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感染體 作者:黑天魔神 (連載中)

 
mk2258 2016-12-4 19:50:5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47 963760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2 18:13
第170章男人的貪婪

    劉天明接過槍,一句話也沒有說,反手又抓起張廣財擺在旁邊椅子上的褲子,翻出手槍和備用彈匣,裝進自己的背包。

    他還撅著屁股,騎在一個女人身上,非常用力地做著最後衝擊。

    羅寬和廖秋拖著最後一名男性戰俘離開了房間,劉天明也轉身朝著外面跑去。

    郭勇志心裡忽然冒出極其不妙的念頭。他連忙抓起靠在牆邊的鋼筋,跟在劉天明後面,嘴裡急急忙忙叫道:“等等!先等等!你拿張廣財的槍幹什麼?我們現在去哪兒?樓上那些女人該怎麼辦?你……你不把她們都帶上嗎?那個,你把槍還我,我自己會用。”

    剛跑到二樓樓梯轉角,就听見外面傳來“啪啦”的沉悶聲響。

    那是廖秋和羅寬把人從陽台上扔下去發出的動靜。

    緊接著,樓梯上傳來他們急速跑動的腳步聲。

    劉天明沒有理會一臉急色的郭勇志。他從口袋裡掏出鑰匙,迅速打開掛在防盜門上的幾把軟鎖。

    血肉的氣味兒把所有行屍都吸引過去。它們現在沒有圍在外面,距離入口大約有二十多米遠。

    廖秋和羅寬已經來到劉天明身後。他們不約而同舉起手中的槍,槍口朝外。

    劉天明打開佩在肩膀上的短途通訊器,按下通話鍵:“黃河,我們現在就出來,發動車子,準備接應。”

    黃河的聲音粗豪而爽朗:“沒問題!跑快點兒,小心行屍咬到你的屁股。哈哈哈哈!”

    他知道劉天明的能力,一點兒也不擔心危險。

    劉天明讓開道路,對廖秋和羅寬認真地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不要停下,不要轉身,一直衝出去。現在,走!”

    郭勇志站在旁邊手足無措:“那,那我怎麼辦?”

    沒有人搭理他。廖秋和羅寬幾乎是同時衝了出去。他們朝著醫院大門方向跑,同時還要避開陸陸續續走過來的行屍。

    劉天明追著他們,在後面壓陣。這段距離對他來說很容易就能衝出去。屍群現在被血肉吸引,就算撲過來,中間也有多達十秒鐘以上的時間差。情況已經變得比較安全,沒有之前那麼危險。

    劉天明槍法很準,他在奔跑中射擊,呼嘯的子彈穿透了側面撲來行屍頭部。它的整個頭顱轟然炸開,頭蓋骨被高高掀起,腦漿血水濺得到處都是。

    廖秋沒有吝惜子彈,也沒有浪費。他總是等到行屍走到近處才開槍射擊。不知道為什麼,廖秋覺得自己對突擊步槍的掌控能力更加穩定。它沒有之前握在手裡那麼重,分量輕巧了不少。還有視覺,射擊精度比過去提升了不少。看著搖搖晃晃的行屍,廖秋忽然覺得它們也沒什麼可怕,最多就是牙齒比較尖利的豬。

    羅寬舉槍射爆了一頭行屍腦袋。他覺得很意外,自己的射擊成績竟然如此優秀。五發五中,而且全部都是頭部,無一射偏。這種事情太古怪了,此前在飛碟俱樂部裡,自己從未打出過如此漂亮的數字。難道,真的是應了那句話:人類在極其危險的環境下,往往會激發出身體裡潛在的特殊能力。

    廣場上躺著幾十頭行屍。它們都是此前已經吃飽,躺在那裡消化的怪物。羅寬跑在前面,一頭行屍抓住機會從地上撲過來,抱住他的大腿,張口咬了下去。

    “該死!你他嗎的竟敢咬我!”

    羅寬頓時暴怒了,他二話不說,掄起槍托就朝行屍腦袋上亂砸。可憐的怪物根本無法承受狂暴男人釋放出來的力量。腮幫當場歪掉,頭骨與面頰之間出現了明顯裂紋。它張著嘴,鬆開手,從羅寬大腿上無力地滑落下來。

    廖秋追上去,幫著羅寬掙脫出來。

    劉天明緊跟其後,密切注意著周圍的情況。連續幾發點射,把聽見動靜,搖搖晃晃走過來的行屍逐一射翻。

    郭勇誌已經顧不了那麼許多。他手裡握著那根帶血的鋼筋,哭喪著臉,跟在劉天明後面。他不敢發出聲音,心裡充滿了怒火。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些人明顯是想要扔下自己。尼瑪的,老子不過是在樓上玩了幾個女人,至於這樣小題大做嗎?還有,那個叫做劉天明的傢伙收掉了老子的槍,肯定是想要讓我白白死在這裡。這筆賬老子給你記著,等到回去以後,咱們再好好清算!

    身後,行政大樓方向傳來淒厲得不似人聲的尖叫。

    “等等我,別扔下我……你們……你們回來救救我啊!”

    張廣財提著褲子跟在後面,氣喘吁籲地從樓上跑下來。他當時做的太投入,壓根兒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劉天明向郭勇志要槍的時候,張廣財剛好到了最為關鍵的衝刺階段。那個女人很漂亮,他實在捨不得就這樣白白放棄。要知道,以前在大街上看到這些漂亮女人,她們根本不會用正眼看待自己。現在,就這樣白花花的躺在下面,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

    不能浪費!

    絕對不能浪費啊!

    張廣財想要帶著那個女人一起走。他打定主意以後會好好對待這個女人。跟她結婚,她就是我老婆,以後還會給我生個兒子……不,應該是很多個兒子。

    女人連從地上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

    張廣財把她蹂躪得實在太厲害了。她只能躺在地上大口喘氣,話也說不出來。張廣財聽見樓下傳來槍聲,知道事情不妙。他趕緊掙扎著爬起來,很快穿上褲子,伸手拉了那女人一把,卻差一點兒把自己也給拽倒。

    “起來啊!你他嗎的倒是給老子起來啊!”

    張廣財又氣又急,站在那裡跺著腳罵道。女人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張廣財一看不行,只好轉身抓住旁邊另外一個女人的手。

    既然這個拽不起來,那就帶別的人走。

    那女人顯然是被蹂躪次數太多了,眼睛裡充滿了恐懼。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蜷縮著身子,使勁掙扎,想要從張廣財手裡掙開。

    劉天明他們把男性戰俘全部扔下去的那一幕,實在太震撼了。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可是女人們通過自己腦補,完全可以想像出那是一種何等恐怖的場景。姚勝利不是好人,他的手下也不是善男信女。女人們看見過同伴被行屍吃掉的可怕場面,她們知道外面都是怪物。還有,張廣財此前才剛剛蹂躪過自己,這個男人顯然還沒有玩夠,我為什麼要聽他的話?

    外面已經聽不到腳步聲,槍聲也比剛才小了很多。

    張廣財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把心一橫,嘴裡不干不淨地罵著,轉身跑出房間。可是還沒到樓梯口,皮帶鬆了,褲子一下子垮下去。他手忙腳亂重新拉好,發現擺在褲包裡的槍不見了。

    張廣財沒有看到劉天明拿槍的那一幕。

    他以為是自己落在房間裡,又返回去尋找。

    就這樣,拖拖拉拉,反反复复。等他跑到樓下的時候,更多行屍已經從其它方向聚集過來,封鎖了他的逃亡路線。

    恐懼和死亡重新統治了行政大樓。十幾頭行屍把張廣財死死壓在下面。他的慘叫聲越法高亢,尖叫與哭喊接連不斷。誰也沒有回頭,跑在最後的郭勇志更是加快速度朝著大門衝去。那種速度和衝勁讓劉天明都覺得驚訝。他覺得,如果郭勇志能夠以目前這種狀態參加奧運會田徑短跑項目,博爾特那個傢伙最多只能得到第二名。

    屍群淹沒了張廣財。

    它們越過敞開的大樓防盜門,朝著樓上走去。

    劉天明回頭看了一眼。

    已經很遠了,只能看到有幾個白乎乎的身影在走廊上飛奔,那些女人白淨的皮膚在臟乎乎行屍中間來回晃動。她們一直在尖叫,玻璃隔絕了聲音,很模糊。還能看見一個女人想要從窗口跳下來,卻被旁邊的行屍抱住腿腳,就這樣橫擔在窗台上。她的身體應該是被行屍從中間啃斷了,上半截轟然墜地,在灰白色的大樓牆面上拖出長長血痕,腸子和皮膚掛在窗口邊緣,隨風飄蕩。

    鄭小月站在敞開的車門旁邊,瞄準一頭走近的行屍扣動扳機。衝擊力巨大的子彈將它的脖頸射穿,腦袋掉了下來,身體失去平衡,朝著旁邊歪歪扭扭走了幾步,撞在綠化帶裡的樹上,重重摔倒。

    羅寬舉槍瞄準攔在前面的行屍,看見李潔馨從行屍身後跑來。她手裡握著刀,“嗖”的一下把行屍頭顱砍飛。

    “快上車!”她的聲音充滿暴怒,豐滿的胸脯因為過於用力上下顛動,在衣服表面搖晃出一片醒目的波紋。

    羅寬飛躥著衝進車廂,仰面靠在椅子上大口喘氣。他看著面目猙獰,拎著砍刀又乾掉一頭行屍的李潔馨,咽著唾液,心有餘悸地自言自語:“實在太凶悍了,還好這妞不是我女朋友。”

    黃河坐在駕駛室裡,表情沉穩,身子探出車窗,瞄準遠處走來的幾頭行屍,一下一下地射擊,行屍紛紛應聲倒下。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3 18:20
第171章憑啥木有我的份兒?

    劉天明一直在後面壓陣。

    郭勇志終究是沒有什麼耐力,他的衝刺最多持續了十五秒。劉天明輕而易舉超過了他,閃身躍進車廂。

    黃河把步槍放在旁邊,看了一眼剛鑽進副駕駛座位的鄭小月,又轉身看看坐在後面的劉天明,問道:“要等等他嗎?”

    不知道為什麼,黃河覺得自己很清楚劉天明的想法。至少,明白他現在心裡在想些什麼。

    近處的行屍已經被殺光。儘管郭勇志的速度有些慢,尾隨其後的行屍已經無法對他構成威脅。他在這場生死田徑比賽里跑在了前面。當然,其中很關鍵的因素,還是因為張廣財吸引了大量行屍,還有那些無路可逃的女人。

    劉天明表情平靜:“給他三十秒。”

    黃河點點頭:“還有二十九秒。”

    廖秋和羅寬沒有發表意見。他們很清楚,這種場合最好不要說話。而且,郭勇志此前的表現也令人失望。就算是作為懲罰,也是他必須接受的命運。

    在倒計時最後六秒鐘的時候,郭勇志終於衝進了車廂。

    黃河啟動了車子。

    郭勇志臉上表情無比猙獰。他彎著腰,兩隻手肘杵著膝蓋,嘴巴大張著,粘稠的涎水從牙齒表面滴落下來。

    過了幾秒鐘,他轉過頭,用發紅的雙眼瞪著劉天明,嘴裡發出憤怒咆哮:“為什麼不等等我?為什麼要丟下張廣財?你……呼呼……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不等劉天明回答,郭勇志再次發出怒吼:“你想讓我死在那裡對嗎?你從一開始就打算把我扔在那裡。你們,你們都是這樣想的。老子上當了!老子上你們的當了!”

    “我就不該相信你他嗎的那些鬼話!”

