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宋工程師 作者:雲桐山人 (已完成)

 
忘情痞子 2016-11-13 22:12: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4 439305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14:32
第199章 我為了你

  高峰這一舉動,不僅令鄭慈父女嚇了一跳,就是其他客人也都扭頭看了過來,他還從來沒有如此失態過。

  這也是心中著實氣憤。花柳病是什麼?那是在時下很難治療的性病。你風流成性,沾染成病也就罷了,幹嘛還要害人呢?這才是高峰發怒的原因。

  發現自己失態了,高峰忙道:「你逃出來,難道金家不追?」

  這也是高峰所擔心的,萬一金家追了過來,憑這父女倆還沒有自保的能力,勢必又要羊入虎口。

  許是喝了點酒,亦或者說出了心中的鬱悶,鄭慈的精神有所放鬆,聽到高峰的問話,他倒有些得意。「他們豈能不追?不過我們繞了一個彎才躲過追查的。」

  沿途或許很驚險,或許很艱難,但既然逃出來了,那就是好事,對此高峰也不去詢問,點了點頭,他又說道:「你們如此顛沛流離也不是個辦法,可否願意在本縣定居?」

  「小哥說笑了,此地我們一無親人,二無朋友,就是想居住也沒人收留。」鄭慈無奈地說道。他們一路的辛苦自然不是常人能夠想像,好在女兒能唱兩首小曲,勉強掙個吃飯錢,若能有個穩定住所,肯定是求之不得,只是這可能嗎?

  「我倒可以幫忙安排,就是想找活干也沒有問題。」高峰直接說道。

  「這」鄭慈張大了嘴,不知如何回答。像這種出手闊綽之人,安排兩個人確實不成問題,只是他還有一絲懷疑,對方為何會如此好心?他可不認為對方沒有用意,但這種話又問不出來,他唯有呆愣在那裡。

  高峰自然明白「好事過頭會物極必反」的道理,他笑笑沒有解釋,而是繼續說道:「此地離南京雖說不遠,卻也要幾天的路程,想那金家尋到這裡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就算他們尋來我也能確保你們無虞。」

  這又是一顆定心丸,得到這個保證,父女倆再無後顧之憂。

  「公子為何如此?」一直沒有開口的鄭青蓮問道。父女倆人唯一的資本就是她還有些姿色,若無意外,對方定然是為了這個,只是她需要核實。

  「我為了你。」高峰直截了當的答道。

  高峰的答話並沒有出乎倆人的意外。鄭慈低下頭考慮,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天下果然沒有白得的好處,他不好開口拒絕,再者說,這也許是好事一件,總歸是有了個靠山。

  青蓮卻開口問道:「公子也想讓奴家為妾?」

  「姑娘誤會了,在下並無歹意,我說的是姑娘的歌喉。」高峰輕笑一聲答道:「我新成立了一個曲藝社團,裡面需要歌唱之人,而我聽姑娘歌聲響亮悅耳,因此想聘請姑娘當我們的歌手。」

  雖說不明白曲藝社團是什麼,但父女倆已然明白是真的誤會了,他們眼前不由得一亮,若能如此確是個好去處。

  「奴家並不想賣身。」青蓮咬了咬嘴唇,不放心地追加一句。

  「我們並非青樓,而是譜寫和吟唱歌曲之地,與賣身並無關係。」高峰再次解釋道。

  隨後他又簡略地向倆人講述了曲藝社團的用意和內容,聽得倆人連連點頭。

  最後高峰又道:「至於鄭掌櫃我也有安排,不日我將在縣城開設一家店舖,你來做我的掌櫃,初期月銀十兩,若經營的好,還會增加,目前店舖空置,你們就暫住在那裡吧。」

  聽到這裡,父女倆已經不能自己,他們雙雙起身,欲向高峰行一個大禮。「公子乃重生父母,再長爹娘,這份恩情只盼來世能報。」

  高峰忙攔住道:「此間人多,無需多禮。再者,你們幹活,我發銀錢,這是天經地義之事,不需如此斤斤計較。」

  雙方談妥,氣氛愈發融洽起來,就是飯菜也格外香甜,父女倆吃了很多,酒水也被鄭慈喝了一壺。

  酒足飯飽,高峰帶倆人來到南城新買的樓處,他準備把倆人暫時安排在此地。

  城中三座樓都已入戶到他的名下,高海正帶人裝修改造,只是還未進行到此間,因此這裡還是之前的一派氣象。

  兩層小樓,外加一個院落,對於倆人來說居住有餘,稍顯冷清,不過,父女倆倒心滿意足,畢竟有了落腳之地,而且還免去不少打擾。

  再次安排叮囑幾句,又放了些銀錢,高峰便告辭離去,生活用度他們會自行處理,根本無需他操心。

  這父女倆的到來對高峰來說是一個助力。他急需人才,卻也不敢隨便用人,外人不放心,放心的又沒那份能力,他只能通過這種方式招募人了。幫人幫困,救人救難,只有在困境中幫人一把,才會讓人永遠感記,並誠心為他做事。

  至於鄭慈讓不讓他放心還有待考查,不過時間還很充足,他有的是耐心。

  因事情耽擱,誤了出城,此時城門已關,出城只能在明早了。高峰猶豫了一下,他在考慮是到李奇坤那裡、還是到高海那裡湊合一晚。好在出門時告訴了家人,對此倒不用擔心。

  主意還未拿定,高峰感覺眼前一花,便見一道黑影從前方掠過,並迅速在前方消失。

  毫不遲疑,高峰追了上去,那人身形十分熟悉,他已認定是風小默了。

  她這是要幹嗎?大晚上跑出來,難道要對誰採取行動?

  風小默一直神神秘秘,高峰雖與她保持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卻始終無法探查她的內心世界。

  也許她在故步自封,也許她的顧慮太多,不想因此來影響到高峰,但實際上她越是如此,越是讓高峰為之猜疑,可這種事情又不能開口詢問,他只能默等時機成熟。

  黑影的速度並不快,也沒有刻意隱蔽身形,只是在遇到有人來往時會躲閃一下,高峰遠遠得吊著,倒沒有跟蹤丟掉。

  幾個轉彎,黑影來到了城西南角。這裡是城裡最貧困破落的區域,生活的都是貧賤至極的人們,殘舊的房舍亂搭亂建,髒水污漬四處流淌,可見此處的人們生活質量有多麼的低下。

  她怎麼來到這裡?高峰納悶之餘,卻見風小默在一處低矮破舊的院子前停了下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14:34
第200章 小默心事

  風小默在院門外呆呆地站著,既沒有進門,也沒有離開。

  就是離得很遠,看不清晰,高峰也能感受到她的神情落陌。那是一份矛盾的心理,欲前又止,似激動、似悲憤,似在做一個艱難的選擇。

  高峰不知道院內有什麼,更不知道值得風小默如此的是什麼人,但他知道,院內之人與風小默肯定有著莫大的關係,甚至她的秘密也能從此人身上揭開。

  他沒有靠前,更不敢靠前,他怕因此打擾到風小默。這是她的私人空間,她在進行思考和情緒醞釀,無論是什麼結果,她自己都會做出選擇,而這才是她最真摯的內心反應,別人的任何干擾都將會帶來負面效應。

  站立良久,風小默終於歎息一聲,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稍一猶豫,高峰也跟了過去。他沒有進院門,看院外有一棵歪脖樹,樹杈剛好過院牆,他抓住樹枝爬上,偷眼朝院內望去。

  院內很簡單,只有一間破爛的茅草屋,沒有亮燈,高峰看到風小默進入了屋內,隨之一道驚呼傳出:「是誰?」

  這是一道中年女聲,因其聲音尖亮,高峰才聽得清晰。

  隨後便是風小默低聲說了一句,女聲再次驚呼道:「你還是找來了。」之後,女聲也低沉了下去,高峰再也聽不到她們說話的內容。

  倆人在屋內嘀嘀咕咕,說了良久,高峰一字沒有聽清,正考慮是不是要採取點措施時,卻見風小默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

