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科學家日記 作者:單身狸子(連載中)

 
Babcorn 2016-11-27 12:33: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4 117984


【作者概要】:單身狸子,男,山東 - 濟南,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異術超能

【內容簡介】:

  多年前,某五好青年吳迪被騙入某無良研究所,開始了他悲催的研究和被研究的生涯。
  多年後,他決定用日記揭露研究所的邪惡秘密:
  腦洞大開的發明;
  玩死人不償命的黑科技;
  以及比這些奇葩發明更奇葩的科學家……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日記裡!

【其他作品】:無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7-2-24 22:50 編輯

請注意!18年六月份排版問題是論壇問題請發現的先私信我!刪了就不好改了!!五天一更新,等不及的可以私信我詢問幫更。章節有錯誤,麻煩在錯誤章節下扣分提示或者私信都行,我會及時修改。

已有(394)人回文

切換到指定樓層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2:43
第一章 我的回憶

    「王大夫,我……我還有救嗎?」我靜靜的躺著,兩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表情充滿糾結和迷茫。

    病床前,端坐在椅子上的王大夫停下手中的筆,目光從記錄板上抬起來看看我,咳嗽一聲,用儘量溫和的語氣對我說道:「不要那麼悲觀,吳先生,事情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

    「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我神經質般一坐而起,情緒有些失控的大叫。

    「那你倒是說啊!」王大夫的太陽穴也在突突的跳,顯然對我的耐心已經到達極限:「你都已經做過八次心理諮詢了,可到現在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煩惱!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幫你?這也讓我很為難啊!」

    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本市鼎鼎有名的市立第九人民醫院,因為地處舊城區的馬家莊街,所以又名馬家莊醫院,這裡之所以有名,不是因為治好了某種疑難雜症或者有哪個妙手回春的專家大夫升堂坐診,而是因為——這裡是本市唯一一家精神病院。

    別誤會,我不是被逮進來強行接受治療的精神病患者,而是主動來這裡的心理諮詢處接受心理輔導、排解工作壓力的社會精英,這個社會精英可不是咱自封的,而是完全符合當今社會對精英階層的定義——從事受社會認可的高端腦力勞動,且有著與「高端」相匹配的收入。

    跟那些月薪一千五就自稱「經理」、「主任」,開個天天賠錢的破酒吧就自稱青年創業家的土鱉不同,咱可是科研機構的高級科研人才,為科學發展做出過卓越貢獻的高級科研人才,正因為如此,我也拿著一份在我們這個小城市堪稱金領等級的薪水,絕對算得上是年少多金的有為青年,未來潛力不可限量的績優藍籌股,要不咱捨得花半小時二百塊錢的諮詢費來精神病院跟醫生嘮嗑嗎?

    「你還是不願意說說自己的煩惱嗎?」王大夫稍稍平復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拿出身為專業心理醫生的職業素養誠懇說道:「從您第一次來我就說過了,吳先生,您可以相信我的職業操守,我們之間的談話只要不涉及法律問題就絕對不會洩漏給第三個人知道,您可以放心大膽的傾訴您的煩惱,如果您還不放心的話我們可以簽一份保密協議……」

    我痛苦的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說,如果我的煩惱可以說出來的話,我又何必往這裡跑八次?我又不是神經病!

    雖然在外人眼中,我有著一份幾乎能預示未來和現在幸福生活的高薪工作,但只有我,才知道這份光鮮之下,所隱藏的巨大秘密以及……恐懼與壓力。

    我叫吳迪,27歲,除了名字諧音略顯囂張之外,從小到大都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普通人,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沒有當高官的老爹也沒有搞國際貿易的老媽,家世不顯赫自然也就沒有家道中落家破人亡的風險;我個人的資質也很普通,從下沒表現出什麼天賦異稟的潛質,既不特別強壯也不特別聰明,同時也沒蠢到無可救藥或者壞到人神共憤,從小到大在集體中都屬於存在感特別低的人;最重要的是,我這人經歷普通,三歲幼兒園六歲上小學,渾渾噩噩大學畢業,沒遭遇過殺父之仇也沒翻出過爺爺奶奶留下的神功秘籍,連特別容易導致穿越及獲得異能的挨雷劈和被車撞也沒遇到過!

    我這樣的人,基本三十歲就能看到六十歲時的生活狀態,屬於典型的生活波瀾不驚枯燥乏味的……普通人。

    但是,這一切都在我大學畢業那天,悄悄改變了。

    我清楚的記得,那是一個豔陽高照的下午,那天,我正頂著一身油汗,像其他迷惘的大學畢業生一樣,攥著簡歷,排著長龍,奔波在找工作的路上。

    只有去過招聘會,你才會知道一個大學生有多不值錢,什麼學生會主席,獎學金獲得者,英語四六級證書,所換來的不過是你戰戰兢兢把自己簡歷放在人家桌子上的機會而已,作為招聘方,人力資源部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你,像挑白菜一樣挑挑揀揀,一句話就能把你升入天堂或者貶入地獄,而你,除了閉目享受這忽上忽下的快感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作為一個簡歷上毫無亮點的普通人,我毫無疑問成了被挑剩下的白菜,直到招聘會散場也沒被人慧眼識珠,不過,早已習慣了「被人無視」這種待遇的我絲毫不在意,蹲在會場外面的角落裡啃著面包,準備吃完這頓遲來的午飯後就拍屁股走人。

    「小兄弟,找工作呢?」不知何時,一個道貌岸然的糟老頭子湊了上來,蹲在我旁邊:「我看你根骨奇佳,資質上等……」

    「沒錢!」我毫不客氣的粗暴打斷了這個喋喋不休的老傢伙,這老東西我進場的時候就看見了,在會場門口鬼鬼祟祟的支了個測字算命的小攤子,哄騙那些找不到工作,病急亂投醫的應聘者去他那兒算時運,我們這些走出校門的天之驕子下個月的餐費房租還沒找落呢,老騙子先賺了個缽盆盈滿,什麼世道。

    「小兄弟你誤會了,我看你是塊練劍的好材料,百年難得一見,所以我……」

    「你才練賤的好材料呢!你全家都是練賤的好材料!」我心裡暗罵,把最後一塊面包扔嘴裡,起身就走,等到老傢伙高呼「小兄弟,你聽我說完……」的時候,我早已經走遠了。

    「年輕人,不錯!」一個雄渾的聲音讚許的說道,我下意識的回頭,看到另一個老頭正用笑眯眯的眼神看著我。

    這是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老人,五官端正面白無鬚,花白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略微發福的身材穿一身得體的灰色西裝,皮鞋更是纖塵不染,一看就是相當有社會地位的人,這個年紀,這個做派,出現在這裡肯定不是來找工作的,估計是哪家公司的老總來這裡招人。

    老頭手裡拿的東西也證實了我的猜測,那是厚厚一摞簡歷,顯然這位受人尊敬的老闆在招聘會上收穫頗豐。

    我對天發誓我平時沒有這麼勢利眼的,但現在正處於剛剛踏入社會的無知忐忑階段,又恰好在為自己獨立之後第一個月的生活費發愁,遇到一個面容慈祥笑容可親,說不定可能成為今後衣食父母的僱主老闆,還是主動搭訕,我難免會露出諂媚討好的嘴臉,慇勤的朝眼前人笑了笑,點頭哈腰等待老人進一步的指示。

    老人用輕蔑的眼神不屑的掃了掃糾纏我不成的老騙子,憤憤的提醒我道:「別搭理那個老騙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搞封建迷信!咱們搞科研的就應該相信科學!」

    我趕緊一個馬屁送上:「您是大學教授?」

    老人謙虛:「教過幾年學生,現在主要做一些科學研究。」

    「那您今天是來招聘的?」我立刻露出了狐狸尾巴,在科研機構工作,貌似不錯啊,工資高待遇好,說出去也是倍兒有面子,就是門檻高一些,我這本科學歷不知人家要不要。

    老教授不太滿意的撇撇嘴:「是啊,不過在這裡待了一天都沒招到合適的,現在的年輕人,太浮躁,沒有科研精神!」

    「那您看我行嗎?」我小心翼翼的遞上一張自己的簡歷,找工作嘛,就是要抓住一切機遇!

