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先秦] 原始崛起 作者：屋頭有飯 (連載中)

第十章 天狼部落

　　「墩墩，好樣的！」勇非常高興，他當年第一次狩獵時，可沒有這麼好的表現。

　　蘇陽的大蠻與小蠻，也就是大伯與三伯，也出聲誇讚，另外三個戰士也都不例外。對於戰士來說，其餘都是虛的，唯有能真正獵殺野獸，才是硬道理。

　　老人瑪祖並沒有開口說什麼，但蘇陽看得出來，同樣也對他滿意了，這不馬上就給他治療了傷口，雖然很痛，但絕對值得了。

　　他剛才那一擊，並不是福至心靈創造的，而是習慣如此，他以往醫治家畜時，就喜歡把針扎在家畜脖子上，次數多了，也就熟練了。還有，他也多次見過殺豬的場面，對於該從脖子上什麼部位刺刀，也瞭然於胸。

　　可以說，剛才他的表現，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有些投機取巧了，不過無論如何，他成功了不是嗎？

　　隨之他很快明白，這種野鹿非常弱，只是跑得很快，警覺性很高，所以難的不是怎麼獵殺，而是如何追上。

　　就如剛才那會，當野獸聽到動靜定格時，也就是突然不動了，狩獵者要麼選擇繼續隱藏，要麼就該當機立斷發起攻擊。前者很容易錯失良機，後者成功率也不高，所以狩獵的基礎訓練，是要學會如何儘可能的靠近獵物。

　　當然，評估雙方的實力也很重要，好比發現的獵物是食肉猛獸，有時候就要學會悄悄的撤退了。這裡面的學問說簡單也簡單，但都需要親自體會過，才能明白。

　　他要走的路還很長，因為獵殺野獸總能摸索出經驗與方法，而人與人之間的戰鬥，才更加可怕。

　　回過神來，大家已經在討論吃鹿肉了，雖然戰士在外面不能私自吃獵物，不過今天有瑪祖金口一開，就不是問題了。

　　當即，隊伍迅速撤離，因為原地有血腥味，容易引來大型猛獸，他們是要去趕墟，所以沒必要節外生枝。

　　等選了一處安全的地方，大蠻馬上開始鑽木取火，這是一個需要手掌夠粗糙才能幹的活，一般人即便明白方法，也很難引燃火堆。蘇陽倒是知道一個取巧的辦法，只需要在木棍頂端栓上細繩，然後分別套在左右手的大拇指上，如此反覆左右半圓摩擦著鑽木頭，就會省時省力了，當然，這辦法依舊存於理論，他並沒有親自試過。

　　很快木槽中冒煙了，大蠻抓來一把乾草引燃，戰士們找來乾燥的枝條，火堆架起，燒烤進行時。

　　蘇陽敞開了吃，他需要變得更加高大強壯，趁著這會的時機，他終於搞明白此行是去幹什麼。

　　原來，在很多年以前，有很多條河的那邊，存在著一個超級大部落，名為「墟」。這附近所有的部落都到墟去「以物換物」，但因為相隔甚遠，有時拿著東西去了，別的部落卻沒人來，所以最後把交易的時間選在了月圓的那一天前後，每個月總計三天左右的趕墟期。

　　儘管現在墟部落已經不存在了，但這個習俗卻保留了下來，並且有傳聞，若是哪個部落能佔領墟，就能得到附近所有部落的臣服。

　　「看來是類似於趕集了。」蘇陽琢磨著這是個好現象啊！部落之間需要交流，也需要物品流通。大義上來說，人類才能得到發展；小我上來想，這能讓他快速瞭解周圍部落的情況。

　　知道這些後，蘇陽也變得興奮了，恨不得馬上趕到那裡去，憑他的頭腦，應該能忽悠到原始人，換取到超過價值的好東西吧！不過，前提是他有東西可換，好吧，他現在全身上下，就只有一塊獸皮圍在腰間，換個毛啊！

　　一回生二回熟，等搞明白了交易規則與大環境，下次過來，肯定就會不一樣了。

　　誰知他著急出發，但是瑪祖卻不急，直接告訴他最快明天才能到墟。在這之前，他們還要去拜訪一個名為「天狼」的部落，與這個部落的人結伴而行。

　　「天狼部落？怎麼感覺有點耳熟呢！」

　　這時勇開口說道︰「墩墩，你瑪母就是來自天狼部落。」

　　「啊！原來是這麼回事。」蘇陽瞭然，原來是母親的娘家人啊！

　　他也猜測雖然天狼部落這名號很屌，但肯定也是小部落，即便如此，能去其它部落看看，對他的吸引力依舊很大。

　　「瑪祖，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我吃飽了。」蘇陽滿血復活，疲憊一掃而空，感覺傷口也不怎麼疼了。

　　但老人卻神秘的說道︰「墩墩不急，我們還要去一個地方。」

　　當瑪祖說出這話時，蘇陽明顯察覺到戰士們的神色都有點微妙的變化，莫非這其中有什麼貓膩？

　　隊伍出發了，走了一會，勇忽然在蘇陽耳邊小聲說道︰「春沒有死，他在幫你瑪祖找東西。」

　　我靠！蘇陽頓時大驚，原本在數天前已經宣布戰死的春，居然還活著！可是瑪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有什麼東西是在部落裡見不得光的，蘇陽覺得即便有好東西拿回部落，以他瑪祖的強勢，也絕對有分配權。

　　同時蘇陽漸漸回憶起，春在岩石部落已經沒有血緣關係的族人，說簡單點就是孤兒，也難怪部落裡沒人為春的死太過傷心。

　　不多想了，到底是怎麼回事，相信很快就能知曉。

　　當太陽高掛時，他們已經走了很遠的路程，期間有發現獵物，但都提前避開了，老人瑪祖彷彿真的有占卜能力，總是能提前預知危險。耳邊不時傳來讓人心悸的獸吼聲，遠方時而驚起飛鳥，讓蘇陽知曉叢林裡很恐怖，若是他一個人，基本無法生存下來。

　　他們來到一棵參天大樹旁，這棵樹得好幾人一起才能合抱，樹上有很多人為的刻痕。

　　「過了這裡就不屬於我們岩石部落了。」小蠻出聲說道。

　　勇補充了一句：「前面也不屬於天狼部落。」

　　老人瑪祖神色肅穆，開口道︰「走，找到春留下的痕跡！」

　　蘇陽好像有些明白了，戰士春居然在別的部落領地裡作案，這對於地域性很強烈的部落來說，是犯忌諱的事情。瑪祖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但還是秘密派出了春，那麼所求的東西，肯定不簡單，不然何必冒這麼大的風險。

　　而瑪祖已經十年沒出過岩石部落，這一次忽然要去趕墟，這事本身就很反常，蘇陽可不會自戀到以為瑪祖是為了訓練他，所以才專程親自出來帶隊。

　　「等等，趕墟這個時機也有問題，因為這個時間點，就有合理的藉口路過其它部落的領地了！」蘇陽搓著雙手，沒得選擇，只有跟下去，同時他非常好奇，到底是在找什麼寶貝？

第十一章 獼猴醉

　　隊伍往前行進，沒過多久就發現了樹上的記號，確定是春所留！

　　「這邊！」老人瑪祖伸手一指，率先走到了前面。

　　勇在後面解說：「春的記號指的那邊，方向是反的。」

　　蘇陽有些驚訝的看了看樹上，沒想到原始人都知道逆向思維了，看來他這個事業單位的骨幹業務員也要拿出真本事了，在忽悠的時候不能小看原始人們。

　　這一路上，先後發現了多個記號，蘇陽都已經學會怎麼辨認，不得不說，這很有考古價值，屬於人類起源文明之一。

　　「注意，有人來了。」依舊是瑪祖出聲示警。

　　蘇陽也依舊啥都沒發現，不過沒讓他等久，很快從林子裡走出兩個滿身污垢的男性原始人，手中都拿著石矛。

　　雖說岩石部落的人也不是太乾淨，但畢竟洞穴多，靠近水塘，形成了規矩，蘇陽也適應得很快，但眼前這兩位就太髒了，也不知道多久沒洗過澡，衣著凌亂不堪，頭髮都打結了，一張臉除了眼楮，就跟塗抹了煙煤，對，感覺就似黑煤洞裡逃出來的礦工。

　　「啊哈一波多%%#！」其中一個黑臉亂說了一通，偏偏語氣還特別快。

　　蘇陽愣是沒聽清楚在說個啥，卻見瑪祖氣勢不變，開口吐露道︰「我們去天狼部落結伴趕墟，借過這裡。」

　　說罷，老人取來一大塊鹿肉，一手是肉，一手是矛，讓兩個黑臉男子選擇。

　　「岩石，過。」黑臉興奮提過肉，然後就與另外一個同伴快速消失了。

　　老人這時難得解釋道︰「這是亂部落的人，這裡是他們的領地，他們收了我們的肉，就會替我們保密。」

　　蘇陽琢磨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原來這是封口費，那兩個人想私吞那塊肉，就不能說出他們來過這裡。果然，原始人也是有智慧的。