  她的神情悲痛、神態失常,顯然是深受打擊的狀況,高峰心中一驚,卻也不敢輕舉妄動。此時任何的一點刺激都有可能讓她癲狂。

  緩緩地走出了院門,一路前行,風小默步履沉重而緩慢,就似失去了魂魄。

  高峰急忙爬下樹來,回望了一下那座破舊的小院,便緊緊跟隨在風小默身後,她此時的狀況確實令人不放心。

  漸行漸東,風小默漫無目的的走著,既不快行也沒有停下來,就像個孤獨的靈魂飄蕩在大街上,似一種無助,又似一種悲怨。

  好在此時沒有行人,就是偶而傳來的報更聲也在遠處,倒沒有人前來打擾。

  前面有一個樹叢,沒有房舍和院落,只有十來棵大樹林立。風小默走進樹叢,傍靠在一棵樹上。

  不多會,她掩面而泣,甚至身子都蹲了下來。

  這是最脆弱的風小默,也是最失常的風小默,更是高峰所見到最真實的風小默。在這一刻,她撕下了所有的偽裝,回歸到最本色。

  風小默的傷心,似一顆針扎入高峰的胸口,他再也無法抑制,邁步走了過去。

  似乎不知道高峰的到來,亦或者早已清楚他的跟來,風小默依然故我,她沉浸在自我宣洩當中不能自拔。

  高峰沒有勸她,也沒有做任何事情,只是靜靜地守候在她身邊,任她抒發內心的感情。

  終於,風小默停下了哭聲,沒有抬頭,而是輕聲地說了一句:「哭一哭好多了,謝謝你來陪我。」

  高峰苦澀地搖搖頭,看來她早就知道他在跟蹤了。

  從身上掏出一塊手帕遞了過去,高峰說道:「我能幫你做什麼?」

  他一直想幫她,只是她太過封閉,他根本不知道從何處幫起,那是一種有心無力。這次是個機會,他只能試著問上一句。

  風小默擦乾了眼淚,站起身抬起頭望著高峰,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成份。

  「唉!」她歎息一聲,隨即把頭低下,輕聲地說了一句:「你現在還很弱小,我的事你幫不了。」

  雖然不清楚她的事有多大,但從她無奈的話語中還是聽出,她不是不想讓他幫,也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不想讓他牽扯在其中。

  高峰靜靜地立著,沒有表態。他確實是很弱小,做任何事都要瞻前顧後、猶豫不決,這是實力不濟的原因,也是他穩中求勝的方式。這樣的方式自然無法幫到風小默。

  當然,高峰知道自己的弱小只是暫時的,也許哪一日他就能一飛沖天,別說縣城一隅,就是一州一府也能指點江山,更或者整個大宋朝都要看他的眼色行事,只是,那是在遙遠的將來,此時他確實不方便打腫臉充胖子。

  「高大哥,你說什麼樣的才是好男人?」風小默再次抬起頭,猶豫了一下問道,眼神中卻充滿了期盼。

  這個問題一下子問住了高峰。好男人的標準很多,就是說上一天一夜也說不完,可高峰知道,風小默絕不是想要那樣的答案,一個女人問男人的標準,只是一個,那就是對女人的態度,就算這樣也不是一句話能說清楚的。

  想了想,高峰答道:「責任、無私、忠誠、體貼等等都是好男人的標準,只是我覺得這些都不夠貼切,也不夠真實,畢竟並沒有人真正能夠做到。有一首歌雖然直白,卻唱出了好男人的標準。」

  「什麼歌?」風小默有些好奇地問道。

  問答之間,她的情緒恢復了不少,就是心情也漸好起來。

  「歌曲的名字叫《好男人》,其中有兩句是這樣唱的。」高峰清了清嗓子,輕聲唱了起來。

  好男人不會讓心愛的女人受一點點傷

  絕不會像陣風東飄西蕩在溫柔裡流浪

  好男人不會讓等待的情人心越來越慌

  孤單單看不見幸福會來的方向

  ……

  唱這首歌,高峰在回答風小默問題的同時,也想通過它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只是歌曲還未唱完,便看到她再次淚流滿面。

  又觸動了她的傷心事,看來她憂心得與情感有關,難道她與什麼人有感情瓜葛?想到這裡,高峰的心又痛了起來。

  風小默流淚,高峰悵然若失,倆人都定格在了那裡。

  並沒過許久,風小默再次止住了眼淚,她發現了高峰的不對勁,便輕聲地說了一句:「我在替一位故人憂心,讓高大哥見笑了。」

  隨即,她又加了一句:「你說得好男人天下難找。」

  莫名的,聽到這些話,高峰的心情突然變得好了起來,他微微一笑道:「好男人雖然不多見,但眼前就有一個。」說完,他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撲哧」風小默被逗笑了,她說道:「我看你不是好男人,而是個登徒子。好了,登徒子,我要走了,再見。」

  說完,她擺擺手,嬌嗔地望了高峰一眼便轉身離去,迅速消失不見。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2 14:36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15:58
第201章 段宗上門

  隨後的幾天,高峰一直在家中打理作坊,訓練保家軍。

  幾個作坊運行已經步上正軌,特別是日用品作坊,加班加點,不但能超額完成蠟燭的生產任務,就是肥皂、雪花膏的生產也不受影響,如期與武井一條交接已不成問題。

  保家軍的訓練比往日更加辛苦,特別是護衛隊組建後,那種比趕超的想法存在於每一名軍人身上,誰也不想比誰落後。

  十五名護衛隊成員,本來基本功就很扎實,再加上高峰採用了一些摸爬滾打、縱躍跑跳的特殊技能,實戰能力明顯得到了提升,現在唯一缺乏的就是一位師傅教頭。

  當然,弓馬射箭和實戰化演練也是這批人員的短板,不過,高峰暫時還不想去改善,他在等機會。

  抽空高峰到張莊把閆季忠接了過來,把他安排在鄭家父女的樓裡居住。這樣彼此間也能有個照應。

  教育學社已物色好樓盤和地皮,由谷元出馬,以很合理的價格把它們買了下來,只等改造完成,便可以招收生員了。

  對這些樓盤高峰並不滿意,它們還是太小了,而且功能不齊全。他想的是按後世學校的方式另選一址建設,當然,這個週期較長,前期只能先湊合著了。

  在高峰的倡導下,谷元又在縣南不遠處買下了幾百畝地。這裡靠近官道,交通很便利,而且有一條小河從中流過,風景十分優美,最主要的是此地不適合種植莊稼,價格十分便宜。

  拿到這塊地,高峰便開始在上面規劃。教學樓、辦公樓、圖書樓、實驗樓、藝術館、文化長廊、操場等等一應俱全。

  當然,沒有鋼筋,就是水泥數量也是有限,高峰沒準備把這些樓建設的很高大,他只能充分利用地廣的特點,在橫向平面上去實現設想了。

  當谷元拿到設計樣圖時,不但振奮,而且驚呆了,若教育學社建設成這個樣子,此生已是無憾。

  這一日,高峰正在家中忙活,門衛來報說,有位姓段的先生找來。

  段宗,他怎麼來了?高峰心頭疑惑。

  他把段宗捆綁在教育學社上,說是以工抵債,實際上是學社缺乏師資力量的一種權宜之計,否則他才不會為了兩千兩的債務去折磨這麼一個人。

  自從事情確定以後,段宗老實了不少,一直沒來找過他。高峰當然不會認定他是真老實了,會不會賴帳還待考查,有張業在,想他段宗一時也不敢亂來。

  這次段宗主動找上門來,高峰摸不清其目的,卻也不敢太過無理,畢竟對方是有一定身份的人。

  一見到段宗,高峰就要行禮,段宗卻一把拉住了他:「高公子,之前我無理取鬧,你可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啊?高峰有點看不懂了。段宗可是那種桀驁不馴的人,怎麼可能在他面前低頭?難道他真的想賴帳?