    老人接過我的簡歷看了兩眼:「大學本科……學的是生物學?」

    「是啊,」我羞愧低頭,彷彿多見不得人一樣。

    其實就是見不得人,我們這個專業可謂是大學校園中的奇葩,自從不知道誰喊出了「二十一世紀是生命科學的時代」這句口號之後,跟生物科學有關的專業立刻在各個高校中異軍突起,以王者降臨的姿態搶佔了「熱門專業」的位置,無數「卓有遠見」的有識之士看好這個新興行業的就業前景,同時也吸引了不少像我這樣憧憬未來的大學新生踏入這個專業。

    可惜,憧憬永遠是美好的,現實卻如此殘酷,最近十幾年生命科學領域的發展突飛猛進是沒錯,但那都是在頂尖領域取得的實驗性成果,距離轉化成生產力遙遙無期,自然也用不著這麼多「專業人才」,於是我們這些生物專業的學生便成了玻璃瓶裡的蒼蠅,看似前途光明,卻找不到出路。

    於是在就業的壓力下,我們要麼絞盡腦汁精研學問,奔著博士後的崇高目標一路狂奔,爭取混進頂尖學術領域以便學以致用,要麼就像我這樣早早準備轉行,抱著幾百張簡歷漫無目的的找工作,習得屠龍技,卻無龍可屠的悲哀,完美的在我們身上上演。

    我在這裡黯然神傷,老教授的眼睛卻亮了:「原來咱們是同行啊!不錯不錯!我正想招一個研究助手,你有興趣嗎?」

    「我?我行嗎?」巨大的幸福感襲來,讓我有點兒不知所措,扭捏道:「可我連個研究生學歷都沒有……」

    「年輕人,不要太把小本本當回事兒,」老教授諄諄告誡:「對知識的渴求,勇於探索的精神,以及為科學犧牲的決心,才是我們科研者成功的基石,世俗的眼光和評價只是浮雲。」

    「嗯!!!」我重重點頭,心中暗喜,看來哥們兒算是把這份工作拿下了!

    「正好我要回研究所去,你有興趣跟我一起去看看嗎?」老教授溫和的笑著,暗示道:「就當是提前看看自己今後的工作環境。」

    滿天的神佛啊!感謝你們!我心中大聲讚美著保佑我找到好工作的某路神仙,樂呵呵的跟著老教授鑽進了一輛出租車。

    「小夥子!不能去啊!」一陣撕心裂肺的鬼嚎聲傳來,是那個擺攤算命跟我搭訕的老騙子,老傢伙追上來扒著車門,用一種痛心疾首的表情告誡我:「不能跟他走!你不知道,他……」

    「陳四海,你敢壞我好事?」坐我旁邊的老教授一把將我按進座位裡,抬起頭陰測測的瞪了老騙子一眼,立刻嚇得老騙子不敢做聲了。

    冷汗也瞬間爬滿了我的額頭,我突然發現這個老教授按住我的手那麼有力,好像……生怕我跑掉一般。

    是錯覺吧?我自我安慰道,心裡稍稍有點兒平復,就聽見老教授一面催促司機開車,一面轉過頭對我說道:「對了,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陳三山……」

    四海,三山……這信息量好像有點兒大……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5-29 15:2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2:43
第二章 我的日記

    很多年後,我才知道自己在那天錯過了什麼,原本,我可以成為一個仗劍除魔的劍仙,成為一位拯救世界的英雄,甚至成為一名光榮的公務員……波瀾壯闊的歷史畫卷即將在我眼前展開,命運的板車卻冷不丁從背後狠狠撞上我的腰,將我頂入了黑暗的深淵……

    我實在記不清,我被陳三山第一次帶入他們的「研究所」時所見所聞的情景了,或者說,我根本不願去回憶那噩夢般的經歷,反正當時還沒怎麼見過世面、神經還不怎麼堅韌的我最後是被老傢伙架著帶進了他的辦公室。

    把我扔進椅子裡,陳三山已經脫去了他那溫文儒雅學富五車的老教授外皮,跟他那擺攤算命的兄弟一樣露出了土匪本性,用一種豺狼打量小羊羔的目光挪揄的看著我,嚇得我膝蓋一軟險些坐不住椅子給老東西跪下。

    」剛才你都看到了,」陳三山打破沉默說道:「我們研究所的科研力量雄厚,成績斐然,加入我們絕對是你就業的最佳選擇……而且你可以放心,我們的研究絕不違法,也不反人類反道德,只要那些東西不從研究所裡跑出去就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它們要是跑了世界也該毀滅了吧!?」我崩潰道。

    「這就是你杞人憂天了,根據我們的研究,只有突發的全球性災害才有可能導致人類滅絕,區域蔓延類型的就算是喪屍病毒也最多將人類滅絕百分之八十,按人類的生育能力敞開了生的話最多五十年就可以恢復災前人口水平……」

    「英雄啊!!!」我痛哭流涕哀求道:「我年輕不懂事,您就發發慈悲放了我吧!今天我什麼都沒看到,也什麼都沒聽到!保證什麼都不說……」

    「已經晚了,」陳三山從桌子裡掏出幾張紙,獰笑道:「不該看的你已經看了,不該聽的你已經聽了,現在還想拍屁股走人嗎?來,簽了它。」

    「這,這是什麼?」我戰戰兢兢的問。

    「保密協議,還有勞動合同。」陳三山說道,但在我聽來,丫說的就是「賣身契」和「器官捐獻協議」。

    決不能屈服!我惡向膽邊生,嘴上嗯嗯啊啊的敷衍著,眼珠子卻在滴溜溜亂轉,心裡開始悄悄盤算憑我這身板兒能不能制服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胖子。

    「噼啪!」就在我一個餓虎撲食抓向陳三山的時候,老東西那身西服突然爆發出劇烈的電光,陳三山毫髮無傷,我卻抽搐著倒在地上。

    「你以為你是第一個企圖攻擊我的人嗎?」陳三山曼斯條理的從角落拿出一個數碼相機說道:「現在性質可就不一樣了,你暴起傷人,我正當防衛,證據確鑿,要是把你扭送公安局說不定要判個三五年,那樣你的前途可就毀了,不過如果你願意在我們這裡就業的話……」

    「想要挾我嗎?」我躺在地上,義正言辭的罵道:「你休想!老子就是含冤入獄也不受你的擺佈!」

    男人,就是得有這樣的骨氣!

    任憑陳三山如何威脅,我都如同革命烈士一樣嵬然不動,用輕蔑的目光鄙視著如跳樑小丑一般的老傢伙,為自己精神上的不屈和忠貞暗暗叫好。

    最終,老傢伙的耐心磨沒了,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盯著我說道:「這是你逼我出絕招的!」

    說完這話,老頭就氣急敗壞地走向自己的辦公桌,俯下身從抽屜裡翻找起來,我則忐忑的看著被我氣得頭冒青煙的老傢伙,惴惴不安的想,老東西不會是想給我上刑吧?要不我就先假意順從再伺機逃跑?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啪!」一赤紅事物被老東西狠狠拍在桌子上,殷紅如血,厚不盈寸,卻天生帶著震撼人心的魔力——那是捆得整整齊齊的一板兒錢!

    「只要你在這裡干,以後每個月工資按這個數發!」陳三山宛如天神一般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冷冷說道。

    「我……」我嚥一口吐沫,拒絕的話剛到嘴邊又自己縮回去了,現在就業市場有多不景氣以及自己所學專業有多悲催我自己心裡如明鏡一般,更是深深的知道,拒絕了眼前這一板兒錢,我恐怕這輩子都再也找不到如此高薪的工作……

    可剛才在老東西實驗室裡看到的地獄景象還在我眼前揮之不去,我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咬著牙搖頭。

    「啪!」又是一摞老人頭:「按這個數發!」陳三山豪氣萬丈的叫道。

    中石油高管的薪資待遇啊!就這樣赤條條的擺在我眼前,換做任何人都不可能不心動,更何況我這種可以為一千五死工資奴顏婢膝任勞任怨的當代大學生,只要點個頭就有金領的收入,比我來錢容易的大概也只有貪污受賄了!

