玩欣賞都不算上乘,若是能仔細盤一番,那自然大不相同了。

    古玉一經盤出,往往古香異彩,神韻畢露,逸趣橫生,妙不可言!是以曆代的玉石大收藏家都懂得盤玉,這是一種“功”,就像茶道一樣,是對某種事物的欣賞和研究,達到了一種境界,並形成了一定的程式化。

    懂得養玉之人,那才是真正懂得古玉之人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9-28 10:43
正文 第一五六章 玉不養不成寶



    “母老板覺得這塊玉能值多少錢?”張天元本來就有心賣掉這玉,所以問價自然正常了。

    母儀此時卻謹慎了起來,他笑了笑道:“你別著急,再讓我仔細瞧瞧。”

    說著話,他竟然戴上了一幅也不知道是近視鏡還是老花鏡的眼睛,然後又取出了放大鏡以及一個隨身攜帶的小手電筒,然後仔細地觀察了起來。

    畢竟如果隻是評價的話,那可以隨便一些,但若是談到錢,那就得小心翼翼了,誰也不想出手買一件贗品吧,這年頭,做舊的玉器可不少,畢竟古玉有些時候可比一般的現代玉值錢多了。

    母儀這個人,正如塗壽評價的那樣,在古董玉器上麵的天賦絕對算得上是百年難得一年的天才,隻是心思走了歪路而已,這人除開人品不談,那絕對可以成為一道鑒定大師的。

    看他手中持玉,目光炯炯銳利的樣子,之前的大大咧咧全然就沒有了,那雙眼睛仿佛能夠看穿這古董的一切,若非知道母儀隻是個普通人,怕是張天元真要誤以為這人也有透視眼的功能呢。

    玩古董的,其實最大的樂趣還未必是收藏,反而是鑒定,當你把一個物件辨別出真假的時候,那種興奮和快感,絕對不比上床跟女人滾床單少多少。

    足足十多分鍾過去了,母儀突然放下那玉,給服務員要了一盆清水,洗過手之後,待完全風幹了,然後才又將玉拿起。手開始不停地在上麵搓動。

    按照張天元的理解,這應該是在盤玉。而且是盤玉之中最難的意盤。

    張天元此時發現母儀仿佛已經物我兩忘了,整個人沉浸到了盤玉之中。周圍的一切都好似與他無關了,就好像母儀這個人進入到了玉的世界之中去了。

    意盤是指玉器收藏家將玉器持於手上,一邊盤玩,一邊想著玉的美德,不斷的從玉的美德中吸取精華,養自身之氣質,久而久之,可以達到玉人合一的高尚境界,玉器得到了養護。盤玉人的精神也得到了升華。

    意盤是一種極高境界,需要麵壁的精神,與其說是人盤玉,不如說是玉盤人,人玉合一,精神通靈,曆史上極少能夠有人達到這樣的精神境界,遑論浮躁的現代人了。

    母儀居然沉浸於意盤之中,這令張天元無比驚訝。這個人到底是被塗壽稱為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連古人都極少能夠達到的境界,他居然達到了。

    不過張天元卻不得不打斷他,盤玉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事兒。照母儀這麼下去,估計坐在這裏一天一夜不吃飯都有可能,張天元可等不及。

    他輕輕碰了一下母儀的手腕。卻發現沒什麼效果,於是幹脆將地氣輸入。去直接刺激母儀的神經,讓他從幻境之中清醒過來。

    回過神來的母儀尷尬地笑了笑道:“真是抱歉。抱歉了,一時興起,居然就沉浸於盤玉的世界之中了,張老弟還莫要責怪啊,莫要責怪!這塊戰國玉原來應該是一件墜飾,按照我的推測,如果盤玉成功的話,不僅色澤更加鮮亮奪目,而且很可能還會重現這玉墜之上的圖案,以目前的情況來說,這東西應該可以值個一百二十萬左右,再高怕就不行了。”

    母儀心中有些無奈啊,他難得進入盤玉的世界之中,還在享受那種人玉合一的感覺,卻被張天元給打攪了,不過也有些尷尬,這東西畢竟是別人的,可不是他自個兒的。

    張天元見母儀喜歡這玉墜,而這一百二十萬的也符合他的心理價位,所以就有了出售的意思,便笑了笑道:“母老板喜歡這東西?如果喜歡的話,我倒是可以將這東西便宜出售給你,如何?”

    一聽可以便宜買到,母儀顯得很興奮,便問道:“什麼價位?”

    “二百萬。”張天元淡淡說出了自己的要價。

    母儀臉上喜悅的表情頓時就停滯住了,他的臉頰肌肉劇烈地抽動了一下,勉強維持了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說道:“張老弟,你這開的什麼玩笑啊,放下估價一百二十萬,你卻要我二百萬,這不合適吧?”

    張天元卻依舊笑眯眯地看著母儀,停了半晌才說道:“母老板,你不會連老朋友的便宜也想占吧?”

    其實他之所以要這麼高的價,還真不是想坑母儀,而是因為母儀這家夥在圈子裏的名聲一直都不怎麼好,十萬的東西,他說成兩萬,一百萬的東西,他說成三十萬,三百萬的東西,他隻說一百萬,向來都是如此,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有這個毛病,所以總是會在他的估價之上提高一些的。

    當然,大部分人是不知道母儀有這毛病的,所以吃虧上當的人多得是。

    母儀的笑變得尷尬了起來,搓了搓手道:“嘿嘿,不瞞張老弟,你哥哥我雖說的確有虛報估價的毛病,但這一次真是沒有啊。你這玉墜如果盤玉成功的話,興許能賣個四五百萬左右,這還得看賣給誰,還得看那人懂不懂欣賞,這沒盤過的情況下,真值不了那麼多啊。”

    “這樣啊,這樣就算了,這玉我還是自己收起來吧。”張天元一把奪過了玉墜,嘿嘿一笑,重新收了起來。

    盤玉的活兒,他自己也會幹,而且幹得比誰都好,因為他的六字真訣裏麵就有“養字訣”是專門用來養玉的,其效果可比什麼文盤、武盤、意盤都要好得多,他今天算是利用了母儀一把,讓這家夥說出了這玉盤成功之後的價碼。

    既然如此,他肯定是不會賣了。

    “等等等等,張老弟,我出兩百萬,就兩百萬如何?”母儀急了。大聲說道。

    他這聲音倒是把周圍喝咖啡的那些人嚇了一跳,誰這麼闊綽啊。一開口就是兩百萬?