  高峰笑容滿面地說道:「段先生客氣了,之前是先生承讓才讓我勝出,事情若再來一番我就沒那個運氣了。」

  隨即他手一張,又道:「先生是稀客,快請屋內坐。」

  段宗沒有客氣,跟著高峰進入客廳,落座之後,倒上茶,段宗開門見山地說道:「高公子,今日登門所為兩事,一為公,二為私,先說公事。」

  「請講。」

  「張大人想請公子明日上午至驛館商談,還請公子不要違拒。」段宗講道。

  終於找上來了,再不來,高峰都有些著急了。對方衝他而來這是早就知道的事,可遲遲沒有動作也讓他很納悶,他可不認為對方會放過他。特別是那幫文人,都不是省油的燈,明天定然有一場硬仗要打。

  高峰心中有了數,卻仍然問了一句:「不知大人找在下所為何事?」

  「你那個發展方案眾人有些疑惑,所以請公子前去解答,當然,公子想輕易過關也不容易。」段宗毫不隱瞞地說道。

  果然是這個目的,高峰點了點頭並沒有答腔。他把眼神瞄向了段宗。

  段宗說得很直白,與之前處處和他做對的那個人完全變了個樣,他有點琢磨不透。

  以前最難纏的就是段宗,其他人都很含蓄。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和瞭解,馬青和廖豐已成為最大的對手,還有一位神秘的簡鵬,不知道是不是棉裡藏刀的那種,相對來說,段宗反而變得友好起來,這讓高峰吃有些不准了。

  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可現在的段宗卻改了本性,若說為了那筆債務卻也沒必要,無論他什麼態度,也改變不了債務的事實,憑段宗的聰明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何況這是打擊高峰的最佳時機,依他的小心眼不可能不去做,可他又是為何呢?

  高峰十分不解,卻也捋不出頭緒,他只能把事情歸結到那筆帳上,而且段宗所謂的私事應該也與帳有關。

  「請問先生的『私』為何事?」高峰問道。他既沒有答應去,也沒有說不去,反正說不說都得去,沒必要多囉嗦一句,他當前最好奇地還是段宗想幹什麼?

  「我,我想與你商量一下那個債務的事。」段宗猶豫了一下,還是結結巴巴地說了起來。

  果然如此,還真以為我好欺負嗎?只見高峰臉色突然一變,冷哼一聲說道:「難道段先生想賴帳不成?」

  高峰的變臉讓段宗一陣心虛,他雙眼低垂,再也不敢注視高峰,只聽他歎息一聲說道:「我,我不是想賴帳,你看我身無分文,讓我教學可以,可,可是我這一年該怎麼度過!」

  原來是這個目的,高峰放下了心。段宗作為文人,雖然孤傲,但應有的羞恥心還是有的,他沒有說出賴帳的話,已然讓高峰高看他一眼了,至於零花錢嘛,嘿嘿,好說。

  高峰的情緒緩了下來,他從懷中掏出那張一千兩銀票放在桌上,然後說道:「不瞞段先生,這一千兩我原沒打算要,只是張大人在現場,不要肯定不行,我有個主意你看好不好。這張銀票我先幫你收著,每個月我按一定的比例返還給你,一年到期,全部返還完畢,如何?」

  這話雖然無恥,而且有利誘的嫌疑,卻讓段宗激動起來。一千兩,對商人來說是毛毛雨,對他一個純文人來說卻是天文數字,他豈能平靜?

  段宗急忙站起來說道:「我果然沒有看錯公子,公子不光學問滔天,就是品性也讓我佩服,看來我那張紙條留對了。」

  「紙條?」高峰疑問起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16:04
第202章 真實段宗

  不用段宗回答,高峰也知道怎麼回事了。馬青約他喝茶,他當時收到兩張紙條,都讓小心馬青。一張是谷正的,另一張一直猜不出是誰,現在總算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原來是段宗留下的。

  當時段宗剛剛被他整治,而且是和馬青幾人一起來的,高峰怎麼想都想不到他身上去。他曾經以為是廖豐或簡鵬之中的一個,在喝茶的當中遇到了廖豐,自然而然地排除了他,要不是今天段宗提起,他肯定會把功勞算在簡鵬的頭上。

  紙條上寫有「小心馬兒,勿失前蹄」,使得高峰對馬青重視起來,這才在見面時沒有露出多少馬腳,若論功勞,這張紙條功不可沒。

  只是高峰還是有疑問。段宗與馬青都來自南京,而且都是舉人身份,不說惺惺相惜,起碼也要同仇敵愾吧,可段宗為何還要留下紙條提醒他呢?

  原因雖然想不明白,高峰卻能看出,南京來的幾人並不和睦,他們各有各的小算盤,這也許就是瓦解他們的突破口。

  「多謝先生助我,在下不勝感激,先生若有需求,自當盡力。」高峰向段宗一拱手說道。無論對方存著什麼心思,客氣話還是要說的。

  段宗擺擺手說道:「馬青小兒,心術不正,壞了士人的規矩,與之為伍甚為不恥,此舉我也是本心所為。」

  是這個原因嗎?高峰將信將疑,卻微微一笑道:「段先生傲骨天成,自然不願意與一些屑小同類,只是明日之會肯定艱苦,不知段先生能否再助我一臂之力?」

  這是在拉籠段宗了,他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明天的「商談」,肯定會受到圍攻,若是一個盟友都沒有,勢必要陷入孤軍奮戰之中,就算最後取得了勝利也會焦頭爛耳。

  拉籠了段宗又是不同,無論他出不出言相助,只要不上前責問,就能減輕很大的壓力,高峰才有更多的精力來應對他人,最後贏面才更大。

  「公子放心,不用吩咐,段某也會支持。」段宗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而且其態度誠懇,並不似說虛話。

  段宗的態度越好,高峰越是摸不清門道,他不知道對方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似看出了高峰的疑問,段宗緊接著說道:「段某自幼讀書,雖不是才氣過人,卻也小有成就。本自命不凡,瞧不起其他人物,然而,與公子的一番對局終於讓我知道了什麼才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之前的那不叫不凡,而叫自滿自大。」

  說到這裡,段宗恭敬地看了高峰一眼又道:「公子才華橫溢,卻為人謙和、處世低調,幾副信手拈來的對子讓我大開了眼界、認清了自己。滿招損,謙受益,古人的教訓振聾發聵,而我卻癡迷於一些意氣之爭,文不成章,功不成名,這才注定我一生一事無成。受公子指引,我決定改過自己,以公子為范模,事事向公子看齊,先跟隨公子修習一年再做打算。」

  段宗說得誠懇,高峰聽了卻暗自鬱悶。不知不覺間自己竟又改變了一個人,前有谷元,後有段宗,看來自己的魅力不小呀!只是你們的改變為何都要賴在我的身上,這與我有毛的關係,好似我會絕世神通,能讓你們羽化成仙一般。

  想歸想,高峰對段宗的改變還是很高興,多一個跟隨者總比多一個對頭要好的多,但願段宗真的悟出了一番道理,這樣也不枉他一場絞盡腦汁的對聯搏擊了。

  高峰高興,自然多關心一下對方,於是問道:「先生在本地教學期間,可否願意把家人接來?」

  不成想這句話卻觸了段宗的傷心事,只聽他唉歎一聲說道:「不瞞公子,我現在仍然是孤身一人。」

  這倒是奇聞。若說父母不在還情有可原,畢竟自然規律不可迴避,但段宗論才有才,又能隨手掏出千兩銀票,這種水平就是在南京也是中上人家,怎麼可能連個妻子也娶不上呢?