    「這不是錢的問題……」弱弱的語氣沒有絲毫說服力,我像被蛛網纏住的蒼蠅那樣做著最後的掙扎,潛台詞分明是在說「你再加點兒我以後就是你的人」。

    沒想到陳三山眉毛一挑:「那你走吧,我就不信這麼高的工資還招不來一個實驗室助手。」

    就這樣,年少無知的我,在陳三山的胡蘿蔔與大棒面前可恥的屈服了,因為他的胡蘿蔔真的很甜……

    「吳先生?吳先生你還在聽我說話嗎?」王大夫略帶不滿的聲音將我從回憶中拉回現實,我只能歉意的笑笑,我只能歉意的笑笑,做出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仔細聽人家的診斷。

    「你這種情況……」王大夫字斟酌句的說:「在生活節奏加快,壓力增大的現代社會還是比較常見的,背負著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在一定程度上會引起抑鬱症和傾訴障礙,一般病人經過兩三次治療,都會有比較明顯的改觀,不過你顯然是特例。」

    我重重點頭,我背負的秘密何止是不可告人啊,說出來會被你們當神經病拉去電療的!

    王大夫從自己的辦公桌裡拿出一個厚厚的筆記本:「所以我推薦你使用另一種治療方法——我們稱之為日記療法,把這本日記當做是你無話不談的朋友,將發生的事,想說的話都寫進去,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你的傾訴障礙。」

    「這個真能有效?」我不大信任的問,最近因為日記曝光被逮進去的人可不少。

    「這是國外最新的治療方法!」王大夫堅定的說,同時補充道:「當然也要提醒你做好隱私的保護工作。」

    這時候鬧鐘響了,王大發站起身來,把筆記本遞給我說道:「今天的治療就到這兒,等你下次來的時候我們看看療效再確定下一步的心理輔導。」

    我也從沙發床上起身,跟王大夫握手,歉意道:「給您添麻煩了,我大概是您接觸過的最古怪的病人吧?」

    「呃,說實話不是,」王大夫答道:「前一段時間我還接診了一個病人,他堅稱自己是神仙弟子,還拯救過世界,而且他來就診的原因是自己的工資只有一千五,心理不平衡……」

    我樂了:「這種神經病還跟他廢什麼話?直接抓起來電療就是!」

    「我原本也是這麼打算的,但是這小子比泥鰍還滑,從樓下精神科叫來兩個男護士愣是抓不住他,讓他給溜了,不過我們已經就此事通知了公安部門,讓他們密切留意這個有潛在反社會傾向的精神病患者……」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5-29 15:2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2:43
第三章 我的第一篇日記

    深夜,獨坐書桌前,我打開王大夫給我的筆記本,寫下下面一段話。

    親愛的日記:

    說實話,其實我也不願意用這麼肉麻的前綴來稱呼你,畢竟咱是個大老爺們,但是王大夫千叮萬囑,說必須把你當個活人,還得當成最親近最信任的朋友才能有助於緩解我的傾訴障礙,而加上類似「親愛的」、「小甜心」之類的暱稱,有助於建立便於傾訴的心理暗示……所以咱們就這麼肉麻著吧,雖然我也很懷疑這種療法在治癒我的傾訴障礙的同時會讓我患上戀物癖。

    說起我的煩惱,其實就跟社會上百分之九十的人一樣,我也糾結於自己的工作問題,雖然表面上看我有著一份讓大多數人羨慕嫉妒恨的高薪工作,但其中的酸甜苦辣卻只有自己知道。

    我叫吳迪,今年已經二十七歲,我的悲劇,是從四年前我剛大學畢業的時候開始的。

    那天,我遇到了注定將我推落深淵的惡魔,老胖子陳三山,在威逼和利誘下,簽訂了一份堪比賣身契的勞動合同,成為了一個名為「研究所」的神秘組織的一員……

    這個組織的成員不少,都在陳三山的手底下搞「獨立研究」,說白了就是自己願意研究什麼就研究什麼,誰也不干涉誰,但也不許別人來干涉自己,他們自稱為「科學家」,但在我看來更適合他們的稱呼是「科學怪人」或者「科學瘋子」。

    不可否認,他們都是天才,隨便挑出一個都有不遜於愛因斯坦的智商和成就,只要把他們的科研成果公諸於眾就可以改變世界或者毀滅世界……財富、金錢、地位,對他們而言唾手可得。

    就是這麼一群堪稱國寶的科學家,不心安理得的享受國家奉養,頂著教授頭銜,拿著科研經費**女研究生,卻跑到陳三山手底下偷偷摸摸的搞科學研究,那肯定是有原因的,用陳三山的話說,這些人都是「科學道路上的先驅者,他們特立獨行,孤芳自賞,不向世俗低頭,也不願受權威與強權的羈絆」,因此才加入這個純科研組織,尋找最純粹的真理,研究最純粹的科學……

    可我知道這純屬胡說,這群瘋子其實是因為研究領域和研究成果太過獵奇太過反人類,所以才在和諧社會變成過街老鼠的一群怪胎!

    親愛的日記,他們具體研究什麼我就不一一舉例了,反正日後有的是時間介紹,不過,自從認識這些科學怪人之後,每當我看到電視、電影、漫畫中出現那種控制病毒、死光、機器人軍團,妄圖統治世界的二逼科學家的時候,我都會不自覺的報以冷笑,實在是太幼稚了,你們難道以為憑那點兒不成熟的技術就能打敗主角嗎?想要統治世界至少也得有我們的技術水平才行啊!

    是的,在發現自己突然掉進科研寶庫(某種程度而言)的時候,我也萌生過利用這群科學瘋子一統世界的邪惡計畫,這似乎非常容易實施,因為這幫傢伙全部心力都專注在科學研究上,對其他任何事都是一種漠不關心的態度,要利用他們絕對不是難事,只要稍微耍點兒小聰明再拍拍這幫科學家的馬屁,說不定我在外面加冕成為世界之王的時候這幫傢伙都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替我批量生產著改造人戰士呢!

    可惜我的計畫還沒實施就夭折了,夭折的原因除了歸咎於我本身正義的人格和高尚的情懷之外,還因為,我的職位安排總算落實了……

    我的正式職位是,研究所第三研究室,專屬一號實驗助手,兼二號試驗品!

    實驗助手無需多說,無非就是打雜跑腿的而已,這個二號試驗品可就要了親命了,因為我們這裡小幾十號科學家,只有兩個活人試驗品……

    狼多肉少是什麼概念?被科學怪胎們盯上的活體實驗標本是什麼下場?新員工歡迎會上陳三山惡狠狠的宣佈「活人我給你們找來了,咱們的活體實驗將進入新階段!」我聽了是什麼感覺!這四年我活的不易啊!光提防這幫老不休的明槍暗箭蒙汗藥就已經讓我心力交瘁,哪還有閒工夫統治世界!?

    值得慶幸的是,四年下來我沒缺胳膊沒斷腿,也沒被人開膛破肚,當做某種異型生物的孵化場和培養基,這都是我平均每隔三天就用菜刀架著脖子高吼「再敢過來濺你一臉血!」換來的。

    親愛的日記,看到這裡,你應該已經對這幫科學瘋子有所瞭解了吧?是的,他們就這麼放肆且自在的活著,醉心於自己的領域不可自拔,他們不被社會認可,不受法律道德的束縛,無視來自四面八方的異樣眼光,只是專心且狂熱的做著自己的研究,他們沒有榮譽,沒有名利,沒有身份,甚至有幾個連暫住證都沒有……但這依然不妨礙他們當之無愧的科學家之名!這是我唯一欽佩他們的地方,當然,要是他們不再用打量小白鼠的眼光打量我的話就更好了……

    說完了工作上的問題,再來說說我們研究所的位置吧,從前面的描述不難看出,我們這個研究所,肯定不是那種拿著國家津貼,有公務員編制的機關單位,而是純民營性質的小機構,事實上我們也確實像不怎麼正規的小公司小機構那樣偷偷摸摸的隱藏在離精神病院不遠的馬家莊小區居民樓裡,連個牌子都不敢掛。

    但這並不說明我們規模小,因為,整個馬家莊小區五棟樓,都是我們科研所的地盤!