    “你……你根本就是在利用我,你們所有人都在利用我。”

    “你說的那種免疫藥劑呢?拿出來給我。老子辛辛苦苦跑了那麼遠的路,無論如何也要有我的一份兒。拿出來,現在就交出來。”

    “還有我的槍,把老子的槍還給我!”

    因為憤怒,因為激動,郭勇志說話的速度很快。有些話語含糊不清,也沒人聽清楚他想表達的意思。他口沫四濺,罵完這個罵那個,羅寬廖秋和劉天明三個人都被他罵過來。他顯然是罵上了癮,或者是想要發洩,於是把矛頭對準了鄭小月。

    他轉過身,用凶狠的目光看著前面的副駕駛座位:“臭婆娘,你他嗎的……”

    話未說完,坐在側面的劉天明眼裡閃過一絲怒意。他掄起拳頭,朝著嘴裡全是臟言惡語的郭勇志太陽穴砸去。郭勇志當即昏倒,沉重的身體摔在座位上,無力地躺倒。

    駕駛座上傳來黃河震耳欲聾的暴怒吼叫:“如果你再不出手,我就要停車把這個狗雜種扔下去。現在怎麼辦?把他帶走?還是扔給那些怪物當晚餐?”

    劉天明迅速瞟了一眼廖秋和羅寬,淡淡地說:“他太激動了,讓他冷靜一下。我不喜歡殺人,也不會隨便殺人。”

    鄭小月從前面副駕駛座上轉過頭,冷冷的總結道: “我們不能總是這樣。得立個規矩。”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鄭小月相信自己男人做的沒錯。

    就算是錯了,也一定有他必須這樣做的理由。

    羅寬從懷裡摸出一包“555”香煙,拿出一支叼在嘴上,又把煙盒朝著前面駕駛座上的黃河扔去。他點燃香煙,嘆了口氣:“說的沒錯,無規矩不成方圓,我們是得訂個規矩,想想以後該怎麼做了。”

    羅寬也覺得惱火。劉天明對付最強大的姚勝利,說好了是兩個人一隊,結果郭勇志和張廣財看見女人就走不動路。他們只管自己脫了褲子在那裡爽,根本沒有想過外面的行屍和危險,也從未考慮過撤離等問題。如果不是劉天明當機立斷把免疫藥劑給了自己和廖秋,恐怕現在都還被困在行政大樓裡。

    是啊!免疫藥劑,無比珍貴的免疫藥劑。

    羅寬輕輕撫摸著大腿上被行屍咬開的傷口,挑了挑濃密的眉毛,對著傷口噴出一大口濃煙。

    聽說,尼古丁可以消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黃河一邊開著車,一邊坐在那裡連聲鬼叫:“羅寬你這個吝嗇鬼,老子還以為是一整包煙,沒想到你****的只剩下最後一支。”

    神情緊張的廖秋“噗嗤”一下子笑出了聲。

    車廂裡沉悶的氣氛瞬間被打破,人人都笑了起來。

    李潔馨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包未開封的“玉溪”,朝著黃河扔了過去。

    羅寬用力吸了一口煙,湊到劉天明面前,看著躺在座位上昏迷不醒的郭勇志:“劉醫生,現在該怎麼辦?”

    劉天明對此毫不在意:“先回去吧!休息一下再說。”

    廖秋也湊了過來:“郭老闆的媳婦可是個厲害角色。罵起人來,三天三夜也停不下來。”

    劉天明笑了,笑容令人不寒而栗:“我說了,我不喜歡殺人,也不會隨便殺人。凡事都要講規矩,就算是女人和孩子也一樣。如果他們明白事理,我會讓他們得到該有的東西。可如果他們什麼也不懂,偏偏還要亂來,那麼到時候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平平淡淡,彷彿在說著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羅寬和廖秋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羅寬有些緊張,思考片刻,用下定決心的果決語調說:“我明白了。頭兒,就按照你說的做。我沒有意見。”

    廖秋用畏懼的目光看著劉天明,態度很是尊敬:“以後你就是我的老闆。”

    誰也沒有提起“劉醫生”這個稱呼。

    劉天明看了他們一眼,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難道你們沒有發現,我們似乎忘記什麼事情了?”

    鄭小月反應最快:“我們好像還有一輛車子。”

    黃河不由得踩了一下剎車,開始減速,愕然地問:“那,那怎麼辦?都開出來這麼遠了。要轉回去嗎?”

    廖秋插進話來:“當然要回去。還好醫院門口的行屍數量不多,得把那輛車弄回來。”

    劉天明反問:“為什麼?弄輛車還不簡單?現在滿大街都是車。”

    廖秋頗為得意地笑了:“那輛“傳祺”不一樣。它是改造過的。我從別的車上拆下零件,幾乎所有機件都換過。那車子性能不錯,而且外觀普通。”

    羅寬慢慢摸著自己的下巴,不太明白地問:“你從哪兒搞的零件?”

    廖秋的回答理所當然:“我在修理廠上班,這還用問嗎?”

    ……

    回到小區住處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黃河用短途通訊器叫開了單元門,張偉利和齊元昌出來迎接。看見被羅寬和廖秋從車上抬下來,仍在繼續昏迷的郭勇志,不由得愣住了。

    劉天明有些疲憊,張口問道:“周元呢?他在哪兒?”

    齊元昌的情緒看起來比上午好了很多。他抬起手,指了指樓頂:“在上面警戒。”

    說完,他轉身看了看已經被抬到樓梯轉角的郭勇志,好奇地問:“這傢伙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

    劉天明轉身拉過單元門,扣上軟鎖:“在醫院裡出了點兒事情。沒事兒,他還活著,死不了,也沒有被咬。”

    齊元昌對最後一句話尤為敏感:“怎麼,沒有拿到免疫藥劑?”

    “拿是拿到了。”

    劉天明嘆了口氣:“只有兩支,都用掉了。沒辦法,當時的行屍太多,姓郭的又不聽指揮,另外兩個人也是這樣。”

    齊元昌想起在人群裡沒有看見兩名工人的身影,疑惑地問:“死了?”

    劉天明點點頭:“醫院裡還有其他人,剛進去就跟對方打起來。一個被射死,一個被行屍咬死。”

    他拍了拍齊元昌的肩膀,安慰道:“不過,免疫藥劑應該還有。我在院長辦公室找到了一些東西,裡面應該有線索。說不定,可以找到配方。”

    齊元昌淡淡地笑道:“你想多了。如果再搞到免疫藥劑的話,先給小張和小周用吧!”

    女兒死了,齊元昌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了牽掛。從昨天到今天,他想了很多,並不覺得生命有多麼重要。

    劉天明平靜地說:“暫時先這樣吧!齊隊長,麻煩你費心看著那個女人,還有姓郭的。我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情,等到晚上再說。”

    齊元昌保持著笑意:“去睡會兒吧!晚飯我來弄,還有小張和小周,很快的。”

    ……

    走進房間,鄭小月已經放下手裡的武器裝備。她樓上樓下跑了幾趟,拎上來幾桶清水,邁著輕盈的步子,走進了衛生間。

    她很快就脫得一絲不掛。濕毛巾擦抹著身子,手裡拿著香皂,從白玉般的脖子輕輕向下塗抹。

    劉天明放下手裡的槍,走了進去。

    鄭小月轉過身,背對著房門。渾圓的臀部在誘人地擺動著,將她美好的身材襯托出誘惑魅力。臉上的汗水和灰塵被水沖掉,露出光潔白膩的皮膚。

    “要不要進來一起洗?”鄭小月顯然是在誘惑。不,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3 18:24
第172章新的遺言

    看著這誘人的一幕,劉天明一時間忘記了回答。站在那裡,凝視著她誘人的風姿和動作。

    “你的那種冰凍能力,應該和我的速度異能是一樣的。”幾秒鐘後,清醒過來的劉天明發出了聲音。

    鄭小月笑了起來。她抬起右手,指尖出現了一塊薄薄的冰,朝著劉天明慢慢飛來,落到了他手心裡。

    劉天明走過去,非常直接地抱住她的肩膀,用力吻著她小巧的嘴唇。鄭小月的呼吸由急促轉為呻吟,雙手在劉天明背上胡亂游動。甚至抬起右腿,繞到後背,像八爪魚一樣攀附在他的身上。

    纏綿了近兩分鐘,劉天明從鄭小月懷裡掙脫開來:“你先洗吧!我身上很髒,到處都是血。”

    鄭小月雙手掩住胸脯,“格格格格”大笑著:“那好,我洗完以後輪到你,然後乾乾淨淨躺在床上,侍寢哦!”

    劉天明嘴角露出一個好看的微笑:“遵命,女王陛下。”

    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

    衛生間裡“嘩啦啦”的水聲沒有再次產生吸引效果。劉天明拉過一個裝滿罐頭的紙箱,坐下來,從上衣口袋裡取出筆式錄音機,又從貼身袋子裡拿出從辦公室保險箱裡得到的存儲芯片,找到機器上的插頭,把兩張存儲卡相互調換。

    當他戴上耳機,按下播放鍵的時候,再次聽到了宋嘉豪熟悉的聲音。

    “如果你能聽到這段話,說明你還活著。而且,過得很不錯。”

    劉天明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我打賭,你現在一定很需要免疫藥劑。之前拿到的那些,一定被你用光了。讓我猜猜看,小鄭醫生肯定得到了一支。她長得不錯,很漂亮,也很熱情。真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看上你這個傢伙?我可是長得比你帥多了,而且還是院長。所以,那句話真的沒有說錯:好白菜都被豬給拱了。”

    劉天明覺得哭笑不得。

    “言歸正傳。首先,我要告訴你兩個好消息:第一,免疫藥劑的配方我沒有銷毀。第二,免疫藥劑還有,而且數量很多。”

    劉天明坐直了身子,聚精會神地聽著。

    “接下來,就是壞消息。當然,嚴格來說不能算壞,但是你聽了絕對不會高興。無論配方還是免疫藥劑,都被我放在了另外一個地方。它們不在這個城市,距離很遠,你的收拾東西,做好走遠路的打算。”

    劉天明滿面愕然,不由自主張大了嘴。

    他怎麼也沒有料到,宋嘉豪的遺言竟然會是這樣的內容。

    劉天明覺得自己會不會是聽錯了。他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按下筆式錄音機的倒回鍵,從最前面開始,把聽過的內容又重複了一次。

    一個字都沒有錯,宋嘉豪的遺言就是這個樣子。

    “你要去攀枝花。沒錯,仔細聽清楚,是攀枝花,不是你現在所在的城市。只有到了那裡,才能得到下一份免疫藥劑。”

    劉天明按下了暫停鍵。

    他彎著腰,手肘杵著膝蓋,雙手摀住嘴,皺著眉頭,腦子裡陷入激烈仔細的思考。

    宋嘉豪為什麼要我去攀枝花?

    那裡究竟有什麼?

    事情變得有些不太對勁。

    劉天明想起了宋嘉豪臨死前,在地下室裡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

    目前為止,你只能得到這些。(指的是免疫藥劑)

    你必須相信我說的話。

    我們是朋友。

    仔細想想,劉天明忽然覺得,宋嘉豪此前的那些行為,有一個很大的破綻。

    從兩個人第一次在雜物間遇到的時候算起,前前後後不過一個月時間。研究需要謹慎仔細,他居然在如此短的時間裡,造出了免疫藥劑。雖說效果沒有那麼理想,可是配合劉天明的血液一起使用,倒也的確可以讓使用者不變成行屍。

    這東西其實不是什麼免疫藥劑。它最多只能算是一種改變病毒形態與寄主關係的特殊藥劑。鄭小月與黃河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們兩個人都被病毒感染,卻沒有像行屍一樣吃人,也沒有像陳婆和姚勝利那樣,喜歡把生肉當做食物。他們有著與正常人相同的食譜,生理系統非常穩定。

    宋嘉豪是在得到了自己的血以後,才造出了免疫藥劑。前後間隔很短,也就是一個星期左右。難道,他真的是聰明絕頂,在生物醫學方面有著獨特見解?