    張天元此時卻不緊不慢地說道:“剛剛您沒答應,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少於四百萬不賣。”

    “你!”母儀此時真得有些生氣了,一拍桌子怒吼道:“小王八羔子,你敢耍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張天元卻是淡淡一笑道:“母老板,何必生氣呢,別忘了咱們還有生意上的合作關係呢,這要是鬧僵了,對誰都不好吧,上次托您賣掉的東西,大概賺了不少錢吧?”

    母儀本來已經為自己的突然發火有些後悔了。見張天元並未生氣,才鬆了口氣。

    這個人向來是認錢不認人的,誰能讓他賺錢,那就是爺,不管你是殺父仇人還是奪妻之恨都沒關係,他根本不在乎。

    “抱歉,方才太激動了。”母儀歎了口氣道。

    “不怪母老板,誰遇到這事兒都會生氣。”張天元下麵的話沒說,隻是在心裏想著“我還真就是故意氣你的。你要不生氣,那我不白忙活了嗎?”

    “張老弟為何故意惹我生氣?”

    “母老板這話說到哪兒去了。我隻是突然想到自己其實也會盤玉,那麼不如盤過之後再賣,價錢會高一些而已。其實母老板何必在意呢。這一次的賭石大會,以你的手段,還能弄不到好東西?而且據我所知。這一次的賭石大會也會有不少的出土玉進行交易,您想買的話。那到時候可以碰碰運氣嘛,何必非要揪著我這兒不放呢?”張天元笑著說道。不急不緩。

    “倒也是,聽張老弟這麼一說,我也是不好奪人所好了,也罷,不過到時候張老弟可得幫哥哥我掌掌眼啊,你的運氣和眼力,哥哥我是十分相信的。”母儀此時已經完全不生氣了,其實一塊幾百萬的玉,對他來說真不算什麼,也賺不了幾個錢,他完全不必因為這個跟張天元鬧翻了,那絕對是得不償失的。

    而張天元也正是瞅準了這一點,才敢激怒此人。

    這個時候,劉浩和金夢還已經換好衣服來到了咖啡廳裏,兩個人應該是把事情都說清楚了,所以此時可以看出,兩個人的表情都輕鬆了不少。

    金夢還就是劉浩以前的女人,為了這個女人,他這都畢業好多年了,也沒再交過女朋友,頂多就是和一些女人玩玩戀愛遊戲,然後各自分手罷了。

    “幾位都在啊,談什麼呢,這麼盡興?”劉浩笑著問道。

    “在說養玉的事兒呢,北元你怎麼不遊泳了?”張天元問道。

    “不遊了,沒什麼意思,以後可以去更大的海邊遊泳,比這暢快。”劉浩哈哈笑道,聲音中有那麼一絲苦澀。

    兩個人談得是遊泳,實則說的卻是劉浩和金夢還的事兒,看起來到底還是吹了,不過自己這哥們能夠放棄這個遊泳池,而看到更大的海洋,那就說明還有救。

    “對了母哥哥,什麼事養玉啊?”金夢還此時已經坐到了母儀的身旁,那親昵的樣子,當真像是一對快要成婚的情侶。

    “養玉這事兒啊,還得讓張老弟來幫忙解釋,我雖然知道,但記性不好,這理論也不清楚,怕說出來你們都聽不懂啊。”母儀笑了笑道。

    “母老板謙虛了。”

    “西哥,你之前買的那塊玉,也能養嗎?”作為玉器專家,劉浩自然明白養玉是什麼意思。

    不等張天元答話,母儀便笑道:“當然了啊,張老弟買的那塊玉可是正兒八經的戰國玉,經過養玉之後,最少也能賣個四五百萬,我就納悶了,他這人運氣怎麼總是這麼好,實在讓人羨慕不已啊。”

    “四五百萬!”金夢還捂住了嘴巴,驚訝的看著張天元。

    “那得養玉成功了才行啊,若不成功可就毀了啊。”張天元搖了搖頭道。

    “張老弟就別謙虛了,你那一手本事,連我看著都覺得羨慕。當初在南都,你買那王羲之的字,我還笑你來著,可誰知道竟然內有《平複帖》價值數億,你這人,真得是不顯山不露水,關鍵時候才嚇人啊。”母儀歎了口氣道。

    “過譽了,過譽了。”張天元擺了擺手道:“這盤玉非常的講究,一旦盤法不當,一塊美玉就會毀在自己的手上,所以收藏家們盤玉時格外的小心謹慎。清代大收藏家劉大同在其著述《古玉辨》中明確提出了文盤、武盤、意盤的概念,以後的收藏家們奉為圭皋。我呢隻是粗通一二而已,還真不敢說就一定能夠成功。”

    “不死養玉嗎?怎麼又成盤玉了?”金夢還好奇地問道。

    “小寶貝,這盤玉啊,其實就是養玉,叫法不一樣而已。”母儀拍著金夢還的手,笑著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還挺複雜的,什麼文盤、武盤、意盤,真是好多門道。”金夢還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