    這裡先要介紹一下我們這個小區的背景,上世紀六十年代的時候,這個小區還只是精神病院的家屬宿舍院,後來那場席捲全國的紅色浪潮刮到本市的時候,本市各種精神病人驟然增多,僅憑當時精神病院的小小規模無法容納,於是,當時的院領導便號召職工搬出家屬院,騰出房子來安置精神病患,於是,這座家屬院便在那個年代直接被打上了「瘋人院」的標籤。

    後來運動結束,院方管理越來越正規化,病患自然由新建的醫院大樓接收,但這座「瘋人院」卻早已是惡名在外,成為了那個年代的恐怖代名詞,那個時候的人都迷信,覺得精神病也會傳染,因此沒有一戶住戶願意搬回來住,吵著鬧著要醫院給發新房,以補償大家為集體所做的貢獻。

    正當醫院領導焦頭爛額之際,一位落葉歸根的海外華僑主動找到院方,提出要高價收購瘋人院的整個地皮,醫院方面自然是巴不得將這燙手的山芋甩掉,於是拿著經費高高興興的給員工建新樓去了。

    而那位華僑買下開發權之後,也沒有將這裡推到重建,而是就這樣晾著,一下子就過了幾十年,期間陸陸續續有幾戶人家搬進這裡,但這已經不是大家所關注的重點了,馬家莊小區,就這樣在時間的長河中,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沒錯,當年買下馬家莊小區的華僑,就是陳三山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5-29 15:24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2:43
第四章 謝爾東

    因為昨天晚上熬夜寫日記,第二天我不出意料的起晚了,睡眼朦朧的推開房門,發現我那個特討人煩的室友不在,不知是徹夜未歸還是一大早就跑實驗室禍害去了,這讓我長舒一口氣,雖然一起住了四年,但我還是非常不適應那個奇葩。

    我習慣性的去推洗手間的門,「滴」的一聲警報響起,剛打開一條縫的門猛地合上,與此同時,廁所門上安裝的全息成像設備打開,一張大腦門,大咕嚕眼,耳朵尖慫,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大餅臉出現在我眼前。

    「謝爾東!你又搞什麼飛機!」我捂著險些被門拍扁的鼻子,淚眼婆娑的戟指大罵,雖然我也知道對著虛擬影像就算罵出花來也動不了這孫子分毫。

    雖然跟我差不多年紀,但謝爾東跟我這個「實驗助手兼試驗品」不同,丫是研究所的正式研究員,一眾聰明人裡智商最高的天才,年輕輕卻成績斐然的科學家,萬眾矚目前途無限的新人……我們之間的差別,就像「公務員」與「臨時工」一樣。

    我們身邊,難免會有這種跟你年紀差不多,卻比你聰明比你強的傢伙存在,一般來說,對這群人我們難免會抱有羨慕嫉妒恨的敵意,但我對謝爾東卻絲毫沒有這種情緒,不是因為他謙和有禮會做人或者我心胸開闊不計較,而是因為,我是正常人,而他是瘋子,白痴,神經病!

    這小子的成長經歷,完全是主流小說主角的成長歷程,從小就是天才兒童,十歲不到就已經自學完了大學高等物理的全部課程,十四歲時隨手揮就的一篇論文已經令無數專家學者驚為天人,按照深獲大眾認可的主角成長思路,這孫子應該是科學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諾貝爾獎的大門應該對其洞開,名譽、金錢、地位唾手可得,然後引領產業革命打造科技帝國,三十歲不到就收一大票愛帥哥又愛科學的美女,日日宣淫樂不思蜀,專心經營自己的後宮……

    可惜的是,生活不是YY劇,縱使你天賦異稟也不可能逃脫現實的殘酷,你問什麼是現實?現實就是,這孫子十足的天才不假,可也是百分之二百的怪胎,混到現在哥都拿了大學文憑,丫卻連張小學畢業證書都拿不出來!

    這還要從他六歲時說起,作為一個兩歲能識字,五歲會編程的天才,丫入學第一天就憑藉遠超同齡人的知識和智慧,贏得了老師們的陣陣驚呼,但人生中第一節課下課前,他也成功憑藉氣死人不償命的刻薄言辭,把他們還差一年退休的老班主任氣得心臟病發緊急住院……

    然後,這個自戀又臭屁的熊孩子便在反人類反社會的道路上極速狂飆,一年之內自學完成小學所有課程,同時因為極度不尊重校長、老師和同學被開除學籍;參加某211大學天才兒童火箭班入學考試,以科科滿分的成績讓招生老師驚為天人,不惜坐飛機趕來接他入學,卻在與其見面交談三分鐘之後摔門而去;幾年之後,還未成年的謝爾東又憑一篇闡述耦合理論對奇異核反應截面理論研究與公式推導的論文,在理論物理學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動,甚至連哈佛大學這種高等學府都有意招聘這位物理學新秀進入他們的實驗室,不過他們的負責人卻在與謝爾東一次電話聯繫之後,便自作主張的替全美國人民宣佈,偉大的美利堅合眾國不歡迎這樣的奇葩……

    不善與人交流,似乎是高智商者的通病,就彷彿他們將原本應該加在情商上的點數加在了智商上一樣,這原本無可指摘,但謝爾東能讓所有與他接觸的人火冒三丈,顯然不是一句「情商負數」就可以解釋的,這是一種特別的才能!

    這小子最大的問題,在於他的高智商帶給他的自戀和怪癖,自戀就不必說了,學霸們都認為自己是高人一等的物種,更何況他這種學霸中的戰鬥機,至於怪癖那就更不用說了,在中國這種「分數決定孩子一切」的教育制度下,能學習能考試,人憎狗嫌又不受小夥伴們待見的熊孩子會長成怎樣一朵奇葩,我們想想就知道……

    現在,謝爾東的大腦袋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我,嘴角微微上翹,用一種大仇得報的舒爽語氣開口說道:「早上好啊,吳迪!你大概注意到,我將廁所做了一點兒小小的改進,以糾正你那紊亂的、毫無規律可言的排便習慣,四年來我一直在忍受你那,你稱之為『想拉就拉』的無序主義,並給予了最大的寬容,但直到昨天,我受夠了!」

    「你!竟然讓你那毫無意志力可言的肚子,破壞了我規律的、有序的生物習慣,逼迫我陷入了混沌未知的恐慌,並拒絕為此道歉!」謝爾東挑著眉毛叫道:「不可原諒!」

    「不就是佔了你五分鐘的上廁所時間,讓你跑下樓上了趟公廁嗎!?」我叫道。

    「你現在一定在抱怨我小題大做,是不是?」謝爾東先知先覺的反問,又擺出幼兒園老師教導小朋友的表情反駁我:「不要以為這是小問題,按照邏輯思維學來說,無序的最終結果是引發焦慮,焦慮導致混亂,混亂引起崩潰,由此我們可以推導……」

    「行了行了!」我才懶得聽丫長篇大論,繼續大叫道:「不就是耽誤你上廁所,讓你險些拉褲子裡嗎!!!也不知道咱倆誰的肚子沒有意志力!」

    「……總之,養成規律有序的排便習慣,不僅是將自己的身體納入有序生理規律的最佳途徑,也是糾正你那自由散漫得過且過生存態度的最好方法,」這孫子依舊擺出一副「老子了不起」的德性對我諄諄告誡:「鑑於你連括約肌都無法控制的薄弱意志力,我決定對你採用操作性條件反射實驗來糾正你的無序行為,具體來說就是只有每天的八點十五分至八點三十分廁所門才會為你打開,希望你能把握住這寶貴的時間。」

    操作性條件反射實驗,這名字耳熟啊,好像訓練小狗上廁所也是根據這個實驗的原理設計的……

    我惡狠狠的朝謝爾東那漸漸消失的頭像狠狠比了比中指,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哼!以為封了廁所就能難住我嗎?老子下樓上公廁去!我又不是那種去趟公廁就彷彿經歷世界末日的怪胎。

    順便說一句,其實憑我與眾多科學家廝混四年所學的本事,想要暴力拆解這種低級幼稚的機關是很容易的,之所以不做是因為謝爾東這人小氣雞婆又愛記仇,你破壞了門鎖萬一他下次在馬桶前面裝大閘刀怎麼辦?他還有一條「噓噓要在黃線後」的規矩呢!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5-29 15:24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2:43
第五章 黑狗

    哼著小區出門下樓,我先去公廁酣暢淋漓一番,洗了手之後去謝爾東一輩子也不敢踏足的小吃街吃油條喝豆漿,吃飽喝足之後才踱著慢步走回小區,剛走到小區門口,就看到派出所高所長正在往小區公告欄上貼通知。