    劉天明絞盡腦汁,尋找著任何一點能夠說服自己的線索和信息。他忽然發現,整件事情的破綻實在太多了。可是,這些破綻都有著能夠合乎邏輯的解釋。

    也許,我應該暫且相信,先聽完宋嘉豪的遺言再下結論。

    劉天明用力按下了播放鍵。

    “下一份免疫藥劑的存放點,位於攀枝花市金通小區的居民衛生所。說實話,我也不想把東西放在那個地方。可是王印江那個混蛋一直盯著我,他想獨攬醫院的經濟大權。我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人,我偏偏不會讓他滿意。那個小區衛生所是我們醫院的合建項目,我對建築圖紙進行了修改,那裡有一個小房間,東西就在裡面。”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害你。免疫藥劑我存放得非常安全。除了你和我,沒人會找到那個地方。另外,我想和你聊聊關於變異細胞的事情。 ”

    聽到這裡,劉天明有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宋嘉豪彷彿還沒有死,他就在這台筆式錄音機裡。

    是的,他用到了“聊聊”這個詞。

    這不太像是一個死人的口氣。

    不過,這種事情也很好理解。當時錄製這些話的時候,宋嘉豪還活著。可能是說話的習慣,也可能是一種惡作劇。總之,這不是問題的關鍵。

    “那些細胞會變化,它們被病毒控制著產生變化。我看到了很多種進化分支,是細胞在病毒控制產生的全新進化方向。呵呵!真的很神奇。我此前從未想過,細胞居然會演變成那種樣子。它們擁有製熱的能力,還產生了寒冷傾向。其實,這種事情不值得奇怪。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把冷水含在嘴裡,用自己的體溫使它變熱。冰塊會我們的手心裡融化,冰涼的冷水可以通過身體接觸改變溫度。實在太有意思了。你能想像嗎?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的身體是一座火山,就可以把水燒開,讓它沸騰。如果,我們擁有太陽那樣的高溫,就能融化一切。”

    “我可沒有腦子發昏,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千萬不要用常理來看待這些細胞,那種病毒是改造者,擁有極其神秘的力量。只有能夠承受改造結果的細胞,才能擁有進化的能力。毫無疑問,你和陳醫生都是病毒的改造對象,而且還是成功的類型。呵呵!你知道,即便是某一類物質的上等品,同樣可以繼續分發出更加細密的等級。高級品、優等品、特等品、珍稀品……實在太多了。這簡直就是把分數九十九至分數一百這個僅有一分差距的區間單獨分離出來,以小數點末尾以後無窮無盡的數字對比劃分。區別真的很小,可是這種區別確實存在,任何人都無法忽視。”

    劉天明用手扶住略微有些鬆動的耳塞,表情充滿了疑惑。他有種感覺,宋嘉豪肯定知道些什麼。他對病毒和細胞之間的研究相當透徹。說不定,比自己現在知道的事情還要多。

    “它們在顯微鏡下互相吞噬。千萬不要以為這是殘忍冷血的同類殺戮,它們彼此之間其實非常友好,親密關係遠遠超過我們這種自私冷漠骯髒卑鄙彼此算計的兩腳鱷魚。它們擁有社會性。別那麼意外,我是說真的,沒開玩笑。它們同樣也有等級,也存在著相互合作,彼此分工的情況。但它們的社會結構非常有趣,不是像我們人類這種上下失衡的金字塔,而是一層一層堆疊上去的緊密排列。”

    “不太容易理解是嗎?其實就是一堵牆。每一個細胞都是其中的磚塊,病毒在其中產生的作用,相當於撐起整個建築的鋼筋。它們……我指的是病毒,它們從外界侵入,進入細胞群體,通過生物之間的共性相互融合,然後排除異己,只留下完全服從於它們的奴隸。”

    “是不是覺得很驚訝?覺得非常震撼?我最初對陳醫生進行研究的時候,還沒有想到這個問題。那個時候,我只看到它們在顯微鏡下互相吞噬,還以為病毒是通過這種方法,從細胞裡掠奪營養和能量。後來對錢廣生的變異細胞進行對比,我才發現事情根本不是那個樣子。那些病毒很瘋狂,就像歷史上血腥兇殘的暴君。它們幹掉了所有拒絕服從的細胞,甚至根本不需要什麼轉化,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直接對細胞進行統治。這就是一個順者昌逆者亡的轉化過程。根本不可能存在假裝恭順的細胞個體。它們沒有大腦,不會像人類這種智慧生命以思維方式保留叛逆之心。對於它們的一切,病毒全都知道,清清楚楚。”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3 18:28
第173章瘋子的世界觀

    “如果殺人太多,勢必會對整個社會造成影響。哪怕是最瘋狂的暴君也不會這樣做。可是這種病毒很特殊,它們擁有很強的感染能力。請注意,不是繁殖,也不是生育,更不是什麼分裂產生了幾何層面生命變化。感染,就是感染。它們的感染方式非常獨特,可以穿透細胞壁,滲透液體,直接進入細胞核心。”

    劉天明聽到宋嘉豪的聲音在顫抖。

    他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從筆式錄音機裡播放的人聲,的確是宋嘉豪。他正在發抖,可以聽見非常清楚牙齒劇烈碰撞的聲音。他錄製這些話的時候,應該覺得很冷,心裡充滿了恐懼。

    “我從地下室裡帶了些陳醫生的血液樣本上來,在醫院的微生物實驗室裡繼續研究。在電子顯微鏡頭下面,我看到那些病毒深處長長的尖刺,穿透了死亡細胞的外壁。那些細胞真的已經死了。它們拒絕服從統治,第一時間就被強大的病毒扼殺。可是它們的屍體還在。那些尖刺穿透核心,注入了一種不知名的物質。我親眼看著它們復活,就像死去多日的屍體,從蓋著白佈單的病床上站起來……你根本無法想像,我那個時候有多麼害怕,多麼恐懼。”

    “是的,那就是行屍。構成人類的基礎部分是細胞,完全由複活細胞構成的人類,就是行屍。”

    “它們從頭到尾,所有的一切都被病毒控制。錢廣生的情況就是這樣。知道嗎,看到,並且明白病毒與細胞之間這些關係的時候,我忽然對錢廣生有些敬佩,甚至想要對他行禮致意。我必須給予他身體裡那些變異細胞最高的禮節。它們是一群勇敢的戰士,一群為了保持生物尊嚴,慘遭外來者屠戮的勇敢者。我們無法責備死人,只能按照其生前的行為做出善惡評價。它們真的很勇敢,沒有求饒,沒有委曲求全,也沒有漢奸面對日本人時候的諂媚與低三下四。儘管它們死了,卻仍然值得尊敬。”

    “所有的行屍都是戰士。這不是人類與病毒之間的戰爭,而是細胞與病毒之間你死我活的對抗。其實我們人類非常弱小,我們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只能旁觀,什麼也做不了。就像恐怖分子和軍隊在爭奪某個國家的控制權。無論誰贏了,整個國家都會繼續存在下去。區別在於,整個國家最終會朝著什麼方向走下去。”

    劉天明感覺自己的反應有些遲緩。宋嘉豪的這段遺言非常激烈,充滿了憤怒的情緒。也許,是因為他之前的那些遭遇?

    “暴虐的征服者絕對沒有好下場!”

    宋嘉豪的聲音變得陰狠果決,充滿了力量。他彷彿是為了證明什麼,他加重了語氣,就像當年小鬍子進攻蘇聯時候對狂信者群體進行演講:“病毒殺光了所有的細胞,把死亡細胞變成了被它們控制的行屍走肉。可是到頭來,侵略者什麼也得不到。哪怕是已經死亡,細胞的戰鬥仍在繼續著。它們用自己的特有屬性改變著病毒。”

    “這種變化從細胞死亡的時候就已經存在。病毒在不知不覺間被逆向感染,然後產生了同化跡象。它們並非從一開始就喜歡殺戮,只是為了寄生,為了得到寄主的控制權。哈哈哈哈!你能想像這是何等有趣的事情嗎?瘋狂的戰爭過後,勝利者什麼也得不到,只有遍地瘡痍和多達億萬的屍體。一個人守著孤零零的地球有意思嗎?你可以成為北京市長,成為加利福尼亞州州長,甚至成為任何一個國家的元首、總統、主席,還可以成為地球球長……你得到了一切,你也什麼都得不到。”

    “死亡的身體裡沒有絲毫活力。它們必須吃肉,必須攻擊其它還活著的人類。只有這樣,才能滿足極其瘋狂的飢餓慾望。”

    “它們同樣也是感染體。是被死亡細胞逆向感染的產物。從某個人被行屍咬傷到變異,就是病毒屠殺細胞,然後反過來被死亡細胞特質感染的全過程。錢廣生就是這樣出現的。他雖然是個卑鄙無恥的傢伙,可是他的細胞非常勇敢,足以彌補他身為人類犯下的一切錯誤。”

    劉天明聽出來了。宋嘉豪的價值概念已經脫離了正常思維邏輯。不過,這也是學者身上常見的問題。他很瘋狂。也許正因為這種瘋狂和顛覆性,才讓他知道了更多,明白更多。

    “現在,我們再回過頭來,把問題焦點對准你。”

    “你和陳醫生的問題一樣。聽完了之前的那些話,想必你應該對自己的情況有所了解。是的,你和陳醫生都是投降者,是勇敢細胞當中的叛徒。你們背離了自己的群體,對外來病毒選擇了服從。侵略者輕而易舉就統治了你們。在你們身上,沒有發生錢廣生那種慘烈的殺戮和破壞。你們擁有大半部分,甚至是完整的生理結構。因為從一開始你們就沒有反抗,而是對病毒表現出熱烈歡迎,雙手捧著鮮花,口中高呼“萬歲”的歡快場面。你們把整整一個國家,也就是你們自己的身體交付給了它們。你們心甘情願成為奴隸。不需要鞭子,用不著屠刀,病毒只要把這兩樣東西擺在那裡,你們就已經自動臣服。”

    劉天明淡淡地笑了笑。

    宋嘉豪想要用比喻的方式說明問題。他的說話口氣實在太激烈了。如果他還活著,自己一定要好好勸勸他。可是,他現在已經死了。

    “能夠青史留名的抗爭英雄都是死人。不是因為年齡和生命週期,他們都沒能壽終正寢。你們投降了,緊接著就是被全面同化。呵呵!這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過程。你們雖然恭順,卻非常抗拒來自病毒的改變。所以,你們耍了些小計謀,小花招,用各種方法騙過病毒的監視。你們盡量把自己打扮的與它們一樣。最初改變的只是外觀,然後又在裡面加了一件衣裳。”

    “病毒可不是傻瓜。它們很聰明,它們的檢查方式很直接,就像男人直接用暴力手段把女人的衣服扒光,然後用最野蠻的方式強行交流。你們害怕了,你們可以接受蹂躪和侮辱,但你們懼怕死亡。所以,你們開始給自己做手術。病毒有三隻腳,你們就給自己接上一支。病毒有兩個腦袋,你們就想方設法也弄上一個類似的東西,絲毫不顧這樣做會帶來神秘樣的後果。哈哈哈哈……當你們絞盡腦汁改變自己,用“同類”這個名字躲避屠刀和鞭子的時候,有誰會想到過未來嗎?”

