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尊上 作者：九哼 (連載中)

　第2264章　序幕正式拉開

　　三人舉杯約定，待荒古黑洞之後定要喝他個痛快，喝他個昏天暗地，不醉不罷休！只是三人內心都清楚，這個約定恐怕很難實現。

　　因為他們誰也沒有信心能夠活著從荒古黑洞離開，但他們還是舉杯約定，更像一種祝福一種告別。

　　他們這一走生死無人知，唯獨古清風沒有走，他就那麼佇立在荒古黑洞，提著酒罈飲著酒，望著漸行漸遠的莫問天與任天行，就這麼望著。

　　三千如墨的長髮隨著諸般亂流流淌而飛揚著，一襲勝雪的白衣無風自動宛如倒影般搖擺著，古清風那張平淡無奇的臉上，掛著少許寂寥，也掛著少許落寞，還有數之不盡的孤獨。

　　他飲著酒，一直飲著，一杯接著一杯，一壇接著一壇，像是為莫問天、任天行二人送行，直至莫問天與任天行二人徹底消失在浩瀚無垠的荒古黑洞中，他依舊沒有離開，只是唉聲嘆口氣望著無窮無盡的諸般亂流。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離開，問題是，去哪裡？

　　任天行有自己要走的路，莫問天也有自己要走的路，但是古清風卻沒有，這也是他羨慕任天行與莫問天的原因，儘管他們二人要走的路都是九死一生，充滿了未知，至少他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該做什麼。

　　而他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就像一隻沒有意識沒有思想的孤魂野鬼一樣到處流浪著。

　　難道自己真的喜歡這樣活著嗎？古清風不禁一次質問過自己的內心。

　　自己究竟想要什麼，求索因果？改變命運？問鼎原罪真主？這些統統不想要。

　　倒也不能說不想要，而是沒有那麼強烈的，他覺得自己現在過的雖然談不上自由自在無憂無慮，至少還能湊合活著，他不想也懶得去瞎折騰。

　　思來想去古清風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還是說真如莫問天所言，自己的心境可能已經四大皆空，修成大道了？這可能嗎？古清風自己沒有什麼感覺。

　　琢磨來琢磨去，琢磨著可能自己真的喜歡就這麼像一隻孤魂野鬼一樣的活著吧。

　　「唉！」

　　咕咚咕咚將一罈美酒飲盡之後，古清風又唉聲嘆口氣，許是莫問天、任天行二人離開之後，他真的有些孤獨落寞，連連飲酒連連嘆息。

　　莫名，他想起莫問天之前說過的話，莫問天說他懷疑自己可能是他人的自我化身，說實話古清風也有所懷疑。

　　不過他並不是懷疑自己可能是他人的自我化身，而是懷疑整個原罪，懷疑所有原罪之人，可能是原罪真主的自我化身。

　　想想，所有原罪之人為了能夠問鼎原罪真主，從原罪化身，到原罪報身，而後是原罪應身，最後是原罪法身。

　　原罪化身時，亦如瘋魔，自我意識開始模糊，這是一種喪失自我的表現，到了原罪報身，自我意識基本已經迷失了，這是一種喪失本我的表現。

　　原罪應身的時候，自我意識幾乎徹底喪失了……完全成了原罪的傀儡，這是一種無我的表現。

　　如果能夠孕化出新的自我意識，那麼就是原罪法身，如果無法孕化出新的自我意識，那麼將永遠成為原罪的傀儡。

　　可怕的是新孕化出來的自我意識，是由原罪孕化出來的，換句話說，你已經喪失了自我，也喪失了本我，即便新孕化出來的意識依舊屬於你，但你新的本我已經是原罪了，再也不是你自己了。

　　從這一點來看，在原罪裡面陷得越深，喪失的我就越來越深，如若陷到了原罪法身，也就等於徹底失去了本我。

　　古清風不知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他希望是錯誤的。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麼像莫問天這種已是原罪化身的存在求索真我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試想一下，成為原罪法身之後連本我都喪失了，又如何尋找真我？即便找到真我，也是原罪的真我，不是他的真我。

　　而原罪的真我是什麼？古清風腦海中立即冒出四個字，原罪真主。

　　又是原罪真主！看來不管是求索因果，還是改變命運，當真是繞不開原罪真主，任天行想要擺脫原罪，不得不問鼎原罪，而莫問天如果想求索真我的話，竟然也得問鼎原罪真主。

　　古清風一直以為他們二人走的是不同的路，直至現在他才明白，任天行與莫問天恐怕走的是同一條路，或者應該說他們所走之路擁有同一個盡頭。

　　「都是命啊……」

　　古清風以前從不相信命運兩個字，活到現在，他是越來越覺得命運這玩意可能真是天注定的。

　　站起身伸了一個攔腰，抖了抖衣袂扭了扭脖子，活動了一下四肢，抬腳一步，向荒古九宮飛去。

　　雖說他對求索因果、改變命運沒有什麼興趣，也不想問鼎什麼原罪真主，可也不能坐在這裡干喝酒，本來他現在已經活的夠沒意思了，如若再這麼無趣下去，恐怕真的就成了一隻沒有思想意識的孤魂野鬼了。

　　古清風琢磨著閒著也是閒著，怎麼著也得找點樂子才行，反正出又出不去，跑也跑不了，就連能否活著從荒古黑洞也是一個未知之數，既如此，還不如找點樂子，活一天就要樂活一天，這一向是他的宗旨。

　　荒古九宮宛如九道巨大的漩渦緩緩旋轉著，吞噬著諸般亂流，看起來就像九根貫穿天地的天柱一般，又如九座擎天孤峰，更如九尊神像仿若在守護著荒古黑洞。

　　莫問天說，荒古九宮的出現，意味著所有的一切都要開始了，這所有的一切，包括因果、命運，原罪，也包括這天地，這大道，更包括荒古時代終結的真相，無道時代開啟的秘密，原罪真主的誕生……

　　莫問天還說，荒古九宮一出現，天上地下，九天九幽，荒墟歸墟，聖地禁地，洞天福地等大道高手該出現的不該出現的都會出現，就連那些一直蟄伏在暗處的存在也都會紛紛浮出水面。

　　荒古九宮既是序幕，也是墳墓。

　第2265章　九宮疑雲

　　乾宮、坎宮、艮宮、震宮、中宮、巽宮、離宮、坤宮、兌宮，是為九宮。

　　雖說荒古九宮的出現決定著大道天地，也決定著無道原罪的命運，不過，古清風既對大道天地沒有興趣，也對無道原罪沒有興趣，故此，也懶得琢磨荒古九宮究竟蘊含怎樣的奧妙，直接一頭紮進了震宮裡面。

　　之所以選擇震宮，原因很簡單，只因震宮距離他的位置最近。

　　先前進入那些荒古遺蹟的時候，無一例外大多數都是沒有本源，也沒有法則，連秩序形態都沒有，上頭只有一個巨大的亂流漩渦，下面只有一望無際的荒漠。

　　震宮不同，進入震宮之後，古清風的第一感覺就好像大荒的虛空一樣。

　　上沒有蒼穹，下沒有大地，大荒虛空裡面漂浮著諸般世界仙境看起來就像夜空的星辰一樣，而在震宮裡面同樣是星光璀璨。

　　不同的是，這些星光並不是諸般世界，更像一座座山脈，一片片廢墟，就像漂浮在虛空中的碎片一樣。

　　更為詭異的是，這些山脈廢墟都在緩緩旋轉著，宛如漩渦中的灰塵一樣隨著水流旋轉而旋轉，儘管旋轉的速度很慢很慢，但的確是在旋轉。

　　確切的說是在變化，隨著震宮變化而變化著，只不過這種變化很細微，也很玄妙，不僅肉身察覺不到，縱然祭出神識仔細探查，也很難察覺出來。

　　古清風舉目四望，望著震宮的變化，就這麼望著，越望越覺得震宮的變化玄妙至極，就像大道玄機一樣蘊含無窮無盡的道與理，玄與妙。

　　也不知望了多久，古清風搖搖頭，感嘆了一聲，收回了心思，震宮的變化實在太過玄妙，玄妙的叫他根本無法參悟。

　　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這震宮之內是有法則也是有秩序的，震宮裡面漂浮的這些數之不盡的山脈廢墟就是遵循震宮的法則秩序變化著。