  不等高峰發問,段宗已十分悲痛地加了一句:「妻子如衣服,棄之不惜,不提也罷。」

  就算段宗說得再不堪,高峰也能看出,段宗絕對有一段傷心的往事,問題可能就出在其家娘子身上。

  對這種八卦新聞高峰不感興趣,而且段宗也沒有心情談,於是拋開這個話題高峰又問道:「簡先生此人怎麼樣?」

  其他三人都有所瞭解,只有那個簡鵬了,既然段宗投靠了自己,向他瞭解一下並不為過,畢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胸有城府,老奸巨滑,不動則已,動則傷人。」段宗總結性地說道。

  一條不叫的狗,一直不動,定是在等待機會傷人,高峰不由得暗生警惕。

  這些人物都不是省油得燈,看來對任何人都不能大意,相對來說,高峰寧願遇到之前的段宗,那種性情外露,絕對一下子就能看明白。

  「不過,他有個致命缺點不知道能不能用?」段宗又補充了一句。

  「什麼缺點?」高峰驚喜地問道。有殺手鑭他豈能放過?也許關鍵時刻就能用到。

  「怕老婆。」段宗訕笑一聲說道。

  「嘿嘿!」高峰會意地笑了一聲。怕老婆這種事又不算醜事,正所謂愛得越深,怕得越狠,就是說出去也不嫌丟人,這算什麼致命缺點?

  此種信息不要也罷,連段宗都不好意思說出來,定然知道是沒用的,高峰又豈能把它當做寶?

  當然,在古時,男人的自尊心強,怕老婆還是不便於傳出去的,那會成為眾人的笑談,而作為好面子的文人來說更是對此不敢承認。

  高峰之所以笑,就是覺得這個信息關鍵時刻倒能讓簡鵬尷尬一下,除此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又與段宗聊了數句,期間段宗態度一直保持著恭謹,而且話語真實自然,毫無做作之態,讓高峰看出他真的是改了。

  相談甚歡,不覺間大半個時辰過去,段宗起身告辭,臨行前卻又告訴了高峰一個秘密,高峰聽了亦然震驚。

  黃達風,你還真是死心不改,動作越搞越大了,難道非得逼我向你下死手嗎?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16:07
第203章 黃蜂展刺

  同一時間,四季香酒樓一間房內,黃達風正與四位酒樓老闆及朱水濤商議事情。

  黃達風說道:「我已安排好了,這幾天張大人都有空,將會來我們幾個酒樓吃飯,明天中午先安排在四季香酒樓,隨後再安排到你們幾個的酒樓,希望大家能夠用心準備,千萬不要出一點差錯。」

  「好的,黃老闆。」幾人應聲答道。

  賈老闆一邊答應卻一邊說道:「是該有些措施了,自董家酒樓開業以來,我們酒樓的生意淡了不少,那個火鍋也就那麼一回事,真不知道那些人怎麼想的,偏偏排著長長的隊等著吃它。」

  黃達風一擺手說道:「這都是人的獵奇心造成的,董家酒樓若只有火鍋倒也不用擔心,客人們一旦體驗過那個新鮮感,還是會回歸的。」

  說到這裡,黃達問道:「上次我們安排的幾件事進展怎麼樣了?」

  賈老闆答道:「收買服務員的事難度很大,她們統一管理,根本找不著下手的機會。」

  「那有沒有派人去學一下?」黃達風接著問道。

  「派是派了,可學來的都是似是而非的東西,她們的一舉一動、說話做事絕對不是一日之功。對了,還有她們的帳,也算得又快又準,我們的人根本做不到。」賈老闆無奈地答道。

  「那就再想想辦法吧。」黃達風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個火鍋呢?」

  「火鍋圖樣讓人畫了下來,我也找過鐵匠鋪的師傅,他已答應幫我們做。只是那個底料有點難度,派了幾位師傅都沒有確定下來配方,看來得等一段時間了。」吳老闆答道。

  「嗯。」黃達風只嗯了一聲,沒有表態,消息不好不壞,如預料中的差不多,想了想他又問道:「鄭老闆,你那邊怎麼樣?」

  鄭老闆急忙答道:「正要向大家講這事呢。派去高峰老家的人回來了,可打聽到的消息有點不可思議。」

  「說來聽聽。」黃達風的興趣被勾引了起來,他好奇地問道。

  「據那裡的村民反應,以前的高峰是個小混混,他游手好閒、好賭成性,不但輸光了家裡的錢物,還打爹罵娘,這與我們見識的高峰並不一樣。」鄭老闆簡單地把事情敘述了一遍。

  「什麼?還有這種事?」眾人驚呼起來。

  無論怎麼說,高峰在大家心目中還是那種謙謙君子的形象,這個消息反差也太大了吧。

  「別說你們不信,我剛聽這個消息的時候也不相信,可它就是事實。」鄭老闆說道。

  聽到這裡,黃達風卻輕笑一聲說道:「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這個高峰我們還得重新審視。」

  「黃老闆,你看這中間是不是有問題?」鄭老闆問道。

  「問題肯定有。」黃達風點了點頭,又自語地說了一句,「只是問題出在哪兒呢?」

  隨即他轉頭看向鄭老闆問道:「他是什麼時候變好的?」

  「快有兩個月了吧,就在中秋節前沒多久,他先是做出了沙發,掙了一筆錢後就買了現在的莊園。」鄭老闆如實答道。

  「兩個月的時間就能搞出這麼大動靜,還真是不能小看。」黃達風興致滿滿地說著。此時的他就像聞到腥味的貓,全身都有點興奮。

  「此人前後變化那麼大,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吳老闆問道,這也是大家都想問的。

  「什麼原因不好說,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讓人發生變化,如谷元都在變,高峰變有什麼稀奇得,關鍵是他那麼多能耐是從哪裡來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身上肯定有個秘密。」黃達風邊分析邊講道。

  「對呀,他之前不學無術,哪裡搞來那麼多本事?莫不是他是成精了的妖怪?就像孫猴子由石頭變得一樣。」金老闆不失時機地插上一句。

  「撲哧。」這句話別人沒笑,倒是把嚴肅的黃達風逗笑了,他揶揄道:「一本《西遊釋厄傳》居然把堂堂的金老闆變成了這樣,他們還真是不簡單!」

  隨即他又喃喃地說了一句:「就算你是個成了精的妖怪,我也要把你打回原形去。」

  「你們說他會有什麼秘密呢?」鄭老闆打破氣氛問了起來。

  大家都搖頭,卻把目光盯住了黃達風,希望他能給出一個答案來。

  黃達風低頭盤算了一下說道:「我覺得他肯定有了奇遇,要麼是遇到了奇人,跟那人學了一身本領,要麼是得到了一本奇書,其能耐都是從書上得到的,而我認為第二種的可能性比較大。」

  「為何?」金老闆不禁問道。

  「因為要學這身本領絕非一日之功,他沒有時間去學,所以排除了第一種可能。有了書就不一樣,他完全可以現學現賣,這樣會省去不少時間。」黃達風耐心地分析道。

  「嗯,有道理。」大家紛紛點頭認可。

  「當然了,也不能排除他福至心靈、突然間開竅了的原因,至於什麼原因還得調查。」黃達風隨後又補充了一句。

  「那我們該怎麼做呢?」鄭老闆問道。

  分析得再有理,也只是理論上的,既無憑據,也無把柄,如何對付高峰?