    “答案當然是沒有。沒有任何細胞,任何人想到由此引發的後果。你們變成了病毒,雖然僅僅只是外表相同,卻產生了一系列問題。其中最關鍵的部分,就是那些必不可少,用於改變你們自身的材料,究竟在哪兒?”

    “病毒的體形比人類細胞大了好幾倍。就像建造一座塑像,就算是手裡有了圖紙,也不可能把塑像憑空變出來。你需要材料,各種各樣的材料。如果不能滿足這個至關重要的條件,那麼你們什麼也乾不成。”

    聽到這裡,劉天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宋嘉豪絕對不是一個瘋子。他對整件事情有著非常透徹、清醒的認識。當然,他的描述方式的確有問題。但他已經指出了事情本質。

    被病毒強迫改變的細胞需要更多的外來物質。

    糖分和肉類,這是感染體在誕生之初迫切需要的東西。原因很簡單:它們是人類邏輯當中正常的食物,能夠產生極高的能量。用宋嘉豪的話來說,就是細胞改變自身所需的“材料”。

    “你們不是在削足適履,你們是在畫蛇添足。我不是在虛言恐嚇,你們永遠也不會明白,這種情況有多麼可怕,多麼糟糕。我寧願所有細胞在這場殘酷的戰爭中全部死亡,哪怕人類因此導致滅亡,也絕對不願意看到你們卑躬屈膝,對侵略者諂媚無比,然後被迫改變自身固有形態的樣子。好吧!不管你有沒有聽懂我的話,能不能理解這些話的含義,總之你現在已經變了。劉天明,劉醫生,你已經不是人類。你變成了另外一種東西,另外一種披著人類皮膚,外形與人類相似,甚至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特徵細節都與人類相同的生物。”

    “你無法否認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種變化。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擁有一些神奇的力量。比如你曾經在我面前展現過的那種速度。還記得那句口號嗎?更高!更快!更強!我覺得完全適用於你現在的狀態。千萬不要否認,我知道你就是這麼想的。你已經得到了不少東西,但是你還想得到更多。其實,你已經為此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但是你對此渾然不覺,也根本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在你的額頭上,就刻著兩個大字————蠢貨!”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4 18:28
第174章找茬的潑婦

    “我不是在罵你,我是在提醒你!”

    “細胞與病毒之間的改變,並非一朝一夕。奴隸有奴隸的狡猾,統治者也不是傻瓜。你覺得病毒是那麼容易被欺騙的?你覺得它們難道就對這一切毫無防備?呵呵!你真的應該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個世界。看看大海對面的米國,看看那裡是什麼樣的情景。幾百年前,奴隸販子從非洲帶來了數以萬計的黑人奴隸。他們在這塊土地上生根發芽,開枝散葉。那個時候他們就是一群奴隸,白人掌握著對他們的生死大權。黑人很狡猾,他們學會了恭順,學會了模仿,很快成為了白人社會當中不可缺少的部分。然後,他們影響了更多的白人,從曾經的奴隸主手中得到了自由,甚至掌握了權力。”

    “你不覺得自己和他們很像嗎?可是那些黑人到了現在又能怎麼樣?他們每天高喊著“種族平等”,卻無法改變自己的地位和現狀。出現了一個黑人總統又能怎麼樣?學校裡有更多的黑人在接受教育又能如何?他們永遠都是附從者,而不是決策者。想想你身體裡的病毒,還有那些趨炎附勢的細胞。你正在變成它們,而不是它們變成你。”

    “演變到最後的結果,就是細胞與病毒之間形成最為緊密的社會狀態。也就是我之前提過的那種,類似牆壁的嵌入式組合結構。磚頭就是磚頭,永遠不能替代鋼筋。病毒賦予了你能力,卻並非白白給予。你應該聽過“天上不會掉餡餅”這句話。這個道理適用於任何環境,也適用於病毒和細胞。你們在委曲求全,你們在欺騙對手,你們以為掌握了一切,但你們總是把對方想像的太過愚蠢。到頭來,你會發現真正受到欺騙和愚弄的,就是你們自己。”

    “想听聽我給你的建議嗎?”

    “拔出刀,對準自己的喉嚨,狠狠地刺下去。”

    “死亡才是你們真正的解脫,也是你們面對強大敵人正確的選擇。”

    死?

    自殺?

    劉天明搖搖頭。別開玩笑了,這種事情他想都沒有想過。宋嘉豪真不知道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居然會說起這個?

    “我知道一定對這個建議嗤之以鼻。我們是朋友,所以我才對你說起這些。真的,自殺吧!先宰了鄭小月,然後調轉刀口乾掉你自己。然後,什麼也不用想。到了那個時候,你會發現,我真的沒有騙你。”

    儘管知道宋嘉豪已經死了,劉天明還是忍不住自言自語地罵了一句:“你這個該死的瘋子。”

    “我不是瘋子!我很清醒,也很正常。”

    耳機里傳出的聲音,的確像是正在與劉天明談論:“這是我經過嚴格計算以後得出的結論。我很少對某個人或者某件事情如此認真。你最好聽聽我的建議。不瞞你說,我曾經想過乾掉你。用******,或者藥物注射。我會讓你死得非常舒服,不會有任何感覺。”

    劉天明覺得不寒而栗。

    “你現在面臨選擇。第一,現在就自殺。那麼再也用不著為以後的事情煩惱。我會為你鼓掌,因為這才是聰明的選擇。你甚至可以擁有純淨完整的靈魂,而不是被病毒感染,變得面目可憎,醜陋邪惡。”

    劉天明皺起眉頭,再次自言自語地罵道:“去你嗎的!”

    “我知道你不會選擇第一種。你就是那種不撞南牆心不死的傢伙。好吧!你還有另外一種選擇,就是按照我之前說的,去攀枝花,拿到你想要的東西。”

    劉天明深深吸了口氣,勉強壓抑著內心的不安。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前面有某種陷阱在等待著自己。可具體究竟是什麼,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想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沒辦法告訴你答案。至少現在不行。我承認,免疫藥劑就是一個誘餌,讓你按照我的要求,一步一步走下去的誘餌。限制我行動的各種因素太多了。你要理解,並且相信我。我真的是在幫你。你得加快速度,不要浪費時間。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面對,自己去解決。”

    “最後再重複一次,你現在有兩種選擇。可以自殺,也可以去攀枝花。”

    “如果你選擇了後者,我祝你一切順利。”

    “記住,你的時間不多了。”

    再也沒有聲音從耳塞里傳來。一切都表明,遺言到這裡就全部結束。

    劉天明默默地坐在那裡,沒有起來。

    他陷入了長時間的思考。

    事情似乎已經超出了控制,正朝著自己無法掌握的方向發展。

    宋嘉豪到底知道些什麼?

    遺言裡那些話,真的是他自己研究所得?還是因為其它事情產生了影響?

    劉天明想到自己吞噬姚勝利的生物營養後,在思維空間裡看到的那幅畫,還有主幹,以及紅色光團。

    那顯然不是正常人類能夠“看到”的東西,也超出了人類醫學的範疇。當然,也可能是因為病毒變異導致大腦產生了變化。畢竟,大腦是人類身體最神秘的地方。對於大腦的了解,人類其實非常膚淺,無法深入其中。

    越是細想,劉天明就越是覺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煩惱與不安。

    鄭小月還在衛生間裡洗澡,“嘩啦啦”的水聲曾經對劉天明產生了極其強烈的誘惑。可是現在,他絲毫沒有做那種事情的心情。

    房間外面傳來李翠珍破鑼般沙啞的叫罵聲。

    “尼瑪呢,你們這些不要臉呢憨雜種,騙的我家男人挨你們賣命,到頭來連點兒好處都見不著。”

    “你們呢良心著狗吃掉了。兩個大活人死在外面,連屍體都找不著。你們還在這點安安穩穩的睡大覺。你們各好意思?你們各還要臉?”

    “老娘倒是不怕得罪人,這些話反正該說就要說。哪個拿了好處,今天就要挨我老老實實吐出來。否則呢話,我倒是不管那麼多。大不了所有人一起死,放把火挨這點燒掉,一了百了!”

    劉天明再也坐不住了,他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走廊上站滿了人。除了正在樓頂警戒的張偉利,還有正在房間裡洗澡的鄭小月,所有人都集中在這裡。

    李翠珍穿著一條碎花長裙,趿著拖鞋,雙手叉腰,乾瘦的臉上全是凶狠怒意。她身後的房間大門敞開著,郭勇志站在旁邊,額頭上被劉天明打破的位置粘了一個創可貼,只是周圍的皮膚有些青腫。他嘴唇緊抿,惡狠狠的目光從現場所有人臉上掃過。最後,兩隻眼睛死死盯住剛從房間裡走出來的劉天明。

    “叫那麼大的聲音幹什麼?出什麼事了?”

    儘管多少已經猜到了事情起因,劉天明還是不打算揭破。他對李翠珍淡淡地說:“這外面到處都是行屍。聲音太大,會把它們吸引過來。你明白這個道理,不用我再三提醒了吧?”

    李翠珍顯然有著化妝的習慣。粉底很厚,掩蓋了她本來的膚色。又黑又沉的睫毛劇烈晃動,顏色鮮紅的嘴唇張開又合攏。她用極其凶狠的目光瞪著劉天明,整個人顯得極其強勢。

    “我男人跟的你們一大早就出克,直到現在才回來。你們倒是好嘛,平平安安,什麼事情也沒有。我男人連站都站不起來,回來還是躺的。”

    李翠珍朝前走了一步,用幾乎扭曲的眼睛盯著他:“你為哪樣要打我家男人?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老娘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劉天明瞥了一眼站在樓梯下面的羅寬和廖秋。兩個人站在那裡都沒有做聲。黃河站在旁邊,臉上全是幸災樂禍的表情。顯然,他們都很清楚是怎麼回事,卻誰也不想開口說話,一副事不關己看好戲的樣子。

    羅寬甚至從口袋裡摸出香煙,在人群裡順著散了一圈。齊元昌正好從下面走上來,他從羅寬手裡接過煙,兩個人站在人群背後,壓低了聲音竊竊私語。然後,齊元昌臉上浮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沒錯,是我打的。”

    劉天明沒有否認,直言道:“如果當時我不這樣做,他會一直在車裡鬧下去,甚至把整輛車都掀翻。”

    李翠珍狂怒的臉上,充滿了火一樣的紅色:“張廣財挨陳全呢事情又雜個說?兩個人都某回來,就某個哪樣說法該?”

    站在樓梯下面的黃河等人,紛紛顯出古怪的表情。

    廖秋忍不住插進話道:“陳全當時被射了一箭,我們根本來不及救他。”

    羅寬也在旁邊點點頭,連聲附和:“至於張廣財嘛,完全就是咎由自取。該做的事情不做,該走的時候不走,一個人落在後面,怪不得別人。”

    李翠珍轉過頭,狠狠瞪了廖秋和羅寬一眼,又把目光轉回到劉天明身上:“我不管,反正陳全挨張廣財已經死了,你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

    “說法?”

    劉天明冷冷地問:“你想要什麼說法?”

    李翠珍操著方言道:“你要為他們呢死負責! ”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4 18:29
第175章把屬於我的東西交出來

    “你管得也太多了吧?”

    劉天明毫不客氣地冷言譏諷:“你是他們的老婆?還是他們的媽?”