　　「瑪祖，亂部落有多少戰士？」

　　老人伸出一隻手，說了一個滿字，這是在表達五滿，五十個戰士。

　　「怎麼會這麼多？」蘇陽吃驚了，雙方差距很大啊，若是發生戰爭，十五對五十，這能有勝算嗎？

　　「亂部落全都是戰士！」老人繼續解釋著，最後讓蘇陽搞清楚了，亂部落大約有六十人左右，但有五十人左右參與狩獵，也就是男女老幼幾乎都進叢林，這就造成了高死亡率，所以多年來，亂部落的人口始終不多，可是佔地卻不小。

　　岩石部落建立至今，其實也就十幾年時間，當初人口不到三十人。而亂部落已經存在好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了。如今岩石部落的人口幾乎是亂部落的一倍。

　　蘇陽心想，幸好他沒投錯胎，若他跑倒亂部落，焉能還有命在！

　　另外還有語言，岩石部落的口音是瑪祖等人從大部落帶來的，算是區域通用語，而亂部落就是紮根在某個小地方的土著，有著自己部落的方言，所以剛才蘇陽才聽不懂，但只要相處過一段時間，就能大概明白意思了。

　　「瑪祖，為什麼我們岩石部落不打下亂部落呢？」蘇陽不是好戰，只是好奇，即便岩石部落戰力不足，但可以聯合如天狼部落一起參戰啊，只要想就有可能。

　　誰知老人回道︰「先有圖騰，得到天神的許可，才可征戰。」

　　這個問題，之前其實給蘇陽解釋過了，而要有圖騰，部落就需要巫，這彷彿是一種標配，約束這種規則的力量，是虛無縹緲的天神，可是原始人篤定有天神的存在。所以即便蘇陽是無神論者，也無法越過這些規則，何況他現在還沒有發言權，並非某個部落之主。

　　繼續上路，路途中又遇到了一波亂部落的人，竟然是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的組合，想像中這樣的配合會很弱，可是蘇陽卻覺得心顫，如果雙方搏殺，肯定會很慘烈。

　　最後瑪祖依舊選擇了用肉作為過路費，也是封口費。這讓蘇陽覺得，之前那次狩獵，也是老人預謀的，因為早就計劃好了，需要肉食開道。

　　春留下的痕跡已經越來越隱蔽，他們要仔細留意才能找到，或許距離目的地已經不遠了。

　　又一次，他們根據記號指引找下去，但這次走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下一個記號，即便是瑪祖也沒發現。

　　蘇陽四處張望，希望能找到記號，這樣就能再次有所表現了，可惜並沒有發現什麼，但卻有了意外之喜，他發現了一大片獼猴醉，俗稱「豬腰子」，這東西無論是藤種還是果實的外皮都跟獼猴桃差不多，只是形狀與豬的腎差不多，裡面是拇指大的白色硬果實，皮殼超厚。

　　而這種獼猴醉果子，人不能吃，但卻有一個很少見的用處，那就是能把魚類醉暈過去，無論是什麼魚都抵擋不了，就連泥鰍黃鱔等也會中標，極為霸道。當然，如果超過五斤以上的魚，在流動的活水中，就無法被醉倒了。即便如此，獼猴醉的用處也太大了，得到了這種果子，就等於源源不斷的魚。

　　「瑪祖，你認得這是什麼果子嗎？」蘇陽裝著不懂的詢問，他已經摘了好幾個拿在手裡了，應該沒有認錯。

　　「認得，果子不能吃，吃了會害病，渾身無力。」老人解釋了一句，然後就把心思放在打量周圍環境。

　　蘇陽也識趣的沒有繼續去打擾，他又趁機摘了些果子，這只是作為標本，現在用不上，也不能用，不然就顯得太過神異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在沒有把握之前，他不想表現得太過，加之他年齡還小，有的是時間。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後，瑪祖終於確認了方向，帶著他們快速尋找了下去，最後來到了一處懸崖峭壁，並且他們站的位置是在懸崖的上方，只要往前走幾步，就會掉下去了。

　　蘇陽趴著向前，在懸崖邊看了一眼，差點恐高了，根本看不到底，懸崖最下面白茫茫一片，是霧氣。

　　而瑪祖與戰士們四處搜尋，也終於發現了春留下的痕跡。

　　「春下去了，我們也下去。」

　　瑪祖的話，讓蘇陽心驚膽顫，他們也要下去，沒開玩笑吧？這種懸崖能怎麼下去？他雖然能爬上部落外面那一塊巨石，但與這裡簡直雲泥之別，沒有可比性。

　　就在這時，瑪祖又開口了，「學巫並不是一定就能成為巫，只有得到下面的那個東西，我們岩石部落才有可能迎來一位真正的巫。」

第十二章 大補之物

　　曾幾何時，老人瑪祖也是學巫路上的失敗者，所以才有諸般感慨。

　　很快，眾人尋來籐條作繩，當真是要到懸崖下面去，不過只有四個人下去。老人瑪祖、勇與蘇陽，還有大丫，這個組合根本就是一家人。

　　剩下的五人在上面看守，也負責把他們給吊下去。

　　蘇陽是真的不敢，這玩意太嚇人了，可是他根本沒得選，長者賜，不敢辭！

　　回過神來，瑪祖搬起一塊石頭扔下懸崖，然後側耳凝聽石頭落地的聲音，這竟然是在評估大概高度，辦法雖然夠原始，卻再一次讓蘇陽刮目相看。

　　勇在腰間拴上籐條，一手抱起蘇陽，然後就開始下懸崖了，當然上面有人拉著籐條的另一端，可即便如此，蘇陽也是心驚膽顫，生怕就此一命嗚呼，沒地兒說理去。

　　與此同時，瑪祖抱著大丫，也如此往下落，齊頭併進。

　　蘇陽只覺得耳邊寒風呼呼的刮，他忽然有些尿急了，若是撐不住，這可就是迎風尿三丈啊，丟人丟大發了。

　　好歹他也是成年人的思維，即便害怕得要死，也依舊沒有閉眼上，他在努力適應著，如此才會在現在的環境中成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看能看見崖底時，籐條也已經無法往下放了，勇就這般帶著他徒手往下攀岩，有驚無險的到了下面，瑪祖那邊也同樣如此，四人平安抵達。

　　「是春留下的記號。」蘇陽第一時間發現了石壁上的圖案，這也讓他鬆了口氣，冒了這麼大風險，應該不至於白跑這一趟吧。

　　「我們找過去，春現在不能動。」

　　瑪祖說著，便當先衝到前面，勇帶著蘇陽與大丫，也趕緊找了下去。

　　路上遇到了幾條大蛇，被瑪祖輕鬆挑飛，根本就不作停留，也沒多少工夫，勇忽然嚎叫了一嗓子，穿透力非常強，震得蘇陽耳朵發顫。

　　「阿魯魯喲！」有聲音回應，定然是春的聲音了。

　　蘇陽簡直無法想像，一個人怎麼能在懸崖下面待上幾天，好像還不能動，這得需要多強的毅力啊！在他的記憶中戰士春，其實並不起眼，個頭不高，身材也比較乾瘦，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近了，他們都看見了春，坐在一個只能弓著身體的小山洞口，那山洞在離地大概七八丈的懸崖上。

　　「瑪祖，它在裡面，春一直守著。」春大叫著，聲音中也有一種解脫。

　　當他們爬上山洞口時，春見到蘇陽明顯愣了一下，恐怕從來沒想過，蘇陽會被帶出來。

　　「你們守在這裡，我進去抓它。」瑪祖當機立斷，弓著身體進了裡面漆黑的山洞。

　　而外面，勇連忙拿出水源與吃食給春，這時候的春看起來極為糟糕，嘴唇已經開裂，身體也有些浮腫，這是嚴重缺水。春在洞口守了很多天了，吃食倒是帶了有，但是水早就已經喝完，但他一直沒有離開半步。若是他們再晚上個一兩天來，春或許就真的倒下歸西了。

　　「春，你到底是在抓什麼？」蘇陽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

　　春好生看了蘇陽一眼，這才從懷中掏出一根人參，指著說道︰「是這東西變的，我追著它到了這裡，守著它，等瑪祖來。」

　　蘇陽睜大著眼，到底是他理解錯了，還是他腦洞太大，人參變的？那不就是傳說中的人參娃嗎？但是這可能嗎？植物怎麼可能變成娃，即便這是人參。

　　「耶耶，你看見過它嗎？」蘇陽詢問父親勇。

　　結果勇先是點頭，然後又搖頭，語言混亂說了一通，也沒說個明白。

　　最後還是大丫說了句︰「等瑪祖出來就知道了。」

　　既然瑪祖沒有讓他們進去，那麼就只能守在外面，想想春都守了這麼多天，他們等上一會又有什麼辛苦的。

　　可是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左右，忽然蘇陽聽到了響動，連忙問道︰「你們聽是什麼聲音？」