    “可不是嘛,這盤玉豈是那麼容易啊,稍微疏忽一下,就可能玉毀啊。”張天元也點頭道。

    張天元原本對玉的理解就很深,畢竟他老家所在的縣城,那也是出玉的地方,而且經常會出古玉,都是帝王墓裏麵出土的,所以從小看得書裏麵,自然也就有盤玉和養玉的介紹。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9-28 10:43
正文 第一五七章 盤玉之法



    “張老板,能不能把你的玉拿出來讓我看看呢?”金夢還笑著問道。

    張天元過去也是認識金夢還的,甚至有一段時間,劉浩還曾把金夢還帶到他們學校一起吃過飯,大家彼此都熟悉,可正因為如此,張天元對於金夢還扔下劉浩十分不滿,在他看來,劉浩對金夢還甚至比他對張素雅還要好得多,幾乎是無微不至。

    劉浩有錢,人又帥氣,學校裏追求者不少,可他從來不多看一眼,一心撲在金夢還身上,可誰知這女人的心就如同鐵石一般硬,這讓他十分不滿。

    心中不滿,說話也就不怎麼客氣了。

    “抱歉了金姑娘,這古玉最忌諱的就是汙濁之氣,某些人還是不要碰的好。方才母老板賞玉,都知道用清水洗了手,我看金姑娘就算了吧。”張天元淡淡說道,有些不冷不熱。

    “張老弟,給她看看不礙事,讓她洗手就是了嘛。”母儀笑道。

    “母老板,不是不給你麵子啊,金姑娘手上塗的指甲油、潤膚霜,還有各種化妝品,對古玉危害都極大,縱然是用清水洗了,怕也洗不幹淨吧,你是懂行的是,不會不知道吧?”張天元說道。

    母儀聽到這裏,歎了口氣道:“小寶貝,不用傷心,等我買到了古玉,再好好教你如何盤玉吧,你喜歡就行。”

    金夢還到好像知道張天元為什麼討厭她,似乎也不在乎,反而笑著問道:“玉都一樣。為什麼非要養玉呢?”

    “是啊張哥,我也想知道。難道玉不都一樣嗎?”李霄這個時候也聞到。

    張天元本來是不願意回答這種問題的,可是既然李霄問了。他不說也不好。

    於是清了清嗓子說道:“這古玉一般都是從墓穴之中出土的,因為一些化學反應,導致表麵有了色泌,遮掩了原本的光彩,甚至是原本的圖案,若是不盤玉的話,就無法見證玉的本來麵目。打個比方來說吧,現在的女人,都喜歡化妝。尤其是腳盆女人,不化妝那就不見人了,這化了妝的女人,就好比是有了色泌的古玉,你如果不卸掉妝,就無法看到她的素顏啊。”

    “女人化妝豈不是更好看了?”金夢還笑道。

    “沒錯,就是這點不同,女人化妝是好看了,而出現色泌的古玉。則會失去原本的美麗,如果不加盤功,如同頑石一般。”

    “色泌又是怎麼回事啊?”李霄問道。

    “通常出土的古玉,因為出土的地點不同。所以蝕鏽和色沁的性質亦不同。比方,南方出自水坑的,或地氣特別潮濕、地層特別多積水的。出土的古玉就多水鏽。

    北方出自幹坑的,多數古玉的土蝕亦多。如果出自火坑的。古玉的玉身便幹燥。由於土吃水蝕,加上幹濕不同的經年累月煎熬。古玉即使有最美麗豐繁的色沁,亦會隱而不彰,藏而不露。

    玉理本身有深淺色,同時亦浸積了不少汙濁之氣。若不加以盤之玩之,便玉理不顯,色沁不出,汙濁之氣不除了。若要上佳色沁的古玉顯出寶石之色,必須講究盤功。”

    “又是色泌又是蝕鏽的,這古玉倒也辛苦得很。”李霄搖了搖頭道。

    “沒錯啊,但或許也正因為是這樣,反而多了盤玉這種樂趣,一塊古玉從頑石化作寶石,你不覺得這是一種很令人興奮地事情嗎?”張天元笑著問道。

    “確實,不過你剛剛說的什麼文盤、武盤和意盤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難道就是盤玉的三種方法?”李霄又問道。

    張天元喝了一口咖啡,頓了頓道:“不錯,劉大同在《古玉辨》中論之頗詳,其將盤玉分為急盤、緩盤、意盤三種,其實現代人普遍稱之為武盤、文盤和意盤。”

    “具體呢?”

    “按照劉大同的說法,急盤須佩於身邊,以人氣養之,數月質稍硬,然後用舊布擦之,稍蘇,再用新布擦之,帶色之布切不可用,以白布粗布為相宜,愈擦則玉愈熱,不宜間斷,若晝夜擦之,灰土濁氣,燥性自然退去,受色之處自能凝結,色愈斂而愈豔,玉可複原,此急盤之法也。”

    “緩盤須常係腰中,借人氣養之,二三年色微變,再養數年,色即鮮明,佩至十餘年後,或可複原,此言秦漢之舊玉,若三代古玉,非六七十年不易奏效,誠以玉入土年愈久,而盤愈難,因其所受地氣深入玉骨,非常年佩之,而精光未易露出也,此緩盤之法也。”

    “意盅之法,人多不解,必須持在手內,把玩之,珍愛之,時時摩挲,意想玉之美德,足以化我之氣質,養我之性情,使我一生純正而無私欲之蒙蔽,至誠所感,金石為開,而玉自能複原矣,此意盤之法與急盤、緩盤之法不同,麵壁工夫,能者鮮矣!”