　　既有秩序，也有法則，說明震宮也一定有本源，如果震宮有本源的話，那麼荒古九宮恐怕都有自己的本源，至於震宮的本源是什麼，其他荒古九宮的本源是什麼這就不得而知。

　　古清風也沒有多想，在震宮的虛空中漫步遊走著，一步踏出，縮地成尺，身影閃爍之時，人已出現在一座漂浮在震宮中的山脈之上。

　　山脈很大，比古清風想像中還要大得多的多，這玩意與其說是山脈，更不如說是一片巨大的廢墟。

　　尋常的廢墟都會因為各種因素，最後都會變成荒漠，甚至徹底煙消雲散，化為塵埃，比如諸般世界的廢墟，由於受到大自然環境的影響，最終都會煙消雲散。

　　即便不受大自然環境的影響，也會受到世界法則的影響，或是其他法則的影響等等。

　　但是這裡的廢墟非但沒有變化荒漠，也沒有煙消雲散，而且還給古清風一種很嶄新的感覺。

　　沒錯!就是嶄新，就像不久之前遭到什麼破壞變成了一片廢墟，難道真是如此？古清風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在他踏上這片廢墟之後，就有一種蒼古的感覺，這感覺就像面對一座古老佛像一樣，縱然閉上眼，亦能感受到這座古老佛像那種歷經無數歲月而蘊含的一種蒼古之威。

　　古清風腳下這片廢墟給古清風的就是這種感覺，而且當他祭出神識探查的時候，發現這片廢墟早已『死絕』，從裡到外，廢墟之上的每一片土地，每一塊石頭，每一座斷壁都死絕了。

　　天地萬物皆有生命，仙佛人靈，妖魔鬼怪，哪怕是卑微的螻蟻，一根雜草也都有屬於它們自己的生命，當生命流逝之後，花草會凋零，樹木會枯萎，人也會腐爛，塵歸塵，土歸土，直至化為烏有。

　　讓古清風感到驚奇不解的是，這片廢墟明明都已經徹底死絕了，竟然還完好無損，雖說這裡是荒古黑洞，沒有大自然籠罩，也不會受到大自然環境的影響，可也不至於完好無損不受一丁點影響吧。

　　況且，這震宮裡面既有本源，也有法則，按理來說，這些廢墟不可能不受震宮法則的影響，究竟是怎麼回事，古清風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他在這片廢墟之上行走著，一邊走一邊探索，倒也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這片廢墟雖然不知為何原因保存的完好無損，但也只是廢墟保存的完好無損而已。

　　廢墟畢竟是廢墟，到處都是一片荒蕪，到處都是一片死寂，雖有花草樹木，但花草已經凋零，樹木也已枯萎，給人的感覺就是死而不腐，亡而不朽。

　　腳下這片廢墟除了凋零枯萎的花草樹木之外更多的是殘破斷裂的碎石，到處坑坑窪窪，就像遭遇過什麼浩劫一樣，古清風繼續前行。

　　猛然，他在前面一片廢墟石碓中發現了一具屍體!確切的說是一具乾屍，亦如廢墟上凋零枯萎的花草樹木一樣，這具屍體雖然沒有了生命，但屍體並未腐朽，依稀還能從乾癟的面容上看出來是一位男子。

　　由於男子已經死絕，只剩下一具乾屍，古清風也瞧不出這男子究竟死了多長時間，至於男子生前是妖還是魔，是仙還是佛，古清風也不好判斷。

　　生靈的話，他倒是一眼可以瞧出對方的身份，哪怕是死屍也可以判斷出來，如若沒有靈魂、沒有生命，也沒有靈息，沒有修為，連血肉都沒有了，只剩下一具乾屍的話，這還真不好判斷，他以前也沒幹過這種勾當。

　　死了就死了，誰還管他生前是什麼人，正要離開的時候，古清風忽然止步，靈機一動，想到一個辦法。

　　他或許無法通過一具乾屍判斷對方生前的身份，但是通過骨骼卻是可以，畢竟仙修的是仙道，佛修的是佛道，魔修魔道，妖修妖道，仙佛吸納的是純淨的靈氣，而妖魔吸納的則是渾濁的靈氣。

　　還有不同的是，仙佛講究的是至純至陽，宛如大日，而妖魔講究的是渾濁至陰，宛如圓月，因為吸納的靈氣不同，求的大道不同，肉身自然也不會相同，肉身不同，骨骼也不同。

　第2266章 　天人屍骨

　　在古清風的印象當中，但凡血肉之軀的生靈皆為白骨，比如修行之人，不管男女，都是如此，各種兇猛野獸，獅狼虎豹等等也都是如此。

　　不過，如若人修煉成仙的話，可謂脫胎換骨，成就仙體之後，白骨就再也不是白骨，而會變成晶瑩剔透宛如水晶一般的晶骨。

　　若是修成佛的話，同樣脫胎換骨，成就佛體之後，白骨亦會成為金黃色的金骨，若是修成魔的話，成就魔體，白骨亦會變成暗淡無華渾濁至極的黑骨，若是修成妖的話，血肉之軀的白骨，會成為妖體的血色赤骨。

　　古清風走到那一具乾屍的旁邊，而後將腳放在乾屍的胸膛之上，猛然一用力，嘩的一瞬間，乾癟的皮膜瞬間被震的煙消雲散，隨之出現的是一具屍骨。

　　儘管對方已經成為一具乾屍，但其屍骨卻是完好無損，古清風這一腳用的力道也恰到好處，只是將乾屍震散，並未傷及其內屍骨。

　　屍骨晶瑩剔透，顯然這男子生前是一位仙，確切的說不僅僅是仙那麼簡單，應該是一位天仙！

　　因為這男子的屍骨實在太純淨，純淨的已經不像水晶，實在太純淨，太無暇了，縱觀天地，唯有與生俱來的先天之仙才擁有這般純淨無暇的水晶仙骨吧！

　　可惜了！堂堂一位天仙竟然就這麼死在了這裡。

　　古清風蹲下身子仔細檢查了一下屍骨，發現渾身上下並沒有任何傷勢，這就不得不讓他心生好奇，既然沒有受傷，這麼一位強大的天仙是如何死在這裡的？老死的？

　　不至於吧？好歹也是天仙，雖說不是不死不滅，但也絕對是不老不死，可如果不是老死的，又無傷勢，究竟是如何死的？

　　古清風想了一會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倒也懶得繼續想下去，繼續在這片廢墟中閒逛著，讓他倍感意外的是，這片廢墟中不止有一具乾屍，沒過多久，他連續發現了好幾具乾屍。

　　找遍廢墟，足足發現了十多具乾屍，而且全部都如第一具乾屍一樣，渾身上下看起來並沒有任何傷勢，就像修為耗盡，生命流逝，靈魂潰散老死了一樣。

　　如果只是僅此的話，還不至於讓他如此驚訝，實則是發現的十幾具乾屍中有六位全部都是天仙，除了天仙之外，還有四位天妖，與五位天魔！

　　怎麼全部都是天字輩的仙魔妖？這些個天妖、天魔天仙究竟是怎麼死的？古清風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