　　「是上面！」勇連忙把石斧握在手中，春也掙扎著站了起來，兩人一左一右把蘇陽與大丫護在身後，如臨大敵的望著高空，卻只看見白茫茫的霧氣。

　　「嗡嗡！」

　　忽然有一個黑影從雲霧中衝出，這彷彿是某種暗號，後面緊跟著黑壓壓的一群，俯衝了下來。

　　「我靠，是猛禽！」蘇陽叫罵出聲，連忙拉著大丫往洞裡退，他的石矛並沒有帶下來，現在根本就毫無還手之力。

　　現在這時期的一些猛禽非常厲害，都能把孩童抓走，成群結隊能殺死戰士，只是鮮少有直接攻擊部落的猛禽，林子裡也不容易遇到，但是到了空曠的地方就說不準了。

　　沒想到，這會已經在懸崖底了，居然會遇到一群猛禽攻擊，這也太過倒楣了。

　　「咿呀！」

　　一大波猛禽衝來，勇與春大吼著舉起武器抵抗，卻根本敵不住，因為山洞太矮，無法站直身體，施展不開，加之猛禽太多，爪子與啄都極具殺傷力。

　　無奈之下，只好往山洞裡面退去，不過只退了兩丈就停下了，主要是擔心打擾到裡面的瑪祖。

　　不過也足夠了，猛禽飛進山洞後，會受到極大的影響，空間就這麼大，勇與春已經能擋住了，還乘機打落了幾隻，但這些猛禽彷彿根本就不知道害怕，源源不斷的飛進來，時間一長，勇與春都受傷了，尤其是春，本來就已經是強弩之末，實力發揮不出一半來。

　　蘇陽看著很是焦急，就怕拖延下去，會出人命。但現在即便往裡面退，猛禽也會跟進來，除了抵抗，就沒有別的辦法了。若是能有火就好了，等這次度過難關，回去他就想辦法研究一下能隨身攜帶的火摺子。

　　「吼！」

　　勇眼看春已經撐不住了，他咆哮一聲，獨自擋在了前面，一柄石斧狂舞，體力也消耗巨大，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就在這時，瑪祖的聲音終於從洞中傳來，「勇，你們退進來。」

　　有了這話，他們連忙後退，山洞裡很黑，什麼都看不見，但在壓力之下，蘇陽卻跑得很快，磕踫難免，也顧不上疼痛了。忽然，眼前有了亮光，越來越亮，等到了裡面，竟發現內有乾坤，裡面有一個五六十平米的山腹內洞，足有十幾丈高，很是寬敞。

　　勇與春退到了裡面，總算能站直身體了，兇狠的砍翻了幾隻追進來的猛禽，也終於清靜了，其餘猛禽並沒有追進來，或許是因為山洞太黑太長的緣故，但這是好事，沒人願意處在死亡的壓力下。

　　「瑪祖，你拿的是？」蘇陽愣愣的看見老人雙手提著一根超級大的植物，應該說是大了很多倍的人參，足有成年人的小腿粗壯了，連帶上面的苗子連在一起，看情形是剛挖出來的。

　　而且這個超大的人參竟然長得如同嬰兒，有手有腳，有身體，也有頭部，只是沒有手腳趾，也沒有五官，可這也太不真實了，如果這會不是在原始時期，他絕對會以為是人造假參。

　　「這是大補之物，瑪祖在很多年之前就見過它。」瑪祖的心情非常好，滿面笑容的讓蘇陽與大丫上前去。

　　「墩墩，大丫，你們一起咬住它的手，把它喝乾。」瑪祖語氣堅定，讓兩個孩子面對面坐好，她拿起大人參，剛好把人參的雙手湊到兩孩子的嘴邊。

　　「咬，不要放！」

　　蘇陽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不過想來這肯定是好事，當即就狠狠的咬在了人參的小手上，瞬間，一股清香濃鬱的汁液流進口中，實在是太好喝了。

　　「不對，這應該不是人參，沒聽說過人參還能化成汁液。」

　　已經管不了那麼多，見大丫睜大眼猛吸，他自然也不甘落後，猛地肚子一鼓，大口喝了起來。在他們狂喝時，外表似人參的這東西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起來，到最後大丫已經喝不下了，但是蘇陽卻沒放棄，拼著撐出病來的氣勢，把剩下的全喝光了，他大概喝了有六七成吧，賺到了。可是這東西能有什麼妙用呢？

　　蘇陽忽然覺得鼻子有點濕，伸手一摸，頓時嚇了一跳，他居然在流鼻血，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補過頭了？

第十三章 以物換物

　　蘇陽暈了過去，他發誓絕對不是暈血，等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另外一個大山洞中。

　　「瑪祖我睡了多久？」

　　老人無法回答他這個問題，但卻告訴他已經出了懸崖，距離太亮已經不遠了。因為昨日的耽擱，所以不去天狼部落了，直接去趕墟。

　　蘇陽坐起身來，見戰士們守在山洞靠外面的地方，點著火堆。而裡面，除了他與瑪祖，大丫還在呼呼大睡。

　　舒展了一下身軀，蘇陽感覺精神非常好，但要說與以往有什麼不同，暫時還真沒發現。

　　「墩墩，你吃了地之精華，以後腦子會更好用，學東西更快，力氣也會比別人大很多，也不容易害病了。還有，你可以得到天神的認可。」瑪祖一會指著頭，一會亮出胳膊，比劃著給他解釋。

　　蘇陽聽得一知半解，其實他更好奇，是否真的有「它」存在過，不過這東西已經被他與大丫吃了，既然能有這麼多好處，自然是大喜過望了。只是他本來就夠聰明了，這點好像沒什麼用。但如果真的能讓他力氣更大，身體更健康，那就爽翻了。至於說天神什麼的，還是拉倒吧，除非親眼所見，不然他是不會相信的。

　　可他能出現在原始部落，這事本身就不正常，不多想了，沒人能給出解釋。

　　天還沒亮，他吃了點東西，又繼續睡覺，沒想到做夢了，夢到在現實社會的點點滴滴，等再次醒來，這才猛然間發現他的記憶力變好了，不僅能回憶起上輩子小時候的事情，連墩墩的記憶也更清晰了。

　　果然是地之精華，大補之物，效果當真這般立竿見影！

　　沒時間讓他多琢磨，很快大丫也醒來，並無異常，一行人再次吃過烤肉後，繼續出發，這次直奔墟之地。

　　一上午都在趕路，中途差點與一頭猛獸踫面，還好跑得快，這讓蘇陽發現自己的體力好像變好了點，耐力也加強了，一直能小跑著跟上步伐，大丫的情況也差不多，並沒有掉隊。

　　在經過很多座山，很多條河之後，到了下午時，終於看見墟所在的地方的了，那是一座光禿禿的山，放眼望去，幾乎都是裸露在外的石頭，四周都是如此，這地方若是有什麼野獸臨近，隔著老遠就能看清，但是缺點也太過明顯，夏天肯定超級炎熱，冬天也會非常冷。

　　蘇陽心想，就這鳥不拉屎的環境，也難怪墟部落會滅亡了，其餘部落也不會看上這地方，別的不說，光是要弄點吃食，就必須下山來，而且山上無法種植，也無法養殖，他反正是絕對看不上這地兒。

　　不過墟作為交易地點倒是不錯，地形決定了安全，以及不容易被殺人越貨，光禿禿的山也是一個標誌，方便來趕墟的部落尋找過來。

　　蘇陽倒是有心自己建立一個市集，他也有信心能管理好，只是現在還沒到時候，岩石部落那地方也不適合發展，以後若是壯大了，還需要搬遷去更好的地形位置。

　　「我們快上山去，今晚要在山上過夜。」

　　一行十人所帶的東西，除了明面上吃剩下的鹿肉，也就那個背簍了，蘇陽一直不清楚裡面放了些什麼，但應該有好東西吧。他自己也不想白來一趟，所以很是興奮，爬山的時候也是一馬當先，不知疲倦的往上衝。

　　春走在最後，小聲對勇問道︰「瑪祖是要墩墩去學巫？」春感覺變化太快，之前他離開部落時，墩墩在部落還是邊緣孩童，現在忽然之間就火了，讓他著實想不明白。

　　「不知道，墩墩最近表現好，瑪祖喜歡。」勇不清楚母親的想法，也猜不透。

　　蘇陽倒是沒有想那麼多，若真讓他現在獨自去陌生的地方，估計還會不適應，所以他沒有去胡思亂想。等他衝到半山腰時，便見到了其他的原始人，有裹著獸皮的，也有裹著草料當衣服的；有的很強壯，但有的卻明顯缺乏營養，個頭普遍並不算高，矮的一米四幾都有，高的有一米八的樣子，這是指的成年人了。