    “其實《玉說》裏麵也有比較簡單的說法‘盤舊玉法,以布袋囊之,雜以麩屑,終日揉搓撫摩,累月經年,將玉之原質盤出為成功。’”

    聽完這些,李霄隻感覺一陣頭疼,搖了搖頭道:“這盤玉之法實在太複雜了,我看我是絕對學不會了。”

    “盤玉三種方法,各有各的優點,也各有各的缺點。你倒也不必全學會,其實隻要懂得文盤和武盤就足夠了,文盤雖然耗時,但方法比較簡單,而且最重要的是安全。據說在古時候,有人窮其一生盤一塊玉,為的就是能夠讓古玉光華重見天日。據我所知,就在閆城,在幾年前出土了一塊秦朝的玉,專家發現,這塊玉包漿漂亮,潤澤無比,怕是被盤完了足足百年之久,也就是說,最少兩代人都在盤完此玉啊。”張天元笑了笑道。

    “為了一塊古玉花費一輩子的時間。這我可做不到,文盤還是算了吧。”李霄急忙擺了擺手道。對於浮躁的現代人來說。如此耗時的文盤,確實不是什麼好選擇啊。

    “雖然耗時。但盤完出來的玉卻往往都價值不菲啊。就說最近在香.港佳士得拍賣會上拍賣出的一件戰國玉璜吧,並不是什麼稀罕的物件,可是因為是盤玩了四十多年的玉,本身光華已經完全呈現,竟拍出了四百萬港元的高價,與我這塊玉也不相上下了。”張天元笑道。

    “不是吧張哥,你要花費四五十年來盤完一塊玉嗎?這多不劃算啊。”李霄驚訝道。

    母儀這個時候也笑道:“就是嘛,我剛剛就說了,別說文盤了。縱然是武盤,花費的時間也不會少,而且武盤就是通過人為的力量,不斷的盤玩,以祈盡快達到玩熟的目的,這雖然是商人們經常用的方法,基本一年左右就可以呈現光澤,可是武盤太過粗魯,很容易導致玉器毀於一旦。如果真心喜歡的話,都不太會用這種方法的。”

    “你不是說商人都用武盤的方法嗎?難道他們就不怕玉器被毀了嗎?”

    “風險高,利潤也高嘛,你用文盤的話。幾十年和人家一兩年的效果差不多,你說商人會選擇什麼方法,商人重利。這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情啊。”張天元笑了笑道。

    “倒是這個理。”

    “武盤須請人日夜不斷的盤,成本太大。當前的玉器收藏家大多采取文盤結合武盤的方法,既貼身佩戴。又時時拿在手中盤玩。所以我說,文盤和武盤稍微知曉一點,互相結合來用,效果會更好一些,而且所謂文玩就是如此了,這就跟有些人喜歡拿著文玩核桃玩耍一樣,你將玉帶在身邊,其實也是一種感情上的投資啊,一個人孤單的時候,盤玉之中,便可以讓自己體會到一種完全不同的生活態度啊。”張天元笑著說道。

    其實若非最近因為買了房,事業又剛剛起步,手頭比較缺錢的話,張天元真想學著古人好好盤玉,養字訣雖然好用,但也失去了盤玉的樂趣,這算是有得必有失吧。

    “剛剛我聽你解釋意盤,感覺暈暈乎乎的,還有點玄幻的感覺,這意盤說簡單點到底是什麼啊?”李霄大概是覺得文盤和武盤都不太好吧,所以便非要把意盤搞清楚。

    “意盤啊?我覺得意盤你還是不要追求了,正所謂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意盤其實就像是和尚裏的苦行僧,首先你要吃得了苦,其次你還要耐得住寂寞,而最後,你還要有很厲害的想象力,少一樣都別想了,別說現代人了,縱然古人,用這種方法的都寥寥無幾,成功者更是從未聽說過。”張天元搖了搖頭道。

    “為什麼啊?”

    “為什麼?我就問一句,你相信修真之說嗎?”張天元問道。

    “信是信,但我覺得沒有人可以成功。”李霄說道。

    “這就對了,你就把意盤當成修真吧,就當成是一種對境界的追求,可遇而不可求罷了。”張天元笑著搖了搖頭道。

    “啪啪啪!”這個時候,母儀拍起了手笑道:“張老弟不愧是張老弟,雖然我對這些也都有所了解,但卻不如張老弟這麼清楚啊,今天與張老弟一番攀談,那當真是勝讀十年書啊。”

    “過譽了,這也不是什麼本事,不過從書上讀到的,照本宣科而已,真得讓我去盤玉,未必能比得上母老板你啊。”

    “不不不,張老弟實在是太謙虛了。你們也住這家酒店吧,我看相請不如偶遇,既然碰到一塊兒了,咱們也好好找個地方聚一聚吧。正好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請教張老弟呢。”

    “我這兄弟就是謙虛,大學時候就這樣。”劉浩笑了笑道:“對了西哥,這次的賭石大會你不是說會有古語交易嗎?到時候可得勞煩你幫我找件好的,我也裝一把文雅,盤玉玩玩。”

    “你就算了吧。”

    “為什麼?”劉浩不解地問道。

    “古玉畏驚氣啊。這所謂畏懼驚和氣,是指當佩戴者受驚或不慎將玉器跌落在地或碰撞於硬物之上,重則粉身碎骨,輕則產生裂紋,即使看不見,也不意味其完好無損。因為重撞之下,內部結構總會受影響,即便是肉眼看不見的微細裂紋,也是玉器的隱患。因此玩玉者講究平心靜氣,戒驚戒燥,這也是修身養性的內容。”張天元笑眯眯地看著劉浩說道。

    “你說這什麼意思?”