    按理說,堂堂派出所所長用不著這麼親歷親為,但無奈我們這個小區姥姥不疼舅舅不愛,住在這裡的老東西又不像其他退休大爺大媽那樣熱衷於在街道居委會崗位上發揮餘熱,一來二去我們這裡就成了所謂的三不管地帶,地亂人刁管理混亂,還經常有小商小販無業游民出沒其中,不僅引起治安問題,還給整個城市抹黑。

    於是,我們轄區派出所的好所長老高就挺身而出了,再過幾年就要退休的他沒有在所長位子上混吃等死,而是主動肩負起維持我們小區和平安寧的責任,以旺盛的工作熱情把片警兒、街道辦和居委會的工作一肩扛下,為了不增加自己所裡的工作負擔,還事事親自操持,所以才出現了派出所所長跑我們小區前面貼通知的一幕。

    「高所!放著我來!」我滿臉堆笑的迎上去,從老高手裡接過他的活計,說實話我挺佩服老頭這種迎難而上精神的,這可絕不是拍馬屁或是另有目的,我早就暗中調查過了,老頭沒有待字閨中雲英未嫁的漂亮女兒……

    見我過來幫忙,高所長也不跟我客氣,看著我往通報欄上貼通知,同時用過來人語重心長的口吻對我說道:「小吳啊,你老是這樣游手好閒的可不行,趕緊找個工作才是正經,人家像你這麼大的早成家立業了……」

    對此,我只能笑笑不說話,我總不能告訴老所長我一直在悄悄的為人類科研工作做著貢獻吧?

    「說起來,你小子在這裡住了好幾年,什麼工作都不干但似乎不缺錢啊。」說著說著,老警察看誰都像犯罪分子的老毛病就犯了,高所長用一種看失足青年的眼光打量著我,狐疑道:「你不會幹什麼違法亂紀的勾當吧?」

    「向毛主席保證我什麼壞事而都沒幹!」我趕緊表明自己遵紀守法好市民的堅定立場。

    「真的?」老高繼續用審視失足青年的灼灼目光看著我:「那你哪來的錢?你該不會跟前樓老李家的敗家孫子那樣,不務正業在網上寫亂七八糟的東西吧?」(難道是在說我?作者注)

    「高所,」我也有點生氣了,叫道:「你懷疑我走私販毒當鴨子我都沒意見,但懷疑我在網上碼字兒寫小說也太侮辱人了!我是那麼沒溜的人嗎!?」

    「反正我聽說在網上寫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挺掙錢的。」老高說道。

    「高所長,我負責任的告訴您,」我義正言辭的說道:「那都是謠傳,不掙錢的多了去了!李家那個小子不就差點兒餓死在鍵盤前面嗎?」

    「行了行了,你們年輕人的事兒我不管,你先幫我把通知下發出去,」高所長遞給我一大摞通知單,正色道:「一定要通知到每家每戶。」

    「又是派出所的防盜宣傳小知識啊!?」我叫苦道:「貼通知欄上不就行了?何必發到每家去?」

    不是我懶,而是不敢去,進了那幫科學瘋子的屋,可就未必出得來了。

    「這次你可給我上點兒心!是大事兒!」高所長把我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道:「最近,咱們市裡出了一個入室搶劫團夥,行事猖狂手段殘忍,而且專挑咱們這種孤寡老人聚集,沒有物業保安的老式小區下手,到目前為止已經作案十餘起了!」

    高所長咬牙切齒的說:「更為可惡的是,這伙子渣滓沒有人性!他們作案時用撬棍破門,一般的防盜門和木門經不住他們搗鼓幾下就被打開,然後他們就直接衝進屋裡制服屋主實施搶劫,稍遇反抗就直接拿撬棍攻擊被害人頭部!目前已經有七個人因此重傷入院,還有三個搶救無效……目前市裡已經對他們發佈了特級通緝令,所有警務人員全力抓捕他們!」

    我聽了之後也是一股涼氣不停的從背後冒出,太卑劣太無恥了!如此肆無忌憚視人命為草芥!還專朝老人下手!如此下作恐怕連他們關進監獄的同行都羞於與這群王八蛋為伍!

    憤怒歸憤怒,我也只是憤慨一下便拋到腦後了,這種事兒自然有人民警察解決,跟咱這種小市民沒什麼關係,至於依靠老瘋子們的科學裝備,披上斗篷給予惡徒們正義的裁決?別逗了,哥又不是蝙蝠俠!

    「市公安局已經動員所有幹警嚴防死守抓捕這伙強盜,但一時之間未必能見成效,所以你一定要告知這裡所有住戶,警醒著點兒!」高所長嚴厲的說:「你們幾個小夥子也為社區做點兒貢獻,組個治安聯防隊,夜裡在小區裡巡邏巡邏!」

    「呃,這就不用了吧?高所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這小區,算上我,符合『小夥子』這標準的也就三個人,剩下的沒有晚上不起夜的。」我實在不大願意晚上吹冷風熬夜,更何況那幫小逼要是真的摸來我們小區搞入室搶劫,那只能算他們報應到了。

    「你們三個兔崽子又不上班!少睡會兒會死啊!」高老頭惡狠狠的瞪我一眼,嚇得我噤若寒蟬不敢吱聲,只能雞啄米般的點頭,答應老高的無理要求。

    「晚上我來檢查!要是看不到你們巡邏……哼!」老頭放下一句威脅便急匆匆地走了,估計還要去其他小區組織治安聯防隊。

    「這老頭,」我嘟囔一句,順手把那一摞通知塞進了垃圾桶裡,不是我對老高這人有意見,而是我去散發這傳單根本毫無意義,首先那幫醉心科學的老瘋子肯定不看,其次我們這個小區的保安系統根本沒什麼可擔心的,陳三山在這裡經營多年,為了躲避國家強權機關的偵查追捕以及為了防止研究所裡某些試驗品逃脫,在安全系統上下了大功夫,恐怖分子開著飛機來恐怕都要被中途擊落折戟沉沙,我們實在沒有必要為了一群拿撬棍的精神緊張。

    我繼續邁著閒雲野鶴的步伐,吊兒郎當的往小區裡面走,正好看到一個人捂著腦袋,一溜小跑的從我眼前經過,趕緊叫住他道:「黑狗幹啥去!?正好有事兒跟你說!」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5-29 15:25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2:43
第六章 李默

   黑狗名叫李默,是小區里長大的孤兒,從我不叫他的名字而是稱呼他的外號就能看出,我們的交情很好。

    交情好是有原因的,因為我們同病相憐,在研究所裡,我是二號試驗品,他是一號。

    說起這小子的身世,那真是道不盡的苦難與忐忑,二十六年前,他出生的第三天就被父母扔進了垃圾箱,而他們如此狠心的原因是,這孩子一出生就被確診患有嚴重的小兒麻痺症和臟器衰竭,醫生甚至斷言他活不過三歲,於是,小小的嬰兒最終蜷縮在垃圾箱裡等待自生自滅,無力的哭嚎著,等待死神的降臨。

    幸運的是,他被丟棄在了馬家莊小區前面的垃圾桶裡,更加幸運的是,陳三山那天進行一年一度的衛生清潔,出來倒垃圾時發現了當時比野貓大不了多少的李默。

    然後,這小子的幸運便戛然而止了,他被陳三山撿回了家,然後被一群科學瘋子撫養長大,這其中的原因,除了這幫傢伙天良未泯動了惻隱之心外,更重要的原因是,這群神經病當時正準備開始某種絕對不會被醫學人倫領域認可的邪惡人體試驗,急需試驗材料,與其讓這倒霉孩子白白死掉不如死前先為科學研究做點兒貢獻……

    接下來二十幾年,這幫自詡科學家的老東西對李默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改造,自懂事起可憐的黑狗娃的人生就是在肌肉注射、藥物引導和手術移植中度過,不可否認這種脫胎換骨的大規模改造延續了李默短暫的生命並幾乎消除了他脊髓灰質病變所引起的一切後遺症,但同樣的,黑狗也為此付出了沉痛的代價。

    現在的李默,有一半以上的內臟器官是基因改造的合成品,為加固骨骼往身體裡嵌入的鋼板鋼片可以攢一輛日本車,過於頻繁的手術和麻醉嚴重削弱了他的痛覺,且使他的面部表情僵硬難有變化……簡單一句話,這就是個裝配不太全面的終結者T800!