　　他見到這些原始人應該是分別來自兩個部落，都帶著東西在趕路，看來還要到上面才是交易的地方。並且非常可惜的是，這些人長得都不符合他的審美，任重而道遠啊！

　　不過蘇陽相信，世界那麼大，即便現在是原始時期，也應該出現符合現代審美的人種吧，若沒有黃皮膚黑眼楮的，哪怕是金髮碧眼的大洋馬他也認了，反正他不可能與現在所見的原始女人生猴子。

　　就說大丫，在他看來，長得也非常醜，不應該說是醜。好比在動物園看見猩猩猴子，你可能會覺得很可愛、乖巧、漂亮什麼的，想養上一頭當寵物，但絕對不會生出一起哺育後代的想法。

　　大家趕路都很快，等快到山頂時，一大片平坦的區域出現在眼前，真的很寬廣，只有上來了，才會發現有這片地方，這裡聚集的原始人就更多了，放眼望去，能有幾百個之多，分攤下來，這就是好幾十個部落了。

　　「不要亂跑，先找地方安頓。」瑪祖發聲了，說的話就是命令。

　　蘇陽也只好壓制住激動，但眼楮卻是在四處瞄，對什麼都很好奇。這些原始人大多或蹲或坐在地上，身上堆放著物品，等著別人來交換，也有帶著物品四處走動去換東西的。

　　因為現在還沒有貨幣這個概念，雙方換取東西，就看各自覺得值不值了。很快，他注意到人口聚集最多的地方，好像是在交易鹽，這算是必需品了。

　　「瑪祖，這裡有大部落的人來嗎？」蘇陽問了一句，他也發現自己問題比較多，但是不問又忍不住，實在是好奇得緊。

　　「沒有，那些有圖騰的大部落會與別的大部落交換東西，不會到墟來，距離墟也很遠。」瑪祖解釋道。

　　蘇陽自己腦補理解後，覺得也正常，這附近應該算是比較偏僻的區域了，生活的都是散戶小部落，看來他要找符合審美的，只有到外面去了。

　　雖然沒有細看，但他剛才粗略用眼神掃了掃，沒發現長得好看的原始人，反倒是他們這一脈相比之下，還要好一點。蘇陽猛然間想起，他還不知道自己現在長什麼模樣，不過他還小，以後注意儀容儀表，吃好喝好的，長大了應該能拿得出手吧。

　　不多時，瑪祖就挑選好了位置，指揮著戰士們搬來石頭，同時也接過了背簍，蘇陽連忙湊了上去，第一時間就想看看背簍裡面有些什麼...

第十四章 女製陶，男莫近

　　背簍裡面竟然有十來根「地精」，也就是蘇陽認為是人參的東西，而他與大丫吃的那個叫地之精華，可遇不可求。

　　除此之外，還有兩張獸皮，這是食肉動物的皮，所謂窺一斑而知全豹，其中一張應該是豹子皮，另外一張他認不出來，想來也不會差。

　　其餘就是亂七八糟他不認識的東西了，不過蘇陽很是虛心的詢問，瑪祖解說了一遍，他就全記住了，即便是生硬的發音也能跟著念出來。

　　「墩墩，都記下了嗎？」瑪祖含笑問道。

　　蘇陽當然不可能在這時候藏拙，語速很快的指著十幾樣東西說了一遍，不僅沒有絲毫差錯，而且還舉一反三，有了自己的見解。

　　「好，很好！」老人伸出手摸了摸蘇陽的腦袋，這對於瑪祖來說已經是非常親近的動作。

　　「大丫，你也說說看。」

　　大丫愣了一下，她其實已經算是聽了兩遍，但現在要她自己說，卻吱吱唔唔的說出不到一半來，還有兩樣東西說錯了。

　　這番對比，立時高下立判，但是蘇陽卻贏得不光彩，正要出聲緩和一下，卻見瑪祖也摸了一下大丫，讚道︰「大丫，也很好！」

　　好吧，蘇陽再次發現自己想多了，大丫的性別就決定了在部落中的地位。他與大丫，就猶如庶出與嫡系的區別，哪怕他表現得再好，再受寵，到最後還是無法繼任家主之位；反過來，大丫生下來就是為了繼承家產的，只是順位高低而已。

　　蘇陽彷彿可以預見，若他以後要執掌岩石部落，必然會有一番內鬥，或許還要與訓練他的瑪祖為敵，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只希望能用政治手腕，平和的逼迫對手妥協。

　　搖了搖頭，事情或許沒有並那麼複雜，順其自然吧！

　　很快，他們帶來的東西已經擺放好了，瑪祖守在這裡作為交易人，大蠻帶了兩個戰士去尋找晚上留宿的地方。

　　而蘇陽坐了一會，見短時間沒有生意上門，實在是忍不住了，就提出要四處看看。

　　瑪祖一口答應，卻把春叫過來吩咐道︰「春，好孩子，你以後就跟著墩墩，等到下一個冬天之前，瑪祖給你找一個女人。」

　　「瑪祖！」春跪倒在老人身前，接受老人的撫摸。

　　春是部落裡的孤兒，受到了老人的庇護，所以他願意為老人賣命，只是他依舊想不明白，蘇陽為什麼變得如此重要了，居然會派他專門保護。

　　蘇陽其實更意外，剛剛他還把自己比喻成庶出，結果馬上就被打臉，瑪祖給他派出了保鏢，這在部落裡可是獨一份啊。

　　先不管那麼多了，火速出發，蘇陽興奮地流連於各個部落的攤位，死纏爛打地問東問西，遇到聽不懂的就讓春翻譯一下，也能猜出個大概來，而且他好像真的變得更聰明了，漸漸的習慣了其餘部落有些差別的口音。

　　當然，他選的都是暫時沒生意的攤位詢問，交易鹽的地方他沒去，反正鹽這東西無法山寨，那邊生意太好，問了也沒用。

　　粗略問了一圈，天色也漸晚了，這時他選擇來到交易陶罐的地方，這個部落來了十幾個人，其中有四個成年女性，攤位的生意也很不錯，但是看的人多，真正交易的卻很少。

　　蘇陽問了句一張食肉猛獸的皮能換多少陶罐，結果其中一個女人伸出了兩根手指，這價格把蘇陽嚇到了，店大欺客啊！如果這些陶罐是珍品也就罷了，但眼前擺放的這些全是粗糙貨，屬於那種兩元店出品，還賣不出去那種。

　　就如他手上拿起的這一個不規則半橢圓缽，無論是表面還是內部都是坑坑窪窪的，薄厚不一，用手指彈了彈，聲音也不對，放在現代用來當狗碗都嫌棄，可現在居然價值半張猛獸皮子，實在是扯淡。

　　可就這破玩意，擺放在這裡的也只有不到十個，文明實在是太落後了。

　　蘇陽腦海中接連閃過很多畫面，那是現代的記憶片段，全都是關於陶器的，有他見過的文字、圖象，也有電影電視劇等畫面，非常清晰，當他回過神來時，忽然覺得製作陶罐什麼的，不要太簡單啊，也無需用到煤。若想達到上千的溫度，完全可以用爐子或者是窯子來輔助，用柴火就行了，若是對陶器的要求不高，露天燒製也是完全可行的。

　　不過他能回憶的信息並不完整，不是全套流程，並且其中很多工藝都比較高級，比如製陶時下面那個轉動的盤，他就無法打造出來，因為需要用到電，若是手工轉動，又達不到始終一致的轉速，即便如此，他也有信心山寨出來，至少要比眼前這些強上無數倍。

　　想到這裡，蘇陽放下陶缽，一溜煙地跑回瑪祖哪裡，小聲道︰「我看了那邊的陶，想試著在岩石部落做出來。希望瑪祖用東西去換取他們製陶的辦法，我只要聽了，就肯定能自己做出來。」

　　誰知老人並沒有表現出興奮，反而給他解釋了一大通，他自己翻譯總結出來，得到了六個字︰「女製陶，男莫近！」

　　製作陶器從來都是女人的事情，哪怕是同一個部落，也不允許男人觀看，更不可能外傳。那邊交易陶器的東山部落，也是因為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才換了一個有陶氏的殘疾女人回來，懂得了一點製陶的皮毛，但是東山部落的陶器數量很少，質量也很差，用不了多久就會破裂，所以願意換的人自然也很少。

　　這還真是日了狗了，又是一出典型的性別歧視，誰說男兒不如女啊，後世那些製陶的幾乎都是男的好不好。

　　「瑪祖，那等回去後，我要半滿勞動力，給我滿節的時間，我給你製出陶來。」蘇陽這是在下軍令狀了，其實沒那麼誇張，他有絕對的信心。

　　「墩墩，你是說真的？」老人終於動容了。

　　蘇陽指了指腦袋，撒謊道︰「瑪祖，我吃了地之精華後，這裡變得好用了。看了陶器，就想到了可能會怎麼做出來。」他儘量用老人聽得懂的語句忽悠著，效果還不錯。

　　面對陶器這巨大的誘惑，老人實在無法抵抗，竟然當即拿出了一張猛獸皮子說道︰「拿這張皮去換兩個陶回來，你照著做。給你滿節的人使喚，在冬天之前做出來，瑪祖就讓你改名叫蘇陽。」