  此時的高峰可不像初來時那般無根無底、無依無靠,他已經積累了太多的人脈,要對付他太難了,弄不好還會惹一身騷。

  鄭老闆知道這個道理,黃達風自然更明白,他思考了一會,沒有直接回答鄭老闆的問話,而是說道:「南京來的幾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如那位段先生,他表面上莽撞,實際上卻狡猾的很,我派人聯繫他,他雖然沒有明言拒絕,卻有不參與其中的意思,也不知他是怕,還是有其它方面的顧慮。好在除了他,我又聯繫到一位,希望能夠借他的力量。」

  黃達風沒有點明聯繫人的身份,也沒有提出該怎麼辦,大家不知道他這是不便透露,還是確實沒有辦法,所以都沒有詢問。反正法子都是他來想,說不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肯定要對付高峰的。

  「對了,我找到了高峰的一個對頭,他正在外面候著呢。」鄭老闆突然想起來似的說道。

  「你」黃達風不滿地看了鄭老闆一眼,似乎嫌他說晚了,然後說道:「還不快請進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16:09
第204章 麻煩大了

  門推開,一個濃眉大眼,高鼻闊嘴的中年男子恭敬地走了進來,隨手還拿著一個木盒。

  來人外形長相還不錯,當然,這是在他張嘴之前。

  「各位老闆好。」來人恬笑著張嘴說道。

  「擦!」眾人不由得扭頭,他們實在不忍心去看,那嘴大牙實在有失觀瞻,特別是前面兩顆齙著的大門牙,簡直晃瞎了眾人的眼。

  「你叫什麼名字?」黃達風溫和地問道。他對此人倒沒有成見。

  「回老闆,他們都叫我肖大牙,我開一間賭場。」肖大牙躬身答道。連他自己都忘記了名字,只好用外號來報名,此時他可不敢稱肖爺。

  「原來是肖老闆,失敬失敬!」黃達風向肖大牙拱了拱手便向朱水濤吩咐道:「快,給肖老闆上茶。」

  「不敢,不敢。」肖大牙連忙緊張地擺手道。

  眾人雖然不知道他所謂的「不敢」是指什麼,卻也知道他很拘束,不覺間對他有了輕視之意。

  一個賭場老闆,而且是高峰曾經混過地方的老闆,那份氣勢與高峰一比,簡直是天差地別,真不知道同一個地方出來的人差別咋就那麼大呢?

  「肖老闆不要緊張,我們請你過來是要同你商量事情。」黃達風平和地安慰道。

  「好,我不緊張,我不緊張。」肖大牙越說不緊張,越是管不住自己,連他的大牙都顫抖起來。

  「撲哧」,金老闆等人不由得笑了起來。這個人還真有意思,我們又吃不了你,你怕什麼?

  孰不知肖大牙這哪是怕,而是真緊張。他才見過幾個縣城的大人物,如今一下子見到了這麼多,而且都是響噹噹的人物,他那個小賭場與這些人一比,簡直連根毛都算不上,這種天差地別的地位懸殊,要說他不緊張才是怪事。

  「肖老闆,我們這次請你過來,是想瞭解一下高峰高公子的情況。」黃達風使個眼色,制止了眾人的嘲笑,便對肖大牙隨和地說了起來。

  明知道今天來的目的,肖大牙還是說得不夠順溜。「高峰,不,高公子,我瞭解一些,只是他後來變了。」

  「我很好奇他是怎麼變得?」黃達風問道。

  「他怎麼變得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不賭了,也不打爹罵娘了,而且還會製作沙發和麻將。」肖大牙的情緒有所穩定,說話明顯清晰多了,他掰著手指歷數著高峰的事跡。

  「麻將?那是什麼東西?」又有新的發現,黃達風追問起來,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麻將。

  「那是一個很好玩的賭具,由四個人來玩,它分……」

  說起自己的老本行,肖大牙的話就多了起來。只是未等他說完,黃達風便制止了他。

  再好玩的東西,只要是賭,對黃達風來說都不感興趣,不過,他還是友好地問了一句:「那個麻將你帶來了嗎?」

  「帶來了一副。」說完,肖大牙便打開了那個木盒。一排排整齊的木塊排列在裡面,木塊上面刻畫著一些奇異的花紋。

  「這就是麻將?」

  拿起一個木塊,黃達風看了半天,不明所以,不過,他的興趣倒提了起來,上面的花紋越奇異,說明高峰的秘密越有價值。

  「呆會還請肖老闆教一下大家麻將的玩法。」黃達風說了一句後又問道:「你確定這個麻將是高公子製作出來的?」

  「這,不確定,不過,麻將確實是從他手裡買來的,而且,而且他對賭很有研究,能說出很多種賭法,我想應該是他做的。」肖大牙吞吞吐吐地說道。

  此種情況下,他確實不敢胡言亂語,只能按推測說了出來。

  黃達風翻了翻白眼,知道再問下去也理不明白,他只得說道:「這樣吧,你把高公子的過往都講述一遍,當然,要事無鉅細,不要有任何隱瞞。」

  說到後來,黃達風的語氣已有些嚴肅,似在對肖大牙進行警告,你若敢有所隱瞞,後果自付。

  接著他又說道:「朱管家,安排一個包房,我們要與肖老闆共進午餐。」

  前面的話若說是一根大棒的話,那這個共進午餐的安排就是一個甜棗。對肖大牙來說,沒有比這個消息更令人振奮的了。共進午餐,那是一份殊榮,吃的不是飯,而是面子,回到鄉下提起來都很光彩。

  此時的肖大牙就像打了興奮劑般,原原本本地把高峰的過往事情,事無鉅細地講述了一遍,就是買賣胡妞兄妹和火燒老房子的事也沒有隱瞞。

  這次請他過來的目的早就有人告訴他了,是共同對付高峰的,而他作為高峰的對頭,自然願意把自己做過的事情講出來邀功。

  黃達風和其他人都默默地聽著,沒有插言,雖然肖大牙講的大部分都是零星的瑣事,根本沒有任何用處,但他們聽來卻能把高峰的整體輪廓映現出來,這正是他們想要的效果。

  就算已經對高峰有所瞭解,當聽完肖大牙的講述後,幾人也不由得感慨,這個人的變化還真不是一般的大,要想真正瞭解他,還得揭開那個秘密。

  「肖老闆,你的麻煩大了。」沉寂了半天,黃達風終於開口說道,只是這句話卻活活把肖大牙嚇了個半死。

  「啊?」肖大牙懵了,他無言以對。這幫人請他來不是對付高峰的嗎?可為何又要陰自己?若這就是個陰謀,那燒房子的事情就不該講。

  不過,想了想肖大牙又放下了心,他只不過是燒了個破房子,裡面又沒有人,就算被高峰知道了,大不了賠幾兩銀子,還能麻煩到哪裡去?

  更主要的是肖大牙對高峰放心。高峰搬來只有一個月,一個月能混出多大點名堂來,在他心裡高峰頂多比以前強點,不過也很有限。就這樣的實力也想對付他,還差了些。

  打死他都不知道如今的高峰可不是以前的高峰了,那可是在縣城混得風生水起的厲害人物,他要是早知道高峰如此,也許那個房子讓他燒都不敢燒了。

  肖大牙一直以為,黃達風等人之所以請他過來對付高峰,定然是因為高峰不經意間得罪了這些大佬,而這些大佬又不想自己出面,才利用他的,而他恰恰又想對付高峰,這才有了雙方的合作。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16:11
第205章 先發制人

  想明瞭其中的關鍵,肖大牙無懼起來,責問道:「你們讓我講,卻又為何要害我?」

  就是再白癡,他也清楚這是已設好的圈套。無論高峰成不成氣候,無論這幫人的身份有多高貴,被明著坑害也不是他的性情,自然要責問一番。

  「你誤會了,肖老闆。」黃達風微微一笑解釋道:「我說得是高峰將會置你於死地,與我們無關。」

  「啊?」肖大牙似乎沒明白過來,他不知道高峰為何要置他於死地?「還請黃老闆明言。」

  「肖老闆,讓我說你什麼好?你做事為何總要留個尾巴呢?」黃達風不無責怪地說道。

  肖大牙依然不解,但已感覺到不妙,他做的事情確實存在不少問題,但平時都是如此,習以為常了也就不覺得是問題了,這也是在鄉下養成的惡習。

  黃達風接著說道:「你開賭莊,已是犯了大宋的律令,逼死了人更是罪上加罪,若這些,沒有人追究還不算事的話,那你把兩個孩子賣給高峰就是自尋死路。你想,高峰自己深受賭博的危害,他對賭能不恨嗎?你僅僅開個賭場也就算了,可弄出人命來就是一件麻煩事,高峰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對付你的機會,兩個孩子就是對付你的手段,你就等著吃官司吧。」