    這種沒有給對方留絲毫顏面的話,徹底激怒了李翠珍。她不由得勃然大怒,跳著腳的連聲嘶吼:“他們是我家呢工人。他們現在死了,你當然要負責。”

    這從道理也勉強說得過去。手下的工人死了,身為老闆,當然要出面為他們討還公道。

    劉天明眼睛裡釋放出森冷的目光。他注視了李翠珍幾秒鐘,淡淡地問:“好吧!你想要多少錢?”

    “我要……”

    剛說了兩個字,李翠珍忽然反應過來。她的呼吸變得粗重,胸脯起伏的程度越來越大,感覺狂怒火焰幾乎要把整個身體燃燒殆盡,從每一條血管裡噴射出來。

    “你在哄鬼該?現在錢還有哪樣用處?”李翠珍幾乎是從牙縫中把這些話狠狠擠壓出來。

    劉天明臉上露出輕蔑的冷笑:“哦!看來你很清楚外面的情況。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懂,只會站在這裡空口白話。好吧!說說看,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要你們從醫院裡面拿到呢免疫藥劑。”

    李翠珍說話的速度很快,聲音也非常清楚。她的表情變得亢奮,也充滿了期待,語氣上的凶狠蠻橫絲毫沒有改變:“我要兩個人呢分量……不,三個人呢分量。你必須把陳全捱的張廣財的藥劑分量賠出來,還有我男人呢那一份。他跟的你們出生入死,這件事情不能就這種處理。”

    望著站在面前的李翠珍,劉天明臉上浮起一個陽光般的漂亮笑容。他的表情很是懶散,漫不經心地說:“一份藥劑就是一支。你一下子就要三支,呵呵……真是好大的口氣。你知不知道免疫藥劑有多麼珍貴?沒錯,你男人跟著我們出生入死,你們家還死了兩個工人。但是你知不知道,我們在醫院裡也就只是拿到兩支免疫藥劑。你居然開口就要三支……我究竟是該說你稀里糊塗?還是該說你愚昧無知?”

    李翠珍臉色微微一變。

    她的確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片刻,她已經恢復過來,口氣也變得更加強硬:“兩支就兩支,我全部都要。這些是你賠給陳全,還有張廣財的那一份。還有就是我男人呢,下次如果再整著免疫藥劑,必須先給我們用。”

    劉天明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說:“現在說這些話已經晚了。在醫院的時候,兩支藥劑都用掉了。喏,一支給了廖秋,一支給了羅寬。我這個人大公無私,我可是一支都沒有留下來。對了,你剛才說是出生入死,那麼廖秋和羅寬還不一樣也是出生入死。給他們有什麼不對?要說是你們家的工人,那廖秋還不一樣也是你們家修理廠的工人?”

    李翠珍張大了嘴,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的憤怒。

    在她的身後,郭勇志也是滿臉鐵青,雙手攥成了拳頭。

    他們當然很清楚免疫藥劑的效果。尤其是郭勇志,從醫院裡殺出來的時候,他親眼看到羅寬被行屍咬傷,現在大腿上還留有傷口。羅寬現在活蹦亂跳,精神得很,哪裡像是被病毒感染的樣子?

    郭勇志不是那種習慣於寄人籬下的人。他不喜歡這個地方,不喜歡劉天明的強勢,也不喜歡對自己陽奉陰違的廖秋,更不喜歡身為刑警隊長的齊元昌……總之,除了鄭小月和李潔馨兩個女孩子,這幢樓裡所有的男性生物他都不喜歡。

    不知道為什麼,離開宏鑫修理廠的時候,郭勇誌有種說不出的解脫。

    他喜歡混亂的社會,喜歡這種沒有秩序和法律約束,能夠肆意妄為的世界。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看不順眼對方就一刀劈過去,看中某個女人直接拖過來想怎麼整就怎麼整。鈔票就是他嗎的一堆廢紙,老子要黃金!老子要價值昂貴的寶貝!老子很強大,掄起拳頭一個就能打三個。只要離開這裡,老子輕輕鬆鬆就能拉起隊伍,占山為王,橫行無忌。

    任何男人心裡都有一個強者的夢。都說秩序和法律壓制了自由。可是,如果沒有軍隊和警察,整個社會就會天下大亂。

    郭勇志甚至想過乾掉老婆李翠珍。這個女人脾氣不好,幾乎每天都要吵架。要不是因為婚姻法規定夫妻雙方離婚必須財產分割,他早就想把李翠珍從家裡一腳踢出去,然後找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其實現在也不晚,問題在於,自己沒辦法對付外面那些可怕的行屍。

    問題關鍵在於免疫藥劑。只要不被咬到,那麼一切都不成問題。尼瑪的,什麼見鬼的團隊,什麼****的團結合作。統統都是放屁!老子要過自由快樂的生活,要成為更多美女的保護人。只要得到藥劑,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老子就是真正的一方豪強。嘿嘿嘿嘿……到時候老子在外面收攏大隊人馬,自己又有修理車輛的技術,再帶著兄弟們回來,把什麼雞罷劉天明齊元昌黃河羅寬統統幹掉,把鄭小月和李潔馨搶回去,二十四小時輪流修理她們。

    郭勇志很喜歡女人。第一眼看到鄭小月的時候,就對她產生了別樣心思。不過,他畢竟是個成熟的男人。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必須得到免疫藥劑,哪怕只有一支也好。

    老頭那個爹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何況,他活了那麼大歲數,早就應該死了。真不知道他生命力為什麼如此頑強,小姨子李翠芹都死了,他居然還是健健康康的活著。

    想起小姨子李翠芹,郭勇志還是覺得有幾分不捨。那女人頗有心計,趁著李翠珍不在家,故意洗澡讓自己看見,然後半推半就滾上了床。雖說人長的一般,卻總是要比老婆年輕,也看過很多島國男女動作****,技術一流,什麼技術活兒都敢玩。

    還有兩個兒子,就算是自己的血脈,同樣可以拋棄。反正,只要老子自己活著就行。以後想要了,隨便找個女人再生就是。

    郭勇志醒來以後,就攛掇著李翠珍,要她找到劉天明討要免疫藥劑。這種事情還是女人出面比較好。李翠珍性格潑辣,只要她死死纏住劉天明,多多少少應該會有收穫。

    郭勇志覺得,劉天明手裡應該還有免疫藥劑。無論如何,都要把東西榨出來。

    過了很久,李翠珍才搖搖頭,瞪著劉天明,惡狠狠地說:“你騙人。你肯定還有。”

    老頭和兩個男孩也從房間裡走出來,站在門口。老頭摟住兩個孫子的肩膀,用惡毒陰險的目光盯住劉天明,抬起手,彎著腰,對他指指點點,在兩個孫子耳邊說道:“各看見啦,這種人就是專門偷東西藏東西,一天到晚不學好。明明被人家逮著,還要打死也不承認。你們要學好,不要跟著壞人學。不然麼,以後長大了也是一堆糞草。”

    兩個男孩眼睛裡充滿不屑和鄙夷,衝著地上吐著口水。

    劉天明偏過頭,看了一眼站在台階下面的黃河等人。這幫傢伙一個個正在捂著嘴笑,齊元昌也是滿臉的無可奈何。

    鄭小月已經洗完澡,她換了一套涼爽的衣服從房間裡走出來。李潔馨三步並作兩步從人群裡擠出,跑到她旁邊,貼近耳朵竊竊私語。很快,鄭小月表情也變得古怪起來。她抿著嘴,明顯是在忍著笑。

    劉天明不打算給這幫傢伙看熱鬧的機會。他臉色陰沉地搖搖頭,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羅寬和廖秋都住在下面,醫院裡發生的事情,他們肯定是告訴了齊元昌和周元等人。何況,自己回來的時候,已經對齊元昌說過兩支免疫藥劑都被用掉。

    陳全和張廣財兩個工人都死了。郭勇志雖然也會修車,技術卻比不過廖秋。劉天明覺得,差不多到了該把這家人全部清除的時候。

    也許,應該製造一個機會?

    李翠珍根本不肯就此放過劉天明。她猛撲過去,紅著眼睛,右手抓住劉天明的肩膀,嘴裡不停地叫嚷著:“你肯定還有免疫藥劑,把東西交出來。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講清楚就不准走。尼瑪呢,憑哪樣……”

    劉天明背對著李翠珍,黑色眼眸裡閃過無比冰寒的光。

    他猛然轉身,左手死死扣住李翠珍的面頰,右手順勢從后腰拔出手槍,把粗大的槍管直接塞進她的嘴裡。

    動作和力量都太大了。李翠珍根本無法保持平衡,直接被劉天明按在地上。她仰面朝天,雙手雙腳在地上來回揮舞。見狀,劉天明抬起右腳,用力踩住了她的左手。

    “你搞清楚,在這裡,你們是被保護者。你沒權力對我說這些話,沒權力對我要求這個要求那個。”

    “你就是……我要把你……我要……免疫… …”

    儘管嘴裡塞進了槍管,李翠珍卻並不服輸,仍然從口腔縫隙中不斷吐出一個個字眼。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4 18:32
第176章目標,攀枝花

    劉天明臉上露出一抹猙獰:“很好!我就喜歡勇敢的人。但是你現在這種舉動不叫勇敢,而是愚蠢!”

    他用力踩下了左腳,加重了腿上的力氣。

    李翠珍眼睛猛然睜大,嘴裡發出死心裂縫的慘叫聲。只是聲音苗頭剛冒出來,立刻就被劉天明直接塞進去額槍管擋住,瞬間變成極其強烈的干嘔與咳嗽。

    郭勇志站在旁邊,絲毫沒有想要上前勸阻的意思。

    老頭死死抱住兩個孫子。男孩們臉上露出恐懼,不約而同朝後退縮。

    這一刻,他們腦子裡絲毫沒有李翠珍是自己妻子、兒媳婦、母親的概念,也徹底忘記了這個女人生或者死的問題。他們都很恐懼,想要逃,逃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

    李翠珍開始躺在地上不斷的喘氣,彷彿休克前兆一般翻動著白眼。

    “免疫藥劑已經沒有了。那種東西我根本不會留著。與其被行屍咬傷變異,不如直接給某個人注射。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而不是跟我叫囂著說什麼該死的賠償。如果你覺得不滿意,你可以報警。喏,這裡就有警察,而且不止一個。”

    劉天明用平靜的語調闡述事實。

    他的左右鐵鉗一般卡住李翠珍的下頜骨,狂暴的女人現在覺得難受無比。她就這樣被他按在地上,呼吸和血液統統受阻,脖子上全是青筋,整張臉憋得通紅,嘴裡完全發不出半點聲音,就連求饒都喊不出來。

    “另外,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

    劉天明瞟了一眼站在對面的郭勇志,目光裡充滿嘲諷,夾雜著惡毒,以及居心不良的冰冷。

    他把腰彎得更低,方便讓李翠珍聽聽見,聲音非常溫和,富有耐心,手上的力度也比之前略微放鬆。粗大的槍管開始後縮,雖然沒有完全從李翠珍嘴裡拔出,卻讓她有了足夠的呼吸空間,能夠喘息,還有足夠的氧氣可供思考。

    “你丈夫在醫院裡面乾了三個女人。”

    劉天明說著事情真相,瞬間又開始編造謊言:“哦!不對,應該是五個。醫院裡有個很強大的傢伙,他是我們從未見過的變异怪物。他手上有好幾個人,陳全就是被他們用弓箭射死的。我們必須幹掉這些傢伙,才能拿到免疫藥劑。我們把行屍關在外面,衝上樓。我去對付那個怪物,羅寬和廖秋負責對付別人。呵呵!你知道你丈夫在幹什麼嗎?他發現了五個女人,於是什麼也不管,當著她們的面,脫掉了褲子。”

    郭勇志再也聽不下去了,他發出了憤怒的咆哮:“你胡說,我沒有……”

    雖然早就想過要與李翠珍離婚,可是現在絕對不是夫妻吵架並且把關係搞僵的最佳時機。李翠珍雖然又貪又蠢,卻多少還有些用處。

    鄭小月如同母豹一樣撲過去,雙手抓住郭勇志的肩膀,抬起右腳,朝著他的肚子上狠狠來了一膝蓋。郭勇志立刻彎下腰,嘴裡再也說不出話來。

    劉天明的聲音像毒蛇一樣囓咬著李翠珍:“你丈夫在那裡玩得很爽。我們在下面拼死拼活,他卻一個人呆在房間裡與美女相伴。差點兒忘了,你不是要為張廣財討個公道嗎?他當時也在場,就在你丈夫旁邊。他們在比賽,看看誰弄得多?誰更持久?”