    “北元啊,不是哥說你啊,你這脾氣整個就一狂躁症患者,要是讓你佩戴古玉,怕是不出兩天非得摔壞了不可。”張天元笑道。

    說到這裏,李霄和母儀都不由哈哈笑了起來。

    劉浩臉上一紅,不服氣道:“那說不定我以後盤玉的話,反而能夠控製情緒了呢,這對我豈不是還有好處了?”

    “哦,倒是我落了下乘了,不錯不錯。好好好,隻要有機會,我也給你搞一件古玉玩玩吧,不過未必有我這件好啊,這好玉可不可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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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五八章 三忌四畏



    李霄聽了張天元的一番話,也是對盤玉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不由說道:“張哥,我聽了你這盤玉三法,覺得自己也可以試試,隻是不知道這有沒有什麼忌諱,或者說要注意的地方啊?”

    “對對對,我也想問來著,剛剛你說什麼畏驚氣,還有別的需要注意的嗎?”劉浩也急忙問道:“我雖然一直倒賣玉器,不過大多數都是新玉,對盤玉也是一知半解,今天既然你把話說到這兒了,那可得好好給我解釋解釋啊。”

    說著話,劉浩幹脆也給自己要了杯咖啡,又給張天元也再要了一杯。

    母儀似乎也對張天元的話頗感興趣,所以也沒走,依舊是坐在那裏,一邊思忖,一邊聽著。

    張天元也是講到興頭上收不住了,正準備接著講呢,突然一個顯得不太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吆喝,這是誰家的孩子啊,這麼沒規矩啊,不知道這一次來到閆城的都是玉器專家嗎?那些書本上死搬硬套的東西也敢拿出來顯擺。”

    聽到這話,張天元雖有些不舒服,不過人家說的倒也是事實,自己那點東西,還真是從書上生搬硬套下來的,隻是聽這口氣很讓人不爽啊,剛想回頭看看是誰這麼不給麵子呢,卻忽然發現竟是事熟人。

    “剛子!還有石老大!”張天元驚道。

    “哎呦,這不是寶島的賭石皇帝石老王石先生嗎,久仰您的大名啊,隻是一直沒有緣分相見。今日一見,當真三生有幸啊。”此時母儀也急忙站了起來。衝古老王抱了抱拳道。

    玩古董玉器的這些人,都有些毛病。喜歡學古人之風,所以這鞠躬抱拳什麼的,其實也算平常,有時候文鄒鄒地說幾句話,那更是稀鬆平常了。

    “石老王?”

    “賭石皇帝?”

    頓時,咖啡廳裏也熱鬧了起來,要知道賭石皇帝的威名那在兩岸三地可都是非常大的,而這家酒店目前的客人大部分都是衝著賭石大會而來的,自然都聽過石老王的大名。能不激動嗎?

    方才他們聽到張天元在那裏絮叨,並不以為意,但凡玩玉的,隻要是稍微入行的,那基本上沒有不懂盤玉的,張天元在那裏賣弄學識,他們並不在意,也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的,隻是覺著張天元這記憶力著實好。而且知識麵也夠廣,他們往往記得都不是很清楚,而且也不夠全麵,可張天元卻說得頭頭是道。

    故而有些人也在那兒一邊喝著咖啡或者茶水。一邊聽著呢,如今見著年輕人居然與石老王相識,便頓時改變了輕視的念頭。

    這年頭不怕你能說。就怕你真有本事。

    他們大概是覺得能跟石老王認識的人,那絕不會隻是嘴皮子上的功夫吧。

    “諸位!諸位不必多禮。都是同道中人嘛,這一次賭石大會。還要與各位好好切磋一番,今日遇到一位朋友,就不能與諸位攀談了,實在抱歉。”石老王衝著周圍那些已經圍過來的人抱了抱拳說道。

    “那年輕人莫非是您的弟子嗎?我聽他對盤玉之技巧講得頭頭是道,顯然是經過了細致理論的學習的。”有人讚道。

    “對啊對啊,就連老夫這種玩了十幾年玉的人,也隻懂得什麼叫文盤武盤,對意盤卻是不甚了解,方才聽著小哥對意盤的一番形容,倒是產生了一些興趣啊。”

    聽到這些人的話,張天元頓時感覺到一陣汗顏,他不過是照本宣科而已,哪有什麼真材實料啊,除了六字真訣,他還真沒有親自動手盤過玉,這要真讓這些人知道了,那就是啼笑皆非了。

    玉石界的趙括,隻會紙上談兵,恐怕就是他張天元了吧。

    想到這裏,他急忙道:“諸位實在是謬讚了,晚輩並非石老大的弟子,方才那位兄弟說的好啊,晚輩不過是照書上的東西死搬硬套而已,他才是石老王的弟子啊。”

    “喂喂,天元,我不過開個玩笑而已,你還當真了,你的確不是師父的弟子,可是玩玉未必比他差吧?”徐剛這時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沒錯啊天元小老弟,寶島一別,老夫可是想你的很呐,那一場賭石雖談不上驚心動魄,也是贏得老夫心服口服,你可不能太謙虛了啊。”石老王也笑道。

    他這番話不說還沒事兒,一說,那立即就引起轟動了。

    賭石皇帝什麼人物?