   一席話把肖大牙嚇傻了,他總算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黃達風所言非虛,高峰真要如此做的話,他確實是死翹翹了。只是他還不死心,腦袋急轉之下仍然僥倖地問了一句:「那他為何遲遲不動手?」

  「因為他覺得時機還未到,他想讓倆個孩子再長大一點,好親自報仇,然而,你卻把他逼急了,不日就會動手,你就等著官府傳喚吧。」黃達風淡然地說道。

  「為何不日便會動手?我又怎麼逼急他了?」肖大牙仍然在詢問。他的腦袋這個時候並不好用,實在想不通其中的關鍵。

  黃達風冷眼看了肖大牙一眼,懷疑自己是不是高看了他的智商。

  「肖老闆,你說沒事你燒他的破房子幹嗎?這不是自找麻煩嗎?你可不要以為高峰調查不出來這件事,就算調查不出來,也會懷疑到你的頭上,效果是一樣的。」

  怕對方還不理解,他又加了一句:「高峰本意是打算過幾年再收拾你的,可你不安生,偏偏私底下動手腳,他豈能不惱怒?對你動手已是必然,之所以現在還不動手,是因為谷大人沒時間斷案,一旦谷大人清閒下來,那就是你的末日。」

  黃達風雖然說得嚇人,卻句句在理,根本沒有添油加醋的成份,別說肖大牙聽了是那麼一回事,就是高峰聽到也會深為佩服,這與他想的已是八九不離十。

  聽完這話,肖大牙已癱坐在地上,差點失了禁。他知道高峰的性格,特別是變化後的性格,簡直是出手不留情。一副破麻將開價一百兩,一個點子開價一千兩,那是心腸軟的人能做出來的?由此可見他一旦對自己動手絕對是下死手。

  被黃達風的點醒,肖大牙開始驚慌起來,他一時間亂了分寸,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話要是早點提醒就好了,也許自己不會……

  只想了一半,肖大牙便明白過來,對方把自己請來,絕對不是為了嚇唬自己,定然有主意,看來只能求求他了。

  打定主意的肖大牙精神稍稍恢復了一下,把目光又瞄向了黃達風。「黃老闆,你一定要救救我。」

  「唉」,黃達風唉歎一聲,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你的事情太大,我也無能為力。」

  什麼?你也沒辦法!這,這。肖大牙徹底凌亂了。

  此時,他如墜冰窖,甚至開始哆嗦起來,連聲音都有些哽咽,只見他「撲通」一聲跪在黃達風的面前,拚命的乞求道:「黃老闆,你讓我幹什麼都行,只要你能救我。」

  肖大牙這次的誠心滿滿的,黃達風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他伸手拉起了肖大牙,輕聲地說了一句:「也許還有一種辦法可行。」

  這無疑是一句仙音,聽在肖大牙耳中舒服極了,他顧不得面子,再次跪下說道:「請黃爺指教。」

  連稱呼都改啦,肖大牙是鐵了心跟定黃達風了,這是關係到身家性命的大事,他很懂得取捨。

  沒有拉起肖大牙,黃達風平靜地說了一句:「你可以先發制人。」

  「先發制人?」肖大牙喃喃地重複了一句,又道:「如何先發制人?」

  黃達風把肖大牙再次拉了起來,甚至還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最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高峰對付你的手段無怪乎告刁狀,你給他來個惡人先告狀不就行了,這樣一來,他就會措手不及,如果你告得好,讓他陷入了官司之中,自然無暇顧及你的事情了。」

  黃達風說得雲淡風清,肖大牙卻似撥開雲霧,看到了一絲曙光,他點了點頭表示認可,甚至對「惡人先告狀」的用語不規範也沒有往心裡去。不過,他還是問了一句:「用什麼罪狀告他呢?」

  「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禍害鄉鄰、違法亂紀。」黃達風不假思索地張口說道。

  這句話說得鏗鏘有力,大義臨然,就像他黃達風根本就不是那隻大黃蜂,而是正義的化身,與邪惡做鬥爭的光明使者,其聲振振,直衝九霄雲天。

  我的個天,簡直把高峰說成了不是人,而是危害鄉鄰的大惡魔,不過,這個說法我喜歡。肖大牙心中竊喜,卻也知道箇中的困難。若說以前的高峰與這些事還能沾點邊,可現在的高峰連個影子都沒有,怎麼去羅列其罪狀?

  「黃爺,能不能說具體點?」肖大牙恬著臉問了起來,此時的他早已忘了自己還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他的心思開始邪惡,只想著把高峰打倒在地。

  黃達風沒有賣關子,他掰著手指細數道:「私用牛筋、隱瞞印刷技術、逃稅漏稅是對國家的不忠;打爹罵娘是為不孝;私抬物價,謀取暴利是為不仁;製作賭具,禍害百姓是為不義;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難道還告不倒他嗎?」

  黃達風的幾句話,振聾發聵,一下子把眾人驚醒過來,聽者都喜不自禁。肖大牙差一點跳圈,恨不得上前抱住黃達風親上一口。

  這話總結得太好了,確實件件都是高峰所為,雖然個別的已不合時宜、或者僅僅是猜測,但勝在事多量廣,如此多的事情,壓也能把高峰壓死,若官府查下來,他哪裡還會有精力來狀告肖大牙?先自保再說吧,弄不好還會判個極刑,那就是最理想的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16:13
第206章 高峰的局

  送走段宗後,高峰沒有閒著,他把宋二蛋叫了過來。

  「保長,你讓盯梢的那間院子有了一些進展,裡面住著一位女的,三十多歲,具體身份不詳,她深入簡出,很難見她的面,只是最近有跡象表明,她想搬走。」宋二蛋首先向高峰匯報了起來。

  高峰自然知道宋二蛋說的是誰,那是風小默晚上去見得的人,他回來後便讓宋二蛋派人進行了盯梢,只是對方一直不露面,所以沒有什麼進展。

  他可不敢去打擾對方,他不清楚風小默與那人的關係,萬一因此惹惱了風小默就不划算了。

  盯梢她的目的很簡單,高峰是想通過她瞭解一下風小默,只是計劃不如變化,對方眼看著要搬走,這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有沒有辦法讓她留下來?」高峰問道。

  「難度有點大,不過我可以試試。」

  想了想宋二蛋又補充了一句:「看她的意思是想換個地方,若是有地方安置應該好辦。」

  高峰明白了,她搬走是假,躲避風小默是真,這裡面的問題定然不小。

  「這樣吧,你找我大伯,借他家的老房子用一下,借口就是讓她幫忙看房子,先不要為難她,等相熟了後再向她打探消息。」

   「好的,保長。」宋二蛋滿口答應下來。

  「另外一件事怎麼樣?」高峰又問道。

  「盯梢黃達風的難度比較大,他有跟班,很難靠近,不過,他最近總愛到書苑巷裡去。」宋二蛋答道。

  「書苑巷?那裡有什麼?」高峰皺眉問道。

  「裡面住了四五戶人家,倒也好調查,他是到一個叫翡翠的家裡去的。」

  翡翠?呵呵,想不到大黃蜂還好這麼一口,果然是有其子必有其父,和小黃蜂一樣,爺倆都一個德性。

  「調查過這個翡翠嗎?」高峰問道。

  「保長,我能在外面招一些人嗎?」沒有回答高峰的問話,宋二蛋卻詢問起來。

  這是有想法的打算,否則,宋二蛋絕不可能這麼莽撞。自從接手莊園後,宋二蛋就得到了重用,他做事確實小心謹慎了不少,這讓高峰對他放下了心。

  高峰點點頭道:「招人可以,把你的想法先說說。」

  「我們可以在外面請一些小混混幫我們打探消息,他們的消息來源廣,不但准而且快,這樣會省去我們不少時間和精力,當然,得需要一些錢。」宋二蛋講道。

  「很好,從軍費裡劃出一筆經費來,專門處理這些事務。」

  宋二蛋的提議正合高峰心意,他早就想成立一個情報組織了,只是時間、精力和人手上暫時顧不到,這才緩了下來,既然宋二蛋有此提議,索性把組織成立起來好了。

  「你先去網羅人,同時摸清他們的底細,可以讓他們專門為我們打探消息,這個視情而定,再找個值得信任、能力較強的人介紹給我,我另有用途。」

  情報組織是把雙刃劍,對敵的同時也容易傷害自己,來不得半點馬虎,因此高峰要對一些細節進行考慮,特別是那些關鍵人物,必須親自把關。

  「有一個叫劉三狗的小混混,我與他熟識,他游手好閒,整日在城裡遛街竄巷,當然,他並不是手腳不乾淨,而是喜歡窺探一些花邊消息,從而作為自己的談資。這麼多年來,他掌櫃的信息不少,關於翡翠的消息就是從他那裡打探到的。」宋二蛋講道。