    “呵呵!別用那種可怕的眼睛看著我。我沒有撒謊。廖秋和羅寬都可以作證。那個時候已經拿到了免疫藥劑,外面到處都是行屍,我們商量著怎樣才能衝出去。你丈夫和張廣財一直呆在那個房間裡,自始至終也沒有出來。既然連他們的人影都看不見,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麼分配。兩支免疫藥劑歸了廖秋和羅寬,所以你丈夫什麼也沒有得到。怎麼樣,這個解釋夠合情合理了吧?要是換了你在場的話,你會怎麼做?”

    鄭小月這一擊力量十足,郭勇志疼得額頭上全是冷汗,連腰都直不起來。他捂著肚子靠在牆上,努力掙扎著說:“別,別相信他說的……他……沒有那種事……”

    “你丈夫還想把那些女人帶回來。”

    劉天明用魔鬼般的聲音編造謊言:“他真的很有男子氣概,說是要給那些女人一個安全的家。為了這個,你丈夫和張廣財當時就吵起來。那些女人張廣財也想要,你丈夫給了張廣財一槍。呵呵!他把那些女人幹得太狠了,她們沒力氣跑步,所以都被行屍圍住吃掉。還好,你丈夫跑得挺快的,至少還能追上我們……怎麼,這些事情他沒告訴你嗎?”

    看見李翠珍那雙充滿熊熊烈火的眼睛,劉天明就知道自己所說的這些話已經奏效。他後退了一步,鬆開手,把手槍從李翠珍口中拔出。這女人頓時變得無限瘋狂,彷彿一頭受傷的獅子,轉身朝著郭勇志撲了過去。

    “爛雜種!你竟敢背的我在外面搞女人。”

    “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話!”

    “不信才怪。人家說的頭頭是道,還有人作證。尼瑪呢個逼呢,你有哪樣? ”

    “他就是不像分給你免疫藥劑,所以才這樣說。”

    “你放屁!你就是狗改不了****。從結婚呢時候你就是這種,看見稍微漂亮點呢女人就走不動路,連過路呢逼都要日!尼瑪呢,老娘今天絕對不會放過你!”

    兩個人互相叫罵著,朝著房間裡推搡進去。老頭大概是覺得家醜不可外揚,連忙牽著兩個孫子的手跟在後面。他沒有忘記關門,也沒有忘記在關上房門的一瞬間,朝著站在對面你的劉天明狠狠瞪了一眼,然後示威一般齜著牙。彷彿一條剛被暴打過,卻沒有能力還手的狗。

    黃河反應最快。

    李翠珍剛剛爬起來撲向郭勇志,他就立刻轉身跑了下去。

    他知道看戲只能看到結尾,不能看到結束的道理。之前沒有站出來幫著劉天明說話,等到戲演完了,劉天明肯定要找自己算賬。

    廖秋的反應也不慢,他緊跟在黃河後面。這傢伙能夠從賊窩子活著離開,一方面是因為機靈,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運氣。他從來都能很好的把握時機。現在,也不例外。

    看著正打算轉身離開的齊元昌和羅寬,劉天明笑了笑,衝著他們揮揮手:“到我房間來一下吧!正好有件事情,想跟你們談談。”

    齊元昌攏了攏身上敞開的警服,又摸了一把好幾天沒有刮過鬍子的粗硬面頰,轉身上了樓梯,跟在鄭小月和李潔馨後面,進來房間。

    羅寬很想跟著黃河與廖秋一起下去,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他挺起肌肉發達的胸脯,走上樓梯,站在劉天明面前,開了個玩笑:“好吧!但是你要保證,不會打我。”

    劉天明也笑了起來:“現在當然不會,以後就說不定了。”

    ……

    房間裡到處都是食品箱子,隨便拖一個過來就是凳子。

    幾個人圍著劉天明分別坐下,齊元昌用垂詢的目光看著他:“說吧!你叫我們進來,想談什麼?”

    劉天明斟酌著字句:“我考慮了一下,我們應該離開這個地方。離開昆明。”

    鄭小月眼睛裡全是好奇。她從未聽劉天明說起過這件事,張口問道:“你想去哪兒?”

    “去攀枝花。”

    劉天明的口氣嚴肅認真。他仔細思考過,也前後權衡了一番。儘管宋嘉豪的遺言聽起來很是荒誕,兩個選擇之一甚至是要自己立刻自殺。可是不管怎麼樣,劉天明覺得,應該相信他。至少,相信他安排給自己的第二種選擇。

    羅寬疑惑地問:“去攀枝花幹什麼?怎麼突然想起去那種地方?”

    劉天明用一句話說明了理由:“那裡有免疫藥劑。”

    李潔馨覺得很意外:“你怎麼知道?”

    劉天明拿出筆式錄音機,在手裡晃了晃:“我在院長辦公室裡找到了這個,宋嘉豪在遺言裡是這麼告訴我的。他把其餘的免疫藥劑放在攀枝花的某個地方。如果我們想要,就必須離開這兒。”

    齊元昌想了想,緩慢地問:“他為什麼要把免疫藥劑放在攀枝花?”

    羅寬則問:“誰是宋嘉豪?”

    李潔馨湊過去,小聲解釋著羅寬的問題。幾分鐘後,他已經明白事情的大概經過,皺著眉頭再問:“不對啊!昆明這邊的醫院院長,怎麼會想到把東西放在外地?這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宋嘉豪已經死了。”

    劉天明沒有爭辯,聲音很平淡:“他在遺言裡就是這樣說的。我也很想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麼。可是他在遺言裡沒有任何解釋。”

    齊元昌慢慢皺起了眉頭: “小劉,你確定攀枝花那邊真的有免疫藥劑?”

    劉天明攤開雙手:“宋嘉豪在第一份遺言裡告訴我們,免疫藥劑在醫院的院長辦公室。我們去了,也找到了。現在,他告訴我們在攀枝花還有這種東西。我傾向於相信他。”

    鄭小月點點頭:“我也覺得應該相信宋院長。他不會騙我們,更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5 18:21
第177章未死者

    羅寬沒有吭聲,他摸出香煙,遞了一隻給齊元昌。在免疫藥劑這件事情上,他自己也是受益者。

    羅寬拿出打火機點燃香煙,剛抽了一口,看看四周,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劉天明沒有叫上黃河與廖秋。那兩個傢伙都打過針,已經對病毒免疫。其實,劉天明真正想要商量的對象,只有齊元昌和李潔馨,自己不過是個陪襯。

    除了郭勇志一家,現在整個團隊裡只有齊元昌、李潔馨、張偉利和周元沒有得到免疫藥劑。平心而論,自己和廖秋真是佔了些便宜。所以,無論商量的最終結果是什麼,自己和廖秋只能是無條件服從。

    沒有叫上張偉利和周元的原因也很簡單。齊元昌是他們的隊長,三個人也有著共同的利益訴求。只要齊元昌點頭,張偉利和周元都不會反對。

    齊元昌仍然疑慮重重:“小劉,攀枝花那邊到底有多少支免疫藥劑?夠不夠我們幾個人用的?”

    劉天明搖搖頭:“不知道,宋嘉豪沒有在遺言裡說過數字。他只是說那裡有,也有準確的地點和位置。”

    齊元昌抽了一口煙,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真是太奇怪了。這樣做,真的是不合道理啊!”

    他側過身子,看著房間裡滿滿噹噹的各種食品箱,又看看里屋那些整齊擺放的礦泉水桶,非常感慨地嘆道:“我原本以為能夠在這里呆上一段日子。小劉你這裡很安全,準備也很充分。可是現在看來,再好的窩也只能放棄了。”

    劉天明沒有說話。鄭小月看見李潔馨長長吐了口氣,臉上緊張的表情逐漸輕鬆下來。

    誰都不想死。

    尤其是看見過面目猙獰的行屍以後,對於死亡就更是產生了極其強烈的恐懼心理。對比下來,與其被病毒感染變成怪物,不如早早自行了斷。

    劉天明儲備的食物飲水雖然很多,卻總會有吃完的一天。到了那個時候,該怎麼辦?

    一旦離開這裡,就必鬚麵對鋪天蓋地的屍群。

    李潔馨真的很怕齊元昌拒絕離開。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她早已想開了。與其卑微的活著,不如趁著自己還有力氣,身邊也有人可以依靠的時候,拼死搏上一把。只要得到了免疫藥劑,存活機率也就成倍增加。到時候,非但不會拖累整個團隊,還能面對面多幹掉幾頭行屍。

    只有能打的人,才是合格的團隊成員。

    這裡不需要被保護者,這裡只需要戰士。

    羅寬深深地吸了一口,從鼻端中噴出兩條煙龍,精神立刻亢奮起來:“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劉天明看了他一眼:“現在肯定不行。我們要準備很多東西。食品和飲水倒是不缺,我們需要好幾輛車。要大一些,性能穩定,結實的那種。另外,就是燃油。”

    齊元昌想起了廖秋在停車場從車廂裡抽油的那一幕,張口說道:“燃油倒是簡單。市區和郊外有很多加油站,汽油柴油都可以弄到。運氣好的話,我們甚至可以開著一輛油罐車上路,隨時補給。”

    “其實車子也不難搞。 ”

    羅寬笑了起來:“現在這種時候,高速公路肯定早就癱瘓了。要去攀枝花,我們只能走老路。如果老路也被堵了,就只能從小路繞過去。地圖上的距離倒是不遠,高速公路也只需要幾個小時。可是實際走下來,大概還是要好幾天,甚至更久。普通的小型越野車當然是首選。可是我們要帶著各種物資,還有武器彈藥。那樣一來,普通車輛空間根本不夠。”

    劉天明聽懂了他的意思:“你覺得,哪種型號的貨車最好?”

    “中型貨車應該夠了。”

    羅寬對此很是熟悉: “太重或者太大,鄉間公路根本沒辦法通行。越野車也不能少,車隊前後都要安排人負責警戒。可是這樣一來,燃油消耗量就很大。”

    齊元昌的神色凝重起來:“再充分的準備,總會出現各種突發事件。只能說是先做著看吧!到時候實在不行,再想辦法。大不了,還有兩條腿,可以走著過去。”

    一席話,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羅寬“嘿嘿嘿嘿”地笑著,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他轉身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壓低聲音問劉天明:“頭兒,老郭那一大家子,你打算怎麼辦?你該不會真要帶上他們一起走吧?”