    雖說已經被折騰的幾乎不能算是人類,但總算是保住了這可憐孩子的性命,且勉強給了他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的人生,對此,李默一直對科學怪人們心存感激,改造完成之後依舊心甘情願無怨無悔的給老瘋子們充當著志願實驗員和志願當實驗品,替老東西們做高危實驗,或者乾脆赤膊上陣讓老東西們在自己身上試驗他們工作學習上廁所時靈機一動從腦海中蹦出的缺德主意。

    現在明白我為什麼跟李默交情好了吧?正是因為有這個吃苦在前的排頭兵衝鋒陷陣,主動承擔各種髒活累活,我才避免了被研究所裡的老東西綁上實驗台開膛破肚的命運,幾年下來也不知道黑狗替我挨了多少刀,過命的交情能不鐵嗎!?

    「高所說最近犯罪分子活動猖獗,讓咱仨晚上巡邏。」我抬頭看著比我略高一頭的李默說道。

    因為進行過太多改造,現在的李默,人高馬大肌肉健碩,力量耐力都是常人的好幾倍,往那兒隨便一站就像第五類部隊訓練出來的精英特種兵,高所長正是看中了壯得跟驢一樣的李黑狗才硬拉著我們組治安聯防隊的,不然就我跟謝爾東兩個宅男瘦皮猴,防個蛋的犯罪分子。

    李默面無表情的看著我,酷酷的點點頭,開口道:「我、我、我……知、知……道了!我……」

    對此,我只能搖頭苦笑了,說起來,雖然臉長得一般,但李默改造後的身材也算高大英武,一身堪比史泰龍和阿諾舒華辛立加的腱子肉配合手術後遺症生成的不苟言笑的高冷表情,鐵血硬漢的形象躍然於紙上。

    就是這種高大威猛的型男級人物,隨便往酒吧一坐就能憑藉粗壯的肱二頭肌引來小姑娘的搭訕,但只要他一開口說話,再偉岸的形象也會即刻坍塌,誰能受得了丫這大舌頭!?

    這也是小兒麻痺的後遺症,說來也怪,科學狂們憑藉高超的科學手段和敢想敢幹的探索勇氣,把一個本該幼年夭折的病秧子改造成了亞洲版終結者,創造了醫學史上前所未有的奇蹟,卻唯獨對李黑狗這條舌頭毫無辦法,陳三山帶著科研小組研究多年之後對此下定論,這屬於心理陰影精神壓抑造成的功能性失調,不是換條舌頭或者在李默大腦左半球插一刀就能治癒的……

    現在,李默正磕磕巴巴的像我闡述他的意見,可惜「我」了半天也沒下文,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只好打斷他道:「行了行了,你沒意見是不?」

    黑狗連連點頭。

    「那晚上咱就走起,」我又打量黑狗一下,指著他的腦袋問道:「你這是又怎麼啦?」——李默腦袋上腫了一個很大的包。

    黑狗回答:「實實實……驗!我我我我……」

    我趕緊求饒:「好了好了,我錯了!不該問的!又是誰的實驗出了事故差點兒把你開瓢吧?」

    點頭。

    「我說你能不能別老慣著丫們啊?讓你幹什麼你就干什麼,遲早被這幫老不死的玩死!」我恨鐵不成鋼的教訓李默道:「該跟丫們叫板的時候就得上菜刀!反正都得挨刀子,自己砍還痛快點兒!」

    黑狗擠出一絲笑容,搖搖頭,剛要說話,他鼻孔裡就流出一道淡黃色液體。

    「你看,又撞出內傷來了吧?話說你這是腦積液啊還是機油啊?你應該還沒有被那幫瘋子切除腦幹植入智能晶片對不對?應該還沒計畫著帶領全世界的ATM機和家用電腦對抗全人類統治地球吧?」

    李默傻乎乎的搖頭:「我我我……」

    「趕緊楊大夫診所看你頭上的包去吧!等你說完這句話腦漿子都流出來啦!」我不耐煩的揮手,黑狗如獲大赦,衝我點點頭,捂著腦袋上的傷走了。

    看著這孤獨蕭瑟卻不悲涼的背影,我實在不知該說點兒什麼,說他身世悲慘處境淒涼吧,這小子顯然是命中遇貴人才能從病魔和必死的命運中逃脫出來享受和正常人一樣的生活,但要說他因禍得福命運寵兒吧,你見過哪個天命所歸的主角長著條大舌頭還沒事就被人解剖的?

    我思索良久,終於說出一句對李默的準確評價:「大概……作者大大很喜歡他吧!只要給他安排兩百字的台詞,就再也不用擔心文章字數不夠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5-29 15:25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2:44
第七章 研究所

    作別李黑狗,我繼續往小區裡面走,雖然在外人眼中我是沒有工作的無業游民,但其實我還是要每天上班的,而且工作內容富有激情和挑戰性,每天,我都得像古代賣藝不賣身的青樓女子那樣周旋於狼牙和狼爪之間,與丫們鬥智鬥勇以維護自己的尊嚴和身體的完整,所不同的是青樓名妓們鬥不過嫖客就會一失足成千古恨,我要是鬥不過這些老東西就得變成李黑狗2.0版。

    走到住宅樓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我們研究所的設備管理員歐陽偏左從裡面走出來,此人四十來歲,尖嘴猴腮,相貌猥瑣,還有個哥哥叫歐陽偏右。

    偏左和偏右,就是傳說中的雙胞胎,據說同卵雙胞胎有很多身體特徵會呈現對稱分佈,比如一個左撇子一個右撇子,一個左邊有酒窩一個右邊有酒窩,再比如一個偏左一個偏右……話說歐陽家的老爺子跟自己兩個兒子到底有多大仇啊?

    以上自然是開玩笑,事實上,歐陽兄弟從小就是所謂的天才兒童,各自擁有一個極其發達的大腦半球,弟弟歐陽偏左邏輯思維極其強大,是我們這裡的設備管理員、程序員和會計,哥哥歐陽偏右記憶力過目不忘,是我們這裡的資料管理員、圖書館館長和考勤記錄員,兄弟倆共同構成了研究所的後勤系統,掌管著我這個實驗室助手的考勤記錄和工資發放。

    順便說一句,我之所以能認出眼前這人是雙胞胎中的弟弟,絕不是因為兩兄弟把自己偏左或偏右的特徵堂而皇之的擺在外面,而是因為這兩兄弟的造型截然相反,歐陽偏右永遠是西服領帶,油光水滑的中分頭,胳膊底下夾著記錄板,而我眼前的歐陽偏左,則永遠是工作服大頭鞋,身上沾滿各種顏色的油污,所以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

    「來得正好,三爺正找你呢!」遠遠的,歐陽偏左就朝我招呼道。

    一聽說陳三山找我,我就感到一陣頭疼,沒好氣的問道:「那老東西又找我幹啥?」

    「不知道,」歐陽偏左搖頭:「反正找你找得挺急的,說你要再不出現這個月獎金全扣。」

    「扣就扣!」我朝歐陽偏左抱怨道:「我不就出去吃個早點嗎?還有沒有點兒私人空間了?」

    「你這私人空間也太大了點兒,」偏左笑道:「咱規定是八點上班,現在可都十點半了,我哥說你自去年八月三號起就沒按時到崗過。」

    我臉一紅,強辯道:「這不平時都吃住在單位嗎?何必分的這麼清楚?……那個,左哥也跟右哥說說,我這考勤……」

    「行了行了,我們哥倆要是不照應著你早領不到工資了,」歐陽偏左指了指樓道:「趕緊進去吧,你要真把老王八惹火了那肯定沒命領下個月工資的。」

    自從用一副溫情脈脈的偽裝把少不更事的我誘拐進他的邪惡組織之後,老東西的本性算是徹底暴露了出來,總是處心積慮的想把我弄成實驗標本也就算了,還仗著自己給我發工資就把自己當大爺,對我呼來喝去頤指氣使,本色演繹著初貧乍富土大款的醜惡嘴臉。

    如果僅是這樣我也就忍了,畢竟現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老闆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員工扒皮拆骨熬出油來,陳老鬼只是有條件和能力把別人做不到的事兒付諸實施而已,真正令我不能忍受的,是老東西狂熱的科研態度以及丫那幾乎不受道德倫理束縛的世界觀,當然了,有時候連法律都束縛不住他。

    要知道,扭曲的世界觀一旦和瘋狂的科研精神結合,誕生的絕對是威脅地球和平與安寧的科學瘋子,他們的研究不是為了名利,更不是為了造福人類,而純粹是為了探索那神秘未知又充滿危險的領域,卻對此可能引發的嚴重後果拋諸腦後,他們比那些妄圖用科技統治世界的野心家更危險,因為野心家處心積慮想的是統治與征服,這群眼裡只有科學的瘋子卻有可能毫不在意的毀滅一切。

    這四年來,我不知有多少次一身冷汗的從噩夢中驚醒,不知有多少次在深夜頂著寒風挨個檢查各個實驗室的門關沒關緊;也不知有多少次,急赤白臉的跟老瘋子們拍桌子砸板凳,用決死的強硬阻攔丫們把自己造出來的東西「放出去活動活動」,我感覺,我在默默的保護著地球!