  宋二蛋、劉三狗,這名字一看就是一對活寶,高峰好笑之際又道:「你先安排他幫忙,有空我見見他。」

  各人有各人的用處,只看你怎麼去用,既然宋二蛋提出劉三狗,說明此人有可取之處,高峰才決定親自考察一番。

  宋二蛋答應後接著說道:「據劉三狗介紹,翡翠並不是本地人,是黃達風從外地買來的,偷偷地安置在書苑巷,而他每次前去也是偷偷摸摸進行的,因此很少有人知道這件事。」

  「嗯。」高峰點了點頭,卻又問了一句,「還有嗎?」

  若只是這些信息,用處並不大,男人在外面眠花宿柳很正常,光憑這一點還對付不了黃達風。

  「倒是有一個跡象。」宋二蛋猶豫了一下答道。

  「什麼跡象?」

  「最近黃亮總是在那邊轉,其意好像也是這個翡翠。不過,他還沒有尋到下手的機會。」宋二蛋講道。

  「嘿嘿。」高峰陰險地笑了起來,這父子倆要撞車,倒是個好消息。若能抓個現行,定讓黃家父子大丟顏面,在縣城再也抬不起頭來。

  「小黃蜂呀小黃蜂,你可不要讓我失望。」高峰暗想過後便吩咐起來:「盯緊這件事,一旦黃亮得手,立馬設法通知黃達風,讓這父子倆來個狗咬狗。」

  隨之,他又如此這般地交待了幾句。

  宋二蛋領令而去,高峰又忙了起來,他既要應對明天的「商談」,又要應付黃達風的陰謀,這兩方面任何一方都不能出問題。

  到目前為止,他僅僅知道黃達風要對付他,具體對方出什麼招還不得而知,但小心使得萬年船,多做些準備並沒有錯。

  在高峰認為,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若能讓黃達風手忙腳亂、無暇它顧,那是最理想的,就算做不到,也沒有關係,起碼能掌握到黃達風的行蹤。當然,他還需要等待。

  相對黃達風的陰謀,「商談」的事情就容易多了,畢竟高峰心中還是有點數。但他也不敢大意,對方有備而來,是不達目的勢不罷休的,一旦出現疏漏,定然會被那幫文人踩扁,這對他的發展大計並不利。

  高峰知道,實際上文人的刁難也好,他的應對措施也好,都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還是張業的態度,那是代表上級的使者,他不滿意,自然無法成行。

  只是對張業他還瞭解不深,對方的喜好、愛憎根本就看不出來,這又對整個「商談」增加了一些不確定因素。

  看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守住本心,見招拆招了,高峰只好如此安慰自己。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16:15
第207章 如此陣勢

  翌日,吃過早飯高峰便帶上荊春出發了。

  他不敢邀請其他名流一同前去,畢竟張業是以官府的名義發出的商談邀請,別人去了並不合適。

  只是一到驛站高峰便無語了。這哪是什麼商談,簡直就是個大型會議。

  會場就設在院內,在前方正中擺了一個方桌,應該是張業的主桌,其他連個凳子都沒有,只有數塊蓆子鋪設在地上,這是讓大家席地而坐的意思。

  蓆子分佈在主桌的兩側,自動形成兩個區域,不言而喻,這是以類劃分了。

  本以為自己來的挺早,現場一看才知道自己來的並不早,相反還算晚的,高峰發現除了張業和谷正沒來外,其他的名流要人都到齊了。

  自然,來人都很自覺地坐在蓆子上,從就坐的方式看,確實是人以群分,一側是工商人士,一側是文人墨客。

  現場雖然人多,卻秩序不亂,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在這種場合自然要注意形象。

  不過,高峰卻感到彆扭。這是搞什麼?群英會還是擂台賽?亦或者讓自己來個畢業答辯儀式,沒必要搞這麼隆重吧。

  雖然腹議,高峰還是心慰,至少他不是孤軍奮戰、孤立無援,在一定情況下,那些工商之人自然會站出來聲援自己。

  對張業的如此安排,高峰既無語又佩服,此人表面上倒顯公正,起碼不是為了刁難自己而搞這個活動,他應該有幾成真心的成份,只是動作搞這麼大,顯然又是別有用心。

  文人那邊以簡鵬、馬青、段宗、廖豐四位南京來的人為首,彙集了縣內的各位士人,高峰赫然看到萬拙也在其中,而且與簡鵬等人相談甚歡。

  另一側是以李奇坤和杜望初等人為首,這幫人平日經常見面,今天倒沒有多少客套話說,他們都平和地坐在那裡靜等開場。

  高峰的到來,不少人看到,有人向他招手示意,有人出聲招呼,但大都是工商之人,士人很少。

  段宗自然也看到了高峰,他沒有出言招呼,只是臉色不自然的向他微微點了一下頭。

  高峰明白他是為什麼。現場搞成這樣,他居然沒有提前說一聲,因此有種歉意在裡面。對此高峰倒能理解,段宗在裡面只是個小角色,很多事情並不是由他來做主,或者有時連知情權都沒有,這次肯定是事先不知情了,就是想提前示警也沒有機會。

  對於段宗沒有打招呼的做法更屬正常,他與高峰的關係還只是地下的,而且他目前代表的是士人,表面上對高峰冷遇一些會起到出奇不意的效果。

  那邊李奇坤、董南承、白城喜等人已向高峰招手,示意他過去就坐,高峰剛邁動步伐,卻見馬青起身走了過來。

  「高公子自那日一別,更勝往夕,此番你可是主角,在此我要預祝你好事成雙了。」一見面,馬青便寒暄起來。

  這話在外人聽來也只把它當作一種客套話,高峰肯定是今天的焦點,是大家質疑的對象,能不能妥善脫身還不一定,更不用提好事了,至於馬青所謂的「好事成雙」純粹是一種諷刺之意。

  但高峰聽來卻另有一層意思。上次他答應幫忙搬倒谷正,而馬青的回報條件是讓出谷芷欣和幫他在南京謀差事,「好事成雙」實際上就是指這件事。

  離上次相談已過去了不少時日,高峰遲遲沒有動靜,也沒有任何消息回復,要說馬青不著急絕對是假的,馬青如此說也是對他的一種警告。

  對於馬青的著急高峰當然不以為意,急死你才好呢,省得搞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只是這種情緒他不可能表現出來,他恭謹地向馬青一拱手道:「在下才疏識淺,肯定有太多照應不到的地方,還請馬公子海涵。不過,既然事已及身,在下自會盡力,還請公子周全。」

  他這也是委婉地說法,明著說是今天的事情,實際上是指那件事急不得,讓馬青稍安勿燥。

  馬青自然聽明白了,對此他也沒有辦法,主動權在高峰手裡,他總不能拿刀逼他去做吧,再者說,他與高峰只是一種利用關係,根本就不信任,對方推諉扯皮他也無能為力。

  想了想馬青口氣有些不善地說道:「今日之事,馬某將對事不對人,中間若有得罪之處勿怪。」

  這話看似委婉,實際暗藏殺機,其意在說,屆於你的不佳表現,就別怪我今天刁難你了。

  高峰笑笑,沒有在意,現場那麼多人,多一人不多,少一人不少,你再刁難又能刁難到哪裡去?