    劉天明笑了。

    這個問題他已經考慮了好幾天,現在總算是有了結果:“就算是他們要跟在後面,我也不願意。就把他們留在這兒好了。還有很多罐頭和水,說起來,這些東西可是花了我不少錢。算是便宜他們了。”

    如果不是顧及那兩個孩子,劉天明早就把郭家三個大人扔出去餵行屍。他已經想好,就把郭勇志一家留下來,讓他們自生自滅。

    齊元昌對此也沒有意見。他看看大家,試探著說:“那麼,我們就按照小劉說的,明天開始就分頭行動。找車、找油,然後把各自想到需要的東西都寫下來,晚上回來匯總,然後再繼續收集?”

    不知不覺間,整個團隊都變得以劉天明為核心。齊元昌並不覺得這樣做是對自己權威的挑戰。他認為這樣其實很好。自己雖然考慮問題比較全面,劉天明卻總能看到比自己更多的細節。而且,他很年輕,對病毒免疫,這就是最大的優勢和資本。

    羅寬站起來,想要伸手去拿擺在側麵食品箱上的紙筆。突然,整個房間劇烈搖晃起來。他一時間無法站穩,驚叫著摔倒在地。

    晃動持續了大約五秒鐘,漸漸平息。

    鄭小月看著天花板上還在搖動的電燈,心有餘悸地說:“又地震了,最近怎麼老是地震?”

    齊元昌倒是對此見怪不怪。他站起來,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塵,表情很不在乎:“看過地理書沒有?我們這個地方,正好位於亞歐板塊的地震帶。不過,昆明附近的地址構造很特殊,輕微幅度的地震次數雖然多,卻不會造成什麼破壞。歷史上有記錄的,還是在清朝時候。那次地震非常強烈,連城牆都被震塌了。”

    羅寬對這些事情倒是不怎麼了解。他覺得一陣後怕,臉色有些發白:“剛才你們怎麼不跑?難道你們都不怕地震嗎?”

    劉天明笑了笑,伸出手,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都習慣了。其實震幅沒有那麼強烈,用不著逃跑。”

    李潔馨嘆了口氣:“以前有網絡的時候,還能看看是什麼地方發生了地震,震級多少。現在,我們什麼也不知道。”

    鄭小月從旁邊摟住她的肩膀,笑道:“你沒聽天明剛才說嗎?習慣就好。再說了,我們已經在商量著要走的事情,就算這裡再震得厲害,也跟你沒關係嘍!”

    ……

    方文中也感覺到地面在搖晃。

    與呆在三樓的劉天明等人相比,方文中感受到的震幅更加強烈,震盪也更加明顯。

    這裡是二十九樓。距離地面越高,震感就越大。有那麼幾秒鐘,方文中被嚇得魂不附體,覺得自己這次恐怕真是逃不過去。他不顧一切嚎叫著,緊緊抓住窗台和門框,手腳死死巴住牆體表面的凸起。很快,一切又重新恢復平靜。

    方文中此前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在高層建築上遭遇地震,真的非常恐怖。

    他覺得自己很丟臉,區區一點搖晃就被嚇得半死。從窗台上爬下來的時候,方文中臉色通紅,表情很是憤怒。

    如果只是自己一個人,也就罷了。

    問題在於,房間裡還有其他人。

    那是一個年過四十的男人。很胖,目測體重至少超過一百公斤。病毒爆發以來的這段時間,他顯然吃的不怎麼好,飢一頓飽一頓,體重肯定下降了不少,可是仍然很胖。

    方文中快步走到胖男人面前,伸出左手,插進了他的鼻孔。

    齊元昌砍斷了他的手腳。這一點毋庸置疑。

    而且,那些斷開的手腳已經被行屍當做點心吃掉。

    在強烈的求生慾望驅使下,方文中從身旁被殺死的行屍身上,啃食了一大塊肉。

    他被病毒感染,然後變異。

    這其實也是齊元昌的目的。他要讓方文中親自嚐嚐女兒妞妞變成行屍的那個過程,用同樣的方法進行報復。

    很是事情總是事與願違。

    宋嘉豪的研究結果顯示:病毒對所有人類都能產生效果。其中,超過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類,都會在感染以後成為行屍。只有數量極少的部分,才會產生病毒同化效果,進化成為感染體,也就是宋嘉豪在遺言中所說的“病毒奴隸”。

    方文中就是那數量極其稀少的特殊個體之一。

    那塊肉吃的很及時。要是再晚幾分鐘,病毒根本來不及在體內傳播,行屍也不會把他當做同類。而是毫不猶豫按在地上,亂口分食。

    方文中在那個地方一直呆到半夜,才從昏迷中醒來。

    他發現自己長出了手腳,卻不是原來的樣子。

    那是四條觸手,就像章魚,或者烏賊。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5 18:23
第178章新鮮的肉汁

    很柔軟,具有韌性,底部甚至帶有一個個吸盤。

    方文中發現,在自己身體下面的泥土裡,鑽出幾條蚯蚓。

    也許是細胞之間的相互融合,也可能是病毒對其它生物附帶產生的效果。總之,方文中沒有長成手腳,肩膀和大腿上的傷口中間出現了觸手。它們的尖端分叉,還是像人類手指一樣的五條,而且很長。

    方文中非常恐懼。他知道自己變成了怪物。那個時候,他絲毫沒有復仇之類的念頭,而是無比惶恐的想要找地方藏起來。開什麼玩笑,這個樣子怎麼出去見人?別人一定認為我是章魚,而是還是人類和章魚精卵結合的變異品種。

    用觸手行動,還是沒有腿腳方便。方文中感覺很是彆扭,僅僅依靠腿腳位置的觸手,根本無法站立。沒辦法,他只能趴在地上,手腳並用著前行。

    他很快發現了這種行動方式好處,速度要比人類行走更快,甚至超過了正常速度的奔跑。

    中午的時候,方文中覺得肚子餓了。

    他想吃糖。

    他知道附近有個雜貨店。上次開車帶著張琴出來玩的時候經過這一帶,還下車給張琴買過口香糖。

    雜貨店的門開著,一個穿著紅汗褂的壯漢手裡握著刀,砍翻了一頭行屍。

    壯漢是雜貨店老闆。方文中記憶力不錯。不要說是幾個月前見過的人,就算是十四歲時候欺騙幼兒園小女孩脫褲子給他看的事情,方文中仍然記憶猶新。

    壯漢很厲害,一刀就砍掉了行屍的頭。方文中在旁邊看的心驚肉跳,情不自禁排起了巴掌,為壯漢叫好。

    他忘記了自己已經變異,現在是一個半人半蚯蚓的怪物。

    壯漢紅著眼睛,拎著帶血的菜刀衝過來。估計他也是頭一次遇到方文中這種奇形怪狀的傢伙,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方文中左腳上挨了一刀,他慘叫著,用雙手……應該是兩條觸手抱住壯漢,將其牢牢捆住,動彈不得。

    方文中直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當時與壯漢之間的對話。

    “我要糖!我只要糖!別逼我,我不想這樣。”

    “要尼瑪個逼呢糖!憨雜種!臭怪物!死變態!”

    “我不想殺人,我要糖!”

    “要哪樣都某的。滾,放開老子,否則老子整死你!”

    方文中覺得很無奈。尼瑪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居然還要整死我……與其這樣,不如我先下手為強,先整死你再說。

    他張嘴就朝著壯漢的脖子咬下去。

    方文中第一次嚐到了人血的味道,也吃到了鮮美的生肉。

    他不想要什麼糖了。

    有肉吃,還要個屁的糖。

    有些事情不用人教,自己就會。這是生物的本能,從血脈基因裡就流傳下來。

    方文中抱著被自己啃斷喉嚨的壯漢咬了幾口,忽然覺得這樣吃不太舒服,而且壯漢的肉太硬,自己的牙齒對付不了。

    於是,他把壯漢的腦袋扔掉,直接把手從脖子上斷開的傷口伸了進去。

    觸手上有吸盤。

    不,不僅只是吸盤這麼簡單。

    方文中覺得,自己的身體和從前不一樣了。短短一夜之間,自己的整個食物概念和生理結構都發生了變化。不需要什麼牙齒,無論捕獵還是進食,牙齒都沒有用處。觸手內部有很多條管道,能夠釋放出一種酸液,對捕捉到的獵物進行融化,然後通過觸手末端的吸盤對其吸收。

    這是一種與蒼蠅差不多的進食方式。

    不,不是相似,應該是完全相同。

    方文中發現自己在進食的同時,也在開始排泄。出口不是原來的***而是腿腳上的另外兩條觸手。它們末端的吸盤會源源不斷流出各種排泄物,比大便還臭。

    這種發現讓方文中覺得很尷尬。從小到大,他一直很講衛生,無論出門或者在家,都要把自己打理得乾乾淨淨,噴上男士香水。可是怎麼也想不到,現在居然會做出一邊吃飯一邊拉屎的可怕舉動。

    那個壯漢真的很好吃。方文中更夠感覺到他正在融化。伸進屍體內部的觸手非常靈活。從胸腔到腹腔,到處噴灑酸液。屍體肚子漸漸鼓了起來,方文中連忙張口吮吸著,把這些融化的肉糜統統吸入身體。

    那其實就是一些膿水。當然,從生物學家的眼光來看,這種東西營養豐富。蒼蠅蚊子蜘蛛都很愛吃。它們沒有牙齒,只能吮吸這類肉汁。

    方文中堅定不移的認為,這就是肉糜,不是什麼見鬼的膿水。好好的一頓飯,不要搞得那麼噁心好不好?老子是人……雖然長得有些奇怪。

    壯漢的屍體很快癟縮下去,只剩下一張褐黃色的皮。方文中噴射出來的酸液實在太厲害了,連骨頭都被融化。他小心翼翼控制著酸液的噴吐,盡量不要腐蝕破壞皮膚。直到最後,才把皮膚也全部溶解,然後吸收。

    吃飯就要有吃飯的優雅,要做個上等人。吃相粗魯那是民工才會搞出來的事情。方文中媽媽從小就這樣教育他。

    好吧!我現在就是一條蚯蚓。

    方文中認命了。

    這個新身體也有不好的地方。方文中發現自己餓得很快,也長得很快。

    剛把壯漢吃完,身體就變大了一些。至少要比原來的體積增加了百分三十。

    對這種事情,方文中覺得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畢竟,壯漢很高,很魁梧,那麼多骨頭血肉統統吞進肚子裡,總要被消化。那麼身體迅速變大,也就順理成章。

    這個新發現讓方文中躍躍欲試,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他從來沒有忘記過仇恨,沒有忘記過齊元昌。

    如果不是那個狗雜種,老子也不會變成今天這般模樣。

    我要吃得更多,才能變得更厲害。

    老子要找你算賬,看看到底是誰幹得過誰?

    齊元昌,老子要吃了你!

    方文中想過要嚐嚐行屍是什麼味道,卻發現身體對那種怪物表現出極其強烈的排斥。

    怎麼說呢,就像某人在路上看見一坨屎,絕對不會想到要撿起來當做點心吃下去,而是有多遠走多遠,而且還要捂著鼻子。

    好吧!我不吃行屍,我吃人。

    雖然病毒把很多市民變成了行屍,可是倖存者的數量仍然很多。他們藏在這座城市的角落裡。只要仔細些,加上耐心,多花點兒時間,很容易就能把他們找出來。

    房間里傳來無比淒厲的慘叫!