    張天元居然在賭石上贏了這位,那得是多厲害的天才了啊。

    “石老大,你這話說得晚輩無地自容啊,晚輩那不過是瞎貓逮住了死耗子,運氣比較好而已,哪裏有什麼真本事啊。”

    “話不是這麼說的,賭石運氣占了大半,你能有那麼好的運氣,那就是比老夫強嘛。”石老王笑道。

    “石老大,咱還是別提這茬了吧,晚輩實在羞於啟齒啊。當時不過懵懵懂懂就莫名其妙贏了,至今還不知道到底怎麼贏得呢。倒是石老大,您怎麼有空來閆城啊?”張天元其實當然知道石老王來這兒的理由,這可是賭石皇帝,這麼大規模的賭石大會,他能不來嗎?他之所以這麼問,不過是想轉移眾人的注意力而已,他可不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的身上來。

    “你這話問的,老夫好歹被送了一個賭石皇帝的美名,如此大的賭石交易,老夫若是不來,豈不是要後悔死了,而且這幾個月這小子也快憋瘋了,非說回來逛逛,我想了想,就幹脆帶著他一起來了。”石老王拍了拍徐剛的肩膀說道。

    “剛子學的還好吧?”張天元問道。

    “還湊合,正如你所說的,這小子是有這方麵的天賦。雖然幾個月不過是學到我一點皮毛而已,但也比很多人強了。”石老王哈哈大笑道。

    “哈哈。他能踏踏實實學就好了,我就說他是不錯的。”張天元笑道。

    “行了。你繼續你剛才的話題吧,在座的隻怕都想聽聽你的高論呢。”石老王幹脆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一邊品著茶,一邊等著張天元說話。

    “您這位賭石皇帝在,哪裏有晚輩說話的份兒啊。”張天元苦笑道。

    “無妨無妨,其實老夫對這些東西記得也不是太清楚了,你說一下,正好讓老夫加深一下記憶。”石老王笑道。

    “那好吧,晚輩就獻醜了。”張天元當即也不再推辭。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方才我說了,古玉畏驚氣,因為怕摔、怕碰!事實上這古玉有三忌四畏!”

    “哦?哪三忌哪四畏?”

    “一忌油。有人愛玉,常用油脂塗擦玉表,其實這樣反而損害玉質。真正愛玉的方法是使用柔軟的白布輕輕擦拭。

    二忌腥。“玉與腥物相連,既含腥味,且傷玉質”。玉不僅會受到沁色,味道也同樣可以滲入玉中。因而要注意選擇適當的地方存放古玉。

    三忌汙穢。滿手汙穢的時候不能盤玉,古玉本身對汙穢很敏感。長時間這樣盤玩,玉裏的灰土就難以退出,古玉會受到很大的傷害。”

    “啊,這就是為何剛剛張老板你不願意讓我碰你那塊玉的原因吧。說我手上有指甲油,又有潤膚霜等化妝品的痕跡。”金夢還驚道,此時卻見眾人都看著她。急忙不好意思道:“抱歉,張老板你繼續。”

    張天元點了點頭繼續道:“上麵說的那是三忌。而四畏除了我剛剛說過的畏驚氣之外,還有一怕冰。“長於冰近。沁色不活”。如果古玉常接近冰,玉理就會黯然無光,沁色就會顯得很僵硬,這就是俗稱的“死色”。

    二怕火。“長與火近,色漿即退”。如果古玉用火熏或烤,玉質就會受損,顏色變暗,甚至褪色。

    三怕薑水。有人認為用熱薑水浸古玉,可以去除腥臭。其實不然。如果古玉在熱薑水中浸泡,會影響到玉的沁色,使其黯淡無光。時間久了,古玉上還會出現麻點,日後即使再盤,也難以恢複。”

    說到這裏,張天元頓了頓道:“要知道,古玉是很純潔的東西,我們這些收藏者一定要細心嗬護,時常注意古玉的禁忌,以免汙濁了它。否則悔之晚矣啊。”

    “唉呀媽呀,那我那玉豈不是慘了。”忽然有人驚叫了一聲道:“我家住在奉天啊,那裏到了冬天天寒地凍的,身上戴著玉,經常會接觸到冰啊。”

    “怕不止如此吧,我聽說你們那邊的人喜歡烤火對吧,就算沒火,熱炕怕是也會影響到玉質的,你這家夥以後可得注意了,別再毀了玉啊,聽這位小兄弟的肯定沒錯,人家可是與石老王稱兄道弟呢。”

    “小兄弟,要不你給我看看這玉有沒有問題啊,如果有了問題,我就不繼續盤了,反正這一次來了閆城,買件好的以後注意點。”那奉天人說道。

    “這個找石老大比我在行啊。”張天元笑道。

    “別找我,老夫才剛下飛機沒多久,累著呢,你就辛苦一下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兒。”石老王笑了笑道:“能者多勞嘛。”

    “那好吧,那位先生,你把玉給我看看。”張天元其實也想借著這個機會實戰演練一下,他說了那麼多,真正自己嗨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情況呢,今天這麼好的機會,可得抓住了。

    那奉天人把玉小心翼翼給了他,然後不知道從何處取出了一雙白手套遞給了張天元。

    張天元笑了笑,也沒拒絕,將手套戴上之後,便仔細瞧了瞧,他用了查微和透視兩種鑒字訣的功能仔細觀察這玉,就是想知道接觸了冰和火之後的玉到底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唉,真是可惜了,這塊玉已然呈現死色,說是一塊死玉也不為過,千萬不要戴在身邊了,不吉利,太不吉利了!”張天元仔細看過了之後歎了口氣道:“其實你這玉不錯啊,如果成功盤好的話,最起碼也值個幾十萬的,如今隻怕是一文不值了,而且很多人唯恐避之不及呢。”

    “當然了,這隻是晚輩的一家之言,說錯了還望不要在意。”張天元急忙補充道。

    一旁的石老王卻道:“你不用謙虛,如果真得呈現死色,還是不要繼續佩戴的好,的確是不吉利,咱們佩戴玉器,無非是圖個吉利,順便把玩,若是死玉,那真是晦氣啊。”

    那奉天人聽了張天元的話,還不太相信,可是石老王一說,他直接連玉都不要了,扔在了桌子上,當真是唯恐避之不及啊。

    “小兄弟,你也給我看看吧,我前些日子與老婆鬧了點矛盾,於是動了手,這玉磕在了牆上,不過表麵上看並沒有什麼傷痕,隻是聽了你之前畏驚氣的話,我有點擔心了。”又有人湊過來,把自己的玉遞給了張天元。