　　「孫兒一定可以做到。」蘇陽高興萬分，他忽然覺得有些想法可以提前了，以前他總想著以後如何掌管部落，卻沒想到其實可以先一步步壯大部落，等到他成年後接管一個大部落，便能節省太多起步時間了。

　　在歷史後，李世民的事蹟，他可是看了很多個版本，完全可以學習一下。就如現在，瑪祖畢竟已經老了，就算當了這附近幾十個部落的首領又如何，這天下終歸是屬於年輕人的！

第十五章 傻眼了

　　蘇陽一想到，他這個邊緣事業單位畜牧局的辦事員，有朝一日能執掌生殺大權，接受萬民跪拜，在史書上留名……那畫面實在太美！

　　擦了擦口水，趕緊打住了，此時有了一張獸皮在手，他並沒有立即去換陶器，因為總覺得太過吃虧，別看現在是原始時期，但是猛獸皮子依舊不容易搞到，主要是危險性太大，弄不好就會死人。

　　而獸皮主要用於冬天，現在的冬季非常非常冷，凍死人並非個例。

　　趁著天黑前這會，他拿著皮子，帶上春一起，又去各個攤位前轉悠，剛才已經問過了，這次趕墟要到後天才結束，明兒才是月圓之前，所以還有一些部落的人沒到，好比他母親娘家的天狼部落就還沒來。

　　有道是貨比三家，他又不是土豪，即便是以物換物，也想換出個超高性價比來。

　　所以，等到大家都收攤時，蘇陽也沒出手，這一晚，他們一行十人露天過夜，由戰士輪流職守，他是孩童，只管睡覺就成。並且他直接把獸皮往地上一鋪，因為個子，都能把他裹起來，特別暖和，當真是好東西啊！如果大丫沒有睡在他身邊就好了，可惜這事他作不了主。

　　翌日一大早，蘇陽在吃飽後，再次奔走各個攤位，不僅詢問東西怎麼換，還找機會與原始人們聊天，後來大丫也跟了過來，但只是看著聽著，並不說話。

　　而瑪祖也在攤位間走了一圈，一句話沒說，也沒換東西，然後又回了攤位守著。

　　快到中午時，陸續又來了七八個部落，加起來總共有四十一個部落的人前來，比他來之前預估的要多一些，如果把這些部落聯合起來，應該能湊出三百個勇士了，但這只是想想罷了。

　　他在天狼部落哪裡待了好一陣，在表明身份後，還在天狼這裡混到了吃食，且領頭的女人還告訴他鄰家有女初長成，問他長大後願不願意嫁過去，當場就把蘇陽嚇到了。

　　雖然他自信能在任何部落刷出聲望，但如果是以贅婿的身份，恐怕難以農奴翻身把歌唱啊。

　　所以連忙找了個藉口，閃人了，他這顆小白菜可不能讓豬給拱了。

　　下午時，蘇陽跑去瞻仰了一下墟部落留下的遺蹟，基本上啥都看不出來了，即便以前留下了點什麼，也早就被尋光了，除了石壁上還有一些飽經風霜的痕跡，很有考古價值，可惜他不懂這個。

　　在這之後，他跑去睡覺了，還是用那張獸皮，彷彿能幫助睡眠，讓他差點睡過頭了，一覺醒來，已經臨近傍晚，連忙去查看部落的數量，又多了兩個，他自然再次跑去問東問西。

　　「墩墩，瑪祖讓我跟你說，再不去換陶，就沒得挑了。」大丫顯得有些焦急，她其實也比之前聰明了一些，只是自身還沒發覺到。

　　蘇陽點點頭，回道︰「你過去告訴瑪祖，再等我一會就換。」

　　說完這話，蘇陽就跑到角落裡盤坐了下來，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看似在休息，其實腦子轉得飛快，經過一天多的時間，他差不多已經搞清楚了這次趕墟交易的全部情況。

　　在後世，很多行業都有中間人，業務員更是就業大軍，之所以需要這些人，或許就在於流動更便利吧！

　　他這會把四十三個部落，包括岩石部落一起算在內，在腦海中排列了出來，每個部落有些什麼貨物，又想交換些什麼，大概已經換了什麼的東西，以及他與這些部落交流的信息，全都在腦子裡過濾，若是以往，他絕對做不到，但現在他的頭腦真的更好使了，賊靈光。

　　霎時間，無數條以物換物的交易路線被勾勒了出來，亂得只有他自己能分辨出來，而就在這時，他把自己也想像成一個部落個體，但貨物只有一張皮子，最終目的是至少兩個陶器……太複雜了，高等數學的那些魔杖符號，都不夠用來計算了。

　　突然，蘇陽長身而起，火速跑向了一個比較小的部落，要以他的皮子換取這個部落剩餘的全部貨物，對方自然是大喜了，但事情沒那麼簡單，因為這點貨物根本不值皮子的價格，而對方又非常想換皮子，偏生又捨不得已經換到手的東西。

　　蘇陽就提議讓第三個部落加入起來，讓兩個部落共同換皮子，他找的第二個部落也特別想換張皮子，用以度過不久後會到來的冬季，交易到這裡，對於原始人來說，已經夠複雜了。

　　最後被蘇陽一陣忽悠，兩個部落都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共同吃下了一張皮子，可最後兩個部落卻為怎麼處理這張共同擁有的皮子而爭吵不休。

　　而蘇陽手中已經有了十幾樣東西，他又飛快連續跑了七八個部落，交易完成後，他讓春幫著拿的東西又變了。

　　到這會，他依舊沒有停，繼續東換西換的，春都給繞暈了，完全成了跟班。

　　不遠處，老人瑪祖也留意著蘇陽的動作，眼神沒有變化，但嘴唇在動，無聲的在唸叨著什麼。

　　蘇陽這邊，當他完成第七十八次交易時，終於開懷大笑了，此刻他的手中已經有了兩個陶罐，外加半張猛獸皮子，以及七八樣零散的東西。

　　春已經看傻眼了，他努力想搞清楚蘇陽是怎麼做到的，卻根本理解不了。大丫也早就已經目瞪口呆，她覺得自己以後無法跟弟弟愉快的玩耍了。

　　可是蘇陽居然再次進行了交易，他回到了最初的地方，那兩個小部落還在爭吵不休，不過已經談到了如何分割獸皮這一步。

　　「還好來得及。」

　　蘇陽連忙拿出半塊獸皮，換給了兩個部落中付出代價更大的那一家，交易成功了。這下蘇陽就得到了他原本那塊獸皮更多的擁有權，最後的談判開始了，他要求以手中那七八樣東西換回獸皮。

　　「不成，俺們要獸皮，不要東西。」這個部落的人不答應了。

　　蘇陽強勢的回道︰「這張獸皮我能分到更多，就算割開，你們得到的也不到一半。但是你們換到我手中這七八樣東西，等你們回去再準備一些，下次來趕墟就能換到一整張獸皮，還能趕上冬天來之前，這不是好事嗎？」

　　他根本不給對方多考慮的時間，又繼續說道︰「要不這樣，我也不讓你們吃虧，我現在拿出一個陶罐來換回你們的獸皮怎麼樣。」

　　「不成，俺們要陶罐幹什麼，不換，俺們就要獸皮。」

　　蘇陽雙手一攤，「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天都要黑了，總不能拖下去吧？」

第十六章 初掌權

　　「俺們反正只要獸皮，其它都不要。」

　　這個部落的人看來是鐵了心了，腦子也轉不過彎來。

　　蘇陽嘆了口氣，千算萬算，沒想到在這裡出了差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

　　就在他飛快思索著破局的辦法時，瑪祖出現了，直接遞了半張豹子皮過去，就把事情解決了。

　　雖然過程走向不對，但這結果是好的，蘇陽連忙把手中那七八件東西拿給了老人，這番動作自然不言而喻了，他非常想要這張完整的猛獸皮子。

　　「墩墩，這皮子是你換來的，瑪祖現在就拿給你。」老人含笑說道。

　　可就是這笑容讓蘇陽頓時打了個激靈，猛然間想起當年考駕照理論時，但凡遇到不會解答的題目時，只需把自己化身為聖人的心態去選擇，就準是正確答案了。

　　而此刻，從私心來說，這皮子是他賺到的，自然該歸他。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瑪祖，這皮子是部落的，不是孫兒一個人的，孫兒不要。」