    可憐的胖男人雙手抱著頭,拼命掙扎。方文中的觸手直接鑽進他的鼻孔,正朝著身體內部不斷延伸。胖男人覺得自己無法呼吸,嘴裡發出毫無意義的嘶吼,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感到恐懼,喉嚨和胸口傳來劇烈疼痛,耳朵也聽到非常清晰的撕裂聲。

    不僅僅是這些。還有一種非常奇怪,彷彿玉米麵糊糊在鍋裡沸騰,吞吐著泡沫,發出“咕嘟嘟”的動靜。

    胖男人不知道這是自己的內臟和骨頭正在溶解。但他看見過方文中吃掉自己老婆和小老婆的全過程。那個時候,她們的肚子高高鼓起,身體也變得膨脹,就像軟塌塌的橡膠製品吹足了氣。然後,隨著方文中對肉汁的吮吸,她們漸漸癟縮,變成了一張皮。最後,徹底溶化成粘黃色的膿水。

    方文中覺得這個胖子很有意思。他經營著一家商行,跟店裡一個年輕漂亮的女服務員勾勾搭搭,睡在了一塊兒。胖子膽子很大,想要延續其他有錢人的光榮傳統,用最短的時間完成四十歲老婆到二十歲少婦的非正常轉換過程。方文中闖進這個房間的時候,胖子和年輕少婦已經把四十歲的老婆拖到窗前,打算著把她活活扔出去。

    胖男人很聰明。他覺得這場病毒災難不會持續太久。這是個好機會,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把現在的老婆幹掉,然後把一切都推給那些吃人的行屍。反正,房間裡儲備的食物還夠吃一段時間,應該可以撐到救援部隊抵達。

    方文中覺得胖子跟自己一樣,都是同道中人。他很理解胖子的做法,也認為胖子以新換舊的概念非常正確。如果在以前,方文中肯定要拉著胖子一起喝酒,然後談談人生,談談未來,交流一下用哪種方法才能悄無聲息幹掉自己的老婆。倒不是方文中覺得張琴不好,而是就算張琴再漂亮,再風騷,她總會變老。男人都喜歡年輕漂亮的妞,身邊睡著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婆實在很可怕。認識的知道這是你老婆,不認識的還以為這是你老媽。

    很多男人忘記了自己也會變得蒼老。方文中和胖子就是這種類型。

    作為獎勵,方文中先吃掉了胖子的老婆,然後才是他的小老婆。胖子臉上的表情也是變化多端。先是驚喜萬分,然後是咬牙切齒。到了現在……他已經是生不如死。

    被兩條比人類身子還粗的觸手從鼻孔裡面硬生生鑽進去,沒有人會覺得這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胖子沒能堅持太久。他的腦袋很快就被撐裂,然後爆開。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6 14:02
第179章成員關係

    這裡是一個居民小區,樓盤價格很貴。方文中從一樓逐層爬上來,在好幾個房間裡都找到了倖存者。他吃的很開心,身體也迅速膨脹。現在看上去,他比以前更粗、更大,更像是一條外形古怪的人形章魚。

    方文中對此有些隱隱的驕傲。從外表判斷一個人,果然是最為膚淺的方法。其實,誰也不知道我是一條蚯蚓。

    胖男人的味道不錯。

    脂肪溶化以後產生的肉汁,的確是要比純粹肌肉內臟溶化的相同物質更加好喝。方文中嚐到了大量油脂液化之後的滋味兒。很滑、有些粘稠,卻很快就能化開。有那麼幾秒鐘,他甚至想到了某種巧克力的廣告詞,那的確如絲綢般順滑的特殊口感。

    吃飽以後就要離開。方文中忽然發現,自己出不去了。

    最近一段時間,吃得太多,長得太快。急劇膨脹的身子根本出不了門。方文中左思右想,直接用觸手抓起房間裡的家具,朝著窗戶玻璃狠狠砸去。然後,從破碎的窗口爬出,用觸手上的吸盤巴住牆面,一點一點往下走。

    方文中不再討厭現在這具身體。

    他對此很滿意。

    現在要做的事,就是找到齊元昌。

    然後,吃了他。

    ……

    “離開”兩個字,不是嘴巴上說說就行。現在已經不是過去那個繁華和平的時代。“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之類的話,也許永遠成為了歷史,只能在泛黃的故紙堆裡偶爾才能翻到。

    連續幾天,團隊成員都在按照劉天明的命令,以居住點為核心,對周邊地區逐步展開搜索調查。

    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劉天明仔細問過鄭小月。

    她沒有“看到”思維空間裡的主幹,也沒有什麼黑白顏色的圓環。鄭小月現在的情況,與劉天明最初在福安養雞場幹掉小吳的時候差不多。他猜測,這應該是變異形態感染體初步獲得異能的初期狀態。鄭小月和自己一樣,都需要從外界獲得生物營養,然後才能進化成為更高等級。

    黃河、廖秋、羅寬三個人的情況差不多。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擁有強大的力量。劉天明仔細觀察過:如果以自己目前的現狀作為參照,三個人的力量增幅其實不大。但是,他們擁有的力量絕對超過普通人。

    還有速度和思維分析能力,在他們身上同樣得到了提升。總計下來,每個人提升的能力大約超過普通人兩倍,甚至三倍的樣子。其中,以黃河的提升幅度最為明顯。

    劉天明對此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無論黃河、廖秋,還是羅寬,他們都沒有從其它感染體身上得到過生物營養,也沒有類似的“吞噬”經歷。

    也許,感染體進化的程度,以及獲得能力的增幅不同,與病毒感染的時間長短有關?

    這只是一種猜測,劉天明對此也沒有什麼把握。

    並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壞消息。現在,整個團隊的凝聚力很高。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免疫藥劑。羅寬和廖秋非常感激劉天明。尤其是羅寬,要不是劉天明在醫院裡果斷給他注射了免疫藥劑,現在羅寬早就變成了行屍。儘管誰也沒有主動提過團隊首領這件事情,羅寬還是非常固執的認為:除了劉天明,誰也不能坐上這個位置。

    黃河的性格大大咧咧,為人粗豪。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也知道自己在團隊裡的位置。沒錯,人人都想發號施令,可是也要看看你是否有那個能力。黃河記得,劉天明在初中時候曾經擔任過班長,或者是學習委員……總之,就是類似的班級職務。這小子很強勢,從不認輸。班上幾個刺頭都被他輪流收拾過。黃河屬於那種喜歡偷懶,不願意動腦子的傢伙。所以在團隊首領這件事情上,他對劉天明沒有任何意見,甚至當眾叫出了“隊長”這個稱呼。

    人情關係非常複雜。可是仔細分解下來,卻又非常簡單。

    鄭小月和劉天明之間的關係擺在那裡。想要她不支持劉天明成為隊長,除非劉天明喜歡上別的女人,或者作出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可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劉天明作出這類行為的機率為零。

    廖秋大概是整個團隊裡最狡猾的傢伙。感覺就像一隻渾身上下塗滿豬油的耗子,滑不溜手。他和羅寬一樣,都對劉天明充滿感激。可是在決定某個人成為團隊首領這件事情上,廖秋更多的還是看重其他人如何選擇。他是個跟風派,既然大多數人都選擇了劉天明,廖秋自然也是雙手贊成。

    失去女兒這件事,對齊元昌打擊很大。他一直鬱鬱寡歡。當然,齊元昌自己也沒有爭奪團隊首領這個位子的意思。從醫院相遇以後,劉天明對他一直很照顧,齊元昌也很領這份情。有了他在旁邊說話,張偉利和周元自然也就沒有意見。

    劉天明並未因此就輕視齊元昌。恰恰想法,他對齊元昌很是尊敬。這位老警察無論經驗還是人品,都值得自己這樣做。

    劉天明公開了生物營養這件事,也對其他人說出了部分自己知道的秘密。尤其是那個神奇的思維空間,劉天明對鄭小月等人描述的很詳細。他不希望隊員們在能力提升的時候,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手足無措。如果他們能夠從中獲取更大的實力,對於整個團隊,對於自己,都有很大的幫助。

    每個人都很震驚。

    當然,這其中並不包括郭勇志一家。

    劉天明直言不諱:對於行屍,不能單純把它們看做是怪物,是敵人。更應該把它們當做是獵食對象。雖然從行屍體內得到的“食物”數量非常少,甚至可以說是微不足道。可那仍然還是一種生物營養。只要極少成多,同樣可以發揮效果。

    一千頭行屍,等於一個卡勒爾的生物營養。

    用黃河的話來說,這簡直比一粒麥子種在地裡,然後把每年的收穫留作種子,連續播種三年,才能收穫一畝地的糧食還要麻煩。

    麻煩歸麻煩,卻總還有盼頭。現在,團隊裡擁有五名主要戰鬥人員。按照郭勇志那種不知道內幕者的觀點,劉天明等人就是免疫者。在所有能力得到全面提升的情況下,幹掉一千頭行屍並不困難。關鍵在於,不能被大規模屍群圍住。

    ……

    黃昏的時候,樓房裡變得熱鬧起來。

    黃河今天負責探查通往城外的道路。他在城郊那邊發現了一塊菜地。捲心菜和四季豆長勢良好,用竹竿搭起來的架子上,垂掛著一個個茄子和小南瓜。李潔馨跳下車,在菜地裡挑挑揀揀,弄回來一大堆蔬菜。黃河比她還要貪心,而且這傢伙很壞,不僅把所有能吃的蔬菜搜刮一空,還在菜地裡撒了一大泡尿。李潔馨當時就說你能不能有點風度,不要當著女孩子的面做這種事情?黃河卻語重心長地告訴她:老虎獅子都是這麼幹的,撒泡尿圈出自己的勢力範圍。以後別人過來了,聞見自己的尿味,就知道這塊地有主,不會亂來。

    李潔馨一直覺得黃河這番話是另有所指,只是一時間沒想明白這傢伙究竟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煤氣灶上架著大鍋,裡面裝滿了洗乾淨以後切塊切片的各種蔬菜,還有大塊大塊的罐頭肉。齊元昌在旁邊開著罐頭,廖秋在一大堆瓶瓶罐罐中間調配佐料。按照劉天明的說法,既然決定了前往攀枝花,也就用不著節省東西。本著不浪費的原則,能吃就吃,能用就用。

    沒人去搭理郭勇志一家。鄭小月是個心善的女孩,各種蔬菜都分出來一些,用塑料袋裝了,放在郭勇志一家的房間門口。

    黃河手裡握著鍋鏟,慢慢攪著鍋裡那些正在經歷由生變熟的各種食材。他舀起一點湯汁嚐了嘗,拿起擺在旁邊地上的鹽巴袋子,朝著鍋裡撒了一些。然後抬起頭,朝著頭頂的天花板看了看,很不高興地嘟囔道:“姓郭的那家人,就是些不講道理的白眼狼。能放著他們在這兒白吃白住就很不錯了,你拿東西給他們幹什麼?真是浪費!”

    一樓這個房間的客廳很大。鄭小月用刀子削著黃瓜皮,朝著脆嫩的去皮部分咬了一口,一邊嚼著,一邊皺起眉頭說:“我是看在那兩個娃娃份上才給的。大人做的不對,總不能連帶著娃娃一起怪罪吧!”

    黃河覺得太熱了,於是脫掉上衣,光著膀子,露出全是肌肉和胸毛的上半身。他抬起頭,態度非常認真:“我覺得你很有當聖母的潛質。上帝那個老男人當初選錯了婆娘,他現在想改也來不及了。”

    這種程度的譏諷話語,對鄭小月毫無殺傷力。她“嘎嘣”咬斷一塊手裡的黃瓜,盯著黃河,惡狠狠地回敬道:“老娘已經結婚了,我有自己的男人。”

    劉天明和鄭小月的確是這樣認為。尤其是劉天明,一直在尋找機會,想要辦個像樣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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