　　正要離開的時候，古清風心頭猛然一怔，道︰「這片廢墟該不會是荒古時代的廢墟吧？」

　　他曾經聽大行癲僧也聽莫問天說過，荒古時代大自然盛開，靈氣充盈，資源豐富，無比精純，被稱為先天之境。

　　那時候人道也沒有沒落，人也不需要通過修煉去求什麼仙道，據說在荒古時代，沒有人，只有天人，也沒有仙，只有天仙，沒有魔，只有天魔，只有天妖，天鬼，甚至包括天佛。

　　在荒古那個大道爭鋒的時代，得益於大自然盛開的先天之境，人是先天之人，仙是先天之仙，魔也是先天之魔，與生俱來就擁有強大的力量，哪怕三歲小兒亦可排山倒海。

　　望著腳下這片廢墟，望著十多具先天白骨，古清風心下琢磨著這片廢墟是不是荒古時代的廢墟。

　　如果真是荒古廢墟的話，那麼先前那些荒古遺蹟都變成了荒漠，為何唯獨這裡的廢墟沒有受到影響？古清風也不敢肯定。

　　他抬腳從這片廢墟離開，又前往其他廢墟，這片廢墟看起來與第一座廢墟沒有什麼區別，雖有花草樹木，但皆已枯萎凋零，各種殘破碎石堆積成山，到處都是一片荒涼，到處都充滿了死寂，感受到不到任何生機，哪怕一丁點也沒有。

　　古清風在這片廢墟中也發現了幾具乾屍，同樣有天仙，也有天魔天妖，沒有停止，繼續探索。

　　第三座，第四座，第五座……古清風不停的探索一座座廢墟，發現每一座廢墟都是如此，就像一座座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的巨神雕像一樣，雖然沒有生命，但卻給人一種蒼古驚寂的感覺，叫人內心深處心生敬畏。

　　就這麼探索著一具具廢墟，前前後後足足發現了將近百具乾屍，無一例外，不是天仙，就是天魔，不是天魔就是天妖，還有一些他也不清楚是什麼樣的存在。

　　此時此刻，他站在一座廢墟之中，在他的旁邊擺放著三具特殊的屍骨，之所以稱為特殊是因這些屍骨的身份既不是天仙也不是天魔，更不是天妖天佛。

　　這三具特殊的屍骨是白色的，但是這種白骨並不是諸天萬界那些修行之人血肉之軀的白骨。

　　血肉之軀的白骨雖白，卻暗淡無華，哪怕修為再高，只要還是血肉之軀，白骨就不會發生變化。

　　然而，這三具特殊的屍骨雖然也是白骨，但其骨潔白如玉，感覺不像是白骨，更像用玉石雕刻出來的白骨一樣。

　　古清風這輩子殺過很多生靈，有仙佛，也有妖魔，各種鬼怪也不是沒有殺過，還從來沒有見過什麼樣的存在竟然擁有玉骨。

　　望著地上三具潔白如玉的屍骨，古清風就這麼望著，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蹲下身子，輕輕觸摸著三具屍骨，呢喃道︰「你們……該不會是天人吧？」

　　古清風從未見過天人，哪怕一個也沒有，但他內心有種感覺，感覺眼前這三具白玉屍骨既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天人，這種感覺很強烈。

　　沉默片刻，古清風搖搖頭，站起身，睜開眼，他知道，如果眼前這三具屍骨當真是天人屍骨的話，那麼震宮之內那些漂浮的廢墟十有八九也一定是荒古時代的廢墟。

　　因為只有在荒古那個大道爭鋒的時代才會各修各道，也只有在荒古那個大自然盛開猶如先天之境的時代，仙才是先天之仙，魔才是先天之魔，人才是先天之人！

　第2267章　九宮之內皆原罪

　　望著眼前的三具天人屍骨，不知為何，古清風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師父︰真覺。

　　遙想當年，在他還是年少之時，曾被世俗界各大宗門追殺，最後還是他的師父出面將其救下，帶回上清宗修行，在上清宗修行的那段歲月，他的師父並未教他任何修行法門，只教了他四個字，人之本性。

　　恪守本性，勿忘初心，這是他師父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話，古清風一直銘記於心，多年以來他也是這麼做的。

　　也正因為他一直恪守著本性，沒有忘記初心，這一路走來幾度瘋魔，幾度涅盤，幾度重生，幾度迷失，最後都能找回自我，縱然身負諸多神秘造化，乃至深陷原罪，他依舊恪守著本性，勿忘著初心。

　　他還清晰記得最後一次見師父的時候，他的師父曾經對他說過人道的故事，師父說在很久以前，眾生是平等的，仙佛也好，妖魔也罷，人靈也好，鬼怪也罷，並無貴賤之分，雖然以天為尊，但大道齊鳴。

　　只不過後來在大道爭鋒中，天道稱霸，其他大道不得不臣服，再後來原罪崛起，三千大道都紛紛隕落……

　　只是，有的大道復甦了，有的大道卻消失了……

　　當年古清風不懂，現在他才明白，師父所說的那個時代正是荒古時代，而且他敢肯定，師父一定是人道的某位始祖。

　　古清風知道凡事都有因果，自己這一路走來所遇見的人也絕對不是偶然，比如雲霓裳，比如風逐月，比如君璇璣等等，他相信當年師父救下自己教導自己人之本性也絕對不是偶然。

　　他曾孕化出過太極金丹，又以太極金丹孕化出過諸生浮屠萬象朝拜，並且自身還有一個上窮碧落下黃泉的人道造化。

　　所以，他懷疑師父救自己是不是想讓自己重振人道的輝煌，如果是的話，他會竭盡全力去完成師父的心願，說實話他並不在乎師父當年救自己抱有什麼目的。

　　他只在乎師父救過自己，對自己有教導之恩這就足夠了，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為此，他還親口詢問過自己的師父，他的師父也承認救古清風有私心，但這個私心並不是想讓古清風去重振人道，至於是何私心師父沒有說，只是讓他恪守本性，勿忘初心。

　　雖說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是這麼做的，可他仍舊想不明白師父所謂的私心究竟是什麼，更不明白恪守本性，勿忘初心這八個字又蘊含著怎樣的奧妙真諦，都說荒古時代終結的時候，諸多大能推演出未來的命運之後，紛紛佈局。

　　有的輪迴轉世為先天原罪，有的直接融入原罪之血，有的以分身化身爭奪原罪，這些古清風都可以理解，畢竟命運之書上記載原罪真主的存在，決定著大道天地的命運。

　　讓他無法理解都是，一些大能在自己身上佈局意欲何為？雲霓裳、風逐月、君璇璣她們在自己身上佈局是為何？

　　教導自己的人性的師父，教導自己佛法的大夫子，包括教導自己道理的老夫子，他們究竟在自己身上佈的什麼局？難不成他們真的認為自己會問鼎原罪真主？還是說自己真的就是命中注定的原罪真主？這個問題他實在懶得去想。

　　繼續在震宮之內遊走著，隨著踏上一座又一座廢墟，古清風也越來越肯定漂浮在震宮裡面的這些廢墟定然是荒古時代的遺蹟。

　　只是他不明白先前那些荒古遺蹟為何全部變成了荒漠，而這些遺蹟又為何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依舊安然無恙，給他的感覺就好像其他荒古遺蹟經歷了無數歲月變成了荒漠，這裡的遺蹟仿若根本沒有經歷時間流逝一樣。

　　同樣都是荒古遺蹟，同樣都在荒古黑洞，為何結果不同？究竟為何，古清風一時半會也想不明白，琢磨著或許與這震宮玄妙至極的變化有關吧。

　　他站在一片廢墟上舉目四望，望著仿若浩瀚無垠的震宮，雖說震宮之內沒有亂流，哪怕一道都沒有，但所有漂浮的廢墟都在緩緩旋轉著，一圈一圈的就像陷入一個無窮無盡的漩渦一樣。

　　低頭向下看去深不見底，宛如深淵一般，而且古清風總感覺，感覺這震宮可能與原罪有關，或者應該說震宮裡面可能蘊含著原罪某種存在。

　　這種感覺打從剛一進來就有了，隨著越往深處，感覺就越強烈，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召喚他一樣。