　　「好，真是好孩子！」老人伸手摸了摸蘇陽的腦袋。

　　最後這張皮子並沒有留下來，而是拿去換了許多鹽，蘇陽記下了有鹽氏這個部落，有朝一日，他會親自取回這張皮子。

　　這時春忽然出聲說道︰「墩墩，我第一次獨自狩獵成功，分肉的時候給自己留下了一條大腿……最後那次我一口肉都沒吃到。」

　　蘇陽自己理解後，聽懂了意思，這或許是母系體制下，每個步入勞動力的男性都要遇到的問題，是你獲取到的東西，但卻不歸你擁有，嗚呼哀哉！

　　第二日一大早，岩石部落一行十人開始往回趕了，雖然交易還有一天，但瑪祖已經換光了物品，所以不再耽擱了。

　　蘇陽有些悶悶不樂，只是克制得很好，沒有得到皮子不是誰的錯，而是部落的分配法則，現如今無法反抗，那麼就只有去適應。

　　歸途中，瑪祖似乎有些著急，一路急行，只有吃東西時才停下來休息了片刻，愣是趕在天黑前回到了岩石部落中。

　　蘇陽在見到瑪母后，心情就變好了，不再去想皮子的事，轉而去思考怎麼早點製出陶器來。

　　翌日，蘇陽如願得到了十個勞動力，但除了春之外，其餘都還未滿十五歲，五男四女。

　　而在吃飯時，大姑家的小女兒，七歲的冬冬坐在了瑪祖的右手邊，大丫在左手邊，這一刻蘇陽好像明白了，大丫與冬冬兩人才是會送去學巫的人。

　　雖然蘇陽對於去學巫的興致並不強烈，大約有三成心思吧，可最後居然被表妹冬冬奪去了名額，這實在是太讓人無語了。

　　「墩墩，你過來。」等差不多吃完東西后，老人忽然衝他招手。

　　蘇陽連忙起身走了過去，卻見老人拿出一塊縫製好的獸皮圍在他的腰間，慈祥的摸了摸他的頭，念道︰「以後由你帶族人去趕墟，隨你製陶的人，也跟著你吃飯，你來分配他們的食物，瑪祖允許你選一個山洞來使用。」

　　「瑪祖！」蘇陽這時心情複雜，如果他當真是土生土長的原始人思維，肯定就會一輩子給老人賣命了，可是他注定了以後要反啊，卻又不得不佩服老人的駕馭手段，值得學習。

　　「好孩子，去吧！」

　　不管母系體質如何，至少蘇陽現在掌握到了一點小權利，可以分配十人的食物，還能負責趕墟這件事，其中能操縱的空間就非常大了，這算是有得失去吧。

　　他剛一出來，大丫隨後也跑來了，說是要帶他一起玩，這叫什麼個情況！

　　「叫上春他們，砍竹子去。」蘇陽大手一揮，這是要開工了。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想要製陶，還得用上竹器才行。

　　加上他與大丫，這就是十二個人了，還有一群更小的孩童也來湊熱鬧，人多力量大，很快就被蘇陽給安排了事情做。

　　這次他用竹子是要編製出「簸箕」，也叫米篩，也就是一個圓形的竹器，在編製時得留出很多只有米粒那麼大的細孔，等簸箕製作出來後，會用來篩選泥土。

　　「大家聽著，現在都跟我學怎麼編織簸箕，誰學得最好，就可以分到更好的吃食。」蘇陽現在也只能用這種老辦法，按勞分配。

　　稍稍勉勵了一番，就火速開工了，因為有了之前編織背簍的經驗，現在換成更為簡單的簸箕，對於蘇陽來說已經無壓力了。竹子中編製起來比較麻煩的，要數籮筐與竹蓆，這非得要老師傅才能達到標準，他暫時就不打算挑戰了。

　　米篩簸箕需要用大概半指寬的竹條，交叉編製成圓形後，直徑有個一米就足夠用了，難度在於外面的圈形包邊，這個要用竹子外面那層很薄的皮來纏繞，是個技術活，不過這玩意熟能生巧，對此他充滿了信心。

　　三天後，蘇陽搞定了一個在他看來依舊粗糙的簸箕，這與沒有趁手的刀具有直接關係，雖然粗糙，但足夠實用，算是大功告成。

　　而跟他學編製的人中，大丫居然編得最好，這就叫近朱者赤啊！真實的情況應該是大丫也吃了小半的地之精華，變得比一般人更聰明了。

　　此外還有一男一女編得也還成，然後蘇陽就讓大丫帶著這兩位專門編織簸箕，甭管用不用得了那麼多，至少可以為將來編製其它竹器打下基礎。

　　「剩下的人給他們三個打下手，負責砍竹子，破竹條。」

　　蘇陽交代完後，就帶上春，去找瑪祖要了三個戰士陪同外出，這是要去找粘土，也就是有黏性的土，這種土能燒陶器、燒磚頭，也能燒水泥，用途廣泛。

　　這大地上，泥土可是最多的，只要找到一處有黏土的地方，就不用再為原料發愁了。

　　可難點就是只有他一人能分辨出黏土，其餘人全都不認識，或者說是沒有黏土這個概念。而就算是他也不敢保證一定能認對，所以要多挑幾處可能性大的泥土回來實驗。

　　他這會奔著去尋找那種比較細碎的土粒，用手指搓起來要感覺裡面所含的沙粒比較少那種，乾燥的時候比較偏白色，就極有可能是黏土了。若是有那種一大片全是黏土的區域內，只要一下雨，看到泥濘的地方，只要腦子正常的人就能發現黏土與其它泥土的區別。

　　可惜他不可能等著天上下雨，這會也管不了已經是下午，把人手召集完畢後，即刻出發了！

第十七章 原始兔說

　　蘇陽帶上幾個戰士出去，這是為了自身安全著想，再有如果遇到有小動物也能抓回來養著，當然，等找到黏土後也需要勞動力。

　　他沒有到林子裡去找，反倒是專門去尋坡坡坎坎，這是聰明的做法，只是運氣不太好，這附近的泥土用手搓起來不對勁，根本就不用回去試了。

　　等到了傍晚不得不回去了，黏土沒找到，反而意外的發現一窩兔子，灰毛兔，從理論上的說，灰兔子應該會比純白的兔子長得更快。當然這得具體看是什麼品種。

　　可誰知道此時戰士們動作太快，他只來得及救下兩隻小的兔子，其餘全被殺了，著實可惜。

　　不過運氣還算好，兩隻活的都是母兔，作為獸醫來說，他能分辨不足滿月兔子的雌雄，這可是個技術活。到手這兩隻兔子都是母兔，先養著了。

　　等回到部落，長老們已經派人送來了十一人份量的食物，大丫屬於幫工，回去吃自己。

　　蘇陽坐在新的山洞中，裡面的東西很簡陋，都是些竹子，但很就感很強烈啊，他學著瑪祖平日裡那般分配食物，基本做到每個人的份量差不多，但是質量上有出入，表現好的就吃得好。

　　效果看起來不錯，沒人有怨言，即便有也不敢不服，要知道春可是部落十六位合格戰士之一，在場沒人打得過，而且上面還有瑪祖給他撐腰。

　　夜裡他留下一半人加了個班，藉著火堆趕製了一個兔籠子出來，外觀看起來就跟嬰兒的搖籃差不多，只是很簡陋，縫隙很大，這是為了保證兔子的腳不沾地，吃剩的草料以及排泄物都能從縫隙漏下去，隨時保持衛生、乾燥、通風，這樣一來，就不容易有寄生蟲，兔子的成活率以及長肉的速度都會大大提高。

　　「就讓養殖從兔子開始吧！」

　　蘇陽興奮的搓著手，當然這事還需要老人瑪祖的支持，第二天一早他就去請示了，提出需要大量活著的兔子，並且讓戰士們去觀察兔子喜歡吃哪些草料，以後讓婦女們外出採集的時候，順便把兔子草拔回來。

　　可是老人卻有些無法理解，她認為既然能在外面獵殺到兔子，又何必抓活的回來餵養，還要採集兔子的食物，這不是沒事找事幹嗎？

　　蘇陽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勸說道︰「瑪祖，上次我聽說了亂部落的事，十幾年前，亂部落有人口五六滿，我們岩石部落的人口只有不到三滿。現在亂部落的人口還是那麼多，我們岩石部落已經大大超過了亂，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呢？」

　　老人理解他說的話之後，回道︰「亂部落的人全部出去狩獵，死得比岩石部落多，岩石部落現在只有男性戰士出去狩獵，孩子們能在部落安全長大。」

　　蘇陽一拍手，「就是這個道理啊！今年我們能獵殺到五滿的兔子，那麼明年還是一樣，差別不大。但如果我們把這五滿的兔子抓回來養著，那麼明年就可以得到十滿，幾十滿，很多很多滿的兔子。」