  「在下願意多聽公子聆教。」

  倆人話不投機,馬青無奈間只得拱手退了回去。

  目送走馬青,高峰信步走向了李奇坤等人處。這幫人才是真正的支持者,有了他們,今天的結果還不知道孰優孰劣呢。

  「高公子,形勢不太妙呀。」一見面白城喜便低聲說了起來。有一句話他沒說,高峰卻明白他想說什麼,「這幫人明顯是衝你而來,你可得要做好準備。」

  高峰笑笑,也低聲說了一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他個錘子。」

  這句話提氣,卻也把大家逗笑了,在如此場合,高峰還能風淡雲清,可見把握性不小,更重要的是高峰已明確態度,其意已明白無誤地告訴大家,到時不會再顧及情面,該出手時就出手,就算讓人下不了台也再所不惜。

  大家之所以笑,有覺得他說話有意思外,還有對他的認可,有高峰帶頭,大家已感到勝利在望,那是一種會心得笑。

  不及笑聲落下,白城喜又率先表態道:「公子放心,必要時我們都會衝上去的。」

  高峰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剛想表達一聲謝意,就聽到旁邊的董南承說道:「什麼必要時刻,兄弟放心,他們若敢刁難,我第一個衝上去,你只要在後面壓住陣腳就行了。」

  這簡直是一名小弟的話,如此的董南承讓高峰又多了份情感在裡面。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22 16:18
第208章 望子成龍

  自從合作之後,董南承對高峰是言聽計從,那是一種莫名的信任,只要高峰說的,他都認為是對的。在董家酒樓開業後,他更是達到了崇拜的程度,在他心裡,高峰的事就是他的事,若有人敢為難高峰,他必然要第一個衝上去,否則將對不起高峰的知遇之恩。

  相對於其他幾位合作夥伴的理性來說,董南承要衝動得多,不過,他自己並不認為有什麼不妥,反倒引以為豪,別人想如此還未必有機會呢,只有他走了狗屎運,結識了高峰方能如此。

  若說之前,高峰與董南承還僅僅是利益合作的話,他這番話一出來,高峰已從內心裡把他當作了兄弟,危難時刻見真情,這才是真正的兄弟情宜。

  對於兄弟,自然不說外話,高峰對董南承笑笑示意,算是承下這份情。

  當然,白城喜對於董南承也沒有計較,董南承雖然接的是他的話,卻沒有針對他的意思,對方只不過是在表達一種迫切的心情。這樣的董南承他很瞭解,一個瀕臨倒閉的酒館,讓高峰給搞C縣城最響亮的酒樓,要是不發自內心的感謝,那就不是董南承了。

  高峰與其他眾人又打了招呼,正想也與大家一樣沉默,卻看到杜望初起身向他走了過來。

  「高小哥,能否耽誤一點時間。」

  高峰聽了一愣,這還是杜望初第一次找上他,他有點莫名其妙。不過,很快他就想明白了,杜望初找他應該是為了杜松從軍的事,看來當初為四武公子出主意的後遺症不小。

  「杜家主相請,自然有時間。」

  高峰毫不遲疑地起身,隨杜望初走到一邊的角落。

  「這次相請是因為三犬子的事,他回到家吵鬧著要從軍,而據說這個主意為小哥所出,不知可否屬實?」杜望初一停下來便講明其意。他的話中並沒有一個責問的字,只是其語氣生硬,還是表達出一絲不滿。

  這是幹嗎?興師問罪還是請教問題?你兒子願意從軍怎麼怪到我頭上來了?有種你別讓他去!

  我不過是一個外人,雖然出了個主意,卻也沒有壞心,而且是你家寶貝死纏爛打不得已才為之,難道這也有錯?

  高峰腹議一番卻也聽出,杜望初對是不是他出的主意並不復實,有可能是憑調查得出的結論,亦或者只是一種猜測。

  四個混小子的嘴倒挺硬,居然沒有出賣自己,看來幫他們幫對了。

  「主意確實是我出的,此情屬實。」高峰坦然承認道。

  他沒什麼不敢承認的。不過是出了個主意,決定權並不在他,而在於杜家自己,要怪也怪不到他的頭上。再者,他不認為從軍有什麼不好,依杜松那種小混混的名頭還不如去軍隊裡鍛煉一下。

  還有一點,他之所以敢承認,是想看看杜望初這人怎麼樣,對於一個管不了自家孩子而把火氣遷怒到別人身上的人,他一樣會瞧不起。

  「你,這,唉!」杜望初連發三個單詞出來,完全反應出其矛盾的心理。

  一邊望子成龍,一邊失望很大;一邊想埋怨高峰,一邊又找不出理由,杜望初只能獨自唉歎。

  這是一位老父親的殷切之心,他的愛是無私的,卻也是畸形的,他總想讓孩子按自己規劃的道路前行,卻發現其與自己的設想背道而馳,而且愈行愈遠。

  達不到心中的滿意,留下的只有遺憾和不甘,杜望初就是這個心態。

  高峰看明白了這些,但不好勸阻,更不想刺激他,於是問了一句:「杜家主想讓三公子做什麼?」

  「我,這,唉!」杜望初又是連發三個單詞,同樣是心情複雜而矛盾。

  依他的想法,只要不從軍,兒子至少有十幾條道可走,可細一想,卻發現哪條道都行不通。

  思來想去,他猛然發覺還是從軍稍稍靠點譜,其它的都是白扯,只能培養出一個混吃混喝的無用之人。

  當然,從軍也不見得一定有用,相對來說,卻有一些出人投地的機會。

  之前沒有細緻地考慮過這個問題,兒子一提出來從軍,他就極力反對,那時他只想到從軍的缺點,沒有與其它事情作比較,如今被高峰一問,才明白也許並不是他想像地那麼糟。

  杜望初矛盾而無語,高峰只得勸道:「有句話說得好,大海從魚躍,長空任鳥飛。孩子就是一隻會飛的鳥,若總把他綁在身邊,他又怎能翱翔天空,去見識那美麗的藍天白雲,去欣賞那美妙的自然風光,去體驗那一攬眾山小的感覺?

  「也許外面有風雨雷電,也許有危機重重,甚至有生命危險,可是不經歷過,他永遠無法長大,永遠不敢面對挑戰,永遠只是一個想逃避的懦夫。只有那些久經磨難的人,才能煉就鐵打的身軀,才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我想,依杜家主操持的一生,不會不明白這些道理吧。」

  聽到這裡,杜望初臉一紅,哆嗦了一下嘴道:「我,我只是不甘心。」

  他豈能不知道高峰講得那些道理?只是為人父母者站得角度不同,考慮問題的出發點也不同,得出的結論自然也是不同。

  杜望初的不甘心,高峰自然明白其所指,甚至谷正等人也是這個觀念。時下重文輕武,兒子卻偏偏選擇了武一道,不但如此還要去從軍,這是要把「武」一路走到底,對於他們這些有名望的家族來說,豈能就此甘心?

  高峰笑笑道:「兒大不由爺,強扭得瓜不甜,既然如此,你何必不給他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萬一不行再作周全考慮不遲。」

  杜望初聽完,沉吟了片刻,說道:「只能暫且如此了。」

  雖然對方答應下來,高峰仍能看出杜望初還是沒有邁過那道檻,他又道:「閒來無事,我尋來一首詩,是準備送給四位武公子的,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有勞杜家主代轉吧。」

  說完他便吟誦了起來。

  「未曾清貧難成人,不經打擊老天真。

  自古英雄出煉獄,從來富貴入凡塵。

  醉生夢死誰成器,拓馬長槍定乾坤。

  揮軍千里山河在,立名揚威傳後人。」

  杜望初聽了神情一滯,隨即默念了一遍,突然,他上前一把抓住高峰的手說道:「高公子之意我已明白,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從今天起,我杜家就與公子永遠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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