    現在,讓我們深吸一口氣,我將帶領你們,去見識本書中最狡猾最凶殘的暴君梟雄,最邪惡最瘋狂的科學怪人,以及最小肚雞腸最沒人性的僱主老闆——陳三山!

    我踱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一樓101前面。

    掏出鑰匙打開101的房門,裡面看上去只是一戶尋常的,早已過時的小戶型房間,一切陳設擺放的規規矩矩,看上去似乎這裡住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尋常的,不引人注意的退休老人。

    但這一切只是假象,是為了應付查水表、送快遞以及社區送溫暖所布置的一層偽裝,我關好門,徑直走進客廳,牆角擺了一個一人多高的老式大衣櫃,打開櫃門撥開那幾件掩人耳目的破爛衣服,掀起嵌在後面的一塊木板,露出的便是一塊流光閃爍精密複雜的操作面板。

    我把臉貼上去,又滾了滾,便完成了面紋對比,瞳孔認證及DNA採樣,這是在我的強烈抗議下才改進的門禁解鎖系統,以前是在密碼鍵盤上輸入今日本地時間正午十二時地球與哈雷彗星之間的距離,精確到小數點後七位……

    雖然陳三山曾信誓旦旦的說只要哥精研雙曲線偏微分方程和開普勒三大定律就一定能像其他人一樣輕鬆算出密碼,哥還是朝老丫的豎起了中指:「滾!就算老子會老子也不算!等算出今天的密碼年都過完了!」

    對於更換密碼鎖這種小事,這幫科學老瘋子抱怨不小,紛紛表示體徵檢驗機制讓他們特別沒有安全感,以前多好,不僅寓教於樂讓他們在緊張的研究工作之餘放鬆大腦收穫樂趣,還保證了溜門撬鎖的小偷沒有理科博士後文憑肯定開不了門,現在倒好,只要把腦袋砍下來就能當鑰匙用了,多沒有安全感。

    對此我的答覆是,如果有人能把丫們的腦袋砍下來,那還當什麼小偷?老子砸鍋賣鐵,賣腎賣血供養這位人民的好兒子!一輩子!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5-29 15:26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2:44
第八章 科研任務


    通過身份驗證,衣櫃側面一扇隱蔽的小門便打開了,露出科幻片裡常見的,金屬牆壁包裹的走廊,白色冷光燈將這裡照的燈火通明,直通走廊盡頭的實驗室。

    燈光明亮,纖塵不染,地板光滑如鏡可以映出倒影,這一切的一切,無不告訴我們這裡是設備完善,配置高端的專業實驗室,這裡測量出的實驗數據準確可信,實驗結果忠實可靠,發明創造經得起實踐驗證。

    再看看分列走廊兩邊,泡在巨型福爾馬林玻璃罐子裡的,各種呲牙咧嘴的異型生物,你就知道,這裡就是傳說中那種反社會反人類,但凡洩漏點兒什麼出去就能引起喪屍狂潮的邪惡實驗室。

    我把手掌按在走廊盡頭的實驗室大門上,驗證通過後金屬門自動開啟,然後我就看見戴著口罩和膠皮手套,身穿血跡斑斑白大褂的陳三山,正手持圓鋸奮力切割著實驗台上一坨血肉模糊,看不出原來是啥的物體……

    我承認,初見這種血腥真人秀的時候我把苦膽都吐出來了,但看得多了,尤其是在陳三山的逼迫下自己也做過幾次這種事後,我的神經已經被日復一日的破壞性刺激磨礪的無比堅韌,所以我只是微皺眉頭,無視那橫流的,明顯不屬於自然生長物種的墨綠色血液,問那個像屠戶多過像科學家的老胖子:「叫我來幹啥?跟你做碎屍狂魔二人組啊?」

    陳三山放下手中的圓鋸,用袖子抹一把臉上的汗,罵道:「兔崽子你又死哪了?找來找去找不見人,還記不記得自己的工作職責?爺這麼大一把年紀了拿著圓鋸干體力活,你也好意思!」

    「你還知道自己一大把年紀啊?那就別搞這些有違天道人倫的邪惡實驗了,養養花種種草不好嗎?」我也不甘示弱,回罵道。

    「少廢話!過來幫我把這貨的顱骨鋸開,看著老人在這裡忙活你也好意思!?」

    我只得不情願的穿上跟陳三山一樣的行頭,接過圓鋸助紂為虐,而且,我還認出了實驗台上這坨肉到底是什麼:那曾經是一隻鮮活的小生命,剛從培養罐裡爬出來就險些將陳三山的腦袋咬掉半個,因此它也最終難逃被陳三山開膛破肚,挖內臟做標本的悲慘命運……唉,真是一個傷感的故事。

    忙活的滿身都是腥臭的綠血,最後好不容易幫陳三山將各種零碎分門別類裝進小瓶裡,又把那掏空的軀殼填充縫合,準備處理好泡進福爾馬林罐子,然後挪到走廊給陳三山裝點門面,作為生物學家,老頭就這點兒嗜好,愛跟自己那幫同行炫耀自己又搗鼓出來什麼奇葩生物,就跟其他老頭愛顯擺顯擺自己的鳥籠和蛐蛐罐子一樣。

    「對了,還有件事,」我一邊在水池裡用海綿洗手,一邊對陳三山說道:「派出所高所長說,最近有一夥撬棍黨四處撬門搶劫,讓我、李默和謝爾東組個治安聯防隊夜間巡邏,所以從明天開始白天我就不上班了,當一晚上保安再來給你剁屍體容易把手切了。」

    「怎麼回事?」這事兒似乎引起了陳三山的興趣,放心手中的實驗記錄追問道。

    我把從高所長那兒打聽的小道消息跟老東西一說,聽完我的敘述,陳三山沉吟不語,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不知在想什麼。

    我就怕老東西露出這種表情,這代表著又有什麼瘋狂的念頭在丫腦子裡高速運轉,然後我就不得不屈服在僱主老闆的淫威之下,出生入死的為陳三山的心血來潮擦屁股,領導動動嘴小兵跑斷腿,這老王八就這操行!

    「你該不會想讓我當義務警察,去抓那伙撬棍黨吧?」我被老東西的眼神盯得毛毛的,悚然叫道:「想都不要想!老子從小到大就沒崇拜過蝙蝠俠蜘蛛俠那群傻缺,才不願意拿自己去照亮罪惡都市的黑夜呢!」據統計表明,各類守護世界和平的超級英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孤獨終老,咱沒這麼偉大就不往這個光棍團體裡面靠了。

    「爺吃擰了?會那麼無聊?」陳三山瞪我一眼,自顧自的說:「不過這倒是咱們研究所補充實驗材料的好機會,現在這世道,想補充幾個可以隨便拿來做實驗的志願者太難了,普通人下不去手,該死的又都蹲牢裡,真懷念抗戰歲月時鬼子遍地的好時候啊,出門一趟隨便捉倆就齊活了,當時我們做活體實驗,都是切一個扔一個!」

    多年合作,我立刻聽出了陳三山的弦外之音:「我靠!你還是想讓我去把他們抓回來啊!?只不過抓住以後不交給警察交給你就是了!不干不干!」

    陳三山立刻發難:「補充實驗品還不是因為你!?老子當初招聘你是協助科學研究的,結果給你安排點科研任務就推三阻四胡攪蠻纏,菜刀抵自己脖子上要挾科研人員!你這什麼工作態度!?知不知道因為你不配合耽誤了多少研究進度?」

    「老子的勞動合同上可沒寫允許你們把老子開膛破肚搞研究!」我理直氣壯的反駁:「不服氣咱勞保局打官司去!」我就不信老王八敢讓他這比黑煤窯還黑的研究所曝光,咱們勞動人民就應該懂得拿起法律武器捍衛自己。

    果然,老傢伙立刻詞窮了,惱羞成怒陰測測的說道:「行了行了,咱今天不是追究你工作瀆職的,爺就是告訴你,耽誤的研究工作還是得做,你不做可以,但必須找個代工的,不然別怪爺幾個把你綁上實驗台!」

    這幾乎就是赤裸裸的威脅,意思是要麼把我開膛破肚要麼我抓幾個人來給丫們開膛破肚,最關鍵的是,老東西說得出做的到,我要不抓個替罪羊來老傢伙保不齊真的把我泡福爾馬林罐裡!