　　他伸出一雙手，表示人要經歷十個冬天，滿節之後才能成為勞動力，而兔子只要半年就可以長大吃肉了。

　　這其中還有很多信息無法表達出來，比如兔子百發百中的繁殖率，母兔一年繁殖三次無壓力，孕期短，只要一個月左右，生長快，吃的是草，長的是肉。公兔雖然是快三十秒一族，但一月發射二十次也是毫無壓力，活蹦亂跳的。

　　最關鍵的是，他是獸醫，見識過大型養殖兔子的基地，懂得預防疾病，以及快速處理一些疾病，保管一本萬利，奔著小康走。

　　當然，在前期摸索過程中肯定會難免遇到問題，但最後絕對會成功的，這點他可以用腳指頭發誓。

　　「瑪祖，我們自己養兔子，付出的僅僅只是讓女人們在採集時，順便帶些兔草回來。而且還可以讓滿節以下的孩子們去尋找兔草，我們還有多餘的山洞，即不浪費人力，也不浪費地方，更不會浪費我們的食物，最後兔子養出來，部落裡就不缺肉了。至少冬天就有吃的了，不用冒著風雪外出，還有兔皮多了，肉食多了，冬天就不會死人。」

　　老人陷入了思索著，她在消化著蘇陽說的這些話，若是說別的，她可能一時無法理解，但是亂部落與岩石部落的情況擺在眼前，她作為岩石部落的締造者之一，自然清楚兩個部落人口差別的主要原因，說最直白點就是安全。

　　而現在如蘇陽所說，兔子在外面自己生長，自然不安全，而在部落裡就是安全的，自然就應該得到更多。

　　老人再次被打動了，雷厲風行的叫來另外四位長老，讓蘇陽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加上她的解說，然後這事就成了。

　　緊接著，就把部落所有人都召集到了山洞外的那片空地上，這會是清晨，所有人都還沒外出，正好齊了。

　　「岩石部落的族人們，從現在開始，你們都盡力去抓兔子，活的，我們要活著的兔子，抓到兔子後送到墩墩哪裡……」

　　一場抓光兔子的動員大會開始了，讓蘇陽目瞪口呆，按他的想法是慢慢來，先養個十幾二十隻就夠了，沒想到這次會搞這麼大，或許這屬於是集體制度的優點吧，夠團結，人多力量大。

　　大會之後，抓兔子的行動開始了，成年的男人女人幾乎都出去了，女人在這附近的安全區域活動，男人們跑得更遠。

　　這讓蘇陽連忙督促他的十個幫手外加大丫趕製兔籠，清理山洞，等兔子抓回來後，可不能失敗在細節上面。

　　這麼一忙活，半天就給耽擱了，下午他再次出去尋找黏土，路上哪怕見到了其它小動物也不管了，哥現在養不過來，把精力放在陶器與兔子上面，都已經夠繁忙，要知道他才八歲啊，還是童工好不好！

　　不過等過了這一個冬天，他就是九歲了，不會太久的。

　　然而抓兔子並沒有那麼順利，要知道狡兔三窟，尤其還要抓活的，就更有難度了，因為即便看見了兔子，也未必追得上，追上了未必能捕到活的。

　　黏土的事情倒是有眉目了，他發現了一個小山坡上面的土很像黏土，可這個山頭多石少土，到時候大批量燒製起來就不夠用了，所以他分兩步走，一邊讓人從這裡刨土回部落做準備，一邊繼續外出尋找新的土源。

　　同時蘇陽還讓兩個打雜的姑父給他打磨製陶的底座石器，需要儘量圓一點，平整光滑，這個東西是無法省略的，其實也可以用平整的木頭代替，可是沒有鋒利的刀啊，所以還是打磨石器吧！

第十八章 馬殺雞

　　石器才是這個時期的主流工具，直到青銅器的出現，才漸漸退出歷史舞台。

　　但現在的石器並沒有達到巔峰，因為缺少金屬工具，比如鑿子、鎚子等。除此之外，如陶器、竹器、木器……都還在起步階段。

　　蘇陽提著石矛，帶著四個戰士四處溜躂，好幾天跑下來，倒是對岩石部落的區域很熟悉了，也當真是貧瘠之地，不過從風水來說，藏風聚氣，倒也不錯。他自然不懂什麼風水，都是滿口胡說罷了。

　　他把尋找的範圍擴大到了亂部落的區域，也就是過了那一顆標誌性的參天大樹，這是想去採摘一些獼猴醉果子，現在正是秋季，錯過了這個季節，可就只能等明年了。再說，沒準亂部落範圍有粘土呢！

　　「有動靜！」春突然出聲，手中長矛一橫，擋在了蘇陽的身前。

　　其餘三個戰士也迅速作出了反應，警惕地打量四周，現在這時期暫時還沒發現弓箭，不用擔心忽然就被放冷箭了。有了四個高壯的戰士保護，蘇陽的安全絕對沒問題。

　　很快，就如上次趕墟那般，又遇到了亂部落的人，出現在眼前的是三個女人帶著倆孩子，散發著讓人不舒服的氣息。

　　「退吧！」蘇陽沒在往前走，倒不是怕了，而是沒那個必要發生衝突。最主要的是他囊中羞澀，沒有買路的食物。

　　既然此路不通，乾脆就去另外一個方向，即便跨線也是進入天狼部落的範圍，無傷大雅。

　　或許是時來運轉，又過了一日後，他竟然找到了一大片黏土區，雖然距離岩石部落遠了一點，但總算不用再為原材料而擔憂了。

　　回到部落後，抓兔子的事情還在進行著，並且瑪祖非常關心這事，而蘇陽只需把好關就行了，比如區分兔子的雌雄後，分開餵養；吃食由他過目後，在固定的時間投放草料。

　　反正現在兔子的數量還少，無需太過於小心了。

　　一大早，蘇陽召集幫手們一起捏黏土，也就是把土儘量弄細一些，然後用米篩簸箕過濾，只有能漏下去的黏土，才可以用來製陶。

　　這一步的篩選其實已經很簡陋了，不過放在現在來說，絕對是精選黏土。

　　族人們的雙手夠粗糙，捏起泥土來毫不費力，當然只能捏曬乾後的泥土，濕潤的也捏不碎。而篩出的泥粉，他選擇存放在一個打掃乾淨的山洞中，以免因為天氣或是人為的原因被污染了。

　　「現在可以來一個馬殺雞了。」

　　蘇陽的腦海中閃過很多年前看過的電影泰囧，片中寶寶那一手和麵馬殺雞讓他印象深刻，而想要製出好的陶器，還真有必要給黏土來個馬殺雞。

　　當即，蘇陽叫來兩個人跟著學，外加大丫與春也叫來了，他用的工具是一個沒有縫隙的竹製簸箕，然後往其中倒入泥粉，這裡也可以模仿電影功夫裡的太極和麵法；還可以想像成蘭州拉麵……

　　其實就跟和麵一樣，往泥粉裡加入清水，大概一比二的比例，略微攪拌後就反覆的搓揉，一直到完全均勻，裡面沒有氣泡為止。

　　「都學會嗎？就這樣不停的揉！」蘇陽搓揉了一會就讓開了位置，他雖然力氣不算小，可跟其餘人比還是不夠看，所以就讓能者多勞了。

　　隨後，他去看了下需要的底座，已經快打磨好，等他拿到後，泥團也揉好了，當即他就抓出一大坨，揉成圓形後拍在了平整光滑的底座上，跟著用一根圓木棍　面，想像成正在煎餅就行了。

　　這是在製作陶器的底部，因為底座沒辦法勻速轉動，所以只能用這種土辦法。他在做這些的時候，叫幫手們全都先停下手上的活過來觀看，在他這裡根本不算什麼不傳之秘，因為實在是太過原始。

　　而且他也是第一次實踐，所以這個圓形的陶底直徑只有二十釐米左右，難度在與薄厚要一致，且不能太薄了，不然就不耐燒了，這些陶器加工出來的主要用途就是煮東西吃。

　　「都給我仔細看好了，誰要是能學會，以後我就讓他專門製陶！」

　　蘇陽勉勵了一番，繼續進行下一步，這個步驟還真的得借鑒蘭州拉麵了，他取了一大團之前搓揉好的泥團，然後揉成大概三四釐米直徑的長條。按照底部直徑二十釐米算周長，一圈得需六十多釐米，算上陶器上面比底部更大，就得用到七十多釐米，至少得三圈，那麼他需要的泥條，至少得要兩米以上，中間還不能斷了，而且儘量要做到均勻。

　　搓揉長泥條這活計，一個人還不好弄，最好是能配合，速度也會更快一些。

　　他讓大丫一起協作，單獨用了一個簸箕，試了七八次，這才找到竅門成功了，到了這一步已經完全能確定這就是黏土，而且品質很不錯。

　　搞定後，他便用泥條在陶器底部邊緣重疊圍了三圈，很順利，畢竟材料是泥土，若是麵粉就容易變形後沒那麼均勻了。

　　放好泥條後，這就是一個最簡單的毛胚，隨後他取來一根光滑的竹筒壓在泥條外面，而他的手放在裡面，就這樣裡外一起擠壓，人也跟著轉圈，慢慢的把三圈泥條粘合在一起，變薄變高，最後變成他想像中的陶罐模樣。