　　先前在荒古黑洞，當巨響聲傳來的時候，他就感覺仿若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自己，進入震宮之後，雖然沒有巨響聲，反而感覺卻更加強烈了。

　　不同的是巨響聲的召喚，給他一種虛無縹緲，一種虛妄不真實的感覺，就像幻覺一樣，而進入震宮的召喚，卻是非常真實，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在震宮的深處有一種存在召喚著自己。

　　這種感覺很奇怪，說不清道不明，如同心靈感應，又如惺惺相惜，更如血脈相連一樣，這不禁叫古清風感到有些納悶，自己只是在荒古九宮中隨便進入了震宮，怎麼就這麼巧，偏偏震宮就與原罪有關？

　　這是巧合？還是偶然？是因果，還是真的命中注定？還是說……荒古九宮皆與原罪有關，古清風並沒有繼續在震宮裡面深入調查，而是從震宮裡面離開，隨後又進入了坎宮。

　　還好，事情沒有他想像中那麼邪門，因為進入坎宮之後，他同樣有種被召喚的感覺。

　　離開坎宮之後，又進入艮宮，與震宮、坎宮一樣，艮宮之內同樣有種被召喚的感覺，緊接著，他又先後進入了乾宮、巽宮、離宮，差不多將荒古九宮挨個進了一遍，如他猜測的一樣，荒古九宮皆與原罪有關。

　　不僅如此，荒古九宮，每一宮都蘊含不同的玄妙，不同的變化，每一宮裡面都漂浮著無窮無盡的荒古廢墟。

　第2268章　遇襲

　　古清風基本上已經肯定，荒古九宮皆與原罪有關，可究竟與原罪有什麼關係，這就不得而知。

　　唯一知道的是，進入任何荒古九宮都有一種仿若被召喚的感覺，就好像九宮深處有什麼東西吸引他一樣，他倒也沒有多想，琢磨著深入進去瞧瞧是怎麼回事。

　　雖說他現在對原罪早已沒了什麼興趣，既不想問鼎原罪真主，也懶得去擺脫原罪，不過今個既然踫上了，他也不會自欺欺人的裝沒看見。

　　他現在對待任何存在的態度都是順其自然，聽天由命，不接受但也不會拒絕，原罪也不例外，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當找個樂子看個熱鬧。

　　他並沒有回到震宮，而是留在了離宮，對於他這麼一個閒散人士來說，不管震宮還是離宮，也不管乾宮還是坎宮，並沒有什麼區別，既然來到了離宮，也懶得再換了。

　　離宮看起來與震宮沒有什麼區別，其內皆是神秘浩瀚而又玄妙萬千的虛空，數之不盡的廢墟亦如一座座山嶽般漂浮著，隨著離宮的變化而變化著。

　　所有的廢墟都像被捲入荒古黑洞的遺忘空間一樣一層一層緩緩旋轉著，古清風一邊探索著一座座廢墟，一邊向下深入著。

　　隨著他一層一層的漸漸深入，內心的感覺也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烈，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不禁讓他想起了當年融合那一滴原罪之血，還記得當年在世俗界，原罪之血出世的時候，古清風就有種感覺，感覺那一滴原罪之血像是在召喚自己。

　　確切的說也不能說是召喚，更如一種同宗同脈之間的感應，縱然閉上眼，哪怕遠在千里之外，亦能感覺出來，猶如親人的吶喊一般。

　　想到這裡，古清風內心更加好奇，荒古九宮裡面到底藏著什麼玩意，怎地感覺如此強烈清晰？就在他思索的時候，忽覺不對，扭頭張望過去，好傢伙！赫然看見一道光芒正像自己飛來。

　　光芒是深紅色的光芒，宛如血光一般，猶如利劍，速度極快，而且還蘊含著一種濃郁的殺機！

　　古清風慧眼如炬，堪比火眼金睛，一眼橫掃過去，發現這並不是一道光芒那麼簡單，而是一個人，一個披頭散髮的老者，老者身著一件很破舊的衣袍，雙目赤紅，蘊含殺機，渾身散發著一種血霧，血霧宛如火焰般熊熊燃燒著。

　　他不知這披頭散髮的老者是誰，但看出來這老者是一位原罪之人，渾身散發的血霧火焰不是其他，正是原罪的力量。

　　老者咧著嘴，神情詭異，雙手成抓，感覺就像饑餓的厲鬼一樣撲了過來。

　　古清風在虛空中止步，眼瞧著老者襲來，只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起手臂，一手牢牢抓住老者的手腕。

　　老者一隻手被古清風抓住，掙脫了兩下卻是沒有掙脫開來，緊接著老者怒吼一聲，伸出另一隻手向古清風的天靈蓋抓去。

　　老者這一抓著實不簡單，抓來之時，手掌猶如蒼穹壓下，五指猶如天鉤一般，不僅蘊含無窮玄妙，神通也是變了又變，更是蘊含強大的威勢，還有那恐怖至極的原罪之力。

　　「原！罪！之！血！嘖嘖！老祖我要你的原罪之血！」

　　老者的聲音傳來，斷斷續續，陰森又可怕。

　　古清風同樣用自己的左臂又抓住了老者襲來的這隻手，老者雙手被困，開始劇烈掙扎，體內力量滾滾爆發，渾身血霧瘋狂燃燒，就像喪失理智的怪獸一樣。

　　古清風牢牢抓住老者的雙手手腕，雙眼一直盯著老者，他發現老者的情況就像瘋魔一樣，喪失了理智，也沒有心智，更失去了自我意識。

　　難道……是原罪報身？眼前這位老者十有八九應該就是原罪報身，以他對原罪的理解，原罪化身雖如瘋魔，但自我意識還在，也就是說即便瘋魔，自我還在。

　　而一旦成為原罪報身，自我意識就會逐漸消失……當自我意識徹底消失，屆時將會成為原罪的傀儡，就像沒有思想沒有意識的喪屍一樣，行事完全靠本能。

　　顯然老者的情況就是如此，失去了自我意識，如同原罪的傀儡，可能是發現古清風是原罪之人，便想吞噬其原罪之血加深自己的原罪，而且古清風剛才用神識探查過，發現老者體內的原罪之血尤為渾濁，換句話說，老者恐怕已經吞噬了不少原罪之人。

　　不僅如此，老者的靈魂已經被其原罪報身蠶食的所剩無幾，就像寒風中的蠟燭之火隨時都會熄滅。

　　如果老者的靈魂徹底被其原罪報身蠶食，老者並不會死亡，非但不會死亡，反而還會成為原罪應身，靈魂的存在是生命的本源，靈魂存在，本我就存在，只要本我還在，找回自我也不是不可能。

　　而原罪之人的靈魂一旦被蠶食，就徹底失去了本我，徹底失去本我，再也無法找回做我，到時候你就會真正的淪落為原罪的傀儡，因為成為原罪應身之後，你已然是原罪的一份子。

　　「啊——」

　　老者使出渾身解數都未能從古清風手中掙脫開來，憤怒不已，張著嘴，宛如厲鬼一般，發出吼叫，咆哮道︰「血！原罪！原罪之血！！——」

　　吼叫聲中，老者體內的力量徹底爆發開來，身體旋轉之時，竟然自斷雙臂，掙脫開來，而後直衝天際。

　　當空中血光綻放，綻放無數血光，每一道血光都如利劍一般，密密麻麻朝著古清風刺去，古清風微微搖首隨手一揮，諸般血光利劍頃刻間化為烏有，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隨之消失的還有古清風。

　　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人已站在老者的面前，連猶豫都沒有，抬腳直接踹過去，一腳揣在老者的胸膛，砰的一聲，老者連哼都沒有哼一聲，當場被這一腳震的潰散消失。