    面對死道友還是死貧道的兩難選擇,我自然是毅然決然的,把那群入室搶劫殺人越貨的人渣給賣了,老子跟他們又不是同道!

    「這才對嘛!」老傢伙很滿意我及時糾正了自己態度上的錯誤,看我愁眉不展又拍著我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放心大膽的做!不用擔心被警察盯上,像這樣的犯罪分子失蹤警察肯定先懷疑他們流竄作案的可能性,不會查到咱們頭上!」

    我拍開老東西的爪子,怒道:「我擔心的是這個嗎!?我擔心的是,最後我被警察叔叔盯上不是因為自己是犯罪嫌疑人,而是犯罪受害者!」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5-29 15:26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2:44
第九章 晚餐事件

    打一棍子給個甜棗,永遠是陳三山這樣的無良領導拿捏手下的不二手段,所以在我屈服於丫的淫威之後,心滿意足的老王八也大度表示,絕不會讓我和李默赤手空拳跟犯罪分子作鬥爭,將動用研究所最先進最頂尖的科學技術為我們量身打造一身戰鬥裝備,到時候就算病秧子殘疾人也能改造成手撕虎豹十項全能的超級英雄,更何況我這種肢體健全嘛病沒有,僅僅有點兒小軟弱的懦夫……

    這倒也提醒了我,當即向陳三山表示,最先進最頂尖就算了,你還是給我整最安全的吧,咱不求天下無敵只求無災無難,用這幫老東西的發明創造可得長個心眼兒,鬼知道在關鍵時刻會出什麼幺蛾子。

    從陳三山的實驗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六點鐘,因為專注於解剖工作,以及血肉模糊的異形生物嚴重影響食慾等原因,中午就坐在實驗台旁邊吃了倆包子,所以此刻的我已經餓得前胸貼後心,再也無暇顧及其他的事,從街邊小飯店買了外賣,拖著沉重的步伐直接往家走。

    一打開房門,就看到謝爾東正坐在電腦桌前面噼噼啪啪的敲鍵盤,聽見我進來頭也不抬的問道:「今天週四,按照我參考營養均衡以及個人口味為咱倆制定的健康菜譜,今天應該吃宮保雞丁、燒茄子和南瓜粥,所以,你買回材料準備做飯了嗎?」

    謝爾東從不在外面吃飯,因為他固執的認為,把自己沒有全程監督製作出來的吃食塞進嘴裡是自殺行為,誰知道這菜有沒有洗乾淨,肉有沒有檢疫證,油是不是地溝油?誰知道廚房設施是不是符合衛生標準,是不是按期消毒?誰知道做菜的廚師、端盤子的服務員有沒有什麼傳染病……不確定這些他是寧可餓死也不吃一口的。

    所以,自己做飯成了這小子生存下去唯一的選擇,而且丫還恬不知恥又理所當然的把我算進了家庭婦男的行列,讓我負責採購進貨洗菜刷盤打下手,他披上白色的圍裙戴上高高的帽子,切菜做飯兼對我吆五喝六雞蛋裡面挑骨頭,我們的日常飲食就是這麼解決的。

    對此我很不情願,原因很簡單,倆大老爺們住一塊兒,不下館子不吃外賣,整天成雙成對的在廚房裡做菜,人家非得以為我倆是同性戀不可!

    本來就對這小子不滿,再加上今天早上的廁所門事件,終於激起了我反抗壓迫的決心,我把一袋子快餐盒往茶几上一墩,故作平靜的說道:「都買回來了,吃吧。」

    「嗯!?」謝爾東扭過頭,詫異的看著我,就好像我突然提出跟他離婚……呸!就好像我突然宣佈自己是外星人那樣,用驚訝不解且不耐煩的語氣跟我說道:「你怎麼又幹這種無聊的事?就因為早上我把廁所門堵了?幼稚的報復。」

    我瞬間崩潰,梗著脖子狂吼:「到底是我幼稚還是你這個堵廁所門的幼稚啊!吃個外賣怎麼啦!?這麼多人吃也沒見有吃死的,老子天天挎個菜籃子買菜,還是單身跟個男的同住,現在賣菜的大娘大嬸看我的眼神都特異樣!」

    謝爾東一副不屑與我爭辯的樣子:「當今社會食品安全問題有多嚴重,相信不用我來說了,等你因為健康飲食壽命延長十年的時候,你會感激我的。」

    我冷笑:「跟你住一塊兒害我折損的壽命絕對不是自己做菜吃和按時上廁所就能補回來的,我想想……估計得吃個人參果才夠。」

    謝爾東又一次不耐煩的揮手:「趁菜市場還沒收攤,你還是趕快去吧,最好不要耽誤咱們的晚飯時間,你知道,如果因為你的無理取鬧害我沒有按時吃晚飯的話,很可能終止你我之間友好和諧的室友關係。」

    「你的意思是要在廁所上掛個大牌子,寫上『吳迪和狗不准進』嗎?」

    謝爾東不說話,皺著眉眯著眼,死死的盯著我,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好吧,」說實話我有點怵這小子,畢竟神經病殺人不犯法:「我去肯德基給你買個全家桶總可以了吧?那裡的衛生和餐飲製作流程可是你親自考察過的,總能放心了吧?」

    這話可一點兒不含水分,這小子曾經旁若無人的衝進人家的廚房,東查西看表示滿意,還就人家的管理和生產制度提出過中肯的意見,最後被三個保安拖死狗一樣趕了出去,直到現在本市各家肯德基店都還秘密的將他列在黑名單裡。

    謝爾東搖頭:「炸雞不符合今天的菜譜,而且你認為經歷過那起嚴重的醜聞之後,我還會信任他們嗎?」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真不該告訴這個平時不看新聞的傢伙,某洋快餐店供貨商拿過期肉加工雞塊這件事的。

    「派出所所長和陳三山那個老王八都逼咱們晚上出去巡邏去,我還想趁上夜班前睡一會,你就不能將就一頓嗎?」我誠懇的說道。

    謝爾東想了想,肯定的回答道:「不行。」

    「謝耳朵你不要太過分了!」我終於被激怒,叫著丫的外號罵道:「你就不能像其他智力超常的瘋子那樣,出去獵殺同類取樂嗎?老折騰我是要鬧哪樣?」

    這小子耍無賴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吃安全健康的晚餐。」

    「好,好,」我被氣瘋了,虐笑著公佈了一個驚天大秘密:「還記得你要求過我,菜市場買菜必須先做農藥殘留檢測才能買嗎?」

    「怎麼了?」謝爾東警惕的問。

    「我就從來沒檢測過!」我狂笑:「說次次合格都是騙你的!還有魚也是!肉也是!你跟其他中國人一樣,不知吃了多少瘦肉精、農藥菜和避孕藥魚啦!」

    「什麼!!!」謝爾東騰地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表情驚恐彷彿天塌地陷:「你是說,我的健康菜譜,我的檢驗機制,都被你給毀啦?」

    我重重點頭,心中充滿報復的快感:「還有,你非說我買菜也屬於食品流通環節,逼我去辦食品流通健康許可證的事還記得嗎?」

    「你沒辦???」謝爾東失聲尖叫:「我吃的菜都是一個沒有健康證的無業游民買回來的???跟老鼠滿地跑的破飯店一樣!??……不,不可能,我親自檢查過你的證件才允許你去買菜的!你休想騙我!我過目不忘!」

    「沒錯,四年前你檢查過,」我惡毒的笑了:「可是,證件過期一年了,我沒去補辦!」

    「……不!!!!!」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5-29 15:26 編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corn

LV:9 元老

追蹤
  • 986

    主題

  • 920465

    回文

  • 3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