    張天元現在是來者不拒了,權當就是把理論上的東西付諸實施,讓自己更明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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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五九章 煮玉論真偽


    張天元從母儀手裏借過了小手電筒,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塊玉的內部,通過透視和查微可以清晰發現,這塊玉裏麵已經有了不少的小裂痕,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來,但實際上隻要用儀器測試一下就知道了。

    他搖了搖頭,看向了那個人道:“以後打架甚至吵架都不要將玉戴在身上,太暴殄天物了,這塊玉細微之處已經有了裂痕,若是繼續戴下去,估計幾年,或者十多年之後,就會慢慢裂開,最終碎掉的。”

    “唉,早知道這事兒,也不至於如此啊。”那人竟恨恨之下,拿起自己的玉就摔倒了地上。

    玉器可是很脆的,再加上這人的玉器內部早就布滿裂痕,這一甩,當時就碎了。

    有人撿起了一塊隨便看了看就驚叫道:“小兄弟說的還真沒錯啊,看看和裏麵,裂痕幾乎已經布滿,就跟雞蛋外麵看著是好的,裏麵卻已經壞了。”

    到此時,已經沒有人懷疑張天元的話了,如果說之前他所說的還隻是紙上談兵,照本宣科的話,那麼此時所表現出來的,就是真正的鑒定本事了,也難怪會令人佩服。

    “小子你不錯啊,難怪當初不肯拜老夫為師,原來你竟然對玉頗有了解啊。”石老王忍不住說道。

    眾人這麼一聽,就更驚訝了,這年輕人居然拒絕了拜賭石皇帝為師,看起來是真得有真材實料啊,不簡單,了不得啊。

    張天元卻急忙解釋道:“石老大真是誤會了。我之所以沒拜師,那是因為還有生意需要照顧。我和剛子不可能兩個人都去跟著您學東西而不管公司的事兒啊。”

    “不用解釋,我能收徐剛做徒弟。也算是一大幸事,比我之前那個徒弟好多了。”石老王笑了笑道,然後看向了周圍的人問道:“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嗎?若是沒有,我可要跟我這位小老弟談談心了啊,如果有什麼想問的,可以盡管問,老夫今天高興,或許也會為你們解答一二。”

    聽到石老王這話,眾人都興奮了起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傳十十傳百,竟然有更多的人湧進了咖啡廳,連門口都站著人了。

    有個人就問道:“石老王,這玉器剛買回來,是不是要做些事情,辨別一下真偽好壞啊?”

    “你這話問到點子上了,不過我看還是讓小張老弟說說看吧。”石老王這擺明了是有意考較張天元呢。

    張天元此時心想,自己反正已經說了那麼多了。倒也不怕再多說點,反正也無妨。

    於是便道:“晚輩對玉器還是一知半解,也就多讀了點書而已,若是說的有錯。大家還要諒解啊。”

    “你就說吧,剛剛說的就挺好的。”這裏的人,此時對張天元也是頗為服氣的。關鍵張天元之前的表現,也能夠令他們信服。

    張天元清了清嗓子道:“一般來說。新買的軟玉,賣主都會說是古玉。既然他們如此說,那咱們買回來之後,就給它煮一煮,便知道他所說真假了。當然了,我這裏說的隻是軟玉,不管它是古玉還是新玉,都可以煮一煮,如果是其它玉的話就不要這麼做了,弄壞了我可不賠錢哦。”

    “哈哈哈,知道知道,你繼續說吧。”

    “為什麼要煮軟玉呢?”

    “對呀,為什麼呢?”一旁的劉浩也很好奇。

    “這一嘛是因為很多玉販為了提高玉器價格對玉件進行了封蠟,而玉有裂紋,流入裂紋的石蠟,不煮你無法發現裂縫;二是很多做偽者用了很多化學原料,你不煮,傷害了身體,可是得不償失呦;三是從小老師就教育我們,飯前要洗手,這些東東流傳了這麼久,真不知道都經過了什麼坎坷,你不煮煮放心嗎?”張天元笑著答道。

    “怎麼,不煮還不放心?”有人問到。

    “諸位想想啊,如果真得是古玉,那大多必然是墳墓之中出土的,沾染了細菌、邪魅之氣什麼的,你敢直接佩戴?戴上了你就不覺得心裏瘮得慌?所以啊,煮玉既是消毒,也是一種心理上的安慰,讓那些髒東西都去掉。”張天元答道。

    “原來如此,小兄弟你繼續說。到底怎麼個煮法,是直接扔鍋裏就跟煮玉米棒子一樣嗎?”又有人問道。

    “好了,決定煮了。注意了,煮可不是扔到鍋裏就煮的。記住了啊,千萬不能像那位大哥說的,不然玉煮壞了,可是悔之晚矣啊。”張天元一邊笑著,一邊說道。

    那人臉一紅道:“小兄弟,你倒是說說如何個煮法啊,我回去也試試。”

    “我的做法是用魚線釣住,用筷子掛在鍋沿上,懸空。這樣接觸玉石的溫度不會高於100度,否則扔進去,接觸鍋底,燒壞了。另外火要用大火燒開,文火保持沸騰,也就是煲湯的火候,大約15分鍾就可以了。”張天元解釋道。

    “哦,這樣子就好了啊,那簡單。可是剛煮好的話,玉一定非常燙吧,怎麼取出來呢?”

    “笨啊,當然是用涼水將溫度降下去啊。”有人頗為得意地說道。

    “你別瞎說,還是聽聽小兄弟的!”