　　古清風站在虛空，就這麼站著，神情有些複雜，他也說不上來這是一種什麼感覺。

　第2269章　真是夠巧的

　　同情？憐憫？不！都不是。古清風從不知同情憐憫為何物。

　　他這人向來只關心自己關心的人，對於自己不關心的人，他不會、也懶得去同情憐憫，而古清風將剛才那位乃是原罪報身的老者抹殺之後，神情之所以複雜，恐怕更多的是一種感嘆。

　　雖說早就知曉原罪報身會失去自我意識，這麼久以來，還從未遇見過，剛才那位老者是第一個，莫問天說諸天萬界失去自我意識的原罪報身說多也多，說少也少。

　　說多是因為不斷的有原罪之人成為原罪化身，不斷的原罪化身失去自我意識之後成為原罪報身。

　　說少是因為一旦失去自我意識，原罪報身就會成為沒有思想的原罪傀儡，吸食更多的原罪之血，從而在原罪中越陷越深，直至徹底融入原罪，成為原罪的一份子。

　　不過一旦如此，所謂的原罪報身，也就成為了原罪應身，不僅失去了自我也失去了本我，而失去本我的原罪應身，比之失去自我的原罪報身更加恐怖，其原罪本性也會越來越強。

　　如若運氣好的話，或許還能在原罪中孕化出自我意識，比如任天行、莫問天便是，如若運氣不好，將永遠迷失在原罪中，沒有思想，沒有意識，徹底淪為原罪的傀儡。

　　其實說是運氣好，但也只是相對而言說說而已，因為在原罪中孕化出新的自我意識之後，也就不再是原罪應身，而是成為原罪法身。

　　孕化出來的自我意識，雖然屬於你自己，不過，你在原罪應身的時候，喪失了本我，已經徹底融入了原罪，成了原罪的一份子，所以你的本我已經是原罪了。

　　原罪是一條不歸路，一旦踏上這條路，不管你是為求因果，還是為改命運，還是為擺脫，都只會在原罪這條路上越陷越深。

　　至少古清風現在就是這種感覺，覺得原罪就像泥潭一樣，而且還是沒有盡頭的泥潭，你越掙扎陷的就越深，搖了搖頭便也沒有多想，繼續向下。

　　離宮之內宛如浩瀚虛空，諸般漂浮的廢墟遺蹟就像數之不盡的星辰一般，這一座座漂浮的廢墟，就像雕塑而成的山嶽一樣，雖有花草樹木，但卻毫無生機，越往離宮深處探索，那種仿若被召喚的感覺就越強烈，越清晰。

　　而且古清風還發現，隨著在離宮裡面探索的越來越深，失去自我意識的原罪之人也越來越多，就這麼一會功夫，他已經發現五六位喪失意識的原罪之人，除了原罪報身之外，竟然也有原罪應身。

　　這些喪失自我的原罪之人，也都如先前那位老者一般，人如瘋魔，披頭散髮，渾身都散發著似若火焰一般的原罪之息，一個個都在向深處飛奔著。

　　顯然在這離宮的深處也一定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著或是吸引著他們，這在古清風看來倒也不難理解，荒古九宮不知藏著什麼玩意，連他進來之後都有種被召喚的感覺，其他原罪之人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不知被吸引進來的原罪之人究竟有多少，更不知荒古九宮到底藏著什麼玩意為何會吸引所有原罪之人。

　　古清風就這麼一邊思索著，一邊向深處探索著，突然間一道叫喊聲出來。

　　「古小子！」

　　嗯？

　　聽見這聲音的時候，古清風心中很是驚訝，離宮如此浩瀚神秘，難道踫見了什麼熟人？

　　他尋聲張望過去，只見遠處的虛空中，一道光芒宛如流星般正向這邊飛來，這是一道金黃色的光芒。

　　飛來之時，一閃一閃，每一次閃爍，都距離古清風更近，看起來就像斗轉星移一般，當古清風張望過去的時候，對方離他已經很近很近了。

　　是一個人，這人頭上戴著一頂破舊的僧帽，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灰色僧袍，腰間還掛著一把破扇。

　　看見這人古清風先是一愣，而後一驚再就是苦笑，還有那麼一點無奈，不是別人，正是大行癲僧。

　　古清風怎麼也沒有想到與大行癲僧分開之後，竟然他娘的這麼快又踫見了，有時候想想這事挺邪門的。

　　還清晰記得，剛墜入天外天無盡海的時候，他就與大行癲僧分開了，結果墜入荒古黑洞的時候又踫見了，而後在荒古黑洞分開之後，又他娘的在荒古遺蹟踫上了。

　　這回呢，進入離宮他娘的又踫見大行癲僧這個老禿驢了，這事怎麼會這麼巧？

　　古清風一度懷疑大行癲僧是不是在自己身上種了什麼印記，不然的話，怎麼可能這麼巧，每次都能踫見這廝，要知道這可是荒古黑洞啊。

　　其內不知蘊含了多少空間亂流，比之大荒的諸天萬界來恐怕也只多不少，雖說離宮之內沒有空間亂流，可離宮之大也堪比無盡虛空，大行癲僧這廝怎麼又找到了自己。

　　古清風也曾仔細探查過，可在自己身上並沒有發現任何印記，這一點他還是可以確認的，可如果大行癲僧沒有在自己身上種過什麼印記，為何每次都能這麼巧踫上這廝？

　　想來想去，古清風只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大行癲僧的存在一定比自己想像中要可怕多的多。

　　「古小子！真是你啊！」

　　大行癲僧飛奔而來，見到古清風之後，看起來非常興奮，道︰「老衲還以為看錯了呢！」

　　「大行，真夠巧的啊，竟然又見面了。」

　　「你說什麼？巧？」大行癲僧瞪著雙眼，大喝道︰「巧個屁！你知道不知道老衲為了找你差點連小命都丟了，你小子他娘的怎麼這麼不講義氣，走的時候連說都不說一聲，害的老衲到處找你！」

　　「你是找到我的？」

　　大行癲僧白了古清風一眼，不爽道︰「廢話！不然呢，你還以為是命運安排的啊？」

　　「荒古黑洞這麼大，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還能怎麼找？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瞎找唄，為了找你，老衲幾乎跑遍了荒古九宮！」

　　「真的假的？」

　　古清風很是懷疑。

　第2270章　賣關子

　　古清風不知大行癲僧說的是真是假，唯一知道的是，如果大行癲僧當真是挨個將荒古九宮找了一遍才找到自己的，那麼這足以說明大行癲僧的存在絕對比想像中要強大多的多。

　　如果讓古清風在荒古九宮找一個人的話，他連一丁點把握都沒有。

　　這玩意簡直比大海撈針還要大海撈針怎麼找？用肉眼？這顯然不現實，肉眼畢竟是肉眼，哪怕練就火眼金睛，或是開出什麼法眼慧眼，也只是僅此而已。

　　不管是火眼金睛還是法眼慧眼，這玩意的用處無非是透過表象看內在，比如透過肉身看靈魂等等，找人的話根本使不上勁，只能祭出神識探查。

　　神識就像自我意識在外遊歷一般，也如靈魂出竅，神識越強大，覆蓋的範圍就越廣，所能探查到的事物就越清晰，神識強大之人祭出神識一掃，範圍之內任何風吹草動盡在腦海。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裡可不是什麼世俗界，而是荒古九宮，毫不誇張的說，每一宮都堪比無邊無際浩瀚飄渺的大荒虛空，任你神識再強大也無濟於事。

　　最重要的是，神識這玩意消耗的是自身精神，時間短，地方小還好說，像荒古九宮的話，就算累個精神虛脫，怕也不夠。

　　古清風自認為自己的神識還算可以，若說讓他祭出神識找遍荒古九宮的話，他累死也做不到，甭說荒古九宮，就是祭出神識找遍這離宮，也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大行癲僧當真是把荒古九宮找了一遍才找到自己的話，古清風也只能拜服了，當然他也知道大行癲僧這個老禿驢的話向來都是半真半假，說什麼找遍荒古九宮，其中怕是水分不少。