　　這一步驟，花了一個多時辰，連飯都沒來得及吃，繼續開工。

　　現在這個陶器依舊很粗糙，大約有十六釐米高，最大直徑三十釐米左右，這還差最後一步，他又撮了一根泥條，在最上面纏繞了一圈，用來作為上面的邊口，就跟編製背簍、簸箕一個道理，完工前需要包邊。

　　到這時，粗胚基本搞定了，若要更精美，那就需要慢慢地把裡裡外外刮得光滑了，他現在可沒這工夫，只要燒製出來能用就行，以後再去熟練工藝。

　　但這會，要想把這個陶器從底座上取下來，也有難度，為了避免底部與上面的陶身分離，他又搓了一根比較細的泥條，把下面的連接處加厚了一下，沾的時候抹點水就容易黏合了。

　　最後一步，取了一根很細的竹絲，雙手拉著，從底部最下面過了一遍，這下就讓陶罐底部與下面的石器底座分離了，他小心捧起這個陶罐，輕輕的放在準備好的架子上，之後需要曬上一週左右，等完全曬乾後，才能放進火裡燒製。

　　而這一週的時間，自然是要大量製作陶器粗胚了，以數量取勝，主要是他擔心到時候燒製出來成功率不高，但同時也堅信多燒幾次，肯定能得到良品陶器！

第十九章 白狐

　　蘇陽為了提高效率，便給十來個幫手分了工，各自負責一部分工序，早些提高熟練度。而他自己也用竹子製作了一些簡單的模具，比如底部大小的圓圈，與泥條長度一致的竹筒等等。

　　這樣一來，做出的陶器基本大小相同，屬於流水線產品，缺乏創造力，但他自己本身就是移動的創意源頭。

　　又過了三天，蘇陽開始挑戰製作茶壺，也就是帶蓋子的陶器了，這是為了自身壽命著想，雖然他身體很棒，可是長期飲用生水，肯定會影響健康。有了茶壺後，飲用燒開過的水，那就萬無一失了。

　　茶壺的難度在於蓋子與茶壺嘴，還好他現在的記憶力非同小可，所以能想到辦法解決。

　　他搓了一個泥條，用一根小指大的竹枝穿過去，就讓裡面成了空心，然後鑲嵌沾到陶罐側面，粘貼處刺幾個小孔能讓水流出來，這就成了。茶壺的把手，同樣用泥條代替，在黏合的地方用竹片劃拉幾下，不用劃穿，抹點水就能黏上了。

　　茶壺蓋也簡單，用泥條圍一個比陶器邊緣更小的圈就行，雖然無法做到蓋上後絲毫沒有縫隙，但也足以快速把水燒開了。

　　「完美啊！」看著最後的成品，蘇陽不得不停下來自戀半個時辰才得以緩過勁來。

　　除此之外，他還設計了砂鍋、烤肉盤、儲存油脂的托盤等等，原本他還想燒製能讓後世司馬光成名的那種水缸，奈何那玩意兒太大，恐怕燒不好，就暫時放棄了，改為了小號的鉢，主要用以裝東西，比如油脂、肉湯等。

　　「墩墩，快過去，又抓兔子回來了。」融忽然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蘇陽叫大丫他們繼續製陶，隨後就去了兔子洞，他主要是要去區分雌雄，等見到收穫後，卻當場愣住了，因為這次的兔子裡面，混了一隻別的品種。

　　眼尖的他一手就給抓了回來，這小東西不過巴掌大，渾身雪白，沒有一絲雜色，可眼睛與嘴巴不對啊！兔子可是紅眼睛三瓣嘴，而手上這小東西胖呼呼的，大耳朵，腦袋長得似狗非狗。

　　「這是什麼動物？」蘇陽一時間還真沒認出來。

　　直到他觀察這小東西的雌雄時，忽然間聞到一股味兒，頓時驚愕的叫道：「這分明是一隻小狐狸好不好！」

　　也難怪他沒能第一眼就認出來，狐狸畢竟不是家畜，加之還是一隻小白狐。現在知道是狐狸了，蘇陽不由慶幸，因為狐狸是要吃兔子的啊！若是真的把一隻狐狸餵養在兔子窩，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不知道何時，瑪祖來了，出聲說道：「墩墩，把這個東西拿去放了，不吉！」顯然老人一眼認出不是兔子。

　　蘇陽再次一愣，心想莫非原始人也信狐大仙？他雖然是兼顧幹獸醫的活掙外快，但這職業決定了不信那些，不然何以能一刀切斷煩惱根？

　　捏了捏小狐狸，肉乎乎的，雙眼迷離，好吧還沒睡醒呢，看起來很是萌態。

　　「瑪祖，我想養著它，養這隻小狐狸。」蘇陽這也是碰上了，左右也只是養隻狐狸，以後兔子多了，不怕被吃窮。狐狸也能抓老鼠，當成貓一樣的寵物就好，若是養不熟再說吧。

　　「好，那就養著。」老人擺了擺手，並未把這事放在心上。

　　瑪祖這會過來，是因為去看了陶器，很是滿意，現在是來給他說一些燒陶的事情。

　　「瑪祖你就放心吧，陶器應該可以燒成功的。」蘇陽心中已經有了方案，但因為陶器還沒曬乾，所以還需等上個三四日還能用火燒。

　　誰知老人卻告訴他，到了開火燒陶的時候要舉行祭祀儀式，還要提前占卜，得到豐收的吉兆後，才可以進行。在這之前，他不可自行貿然燒陶，不然可能會衝撞到天神，即便蘇陽吃過地之精華，得到了天神的認可也不能胡亂行事。

　　好一會，蘇陽才算是理解了老人的意思，不由覺得太過扯淡了，但是禮法不可廢啊，只好連忙答應下來。

　　隨後，祖孫倆一起清點兔子，現在已經有三十幾隻兔子了，其中只有七隻成年兔，四母三公。這四隻母兔都已經成功被公兔的槍打中，最多再等一個月，就能生下小兔子。

　　而公兔其實用不了三隻，不過現在部落有吃食，也就不急著宰殺了。

　　其餘半大的兔子，也都分了公母分開餵養，避免母兔過早中槍，這也因為馬上就要到冬天了，太冷。等這批兔子養到開春再進行繁殖，其實最合適。

　　這邊的飼養算是很順利，草料充足無污染，只是兔子長得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快，這其實有原因，只因沒有主要糧食，如玉米等穀物，但這事他現在解決不了。

　　「噗噗！」夜裡，他在山洞中開著小灶，當然食物是合理分配來的。

　　只是鳥蛋是夾帶的私貨，即便這事他也已經與長老們報備過來，藉口是實驗陶器的品質，其實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

　　他上次換回來的兩個陶罐，一個放在長老那裡，一個在他手上，這會陶器正架在火上，罐子裡的水已經沸騰了，只見他斜靠著，一個眼神示意，融這小子連忙把洗乾淨的蛋遞了過來。

　　蘇陽笑著捏碎了蛋，蛋清混合著蛋黃流金了竹筒中，攪拌均勻。而粘著蛋汁的殻，隨手就餵給了小狐狸。

　　隨後他就把竹筒裡的蛋汁淋進陶罐中，再用一根竹條飛快攪拌，頓時一陶罐的蛋花湯沸騰著，這還沒完，接著放了一些洗乾淨的野菜，雖然味道略苦，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撒了一些鹽進陶罐，最後一個步驟，放入一小坨熬好的油脂，只聽噗哧一聲，油脂在沸水中化開，一股濃郁的油水味瀰漫開來，讓周圍幾個孩子的眼睛都綠了！

　　「墩墩，好了沒有啊！」大丫催促著，在她旁邊是表妹冬冬，也早就加入了蘇陽的跟班行列。

　　另外，還有蘇家的幾個女童都來齊了，說是來學習怎麼用陶，其實是開小灶。

　　「馬上就好！」蘇陽笑呵呵的讓融把火給撤了，在旁邊另起火堆，不然洞裡就沒亮光了。

　　可惜現在沒有勺子，他把這事記下了，明兒趕忙捏一些勺子等小東西，不然以後喝口湯都這麼麻煩。

　　現在只好等了，等到陶罐冷卻了一會，湯的溫度應該差不多了，這才用獸皮包裹著拿到嘴邊，輕輕一吹，然後喝上了一口，哇哦，這感覺太爽了，透心暖！

　　「墩墩，快給我喝，不然我以後就不給你帶鹽了。」大丫嚷嚷著，她現在可是小灶組合的帶鹽人。

　　蘇陽眼神迷離，細細品了一下野菜蛋花湯，又猛地連喝了三口，嘴邊粘著蛋沫泡子，這才滿足的把陶罐遞給了大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