    “咳咳,有些人以為煮好了就跟飯菜一樣準備出鍋上盤了?不,千萬不要那麼做,也不要想著用外力去降溫,要注意等到水溫自己降下來後在取出,另外千萬千萬不要馬上碰到涼水,否則你就成了古代碎石的接班人了!”

    “噗!那位哥們,原來你是碎石門的接班人啊,哈哈哈。”劉浩忍不住笑道。

    那人臉一紅道:“我就是瞎說的,瞎說的。”

    “當然瞎說說還可以,但萬萬不能那麼做。否則玉是你自己的,若是毀了。痛心的也隻會是你自己啊。”張天元很嚴肅地說道。

    “小兄弟說的,我們都知曉了。真是多謝了。”

    “謝倒是不必,我一個晚輩,能得各位這麼賞臉,也是一種福氣啊,今年的賭石交易會上,必定會有古玉的交易,但大家要注意了,即便是這種正軌場合,真正的古玉也並不多。所以千萬要小心謹慎,莫要上了當,受了騙啊。”張天元提醒道。

    “古玉作偽的事情很多嗎?”劉浩忍不住問道:“我曾遇到過不少人向我推薦古玉,可是都沒敢買,一來我不是很熟悉那東西,二來價格太貴,我怕上當受騙啊。”

    “你這做法是對的,不懂的話,就莫要輕易出手啊。咱們國家的山寨水平一直都很高超。從古代到現代,那都是非常出名啊。在我國,玉器作偽的曆史可以上溯到宋代。南宋時,已形成頗具規模的仿古玉係列。偽製古玉成了專業。明代,一些人為牟取暴利,社會上各種偽造文物大量出現。

    傳世古玉中。真贗混雜,是古玉辨偽中最難的一方麵。墓中出土的古玉。也並不一定是與死者同時代之物。故應該了解玉器作偽的基本方法,在鑒定玉器時注意辨偽。玉器作偽。一般是用當時的玉器來仿製古玉器的沁色。”張天元拍了拍劉浩的肩膀讚賞道。

    “對了,我一直聽你說沁色,但這沁色究竟是什麼啊?”李霄對古玉一竅不通,問這種問題倒也合理。

    徐剛這個時候早耐不住寂寞了,搶著說道:“埋入地下的玉器,一定時間後,受其他物質的浸蝕,會產生一些顏色的變化,玉器行家稱之為‘沁色’。”

    “哦,原來如此啊。”

    “其實與玉器作偽,最主要的那就是在沁色上下功夫了,很多玩玉的人看玉,那首先看的就是沁色。”張天元補充道。

    “這沁色也能造假?”

    “玉器作偽的主要方法有煨頭:將玉器用火燒烤,變為灰白色,仿“雞骨白”沁色;古玩家稱“偽古灰古”。有燒製的細裂紋。羊玉:將優質玉器植入活羊腿中,數年後取出,產生血色紋理,仿傳世古玉。狗玉:將玉器放入剛殺死的狗腹內,數年後取出,產生土花斑紋。梅玉:將質差的玉器,用烏梅水煮,再用提油法上色,冒充“水坑古”,其餘的還有風玉、叩鏽、提油、老提油、死玉、造黃土鏽法、造血沁法、造黑斑法等方法,大家回去之後可以多看看書,自己了解一下,我這裏就不多說了。”張天元道。

    “那沁色都能造假,我們到底該如何判斷一件古玉的真偽啊,總不可能直接當場拿去煮吧?”

    “其實有一些很好的方法,隻要懂常識,哪怕你不懂玉,也可以鑒定出來的。若發現某種玉器早於古籍記載的年代,則可能是偽品。如《周禮》一書中對玉禮器的形製、用途、有詳細的記述;唐代典籍中所述的玉帶製度,記載了一些玉器的產生時代、形製與規格,這些大家回去都可以看看。”張天元笑了笑道:“其實沁色容易作偽,但玉器的雕琢藝術和風格卻很難作偽,如果懂這些,判斷起來也會更加容易的。”

    “具體怎麼個說法?”

    “玉器作偽往往注重形製和顏色,而不注重工藝和藝術風格的作偽,或很難模仿。如果一件玉器的工藝特征和藝術風格與所述的時代不符,則可能是偽品。如,新石器時代的玉器琢製工藝粗糙,厚度不均,孔洞有對鑽的痕跡,棱角不分明;而用現代工具琢製的,則很難模仿。”張天元回答道。

    “原來如此啊,有點明白了。”

    這個時候,坐在那裏的母儀忍不住說道:“張老弟說這話肯定是沒錯的,我還記得以前遇到過的一件事情,有人向我推薦一個玉如意,做工和沁色都非常完美,我當時差點就想買了,後來卻聽那人說了一句話,立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那人竟然多我說這是漢代的玉如意。”

    “這話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了啊,玉如意始於魏晉,盛於明清。漢代怎麼可能會有玉如意啊,光是這一點,我都不用去看他那東西,就直接可以判斷那東西是作偽的了。”

    “沒錯,母老板這事兒做得是妙,這若換了有些人,大概就算知道漢代沒有玉如意,也會財迷心竅去買的,所以說到底,這還是心態問題,要懂得舍得啊,萬萬不可貪心,也不可心浮氣躁啊,不然吃虧上當的就會是你。”此時石老王也笑了笑道。

    “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你們大概也都有自己的事情,我跟小張老弟也有些話說,若是真還有什麼想要問的,大家可以彼此留個聯係方式,以後方便聯係,都是圈子裏的人,朋友多了也好辦事嘛。”

    石老王此時見張天元說得口幹舌燥,而且即便是空調房,也惹得滿頭是汗,知道張天元是有點累了,再加上此時已經接近飯時,也是該吃飯的時候了,於是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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