　　他知道大行癲僧的德行，倒也懶得追問。

　　「古小子，這麼長時間你上哪去了？」

　　「也沒上哪，隨便逛了逛。」

　　對於大行癲僧，古清風雖然談不上多麼喜歡，但也說不上厭惡，縱然明知道大行癲僧內心一定打著什麼小算盤，他也懶得去理會。

　　「隨便逛逛？」

　　大行癲僧嘿嘿笑了笑，高深莫測的問道︰「你小子是去尋找巨響的源頭了吧？」

　　古清風瞧了他一眼，聳聳肩，並未隱瞞，道︰「是又怎麼了？」

　　大行癲僧連忙追問道︰「那你找到了嗎？」

　　「如果找到的話，你覺得爺還會在這嗎？」

　　「倒也是。」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繼續向離宮深處探查著，大行癲僧不停的詢問︰「古小子，你是不是看見了無道山？」

　　嗯？

　　聽聞大行癲僧突然提起無道山，古清風猛然止步，眯縫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大行癲僧，他尋找巨響源頭的時候的確見過無道山，只是這事大行癲僧是如何知道的？

　　「你是不是進入了一個神秘空間？那個空間裡面也漂浮著很多遺蹟，不同的是，那些遺蹟就像泡沫一樣一觸即散，你就是在那個神秘空間看見的無道山，確切的說……」

　　大行癲僧面帶笑意，越說越起勁，道︰「巨響就是從無道山傳來的，老衲說的對否？」

　　好傢伙！一聽這話，古清風心中更是驚奇連連，因為大行癲僧說的話正是他先前經歷過的事情。

　　他知道大行癲僧這個老禿驢其存在絕對比想像中強大，也知道大行癲僧有點邪門，可這事是不是太邪門了點？

　　「可以啊！大行！」

　　古清風道︰「不簡單啊。」

　　「哈哈哈哈！」

　　大行癲僧得意的大笑起來，笑的那叫一個喪心病狂，道︰「廢話！老衲什麼時候簡單過，哈哈哈啊！就問你小子服不服！哈哈哈！」

　　古清風並沒有多說什麼，繼續向深處探索。

　　儘管他很想知道大行癲僧究竟是如何知道這些的，不過，並未表現出來，以他對大行癲僧的瞭解，這個老禿驢明顯是在跟自己賣關子，故意吊胃口。

　　而且他還肯定，只要自己表現出無所謂的態度，用不了多久，大行癲僧就會自己說出來。

　　果不其然，瞧著古清風連問都不問，繼續向下探索，大行癲僧趕緊追過去，問道︰「你小子就不想知道老衲是如何知道？」

　　古清風搖搖頭，回了兩個字︰不想。

　　「你小子他娘的……怎麼……」

　　大行癲僧很是無語，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在後台化了半天妝，花了很長時間，上臺之後發現沒有一個觀眾，這叫他感到很掃興，也覺得很沒意思。

　　雖如此，大行癲僧也沒出來，道︰「古小子，老衲怎麼著也是從太古時代活到現在的存在，玩的把戲，比你小子想的都多，別以為老衲不知道你小子在玩什麼把戲！」

　　「其實你小子肯定很想知道，只是假裝無所謂，準備晾著老衲，讓老衲自己主動說出來說吧？」

　　「告訴你小子，你還嫩著呢，老衲今個就偏不說，看咱們誰能沉得住氣！」

　　古清風瞟了大行癲僧一眼，是一個懶得搭理的眼神。

　　這叫大行癲僧心頭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如果是其他人的話，他或許還能看出來對方的心思，可面對古清風，他實在瞧不出古清風是真的無所謂，還是假裝無所謂故意涼著自己，之所以這麼說，也是想詐唬一下。

　　兩人就這麼向下繼續探索著，其間古清風一句話也沒有說，最終還是大行癲僧沒能沉得住氣，他的本意的確是想賣個關子，可如今這個關子沒有賣出去，他的內心就像貓爪似的別提有多難受。

　　又忍了一會，大行癲僧實在受不了，只能老老實實道出︰「好吧好吧！老衲告訴你得了！」

　　古清風仍舊沒有停止，繼續向深處探索。

　　「是莫問天！老衲不久之前在乾宮踫上了莫問天那小子！是他告訴老衲的！」

　　一聽是莫問天，古清風心中便也就釋然了，問道︰「莫問天在乾宮？」

　　「他娘的！老衲就知道你個小兔崽子假裝無所謂故意晾著自己！他奶奶的！你小子也太不要臉了！」

　　大行癲僧心中那個恨啊，既恨古清風太能沉得住氣，也恨自己太沉不住氣！

　第2271章　猜疑

　　氣歸氣，恨歸恨。

　　大行癲僧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甩了一個白眼，很是不爽的回應道：「廢話！如果不是在乾宮碰上莫問天那小子，老衲哪會知道你找到了無道山，你以為老衲是亙古無名啊！」

　　而對於莫問天在乾宮，古清風並沒有感到意外，畢竟先前喝酒閒聊的時候，莫問天說過，他要求因果，莫問天現在乃是原罪法身，換言之，其真正的本我早已喪失，取而代之的是原罪本我，如若莫問天想求因果，求本我的話，終究是繞不開原罪的。

　　「莫問天那小子說，不僅碰上了你，還碰上了任天行，還說你們仨是在機緣巧合之下碰上的，好像還在一起喝了很長時間的美酒？」

　　「怎麼著，我們仨喝酒閒聊，你有意見？」

　　「這叫什麼話，老衲能有什麼意見，老衲只是好奇，好端端的你們仨怎麼會碰上，這不是太巧了點，巧的就跟命中注定安排好的一樣。」

　　古清風聽的出來大行癲僧這是話裡有話，說道：「大行啊，有什麼話就直接說，甭拐彎抹角的。」

　　「你小子不要誤會，老衲也沒有其他意思，只是覺得這事有些蹊蹺，你想啊，你們仨可都不是一般人啊，都是原罪之人吧，而且還都是今古變數，原罪一個比一個陷的深，變數也是一個比一個大，如果這天地大道有一個黑名單的話，你們仨一定都在上面。」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小子能不能別把老衲想的那麼齷齪，老衲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們仨見面這事有點蹊蹺而已，好心給你小子提個醒罷了。」

　　瞧見古清風沒有什麼反應，大行癲僧追過去，說道：「你小子恐怕還不知道吧，亙古無名已經進來了。」

　　「她進來不是很正常嘛。」

　　荒古黑洞決定著天地大道未來的命運，荒古九宮的出現更是拉開了序幕，甭說亙古無名進來，就是老天爺進來，古清風也不覺得奇怪，說道：「怎麼，你見過她？」

　　「誰？你說亙古無名嗎？」

　　大行癲僧搖搖頭，道：「老衲雖然沒有見到亙古無名，不過見到了另外一個人。」

　　「誰？」

　　「瑯琊之主，蒼顏。」

　　古清風與蒼顏見過幾次面，印象中，那是一個雍容華貴，仙魔同體，且又高深莫測的女人。

　　「蒼顏那個小娘們可是狠著呢，老衲差點死在她手上。」

　　想起先前與蒼顏見面，直至現在大行癲僧還心有餘悸，從太古時代活到現在，他很少怕過誰，唯獨對蒼顏是打心底裡發怵。

　　「她想殺你？」

　　「不然你以為呢。」

　　「為何要殺你，與你有仇？還是你強暴她了？」

　　「你小子他娘的就不能正經點嗎？」

　　大行癲僧狠狠的甩了一個白眼，接著又解釋道：「那個小娘們非得逼著老衲從這荒古黑洞裡面離開，她威脅說，如果老衲不離開，就要送老衲去輪迴，你說氣人不！」

　　「為何逼你離開荒古黑洞！」

　　「還不是因為你小子！」

　　古清風止步，瞟了大行癲僧一眼，道：「別亂扣死尿盆子，這跟老子有個毛關係！」

　　「怎麼沒關係，蒼顏那個小娘們說，是老衲把你小子帶進來的，因果已經形成，老衲現在成了罪魁禍首，不管你小子在荒古黑洞幹什麼事情，老衲都得負責任，你說跟你小子有沒有關係！」

　　古清風點點頭，道：「蒼顏這話說的沒毛病，的確是你個老禿驢把爺拐進來的。」

　　「你小子……他娘的！」

　　每每想到這個問題，大行癲僧就懊悔不已，他現在非常痛苦，悔不當初，道：「就算老衲不把你帶進來，也會有其他人將你小子帶進來，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沒有人帶你，你小子也會進來的，一句話，你小子注定會進來的，就像當年你融合那原罪之血一樣，都是注定的，你不想融合也得融合，你不想進來也得進來。」

　　別說，大行癲僧這話說的還真有那麼三分道理，仔細想像的確如此，當年他並不想融合那一滴原罪之血，哪怕感覺原罪之血一直在召喚自己，哪怕感覺原罪之血本來就屬於自己，他依舊不想融合。

　　可後來呢還是融合了，正如大行癲僧所說的那樣，你不融合也得融合，這不是你想與不想的問題，而是一個命中注定的問題。

　　念及此，古清風忽然又想到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如果命中注定自己真是坑爹的原罪真主，那這玩意……是不是也真的無法改變？

　　「當然！」

　　話鋒一轉，大行癲僧突然又說道：「老衲剛才說你小子命中注定一定會進來，只是一種可能，或許……」

　　頓了頓，大行癲僧又意味深長的說道：「或許你小子並非命中注定。」

　　「這話從何說起？」

　　大行癲僧望著古清風，神情很是嚴肅的說道：「老衲懷疑，自己著了人家的道兒。」

　　「什麼道兒？」

　　「這事老衲想了很長時間，越想越覺得可疑，估摸著可能有人在暗中給老衲下了什麼套，布了一個因果之局，正是這個因果之局，才讓老衲把你帶進來的。」

　　古清風有些聽不懂大行癲僧想說什麼。

　　「誰會閒的這麼蛋疼，還特意給你佈一個因果之局，為什麼？就為了讓你把我帶進來？你剛才不是還說爺我命中注定一定會進來嗎？既然如此，還給你設個局把我帶進來做什麼？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如果你小子不是命中注定要進來呢？」

　　「若真是如此的話，費盡心思給你佈局，讓你帶我進這荒古黑洞是為了什麼？圖什麼？」

　　「這個問題問的好！問的妙！」

　　說到這裡的時候，大行癲僧的表情越來越的嚴肅起來，道：「古小子，老衲之前一直覺得你小子可能是命中注定的原罪真主，但是現在……老衲越來越覺得，你小子可能不是命中注定的原罪真主！」

　第2272章　因果之局

　　「說爺是命中注定的原罪真主是你，說不是的也是你，我說大行，說話之前能不能想清楚，別他娘沒事亂扯蛋，得虧爺沒聽你的話，不然的話……如果爺真把自己當成原罪真主，那這事豈不是大發了？」

　　「老衲這不是有所懷疑嘛！」

　　大行癲僧解釋道：「你小子仔細想想，如果你小子真是命中注定的原罪真主，那麼毫無疑問，你命中注定也一定會進入荒古黑洞。」

　　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如果……老衲真的著了人家的道兒，被人設局佈置了因果陷阱，從而把你小子帶了進來，這也就是說，你小子可能不是命中注定的原罪真主。」

　　「如你小子剛才所說的一樣，如果你小子命中注定一定會進入荒古黑洞，完全沒有必要再給老衲設局把你帶進來。」

　　「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不得不說，大行癲僧這些話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至少，古清風找不到什麼反駁的理由。

　　而且還有一點，古清風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做過原罪真主，他也從不認為自己就是命中注定的原罪真主。

　　問題是，自己既然不是命中注定的原罪真主，那麼誰會費盡心思給大行癲僧設局佈置因果陷阱，讓他把自己帶進這荒古黑洞，目的又是什麼？

　　「要說目的的話……」

　　大行癲僧摘下那頂破帽子，摸著光禿禿的腦袋，說道：「老衲琢磨著可能是讓你小子來攪局的。」

　　「讓我？攪局？」古清風眉頭微微一挑，問道：「攪什麼局？」

　　「當然是荒古黑洞這個局，畢竟你小子的存在乃是天地間最大的變數，只要你小子參合了這事，那麼命運之書上記載的事情可能未必就會發生了……」

　　眾所周知，命運之書上記載，當原罪尋得真主，大道隕落，天地重生，無道時代開啟……

　　如果命運之書上記載的這件事不會發生的話，那麼毫無疑問對這大道天地都是有利的，也只有天地大道才不希望原罪尋得真主。

　　如此說來，古清風琢磨著難道有人想借自己之手來改變命運，從而挽救天地大道？搖了搖頭，古清風覺得這事有些扯蛋。

　　暫且不談這事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古清風也不大可能為了挽救這天地大道而去改變命運。

　　因為他對這天地大道沒什麼興趣，也壓根不在乎天地大道的死活，他向來只在乎自己在乎的，對於其他任何存在懶得理會。

　　「古小子，你別這麼早就下結論，世事無絕對，你小子或許不在乎天地大道的生死存亡，但有時候不在乎並不代表你不會做，如果真的有人想借你之首改變命運挽救天地大道的話，人家既然能把你小子弄進來，就一定有法子讓你改變命運挽救天地大道，很可能人家早已佈置好了因果之局，只是你小子現在不知道罷了。」

　　大行癲僧語重心長的說道：「因果這種局，一旦陷進去，往往都是悄然無息，且身不由己，你認為的巧合偶然，或是命中注定，或是命運安排，或是因果使然……很可能都是人家給你設的因果之局。」

　　古清風沒有說話，陷入了沉思。

　　其實即便大行癲僧不說，古清風有時候也有這種懷疑，自打知道歐陽夜就是紅袖，紅袖就是雲霓裳，自打知道風逐月就是曼荼梵，曼荼梵就是殘陽無幽之後，經歷了如此特殊的兩段三世因果，外加教他佛法的大夫子、教他道理的老夫子，包括教他人性的師父。

　　古清風現在看什麼都覺得像因果之局，感覺自己這一路走來，好像一直都在別人的因果之局中……

　　約莫過了一會，大行癲僧又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只是老衲的猜測而已，說不定沒有人給老衲設局，老衲把你帶進來，也可能真的是命運安排或是因果使然……甚至只是一種巧合偶然。」

　　究竟有沒有人給自己設局，大行癲僧也弄不清楚，想來想去，覺得像是個局，又覺得不是，就連當初自己帶古清風進來，究竟為了所謂的禪宗遺蹟，還是其他目的，大行癲僧也都有些糊塗了。

　　是的，不是想不起來，而是忘記了當時的初心。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大行癲僧將古清風帶進荒古黑洞已是事實，既是事實，便會形成因果，而古清風的存在又是那麼特殊，特殊到足以影響荒古黑洞的局勢，乃至這天地大道的命運。

　　正如蒼顏所說的那樣，天地大道的命運最後會怎樣，誰也不知道，誰也不清楚。

　　如果天地大道真如命運之書上記載的那樣，大道隕落，天地重生的話，那麼他大行癲僧就成了罪魁禍首，大道隕落這筆賬遲早會算到他的頭上。

　　如果大道沒有隕落，天地也沒有重生的話，那麼後果更加嚴重，這等於忤逆命運，大行癲僧這個罪魁禍首肯定無法逃脫命運的制裁。

　　換言之，荒古黑洞這趟渾水，最後不管命運是贏家，還是大道天地是贏家，大行癲僧都無法避免來背這個黑鍋。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決定大道天地命運乃是原罪，而古清風的存在足以影響原罪真主，最重要的是大行癲僧將古清風帶入荒古黑洞的。

　　他是前因，命運是贏家，他這個前因就是大道隕落的罪魁禍首，命運是輸家，他這個前因就是忤逆命運的罪魁禍首，命運若贏了，大道天地不會放過他，命運若輸了命運不會放過他，這筆賬他無論如何也逃不過去。

　　這也是令大行癲僧無比懊悔的根本原因，如果是他不小心把古清風帶進來的，他也認了，可如果自己被人設局中了因果之局，大行癲僧覺得自己真是冤死了。

　　大行癲僧一直都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當初引誘古清風進來到底是為了什麼？真是為禪宗遺蹟，還是這只是一個藉口？想不起來了。

　　大行癲僧越想越糊塗，這也是他之所以懷疑自己被人設了因果之局的原因，不然的話，好端端的怎麼會忘記了帶古清風進荒古黑洞的初心，出現這種情況，十有八九中了人家設的因果之局。

　　可如果不是人家設的因果之局，自己又忘記了初心……那後果就太可怕了，可怕到大行癲僧也不敢細想。

　　因為這意味著大行癲僧可能已經迷失了自我……只是自己還不知道而已。

　第2273章　原罪血鼎

　　其他人或許不瞭解，但是大行癲僧卻是清楚的知道，一旦迷失自我，後果簡直無法想像，他對迷失自我並不陌生，也知道並不是只有原罪之人成為原罪化身之後才會迷失自我，萬物生靈皆可能迷失自我。

　　最為常見的就是輪迴轉世之後孕化出一個新的自我，一旦前世的自我甦醒之後，兩個自我為了爭奪身體的控制權，要嘛今生的自我吞噬前世的自我，要嘛前世的自我吞噬今生的自我，當然，也可能今生與前世的自我互相融合，只不過這種幾率很小。

　　大行癲僧忘記了當初帶古清風進入荒古黑洞的初心，這讓他懷疑，會不會是前世的自我已經甦醒了，只是自己還不知道而已。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尤其是當他想起一句話的時候，內心更是怦怦直跳。

　　亙古浩劫天地衍，無盡輪迴轉世現，前世今生因果見，誰命由誰需看天！這個時代，特別是在荒古黑洞，如若自己前世的自我當真甦醒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怎麼辦？

　　面對這個頭疼的問題，縱然是從太古時代活到現在的大行癲僧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只能暫且安慰自己這一切只是自己的猜測，或許只是自己多慮了。

　　狠狠的甩甩腦袋，強迫自己不再細想，瞧著古清風在離宮裡面越陷越深，大行癲僧追趕過去，問道：「古小子，你這麼著急幹啥，怎麼著，你也準備去爭搶荒古九宮深處的原罪之精嗎？」

　　聞言，古清風止步道：「你是說荒古九宮裡面埋葬著原罪之精？」

　　大行癲僧反問道：「你小子不知道？」

　　古清風搖搖頭，他還真不知道。

　　「老衲瞧你小子這麼著急，還以為你知道呢。」

　　「我從未聽過什麼原罪之精，那玩意是什麼？」

　　「具體是什麼，老衲也知道的不太清楚，不瞞你說，老衲也是從人家那裡聽來的，說是荒古九宮的本源裡面埋葬著原罪之精，至於原罪之精是什麼，這個……聽說是一種先天原罪精華，正是這種先天原罪精華孕化出來的原罪之血。」

　　說罷，大行癲僧又道：「老衲還聽說，只要能夠將原罪之精融入自身，便可成就原罪之子，方有資格問鼎原罪真主，所以……」

　　大行癲僧噎著喉嚨說道：「所以現在這天上地下，聖地禁地，荒墟歸墟，九天九幽，但凡想問鼎原罪真主的存在幾乎都在打原罪之精的主意。」

　　「原來是這樣。」

　　古清風點點頭，瞧著腳下仿若無盡深淵一般的離宮深處，心中那種被召喚的感覺也變的越來越強烈，本能的令他忍不住想盡快衝下去。

　　「那是什麼玩意？」

　　大行癲僧突然開口，不知發現了什麼，探著腦袋張望起來，古清風順勢望過去，發現遠處有一道光華一閃一閃，就像夜空中閃爍的星辰一般。

　　離宮之內有很多廢墟，這些廢墟雖然也都如夜空星辰一樣泛著淡淡的光華，但並未閃爍，古清風進入離宮這麼久，也從來沒有發現閃爍的廢墟。

　　心下不由好奇，並沒有猶豫直接閃身過去，二人的速度一個比一個快，隨著距離閃爍星辰越來越近，不管是古清風還是大行癲僧都有種強烈的感覺。

　　原罪！很強烈的原罪之息，很濃郁的原罪之光。

　　就在這時一道咆哮聲從遠方傳來，只見一位蓬頭垢面的人發瘋一樣向閃爍星辰飛奔過去，只是一眼，古清風便瞧出這蓬頭垢面之人是一位原罪之人，且還是一位原罪報身。

　　很快，他又發現一位喪失自我的原罪之人同樣發瘋似的衝過去。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前後竟然見到三四位喪失自我的原罪之人全部都衝了過去。

　　顯然這些喪失自我的原罪之人一定是被強烈的原罪之息吸引過來了，只是不知那裡究竟藏著什麼玩意，越來越近，原罪之息也越來越強烈。

　　那是一座似若山脈一樣的廢墟，這座廢墟看起來與離宮之內其他廢墟沒有什麼區別，有花有草，卻無半點生機，充滿死寂，就像畫中的廢墟一樣。

　　不同的是在這座廢墟上矗立著一座巨大的鼎爐，鼎爐看起來就像高塔又如山峰一般，周邊燃燒著血色火焰，泛著血色光華，冒著滾滾血色濃霧。

　　一位喪失自我的原罪之人毫不猶豫的衝進鼎內，緊接著就傳來一陣痛苦的哀嚎，隨之，血色鼎爐開始顫抖，血色火焰瘋狂燃燒起來。

　　嗖嗖嗖！

　　又有三位喪失自我的原罪之人前後皆衝進鼎內，同樣是傳來一陣痛苦的哀嚎之後便沒了動靜，只有那血色鼎爐燃燒的越來越厲害，原罪之息也越來越強大。

　　「好傢伙！」

　　見此一幕，大行癲僧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說道：「這是有人在煉化原罪之人，吸食他們的原罪之血啊！」

　　緊緊盯著廢墟中那一尊血色鼎爐，大行癲僧呢喃道：「這手段不僅狠辣也高明的很，不知道是哪位原罪老祖膽子這麼大！」

　　古清風也敲出來了，有人在利用鼎爐引誘原罪之人，從而將其煉化，吸食原罪之血，且對方一定是一位原罪法身。

　　原罪化身幹不了這麼大的勾當，而原罪報身、原罪應身大多數都喪失了自我，也只有原罪法身才能幹出這麼邪惡的勾當，還不是一般二般的原罪法身，從這手段來看，十有八九如大行癲僧所說，估摸著可能是一位原罪法身老祖，尤其是那尊鼎爐，一看就是專門為了煉化原罪之人而煉製的。

　　只是……鼎爐內究竟有什麼玩意，怎能散發出如此強烈的原罪之息。

　　猛然，古清風想到一種可能，原罪之血！

　　想來想去，怕只有先天原罪之血才能散發出強烈的原罪之息吧。

　　「不好！」

　　大行癲僧像是想起了什麼，神色微微一變，說道：「老衲想起來了，這廝可能是血烏那個老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